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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事情并不是我想的那般,这位老头在十余分钟后依然没有动弹的迹象,反而此时路上围了一群人,对着我指指点点。 后来警察来了,将老人送到了医院,那时他已经没气了,医院当时就开了死亡证明。 就在我以为前途尽毁,人生无望的时候,这位老者却又奇迹般的活了过来,他指名要见我。我与他相见之后完全改变了我的一生。 我清楚的记得,我与他相见的那一幕,在病房中,只有我与他两人,气氛很诡异。他抬起苍老的左手,让我看看有什么不同。 我仔细看了看,并没有发现什么异常,就觉得他神经不正常。刚想说话却突然愣住了,我双目一缩,看到了不可思议的一幕,他的手掌中心,在慢慢的浮现一个黑色字体,等完全浮现之后,我一眼就认出了它。 这是个“吏”字。 我说:“这是什么魔术?” 他笑道:“这并不是魔术”,而且笑的很莫名。 我问他什么意思?为什么给我看这个。他说他时辰到了要走了,我害死了他,就要接他的班。我不解其意,就问你能不能说中国话。他笑而不答,我觉得很暴躁,却又没法发火。 后来我愤然离去,这老头的话让我不安。警察告诉我老头替我澄清了,不是我所为,所以录了份口供就将我放了。 没过几天,我得到他的死讯,那时我好像明白了些什么。 当晚,我做了一个梦,又梦到了老头,我大惊,问他到底有什么事情,一次说清楚,再也别来找我了。他告诉我,他本是阳世的鬼差,因为大限将至,又没有后人,所以找我当接班人。 我说:“你别开玩笑,您老安心的走,我会多给你烧点纸钱。” 他严肃的告诉我,这不是开玩笑,他已经上报给地府,我就是他的接班人,没法逃避。我顿时急了,说您老人家太狠毒了吧,我就是不小心撞你一下,你就这样报复我? 他说不是因为这个,要当鬼差,也要具有那种条件,说我符合。 我怒骂去你马勒戈壁,鬼才想当这个,我说现在讲究民主,谁也不能强迫谁,老子宁死不干,你能怎么我? 他叹了口气说:“你想好了?做这行虽然听起来恐怖,但是对家人有好处,一样能娶妻生子,这是地府的补偿,你不要考虑考虑?” 我有些心动,问他有什么好处?家里人是我一块心病,我一直都期望能让他们过上好日子,可惜却没能做到。 大富大贵,一生平安,甚至还能延长些寿元,这些够了吗?我觉得老头有点诱惑的感觉,偏偏我明知他是诱惑我,还不能去抗拒,人啊,就是这样。 我想了想,又问他为什么选我,他看我有些心动,就嘿嘿笑说我命格不凡,有大气运,入这行对我也有好处。 鬼才相信他的话,玛德,有大气运会跟鬼沾边?真当老子三岁小孩。我道:“我要是做够了能不做了吗?”他摇头说不可能,不过可以不传子孙。 本来这事子孙相传的,由于我是临时指定的,所以给我特许,到寿终的时候,再去找一位接班人。 我沉默之后问道:“究竟什么是阳世鬼差?” 他说就是生活在阳间的凡人,却有鬼差的职责,除了将已死之魂引送地府外,还有监察阳间鬼怪作乱的使命,所以阳间鬼差大多都扮成游方道士,算命先生之类的。 我不能理解,凡人怎么能当鬼差?我说你忽悠我呢吧,是不是想来找我报仇。他说不是,他的话都是真的,给我看的那个“吏”字就是鬼差的印记,那个字能降万鬼。 我一阵无言,只能说你给我点时间想想吧,老头点头说可以,便就此离去。再后来,你们也知道了,我做了阳世的鬼差,因此辞掉了工作。 接掌鬼差那天,我魂魄离体,前往地府在人间的都城,那里是酆都,我在小说里面看到过,孤寂的可怕,阴森森的,仿佛在做梦一样。 老头在酆都等我,交给我三样东西,一个是那个字迹,从他的手掌转到我手上,第二个是一副铁链,黑黝黝的,我见过,电视里面的鬼差就拿这个,第三个是一本书,是鬼差守则。我说现在的阴间还真跟阳间接轨,还有守则了。 老头笑了笑,说他可以放心的走了,终于能脱离这个漩涡了。我听着不对味,这肯定是被坑了,问他:“你是故意不结婚的吧?为了就是不干这个?” 他笑的很猥琐,我大怒,抬起手来就要试试这个印记的威力。他见此露出惧怕,连声求饶,并说这样我也会触犯守则,会被地府捉拿问罪。 他很凝重的提醒我,千万不要违反这守则,不然后果会很惨。 我只能硬着头皮吃了这个哑巴亏,但是我心有不甘,瞄了他两眼,然后抬起铁链在他屁股上抽了一下。就听到如同铁板烤肉的声音,老头大呼小叫,又蹦又跳,呲牙咧嘴的骂我忘恩负义。 我冷笑,这是你坑我的代价,老头很生气,说他马上要去投胎,这个东西会跟着他走,留下那么长的胎记得多难看。我斜睨他一眼,淡淡的说:“就是要留,因为我以后要靠这个找你,把这写东西都还给你。” 老头大惊,刚想说什么,他身体轻飘飘的离地,我知道是要去投胎了,我说我们阳间再见,老头气急败坏说千万别去找他,不然他跟我没玩,不过被我无视了,丫的坑老子,还不能让老子坑回去? 我每月逢初七、十四、二十一,前去收魂,收魂的时候酆都会派遣名单,这些名单上的都是要死之人,我的任务就是将他们刚刚死去的懵懂魂魄带走。起初我还不太习惯,后来看到有不少人与我一样也是阳世鬼差,地方这么大,每天死的人多,不可能只有一两个,但也不是很多,数量都是有规定的,而且职业也不尽相同。 像我们这种鬼差,基本不算是阳间的人了,要遵守地府的管制,守则上面都有。这也是地府跟上面打过招呼,因此也给我们配了一本特殊证,阳间谁不怕鬼差,所以这个证能大过天,但能认识的人没有几个。 今天又是十四,每月这天阴气都很重,我要去收魂,所以没办法去见耿明,是真的无奈。我抬起左手,那里的黑光在闪烁,我不知道今天是哪个倒霉鬼要死。不过半年来我也渐渐习惯了,阎王让他三更死,不能留他到五更,这是守则上的第一条,违反了这条,将会受到最严厉的惩罚,你问我是什么惩罚,我还真不知道。 我盯着左手,吏字闪了又闪,最后列出一行字,今天的倒霉鬼不多,只有几个,但是等我看到其中一个的时候,身子猛地一抖,愣住了,无尽的黑暗想我涌来,我竟然开始心慌发颤。 因为那个名字是,耿明! 第一章 未尽的职责 先说个故事,小时候听大人说,隔壁村里有个人,为人特别好,街坊四邻都处的比亲人还亲。但俗话说好人不长命、祸害一千年,这位好心人或许就是应了这句话,据说生火做饭的时候,不小心摔倒在地,就这么摔死了!?? 然而事情并没有这样结束,在村里人暗叹可惜的时候,这人又突然间活了过来。起先家人都以为他是诈尸,吓得哭爹喊娘,人仰马翻,后来见他真活过来了,才变成激动。 这人活过来后,人家问他到底怎么了,他说他的确去了趟阎罗殿,却又被人给放了回来。 大家谁肯信,都说他胡扯,没听说到了地府还能回来的。 要说在我当鬼差之前,我也不信。不过现在我信了! 至于放他回去的鬼差结果怎么样,现在不在我的考虑之内。 按理说我现在已经属于阴间的公务员,公务员办事不力会咋办?当然撸了换别人。 天真的我,还怀着天真的想法。浑然不觉这件事情会产生什么样的后果。 看到耿明的名字后,我的第一反应就是绝对不能让他死!没错,即便我因此而违背了守则,我也不能让他死,只因他是我最好的朋友,没有其他。 我心里焦急,快速的回到家中,魂魄出窍去收其他几个倒霉鬼的魂魄。第一个该死之人,是一位富豪,只因他生性贪婪、害人无数,地府给的命令是剥夺其全部寿元,收入十八层地狱,收百年挖心之刑。 在我收魂之时,只能魂魄离体,以阴魂去收阴魂。清楚的记得第一次时,我见到鬼魂是多么害怕,感觉这是那么的不真实,可现在我习惯了。 我冷漠的走到他的居所,横穿墙壁与十几道做工非常精密的防盗门。远远的我就听到女人毫不掩饰的叫喊,对此我无动于衷。 也算是地府给了他一个好的死法:在欢爱之时猝死。 我一步一步的走近,犹如传说中的死神,确切的说我是真实版的死神,我来此,就是要取他的命。 都说有钱的人怕死,信奉神佛,此人也不例外。在他的走廊、卧室、甚至过道中,都挂满了佛像,三清道尊,观音菩萨,等等降魔驱鬼的利器。 然而,这些对我一点用都没有,只因为我是有证的。满天神佛也不愿意与地府结怨,而我则是代表地府执法。 当然,凡事都有例外,也有一些小神,不懂这些规矩,比如出现在我眼前的门神。 传说中的门神,除了关二爷之外,还有唐朝唐太宗手下非常有名的两位大将--秦叔宝、尉迟恭。此次出现在我面前的门将,就是后者--尉迟恭大将军。 他长相粗犷,满脸的胡子渣,左手持着丈八长矛、背后交叉背着水磨雌雄双鞭,一脸的凶神恶煞,猛地出现在我眼前,声若洪钟,震耳欲聋:“呔,兀那小鬼,竟敢来此处撒野。” 我斜睨着他,手放入怀中,掏出来一本黑色线装的古书,这是我的鬼差守则,也是证明我身份的东西。 尉迟恭大门神,双眉一并挤眉弄眼的瞅了半天,也没弄出个所以然来,他吸了口气,舞动了两下长矛,接着又吼道:“兀那小鬼少拿本破书糊弄爷爷,快给你敬德爷爷滚开,不然定要尔魂飞魄散。” 我愣了愣,突然想起来这货好像大字不识一个,难怪只能当门神。打是肯定不能打的,我说:“尉迟大神,我是地府的鬼差,前来勾魂,能不能通融一下?” 尉迟恭打量了我两眼,就问我,有没有地府榜文? 我指了指小本子,喏,就是这个,现在可以进去了? 他不信,说什么欺负他不识字,有没有别的,我心急如焚,就抬起左手的“吏”字给他看,他嘴角翕合几下,没招了才放我过去。过去的时候,我听他嘴里咕哝着,好不容易找了个有钱人家吃香喝辣的,没想到是个短命鬼。 我没时间搭理他,进去的时候,里面两位也快完事了,那位该死的同志,正在激情时刻,还不知道自己的寿命屈指可数。 为了节省时间,我也顾不得许多,等他爽完,抬手就收了他的地魂。走之前听到那个女人的尖叫,带着哭音,因为他们还连在一起。 人有三魂,人死之后,三魂归三线,天魂归天、地魂归地,人魂仍留人间,至于具体的,大家可以去查,我就不一一赘叙。 第二位收魂者,是一位患了癌症将死的老大爷,这位大爷也算是寿终正寝,我没有马上收了他的魂,只是耽误点时间,让他与亲人告别,我深知,无论做人做鬼都要留点余地才好。 接着第三位、第四位、等我收了今日所有的魂,就急匆匆的前往耿明所在的麦沃歌,这是一家ktv。 以前我也经常来,而且是麦霸,只是现在物是人非,来了徒增惆怅。 我边走边寻思,耿明的身体一直很好,为什么现在却突然要死?难道是飞来横祸?对此我很疑惑。等我赶到之时,终于明白是为了什么。 我赶到了ktv寻到耿明的时候,他已经奄奄一息了,他躺在沙发上,浑身是血。我看到这一幕胸口剧烈起伏,这是一种本能反应,虽然我是鬼体。 在他身旁一个长相姣好的女人衣衫不整,哭的很伤心,在他前方,一群男人,头发染得五颜六色,光着半身,全是文身。其中一人手中拿着一个碎掉的酒瓶,上面沾着鲜血,不用猜,我也知道,那是耿明的血。 一时间,我红了眼,去踏马得三七二十一,上去就是几脚,直接将那孙子踹倒在地,我怒极,我的心境此时无法形容,我觉得我是用森寒的目光看着慌乱的几人,接着我涌上了一个疯狂的想法。 那孙子突然摔倒,虽然疼,但更多的是惊慌,他四处观望,不知道是谁打了他。余下众人也都很惊恐,这种灵异的事情,摊上你,你会怎么样?他们此时的心境就是这般。 我将耿明洒落的所有鲜血,全部引到那孙子身上,有几口还让他吞了下去。这孙子这种举动吓坏了所有人,房间中的女人,都捂着嘴,惊骇无比,跟他同来的人,有几个想要去拉住他,却被我当场踹飞。 他们大叫着有鬼,跑了出去。 我冷漠无情的摁着他的全身涂满血液,然后抬起左手,无情的印在了他的额间,“吏”字一闪,便将他的地魂收了出来。这还没完,我沟通着“吏”字,它散发幽幽的黑芒,我的声音传入那孙子地魂耳中:“记住,你的名字叫耿明。” 鲜血的涂抹,加上他饮了几口,可以暂时以他来代表耿明,这件事情也是我无意中听说的。一位阳世鬼差就是这么瞒天过海,最后被地府发现,处理的结果我不知道,但是现在我别无选择,不然他就会死! 快送他去医院!我看到还在发呆的那个女人,放出声音吼了一声,她惊过之后,手忙脚乱的拨打120. 我知道,如果救不回来他,同样会死,但是魂魄却留在体内,在七七四十九天后,烟消云散,连地府入不了。 收了那孙子的魂,在他浑噩懵懂之时,我以“吏”的威力,印了耿明两个字在他脑海,只要他不被看破,他就会一直记得自己叫做耿明,这是我半年来琢磨出来的东西。 接下来我就要将他们带入地府的入口,人间的酆都,开始我还有些害怕,但等他们都安然进了地府,我松了口气,以后的事情,以后再说,大不了就不干了。 但事情远比我想象的严重的多,在我魂魄归位,急着想要去看耿明之时,在我的家门口,遇到了一位道士。 这个道士四五十岁的模样,一身道袍干净朴素,其实就是皱巴巴的不知道穿了几年。我一出门,他就直盯盯的盯着我看,我瞪了他两眼,就想走却被他叫住。 “无量天尊,这位小友,你有大祸了!”道士的声音从后面传来,我脚步一顿,徐徐转过身。 我心中不安,嘴上却说你这种人我见得多,整天以此骗吃骗喝,老子没钱给你骗。 道士严肃的摇了摇头说不是,小友我们能不能借一步说话。 我半信半疑的看着他,最终同意。 走到偏僻的角落,道士说的第一句话就将我震住了:“小友你未尽该尽的职责,大难临头,生机渺茫啊。” 第二章 艰难的抉择 听了这话,我心里震惊,面上却努力的保持平静说:“你说什么,我听不懂,要是没别的事,我就走了。” 说完,我心乱如麻,一步一步的离去。心里有些迟疑,也有些后悔,我在想我这么做到底对不对,会不会真的赔上我的命? 没走几步,就听到道士在那自语,声音很大,好像故意说给我听的。他说真是可惜,年纪轻轻,却自寻死路,当真应了一句话,不作就不会死。 我转身,看着他,半晌。后来我想,可能是生存的**,让我止住了脚步。 想活还是想死?他很直接的问我。 我说:“想活,没有人想死。” “那就将他杀了,然后上报地府,告诉他们你是因为那人沾染了血,认错了人,这样能够化解此劫。” 我犹豫,长久的沉默后,我摇头,说不可能,我既然选择救他,绝不会做这种事。 道士叹了口气又说:“那你知道不知道,他活下来也可能成为植物人?你让他这么痛苦的活着,不是在救他,是在害他。我已经算过,他这辈子平平凡凡,入了地府投了胎,十八年后又是条好汉,你这么折磨他,还害了自己。” 我说,你有没有想过他的家里人,他这一走,固然可以解脱,可是他的家人会怎么样?他们不知道有来世,他们在乎的只是今生,只要有一线希望,我就不会放弃。 我毅然踏步离去,道士在后面愣着仿佛在回味我的话,没有再言语。 我到了医院,打听到耿明的病房,等我到了之后,发现他的家人亲戚挤满了病房,他带着氧气罩,昏迷不醒。耿明的家境还算不错,他是独生子,为人很够义气,很真诚,我们虽不是亲兄弟,但我觉得他对我比亲兄弟不差多少。 他妈妈看到我,泪水直流,哽咽的说不出话,我劝她说耿明会好起来的,不过想到道士跟我说他可能成为植物人,我竟然不敢再说下去。 我默默的看着他,等他的亲戚朋友都走了,我才问起耿明的情况如何。他爸仿佛苍老了很多,叹了口气跟我说,头部受到重创,很可能一睡不起。 果然让道士说中了,真不知道他是何来历。我无言以对,心里却在回味道士的话。 没过多久,在ktv里面的那个女人来了。耿明的妈妈看到这个女人,顿时气不打一处来,哭着骂她是丧门星,那个女人我从未见过,应该是后来耿明才认识的。 那个女人低着头,一声不吭,我坐在她斜对面,能够看到她眼泪扑簌簌的往下掉,心里暗道,这个女孩应该还不错。 我将她拉出来,并肩走在医院的走廊中。我问她,发生了什么事情。 她红着眼睛对我诉说。她叫沐雪与耿明是在一个下雨天认识的,耿明人很好,见她没有带雨伞,就将自己的伞借给了她,自己却淋着雨,后来再次相遇,他们都觉得对方很好,渐渐的就走在一起,昨晚是他们第一次出去玩。 本来一切都很好,说不定今天他们两人就由朋友变为情侣,却不想沐雪在去洗手间的路上,遭遇到那几个社会不良分子的调戏,甚至还动手动脚。沐雪很害怕挣扎着跑回了包间,那几人也跟着进来了。 之后的事情她不说我也能猜到,英雄救美,不过英雄现在却躺在床上昏迷不醒。无妄之灾,真的是无妄之灾! 我刚想说话,就觉得背后被人拍了一下。我回过头,看到了正在对我呲牙的道士。 我问你来做什么? 他说:“我很喜欢你这种性格,这种好玩的事情,怎么能少了我。” 看到沐雪怪怪的眼神,我知道她误会了。 送走了沐雪,道士紧紧跟着我,在我旁边喋喋不休,我装作不在意,其实却凝神听着他的话。他说最多三天,我的事情就会败露,每一个鬼魂都要在三生石旁映照前世今生,那时候他就会被看破,大祸就会临头。 我插嘴说,有没有什么可以破解的办法,除了杀耿明。 他神秘的笑了笑,说放在旁人,那是肯定没有的,不过有他在嘛,那就另说了。 我说你别吹,有什么办法说出来听听?他瞪我,说:“不求我还套我话,才不要告诉你。” 我觉得他的性格很像小孩子,方才还以为是什么绝世高人,不过能知道我的事情,肯定不凡。 我跟他一路步行,走到我的居所。刚刚到门前,我准备开门,却被他一把拉住,我疑惑的看着他,却见他神色严肃。 怎么了?我问 他将手指放在嘴边,示意我噤声。然后从怀中掏出一张黄符,符上的字我看不懂,他嘴中念念有词,我听到其中几个字有“天清地明”“神尊显圣”。 然后他挥了挥袍袖,将黄符抛出,在我惊异的目光中,他的黄符穿透了房门,进入房中。 “咣当” 我听到一声东西翻倒的声音,心中不由的一动,莫非我房中有什么人? 半分钟后,他拍了拍我,说好了,危险消除,已经被我赶走了。 我问他是什么东西。他说你进去就知道了。 我打开房门,抬眼望去,房中一片混乱,好像是被贼光顾了一样,我环顾四周,在看到里面那扇墙之后,我愣住了。 墙上写了几个字:违反守则,灾祸临头,早日悔过,方可活命。 我心里沉重,而道士则是一副了然的模样。我说,你不是说三日之后才知道吗?怎么现在就知道了? 他说人间一日,地下一月,三日时间不就是几小时吗? 我不信,说的跟你下过地府一样。他笑而不语,我惊诧的说你真下过? 他挑了挑眉说:“你还是管好自己吧,来人不是别人,是与你一样的阳世鬼差,不过有些道行,这只是给你提个醒,然后才会对你下手,当然不只你要死,你那朋友一样保不住。“他顿了顿又问我,你觉得这样值得吗? 我沉默不语,其实我已经有些后悔了。 地府是什么地方?掌管人间生死,我一个凡人,那拿什么给他们斗?即便是阳世鬼差,但那又如何?这一切都是地府赐予的,说收回,还不是分分钟的事? 我低声问他,你到底是谁,怎么会知道我的事? 他摇头晃脑,说早就主意到我了,只是睡了一觉睡过头了,醒来发现我已经被选为鬼差了,今日算出我有大难,才来助我。 我吐了他一脸吐沫星子,我说你吹牛能将天吹个窟窿,然后就不搭理他。 他急了,说你别不信,等等就知道他的厉害了。 我也不去收拾混乱的房间躺在床上,静静的沉思。想到了昏迷不醒的耿明,又想到他伤心欲绝的父母,想到了沐雪,想到我的双鬓斑白的爹娘,我鼻尖有些发酸。 这就是命吗?本以为能让他们过上好日子,我若死去,地府还能遵守承诺吗?恐怕不会,没有牵连到他们已经是万幸了。 这是一个艰难的抉择,我发誓,从我出生到现在,没有经历过这么艰难的抉择。最后给我的三个选择,一是我像道士说的那样做,谎称认错了,这样耿明必死。二是我选择与地府抗争到底,或许这是两条命,我与他都会死。 第三,我去向地府坦白,求他们饶过耿明,收走我的命,这样算不算舍身为人? 我自嘲一笑,原本我以为我就是一个俗人,秉承死道友不死贫道的想法,万没想到我也会有为人舍命的想法。 道士没心没肺,在我旁边躺下,没一会就发出清微的鼾声。我暗道这货真是自来熟,我与他认识没有几小时,就躺在一张床上,难道真是有缘? 到了傍晚,我依旧躺在床上,双目无神,盯着天花板,仍然没做出决定。 来了!道士突然从我身边坐起双目露出精光。 我一愣,问什么来了。 他说,取你命的人! 第三章 伊人归来 我顺着他的目光,看向阳台的方向,在那里一个黑影,渐渐浮现。我心中慌乱,但看到道士平静的表情,不知道为何,我也渐渐放松下来。 那道黑影早已经发现我们,在我的目光中,他径直穿透了阳台的刻花玻璃门,出现在我们的面前。 借着外面灯光的反射,我仔细打量了一下他,平凡的面孔,冷冽的表情,无情的目光,直勾勾的盯着我,而道士仿佛被他直接无视了。 “现在后悔,还来得及。”这人漠然的说了一句,仿佛不带有丝毫感情。 我微微低头,不敢与他对视,仿佛做错事的孩子,不敢面对家长一样。 道士突然叹了口气,说:”哎,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都是鬼差,不要动不动喊打喊杀的,来坐下来好好谈谈。“ 那人巍然不动,甚至看都不看他一眼。 道士并不生气,说有我在,你就不能伤害他。这一瞬间,我万分感动,心里对他的好感提升了十倍。 “你想好了?”那人又道,是对我说,在他眼中只有我一人。 不知该怎么回答,或许是本能反应,我木然的点了点头。他说那好,送你上路,入了地狱受万鬼噬心之刑。 他手中不知何时出现了黑黝黝的铁链,这是拘魂时,用来绑住不听话的鬼魂。所谓的不听话,自然是那种不愿意离开阳间的鬼魂们。 闻此言,我脑中一片空白,终究是躲不过了吗?说实话,我对道士真没有多少信心,只觉得他再厉害,还能与鬼差争斗不成? 后来我才知道我目光短浅,这个世间总有一些得道高人。 那人抬起了左手,我看到他的手掌有着淡淡的幽光,这是要收魂的节奏。 你叫什么?吃饭了没?道士又说话了,还在扯着一些没用的东西,浑然不觉现在是关系到我生死存亡的时候。 那人一步一步的走来,在距离我只有三步的时候,道士突然哈哈大笑,说:“你真是不识抬举,懂什么叫先礼后兵吗?想欺负我兄弟,先问过我。” 道士终于动了,他双指并拢,凌空摹画,仿佛在写什么符咒。我很惊讶,因为我曾听闻,这种不借助外物,以自身精气来画符的功力,在整个世间那都是凤毛麟角的存在,莫非眼前的这个道士,就是其中之一? 道士这一手,终于也让那人为之动容,他退后几步,扬起铁链做戒备模样,警惕着道士。 破!道士煞有其事的一声轻喝。我本以为那人会重伤或者被吓退,谁知等了半天,也没见那人有任何的症状。 不仅我疑惑,对面那人更加疑惑,他看了看自身,发觉一点伤势都没。这一刻我懂了,他也懂了,道士果然只会吹牛。 道士瞪着眼,好像不相信自己的法术失灵,干笑两声说:“失误,失误。”然后闭上眼睛,一副很认真的模样,继续开始念咒,如同和尚念经,只闻其声,却一个字都听不懂。 非这样不可?我不再管他,而是开口问道。 那人沉默一阵说这是命令,他也没有办法,违反了地府的守则,无论谁都要死。 我叹了口气,说我不可能束手就擒,你也有朋友,如果你遇到了这种事情,会不会与我一样? 那人不言,我想他也很难抉择,我站起来,他抬起头警惕着我,说我不要妄图反抗,我的印记已经失灵,无法与他争斗。 我抬起手沟通印记,果然,没有一点反应,地府的效率真不是一般的快。 我认命般的闭上眼睛说,动手吧! “嗡” 突然,一声轻微的嗡鸣,我闭着眼睛都能感觉到一道刺目的强光,很明亮。 当我睁开目光,就见到道士笑吟吟的看着那人,一副傲然的模样,而那人则不语,而后转身便走。 “就算我不抓你,下面的鬼差会亲自上来,你好自为之。”这是他留下的一句话,反而让我的心情更加沉重。 不用怕,有我在!道士依然那么自信,我却只能苦笑以对。 方才那是什么?我问道士。他没好气的白了我一眼说,你的2如潮水,当然是贫道以深厚的修为将他震慑,吓跑了。 这次我没有取笑他而是说,能不能教我? 他饶有兴致的看着我说,你想学? 我点头,就算他能够保护的了我一时,也保护不了我一世。要想活命,唯有自保。 他低着头将手探入怀中,掏出来一本蓝皮线装古书,有半截拇指厚,与我的鬼差守则有些像,只是颜色不一样,随手递给了我。 我接过之后,看到上面写了几个字《司命太极玄真经》,是用繁体字写的,我之前学过一些,所以勉强能认得。 我翻开之后,看了几页发现里面全是繁体字所写,字体张狂,带着一股凌厉之意。我将书合上,问他这是哪位得道高人留下的。 他看了我一眼说:“我说是你留下的,你会信吗?” 我摇头,他说那就是了,你不要管是谁,照着上面的练。 我问这个多久能够学成。他说以我的资质多则五十年,少则三十年。我一听倒吸了一口凉气,别说没有那么多时间,就算那时学会了,也是半截身子入了黄土又有何用? 他没回答,就问你学是不学?我犹豫片刻,认真的点了点头。 他见我点头,脸色变的严肃说:“这书上所记载的法门,便是我也没有修炼。要学成还得靠你自己,不可急功近利,不可妄造杀孽,凡事三思而后行。” 我一听这话,觉得不对,就问他:“你要走?”他没有否认,说要去替我善后,摆平这件事。 我哪里敢放他走,急忙说你走了,再来鬼差怎么办?他说放心,此行一条路,来者他能够遇见,绝不会再有鬼差来打扰你。 不等我说话,他又道:“有人来找你了。”话音刚落,就有轻轻的敲门声。我转过头看了一眼,再回头之时,身体猛地一颤,道士在这一瞬间,竟然从我眼前消失无踪。 我找遍了整间房子,也没有找到他,最后只得作罢,压下心中的惊异,转身去开门。 打开房门,我看到了一张熟悉的容颜,曾经我为她魂牵梦绕,现在再相见恍若隔世。 “怎么,不欢迎我?”眼前的美女噙着笑意说道。 我有些慌乱忙说当然欢迎,你什么时候回来的,怎么有空来我这里? 我随手打开灯,请她进来。她看到我房间一片混乱,发出一声惊呼。 她问我这是怎么了,我说可能是招了贼,回来就变成这样了。 她很担心说这里是十楼怎么还会招贼,加个防盗窗吧,然后放下手中的提包,就开始帮我收拾。 我看着她的背影,感觉很莫名。她叫杨嫣,是我的大学同学,大学的时候是我们班公认的班花,很多人追。当然,我也是其中一个,只是我将她藏在心里。 后来听说她跟一个家世很好的男人谈恋爱,也算是白富美遇上高富帅,至于有没有啪啪啪这个我就不太清楚了。我记得因为这个,有不少人寻死腻活,甚至干出半夜在宿舍楼下下跪痛哭的蠢事。 毕业之后,我听说他们分手了,那些人本来已经死去的心,又再度点燃,对她发起猛烈的攻势,我也借着机会,吐露了我的心声。 本以为这只是一场美好的回忆,却不想她真的给我回了信。在我欣喜若狂之时,却又浇了一盆冷水,她说家里要她出国读书,要是我能等她回来,她会考虑与我交往。 现在她回来了,是否代表着她能够与我在一起了? 第四章 司命太极玄真经 不得不说,我是一个多愁善感的人。想到这里时,我先是兴奋,后来又有些徘徊不定。那件事情,还没有结束,我很有可能随时会死去,如果此时跟她有什么纠缠,岂不是害了她?我固然可以两腿一蹬,撒手人寰,但她呢? 我不是一个大公无私,可以为别人着想的人。但是对于我最亲的人,他们远比我自己要重要的多,我宁愿自己受苦,也不想他们因我而有一丝一毫的伤心,这是我最真实的写照。我想这个世上与我一般的人有很多。 如果没有这件事,她回来我会欣喜若狂,然后敞开心扉去迎接这段迟来的感情,可现在,我不敢。 “你傻站着做什么,快来帮忙呀。”杨嫣嗔了我一眼,不满的说道。 我如梦初醒,尴尬的笑了笑,走上前去开始整理房间。借用一句常说的话,男女搭配干活不累,更何况是两个心怀甜蜜的人,在与她一起收拾房间的时候,我忘记了所有不开心的事情,每每抬起头来看她,她好像有所感应,四目相视,浓浓情意,一切尽在不言中。 当房中恢复如初之时,我突然有些失落,像这般时候,今生可会有第二次?答案是不会,人的一生难得有几次美好的回忆,而没出息的我,把这也当做其中的一次。 我们并肩坐在床沿,只因为没有其他地方可坐,一直以来,这里都是我自己住,所以连个凳子都没有。 “你还记得我出国前跟你说的话吗?”她问我,一双美目很明亮,也很好看。 我说记得。犹豫了一下,我又说:“当初我们都还年轻,那些话可以当做玩笑。” 说这话时我没敢看她,我想她的脸色肯定不好看,此时静的可怕,我仿佛能听到我的心跳。 她低声说:“你是不是有喜欢的人了?如果是就直说,我不会再来打扰你。” 我忙摇头说不是,现在的我一无所有。 她又问:“那是为什么,你不喜欢我了吗?” 我说,没有,一直都喜欢,很喜欢,对你朝思暮想。 “那是为什么?”这话,我听得出她很开心。 每个人都有自己难以启齿的事情,我也有,我希望她能给我一些时间,这时间可能很短,也可能有些长。最后我说:“半年,给我半年时间,如果那时你心里还有我,我们就再也不分开。” 她凝视我一会,说好。她没有问我为什么,只说我等了她这么久,现在换她来等我,不就是半年么,很快。 但愿如此!我抬头望着外面灯红酒绿的世界,听着噪杂的吵闹声,心里也有一丝期望。 现在,我才知道以前的生活,是多么美好。平凡,并不是一件坏事,当你遇到了一件接着一件,不可思议、或难以做出选择、或不能掌控自己的命运时,你就会知道,平凡,是多么幸福的一件事情。 夜幕渐渐垂落,天色不早了,我们聊得很开心,却也不得不分开。我起身说:“你该走了,我送你。” 她似失望,似诱惑,幽幽的道:“你不打算挽留我吗?” 我不知道我哪里吸引她,她如同天上的仙女,而我便是一个凡尘中的穷**丝。这句话中的含义如此明显,但是我好像没有听懂。 “我这里太小,怕委屈你,走吧,我送你。” 她轻笑道:“你真的与众不同,在**成风的都市,还能这么保守,我没有看错人。” 我不知道这是夸我,还是说我乡巴佬,思想落后。换做以前,我肯定会将她留下来,便是没有以后,一夜风流,也是值得,但是我今晚能否平安度过都不一定,还有什么心思去想这些? 我们并肩下了楼,我提议不坐电梯,她也没有反对。漆黑的楼道中,她抱紧了我,在我耳边呢喃,说曾经的她是多么的傻,现在只想要一个安定的家。 我无言以对,只有以行动来诉说,我摸索着她的面孔,轻轻吻上她的唇,平淡的一句话,是我的承诺,我会给你一个温暖的家。 下了楼,已经有辆宝马730在下面等待,开车的是一个男人,长得很帅气。见到我与她出来,很热情的迎了上来,我能感觉那个男人对我很有敌意,此时,我觉得方才的我,就像一个小丑,一个被耍弄的傻逼。 我转过头看着她,而她也在注视着我,千言万语在看到她柔情似水的眸子后,瞬间烟消云散。是了,如她这般璀璨闪耀,众星捧月实属正常,她能够如此真实的对我表达,我又能有什么不满呢? 如果她不想让我知道,完全可以找个借口打电话给这人,让他离开在远处等待。可是她没有,这说明了什么?她不怕我看到,不怕我误会,我又何必自讨没趣,心生怀疑。 我目送她上车,那个男人很殷勤,帮她开门,临走之时还以警告的目光看了看我。而我眼里只有她一人,我觉得她也是。 回到房间,我静下心来,抛却一切,翻开那本《司命太极玄真经》,对我来说,它是能够保命的东西,所以我迫不及待的想要学会。 翻开第一页,上面写着,天道无常,天地不仁,心存一念,无我无天。这是什么意思?我不知道,反正这些高人都喜欢故弄玄虚,说一些别人听不懂的,如果你要懂了,那你也是高人。 《司命太极玄真经》共分为六篇,分别是入门篇、悟真篇、太极篇、太玄篇、司命篇,至于第六篇就写了一个字,与一句话,仙!老而不死则为仙,登天而上便成仙。 我见此心头一跳,莫非这是可以成仙的法门不成?仙之一字,古往今来,多少术士能人,穷极一生潜心钻研,为的是什么?不就是为了能够超脱生死,飞升成仙。 作为一个纯正的现代人,仙对我来说便是虚无缥缈的传说,现在的时代讲究科学,然而很多事情却无法用科学来解释,抑或是勉强能解释。 当上鬼差之后,颠覆了我对这个世界的认知,我也明白了一件事,世间所记载之事不可能是空穴来风。古人在很多事情之上,比之科技发达的现在,有过之而无不及,不少的前人大家,曾撰文记载地府,被现在批为迷信邪说。 难道那些流传千古的大家们,都是编造故事的高手?用来哄骗世人吗?古语说得好,谣言止于智者,然所流传鬼怪直说,多数处于智者笔下,如抱朴子葛洪、鬼谷子王禅,均有记载鬼神之事。 而我现在更是以真实的经历,证实了此事的存在。世间有正反两面、有阴阳一说、凡事有利益有弊,下既有地府,上必有仙神,论道成仙,非谣传尔。 言归正传,入门篇所讲述的,自是其中炼气修身之法门。气,为人类之必需品,它无所不在,若空气,如无空气,人则无法生存,前人大智,在一代代的摸索下,最终形成一套修炼体系。 引气入体,便是入门之基础,如无法做到,便是不可修行之体,更遑论成仙。气无形,亦无迹可寻,但依入门篇中所说,气本存体内,只在于你能否探寻到它,能否控制它,这也是人本命之气。 与网上流传的一般,若要寻气,舌抵上颚,双腿盘膝,凝神吸气,意念沉静。呼吸之时三长一短,感受气流之向,寻经脉之气。 书上特别标注,想要修行,绝非一、两日之功,它在于坚持,在于不懈的努力。寻常之人,尤其是成年人,心思紊乱,难以静下心来去感受,所以最好的修炼年龄,便是懵懂的孩童,心无杂念,极易成功。 像我便是属于前者,整整修炼的一晚,也未感受到所谓的气,只觉浑浑噩噩的过了一晚,双腿发酸。 不过有一点不可否认,在第二日我清醒之时,只觉神清气爽、百脉俱通,头脑更显清明,说明此事并非虚构。 就算昨日没有吃饭,今日我亦不觉饥肠辘辘,其神奇之处,难以言表。我洗漱之后,正准备出门,打开了房门,便发现门口站着一人,将我吓了一跳。 当我看清了此人的面目,心中顿时一凛,不靠谱的道士,再一次骗了我。 来人是昨晚来杀我的那位,与我一般的阳世鬼差,我比较纳闷的事,这次他怎么那么有礼貌。道士说他有些道行,昨晚来的是他的魂体,今日竟动用真身前来收我,莫非不怕警察找上门去? 第五章 事情的起因 “我能进去吗?”他居然如此说道。 我愣了愣说:“可以。” 他走进门来,四处打量了一阵说:“不好意思,昨天将你家弄乱了。” 我对他的态度大感惊讶,就问:“你不是来抓我的?” 他摇了摇头说:“你的事情已经平复,地府恢复你鬼差的职责,你抓错的那人,作恶多端死有余辜,他的寿元将全部给予你那位朋友,算是因果报应。” 我懵了,不明白这件事情为什么会有这么大的转折,我想也只能有一个原因,那就是道士成功了。 我试探着问他:“你知道这是为什么吗?”他说不知,看我的目光也变得不一样,说我是第一个违反了规则而不死的鬼差,有些特别。 我松了口气,本来一直吊着的心,沉了下来,既然如此,那岂不是代表不用再让杨嫣等我半年了? 我很开心,兴奋之意难以表达,我请他坐下,谢谢他来告诉我。他说不用,然后说出了一句愕然的话,问:“你能不能借我点钱,明日就还给你。” 我楞过之后,将身上的全部家当都掏给了他,总共三百一十七块五。 他看了看我说:“干咱们这行的都很穷,昨天弄乱你家,也是为了找点钱花。” 我大笑,问他要钱干什么?他说要去一趟邻市,那里有一只恶鬼作怪,要去铲除问我要不要去。 我赶紧摇了摇头,这种事请,还是不要多接触的好,收魂都已经够晦气了。他叹了口气说:“你早晚也要干这个,这附近有恶鬼,你就要出面解决,而且不能以鬼差的身份。” 我惊诧,问他为什么不行?他答道:“这样会吓到别人,所以鬼差们也都会一些道术,反正是阳身可以修习,而且并不是所有的鬼都怕我们,一些道行深厚的恶鬼,便是我们也要退避三舍。” 最后他说了一句我不太理解的话,这个世上鬼对我们来说并不可怕,可怕的是人。 说完,不等我理解,他说:“走吧,我请你吃饭,算是对你的答谢,以后你要是有不能解决的问题,就来找我。” 我无语,拿着我的钱请我吃饭,这家伙与昨晚真的判若两人。 我说我还不知道你的名字呢。他站直了身子:“我叫林锋”我笑着说我叫叶枫,你叫林锋,真是有缘。 我们随便找了一家快餐店,对付了一顿。我跟他都一天没吃饭,现在这饭菜对我们来说,犹如山珍海味,狼吞虎咽的吃完,满足的打了个饱嗝。 等他付了帐,我们一同离开,刚出门,我就愣住了。我看到杨嫣与那个男人正有说有笑的一起诳街,他们走在路上,宛如一对金童玉女,我感到自惭形遂,心中更不舒服,干脆低下头眼不见为净。 林锋目光很犀利,问我:“你女人?” 我轻嗯了一声,他跃跃欲试道:“要不要我替你教训他?算是收了你的钱,替你出头。” 我白了他一眼说:“不用,是我的,终会是我的。” 沉思后,我改变了主意,对他说:“我随你去捉鬼,见识一下。”他翻着眼皮说:“你真是玻璃心,而且胆小如鼠,能为兄弟舍命的人,怎么这么软弱,要是我肯定上去将他暴打一顿,抢回自己的女人。” 我辩解道:“你懂什么,我们这叫信任,她说过等我,我也给了她承诺,我坚信她不是那样的人。” 林峰嗤笑一声,扫了杨嫣两眼说:“我看你是被骗了,她昨晚肯定行过房事,而且不止一次。” 我心头一沉,脸一下变的苍白,双目空洞的望着他。他看我这样顿时大笑道:“骗你的,傻小子!” 我闻言心头大火,怒声道:“这种事请怎么能随便开玩笑,下次不要这样,会出人命的。 他看我真的生气了,讪讪一笑,然后挥手拦下一辆出租车,拉着我坐了上去,直奔车站。 我坐在车里,不由自主的抬起目光,去看她。 林峰撇了撇嘴说:“你真是个纠结的人。”我没有回应,其实我也这么觉得。 直到车子渐渐远去,她消失在我的视线里,我才轻舒了口气,男人不应该为这种事情有太多牵绊,我默默的告诉自己。 气氛有些沉默,我找了个话题,问他那东西好对付吗? 他扫了一眼出租车司机说:“我也不知,不过想来问题不大,这次去能够得到一笔可观的收入,既然同去,我会分你一些。” 我摇头说,我只是去凑个热闹,不拿钱。 他没理我又兀自说,“如果我遭遇不测,你就去泰山路87号告诉那家人,就说此生不能同衾,愿来生再续。” 我疑惑懂啊:“你不是说没什么问题吗?怎么还留上遗言了?” 他说这是职业习惯,干我们这行,说不定哪天就死于非命了,事先留下遗言,免得有遗憾。 可能是这话吓到了出租车司机,不时的回头以怪异的目光看我两。 到了车站,我就问他,我们可是当鬼差的,怎么还会死于非命? 他笑道:“你太天真了,我们是有阳身的,不像地府的牛头马面,受了致命的伤一样会死。” 他抬起左手晃了晃,这个印记,不只是收别人的魂,等我们死后,它会指引我们魂入地府。 我们上了比较便宜的长途汽车,前往杭州。杭州从古至今都是一个非常有名的城市,俗话说上有天堂、下有苏杭,我之前去过两次,对它的印象还不错。 车上零零稀稀的坐着十几个人,看来我们运气不错,记得上次差点把我挤出翔来。人少,也空荡,一眼扫过去,十几个人的模样都记在了脑海,其中有一位小姑娘十六七岁的模样,穿的很时尚。黑丝袜、长筒靴,紧身小衣,皮肤白,身材也很好,很吸引男人的目光,我也多瞧了两眼。 车子开动起来,声音很大,正好也能掩盖我们的声音,我与他坐在后排,低声说着这次要面对的事情。 我问他知不知道是什么样的恶鬼。 他好歹了解一些,就给我说起那家人的诡异事。 那家人家里并不是多富有,只能说是小康生活,用积蓄开了个小公司,在郊外买下了一座古旧的楼房,加固之后做了厂房。不过因为厂房没有开张,暂时没有工人,家里的男主人就自己住在厂房中,看管东西。 起初的几天还相安无事,但是过了一周之后,这家的男主人每天醒来之后就觉得腰酸背痛,还发现自己的手上,脸上有类似女人的化妆品。 发现这些之后,他的第一反应就是有人恶作剧,在他睡着的时候,偷偷给他化妆。然而仔细一想,这附近并没有什么人住,因为年代久了,附近又是郊区,谁会三更半夜做这么无聊的事情? 第六章 古楼鬼踪 他觉着这种事请一、两次就算了,也没多放在心上。但是接下来连续三天,还没有消停的迹象。而且他的身体也是一日不如一日,对于这种莫名的事情他感到恐惧,便通知了家里。家里人商议之后,决定招呼几个亲戚朋友,在那守上一夜,看看是什么情况。 入夜之后,男主人就昏昏欲睡,其他几人守在他身边,不停的跟他说这话以缓解睡眠。不过等到凌晨的钟声响起之后,男主人不知是晕过去,还是睡着了,怎么叫都没有反应。众人只当他太累,也就没有再叫他,聚在一起喝喝酒,打打牌,壮胆等天亮。 等到十二点一刻的时候,男主人突然睁开眼睛,看都不看那几人一眼,仿佛失了魂一样,径直走向一处地方,那里是这间厂房的地下室。 他的异样被亲戚们发现,一位亲戚说这是梦游了吧,不要叫醒他跟着看看。然后几人慢腾腾的跟着他,一直下了地下室,地下室里灰尘不多,反而打扫的很干净,在里面,众人看到了一个梳妆台,一套戏服,还有唱戏用的假兵器。 只见那个男主人,走到梳妆台前,对着镜子开始一笔一画的画起妆来。他的动作很慢,但是很熟练,也很认真,这一幕很诡异,你可以想象半夜十二点一个人在幽暗的地下室,对着镜子画妆,我想想都觉得背后凉飕飕的。 这些个亲戚当时也吓坏了,但没有人敢去叫醒他。梦游是一种半睡半醒的潜意识在作祟,在这种情况下,如果贸然叫醒,可能会使魂魄受到惊吓,从而导致疯癫,甚至死亡。 那家男主人,在化好妆之后,穿上了戏服,就开始唱起大戏来。要说这家男主人,从小到大根本就没有唱过什么戏,更不会唱戏,就算他梦游,也不应该会唱这种不会的东西。那几个亲戚后来回忆说,他唱戏的样子,好像电视里面看到那些古代人唱戏的样子。 更让人惊恐的是,在他唱戏的时候,旁边不知哪里来的琵琶、笛、板鼓等乐器的声音,就好像是一个真正在唱戏的戏子,旁边有人给他奏乐一样,很是真实。 一个人颤颤巍巍的拿出手机,想要拍下此时的场景,以作凭证。咔嚓一声后,这人突然发出一声尖叫,这一嗓子也将其他人吓坏了,都围上来问他怎么了。 他颤抖的指着自己的手机,说有...有鬼。 众人拿过手机一看,当时也都吓得两腿发软,这照片上面,多了几个面色惨白的“人”,他们手中拿着乐器,正面无表情的演奏着。 正在此时,那唱戏的男主人,突然转过头来对他们诡异一笑……众人惊慌奔逃,一声惊叫传来,他们更是不敢有丝毫停留。 第二天白日,他们又心惊胆颤的回去,发现了那位用手机拍照的亲戚的尸体,而男主人与往常一样,又好端端的躺在床上。报警后,警察来了也没有查出个所以然,只是将男主人带走盘问了一番。 我问:“他这些人为什么找上你了。”他说不是他们找我,而是警察找我。 我惊异,你还跟警察有关系?他拍了拍我的肩膀道:“要想混的好,必须要有些关系,这样在某些时候即便用真身收魂,也是可以的。” 等到达车站的时候,已经是两个小时之后。我昏昏沉沉的被他叫醒,感觉有些疲惫,坐车太颠簸,太劳累。 出了车站,我们没有过多停留,直接打车前往这次的事主家,那家人出来迎接,我看到他们脸色苍白,惶恐、不安各种异样的情绪,想来是受了不少惊吓。 这时,林锋恢复了他冷酷的模样,不知哪里摸出来一副墨镜,带着倒是挺帅。 我们还没有进家中,后面又有一辆出租车停下,一条又细又长的黑丝美腿当先探了出来,吸引了我的目光。等我看清楚下来的人,心里不禁暗叹,这个世界真奇妙,竟然是与我们同车的那个小姑娘。 她看到了我们显然也很惊讶,然后就与这家人很熟悉的打招呼,我听她叫叔叔、伯伯,她的身份不言而喻。 她把一位不知该称呼哥哥还是弟弟的男孩子拉到一边,不时的看着我们,询问着什么,应该是问我们为什么到此。 林锋被几位家属围在一起,听着他们详细的讲述,我也顺耳听了两句,好像这件事情又有新的进展。那位男主人现在虽然搬回家了,但是每到晚上都会失踪,然后第二天醒来就在那间厂房中,家里人急的如同热锅上的蚂蚁。 一位四十余岁的阿姨,也是这里的女主人,拉着林锋哽咽着说:“大师,您一定要救救他,求求您,不管花多少钱我们都愿意,他是我们家的顶梁柱啊!” 林锋点了点头说:“我们会尽力而为。”他提议先去看看那位“病人”。 众人慌忙引路,带我二人前去看他。进了他家里,到处都贴着不知从哪里求来的黄符。符上面写着“敕令大将军到此”,林锋跟我解释:“这是寻常的镇鬼符,一般的小鬼见到此符都会被吓退”说到这他皱起眉头道:“这只鬼不一般,而且还是团伙组织,有些棘手。” 我与林锋,在卧室中见到了那位男主人,他姓王,单名一个坤字。他躺在床上很瘦弱,显得有气无力,见到我们也只抬了下眼皮。 林锋围绕着他转了转,又摸了摸他的脉,我惊讶说:“你还会诊脉?”他白了我一眼,后来他偷偷告诉我总要装装样子,不然哪有大师的风范。 站起身来,林锋道:“你跟我说说详细情况吧。”王坤声音很虚弱,说出来的事情与林锋跟我讲的差不多。林锋沉思一阵,又道:“那间古楼是从哪里买的?之前打扫的时候有没有发现什么异常?” 王坤说这件古楼是从一个老头那里买的,那是他们家祖产,祖上是一个很有名的戏班花旦。传到他这一辈,已经百年多了,闲着也是闲着,就卖给了他。 我一听就拍手说:“那就对了,这个花旦死了之后,留恋人间,阴魂不散出来作恶。” 林锋瞥了我一眼说,那为什么之前一周没有事?我哑然说不知道。 林锋悠悠的喝了口水,问那个老头呢?王坤说,找过他,他不承认其中有鬼,之前都是好好的,要么把楼还给他,钱不会退。 是了,林锋说一切问题都在他身上。 听他这么说,我好像有点明白了,这可能是老头故意而为。 第七章 恶鬼临身 林锋嘱咐王坤好好休息,有我们在会帮他处理好这件事情。他拉着我走了出去,边走边说:“今晚夜探鬼楼。” 说实话,我听到这话,心中有些不情愿,不过还是点了点头说好。 林锋吩咐王家人去买一些捉鬼必需品,红线,糯米,铜钱,黑狗血。我说:“要不要买黄符、朱砂画几张符。”他看着我问:“你会画?”我摇头说:“你是行家难道不会?”他摊了摊手说不会。 我一阵无言,鄙视到:“你连符都不会画,还想去捉鬼?我看我们晚上灵体出窍,去收了他算了。”他说,不行,我俩不出门找个地方睡大觉,就算鬼驱了,人家会认为是我们干的吗? 王家办事效率也快,东西准备的很快,对我们也恭敬,那个小姑娘很好奇的看着我们,我迎上她的目光,对她眨了眨眼,却被她回瞪了一眼。 准备好这一切,林锋就吩咐他们晚上不要出门,都在家里安心睡觉,免得跑出来一两个小鬼迁怒他们,这家人恭声称是,还说:“大师能不能画两张符给我们保平安。” 难题来了,我正想该怎么推脱,林锋就淡淡道:“寻常之符咒已经难以克制它们,如果要保平安,在床边撒些糯米,拉起红绳穿上一枚铜钱,床头正中摆上一面阴阳八卦镜照在铜钱上,任他多么凶恶的厉鬼,也无法攻破。” 林锋的话,他们自然信以为真,兴冲冲的跑去布置了。 整个下午,我都在王家提供的房间里面打坐修炼,为的就是要快点摸索到体内的那股“气”,然后晚上多一些活命的保障,直至太阳落山,我终于能够稍微感受体内一些如同蚂蚁般乱窜的“气”,虽然很少,但这对我来说已经是一个天大的惊喜。 河流汇成大海,只是时间问题。 我拿出随身携带的《司命太极玄真经》,想从上面学习一些入门的口诀。我查看了一下,初时感应气体,倒是有那么一、两个可以使用,不过与凡人没什么区别,只是效果稍微大了一小点。 例如净心神咒、净身咒、开眼咒等最为普通的法术。我将这几个咒法记熟,想来等下还能用得到。 吃过晚饭,王家人早早的睡了,林锋不知从哪里整来了两件黄色的道袍,前面画着后天八卦图,就是没有帽子。我笑着说:“我也当一次神棍,成了道教中人了。”他没说话又递给我一把桃木剑,说防身。 不知为何,当我穿上这件道袍的时候,有一种奇怪的感觉,仿佛我从前就穿过一样,而且那时很威风,舞了两下桃木剑,那种感觉越发深刻。 突地,我脑中一闪,不由自主的念出:“南方丹天君,流金大火铃。半天横五岳,翻手震乾坤。周游**内,统领利天兵。闻吾呼召至,急速莫稽停。收斩凶神并恶鬼,速捉将来赴火城。急急如律令!” 念完之后,只觉一阵清风吹过,我瞬间清醒,很茫然的看着手中的桃木剑。 林锋也愣了愣,然后捶了我一拳说:“行啊小子,居然还会驱邪咒。”我一呆说,这是驱邪咒?他好奇的说你不知道?从电视里面看来的?我摇了摇头没有说话,很纳闷为什么会这样,我明明没有学过啊。 他又说:“你功力太浅,念了没啥用,等下别离我太远,不然保护不好你,别怪我。” 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着,我与他就坐在王坤的房中,王坤躺在床上昏昏欲睡,不过他还坚持着,不敢睡过去,偶尔与我们说两句话。 “咔嚓!”一声清脆的响声,那是门把手被打开的声音,我身体一绷,心道来了。等我转过头看向房门之时,只见一个小脑袋,鬼鬼祟祟的探来进来,她一头长发垂落,很柔顺。 我松了口气,原来是那个小妞,我也知道了她的名字,叫王娟。 她蹑手蹑脚的进来,此时已经过了11点,马上要到凌晨,王坤昏睡过去。她刚走到我们身旁,林锋就低声呵斥:“谁让你来的,不要命了?” 王娟有些委屈,说她想跟着看看。 我与林锋都断然摇头拒绝,这是闹着玩的吗?还带围观的?让她赶紧走,等下想走都走不掉。 她不依,撅着嘴跟我们死磕,不愿离去。 “滴滴” 突然,这房间的挂表开始报时,凌晨已至,这已经不是人间的天下,而是鬼魂的乐园。 这声音一响,本来吵闹的房间顿时安静了下来,林锋也没有心思去管王娟了,他缓步走到王坤身前,皱着眉头注视着他。我刚想迈步过去,就觉得一只小手攀上了我的胳膊,牢牢的抓着,我转过头看到王娟一脸害怕的模样,忍不住笑了。 我悄声说:“你这么害怕还来做什么?快回去吧。”谁知她坚定的摇了摇头,不肯离去。我一看,得,再说也没用了,专心对付将要到来的恶鬼吧,等到正主来了,这妮子肯定会吓跑。 正想着,林锋突然猛地后跳一步,扬起桃木剑口中大喝:“何方妖孽,敢在此作祟,速速离去,不然定要尔魂飞魄散。” 我很纳闷林锋为什么要他离去呢,不是说要除掉吗? “嗬嗬…”一声古怪而又诡异的声音,顿时将我的思绪打断,然后我就觉得从背后开始,鸡皮疙瘩快速的涌起。同时,抓在我胳膊上的小手更紧了,她用力太大,抓的我好疼,不用转头我也知道她现在肯定吓得惨无人色。 “装神弄鬼!”林锋冷冷的说着,抬起桃木剑就向正在沉睡的王坤劈去。 “啊!”身后传来一声惊呼,我赶忙转身将她的嘴捂住,严密关注事态的发展。 只见在林锋手中的桃木剑将要劈到王坤身上的时候,他突然睁开眼睛,以极快的速度窜下床来,对着我们咧嘴笑的很阴森,然后就向门口跑去,眨眼就出了房门。 林锋一语不发,对我使了个眼神抬脚就追了上去。我哪里敢迟疑,一手挽起道袍的前摆就要跟上去,胳膊上传来的力道让我想起还有一个拖油瓶,于是赶紧转头边掰开她的手掌边告诉她乖乖回去睡觉。 我出了门,就看到林锋站在楼道的通过风窗前,正抬头打量着。我问他人呢?他努了努嘴从这里跑了。 我说:“这尼玛还得了,他能飞天遁地,我们可不会,这家伙不好惹,你行不行?” 他说没问题,别忘了咱们是什么身份。我撇了撇嘴,身份有个屁用,你不说遇到修为高的,我们也只能跑路。 他让我别说废话,收拾家伙赶紧去鬼楼。我们回到房中,那妮子已经不在了,想来是被吓回去了。迅速将糯米、黑狗血等都包好拿着,准备前往鬼楼为民除害,可我总觉得大有壮士一去不复返的感觉。 这时候已经是深夜,前往郊区的路程不近,我们寻思着打个出租车,可是一连拦了几个,听说我们要去郊区,连车都不让我们上。这下纠结了,大老远的总不能坐11路公交车吧,如果跑到那里天都快亮了。 “滴滴” 正当我两大眼瞪小眼的时候,身后一声清脆的喇叭声,我两回头一看,就看到一辆白色瑞纳停在那里,王娟在里面正向我们招手。 我询问的目光看向林锋,他想了想,径直走过去打开车门,坐了上去。 第八章 群鬼合围 王娟很兴奋,她说她长这么大第一次看到鬼,更想看看我们怎么捉鬼。她本来以为我两是骗子,没想到还真有两手。 林锋没兴趣搭理她,一看就是不懂行的货,这种稚嫩的小萝莉多可爱,身娇体柔易推倒…当然,我并不是那么猥琐的人。 我一路上跟她瞎聊着,也舒缓我内心的紧张,不曾想却有意外的收获,这小妞与我同在魔都,而且住的也不远,她笑嘻嘻的说下次要去我家做客,我点头答应。 王娟的开车技术也不错,很平稳,大约用了半个小时的样子,就到了目的地。我们下了车,一阵凉风袭来,我打了个冷颤,转头观察四周,这附近一片漆黑,远处的杂草都快有一人多高,除了古楼前一个昏暗的路灯之外,再无其他。 我苦笑着说:“这王坤也真会选地方,这样绝门绝户,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如果不闹鬼那就没天理了。”王娟蜷缩着身子,瞪了我一眼,说:“那是我爸。” 我就奇怪了,你爸被鬼附身,你怎么没有一点难过、担忧的表情?她说:“我觉得你们有真本事,能捉住鬼我爸自然就好了,没什么好担心的,不然也是多余。” 被她这么一说,我也有些飘飘然起来,觉得浑身充满了力量,大大咧咧的说:“包在我们身上,绝对把你爸治好。”换做平常我肯定不会这样,在这种压抑的气氛里面,总要想办法放松自己,这是为了舒缓一下神经。 “花有重开日,人无再少年…不须长富贵,安乐是神仙……”正在我们准备进一步查探鬼楼之时,一声若有若无的戏曲音调,从鬼楼中传来,我与林锋对视一眼,都明白了对方的意思,这是唱上了。 这首词,我隐隐记得是来自关汉卿的《窦娥冤》,也是中国非常有名的戏曲,这曲子描述的故事我想大家都知道,每每听到都会让人潸然泪下,为窦娥鸣不平。 此时一个鬼戏子唱这首冤曲,是要诉说什么?还是单纯的想要炫耀自己的唱技多么高超? 缓缓推开大门,我与林锋并肩深一脚浅一脚的进入鬼楼,王娟跟在我们身后,自然不能将她一个人留在外面,就算是我,也会觉得害怕。 林锋手持桃木剑,表情很严肃,我看到他的表情,就知道这件事不好善了,心中也没有底,只能祈求如来佛祖、玉皇大帝保佑,口中默念阿门,三管齐下,我就不信治不了他。 “有日月朝暮悬,有鬼神掌著生死权…天地也,只合把清浊分辨……”随着我们的深入,声音越来越清晰,我能感受到自己的心跳,干咽了一口吐沫,松了松紧握桃木剑的手掌,全是汗水。 我们临近前往地下室的那个通道,声音清晰的从里面传来,与他们说的一样,有人奏乐敲锣打鼓,配合的很默契。那个出口本来有一个铁盖子遮着,现在大开着,像是一只恶魔张开了嘴,等着我们进去成为它的食物。 我低声问林锋,进去吗?他沉默片刻说:“我先进去探探,你在上面等着,如果听到我大叫,你就带着她快走。” 我说不行,要去一起去,我哪里会扔下你独自逃命。他转头看着我,点了点头说那就做一对苦命鸳鸯吧。 我踢了他一脚,尼玛这时候还没个正形,我们让王娟在上面等着,她也不愿,最后只好一同下去。 林锋在前面当先下了楼梯,这个楼梯不长,几米的样子,下方有个转角,有微微的亮光传来,大戏依然在唱,拉长了音正在拖尾,仿若进入了**。 林锋听到这猛地加快了速度走到那个转角,我也急忙跟上他,却见他在转角处停住了。我上前推了推他,也没有反应。 我探出头去一看,只见一个穿着戏袍的男子,一手扬于下颚,一手负于背后,正唱的起劲,根本没有注意我们的到来。我不解,推了推林锋,用目光询问他怎么了。 这厮舔了舔发干的嘴唇,悄声退了回来,问:“我你会不会开眼咒?” 我正好下午学了,就点头,他说你开了自己看看吧,我看他如临大敌的模样,心里很疑惑。 我寻着白天寻到那丝气,将其引至双目,口中默念:“天法清清,地法灵灵。阴阳结精,水灵显形。灵光水摄,通天达地。法法奉行,阴阳法境。真形速现,速现真形。吾奉三茅真君,急急如律令!” 我念完此咒,只觉眼皮一跳,缓缓睁开眼,并无不同。在林锋的示意下,我再次探出头去,我的个妈呀,眼前的一幕,让我差点失声大叫,不过幸好林锋手快将我的嘴巴捂住了。 我颤抖着,半天说不出话来,这尼玛哪是团伙组织?这都能组成一个团了。我开了天眼之后,所看到的一幕是,在戏子周围,围满了身穿各色服侍的“人”,有的甚至还穿着电视里面的官服。 没心思理会身后用手指戳我的王娟,我深吸了几口气问他怎么办,他示意我先上去再说。 我捏手捏脚的往后退,没退两步,就感觉有两团柔软顶在我背后,我转头看向王娟,刚想问她怎么不走,就见她小脸惨白的抬起头,用手指了指背后。 见她这般模样我暗道不妙,抬起头来瞄了一眼后方,只见在后面的通道出口处,一道黑影静静耸立,由于没有灯光,看不清他的模样,只能看到两点幽幽的光芒。 我伸手拉了拉后面的林锋,想让他也看到这黑影,除掉他我们才能退出去。谁知我拉了几下他的衣角,愣是没有一点反应。 我急忙转过头,刚想叫他,眼睛猛地一缩,原来在我转头的这会功夫,前面的拐角处同样多了几道鬼影,正缓缓的像我们靠近,难怪林锋没有反应,原来前面比后面更危险。 看到这里,有人要问了,我为什么不用“吏”字将这些鬼收走?这当然是有原因的,且听我一一道来。先说“吏”字,这是用来拘魂的能克万鬼,当然厉鬼除外,在我拘魂之时,它无往而不利,但也仅限我是魂体出窍的时候。 “吏”字乃是地府赐予的标记,以阳身来施展,是万万不能的,这也算地府给故意而为的限制,避免阳世鬼差因天高皇帝远而为所欲为。最多也就能够收个魂,且在那人没反抗的情况下。 再者,现在孤魂野鬼太多,有一些或是得到地府授意,准许其留在此处,或因没有投胎名额,暂时给他们自由。这些鬼魂都是些没有杀伤力的普通鬼魂,前来此处也只是为了看个戏,我要是用“吏”字就会暴露身份,这样会违反鬼差法则。 鬼魂最恨的是谁?便是鬼差,因为他们之所以会死,都是因为鬼差将他们的地魂勾走了。虽然这也与天道规则有关,但无法泄愤的他们,只将鬼差当做一个发泄物。我要是违反了守则,这些鬼魂来个先斩后奏,地府都无话可说,也就是说,此时泄露身份,无异于自寻死路。 所以,要想全身而退,还得靠自己。 闲话不多说,现在我们三人面临的是上天无路入地无门的绝路。此时想要活命,唯有一个办法,那就是将它们驱走。 第九章 灭鬼 说到驱鬼,我除了会念两个咒,其他的还要看林锋。不过依我看,林锋也就是个半吊子,一下遇到这么些个鬼,也是有些不知该如何应对。 好在他头脑冷静,在稍微发呆之后,翻手取下了带在身上糯米、黑狗血。他将手探入糯米的布袋之后,扬手撒出一把,小小的糯米威势却很大,这把糯米一出,前方的鬼魂顿时骇的慌乱后退。 最前方的几只退得慢的,被糯米打在身上,发出惨痛的哀嚎,丝丝青烟自它们身上冒出,只是一瞬,前方群鬼就消失无踪。 我看到此处,精神一震,原来糯米对付鬼这么见效。曾经我还因为看了鬼片,而去网上查了查糯米为何能够降鬼,得到的答案都是不知道,现在经过证实,当真是一物降一物,并不是世上所有东西都有科学依据可言。 我也拿出自己带着糯米,拍了拍林锋的肩膀说,走,去杀他个七进七出,将这些鬼都灭了。 林锋却摇了摇头,你听,戏停了。 我满不在乎,有了糯米还怕他吗?林锋再度摇头,你别忘了,他附在阳身不怕糯米。 经他这么一说,我也想起来了,好像那家伙才是这里的正主,能够召集群鬼来听他唱戏,这等威风,寻常的鬼魂能做到吗? “噔噔” 沉重的脚步声,在前方拐角处响起,我二人同时凝神望去,心怀戒备。不过他只有一个,我们有三个,我心里觉得胜券在握。 脚步声停止,在拐角处能够借着微弱的灯光,看到一个影子。他在拐角前,就停止不动,仿佛在跟我们玩躲猫猫,我见林锋已经举起了黑狗血的袋子,随手也将我的那份拿出,只待他一出现,就泼他一脸。 然而,我们双方坚持了足足有三分钟时间,他始终不向前迈出那一步,而我则是越来越紧张。好有智商的鬼,不过这要等到什么时候? 糟了!林锋突然低声轻喝,不等我开口,他又道:“小心身后!” 我闻言刚欲转身,就觉得一道冷风袭来,甚至我能感受到脖间传来的凉气,如同一个人的呼吸喷薄在我的脖子上。 我当时的心境,谁人能够理解?没有人!我只觉得我的心都已经跳到嗓子眼,马上要脱口而出。在这关键时刻,我自然是本能的一拳打向后方。 “呀!” 一声痛苦的呻吟,我的手也真实的打在一团柔软上,这一下我可用了不少的力。没曾想打到的却是王娟。 我暗骂自己愚蠢,由于过度的紧张忘记后方还有一位娇滴滴的小萝莉,这一拳之力,她哪里受得了。 我转身扶着捂着胸口喊疼的王娟,口中直道对不起。 “趴下!”林锋的大喝声突然从后面传来,我来不及思考,一手摁住王娟,自己也麻溜的趴在地上。 “呼” 我耳边传来一声响,接着就听到一声口袋破裂的“噗嗤”声。之后一声让我头皮发麻的厉啸紧随而至,我偷偷的抬眼望去,只见地上撒了一片红色的黑狗血,一个披头散发,指甲尖利的恶鬼,正在前方挣扎着,惨嚎着,它的上半身开始慢慢腐烂,那是被黑狗血浇到的地方。 本来它的造型还不算难看,但是被黑狗血这么一浇,就好像是人被破了浓硫酸一样。模样变得很恐怖,半边脑袋都被腐蚀,一颗白色的眼球还在滴溜溜的转动,幽深阴森,如同毒蛇般阴冷,甚是骇人。 林锋手持桃木剑,自我二人身上一跃而过,他稳住身形没有迟疑,脚踏七星步口中念道:“五星镇彩,光照玄冥。千神万圣,护我真灵。巨天猛兽,制服五兵。五天魔鬼,亡身灭形。所在之处,万神奉迎。急急如律令!” 这咒语念完,他已经走到了那恶鬼身旁,我能看到,他的桃木剑散出淡淡的金芒,隐有风雷之声,他毫不迟疑的扬起桃木剑,奋力斩下。 “哇,啊……” 这一声叫喊,不是来自鬼魂,而是来自林锋。我不知道王坤的何时从我身上跃过去的,只见他一个很帅的边腿,将林锋踹飞,这一剑自然也就落空。 等林锋咬牙切齿的站起身来,那只厉鬼已经钻入王坤身体内。他扭了扭脖子,阴冷一笑,双目之中满是怨毒之意。 “你们都要死!”这句话自王坤口中说出,但无比的冷漠,带着些空洞与僵硬。 林锋冷哼,那也未必。他脚尖点地,猛地窜出,桃木剑尖直指王坤小腹,速度很快,在他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就已经抵在了他的小腹之上。 我见此大喜,以为他有十足的把握,绝不能再出岔子了,不然我们真的要死在这里。这一剑所指之处,是人的命门所在,脐下三寸乃人之丹田,以桃木击之,能唤醒其神,此招是欲将那鬼魂逼出。 果然,王坤露出痛苦之色,他的挣扎,威胁到生命可唤醒他被控制的魂魄,与厉鬼搏斗夺取控制权。林锋这边,口中急速念咒,助他一臂之力,不过看这架势一时半会是搞不定的。 “呜呜…” 此时,前后两边都有幽幽的怪声传来。我心中一紧,附近可还有近一个团的鬼魂,要是都出来了,该怎么办? 最坏的总是那么容易被猜中,前后两边的楼梯通道中,一个个鬼影浮现,或哭或笑、或悲伤或欣喜,这些鬼魂都有着不同的表情,然而却也有一个共同点,那都是面色如同白面一样,毫无血色。 我看到林锋正凝神念咒,浑然不觉这些将要来到的鬼魂,哪里还能趴着不动。一把拉起王娟,从身上拿出糯米,分给她一把,让她撒前面,我撒后面。这妮子也知道现在时刻危急,容不得她反对,乖乖的点头,苦着脸面向前方的一众鬼魂们。 一把糯米撒出,众鬼们齐齐后退,地上有糯米他们不敢踏上去,便开始在一旁鬼叫。幽幽的鬼声,有叹息、有长啸,五花八门,听着心中特别难受,或许是一种心理作用,我难以安静下来,渐渐地感觉自己很烦躁。 直到我难以忍耐的时候,一旁的王娟更是早已变得疯疯癫癫,双手捂着耳朵,不时的尖叫几声,眼角还挂着几点泪水。我猛然惊醒,这不是偶然,而是这些鬼魂故意而为,他们这是扰心之术,目标也不是我们,而是林锋。 我看向林锋,发现他已经满头大汗,持着桃木剑的手掌都在微微颤抖,想来以他的功力也快承受不了这些鬼的叫声。 我拉着王娟,几步走到他身旁,在他旁边盘膝坐下,运气那丝气,开始念我今日才学会的净心神咒:“太上台星,应变无停。驱邪缚魅,保命护身。智慧明净,心神安宁。三魂永久,魄无丧心。” 一通咒语念下来,我抬起眼皮,看到林锋神色略有舒缓,王娟也好了些许,心中大喜过望,便再度念了一遍。如此周而复始,整整九遍,我心神沉静,那些鬼叫之声,仿佛离我很遥远,再也难以影响我的心神。 正在此时,林锋这边也接近尾声,他猛地睁开眼缓缓站起的身子,桃木剑慢慢自王坤小腹,向上滑动,到达他喉间之时,林锋手中捏了几个诀口中喝道:“敕!” 桃木剑猛的一收,我看到从王坤的嘴中,一个黑糊糊的东西滚了出来。林锋拿捏的恰到好处,在那个东西跳出来一瞬间,他已经用桃木剑刺了上去。在这一霎,我听到四周的鬼魂,吼声更大,而且有些焦急的意味。 桃木剑不偏不倚的穿透了那团黑糊糊的东西,林锋见此毫不迟疑的大喝:“南离天尊,天庭诸神,临我之身,助我灭魔!” 他持着桃木剑的手,猛地一抖!那团黑糊糊的东西“嘭”的一声,燃了起来,我清楚的看到,火焰黄中带着一丝红色。在那火焰中,鬼魂痛苦的嘶吼之声,响彻整个通道,声音中的不甘与怨恨,沁人心肺的寒意,让我觉得整个身体都变得寒冷。 第十章 还有一只 “你们不得好死!”这是火焰熄灭之前,来自那厉鬼凄厉的诅咒。说来也怪,在这只厉鬼烟消云散之后,周围的恶鬼并没有来替他报仇,而是一个个带着怨恨的目光看了一眼,然后隐没而去。 终于结束了,见群鬼散去我松了口气,提着心也落了下来。真是不容易啊,今晚所经历的危险程度,是我之前的二十多年里从未经历过的,如果不是下午我学会了净心神咒,现在的后果绝对不堪设想,现在想想都有些后怕。 我深深觉得以后要是再有类似的事情,能避则避,实在避不了也要有十足的准备,以护自身周全才是。 “喂,你还好吧?”我见林锋以桃木剑撑地,气喘如牛,想来是消耗过度才累成这样。 他摆了摆手示意没事,让我先看看王坤,他可是我们的主顾,如果出了事情钱就没了。 我看向王坤,见他双目茫然,直盯盯的望着前方,好像还没有回过神来,不过应该是无大碍。 我看到他的时候,才突然想起一个问题,方才他为何要一脚踹飞林锋。如果不是他那一脚,也不用那么麻烦,林锋的灭鬼咒早就将那恶鬼灭了,若非他自主而为,那就只有一个可能,还有另外一只鬼在他身上! 想到此处,我看着他的目光充满了警惕,以防止他暴起发难,同时抬起脚步向林锋靠近。而林峰此时好像也发现我的异常,不解的望着我。我对他努了努嘴,想告诉他王坤可能有问题,但我二人显然没有所谓的心有灵犀,他眨了眨眼,完全不明白我说的是什么意思。 正在我想直接开口对他说出疑点之时,就听到王娟一声惊呼。我暗道坏了,又出事咯!目光转移到声音的来源处,正是王坤站立的地方,此时他面目狰狞一只手扼住王娟的玉颈,让她不断的挣扎,俏脸渐渐变红,那是血脉不流通所致,可想而知,他是下了狠手。 你做什么!林锋不明所以,开口呵斥。 我赶忙大声说,别傻站着了,救人要紧!他体内还有一个。 林锋的头脑还是十分好用的,一点就通,我话音一落,他也顾不得体力不济,就扑了上去。 王坤森然一笑,带着一股阴气,十分诡异。他见林锋扑来,抬手就将王娟扔向林锋,看起来好像根本不费力,如同扔玩具一般。我看的暗暗咂舌,这是有多大的力气? “扑通”林锋虽然竭力想要避开,奈何余力不足,二人撞了个正着,我看到林锋一只手抱住因为撞击而昏迷过去的王娟,落地之时替她当了回肉垫 这些事情说起来麻烦,但实则只有十几秒钟,只是这短短的时间内,我们就有两人失去战斗力,本来胜券在握的情况来了个大逆转。 林锋这一下摔的半天爬不起来,我急忙跑过去想扶起他,却听他说:“我不行了,接下来靠你了。” 这下怎么办?我苦着脸想说我更不行,可是他这样子,站都站不起来,难道还能指望他不成?几米外的王坤,迈动了脚步,我抬头看向他时看到他舔了舔嘴唇,头皮就开始发麻。 尼玛,豁出去了,反抗还有一线生机,不反抗那必死无疑。人在绝望的时候,总能爆发出超越过往的力量,这是对生命的强烈渴求,而激发出的潜力。 我站起身来从背后取下桃木剑,说来也惭愧,打了这半天,我竟然连武器都没有拿出来。我学着林锋,走着七星步法,这在《司命太极玄真经》的入门篇里面有,我学了但是从未走过,现在初试便要对付恶鬼,真不知道能不能奏效。 所谓的七星步法,就是道家的罡步,按照北斗七星的位置,首尾衔接,踏出之时能够对鬼魂产生一种幻觉,他会觉得我近在咫尺,实则离他有七步的距离,这样他永远都追不上我。除非是我出了纰漏踏错了步子。 我横持桃木剑,剑尖直指王坤,大有古代大侠的风范,精气神三聚一体,心无旁骛,专心致志,心里只有一个信念,那就是干掉他! 现在的王坤被鬼魂附体,单以桃木剑是无法对他造成威胁的。在这时,便要以自身之血,涂抹其上,才能对他造成伤害。 我咬了咬牙,刚将手指放在口中要学着电视里面咬破它。然而王坤却不给我这个机会,他在距离我几步之外的时候,三步并作两步,一脚踹了过来,我大惊,骂了一句玛德,不讲规矩。然后就觉得小腹上传来的一股巨力,我闷哼一声身体犹如断了线的风筝,向后横滑了出去。这一脚一直将我踹到向上攀爬的阶梯前,才停了下来。 落地前我以手触地,在地上摩擦了一阵,火辣辣的疼,想来已经出血了,我顾不得小腹上的疼痛,站起身来,将带血的手指往桃木剑上一抹,然后就直奔王坤而去,因为此时的王坤,已经对躺在地上的二人探出了魔爪。 我大喊着:“你敢!”桃木剑直刺他的眉心,这被我阳血染过的桃木剑,已经具备伤害他的能力,他自然不敢忽视。 “嗬嗬”一声怪异的诡笑,王坤一张嘴,吐出一团黑气,向我袭来。我不知那是什么东西,但绝对不是什么好玩意,只好摒住呼吸,但去势不减。 穿越黑气之后,我感觉手中的桃木剑顶到了什么东西,不禁心中一喜。凝聚目光,所看到的是,我的桃木剑正中他的手心,原来他并未闪躲,而是抬起手掌,挡住了眉心,所以桃木剑刺在他的手心。 我有点失望,不过一击即中也来了信心,抬手就要撤回然后刺他心脏。谁知桃木剑抽到一半,便抽不动了,在桃木剑的那头,王坤以手掌抓住了他,并怒睁着双目瞪着我,这么近的距离,让我在他的目中,看到一个人形的轮廓。 我有些纳闷,他不怕阳血染过的桃木剑吗?竟然还敢以手来抓!不过当我扫了一眼桃木剑,就明白了原因,不知方才他吐的什么,现在桃木剑上的血液,都覆上了一层黑糊糊的东西,正因如此,他才不怕。 既然你那么想死,就先上路吧。王坤冷漠的话语,让我有了危机感。我松开桃木剑,想要后退,然而,在我惊恐的目光中,王坤如同幽灵一般,眨眼的功夫就到了我的身旁,抬起手掐住了我的脖子。 他的力气很大,我现在亲身体验了一次,他死死的钳住我的脖子,我就失去了反抗的能力。呼吸困难,让我不由自主的挣扎着,用尽全身力气抬起手想将要掰开他的手掌,却觉他的手掌坚如磐石,难以撼动。 血液上涌,充满整个脑袋,头重脚轻的感觉,让我觉得有些模糊,意识在渐渐的消失,这是要死去的征兆吗? “咄!”就在我将要失去意识的时候,一声轻喝,如同九天传来的天籁之音,那是救命的声音。在这个声音响起的同时,我觉得脖间一松,耳中一阵嗡鸣,双目四望昏天暗地。血脉的逆流使我暂时失去了视觉和听觉。 等我恢复过来的时候,就见到王坤半跪余地,在他身前林锋正喘着粗气,手持一面阴阳八卦镜照着他的额间。 “还愣着..做什么,快来帮忙!”林锋边喘边说。我走上前才发现王坤的嘴中含着一枚铜钱,额间也贴着一枚铜钱,铜钱正中的方孔里,有一点红色的印记,而林锋的阴阳八卦镜正对着这点红色的印记,一缕金色的光芒,将二者连在一起。 第十一章 人心可畏 铜钱无疑是一种驱鬼的利器。它外表的圆形,代表着天,中间的方形,代表着地。上面刻上历代帝王的名讳,经过万人之手抚摸阳气浓郁,所以对鬼魂的伤害极大。 林锋以铜钱封口,额间那点红印便是他的血液,在他的额上开启一座灵门,用阴阳八卦镜为引,借此将鬼魂收出来。 这种方法很管用,只要此时不将八卦镜拿开,那鬼魂无论如何也逃脱不了被阴阳八卦镜吸出来,然后湮灭的命运。不过为了保险起见,林锋要我拿着我的那块八卦镜在照他的后背,这样能够更快的将鬼魂驱赶出来。 如此,过了五分钟左右,我二人没有一句话语,只有林锋的喘息声在回荡。 “呜呜…”一声哀嚎从王坤额间的那枚铜钱之中传出,我二人精神一震。林锋口中又默念几句,阴阳八卦镜的金光更加浓郁。 嗖的一声,一道黑影从铜钱正中窜出,顺着金光直接钻入了阴阳八卦镜中,然后又是一阵撕心裂肺的凄厉惨叫,声音渐渐微弱,最后化为虚无。 在这黑影出来的一瞬,王坤就瘫软了下去,陷入昏迷。等到那鬼魂的声音消失,我二人才相视了一眼,从彼此脸上看到如释重负的模样。 我说这次被你坑惨了,差点赔上小命。他有些惭愧,说:“知道这么危险,就不会让你来了。” 我摇了摇头,正因为如此我才来对了,不然你不是要死在这里? 我看到他涌上一抹感动,然后说了一句让我吐血的话:“我捉了那么多次鬼,都没有遇到这么厉害的,你一来就遇到了,是不是你的八字太背,抽时间给我,我给你算算。” 我佯装大怒:“特么的,这还怪我了是不?真是好心没好报。” 他突然很认真的说,谢谢你。我一愣,这货变得太也太快了,摆了摆手说:“别跟我说这些,拿到钱之后,我可要分一半。” 其实我也没帮上什么忙,多数都是他在动手。只有最后这个,我以生命为代价做诱饵,他趁机将铜钱塞到了王坤嘴中,才降住了恶鬼。若是他那时有一丝失误,我二人,不,是三人,都要死在这里,唯一不死的便是那王坤,他仍会每晚到此来唱鬼戏,直至阳气被吸尽,也会魂归西天。 我问他,这附近还有许多鬼魂怎么处理。他想了想说:“除了这两只其他的鬼魂都没有什么胆量去害人,或许会捉弄一下过路人,我们不必理会。” 我说没想到会有两只,我们还是快走吧,免得再生变故。他点头,说明日要好好查查那老头的来历。 我背起王坤惊讶的说:“你的意思这些鬼是他故意放出来的?” 林锋说也不是,这两只鬼肯定与他有些关系,之前我们得到的消息只是一只,这是对的。如果一直有两只的话,那天那几人不会有机会逃走。这说明有人知道我们来此,又故意引来的一只。 我心中一凛说:“那这人肯定不简单,如此凶恶的鬼都有办法控制。” 林锋笑了笑,没有说话,他脸色有些疲惫,休息了这么久,将王娟抱起的力气还是有的。 我二人一前一后的出了鬼楼,我现在是一刻都不想在这呆,急忙跑回车上,准备回去。 可是问题来了,我两都不会开车。我很纳闷,说:“你堂堂鬼差竟然连车都不会开?”他撇了撇嘴,你不也不会吗? 得,无话可说,我两只得给王娟掐人中,想将她唤醒,本来我想来个心肺复苏或者人工呼吸,不过想想人家还是小姑娘,不能坏了人家清白,就算了。 等王娟幽幽醒来,认清了我们就开始放声大哭,边哭边说:“你们真不靠谱,我们现在是在地狱吗?” 我偷笑,林锋则满脸无奈,解释了半天,才让她相信她还活着。她心有余悸,看到坐在前方副驾驶的老爹,还有些胆怯,我想往后她肯定会很听她爹的话。 王娟开车回去,死活不让他爹坐在副驾驶,我只好将王坤移到后面,自己坐在副驾驶上。与她说着话,偶尔讲个半荤不黄的笑话,让她心情舒畅些。 到了家里已经是凌晨三点,我们将王坤抬回床上,王娟一进门就跑回自己屋里,我觉得她今晚注定失眠。回到我们的房中,我也觉得这三个小时恍若隔世,我们在鬼门关绕了一圈,现在又回到了人间,这种心情难以表达。 林锋过于疲惫,又习惯了这些,躺倒床上没过多久就呼呼大睡。我则没有一丝睡意,最后干脆盘坐在床上,开始修习《司命太极真经》,经过摸索到那一丝的气之后,我现在对它的掌握越发熟练了,很快便进入深度入定的状态。不知不觉,就修炼到天明,直至太阳高升,我才被林锋从入定中叫醒。 我睁开眼就见到他似笑非笑的模样说:“没看出来,你还会盘坐入定。” 我站起身来伸了个懒腰说:“那当然,哥可不是吃素的。” 林锋哈哈大笑,如果昨晚你没那么狼狈,我还会相信你不是在吹牛。 没良心的家伙,哥那叫示敌以弱,不然他哪来的机会?我懒得理他,问你身体好了?他渐渐摆正神色说:“有些旧伤,一直这样,不碍事。” 我了然,应该是以前捉鬼弄伤的便没有追问。然而我竟是猜错了,此是后话,暂且不表。 他说:“走吧,我们该去会会那个老头了。”我说王家人让我们去的?我怎么觉得他们并不想找老头的麻烦。 林锋道:“不是,既然拿了钱,就要将事情处理干净,如果我们走了,老头再使坏怎么办?” 我笑着说那不是可以时常来骗钱了?你要知道有良心商家,干的都是赔本的买卖。 他板起脸郑重道:“拿人钱财替人消zai,此为因果,不然早晚会惹祸上门。” 我们出了房门,王家人连忙围了上来,对着我们又是感激道谢,我摆了摆手说,一切都是这位林大师的功劳,你们找他吧。 王家的女主人,说着说着眼泪又掉下来了,我最看不得这个,刚想借口出门,就听那个女主人说,家里现在经济紧张,买了楼,又请了不少风水大师,廖剩无几,希望林锋能够通融一下,少收点钱。 我一听顿时火气上涌,玛德,这是过河拆桥啊,我们拼死拼活的将人救回来了,现在却还讨价还价。要是捉鬼之前说这些,以林峰的性格,想来也不会为难他们,最让人讨厌的就是这种事后再来虚与委蛇,张口没钱,最是恶心。 我看到林锋也皱起眉头,就冷声说:“没钱是吧?本来我们还打算今天去解决后顾之忧,现在看来也没那个必要了。” 说完我拉着林锋就要走,王家人一听,马上又紧张起来,说大师别啊,有钱有钱,要多少都有。我心道不来点硬的,真以为我们好欺负。 我说那行,现在人已经救回来了,给钱吧。 一位与王坤长得有七分像的中年人迟疑的说,能不能除掉之后再给,不然怕我们拿钱跑了。 我二话不说,转头向门口走去。林锋想了想,也跟着我一起向外走去。 王家人急了,不断的哀求说我们知错了,先付钱给你们。 听到这话我才停住脚步说,既然拿了钱,我们就会负责到底,不然昨天也不会拼了命去救人,你们现在没有选择,如果我们不出手,不出三日,那间房子还会闹鬼。 那中年人立刻赔笑说:“两位大师辛苦了一宿,怎么会不给钱呢,你们等等,我这就去拿钱。”说完他急匆匆走了出去。 第十二章 神秘老者 我没有再给他们好脸色看,转头望向别处,正好看到王娟探出一个脑袋正在看着我们。 王家人的德行,让我对王娟的好感也顿时消了大半,与她对视一眼就移开了目光。等了半小时,那个中年人提着一个黑袋子来了,进门就将钱递给了我们,说大师,五万块钱,都在这了。 我看向林峰,意在询问他数目对吗?他点了点头,我很无语,拼死拼活的就值五万块钱?这买卖做得真不划算,而且亏大了。 我也没有去数,我想他也没有胆子骗我,接过黑袋子,对他们说,买房子的那个老头在哪?叫什么? 那人说,那老头姓荀叫荀太平,我们都叫他荀老,住在城郊的一座独立大院中,与他也不是很熟悉,只知道他祖上是很有名的花旦,叫荀汇声。 我听后点了点头,由于我对戏剧不感冒,对花旦更没有什么概念,所以并没有多大的反应。我对他们说,你们的古楼闹鬼,多半是那老头的原因,我们现在去找他,如果我们天黑前还没有回来,你们就报警。 由于不知道老头是否是个隐居高人,我也不敢托大,给自己留张底牌。林锋诧异的看了我一眼,但也没有反对。 王家人一听,就有些不乐意了,说大师你们没有把握解决问题,还收这么多钱。 我一瞪眼说,我们这是拿命去赌,五万块钱算个什么!你们最好祈祷我们能够解决此事,不然我们两个有什么闪失,你们也不好过! 王家人听我这么说,脸色有些难看。不过他们还能分得清好歹,那中年人攥住我的手,满是担忧的说,大师,你一定要成功啊,哪怕要我们再加些钱也行,谁也不想一直被人点击这不是。 我点头说,我们自然会尽力而为,记住我说的,天黑未归直接报警。 走之前还有意扫了一眼王娟所在的位置,她却不知什么时候已经离去,我想着这妮子不会又要跟我们去,不过昨日那么危险,想来她已经被吓破胆了,估计应该不会再来了。 下了楼,我和林锋拦住一辆出租车,上车之后将荀太平的住址告诉司机,司机爽快的应了一声好嘞,您坐稳了。 车子开动了,我开玩笑说,还是大哥你爽快,我们昨晚拦了几辆车都不愿意拉我们。 那位司机呵呵一笑说,你们肯定是要去偏僻的地方,夜车不好开,说不定就遇到什么不干净的东西,没有人会为了赚点钱去干要命的亏本生意。 我心道那是你没看到,后面那个二愣子就是干这个的,当然这也只能想想,嘴上却装作疑惑问他,晚上真有不干净的东西吗?你见过? 那司机很凝重的点点头,说有,我一个朋友就见过,他也是开出租车的,有一次开夜车拉着一个皮肤很白很漂亮的女人去城外,本来他是不愿意的,但是看人家漂亮就没好意思拒绝。一路上也很顺利,就是第二天回家的时候,发现那女人给的钱,变成了冥币,他一阵后怕从那之后再也不敢深夜开车了。 我听后咧嘴一笑,说你这个故事,我上学的时候就听过,太过时了。 谁知他急了,面红耳赤的跟我说,这不是玩笑,我发誓这是真的。后来他找了个懂些门道的老大爷看了看,那老大爷跟他说,这钱不能扔,不然女鬼会回来找他,所以那张冥币,他现在还留着,你要不信,我带你去看。 他缓了口气像是怕我们仍不信,又说,那位老大爷就住在你们要去的那附近,等到了我叫他来跟你们说。 我看他说的那么认真,只得点头说,我也觉得这个世界上应该有那些东西,都说那是谣传,其实哪里有那么多谣传,什么叫空穴不来风?现在的人都是没见过才不信,等见了之后就不会那样说了。 这时,林锋突然说,你说的那个老人家,是不是叫荀太平?我闻言转头,惊讶的看着他。 那司机忙说对对对,你也认识?荀老很神秘,懂得很多,我们都很尊敬他。 我与林锋对视一眼,这老头果然有问题,没想到做个出租车还能得到这么有用的信息。 我装作若无其事的问,他真有那么厉害吗? 司机猛点头,说听说老一辈的说,荀老年轻的时候,跟一个高人学过一些阴阳之术,不少富豪都请他看过风水,求过灵符。 我闻言更不解了,这老头既然那么有名,怎么王家人会对他不熟悉?莫非是他们撒谎了?让我们去送死? 看到林锋也在低头沉思,我想他与我一样有着诸多迷惑。 之后我就没有再多问什么,既然荀太平在其他人眼中很神秘,这个司机知道的也不会太多。一路上便跟他扯着闲话,边思考这件事的重重疑点。 下车的时候,司机很客气的说不用给钱了,算我们交个朋友,很少有人能够跟他聊的那么爽快。我说不行,你是做生意的,怎么能不收钱,交朋友我们很乐意,俗话说多个朋友多条路,但是亲兄弟还要明算账不是? 他哈哈大笑,说我爽快,留个电话给你,在这杭州市,想用车就给我打电话。 我们告别了这位有些可爱的司机师傅,开始寻找荀太平的家。按照王家人的说法,荀太平住的是一个独立的院落,但在郊区,没有什么小区楼房,几乎都是单门独户的楼房,谁知道哪个是荀太平的家啊。 没办法只得找人问问,可是这附近有些偏僻,人也不多,走了十几分钟,才看到一个坐在门口晒太阳的大婶。我们上前询问,她一听我们要找荀太平,显得很开心,说找荀大师啊,他就在那边。 她给我们指了条路,我们谢过之后,沿着那个方向一直走到尽头。才看到一个不算太大的院落。这间房子看起来很独特,附近一里地内都没有人家,它孤零零的坐落在这里,倒是有些神秘与另类。 两扇漆黑的大门,显得很沉重。大门两旁各摆放着一只形似麒麟,张牙舞爪,威风凛凛的怪兽,不过它的双目有些特别,碧绿色的有些怪异。 我悄声对林锋说,这老头还摆着两只麒麟,乃是祥瑞之兽,看来不像坏人。 谁知林锋却说,什么麒麟,这是碧眼金睛兽,是凶兽!以鬼魂为食,暴戾凶残。等下进去的时候小心点,别离我太远。 我见他的模样比进鬼楼的时候还要严肃,心中不禁有些许紧张。我们什么东西都没有带,再者桃木剑那些东西只对鬼有用,而这次的目标是个有道行的人,即便拿来也是无用。 我说你有把握没?不行咱就撤,君子报仇十年不晚,等我修成神功再来解决他。 林锋只是摇了摇头,没有说话,接着他迈步准备进去。 我暗叹一声,生死由命吧,也抬起脚跟上他。 吱嘎,我们到了门前,还未推门两扇大门便自动打开。我左右打量了一眼,并未发现什么感应器,难道这门还是活得不成? 林锋目不斜视,一步迈过门槛走了进去。我看着有半米高的门槛,心里很不自在,仿佛过了这道门,就是人间地狱一般的感觉。 只是林锋进去了,我若是临阵逃脱未免显得太不仗义,咬了咬牙豁出去了,人不就是磨砺中成长?既然入了这行,以后这种事请还会发生,逃得了一次,逃不了两次,早晚都要面对。 我进了门,快步追上林锋。只听后面吱嘎的声音再响,大门缓缓关闭,我不由自主的转头看去,这一看之下骇的我一声惊呼。 原来在这两扇门后,有两只凶神恶煞的恶鬼,一个全身白衣伸直了舌头,面露嬉笑,一手持白色哭丧棒,高高的长帽上写着“一见生财”四个字。另一个全身乌黑,面相凶恶,拿着黑色哭丧棒,高帽上写着“天下太平”。 这种打扮,不用我说,谁都知道。他们就是闻名天下的勾魂二将,黑白无常大人,又称为范谢将军或七爷八爷。我此时看到黑白无常,震撼与惊异之情难以言表,二位鬼帅大人,何时来做了人家的守门鬼? 第十三章 颠倒阴阳九死一生阵 等我稳下心神,却发现两位鬼帅纹丝不动,细看这下,这两位鬼帅手中的哭丧棒各缠着一根细细的丝线,而白无常手中那根,透过门上瓦檐一直延伸到屋里。看到此处,我明白了,这哪是什么鬼帅,而是两具黑白无常模样的傀儡,那根丝线便是开门的机关,房中之人可以利用这个机关随时开关大门。 不过我还是有些佩服这荀太平的胆量,竟然做了两个鬼帅傀儡用来守门,真是寿星老吊嫌命长了。别看我现在同样是鬼差,但是跟范谢将军可是差了十万八千里。 两位既然来了,为何不进来一叙?房中传来一道苍老的声音有些沙哑。 林锋没有回答,脸色有些怪异,径直向房门走去。我也没觉得惊讶,既然他主动开了门,自然已经知道我们来了,抱着既来之则安之的想法,大喇喇的跟了上去。 马上就要面对面相谈,发怵是没有用的,这个时候气势显得尤为重要。 我们推门而入,一股浓重的中药味扑面而来,房间很宽敞,一道道“人”影分立两边,有丝丝寒气袭来,我凝神望去,看清了里面的一切。 这房间昏暗无比,两旁站着两排身着“吏”字的鬼差,有了门口的经验,我一眼就看出来这两排鬼差均是傀儡。我诧异这是要闹哪样?莫不是学着地府的布置?还有阎王不成? 我望向正中方位,果然被我猜对了,一个面色黝黑,身形魁梧的傀儡正直视着我们,看他一身打扮与模样,便知其身份,像极了电视中的阎王爷。 林锋轻声自语,果然是阎罗教,我找了你们多年了。 我听得一愣,问什么? 他摇了摇头,目光转向左边,那里有一道门,门上搭着一张黑布,将里面遮得严严实实。 怎么,不敢进来?怕我?荀太平的声音,从黑布之后传来,像是在激将我两。 我冷笑,别倚老卖老,我们已经来了,难道你不敢出来?林锋没有动作,也没有话语,就像被这里的傀儡同化了。 一阵沉默之后,一声轻咳从里面传来,接着黑布被一只满是褶皱的手掌挽起。一个佝偻的身形走了出来。我打量着这位神秘老头,穿着粗布麻衣,头上稀稀疏疏的几根头发,满脸的皱纹与老态。只是他看着我们的眼神,明亮且幽邃。 你就是荀太平?为何驱鬼害人?我这话问的有些傻,连我自己都这么觉得。 本以为荀太平不会搭理我,没想到他竟然回答我,说这是他们罪有应得,因果报应。 我一听立马反驳道,什么因果报应?人家买了你的房子,给了你钱,你还放鬼害人,这算什么因果? 荀太平瞥了我一眼,那模样就像看白痴,不等我恼怒发火,他又说,他以低价买了我的房子,招来恶鬼,所以自食恶果。以前也有人买那座楼房,给我的钱多,我便替他们捉鬼,只是他们后来自己不愿再使用,所以还给了我,这就是因果。 我笑了,说还不是为了钱?他摇头,一因一果皆有注定,如果不是他们想赚些便宜,就不会有这样的下场。 我想到王家人的嘴脸,觉得他说的倒也有几分道理,不过我们是来找茬的,自然不能被他几句话糊弄过去。 我又说,既然知道那里招鬼,为何还要卖出去?你本就存心不良,何必谈什么因果,用来掩饰自己的罪行。 他说你不懂,多说无益,对牛弹琴。而后不在搭理我,看向林锋,说,你就是当年那个小娃娃? 我被他羞辱本想发火,听他这话,心头一动忍住话语没有说出口。看来他与林锋之间有些渊源。 林锋看着他,目光漠然,吐出一个字,是! 荀太平听完,突然笑了,笑的莫名其妙奇妙,不知是高兴、悲伤、还是其他什么。 没想到你能活下来,来找我报仇吗?荀太平停下笑声,又说道。 是,林锋仍然只有一个字,这个字我听到了一种恨意,或许是我的心理原因。 荀太平摇了摇头,你能活下来是天意,你走吧,我不杀你。 林锋淡淡道:“你以为我还是当年那个任人揉捏的小娃娃吗?”他这话听起来,如同印在脑海,回荡良久,挥之不去。 荀太平眼神猛地一亮,惊讶道,空明咒? 林锋扫了一眼四周说,你这个阵法有些缺陷,幻象还不够真实。 荀太平似是放松了一些,问他,你怎么看出来的? 林锋平静说,在阎王身边,本应有个判官,而你这里却没有。你这“颠倒阴阳九死一生阵”倒也有些火候,我想你是以自己代替了他吧? 荀太平目光更亮,说你倒是有些机缘,竟能懂得这些。 我在一旁极为不解,就低声问林锋,你们说的是什么意思。 他说我们从一进来就陷入了荀太平布置的阵法,这个阵法叫做“颠倒阴阳九死一生阵”是阎罗教有名的阵法。他指了指那些鬼差傀儡包括阎王,你看,这里总共有九个傀儡,都是死路。 本来阎王身旁有一位判官,判官铁面无私,却执掌重入轮回,再世为人,所以生路便是在判官身上,也是此阵的阵眼。 下面的不用他说我也明白了,我扫了一眼傀儡,果然不多不少正好九个,至于判官,按照林锋的说法,荀太平是以自己代替了它,因为这个阵法必须要十个傀儡。 荀太平带着笑意,说就算你看出来了又如何?你能杀了我? 林锋挽了挽衣袖,总要试一试。 被算计了,我心情十分郁闷,指着荀太平说,你个老不死的真是够阴的,有种我们明刀明枪的打一架,谁输了谁就滚蛋,从此隐姓埋名如何? 谁知他嘲笑我说,孩子你真是太天真了,做我们这一行想要活下来,这种手段是必不可少的,今天你们是走不了的,有什么遗言趁现在快说,不然等等就没机会了。 我被他气笑了,难道你还真敢杀我们不成?很多人都知道我们来了你这,杀了我们你也跑不了。 他对我一呲牙,露出满口黄牙,就算市长,见我也要恭恭敬敬的,你认为那些废物敢来抓我? 我还待再说,却被林峰拉住,他对我说,你想办法进入那黑布之后,里面必定有个判官傀儡,毁了他,此阵便破。 我不解,既然荀太平已经代替了判官,就算打碎了它又有什么用?他说万变不离其宗,二者必有联系那个仍然有些作用,只要打破了判官傀儡,他就多一分干掉荀太平的把握。 我明了,点了点头说放心吧,交给我就是。 他很认真的说,这次我们两个的性命都在你手里,你要是失败,那我们真会死在这里。我听他这么说,突然觉得肩上的担子,好重。 荀太平一直未阻止我二人的谈话,而是在一旁静静听着,见我们商议完毕,他说,想好了?没有遗言? 看他那么轻松的模样,像是根本不怕我闯进去,我的心里更加没有底,这一场生死搏斗,又能否全身而退,皆是未知之数。 老鬼,我送你上路,我与阎罗教之间的因果,就从你开始。林锋满含杀意,我感受到他真的动了杀机。 第十四章 斗傀儡,中毒镖 林锋身手不错,绝对不是那些寻常的小混混能够比拟的。我看他猛的跃起,腿抬得高高的,向荀太平劈了下去。而荀太平也并非是我想象中那般苟延残喘的老人,他身形很灵活,一弯身就窜了出去。 他这一窜移动了身形,露出了一直挡在身后的那块黑布帘,我见此大喜,抬起脚就要闯进去。 “兵,听我号令!”忽闻荀太平的喝声,我距离黑布帘两米左右的时候,一个身影挡在了我的身前。 我稳住身形,定睛看去,是其中的一个傀儡鬼差,手上拿着一把跟我一模一样的黝黑铁链,迎头就向我套来。 我惊慌之下,向后闪躲,突然不知踩到了什么东西,一屁股摔坐在地上。我呻吟一声揉了揉酸痛的屁股,刚想站起身,就觉得身后有几道冷风。 我定住身形,小心翼翼的转头,就看到后面有几条裹着黑布的腿。不用多想,我明白又来了几个傀儡鬼差。 感受到它们有所动作,我就地一滚,如同丧家之犬滚出了它们的围攻,爬起身就左右巡视,寻找防身的家伙。 几位鬼差向我走来,铁面獠牙,神情凶恶,行走起来就是机械一样。而在我面前,没有什么可以入手的家伙,只有侧面摆着一个“回避”字样的牌子,就是电视里面官府出巡的那种。 情急之下,我一手将它抄过来,高高举起,怒喝一声迎面砸了过去。 咔嚓一声,这几位鬼差傀儡不知道用什么做的,很坚硬。这个木牌根本就无法对它们造成伤害,反而自身粉碎成渣。几位鬼差傀儡来势不减,眼看就要到我身前。 我急的如同热锅上的蚂蚁,落到它们手中绝对有死无生。忽然瞧见它们之间有可以容纳一人的空隙,我一矮头就从地上滑了过去,在路过鬼差傀儡的一瞬间,我心灵福至,一手拉住了其中一个傀儡腿上缠着的黑布。 噗嗤,一股黑气从我撕开的黑布后面冒出。然后这具傀儡就像被放了气的娃娃,迅速的干瘪了下去。 哎哟,找到要害了,我大喜过望,浑然没有注意这缕黑气飘飘然的向站在中央的那具阎王傀儡飘去。我信心十足故技重施,也不站起身来,围绕着几只鬼差傀儡,瞅准时机撕下他们的裹腿黑布条。 每当我干掉一只傀儡,就会有一只前来补上,整整八只傀儡。虽然他们身体坚硬如铁,但是我找到了解决办法,干掉他们也只是时间问题。终于,在十多分钟之后,八只鬼差傀儡变成了一滩垃圾废物,不能再对我构成威胁。 我拍了拍手,转身看到林锋与荀太平正斗得火热,不过两人此时都气喘吁吁。荀太平终究是年纪大了,体力不支,而林峰则是有伤在身,时常会复发,在这种情况下,显然有些复发的迹象。 我寻思着不能再拖了,不然就算出去,林锋也废了。迈起步子,就向黑布帘跑去。 呼哧,突然,身后传来一声怪声,将我吓了一跳。我惊异的回头,就看到那阎王傀儡,嘴巴一张一合,双脚离地三尺,正向我飘来。 我啐骂一声,有完没完?却没有人回答我。我想着大不了就将他的黑布也撕了,多费点时间罢了,没什么所谓。 可是当我扑到他脚下,顿时愣住了,这傀儡穿着一双黑色靴子,根本没有黑布条缠绕。然而它的反应还极快,在我一愣神间就横起了身子,面朝下方的我,抬手抓来,这下我真是欲哭无泪。 我想要闪躲,但明显已经来不及了,我感觉到他枯冷的手掌,像是一根铁棒,抓住了我的双肩,并且嵌入我的肉中,被这么硬生生的抓破,我疼痛难忍,抬脚就向他踢去。 这一脚如同踢在铁板上,坚硬无比,反而撞的我脚趾生疼。 这傀儡一点不含糊,受了我一脚之后,抬手就将我扔了出去,卧槽,在半空中旋转的感觉,我想没有多少人体会过,嘭的一声,我撞在了墙面上,与冰冷的墙体来了个亲密接触,然后摔在地面,浑身像是散架了一样,疼痛欲裂。 噩梦还没有结束,阎王傀儡如影随形,没等我反抗,又将我抓了起来,再度丢了出去。 林锋!我在半空中痛呼求救,然后我就见到林锋潇洒的身形从侧面一脚踹去,将阎王傀儡踹出几米远。 不过不等他再出一脚,荀太平就将他死死缠住。 跟着我念!林锋边应付荀太平边大喝,我忙点头答应,努力的撑起身子。 “天地玄宗,万炁本根,广修亿劫,证吾神通。三界内外,唯道独尊。体有金光,覆映吾身。……受持万遍,身有光明。”我跟着他如此念着,身体由内到外泛起一丝不明的感觉。我低头看到我的手掌,开始有淡淡的金芒,不过非常黯淡,这说明咒语没有结束。 我看到阎王傀儡又来了,就对林峰大喊,下面呢。林锋此事很吃力,荀太平也看出了他的意图,所以攻击更加猛烈,不让他分神。 “……鬼..鬼妖丧胆,精怪...忘形。内有霹雳,雷神隐名。噗!”一声惨呼,我看到林锋被荀太平一脚踹在胸前,嘴角隐有鲜血溢出。 先顾好你自己,我大急让他不要在分神。却不想他摇摇头,努力念出最后一句:“洞慧交彻,五炁腾腾。” 此咒语一完,我的体表外覆上了一层金光,闪闪烁人,那阎王傀儡,向我走来的脚步竟然停住了,然后我看到他缓缓退后,竟是在害怕。 见此情形,我胆气横生,咬牙切齿的向他走去,方才他打的很爽,现在换我了!金光覆身,使我浑身充满力量,感觉体内有使不完的力气,我每踏出一步,阎王傀儡便向后退一步,对我十分忌惮。 别磨蹭了,快点解决他。林锋有些焦急的声音传来,让我想起了自己的使命。 林锋方才遭创,现在越来越不行了,只能招架着荀太平的攻击。好在老头体力也已经不支,才能勉强应对。 我微微用力,猛地跳起,这一跳将我自己也吓了一跳。不知道为何,我竟然很轻松的跳起一米多高,且觉得这还不是极限,仿佛是被打通了任督二脉的高手,与方才的我简直有云泥之别。我不知道金光附体的时间是多久,不敢耽搁,伸出一跳腿,凌空向阎王傀儡踢去,把他的头颅当做目标,就好像踢球那样。 那傀儡好像被我震慑,除了不反抗外,更是连动都不动,任由我这一脚踢在他的头上。 咔嚓一声清脆的声响,体表外的金光在接触傀儡的一瞬间,顿时大亮,我毫不费力一脚踢掉了他的头颅,使其滚落到地面。 傀儡失去了头颅,也并未倒下,甚至手臂还能动弹。我一击得手心中大定,落在他身旁,手掌握拳,一阵拳影如狂风暴雨一般落在他身上,就像周星驰的电影里面演的。我不知道我打了几拳,反正每一拳落下都能听到傀儡体内发出的闷响,然后看到几缕黑气从他断裂的脖间飘出。 哗啦啦,在我收拳之后,那具傀儡在一瞬间散架,成为一堆废物。 我没有迟疑,更没有心思享受胜利的喜悦,转身快步向黑色布帘走去。走到布帘前,一手挽起布帘,便要进去。 嗖嗖,突然,几声清微的呼啸之声传来,我抬起头瞳孔微缩暗道不好,原来荀太平在这里设了暗器,我撩起黑布帘的一瞬间,就引动了它。目光所及,几枚尖锐且闪着寒芒的菱形暗器向我飞射而来,我根本来不及反应,就被射中,只觉的右胸与双腿一疼,我中招了。 第十五章 破阵昏迷 一阵又疼又酸,又酥又麻的感觉,迅速传遍全身。可是我没有时间去理会,咬牙扫视四周,想要找到判官傀儡,将它打碎。然而,我看了一圈也没有看到一个傀儡,更别说判官的了,里面的房间不大,只摆放着木桌、床、和一些杂物。 我放下布帘后退几步,感觉浑身开始发软,而体外的金光也渐渐变得黯淡。我狠狠吸了两口气,靠在墙上对正在躲避的林峰说,里面没有傀儡,还有,我中招了,快不行了,快想办法。 话音一落,就听到荀太平嘿嘿的笑声,还夹杂着几声粗喘。他暂时停了手看着林峰说,你以为我会这么蠢?小子多学学吧,不过你也没有机会了。 林锋呼哧呼哧的大口吸着气,满头大汗,他没有理会荀太平的话,而是以手扶墙壁,打量着四周。我感受到体内的变化,对他说,这老东西涂了毒,我手脚发软。 他转头看着我,那目光仿佛在告别,又好像在说我们地府见。我感到一阵的绝望,头开始发晕,昏昏沉沉。 他改变了阵法,阵眼就在这几个傀儡身上,快去找。林锋大吼一声,之后又向面色微变的荀太平攻去。 “组,神兵归位”荀太平抽空捏了个诀,我迷糊间看到地上的那几个变成渣的鬼差,竟然又开始动了,而且它们正在缓缓的组合。 我终于明白为什么林锋说这几个傀儡都是死路,因为他们打不死,居然还能重新组合,换做谁也会被活活耗死。 这种情形激起了我求生的渴望,如果我此时不动手,那等他们组合起来,我必死无疑,咬牙拖着发软颤抖的身子,上前将它们的碎片踢走,不让它们重组。 接着我心头一紧,赶忙看向阎王傀儡散落的地方,这些小鬼倒还罢了总有弱点,如果阎王傀儡复生,那我连反抗的能力都没有。 不过还好,没有发生想象中的那一幕,阎王傀儡还是一堆垃圾,没有组合的迹象。 我边踢着不断蠕动要重新组合的傀儡碎片,边想着如果是我,会将阵眼放在哪里最安全?这几位傀儡中,最厉害的莫属那阎王傀儡,但它已经被我打散,如果它是阵眼那此时这阵法就已经破了,还有其余这八只,也已经碎掉,为何阵法还未破呢? 对了,我脑中一清,突然想起所谓的阵眼都是由一种法器而承担的。这件东西不可能是死物,所以不可能是傀儡,如果真以傀儡为阵眼,那就是最低级的阵法,很容易破。 除此之外,那只有两种可能,一个是荀太平本身就是阵眼要将他干掉才能破阵,另一个就是阵眼藏在房中的某个地方,也很可能是一件毫不起眼的东西。 我在《司命太极玄真经》中看过阵法的介绍,如果一个人要将自己设为阵眼,那必须要经历极大的痛苦,用己身来炼阵,与阵法融为一体。我想以荀太平的为人,不可能那么自虐,他已是垂暮之年,说不定就将自己炼死了,那剩下的就只有一种,阵眼就藏在某一处地方。 想到此处,我精神一振,总算有一线希望。我双目扫视四周,想要寻出阵眼所在。但问题又来了,每一样东西都可能是阵眼,这房里的东西我总不能一个一个的去试吧。 按照思维逻辑去推理,我现在已经缩小了范围有了大致方向,接下来便是去想他会放在哪里?刚才已经说过,这里面最厉害的就是阎王傀儡,那阵眼有百分之八十在他身上。如果是我,我也会觉得放在他那,是最安全的地方。 虽然有时候一些人会将很重要的东西随意摆放,用来迷惑敌人,让其将它忽略,但那毕竟是电视里面演的。研究证明,多数人都会潜意识里面觉得,重要的东西要放在自认为最安全的地方,我也不例外,所以我会认为荀太平没有那个胆量,将阵眼随意摆放。 地上的鬼差们已经组合了一部分,如果我此时离开,放弃骚扰,去鬼王傀儡那里搜寻,就会让它们再无阻碍。等它们组合之后,将又会是一场苦战,可我现在别无选择,如此耗下去,倒下的必定是我。 是赌上一赌,还是继续留在这里破坏它们的组合?这是一个两难的选择。最终,我下了决定,决心赌上一把,因为林锋就要坚持不住了。 我一瘸一拐的走向阎王傀儡,那暗器上的毒,已经麻痹了我一条腿,失去了知觉。我现在完全是靠自己的意志力与求生的意念在坚持着。走到傀儡身旁,我就听到荀太平的喝声,你们如果跪地求饶,我会考虑放你们一条生路。 林锋冷声说做梦,我转头看了他们一眼,发现荀老头正盯着我,表情有些僵硬。 嘿,这下我更加相信我的猜测,弯下身开始在阎王傀儡里面寻找阵眼。 嘭嘭,两声响,我不用转头也知道两人交上手了,而且声音离我越来越近。 我两耳不闻窗外事,仔细的扒开阎王傀儡,一层一层,其中有一些粘糊糊的东西,与一张不知道什么的皮,薄薄的,有些恶心。 咦,找到了!我眼神一亮,从粘糊糊的东西里面招出来一颗黑色的圆形的珠子,珠子上面刻了一些我不认识的符文咒语,让我欣喜若狂。 小心!我刚刚站起身,就听到林锋提醒,本能的反应让我又蹲了下去。 嗖嗖,耳边传来两声呼啸,头顶一道冷风擦着我的头皮飞过,还削断了我几根头发,让我一阵后怕。 捏碎它!林锋发现我手中握着的圆珠,也是有些兴奋,让我将其捏碎。 我点了点头,双手合在一起,用力挤压。奈何此珠子不知用什么做的,很坚固,咯的我手掌很疼。无奈之下我只有将它用力往地上摔去。 啪的一声,圆珠应声破裂,里面有黑色的液体流出,味道很臭,我连忙捂着鼻子退后。在圆珠碎裂之后,我眼前开始慢慢便的模糊,然后眼前逐渐明亮,窗外的阳光透射进来,屋内发生了变化。 本来昏暗的房间开始变亮,寒意逐渐消失,八个鬼差分立两旁,并没有散落在地上。阎王傀儡也站在正中央,与我们刚进来时候的造型一样,注视着我们。 原来方才都是一场幻象,这些傀儡根本未动,现在阵法一破,就露出了本相。唯一真实的,是我身上中的几枚暗器。在破了阵法之后,我的放松,让毒素蔓延的更快,紧接着头晕目眩,在我陷入黑暗之时,看到荀太平一脸凶恶向我扑来。 昏沉沉的感觉让我觉得头重脚轻,浑身无力。当我再次醒来发现自己正躺在医院,手上挂着点滴,冰冷的液体传入我手臂,让我觉得半边身子都在发寒。 林锋呢?是否干掉了荀太平?我回忆起昏睡前的事情,第一个反应就是林锋在哪里?昏迷之前,他就已经是强弩之末,让我不由得为他担心。不过转念一想,我既然能躺在医院,就说明他没有死,荀太平可不会这么好心送我到医院,他巴不得我早点死才对。 嘎吱,房门打开,一个长相清秀的护士走了进来,她看到我后甜甜一笑,说你醒了? 我急忙问她,我那个朋友呢?她说放心,他在另外一间病房,不过还没有醒来。 第十六章 魂魄缺失 我疑惑问她是谁将我们送到医院来的?她笑着说,是你那位朋友啊,他将你送来吼着让我们救你,然后就昏了过去。 我闻言心里感动,要说我与他认识也没有多少日子,经过两次并肩战斗,有了过命的交情。我对他也算有了一些了解,他对陌生人很冷淡,可能是一种不信任,而对我,是用真心相交朋友,这一点我能感受到。 我问她林锋怎么样?有没有大碍。那护士摇了摇头,说他没事,就是太累了,反倒是你,体内有过期的化学药剂,还要住院观察几天才行。 我点头对她道谢。她抿嘴轻笑说不用,想谢我就等你好了请我吃饭吧。 我愣了愣,说好啊,能请美女吃饭是我的荣幸。 嘎吱,又有一声门响。我二人同时转头,而我则是有些诧异,莫非林锋醒了? 然而却不是,一位身穿白大褂的气质美女面无表情的走了进来,见到她我有一种惊艳的感觉,一时竟忘了收回目光。那护士看到她后,转过头向我吐了吐舌头,然后转身轻唤,夏医生,病人已经醒了。 那气质美女夏医生微微点了点头,依旧没有丝毫表情,显得异常冷漠。 怎么中的毒?女医生见我望着她,目光有些厌恶,撇开头去淡淡问道。 我眉眼低垂说不小心吃了过期食品,就昏倒了。她说这么大的人了,买东西不先看看生产日期?对自己真不负责。 我无语,她的口气就好像长辈教训小孩子一样,虽然我知道医生都喜欢这样,但也有些难以接受。 那夏医生正想再问什么的时候,病房里又进来一人,同样穿着白大褂,而且模样年轻帅气,潇洒俊朗。 “千樱,晚上一起吃个饭怎么样?”那医生不是为我而来,是为了眼前这个夏医生。我暗暗不爽,约会也得分时间吧,不可否认,其实我是有些嫉妒。 没时间,让我没想到的是,夏医生一口否决,甚至看都不看他一眼,我心道这小妞可不是好惹的主。 千樱,你不要误会,我与玲玲没有关系。死缠烂打,是男人泡妞必用的招数,如果对方对你有意思,那这招百试百灵,如果没有,就如同下面这一幕。 夏千樱转过头漠然的看着他,说,你与她有没有关系,为什么要告诉我? 我是怕你误会嘛。那男医生语气暧昧,说的跟真的一样,一看就是情场老手。不过我撇了撇嘴,这招对付别人还行,就想那个护士,绝对手到擒来。而眼前这个明显就是一冰山,真是自讨没趣。 果然,不出我所料,夏千樱冷冷的说,徐浩,我再说一遍,我与你没有任何关系,也不会有什么关系,你少来纠缠我。 那位叫徐浩的男医生,脸色登时就僵住了,瞬息变幻的很难看,我轻咳一声转过头去,专心研究墙壁为什么那么白。而那个护士则低着手指不断的搅啊搅,纠缠不清。 最后,徐浩愤然离去,临走的时候,我看到他脸上多了一丝怨恨。我默默的想着,这小子不会干出什么过分的事情吧,不过这与我也没多大关系。 徐浩走后,夏医生又冷着脸问我感觉怎么样,我说除了没力气,其他的没什么不适。 她点了点头,说了一句等下把钱付了,然后转身离去。 我看到那护士又笑吟吟的走过来,脸上也露出笑容,寻思着莫不是对我有意思? 突然,我心头一个咯噔,左手掌心开始发热,便出口问道,今天几号? 护士一愣,显然没想到我为什么要这么问,今天十八号,农历二十一。农历二十一又是我收魂的日子。 看看外面的天色,已经夕阳迟暮,夜晚马上就要到来,怪不得吏字会有反应。我说我有些累了,想休息会,女护士有些莫名其妙的看了我一眼,说那好,你好好休息吧。 她离去之后,我拿出左手,与吏字沟通,左手掌上,开始渐渐显出字迹。 我将名字看了一遍,目光一凝,脸上有些疑惑,因为我在上面看到了荀太平的名字,他居然还没死?不过随即释然,今晚他无论如何也逃不掉了,想到要亲手去收他的魂,我心里有些亢奋。 鬼差们都会在夜晚去收魂,白日里阳气太重,就算黑白两位鬼帅也不敢进入阳间。如果是白天死去的人们,地魂会暂时留在**中,这段时间的人并非真的死去,如果有机缘,死而复生也说不定,当然这种机会几乎等于无。而晚上死去的人,则没有半点生还的希望。 夜幕渐渐降临,我在九点左右的时候,魂魄离体,前去收魂。此时我唤出了铁链,寻常时候它依附在我的魂魄上,与我融为一体。由于要去收荀太平,我不敢托大,他到底是有些道行的人。 走之前我穿过墙壁,到隔壁看了看林锋。他脸色苍白,仍在沉睡,我走到他身旁,想要查看一下他到底受了什么伤,以我现在的鬼差之体,自有这个能力。我不看还罢,一看之下大吃一惊,林锋的魂魄竟然有缺。 前面已经说过,人有三魂,天、地、人又称灵、觉、生。灵魂主宰意识,觉魂主宰羞耻即神经,生魂也就是人之命魂,主宰人的寿命,三魂各司其职按照命运的轨迹行走。 七魄更是复杂,一魄天冲主吞贼、二魄灵慧主尸狗、三魄气脉以除秽、四力魄臭肺、五中枢魄雀阴、六精魄非毒、七英魄伏矢,在人体内有七个能量场,从顶轮到胯下海底轮,分别为七魄所在。 人死之后,七魄并不会马上消散,只有投胎转世喝了孟婆汤后,七魄才会消失于世间,那就代表这个人完全消失,投胎之后的人,与前世再无任何关系。 人的三魂七魄,缺一不可,不然就会造成疯癫、瘫痪、*等症状,那时便非是完整的人。而我观到林峰的三魂七魄,着实被吓到了,他三魂之一的人魂萎靡不振,精魄不存,力魄衰竭,难怪他一动手就会粗喘,一魂一魄不济,更是缺了一魄,还能活着真是个奇迹。 我想起他说过自己有旧伤,未曾想这伤竟如此严重,这一发现让我为他担忧不已。人魂是人的命魂,萎靡不振说明此人气数将尽,活不久了,精魄是主管男人生育系统,此时消失代表他不能像正常男人一样行房事,力魄还在衰竭,或许过段时间他就会全身瘫痪,无法行动。 七魄看似各掌人体机能,其实魄魄相连,力魄的衰竭是因精魄的消失而受到牵连,这样下去,力魄之后就是英魄,或者其他几魄,等七魄一散,回天乏术,即便是三清道尊临世也救不活他。 我看着他苍白的脸色,心里有些难过。想起他跟我说过的遗言,说明他早已知道自己时日无多,我很想将他叫醒问清原由,可我就算知道了又有何用?我没有办法救他,我想即便在这个世间,恐怕也无人可以救他。 为什么这么说?对于七魄消散的人,就算不收他的地魂,他也不可能活过来,因为没有主导人体机能的七魄,就是活死人。除非能将他消失的精魄寻回来,温养力魄,慢慢复原。可魄一经消散便永远消失于天地中,如何能寻得回来? 我叹了口气,为他深深的默哀,我不知道他经历过什么,会变成这样,他的性格应与他一直都在独自背负有关。我记得在荀太平家他曾说过,他找了阎罗教很久,或许这跟他们有关系,我想着既然不能救你,那就竭尽全力帮你报仇,这是我唯一能为你做的了。 第十七章 又到收魂日 我最后看了他一眼,转身踏步离去。魂魄出窍的我,连我自己都能感觉到一种陌生的冷漠,或许这与职业有关,又或许是吏字对我的影响,想让我绝情绝念,公正执法。 可我此时满腔的怒意与不甘,林锋他还年轻,正直风华,就这样死去是多么的不公?什么狗屁的天道正义、除魔卫道,他为了人间做了多少贡献,为何没有给他一丝回报,反而要无情的夺去他的生命。 我感应着荀太平所在的位置与方向,决定先去解决他,以此来缓解我心中的怨愤。每次收魂,吏字会冥冥之中指引路途,传递到我的意识之中,荀太平的位置离这不远,以我的速度,不用十分钟就能赶到。 我行动如风,凌空踏步,魂魄在行走时,能够带起一阵冷风。是因魂体本属阴,带起的风自然也是冷的,如果你在夜深人静、风平浪静之时,突然觉得身旁有一道冷风袭过,那么恭喜你,绝对有一位鬼魂从你身旁走过,至于是不是看上你了,那就难说了。 魂魄能够升起的高度,也是有限制的,九十九米为极限,原因我不知,也不便乱说。我一路向西,离荀太平越来越近,在我寻到他所在之处时,我停住了脚步,注视着眼前的古楼。 荀太平藏身的地方,就是在王家买的那座古楼里。第二次来此,我没有一丝惧怕之意,反而有些兴奋。至于这里的鬼魂,以我现在的身份,该怕的是他们。 我掂了掂手中的黑铁链,其实它没有一丝重量,只是习惯动作。径直穿墙而入,不出所料,荀太平就在那个地下室里,我能感受到他的气息有些微弱。 旁边有几只孤魂野鬼,在偷偷的打量着我,我对此视若无睹,只要他们不来招惹我,我也会与他们和平相处。 当我见到荀太平之时,发现他盘坐在地下室的一掌破旧的蒲团上。苍老的脸上隐有痛苦,印堂有一团黑气在蠕动。他周围拉着几根红绳,两盏明灯分置左右,看起来像阴阳双鱼图。我对此报以冷笑,现在就算他请来如来佛祖的金身,也阻挡不了我。 我走到他身旁时,他似有所感,嘴角露出一抹苦笑,脸上露出绝望之色。我抬手,吏字闪耀右芒,向他额头上印了下去。 收魂很顺利,他没有反抗,因为他身受重伤,也无力反抗。他的魂魄比寻常之人要强大一些,在最初的懵懂之后,就恢复了意识。他看到我很震惊,说原来你是鬼差。我冷冷的看着他,没有说话。 他缓过神来自语说,原来真有阳世鬼差,真是想不到。我说你现在后悔也无用,你的时辰到了。 他笑了笑说,我不后悔,鬼差又如何?你敢对我做什么吗? 我确实不敢,现在的鬼魂也是有鬼权的,如果我滥用私刑,也是违反守则的,这老小子可以去地府告我一状。当然对于不配合且反抗的鬼魂,还是需要一些必要手段的,奈何这老小子很懂事,一点也不反抗,让我只能干瞪眼。 我问他你们对林峰做了什么?他趾高气扬的说,想知道?求我啊。 我见他这般嚣张,顿时气结。感觉四周的鬼魂越聚越多,一个想法涌上心头。我瞥了一眼洋洋自得的荀太平,对附近的鬼魂说,你们谁把他打一顿,我就给他安排来生投一个好人家,那老小子一听脸立马绿了。 安排投什么样的人家,其实是地府的职责,不过也与我有一些关系,如果那人生前做过什么好事的话,我记录并上报,或许能够给他们多一些机会。 四周的鬼魂先是迟疑,然后有几个胆子大的,慢慢飘过来问我说话算不算数。我点头,当然算数,我会上报地府,说你们几个为民除害。 那几个鬼魂大喜,鬼吼一声就向荀太平扑去。荀太平的鬼魂虽然比其他人刚离体的要强,但是与这些有些年月的相比,实在差了太多,根本没有还手之力,就被揍的嗷嗷大叫。 鬼魂之间的打斗很残忍,由于魂体可再生,鬼魂们想要对方疼痛,就会扯断对方的四肢,或者头颅,这样能够让它们痛不欲生。我在一旁看着的都有些发寒,干脆撇过头去来个眼不见为净。 后面有些鬼魂看的跃跃欲试,不得不说鬼魂天性凶残,生活在阴暗的环境之中,心里也变得阴暗。就算我说后来的不会上报,也有几个小鬼加入战团,将荀太平五马分尸。 荀太平实在受不了了,就向我求救,我不理。他大喊,你不想知道你那位朋友的事吗? 我摆了摆手,示意那几个鬼停手。它们走前对我说,别忘了上报。我走到荀太平身前,看到他正拿着自己的手臂往上装,一脸的愤然说我一定要告你。我做了个无所谓的手势,随你便,识相的最好快说,不然它们还会回来。 荀太平真的有些怕了说,我告诉你,别让他们来了。 荀太平一边装着胳膊,一边跟我讲起林锋的事情。他是林锋口中那个阎罗教的一份子,曾经林锋的父亲背叛了阎罗教,阎罗教的教令,凡背叛者杀无赦,并且会让其子孙断绝,林锋因此而受到了伤害。 林锋中的是阎罗教最恶毒的印咒“绝魄散魂咒”,散魂咒本是茅山道术,只因它太过恶毒,被茅山严令弟子不得修习。然而这咒法却被阎罗教得到,得到之后加以修改,变成更加狠毒的“绝魄散魂咒”。 中了这咒法的人,会随着时间的流逝,魂魄慢慢消散,由魄开始,然后魂散,便是连投胎的机会都没有,当得骇人听闻。当年他们下了这个咒之后,本以为林锋必死,可他却能活到现在,荀太平也觉得不可思议。 我说,过去多少年了?他答十年之前。我一听皱眉说,十年了你还能认出他来?不是骗我的吧。 他赶紧摇头说不是,林峰身上有阎罗教的印记,阎罗教之人只要见到他都能认出来。 我就问他能不能解除这个印记,他说不能。我脸色一冷,就要招呼附近的鬼魂过来。他当时就急了,说我真不会,这个东西只有教主能解除,我可以对天发誓。 我半信半疑,又问他“绝魄散魂咒”能不能解了?他摇头说不能,这是更厉害,一旦中咒无法可解,换谁都得死。 然后他小心翼翼的问我,林锋是不是也是阳世鬼差?我想了想告诉他也无碍就点头。他说难怪,当了鬼差能多换取几年寿命,所以才活到现在,不过也活不了多久了。 他看了我一眼说,你要小心,这个咒不仅传让他子孙断绝,关系莫逆的那种,也有可能会被牵连。我心疑他怎么这么好心,会提醒我? 我最后问他,阎罗教教主是谁?在哪里?他好像嘲笑一样看了我一眼,说你别想去找他,去了也是送死,阎罗教的势力很大,遍布五湖四海,连某党的重要人物都有他们的人,就算你是鬼差也难逃一死。 我心中暗惊,嘴上却说这个不用你管,告诉我他是谁,在哪里。他摇头说不知道,我只是个小喽啰,根本接触不到他。 那你上面的联络人是谁?我问道。他沉吟了半天才说,是吕明东。我听得有些熟悉,想了半天才恍然大悟,这不是我在新闻上看到的玄学大师吗? 我说吕明东在阎罗教的地位如何?他嗤笑说什么地位,跟我一样的小喽啰,只是有点名声罢了。我闻言心中压力更大,这阎罗教到底是何等的庞然大物?但有一点可以确定,绝不是我这等毛头小子能招惹的。 林锋啊林锋,我看我是帮不了你了。 第十八章 死而复生 时间差不多了,我不在多说,晃了两下铁链说走吧,你该归位了。他苦笑了一声站起身来说,叱咤风云这么多年,到头来都是一场空,我看咱们也算有缘,我剩下的那些财产,都送你了吧。 我惊讶,有多少钱?他说百八十万总有的,前对我来说没多大用处。 这也算发了一笔横财,我知道这老小子想让我帮他说点好话,投个好人家。可问题是银行也不会承认我继承他的遗产啊。他说,不用担心,他都是现金,放在他家里的密室里面。说完,他将密室的开启方法告诉我。 无缘无故发了笔横财,我的心情有所缓解,点头说看你悔过之心还不错,我帮你求求情,尽量下辈子投胎成人。 他一愣说你这人太不厚道,我给你这么多钱,你就这么敷衍我?我双目一瞪,说,你干了那么多坏事,能投胎成人已经便宜你了,还想怎么的?如果我不替你说好话,你肯定投到畜生道去了。 他脸色一僵,有些讪讪,其实我也没有干什么坏事,很少害人。对于这话我是肯定不信的,王家就因为他死了一个人,如果我们不来,还不知道要死多少人。 送他前往酆都就简单多了,吏字可以开启灵门,有想象游戏中的传送阵。缩短了不少路程,我带着他入了酆都,交给那里真正的地府鬼差。地府里面的鬼差都挺吓人的,比如这个一直跟我交接的,每次都一副表情僵硬的模样,脸色白的吓人,跟抹了面粉一样,他也从不跟我说话,接过人就走。 这次我因为答应了那几个鬼魂,跟他说了几句,还有荀太平死前的悔意,他两个空洞的眼珠子看了我一眼,木然的点了点头,就将荀太平带走了。临走的时候荀太平还对我笑了笑,不知是什么意思。 我又去其他地方收了几个人的魂,都很顺利,其中有一位小妞长得还不错,让我暗叹可惜。 我身体归位的时候,差不多是凌晨十二点中,我一回到身体,就觉得不对。附近吵吵嚷嚷的。一个纤细的身影正用双手在我胸口上用力的压着,让我一阵窒息,这是心肺复苏急救法,我明白了什么情况,他们肯定觉得我已经死了。 接着我感觉嘴上的氧气罩被人拿开,闻到一股浓重的消毒水味。 已经没救了,开死亡证明吧。这声音很冷,我听着像夏千樱的,果然是座冰山,我只不过是她生命中的过客,死与不死对她没什么影响。 嗯,好。回答的声音也很自然,好像就是面对一件平淡无奇的事情,这个声音是那位护士的。 我心里叹了口气,还以为人家对自己有意思,其实呢?屁都不是,接着就听那护士问,他的遗产怎么处理? 我心头一动,我还有什么遗产?裤兜里面一毛都没。 隔壁不是还有一个吗?送过去吧。夏千樱吩咐道。 我听她们像是要走,忙开口道:“别忙,我还没死。” 就听得一声尖叫,分贝很高。那位护士慌乱的看着我,手中拿着的一个本子都掉在了地上。 我说别害怕,我没死。说完我看向夏千樱,见她也是一副不可思议的模样,冰山之姿终于有些人性化的表情了。 “你.你真没死?”那女护士结结巴巴的问我,身子还不有自主的退了两步。 我拍了拍自己的胸口淡然道,活的很好,怎么会死? 那你方才?护士惊讶的一步步向我靠近。我笑了笑说是在练功,我练过闭气功,能闭气两个小时。 护士被我逗笑了,说方才急救可不止两个小时哦。我装作讶然玩笑说,莫非我又突破了? 夏千樱走上前来,翻开我的眼皮看了看,又摸了摸我的心跳,喃喃道真是奇怪,方才明明已经停止心跳了。 我心里清楚是怎么回事,地魂出窍,让我暂时进入类似动物冬眠的症状。心跳很微弱,估计是被发现了然后拉来急救,在我魂魄回来的一瞬间,由于要与身体融合,心跳会短暂停止一会,所以被她误会了。 夏千樱观察了我好一会,又给我测了测心跳,血压,最终确定我没有任何问题。她说我的苏醒颠覆了她的观念,是不是真练了什么气功?我说真的。那护士听到我这么说,看我的目光都有些变了,好像是崇拜。 女人的好奇心远远要大过男人,就算夏千樱这个冰山美女也对我问个不停,更别提那小护士,简直快要贴在我身上了,我有些后悔编了这么一个谎话。 对了,等下把住院费交了吧,不然上面可要找我麻烦了。聊了一阵,夏千樱对我的态度好了些,居然会开玩笑。 我当即苦了脸,拍了拍两边说真不好意思,我身上没带钱,能不能先欠着,等家里打钱过来,对了总共多少钱? 夏千樱还没说话,小护士就咯咯轻笑,说你装的真像,没有钱那枕头下面是什么? 我一愣然后扭身翻开枕头,一个黑袋子出现在我的视线里。我拍了下额头恍然大悟,这是王家给的酬金,我还以为丢在荀太平家里了。 我尴尬的说差点忘了,然后拿过钱袋,问她们总共多少钱,护士说我们两个住了两天,加上治疗费,药物费总共两万。我惊呼怎么这么贵?不是坑我呢吧。夏千樱摊了摊手,你这是高级单人病房,就是这个价,我也没办法。 其实我也明白,现在的医院坑死人不偿命,价钱都是医院定的,医生也权利更改,不然他们就要自己贴上。我有些肉痛拿出了两万给护士,要她帮我办一下手续。我又问夏千樱,我朋友什么时候能醒? 夏千樱说应该就要醒了,刚才我去看了一下,恢复的很好。 我心道好个屁,都是要死的人了。正想着就听夏千樱有些迟疑的说,你那朋友以前是不是得过什么病?我不解问怎么了?她说可能无法生育,也无法与正常人一样行夫妻之礼。 我听后沉默,等了一会才额首说是,他曾经受过伤。夏千樱说耽误的时间太久了,我们也无能为力,很抱歉。我摇了摇头,这不能怪她,我心知林锋的病无药可医。 见这美人心地挺不错,我出于好心提醒她,你小心那个徐浩,我看他不是什么善茬。 她微微错愕,然后说谢谢,我会小心的。 第十九章 少收一个 夏千樱走后,我一个人躺在病床上,静静发呆,替林锋惋惜。另外,还有些佩服他,如果是我,变成这样我怕我都没有勇气活下去,可是他却依然如同正常人一样,坚强的活着,并且寻找毒害自己的凶手。 他肯定也知道阎罗教的势力庞大,仍然在坚持寻找,这种精神难能可贵,可我总觉得他有些可怜。作为朋友,我会尽我最大的能力去帮助他,但对方实在太强大,我心有余而力不足。 我在想是不是安慰一下他,让他放下这段仇恨,平静的过完下半生。不过这个想法随即被我抹去了,且不说他不会答应,如此大仇焉能善罢甘休? 正出神间,房门响了,我转头看到小护士气呼呼的走了进来,怎么了我疑惑的问她。 她好像很生气,不过并没有马上发火,将手中的两万块钱递给我说,你这里面一半都是*,麻烦不要开这种玩笑,害得我被主任骂了一顿。 我一愣,旋即怒火燃起,双手紧紧握拳,压抑着怒意说,真的吗? 护士见我不信,也来了脾气,说你这人,我还能骗你不成?你不知道用*是违法的吗?不过我看你不像故意的,所以才替你圆了谎。 我不是在怀疑她,让我生气的是王家人,竟然真敢给我们*,实在是太过分了。我心里有种难言的感觉,特别难受,现在的人还能相信吗?又值得相信吗? 差点被怒火冲昏了头,我努力镇定下来,从床上爬起来,拿起黑袋子跟护士说,这里哪有验钞机?能借用一下吗?我想知道他们到底给了我多少*。 护士点了点头说,有,一般人是不会给他用的,也就你这种特殊情况,应该可以。我说谢谢了,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呢?她脸色好看了些,说我叫刘颖。 刘颖带着我前往医院财务部所在的地方,她说只有那里有验钞机。到了那里的时候,一个四五十岁的大妈,很冷漠的看了看我,刘颖叫她黄姨,指着我说他想借验钞机用一下。 这个黄姨却有些不情愿,说这是医院专用的不外借。刘颖很无奈的看着我,摊了摊手,我低头从黑袋子里抽出两张100的毛爷爷,摸了摸表面像真的,就递给她说给您添麻烦了。 黄姨接过钱喜笑颜开的说,这多不好意思,其实这也不能怪我,都是医院的规矩,现在是晚上能破个例给你用一下,白天是万万不行的。我心说这都是看在钱的面子上,什么规矩不规矩的,让我对人心又多认识了一分。 我拿出剩下的三万块钱,取开之后分批放在验钞机上。开始还走的很顺畅,在差不多五千的时候,就开始滴滴响,认出了*,我沉着脸发现一张*,拿过来直接就撕了,在一万块里面竟然夹杂着差不多四千的*。 我心里很沉静,但也有无边的怒意翻滚,如果那个王家中年人现在站我面前,我绝对会毫不客气的给他几个大耳光。这也太欺负人了,天下怎么会有这样的人?怎么我今晚收魂没有他的名字? 我想三万块钱验证完,拿到了差不多一万八千多,剩下的都变成了碎纸。那位黄姨在一旁看到我有这么多*,有些不放心,拿出我给她的那两百放上去试了试,还好是真的,不然这大妈应该不会善罢甘休。 我们走前,黄姨还语重心长的说,小伙子,是被人骗了吧?以后多长点心眼,现在的人呐,太奸诈。 我深感赞同,对她道了谢与刘颖一同离去。 路上我问刘颖你那里有多少真钱,她说七千多,我就又拿了一万三给她,这下我们的酬金只剩下五千,这还是按明天就出院算的,如果再住两天,我们就得往里面搭钱,遇到这种事,换谁谁受得了?我心里巴不得那古楼再闹一次鬼,让王家再死两个人。 这也不能怪我狠,实在是憋屈,拼死拼活的搞得自己重伤住院,还往里搭钱,说出去不得被人笑死?好人难做,不是说没人愿意做好人,而是做好人最终会苦了自己,就像是遇到碰瓷一样,有苦没处说,打碎牙也只能往肚子里咽。 刘颖见我一路沉着脸,很同情,安慰我说,别太生气,你的身子还没好,钱这东西有没有不重要,重要的我们还活着。 我觉得她这话挺有哲理,说我没事,只是被人骗了有些气不过。 她有又叹了口气说,是啊,现在的人啊,都太虚伪,让人分不清真假。 正说话呢,她电话响了,她说不好意思,我接个电话,我点头示意,与她并肩走着。 她接起电话,还没说两句话,就停住身形失声说什么?玲玲死了? 我听到后吗,停下脚步转头看着她,那个玲玲听着有些耳熟,我不太记得在哪听过。 她面露悲伤,一双大眼睛渐渐湿润,轻嗯了两声挂了电话。我最见不得女人哭,一时不知该怎么说,足足过了两分钟我才傻傻的问,出什么事了? 她哽咽着说,她的好朋友玲玲三小时前死了,在家里服毒自杀。 我一愣,三小时前,不正是我收魂的时候么?而且也的确有一位长得不错的小妞,不过不是自杀,而是被人毒死的。 怀着异样的心思,我不敢告诉她是我收的魂,就说人死不能复生、节哀顺变。 其实我也是无奈,是她命数已至,当有此劫。只是死因不对,我觉得我不能坐视不理当还死者一个清白。 知不知道她为什么服毒?我问刘颖。刘颖泣不成声,说不知道,不过我想可能与徐浩有关。 我听到徐浩,顿时明了,这玲玲不就是夏千樱与徐浩吵架的时候,从徐浩嘴里说出来的名字吗?我说,他们是情侣? 刘颖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本来是,后来被徐浩甩了,不过玲玲已经怀孕四个月了。我听得一震,怀孕了?怎么我不知道? 这里要说一下我为什么那么震惊,因为孕妇如果死亡的话,鬼差会收走两条魂,一大一小。女人一旦怀孕,投胎的魂魄就会进入孩子的肚子里开始温养,与慢慢成型的肉身融合,并非是电视里面所说的那种,生下来的一瞬间才投胎。 第二十章 胎中鬼婴 这个玲玲怀孕而亡,我却没有接到收小孩魂魄的命令,那就说明那个小孩的魂魄还在肚子里。这下麻烦了,鬼魂之中,最凶的不是大人,而是小孩子,而且小孩子的魂魄,十有*都会成为厉鬼,尤其是这种刚刚要为人,去被扼杀在腹中的,更是凶中之凶。 一般只要遇到这种情况,地府就会马上把魂魄收走,然后令其重新投胎转世,以化解戾气。可此时收魂的人是我,我没有收它,更不会有别的鬼差前来收它,因为鬼差之间也是有分界线的,今晚整个杭州城的鬼魂都是由我来收。 如此说来,会造成什么后果,不言而喻... 孕妇死后,由于身体机能,胎儿并不会马上死去,那时鬼婴就还未苏醒。不过现在过了三小时,估计也差不多了。 我突然有些慌乱,这鬼婴如果现在苏醒,出来害人该怎么办?那将会又添上几个冤魂。冤魂即未到时辰而死的人,他们的魂魄不会马上被收走,而是在世间游荡,所以会有这么多孤魂野鬼。 想到此,我急忙问刘颖女尸放在那里?刘颖摸着哭红了的大眼睛,不解的问我,你问这个干什么?应该还在家里吧。 我说来不及跟你解释,带我去她家,快,不然要出人命。她看我不像作假,也有些慌乱了,边走边说,什么意思?谁要害人? 我郑重说是鬼,你信吗?她停下怔了怔,摇了摇头说,你真荒谬,世上哪里来的鬼,我见过那么多死人,都没见过鬼。 我说你别不信,医院里面鬼魂很多,大多都是枉死之魂,只是没有出来作恶罢了。 她听后有些紧张,左右看了一下,然后有些恼怒说,我现在没心思跟你开玩笑。 我心急如焚说你就相信我一次,我没骗你,不然出了人命,你会后悔的。 她望着我迟疑片刻点头答应,那我去看看你说的鬼。 我祈祷但愿她的尸体还没火化,不然鬼婴没了居住的地方,那就会戾气再增,暴起害人,这钟鬼婴充斥着无尽的戾气,别指望它会有什么怜悯,属于六亲不认见谁杀谁的那种。 下了楼,本来打算打车去,但让我没有想到的是,刘颖竟然还有自己的车,我纳闷一个小护士居然这么有钱?而且车还不错雪佛兰,一个想法在我脑海浮现,被包养的吧? 她开车过来,让我坐上车,就直奔玲玲的居处去了。一路之上我们没有过多的话语,她心情不好,而我比较鄙视这种被包养的女人,所以也懒得起话茬。 到了玲玲家楼下,远远看到有辆警车停在下面,夜已深很冷清,大部分人都已经熄灯睡觉,在六楼有一户人家还亮着灯,隐约传来一阵悲伤的哭声。 我问是不是那间,刘颖点头,带着我走了上去。 给我们开门的是一位警察,挺年轻的,满脸的正气,我是这么觉着的。他问,你们是死者的家属? 刘颖说是死者的朋友,来送送她,说着眼泪又掉了下来。我心道哭个什么劲,魂都走了,哭的再伤心她也看不见。 进了门,里面还有一个警察,年纪大了些,四五十岁的样子,在翻看一个小本子,时而皱了皱眉,露出疑惑。 在里面的房间,一个女人正在哭泣的声音,显得很悲伤,也带动了我的情绪,有些沉重。 不过我没有忘记正事,走进去就想看看她腹中是否有鬼婴存在,如果真有那就不能让他们在停留了,必须马上撤离才行。 我调动体内那股气,默念一遍开眼咒,迈着步子向放尸体那屋里走去。映入眼帘的是一位与刘颖差不多大的女孩子,趴在床边哭的很伤心。 刘颖悄声告诉我,那是玲玲的妹妹。我点头,先看看死者的模样,果然,就是我收走的那个魂魄。我收她的时候,她魂魄已经茫然的走了出去,我在这附近将她收走,并未进来查看,不然也不用那么麻烦了。 接着我深吸一口气,凝神往她腹中看去,将那股气聚集在双眼。在我的目光中,她的小腹上一缕缕黑气缭绕,我心中一紧,好浓重的戾气,已经扩散至体外,真不敢想象它会化成多么厉害的魔婴。 我带着警惕上前拍了拍玲玲的妹妹,对她说,我有几句话跟你说,能不能借一步说话? 她止住了哭声,抬起头看着我,还有些抽泣,我看到她双目红肿,哭花了脸。她凝视我片刻站起身来,一言不发的向外走去。我随后拉着刘颖退了出去,顺手将房门带上。 这时两位警官也都向我看来,我轻咳了一声,面色严肃,直白的说道,几位,这里不安全,我想你们还是快点离开,不然会有生命危险。 玲玲的妹妹一怔,呆呆的看着我,那两位警官也是一脸的诧异。年纪大的那一位经验丰富,反应很快开口说,小伙子,难道你知道是谁杀了她? 他这话一出口,就吸引了几人的目光。年轻的警察惊异的问,李队,不是自杀吗? 李队摇了摇头,抖了一下手中的小本子,是我们判断错了,这个是死者的日记,一直到昨天还有记载,依我看并没有自杀的倾向。所以我们应该都被骗了,这不是自杀,而是他杀,凶手毒死她后,伪造了自杀的假象,迷惑我们。 真是太可恶了,我一定要亲手抓住他!年轻的警察咬牙切齿的说。 我摇了摇说,这不是主要的,凶手我们迟早要抓,不过现在你们必须离开这里。 李队也疑惑了,问你什么意思?莫非他还敢再来? 我说不是,是里面那位。李队更疑惑,打量了我几眼,说你是什么人?做什么的?我看到他目光有些怀疑。 我说我是自由职业者,偶尔也帮人家驱驱邪,看看风水,不过这些不重要,你们现在马上离开,等我有时间再跟您解释。 李队一听就笑了,那个年轻小警察也跟着笑,他说哦,是神棍啊?我抓过不少,我警告你适可而止,不然我可不会手软。 小警察也说,人家家里都发生这种事了,你还来骗钱,真想抓你回去关你两天。 我无奈的叹了口气,干嘛要自寻死路呢,呆在一个死人的房间里面,你们不觉得难受吗? 既然不愿意走那就呆着吧,我不在理会他们,看向刘颖,你带着她先走,快。 第二十一章 鬼婴破门 刘颖犹豫了一下,最后还是拉着玲玲的妹妹走了出去,也好在玲玲的妹妹浑浑噩噩,没有反抗。 等她们走后,我面对存放尸体的那个房门,心情异常的凝重,接下来我就要想法暂时遏制鬼婴的戾气,将它封在尸体内,然后找林锋寻求帮助,想法将它消灭或送走。 遏制戾气的办法也有很多种,比如黑狗血、开光佛像封煞很管用,最接近生活的糯米也能抑制煞气,再加上驱邪煞咒,应该可以暂时压制。 驱邪煞咒,我的《司命太极玄真经》里就有,我将它拿出翻开了一下,牢牢记在心里,然后对两个斜眼看着我的警察说,能不能帮我找一下有没有糯米?我很严肃带着一丝焦急,没有一丝作假的意思,这两位如果还不配合我就没办法了。 可能是我这会制造的气氛过于凝重,李队长与我对视一阵后,点了点头说,好!方林,去找一找,我倒要看看他能鼓捣出什么幺蛾子。 方林嘴里咕哝了两句,我模糊的听到他说,如果没事,看我怎么治你。 不一会,在我密切聆听房中动静的时候,方林从厨房出来,捧了一把白米说,喏,给你米。 我拿起来仔细看了看,摇头说,这不是糯米,是粳米,对我无用。 方林一听反驳道,都长一个样,你怎么知道不是糯米? 我说糯米阔而短,成椭圆或者卵形,你在看看这个米粒平滑细长,绝不是糯米。还要劳烦你下去帮我找找,我有大用。 方林火了,对我吼道,你以为你是谁,你让我去我就去? “咚咚” 他话音一落,死尸所在的房间内就传来两声轻响,我心中一凛,坏了,鬼婴要醒了。 什么声音?谁在里面!李队长反应很迅速,他脸色一变,就想闯进房中,他以为是那个凶手去而复返。 我赶紧拦住他说,不能进去,里面不是人。 李队长哪里肯信我的,不是人?还能是鬼,快让开,不然别怪我告你妨碍公务。 一旁的方林早已对我不耐,一把将我推一边去说,待会再收拾你。 我虽然很气愤,但终究是两条人命,再度上前拦在门前急声说,你们真不能进去,里面的确是鬼,进去就没命。 这下可惹急了方林,从后腰掏出来配枪指着我,厉声道:“让开。” 我长这么大第一次被人家拿枪指着,看着黑洞洞的枪口当时就愣住了,任由李队长将我一把拉开,然后他打开了房门...。 卧槽,他刚进去就突然爆出一声粗口,方林瞪了我一眼,随后拿着枪进去了。 玛德,这是什么鬼东西,没过几秒钟,就听到方林破口大骂。回过神来的我很疑惑,难道是我弄错了? 深一脚浅一脚的走到房门前,我探着脑袋,看房内的情景,李队和方林两个站在床边,背对着我一动不动,像是在仔细观察着什么东西。 我悄然走过去,便看到那女尸的肚子胀得鼓鼓的,而且还在不断蠕动,我大惊,这是鬼婴要出世的征兆。 快走啊,还愣着等死啊!我低声说着,自己也往后退,两个警察听到我的声音终于回过神来,惊慌的退了出来,我将房门关上,将中指咬破,在门上写了一个“敕”字,冰冷的木板磨得我伤口生疼。 大..大师,那是什么东西?说话的是方林,这小子被吓得不轻,话语都在颤抖,现在没有了方才的气势,向我服软了。 我说你看不到吗?我没说吗?是鬼,还要我说几遍你们才信? 李队还算冷静问,现在怎么办?我们先走? 我说你可以走,不过等它出世,这栋楼里没有几个能活下来,到时候你也别想干了。 去找糯米来,越快越好!说完,我就地盘坐在房门前,双手结法界道印,口中准备念驱邪煞咒,不过此时我感觉到他两个还没动劲,就转头喝了一声,还不去? 等方林走后,我开始念咒:“敕敕洋洋,日出东方,吾赐灵符,普扫不祥,口吐山脉之火,符飞门摄之光,提怪遍天逢历世,破瘟用岁吃金刚,降伏妖魔死者,化为吉祥,太上老君急急如律令!” 一通驱邪煞咒念下来,里面又传来咚咚的声音,我暗喜这说明有反应,便又开始念咒,想借此坚持到方林回来,李队长什么忙都帮不上,站在门口看着我,像是准备有什么情况随时跑路。 当我念到第三遍的时候,前方的房门突然响了一声,这种响声就像是人用手指敲门的声音,很轻,但很清晰的传入我耳中,我不由得一颤,口中的咒语也停了下来。 接着,又是一声敲门声,与方才一般无二,我愣住了,后方的李队长也愣住了。 谁再敲门?答案只有一个,鬼婴!他竟有如此神智,懂得敲门?这一发现让我心中发寒,如果他很聪明,又十分凶恶,那就更难对付了。 李队长颤颤巍巍的说,我去看看方林回来没,我一听忙说不行,你是皇家侍卫,有皇气护身,站在这里能多一份保障压制鬼魂。 皇家这一说是在古代,然而在现代政府就相当于皇家,为其办公执法之人总有一丝国运加身,国运无形无色是一种无形的气运,官越大国运越浓,只是对付普通的鬼魂还行,对付恶鬼没有一点作用,就如同人的阳气一样。 当然现在是聊胜于无,让我自己在这,我也会害怕。 敲门声响了几下又归于平静,我寻思着是不是我的血产生了作用,让它害怕不敢硬闯。刚想完,前方的门就“哐当”一声,好像被什么东西猛烈撞击一样。 我吓得一个哆嗦,一个翻身就站起来,向后退去。 哐当哐当,里面的鬼婴好像有些不耐烦了,一下下的撞着房门,不过还好,房门虽然抖动的厉害,并没有被撞破。可是这样下去,早晚都会被破,我没有糯米,不敢再上前,只得跟李队长两人站在门前,门破之时,就是我们跑路之时。 一时间房中除了门响之声,就是我俩急促的喘息声,气氛很诡异。 第二十二章 镇鬼 来了来了,糯米来了!方林气喘吁吁的跑了进来,不过当他听到房门被猛烈撞击的声响,顿时吓得脸都绿了。 大师,快,那鬼东西..不等他说完,我一下捂住他的嘴,厉鬼最讨厌出言不敬的人,这样会更加激起鬼的凶性。 这小子浑身发抖,从口袋里面掏出来两把糯米递给我。说实话我不怎么喜欢吃米饭,因为我是北方人,流落魔都天天吃米饭已经让我恶心,可此时我见到糯米,心里甭提多激动恨不得亲它几口。 我拿着糯米,一步步的走向门前,边走边念驱邪煞咒,走到门前,我看到房门都出现了一些裂缝。不敢迟疑,我将糯米在门前撒了一圈,然后又往门缝里面扔了一些,让它们滑到里面去,幸好这里的地板够光滑,糯米很容易就滚了进去。 嘿嘿..嘿嘿两声不知是痛苦还是开心的阴森笑声从房内响起,带着孩子般的稚嫩,然后房门恢复平静,鬼婴不在撞击。 后面两位一听,吓得一个趔趄,差点没瘫在地上。方林牙齿咯咯作响大喊一声妈呀,真有鬼啊,阿弥陀佛保佑,如来佛祖保佑。 我说别念了,临时抱佛脚是没用的,快过来帮忙,我们还有一线生机。 方林一步三抖走了过来,问我怎么帮忙。我进来的时候,就看这小子满脸正气,符合一个咒语的使用条件,请天兵咒。这个咒语按照我现在的修为,其实难以发挥出来,不过事到如今也只能试一试,糯米固然能够将它暂时困住,可总不能就这样耗着,要将它赶回去才是。 所谓的请天兵咒,就是请天庭的天兵下凡附入人体,降妖除魔。很多人觉得天庭并不存在,又何来天兵?其实不然,每一个咒语都有它的独到之处,这所谓的天兵咒也并非能够真的请一位天兵下来,不过让一个人具备一些特殊的力量还是可以的。 就如同我对付荀太平的阎王傀儡时,林锋教我的金光咒,可以暂时激发人的潜能,不过会有些后遗症。 我让他守住心神,宁心静气,将手指再咬破,一点血液点在他额间,闭着眼睛集中精力念道:天雷尊尊,龙虎交兵,日月照明,照我分明;远去朋友,接我号令,调到天兵天将,地兵地将,神兵神将,官兵官将,五雷神将,令至则行,急急如律令。” 咒语念完,我睁开眼看了看方林,见他傻傻的看着我,就觉失望,显然没有成功。 没办法了,我说我在这看着,你们去帮我接一个人来,我将林锋的病房与名字告诉他们,这两人早就想走了,谁愿意跟鬼同呆一室,忙不迭的点头。 “咔嚓”叮铃铃一阵玻璃碎掉的声音从房中响起,我们三个同时一怔。发生什么了?方林问,他现在十分紧张,精神绝对压抑到了极点。 我想了想叹了口气说,不用去了,它已经走了,从窗户。 这两位人民警察完全没有意识到有多严重的后果,反而同时松了口气,说真走了? 我感受了一下,没有了那种阴冷的感觉,就说是,真走了,不过你们别高兴,它凶残无比,不知道要有多少人会因此而死。 李队长一听就急了,说那怎么办,大师您也是高人,想想办法吧? 我说我哪是什么高人,就一神棍,没那个能力。李队长有些尴尬,说是我们有眼不识泰山,大师勿怪。 我挥了挥手说不是因为这,而是这鬼太厉害,你也看到了别说降它,我自身都难保。 那大师您总得给出个主意啊,我们对它就更没辙了。李队苦着脸,为难道。 其实我的担忧一点都不比他少,在我的管辖内出了这种事请,那就是我负责,好在林锋也在,我们的责任一半一半,如果死的人太多,也会因为未尽职责,而受到地府的责罚。 真是一个苦逼的差事,我没办法了,只好说等我跟朋友商量一下再告诉你们。 李队听后很高兴,说我们送你过去,正好顺路。我点了点头就要走。 却被方林叫住了,大师,那个尸体,要不要带走? 我说不用了,尸体已经不在了。他问为何?我说单靠鬼的能力是不用打碎玻璃的,它直接穿过玻璃就可以,窗户碎裂,就说明它带走了尸体,那是它的家。 方林说不对吧,照你这么说,刚才那鬼为什么还会撞门?它直接穿过来不就完了? 我白了他一眼,拿出被我咬破的手指,没好气的说,没看到我用血在门上写了字吗? 方林恍然大悟讪笑着摸了摸后脑勺,说原来是这样。 坐上他们的警车,我跟着他们回了医院,刘颖拉着玲玲的妹妹早已回来了,见到我们回来,就问怎么样?我摇了摇头,问她林锋醒了没有,她说刚醒。 我大喜,带着他们直奔林锋的病房。推门而入,我看到林锋正半躺在床上,见我进来,就抬头看来。 我快步走上前握住他的手关切的问,好些了吗?他说嗯,不过你怎么变得那么肉麻,放开我的手,我不喜欢男人。 我笑骂一声然后渐渐变得严肃说,我遇到麻烦了。他见我这么严肃,也不在开玩笑,说出了什么事? 我就把鬼婴的事情跟他说了一下,他听后也很凝重,说这事很棘手,我也没有把握。 不过有一点可以确定,这种鬼婴如果要杀人,都会从最亲的人开始,所以要好好保护她的亲人。 我不解,它不杀仇人为什么要杀亲人?变态吗? 林锋点头,它怨恨家人没能保住它,也渴望家庭所以会杀掉最亲的人去陪它。当然仇人也会是它的目标。 我又问他,知道不知道鬼婴现在会去哪里?他想了想说,应该去找它的亲人了吧,你们最好快过去。 方才那个女孩子不就是它的亲人吗?方林突然插嘴说道,此话一出,我们都愣了。 林锋回过神来说,在哪?我低低的回道,就在这医院里。 第二十三章 斗鬼婴 正在我们坐立不安之时,李队长的电话突然响了,电话铃声吸引了我们的目光,而且我看到李队长自己也吓到了,打了个冷颤,然后带着恼怒接通了电话说,什么事? 我们听不到电话里的声音,就见他呆呆的挂掉了电话说,有人报警说见到一个人在天上飞,而且就在医院附近。 我与林锋听后同时说,它来了。那能飞的绝不是什么人,而是玲玲的尸体。 李队长慌了神,问我大师,该怎么办?而我则看向林锋,用目光询问他是否能与我并肩作战,我一个人真搞不来。 林锋明白我的意思,用手撑着床,想要站起身来,只是还没离地三寸,就坐了回去,对我摇头说,不行,双腿无力,恐怕没法帮你了。 我心知他的力魄衰竭,恢复起来远长于寻常人,也只得无奈的点了点头。我说,你教我几个法子,我去弄死它。 林锋略一沉吟说,以你现在的道行,我能教你的不多,就用那次的金光咒吧,虽不能灭杀它,阻拦一时倒也可以。另外可以让他们去寻黑狗血、柳树枝、阴阳镜、再用七枚铜钱布下七星伏魔阵,今晚或许能够平安度过。 我转头对两人说,都记住了?快去找,我们时间不多了。李队倒也干脆,转身就走,方林这小子现在也是对我不敢有丝毫拂逆,咧嘴说大师您放心吧,然后就跟着李队离去。 其实我心里一点底都没有,就问林锋,我的胜算有几成?要的就是个安心。林锋迟疑片刻说,三成,或者更低。 我苦笑,你这不是跟我添堵吗?林锋说,只有这样你才能凝神应对,不然太大意被它钻了空子,你岂不是死的很冤? 他又说趁着还有时间,我告诉你怎么布下七星伏魔阵。 他快速的将布下七星伏魔阵的方法告诉我,其实也很简单,七枚铜钱按照北斗七星的顺序排列,每一个阵法上铜钱正中插上一根柳条,受保护的那人站在七星阵的中央,可保平安,然后.. 还没说完,林锋突然就停住,我双眉一拧,就听他说来了,你小心。然后他解开上衣,从脖子上拿下来一块圆形的玉佩,青白色的,外表很古朴,中间是空心的,用红绳穿过吊着。 林锋又从他的衣服里面拿出七枚铜钱,连同玉佩一起给我说,这玉佩你拿去防身,这种大凶的鬼婴,难得遇到一次,下次你真要将八字给我算算了。不等我骂他,他接着说,我怀疑,那尸体身上有什么东西,才致使鬼婴瞒过地府没被收走,那东西应该对鬼婴很重要,你想办法找到它,然后毁掉,这鬼婴就会受到影响,到那时再设法灭它。 我还没有什么信心,就跟他说,如果我回不来了,帮我告诉杨嫣,我对不起她,让她不要等我了。 林锋一巴掌拍在我肩膀,说什么屁话,有我在绝不会让你出事,放心去吧。 我将玉佩戴在脖子上,深吸了一口气,然后转身离去。我碰到门把手的时候,门突然被人从外面打开了,刘颖一脸惊慌的跑进来说芳芳不见了。我一愣说谁?她跺了跺脚说就是玲玲的妹妹。 我大惊,说了句快带我去,抬脚就往外面跑,刘颖在后面紧跟着我,告诉我她所在的位置方向。 刚跑到大厅,我就听到两声大吼,驻足一看,李队跟方林两个人正拖着那个芳芳使劲的往回拉,芳芳身体平衡,两只脚悬空,好像被什么无形的东西抬着。 我当即大吼一声,你们闪开,然后斗手将两枚铜钱射了出去,直打玲玲的双脚。 嗖的一声,铜钱到达之时,玲玲突然失重摔在了地上。一旁的李队与方林赶忙上前将她拉走。 我却没时间管这些凝神注视着四周,口中问道,阴阳镜找到没有? 方林说有,慌忙从他腰间拿出一块阴阳八卦镜扔了过来,我转头接的时候看到这小子与李队两人前身贴了几张黄符,怪不得没有遭到毒手。 桃木剑要不要?李队长从手中的袋子里面拿出一个小号的桃木剑,在手中晃了晃。 我大喜说当然要,这可是驱鬼利器。 呜哇,突然一声恶狠狠的怪叫从我身后响起,我感觉到一股让我寒毛倒竖的冷意,不远处的刘颖吓的一声尖叫,抱着头蹲在地上。 “敕令”我大喝一声,手中阴阳八卦镜一转,直照向后方。八卦镜一闪,在镜中出现了一个全身缭绕着黑气的婴孩,只是他一双眼睛满是厉色,大张着嘴,双手成爪状,显得凶神恶煞。 他被阴阳八卦镜一照,抬起自己的手遮挡眼睛,我见机不可失,抬起脚猛地踢向他。 哇呜,一声厉嚎,小鬼婴被我一脚踹飞,然而却也将他踹出了八卦镜的范围,再度消失。厉鬼本是与我们生活在不同的空间,在科学上讲,我们身处三维,鬼魂所在则是四维。 在道家讲,那叫灵界,鬼魂可以任意穿梭在两界之间,所以有时候鬼魂可以碰触,有时候却不能。我以八卦镜将他定住,因此才可以踹到他。 小鬼婴的消失,让我再度警惕起来,说真的,他现身的时候,我反而觉得不那么害怕。人总是对未知的事情,才会觉得恐惧。 我说把桃木剑扔过来,李队长应了一声,慌忙将桃木剑扔来,不过桃木剑在半空之时,突然破一个从旁边打来的东西击落,那是一本书,致使我没有能够拿到桃木剑。 我反应也很快,在桃木剑落地之时,我拿着八卦镜就朝书本飞来之处照了过去。只是让我没有想到的是,紧接着又有一样东西飞来,那是一个茶杯,而且是保温杯,径直砸在八卦镜上,咔嚓一声,镜子碎裂。 此时我有一种要骂娘的冲动。这特么的也太厉害了吧,明明一个四个月的小屁孩怎么这么聪明?不容我多想,阴冷的感觉又向我袭来,我连念开眼咒的时间都没有,只得连连后退。 第二十四章 秦老板 柳树枝!我边退边喊,两人忙从腰间抽出柳条就要扔,我大急说别扔了,过来打他,打他。 方林有些发怵,李队长犹豫了一下,甩着柳树条就跑了过来。正所谓柳树枝打鬼,打一下矮三寸,三寸着实有些夸张,不过能抽去鬼身上的阴煞之气倒是真的。 李队长看不到鬼婴,就在我身旁胡乱的抽打,我感觉阴冷渐渐被逼退,方林一看这么管用,也顾不得害怕了,撸了撸袖子,加入战团。 趁这个机会,我集中精力念了一遍开眼咒,睁开眼的时候,就看到一团黑气,正向我的正前方遁走。 我一把抢过柳条,就要追上去,不过当我看到刘颖就蹲在哪个方向之时,顿时停住了脚步。 鬼婴飞到刘颖身前,伸出一只细小的手掌抓住了她的秀发。刘颖吃痛惊呼,反而让鬼婴更加兴奋,他单手一提,就将刘颖提了起来,然后顺手就朝我扔我过来。 我心想闪开是不行的,娇滴滴一个美女,怎么经的起这种摔。权衡之下只好硬着头皮,想要接住她,奈何我低估了鬼婴的力量,在我接住刘颖的一瞬间,一股巨力传来,让我跌倒在地,接触到地板的那一刻,我感觉屁股已经开花了。 哇哇,两声鬼叫就在耳旁,我转头一看骇的心中一跳,原来鬼婴如影随形,跟着刘颖一起到了我的身旁。如此近的距离,我能看到它双目之中的怨毒之意,让我心里发寒,接着就看到他两只小爪子朝我脖子掐来。 或许是还在记恨我用糯米伤了他,所以对我异常照顾,打算先从我下手。 滋滋,突地,鬼婴惨叫一声,两只小爪子好像被什么烧烤了一样。我低头一眼,原来是脖子上林锋给我的玉佩起了作用,伤了鬼婴。鬼婴显然也发现了这个玉佩,它气愤的哇哇叫了几声,一下掀翻由于撞击而昏迷在我怀中的刘颖,用她的身体将玉佩遮盖了起来。 我命休矣,这个绝望的念头,在我脑海响起,此时我双手都被刘颖压着,根本抽不出来,只有闭上眼睛,默默等死。 其实这时候自救的办法有好几种,比如咬破舌尖喷出一口阳血也可暂时击退他,再比如颂降魔伏鬼咒,亦可将他喝退。可我经验太浅,遇到绝境便头脑空白,多年之后想想现在的自己确实可笑。 “孽畜,敢尔!”一道陌生的声音响起,我猛地睁开了眼睛,就见到一道黄影从我眼前掠过打在鬼婴身上,然后就看到鬼婴如同被一股重力击飞,我逃过一劫。 将刘颖从我身上抱下去,我站起身来,就看到一位身穿唐装的中年人,正站在门前神色很凝重。李队长一看到他就说道,秦老板,你怎么来了? 那位秦老板摆了摆手对我肃声道:“道友,此鬼凶恶,我们联手将他灭杀如何?” 我如何能不答应,忙点头说,我道术尚浅,还要依仗前辈。 秦老板笑了笑,然后又轻咳了两声,面色有些苍白。我心道不会又是一个病痨吧。 你们带着她们快走,这里有我们便可。秦老板对李队长两人说道。李队长二人连忙上前将昏倒的二女抱起,向外跑去。 放下!不等他们出门,一个稚嫩且凶狠的声音突然响起,他两身形一顿,停下了脚步,满脸惊慌左右为难。 快走!秦老板大喝一声,脚踏七星步,向出现在我左前方的鬼婴攻去。我看到他踩着七星步,才猛地一拍额头,暗骂自己糊涂,也探出脚走起七星步法来。 “太上杀鬼,与我神方。上呼玉女,收摄不祥。登山石裂,佩带印章。头戴华盖,足蹑魁罡,左扶六甲,右卫六丁。前有黄神,后有越章。神师杀伐,不避豪强,先杀恶鬼,后斩夜光。何神不伏,何鬼敢当?急急如律令。”秦老板双手如同变戏法一般,变出来几张黄符,一抖手,黄符如同利箭直刺鬼婴所在。 嘭的一生,在到鬼婴身前之时,黄符自燃,缭绕着鬼婴,将他团团围住。鬼婴露出惧怕之色,探出小手想要将符咒拍灭,刚触摸到火焰,又缩了回去。 道友,灭鬼咒!秦老板控制着黄符,对我喝道。我一愣,忙摇头说我不会啊。 他很诧异的看了我一眼后说,用桃木剑刺他。我点头捡起旁边的桃木剑,就向鬼婴刺去。 噗嗤一声,桃木剑透过黄符火阵贯穿了鬼婴的魂体,不亏是驱鬼利器,可以穿两界,重伤魂体。 鬼婴一声厉啸,声音震耳,秦老板脸色一变,喝了一声杀!几个燃着的火符同手攻向鬼婴。 鬼婴遭遇重创凄厉的哀嚎不断,扰人心神。我心说这些你该死了吧,想法还没湮灭,就听到秦老板惊呼说小心身后。 我也感觉身后像是有什么东西在向我靠近,蓦地一矮身,一只纤细的手臂从我头上探了过去。 在我的背后,有一种冰冷僵硬的感觉,好像是贴在冰冷的墙壁上一样。我抬头看去,就见到一张惨无人色的面孔,空洞的眼神与木然的表情,正是玲玲的尸体。 我想起林锋说的话,这里面果然有些猫腻,尸身竟然会自主行动?莫非是有人操控? 正在这时,秦老板一声轻喝,一掌将玲玲的尸身拍了出去。被玲玲尸身这一耽误,小鬼婴那边不知什么时候没有了声响,我二人转头一看,黄符已经烧尽,鬼婴却消失无踪。 我说,死了?秦老板却摇了摇头,转头看向被她打在一旁的玲玲尸身。我也顺着他的目光看去,就见到玲玲的尸身正在慢慢的爬起来,脸上挂着很诡异的笑容,慢慢的走了过来。 这尸体发生了异变,比起鬼婴来,她更要可怕。鬼婴到底是魂体有怕的东西,而她这样却是有些无从下手。说僵尸吧不像,顶多算个行尸,不过她还会笑,这就有些不可理喻了。 谁家的僵尸还会笑?不都是一副死人脸么。 第二十五章 林锋出手 我说怎么办,秦老板拉着我就后退,边退边说,这是尸鬼,难搞的很,跟我回去拿齐家伙再来。 我说等我们拿齐家伙,这医院不是要死很多人?他说该死的都已经死了,放任他在这一会也没事。 我听他这么说很不理解,你这是什么意思?我不能走,我朋友还在这里。 “我在这里!”突然,耳边传来林锋的声音,我一呆,左右巡视了一圈,也没看到他。 眼前黑影一闪,林锋挡在我身前,我顺着他的身体望下去看,见他双脚悬空,竟是魂体。 我大骇,说林锋你怎么了?别吓我?他转过头淡然的说,我没事,你们退后,交给我吧。 秦老板目光闪着异色,一言不发的退到门口,我说你行不行?要不要我帮忙。他晃了晃左手,你忘了我们是干什么的。 我这才释然,不过转念一想不对啊,林锋跟我说过,一般不能用鬼差的身份对付鬼,以免暴露身份。他就这样现身了,肯定也被秦老板看到了,如此不是违反守则的吗? 可是此时林锋没时间跟我解释,我退到秦老板身旁,就听他说,你这朋友很不简单啊。 林锋右手持着铁链,左手微微抬起,冷漠的看着玲玲,而后就看到玲玲不在前进反而开始后退,她是在害怕。 林锋面无表情,右手手腕一晃,勾魂铁链就朝玲玲抽了过去。玲玲惨白的面孔上露出惧怕之意,慌忙闪躲,可勾魂链如附骨之锥,如影随形,她根本难以避开。 勾魂链是地府每个鬼差必备的家伙,我虽然不知它是用什么东西做成的,但知道它对鬼魂的伤害很大,比之桃木剑都有过之而无不及,也可以说是阴间的桃木剑。与吏字一般,阳身无法动用,只有地魂出窍才可。 勾魂链抽打在玲玲的尸身上,无声无息,却让她面露痛苦,接着口中传出稚嫩的哭喊声,如婴孩一般,让人心头一软,那鬼婴竟不知何时已经进入了尸身内。 秦老板像是怕林锋心软,就提醒说:“这位鬼差兄弟,此恶鬼心无善念,万不可手下留情,不然就会祸乱世间。” 林锋撇了他一眼,微微点了点头,抬起左手,就要动用吏字。 “不要!”鬼婴的声音又响起,带着哀求的意思。林锋怔了怔有些犹豫。 我听着这种声音,也是心中稍软,就问林锋,能不能净化他体内的戾气?将它超度,这事说到底也不是它的错。 林锋闻言目光看向秦老板,秦老板沉吟片刻说:“有是有,不过难度太大,倒不如将他消灭来的简单。如果戾气不能净化,等他恢复了巅峰,凭我们三人恐怕也再难制服他,你们可要想清楚了。” 这话中带着警告的意思,就是说,如果能化解那最好,化解不了,就惹了大祸。我也明白他绝非危言耸听,现在鬼婴刚出世,凶性尚未达到巅峰,再加上被我与秦老板重伤,才能被林锋轻易威慑。如果他一旦恢复,后果绝对比今天要严重的多。 林锋问我,你怎么说?我见秦老板也看向我,显然是将决定权交给我了。我狠了狠心,拍手道:“暂时将他封印,毕竟他也不是自愿的,魂飞魄散对他来说太残忍了了些,我们想想办法替他化解戾气。” 林锋说,好。他的左手开始散出幽芒,然后走向玲玲。玲玲体内的鬼婴对“吏”字非常害怕,想要后退,然而林锋一指点出,她就动弹不得。 林锋走到她身边,像收魂一样,将左手贴在她的额间,只是几个呼吸间,他抬起手的时候,顺带着将鬼婴带了出来。此时的鬼婴哪里还有凶恶的模样,跟个爱哭的鼻涕娃一样,不断的哭喊:“刚开我..” 林锋一手将他捉住,用左手在他额头拍了一下。挣扎中的小鬼婴顿时停住了,而后像是昏睡过去,躺在林锋手里一动不动。 我与秦老板走上前去,好奇的打量着他,这鬼婴沉睡的时候还是很可爱的,完全没有方才那样恐怖,其他地方都与寻常的婴儿一般无二,只是两只小手上的指甲长且锋利。 林锋说:“将它收进你的玉佩里,暂时封印,等我们寻到了消除戾气的办法,再将它放出来。” 我说好,取下玉佩对着鬼婴说了声,收!林锋诧异的问我,你干嘛? 我纳闷的说:“你不是让我收他进玉佩吗?怎么收不进去?” 噗嗤,一旁的秦老板捧腹大笑说,道友,你莫不是在开玩笑?还是仙神电视看多了,这样就想把他收进去? 我有些尴尬,也有些恼怒,是他没说清楚,我哪里知道。林锋无奈的摇了摇头说,将玉佩贴在他身上。 我说这样不会伤了他吗?他说不会,照我说的做。而后我半信半疑将玉佩贴在了小鬼身上,果然没有对他造成一丝伤害,紧接着我就看到小鬼婴的魂体开始一点点的变小,没多久就彻底在林锋手中消失了。 我有些目瞪口呆,问他:“这是怎么回事?方才他明明还被玉佩伤了,为何现在又能兼容?” 林锋解释说,刚才他怀戾气,现在被我封印就是一个普通的魂体,自然不会受到伤害。 我点了点头,原来是这样。他又说,你将他佩戴在脖间,每日早晚各念一遍净心神咒,以柳叶水洗涤玉佩,能够慢慢化解它的戾气。不过这样只能解一时之忧,若要根除还远远不够。 我说别在这站着了,你是怎么回事?难道真死了?他摇头说,你走了没多久,这具女尸就潜入我房中想要杀我,无奈之下我只有魂魄离体,进入假死状态才逃过一劫。之后又见她欲加害其他病人,而她只是尸体没有魂魄,我难以阻拦,只好花点时间将医院的人全部收了魂。 我闻言大惊失色,你怎么杀了这么多人?这因果不都算在你头上吗? 林锋笑了笑,我怎么会杀人,只是将他们的魂魄暂时收取,他们阳寿未尽,随时都可再送回去,自然也能够复活,并且不会察觉。我听他这么说,才松了口气,怪不得打了这半天都没见一个人出来。 第二十六章 通灵斗法 秦老板此时却开口道,原来你也是同道中人,今日却是我的过错,害了道友,实乃罪过。不过世上果真有阳世鬼差,让我感到惊讶。 我疑惑问,你怎么害了他?秦老板说,像他这种阳世鬼差,是不能在凡人身前暴露身份的,鬼魂之事到底是少数才能遇到,多数人都不会相信,但如果一个活着的鬼差被人发觉就不一样了。 如果这事传出去,一些好奇心重者随时可能去求证,如果证实为真,则代表阴间真的存在,人们会为之恐慌。而那位鬼差也会被骚扰的不胜其烦,所以地府严令,不许让凡人知晓,不然会加以责罚。 林锋却很轻松的说,好在是被你发现。秦老板闻言哈哈大笑,而后肃声道,道友放心,此事我绝不会透露半分,如违此事,天灾临头。 一般的修道者都不会轻易发下誓言,因为他们知道这个世间有因果一说,发下的誓言早晚会应验。秦老板这么说,绝对是表明了自己的态度。 我有些担忧的问:“这个责罚严重么?”林锋说,我救了这么多人,功过相抵,顶多减些阳寿,无碍。 我恍然说对啊,你救了这么多人,应该奖励才是。 秦老板没怪异的看了我一眼,对林锋说,既然你这么相信你这位朋友,我也不多说什么。只是今晚的事情,我认为有些可疑,方才鬼婴在与我们缠斗,这尸体竟然可以自行前来,其中必有蹊跷。 林锋点了点头,看着躺在一旁的玲玲尸身说,我也观察了一阵,她好像被控尸术操控,她的身上应该有件器物。 秦老板踏步走了过去,在玲玲的尸身上摸索着,从上到下,一点都不放过。我看的直咬牙,这不是亵渎人家尸身吗? 最后秦老板在玲玲的脖子上摘下来一块东西。我凑过去一看,是一块红色的佛像,弥勒佛!俗话说男佩观音,女带佛,这玲玲身上带着一块弥勒佛的佛像也算正常,但不正常的是,这块弥勒佛像通体红如血,仔细看去内中还有一丝丝线条在流动,好像真的装满了血液一般。 秦老板研究了半天,说,这块佛像不一般,等我回去试上一试,你们也与我同去吧。 林锋魂魄回体前,将所有的魂魄都还了回去。他此次收魂由于不是带去酆都,只是将他们安放在一处,这群地魂都处于懵懂迷茫,醒来也只是像做了场梦,我在里面还看到了夏千樱的地魂。 林锋回到身体后,还是不能行动。只好由我将他背着,准备到秦老板家里,研究这块佛像。本来我说他可以不用去,但他执意不肯,最后累的还是我。 我突然想起还没李队长他们报个平安,或者将他们叫来,当个跑腿的也行啊。只可惜没有他们的电话,无奈只得作罢。 秦老板的车,是一辆凤凰牌的脚踏车,我面对这个有些无语,他看到我的表情笑了笑,说,全景天窗,空调吹得自然风。你还有什么不满意的? 我憋了一口内伤,差点没吐出血来。忽然我想到一个蹊跷的事情,就问他,你是怎么知道这里有鬼的?莫不是一直跟着我们吧? 秦老板撇了撇嘴说,我救了你一命,你反倒怀疑起我来了?我说,我有理由怀疑你,为何你无缘无故的出现? 他说:“你真是笨到家了,那两个警察身上的符咒是哪里来的?”我恍然,尴尬的笑了笑原来是这样。 拒绝了秦老板载着我的好意,我背着林锋,一路小跑跟在他后面,累得气喘吁吁。秦老板悠哉悠哉的骑着自行车,哼着小曲,不时的转过头来跟我说,小伙子体力不错,比我年轻的时候强多了。 我不知道我怎么跟他那么不对眼,明明他方才还救了我,我却对他咬牙切齿。 秦老板的店铺,开在离医院不到五里路的地方。附近都是高楼大厦,而他则住在中间的小巷平房中,也算是个奇葩,我说你本事这么大,怎么就那么穷? 他说这叫低调,懂不懂什么叫大隐隐于市。 到了他的店铺,我看到上面写着“万灵阁”三个字。他上前拍了拍门,说萌萌开门吧,爹回来了。 没多久,房门打开,从里面走出来一个身穿蓝色衣裙的女孩,大约有二十岁左右,白白嫩嫩,身材高挑,长得也十分好看,弯弯的眉毛,挺翘的琼鼻,还有小嘴嫣红性感,让我一时都看呆了。 嗳嗳,看什么呢。秦老板不满的声音在我耳边响起,我回过神看向他,就发现他一脸的不爽,好像后悔带我们来了似得。 我咕哝着,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就笑着跟亲萌萌打了个招呼说:“美女你好,我叫叶枫。”气的秦老板吹胡子瞪眼,但也拿我没招。 尤其是萌萌也对我甜甜一笑,让我整个骨头都酥了,太可爱了。 萌萌,我怎么跟你说的,不要跟陌生人讲话,你怎么还对他笑?秦老板更不乐意了,拉着自己的女儿就往屋里走。 林锋笑着说,别胡闹,先看看那块佛像。我说,你也看到了,是他先招惹我的。 我抬脚跟进了万灵阁,已经看不到秦萌萌了,想来是被秦老板赶回去睡觉了。我说秦老板,不要这么大惊小怪,我又不会对你女儿怎么着。 秦老板翻了个白眼,没有理我,而是兀自拿起一个香炉,摆起了神台,点上三根香。香气缭绕,让这房间有些迷蒙,道台摆好,上面放着盛满水的瓷碗、符箓、三清铃、罗盘等道家法器。他将佛像放在神台上,手中拿起三清铃,手中晃一下口中默念几句,在我看来跟市井中的神棍差不多。 念了一段莫须有的咒后,秦老板将三清铃放下,端起瓷碗喝了一口,喷吐在道台上,然后再用这水洗了洗手,我悄声问林锋,他在做什么?林锋目不转睛的看着,说看下去就知道。 秦老板洗完手后,手持桃木剑贴上道台的边缘的一张符咒,而后将符咒遮在佛像上,咬破手指在符上点了个血印。 看到这里,林锋才低声跟我说,这是通灵斗法,以佛像为媒介,寻找它的主人,等下少不了会有一场恶斗,你等着看好戏吧。 第二十七章 玄癫大师 我一听就来了兴趣,这种事情电视里面看过,简直碉堡了。这也说明秦老板的修为不低,竟能做到这般地步。 刚想完,秦老板那里异变突生,道台开始微微发抖,晃个不停。 “不知是哪路的道友,不顾道义,施法害人,难道不怕遭到因果报应么?”秦老板突然开口对着桌上的佛像说道。 我密切注视着那个小佛像,二人以它为基础,那声音也必定从佛像里面传来。 嘭的一生,突然佛像旁边的圣水爆裂开来,撒了一道台都是。对方连话都不说,直接就干上了,这说明他不想善了。 “既然道友执意如此,我只有奉陪到底了!”秦老板不甘示弱,桃木剑舞动了两下,手中捏了几个法诀,凌空一指,那枚佛像突然直立而起,随着秦老板手指一晃,它就开始在道台上转圈,且速度越来越快。 在秦老板的引导,弥勒佛像自转之下,很快就整个被黄符包围,黄符之外是一圈红线,将其绑了个结结实实。 天地无极,神动万法,所谓降妖除魔,只在瞬息一念。离火之精,听我号令,咄! 秦老板屈指一弹,黄符突地自然,一窜火苗从弥勒佛像上冒出,可那红绳却没有丝毫要被烧断的痕迹。 我好奇的问,这是做什么,难道不怕把佛像烧坏了吗?林锋解释说,此火非凡火,乃是南明离火又称三昧真火,秦老板燃了此火,显然是想给对方一个下马威,因为他这里燃烧,对方那里亦会如此。 我问这样会不会将对方烧死,那就一了百了。他摇头说不一定,对方也不是什么好惹的主,不过受点苦头是难免的。 果然,符火燃了没多久,就听到一道阴沉且含着怒意的声音响起:“你找死!” 秦老板凛然不惧回敬道:“犯下滔天大罪,仍不知悔改,我看你不日就要大祸临头,还是自求多福吧。”说着,他手诀一变,火势又大了几分,不过我也看到他面上有些吃力,想来运用这三昧真火,并不是那么轻松。 多谢救命之恩,这家伙藏在灵隐山的飞来峰中,你们快来,小僧尚还能拖住他。让人意想不到的是又有一道声音响起,从弥勒佛像中传出来的,让我们几个都是一愣,听这话,好像他正在与那人争斗,而秦老板无意之中又救了他一命。 我愣了愣问他们,怎么办?去还是不去?秦老板没理我,一手抄起道台上的三清铃、罗盘、符袋就匆匆向外跑去。 我喊了他一声,你不怕被人坑了?秦老板头也不回的说,你懂个屁那是玄癫大师,我听得出来。 我看向林锋,可信吗?林峰说去看看吧,免得他出了意外。 等我背着林锋出来的时候,秦老板早就跑的没影了,真不知道他是怎么去的。这时候天还未亮,这附近一片寂静,连个出租车都看不到,我问林锋,你知道灵隐山怎么走吗?他说不知,你放我下来,我恢复了些力气,你出去看看能不能找到出租车。 我慢慢将他放到地上,他晃了两下,终还是站稳了,看来力气已经在渐渐恢复。我说你等着,我出去看看。还没迈动脚步,后面的房间中就传来急促的脚步声。 我转头看去,秦萌萌正急匆匆的向我们走来,看到我两在外面站着,她急忙问,我爸爸呢? 我说他除魔去了,你不用担心。谁知秦萌萌急了,说方才玄癫大师打电话来,他今天会有劫难,不可外出啊。 我一听说不对啊,就是那个玄癫大师向你爸爸求助,怎么还有心思给你打电话呢? 秦萌萌都快急哭了,说不是跟我打,这是我爸的手机。林锋猛地一拍旁边的柱子说不好,他真被坑了,我们快去截住他。 我说谁知道他跑哪去了?怎么截?本来还想说他咎由自取,可我看到秦萌萌泪眼婆裟,也不忍心打击了她了。我看了看她手上的手机说,那个玄癫大师那么神,你快给他打电话问问怎么办。 秦萌萌这才想起这茬,给了我一个感激的目光,然后拨通了玄癫大师的电话。我在一旁寻思着,这秦老板不一般啊,能跟高僧扯上关系,还专门打电话来找他。 此时秦萌萌接通了电话,跟玄癫大师哭诉,然后就嗯嗯了几声挂掉了电话。她对我们说,玄癫大师已经知道,正在赶去救我爸爸,可我不放心,你们能带我去吗? 我说行,你带路,我们不知道怎么去灵隐山。秦萌萌说等一等,她跑进去,没几分钟就匆忙出来关好门,说你们跟我来。 秦萌萌带我们去的地方,是这小巷的尽头,离她家不远,一个被铁门锁着的房间。她一打开门,我们才发现这是个车库,里面停了辆银白色车,竟是奥迪a6。我说原来你还是个小富婆,怎么你老爸却骑着单车。 她勉强笑了笑没有回答,我也知道现在不是开玩笑的时候,扶着林锋上了车,前面的铁门徐徐升起。秦萌萌一踩油门,噌的窜了出去。这妮子为了救她爸,简直就是在玩命,我坐在副驾驶瞥了一眼马力,直达100. 幸好现在是凌晨,路上几乎没有行人,她开着车子连闯数个红灯,让我暗暗为她点赞。这种速度没过十分钟,就到了灵隐山下,不过车子只能停在这里,剩下的路要自己爬。我对林锋说你在这等着吧,我跟她上去。 林锋想了想点了点头,说好,以我的状态上去了也是累赘。我们速度这么快,说不定秦老板还没到,如果他来了,我在这拦着他。 秦萌萌带我上山走的是小道,她说寻常灵隐寺的和尚都走这条路。山林中寂静,一片漆黑,虽然知道这是佛门所在,但让我有些不安,就与她说话,缓解心中的压抑。我问她那个玄癫大师什么来历?怎么那么神? 她说你听说过济癫吗?我闻言轻笑,不就是济公吗?天下谁人不知?紧接着我脑中灵光一闪紧张的问道,莫非这个玄癫大师就是济公,他老人家还活着? 秦萌萌摇头,世上没有人能活这么久,玄癫大师是济公的重徒孙,传到他这已经十余代了。 第二十七章 灵隐山中的术士 我恍然,怪不得那么厉害,原来是济公的传人。 我看了看四周,问她,这山这么大,我们该去哪里找?更何况你父亲应该还没到这。 秦萌萌说不对,我爸爸的神行符比我们要快,肯定已经到了,我们直接去飞来峰。 我说那行,听你的,但愿那位玄癫大师能快点将你爸爸救出来。其实现在我已经深感疲惫,这一夜发生了太多事,从鬼婴出世,到现在寻到幕后的神秘人,我也是一天一夜没合眼了,身体都感到酸软。 这灵隐山爬起来,累的我气喘吁吁,心里埋怨秦老板真是没事找事。玄癫大师到底跟他关系多好,一听到他求救,连想都不想就要赶来。 飞来峰在中国那也是知名的景区,海拔一百六十八米,奇峰怪石,风景秀丽,闻名远扬。如果我只是带着杨嫣前来游玩,或许我会很兴奋也很放松,可我现在偏偏是来救人的,这心境就有所不同了。 到了飞来峰脚下,我问秦萌萌,现在怎么办?你有办法找到你爸爸吗?她满脸担忧的说没有。我只得无奈说,走吧四处找找。 阿弥陀佛,萌萌你来了,这位施主是?怎么看着这么眼生?在左方突然传来一道声音,我听着觉得有些猥琐,不禁转头看去。 一个年轻的小和尚,穿着一身暗黄袈裟,皱巴巴的,让我想起了道士。 秦萌萌一开口就将我吓了一跳,只见她很高兴的跑向那个小和尚口中喊着玄癫大师,快救救我爸爸。 我愕然不已,所谓的玄癫大师,就是这个看起来比我还年轻的小和尚? 玄癫大师走近之后,我仔细看了看,他真的很年轻,而且长得也清秀。如果不是剃着光头,肯定也能迷倒不少少女。不过我总觉得他有些不正经,眉宇间透漏出一丝*不羁、流里流气。 他笑眯眯的拍了拍秦萌萌的手说:“萌萌乖,不要担心,老秦会没事的。” 我一看,这哪里是什么大师,明明就是一个好色的淫僧。我一把拉过秦萌萌说,大师知道秦老板在哪吗?如果连位置都不知道,谈何救人? 玄癫大师笑眯眯的看了看我,然后点了点头说小友你很不错,有大机缘,实乃潜龙在渊,他日必定飞黄腾达,称王称尊。 我不屑的嗤了一声,说大师我还没有要zao反的想法,现在办正事要紧,你要知道位置就带我们去,如果不知道那我们就分头行动,你去那边,我们找另一边。 玄癫大师一副了然的模样说知道,怎会不知道。这几个魔教的家伙是为了对付我,才抓了老秦,我这就带你们去。 我突然警惕,拦住想跟他走的秦萌萌:“你不会也是假的吧?”我说这话也是有根据的,秦老板也是被他的声音坑走的,我不能不小心。 玄癫大师听我这么说哈哈一笑,说小友,你放心,在这灵隐山上,没有人能够在我眼皮底下作怪,小僧是真正的玄癫。 我说你别一口一个小友,哥比你大多了,你说没人能在你眼皮底下作怪?那骗走秦老板的人怎么解释? 秦萌萌在身后捅了捅我偷偷说,玄癫大师已经四十多岁了。我一呆,四十岁了还这么年轻? 玄癫大师倒是没在意我前一句话,他能自称小僧看来对年纪也不甚在乎。我见他有些尴尬的摸了摸光秃秃的脑袋,说小僧在修炼佛法,一不小心被他们布下的阵法隐瞒了过去。 我说那就信你一次,带路吧。玄癫说小友你真合我的口味,等这事了了,我们再促膝长谈,还有你那只小鬼,小僧也一并帮你净化了。 听了这话,我才有些相信他真是高僧,一眼就看出了我胸口的玉佩中的鬼婴。 我唤了声大师,那就别耽误了,我们快些吧,不然秦老板就危险了。玄癫点了点头转身带着我们朝左边走去。 在左边的峰下原来有一条极其隐蔽的小道,被近一人高的野草遮挡着,下了这小道,我能看到有几个黑黑的岩洞。现在黎明将至,天色已经开始蒙蒙亮了起来。 我低声问玄癫,他们在哪一个洞里。玄癫却说,小僧也不知道。 我没好气的白了他一眼,本以为他无所不知神通广大,现在看来也就那样。玄癫见我这摸样也不生气,呵呵一笑说,想知道他们在哪里很容易啊。 我好奇心上涌,问怎么做?他说你将手伸出来,我疑惑的将手递给他,他在我手腕上摸了摸,露出一个极其怪异的笑容,然后两指并拢在我手臂上猛地一拧。 突来的疼痛让我不由自主的一声痛呼。嗖嗖,在我痛呼声响起的同时,两声呼啸之声从前方其中的一个黑洞中飞射而来。 我只感觉到重力一失,玄癫一手将我推到一旁,差点摔倒在地,幸好被秦萌萌扶住。然后就见他甩了一下那宽大的僧衣袍袖,两枚暗器被他打落掉在我不远处,借着微微的光亮,我看到那飞镖好像与我在荀太平家中的很相似,莫非这些人也是阎罗教的? 呜呜,还未等我回过神来,周围传来几道冷风,我不由得打了个寒颤。心中升起不详的预感,我左右看去,发现有几道黑影正飘飘然的向我们走来。 第一个是一位满脸惨白双目乌黑,口中呜咽的女鬼,她的双目就如同被人硬生生剜掉了一般,面目可怖。她后面一个男鬼半边脸都呈腐烂状,更是恶心。其他几只鬼也都模样凶恶惊悚,或是七孔带血、或是尖牙利嘴,不断咆哮。 我见到这几只鬼,脸也有些发白,虽然我经常去收魂,但收走的魂魄都是正常模样的。而这几个鬼露出死时的样子,阴森诡怖,显然都是故意而为,为鬼中之凶。 秦萌萌很害怕紧紧搂着我的胳膊,埋下俏脸。我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示以安慰,口中催促玄癫,大师你还不出手。 玄癫叹了口气,真是没有长进,区区几只厉鬼也敢来小僧面前逞凶? 第二十八章 退敌 我心道怎么这么多废话,赶紧出手啊,面对几只长那么丑的鬼,多影响心情。 在我的埋怨中,玄癫终于出手了,他单掌竖在胸前,念了句阿弥陀佛,我佛慈悲,降三世摩羯会,大金刚轮印! 我看到玄癫双手十指紧扣,中指覆于十指上,对着那女鬼轻轻一点。一道金光自他体*出,速度如风,一击及中。女鬼惨嚎一声,身体都被这金光打散了一半,只剩下半个身子在地上不断的挣扎。 万物之灵,任我接洽,外狮子印!玄癫口中说着,手印再变双手小指伸出,拇指探到食指下方,连连点出,几只厉鬼毫无还收之力,根本没有进入我们十米之内,就这么被打废了,让我大为惊叹。 阿弥陀佛,上天有好生之德,你们自去投胎,若敢再留在阳世害人,小僧让你们魂飞魄散。玄癫难得露出正经模样,宝相庄严,让我也不由得升起敬畏之心。 “临兵斗者!”这时,洞口内传出一道低沉的声音,咣当咣当,一声声沉重的脚步声从岩洞里传出,几道身影挺拔僵硬,如同木偶一般走来。 九字真言?尔等蛮夷之人,此奥妙真诀可是你们能够学得会的?玄癫此时恢复了二流子的模样出言嘲讽,哪里再有高僧的形象。 洞内之人却是不答,那几道身影径直行来,渐渐让我看清了他们模样。这几人从外表看来像是活生生的人,或是失去了神智,被控制了。 爸爸!秦萌萌一声惊叫,我凝神一看,秦老板赫然也在其中,表情木讷,双目空洞。 放心,他没事。玄癫安慰了一句,微微皱着眉头打量着几人。 我说是不是有困难?玄癫摇了摇头,说他有些饿了。我胸口一窒,有种想在他光头上抽几巴掌的冲动。 我没好气的说,那就赶紧把秦老板救出来,我们回去吃饭。 他说好主意,旋即双手合十,口中默念佛顶尊胜陀罗尼,诵时,观想心月轮上有一白色梵文凡姆字或刊姆字放光,普照一切众生。触此光者,业障消灭。身心清凉得大智慧.. 我不知道他念的什么,但见他整个身体有蒙蒙亮光,且越来越亮。或是见到他念咒,洞内传来一阵急促的咒语声。秦老板那几人加快了行动速度。 他们来势汹汹,我一把拉着秦萌萌就向后退,秦老板等人也没有将我们当做目标,而是围上了玄癫,或探手、探脚向他攻去。 铛铛,当这几人触碰到玄癫之时,传出一声类似击打在铁板上的声音,让我惊异。 “临!”玄癫空中突喝,如佛陀梵音,空明回荡。兵!斗!者!继而三个字接连念出,我感觉头脑之中仿佛有无数佛陀在同时念经,但我却没有感到一丝烦躁,反而心神清明,安逸宁静。 还不醒来!玄癫最后大喝一声,秦老板那几人身子猛地一抖,双目渐渐有些迷茫,然后慢慢恢复明净。 我怎么会在这?秦老板醒来后很不理解,秦萌萌甩开我的手惊喜的扑了上去。 老秦,你还好吧?玄癫散去护体朦胧之光问道。秦老板点了点头,像是想起了什么,他转头问另外几人,几位道友,你们怎么样? 那几人都说无碍,还好玄癫大师来得及时,不然我们就要变成任由他们控制的傀儡了。 哼,蛮夷之人,只会用这些下三滥的手段,有本事我们一对一比划比划。秦老板很生气,他太大意,来到此地就被引进洞穴,遭了暗算,不然以他的道行,怎会这么轻易给人控制了? “玄癫大师果然名不虚传,不过今日天色已明,我们改日再来讨教。”岩洞中那低沉的声音淡淡说道,好像并不为自己的失败而气馁。 玄癫呵呵一笑,小僧有的是时间,随时奉陪,倒是多了许多乐趣。我暗道这玄癫是脑子被驴踢了吧,还不趁机去将他们一锅端? 那就告辞了!洞中人如此说道。我急忙上前说,大师,为何不将他们留下?容留他们只会继续害人。 玄癫摆了摆手说,此事不是那么简单,先回去再说。 秦老板问他,这洞里面的东西该怎么办?没想到灵隐山中还有这种大凶的地方。玄癫说凡事皆有阴阳两极,这里的诞生并非偶然,容小僧想想办法再说。 我问这洞里面有什么?秦老板摇了摇头,面色很难看。其他几人也噤若寒蝉,口中说是异常邪恶的地方,还是不要知道为好。 我听他们说的那么玄乎,心里更加好奇,不过也只限于好奇。我又问方才那是什么人?为什么你们都称呼他为蛮夷? 玄癫笑呵呵的走到我身旁说,小友,你的问题真多,等我们回去吃饱了再慢慢谈。 其他几人也都点头附和,被他这么一说,我也深觉疲惫,点头说好。 我们没有下山,而是径直去了灵隐寺。灵隐寺的山门已经大开,一个在门口打扫卫生的小和尚,看到玄癫后就恭敬竖掌喊他师叔祖。我惊诧,没想到玄癫的辈分还这么高。 玄癫没有一点正形,摸了摸那个小和尚的光头说,云山啊,最近又变白了许多嘛。 小和尚唯唯诺诺,不敢多说什么。玄癫又吩咐他,下山给我打点酒来,少不了你的好处。小和尚一听,顿时苦了脸。 我说玄癫大师你是和尚,怎么能喝酒?莫不是还吃肉不成?他斜了我一眼问,你有没有听说过,酒肉穿肠过、佛祖心中坐。小僧心中有佛,喝点酒又算什么? 我竟无言以对,心道果然是济公活佛的弟子后辈,跟他一个样,有本事却也不假。 玄癫在灵隐寺的地位很高,一路上见到不少和尚都对他行礼,有叫师祖的也有叫师叔、师伯的,连个跟他平辈的都没见到。我们到了玄癫的住处,他的住处还是很干净整洁的。他吩咐一个小和尚去弄点吃的来,邀我们坐在他那床榻上。 他说,今日之事,小僧不言,诸位也都明白,魔教现在日益壮大,对小僧骚扰不断,应付尚有余,可却难以保护诸位。 第二十九章 度化 秦老板接过话茬,玄癫大师不要这么说,我们都支持大师,相信魔教再猖狂,也不能将大师怎么样。 我在一旁听得云里雾里,就插嘴道,你们别只顾着说,先给我讲讲怎么回事,什么魔教,鬼教的?又为何骚扰大师你? 玄癫从床底拿出几块黑糊糊的东西,随手扔在嘴里,说阎罗教,小友你可曾有所耳闻? 我听闻心中了然点了点头说,前几日,我与林锋还干掉了一个阎罗教之人,据他说,阎罗教势力庞大,根基稳固,怎么?莫非方才那些人就是阎罗教。 谁知玄癫摇了摇头说,他们并不算真正的阎罗教,只是依附于他们的九菊一派,来自日本。 我闻言大怒,小日本子竟然敢跑到我泱泱中华作恶?大师为什么要放走他? 玄癫看着我说,你还不明白我的意思吗?九菊一派在日本赫赫有名,现在却依附于阎罗教,这说明了什么? 我怔了怔,心中突然有些发寒,这说明阎罗教之势已经大到无边,手都伸出国了。也怪不得玄癫没有下杀手,几个小日本,杀不杀对他来说意义不大,或许这样反而会惹火了阎罗教。 我问他,阎罗教对付你是为了什么?玄癫说,是为了让小僧加入阎罗教,自从几年前他们就有人来寻我,不过一直被我拒绝,而后便开始派人试探,直至现在。 我说大师你岂不是很危险?他摇了摇头,小僧尚还能自保,阎罗教不敢轻易与我撕破脸皮,只是他们四处作恶,我却不能出手相助,实乃罪过。 我疑惑不解,他们制造鬼婴是为了什么?就是为了害人吗?又能得到什么? 玄癫笑了笑说,其实他们的目的是老秦,你只不过是偶然间遇上,不过你也算阴差阳错救了老秦一命。 我说不是吧,那为什么刚才他们没有动手?老秦听闻,瞪了我一眼,说臭小子,你这么希望我死? 我说你真是太糊涂,那么远跑来送死。他有些郁闷,却又无法反驳。 玄癫摆了摆手说,也不怪老秦,他知道我的事,那些人以此为诱饵,才使他上当。好在那大凶之地不能出人命,否则将一发不可收拾,就连他们自己也难以逃脱。 我有些明白了,原来是这么个理,不是不想杀,而是不能杀。我对老秦说,下次可要三思而后行,玄癫大师这么厉害,要是来了个他都斗不过的人,你来了又有什么用?只能让萌萌担心。 秦老板脸色有些涨红,嘴角动了动,终是没有说出口。 玄癫又说,几位道友现在时机尚不成熟,你们暂且先离去,隐姓埋名,等日后时机一到,你们前来助我,消灭魔教。 那几人看来也是道门中人,左右看了一眼,都点点头说,那好,玄癫大师若有用得着我们的地方,尽管开口,告辞。 我目送他们离去,对玄癫说,多一个人多一份力量,你这样把他们赶走岂不是自绝后路?玄癫说,此事日后你就会知道,将你那小鬼拿出来,小僧兑现诺言,帮你净化了他,你也离去吧,此事本就与你无关,莫要卷进来。 其实不用他说,我也不会搀和进来,这阎罗教手眼通天,我只是个无名的小**丝,没有玄癫跟秦老板那样的修为,自然能避就避。 我依言取出玉佩,交给玄癫,他手掌在玉佩抚摸一下,手中就多了个沉睡的婴孩,只不过找个婴孩是缩小版的,躺在他手心睡的很香。 玄癫仔细打量了一阵,说时也命也,因果循环,天命难逆。这孩子与你有缘,将来对你有大用,只可惜啊...我说可惜什么?他说,厉鬼万千,百般凶恶终逃不出一个字。 我问哪个字?他摇头叹息一声,说罢了,相见即是有缘,送你一句话,融魂莫若黄泉水。 我对他的话一点都不懂,就埋怨说,你就不能明说?搞个文字游戏好玩是怎么的? 他说言尽于此,多说则是泄露天机,他日你自会明悟。其实我最讨厌的就是这样猜来猜去的,有什么事说清楚不就完了,这些个高人过了这么多年还都是一个德行。但我却不知所谓的道法无穷,佛法无边,天下之事,玄之又玄,谁有能真正说得清楚? 玄癫捧着鬼婴,盘坐在房中的蒲团上,面对墙上的禅字,口诵无名咒,对于佛法我更是一窍不通,所以也没有去问他到底是什么咒。 直至半个时辰后,他将鬼婴交还与我说,戾气大部分已经化解,可根底未除,仍需要我持续为他加持净身,以避免再沾染戾气。我说明白,他现在能不能帮我御敌?为我所用。 玄癫说不行,他不过是一个四月大的小孩子,失去了戾气,根本就是懵懂无知,无法对人造成伤害,不过鬼魂亦会成长,你若悉心教导,也算一件功德。 我道谢将鬼婴收回后,突然想起林锋还在山下,忙说,我还有要事,就不打扰大师了,就此告辞。 玄癫叹道真是可惜,本还想与小友畅谈一番,现在看来确实不能了。我摸了摸鼻尖说,以后还有机会,下次再来必与大师促膝长谈。 玄癫额首,也没有再度挽留。秦老板见我要走,也起身对玄癫,说大师,那我也回去了,我不会离开这里,如果有什么事情,尽管吩咐便是。 不想玄癫却道,你先留下来,我有事与你相商,这件事必须要你去才可,秦老板对他的话言听计从,点头说好,然后让秦萌萌与我一起离去,临走还特别吩咐不要跟我说太多话。 我被秦老板这么幼稚的话语逗笑了,但没有搭理他,这老小子就怕我偷了他女儿,我还就偏要偷了给你看。 与秦萌萌肩并肩下了山,远远的看到林锋正在车外扭着身子,像是在活动筋骨。他看到我们后就迎了上来。 “怎么样?救出他没?”林锋开口就问。我说放心,灵隐寺里有个高僧,已经将那群人打发了。 第三十章 善后 林锋说那就好,不过秦老板怎么没回来?我嘿嘿笑道,他与高僧在密谈,两人好的跟一个人似得,不知道有什么猫腻,咱们先回吧。 秦萌萌嗔了我一眼,让我不要说他爸爸坏话。 我让秦萌萌直接送我们去医院,毕竟我们没地方住,医院的钱也交了,还有李队他们不知道现在怎么样了。 回到医院就看到外面停了几辆警车,我们下了车让秦萌萌先回去,在外面寻到一位护士为她李颖回来了吗?那护士说回来了,就在里面。林锋又问出了什么事,怎么来了这么多警察? 那护士幽幽的说,徐浩医生死了,他还那么年轻真是可惜。想来也是徐浩的一位忠实粉丝。 我心中却不以为然,这徐浩就是害死玲玲的凶手,死不足惜,应该是之前就被鬼婴杀了。等避开那护士,我问林锋,收魂的时候有没有看到他的?林锋摇头说没有。 我皱眉,那就奇怪了,昨晚我收魂他寿元未到,属于惨死,魂魄应该还在医院,怎么会没见到?林锋想了想说,可能被鬼婴吞噬了,这是他的仇人,魂魄也逃不掉。 我想罢,也觉得这种可能性很高。鬼婴之凶性远非普通鬼魂所能比拟,吞了他的魂魄也并非难事,且吞魂魄的从根本上说并不是鬼婴本身,而是戾气。 我说这样就好,免得在多生事端,这些日子遇到的事情,让我焦头烂额,难以消化,真想回去过一段安静日子。 林锋点了点头道,此间事了,我们就回去,如果我知道这件事情这么麻烦,肯定不会带你来。我笑骂滚你丫的臭蛋,就会马后炮,你难道不觉得庆幸吗?,我可没有给你拖后腿。 进了医院,迎面遇到一个警察匆匆往外走,我将他拦住问李队长与方林在不在?那警察打量了我一下,说在凶案现场,怎么你有什么有用的消息要汇报? 我说此事关系太大,只能跟李队长说,我想他也等着我呢。那警察一听,就来了精神对我说,那跟我来吧,李队长正为这事恼火,如果你有什么好消息,说不定会有奖赏。 听他说到奖赏,我突然响起自己还有一笔横财没有去取,等见完李队长他们我要抽时间去取一下,虽然不多,但总能过上小康生活不是。 见到李队长的时候,他正在听一位西装革履三十多岁的眼镜男说着什么,眉头紧皱,想来心情很不舒畅,我唤他一声,他先是装作没有听到,然后一个激灵就向我看来,露出惊喜的表情。 然后他在那眼镜男诧异的目光中,向我快步走了,口中说大师,您总算回来了,我可一直等着你呢,我就知道以大师的本事,不会出事。 我扫了一眼眼镜男低声跟他说,这件事很复杂,这里人多嘴杂,找个安静的地,我慢慢告诉你。 李队长有些为难,说大师你看到后面那个四眼仔没有?他是x安局在杭州的办事员,这件事不能瞒着他啊。 我一惊问他就死两个人怎么连x安局都惊动了? 我为何惊讶?只因为某党的高层人员里也有阎罗教的人,x安局里难保没有,如果被他们知道是我帮忙灭杀鬼婴,这不是自找麻烦吗? 李队长苦着脸说,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夜里他们带着刘颖二人逃走后,就回了警局汇报,局里当即就联系了x安局,这种事请以前也发生过,都是让x安局来处理。 我说我不管,这件事情我只告诉你,之后你再向他汇报,我现在急着赶回家,如果你不听那我就走了。 李队长急了说,大师别啊,这件事情总得对上头有个交代,不然我这职位难保啊。 我哪里会管他转身就走,说你要听就跟我来,不要带其他人。李队长连说好,大师您等等,我去跟他说一声。 我与林锋停顿驻足转头李队长跑过去,低声跟那个眼镜商量了一会,才独自回来,脸上带着赔笑说,大师我们走吧,我已经跟他说好了。 我与林锋、李队长走到旁边的一间空病房里,将后来发生的事情说了一遍,当然还是瞒住了阎罗教之事,只说有几个歹毒的术士拿孕妇炼鬼婴,他听后张大了嘴,半天说不出一句话。我特别叮嘱他,不要将秦老板的身份泄露出去,不然对他有害无益。 李队长眉头皱的很深,说那些术士会不会再来?我们可对付不了他们,要不然两位大师你们留下做个顾问,帮我们破案? 我撇了撇嘴,心道我做个毛线,这种自寻死路的事,给我多少钱我都不干。嘴上却跟他说,我们另有要事,魔都还有比这严重的情况等着我们去处理,这件事你们先看着办,我估摸着,一时半会那些人也不敢再做恶。 想了想我又加了一句,如果实在没办法,就去灵隐寺求助玄癫大师,他可是个得道高僧。 李队长狐疑的说,灵隐寺有这么一位大师吗?我怎么不知道? 我知道玄癫大师乃是流弊人物,灵隐寺也不会将他的事情随便泄露,也不与他解释,就说按我说的做保证没错,我们这就走了,有缘再见。 不等他回话,我给林锋打了个眼色抬脚就溜,还没走几步,就又被他叫住了。我有点不耐烦的看着这块甩不掉的狗皮膏药,心中想着要不要给他来几句狠话。 李队长也发现我不耐烦了,就小心翼翼说,大师,还不知道您叫什么名字?能不能留个电话,以后有事好联系。我寻思着不能将真名告诉他,不然他给我捅上去那就不完了。 于是我告诉他我叫叶文清,顾名思义文艺青年。然后又给了他电话,反正这个无所谓,大不了以后换号。 李队长又说叶大师,要不要派车送送你们?毕竟你们也为社会作了贡献,我摆手说不用,受不起,我们要低调。他一副恍然的模样,连连点头说明白。 别了李队长,我又想着要不要去见见刘颖,这妞还不错,给了我一些帮助,最终我决定去安慰安慰她。问清楚了她所在地方,我走到她所在的那间房,站在门口正准备开门,就听到里面传来微弱的粗喘与*。 第三十一章 被死人算计 听到这声音我愣住了,抬起来的手,又放了下去,这尼玛可是大白天啊,怎么如此的放肆?也好在我修炼了《司命太极玄真经》后耳朵好用了些,如果我贸然闯进去,绝对会闹个大红脸,我不知道里面是不是刘颖,但是此事与我关系不大,断了道别的念头,我潇洒的转身离去。 林锋见我回来讶然说这么快?我还以为你要缠绵许久呢,我给了他一个大白眼,哥可是正经人。他听后哈哈大笑,满是不信。 他前边迈步要走,我拉住他说等等,咱的钱还在病房呢。他点头说对,这是大事,不然连吃饭的钱都没了,还剩多少?他不说这事我还想不起来,一说我就火冒三丈,跟他说咱被王家的那群王八羔子骗了,给的钱一般都是假的,真特么气人。 林锋听完,脸也阴沉下来说真的?他们敢给我们*?我说我还能骗你?剩下的就那么几千了,哎说多了都是眼泪。 回到病房我四周打量了一下,这病房变得整洁多了,床铺也收拾过了。我走到床前摸索了两下,心里咯噔一下,钱袋不见了。 林锋见我神色不对就问我怎么了?我摊了摊手苦笑说,钱没了。 林锋也像是被噎住了,半天不说话。愣了一会,我转身说我去问问是不是他们收起来了。林锋说好,我与你一起去。我俩出门找了半天,也没找到一个人,好像都是去开会了,因为死人的事。 我无奈的对林锋说,得了,咱也别找了,走吧,远离这个是非之地。林锋说没有钱,我们连回去的路费都没有,能去哪?我闻言一阵伤心,我们可是堂堂鬼差,掌控人的生死,怎么会混的这么苦逼? 突然,我猛地一拍手,将林锋吓了一跳。他说你不会连这点打击都受不了吧。我偷偷告诉他,走,我带你去取钱。他满脸迷惑,问去哪? 我拉着他出了医院,问他身上还有多少钱?他掏了半天,掏出二十三给我。我看了一下,坐出租车的钱总是够了,随手拦下一辆出租车,对司机道明了地点,我的心情有些小激动。 林锋听到我对出租车司机说的地方,皱眉看着我说去那里做什么?我神秘一笑,等等你就知道了。 车停在我们第一次去荀太平家的地方,顺着那条路很快就到了荀太平家。荀太平的尸体尚还在古楼,有没有被发现我不知道,但现在这里肯定是没人的。 这一次没有黑白阴帅开门,我与林锋翻墙而入。进了荀太平家,林锋又问我,来这里做什么?我说荀太平送了一笔钱给我。林锋当时就冷下脸哼道,他会有这么好心?那天我可是拼了命才从他手下把你救出。 我也有些好奇那天我昏倒之后他们做了什么,林锋却没有细说,只是说两败俱伤,他顾着我的安危没有与荀太平拼命罢了。 我笑着对他说,荀太平已经被我收魂,临走之前求我帮他说好话,才送了这钱给我,所以你不用担心。 林锋嘴角动了动,然后说我知道他活不长了,却没想到这么快。 我说此话怎讲?林锋抬起左手晃了晃说,咱们可是鬼差,地府的人,跟咱们拼命能有好下场吗?他一次暗算两位鬼差,地府的惩罚就是划掉他部分寿元,所以才会死去,他所受的伤并不足以致命。 我听了心里有些飘飘然,地府还是有些用的嘛。我又问他,如果他杀了我们会怎么办?林锋说他一样会死,而且受百年鞭刑不能投胎。 我二人并肩进了房内,九具傀儡都在,可荀太平已经去见真的阎王了。我带着林锋进了黑布帘里面,里面依旧是那副模样,我按照荀太平告诉我的话,在里面的墙角寻到一块凸出来的砖头,用力按了下去。 咔咔咔,一阵机关声,在我们脚下露出一排阶梯,直通下方,应该是个地下室,不过这个阶梯比较短,远不如鬼楼的那个宽阔。 我刚想下去却被林锋按住肩膀,对我说,我先来。他是担心下方有什么机关,不愿我冒险。我摇头拒绝,这事本就是我应承的,怎么能让你冒险,说完我就下了阶梯。 不过短短十几秒,我就到了阶梯尽头,目光所及之处,一个片漆黑的房间,看不清楚里面的情况。我左右摸索着着墙壁看看能不能寻到灯的开关,后面的林锋在另一边摸索。 啪,一声轻响,眼前忽的一亮,我看到了房中的情景。这间地下室不过十平米大小,里面杂七杂八的摆放着一些东西,正中还有一个神龛供奉这两尊凶神恶煞的雕像,看起来甚至骇人。 我被骇了一跳,问林锋那是谁?他凝神说这是真正的阎罗王。我扫了那雕像几眼,疑惑问,怎么头顶没有月牙?不是说阎罗王是铁面无私的包拯包大人担任的吗? 林锋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现在的阎罗王的确是包拯,这是曾经的阎罗王,为毗沙国的一位国王。我若有所思问他,这个阎罗教是不是与他有关系? 他说这种事请难以说得清楚,或许只是阎罗教以此之名罢了。再说毗沙国的国王并不是中国的,而是古印度的一个传说。 我说管他阎罗不阎罗的,我们拿钱走人,离他远远的。 林锋虽然点头,不过我明白他不会那么轻易善罢甘休的。想到他的病,我就心中一阵沉重,连拿钱的喜悦也没了。 林锋扫了扫四周,突然说,不好,我们上当了。我一愣问怎么了?他伸出手指着我左边的死角说你看那。 我疑惑的顺着目光看去,就见到一个身影挺立在那里,吓得我心中一跳,不过等我定下神来,就发现并不是活人,而是与外面一样的傀儡,这个傀儡身穿红袍,手中持着右手一本古装线书,左手拿着一杆笔,面相刚正凛然,赫然就是地府判官的模样。 而且是四大判官之首的崔判官。 第一章 深夜惊魂 我说不就是那个判官傀儡么?怎么被骗了?林锋气的直咬牙,说判官判官除了刚正不阿,就是监察天下不忠不孝不义之人,这具判官摆在这里,摆明了就是起监察的作用,道理就跟现在的摄像头一样的,被荀太平施了法,我们两的模样已经暴露了! 我闻言,心中一沉,怒火中烧道:“玛德,真被你说中了那老小子不安好心,我还是太大意了,着了他的道。现在怎么办,我将它打烂吧?” 林锋摇头说:“没用的,此物不是单一的,它与另一具傀儡或者其他媒介相连,将所看到的影像投影过去,我想那人必定是常与荀太平接头的人物。” 我猛的拍了一下旁边的墙壁说,吕明东,他肯定与吕明东接头,这下麻烦了。林锋问:“你怎么知道?”我说他死前告诉我的,玄学大师吕明东也同样是阎罗教的一份子,与他地位一样都是小喽啰。 林锋皱了皱眉说他的话不可信,或许是别人,不过这个吕明东也不能不防,我们拿了钱快走。我发狠说,不知道钱的事他是不是也是骗我的,如果没钱我就写份报告上去让他下十八层地狱。 林锋被我逗笑了,说你还当时上班呢?写报告?不用你写那老小子也会下十八层地狱,他的所作所为,孽镜台前无所遁形。 我说什么是孽镜台?不是三生石吗?他摇头三生石是毗沙国王担任阎罗时所用,现在的则是秦广王所掌控的孽镜台。 我说这个毗沙国王是不是以前真当过阎罗?你还记得那个道士吗?他告诉我鬼魂要在三生石旁映照今生,而且我的事情也是他帮我处理的,我觉得他很神秘,应该是位高人。 林锋听闻也点头赞成说那个道士真不一般,那天他本来打算取我性命,却不想被道士手中一道刺眼的光芒吓退了,那一瞬间他感受到了难言的压力。 听他这么说我心中有些激动,都让林锋感受到难言的压力,那是什么样的高手?怪不得能入地府帮我平息事态。想到他我心中大安,拍了拍林锋的肩膀说,以后等他回来,我求他替你报仇,什么狗屁阎罗教,统统干掉。 林锋沉默片刻,说你都知道了?我渐渐收起笑脸点头说嗯,昨晚我发现你魂魄缺失,又从荀太平口中得知了真相。 他看我神色失落,故作轻松的笑了笑说,没什么大不了的,谁都会死,不过是早晚罢了,不必介怀。我默然点头,知道他是劝我不要为他难过,可我又怎能不放在心上。 他转移话题说我们找找钱放在哪,尽快离开这里才是。我收拾了一下心情说我知道在哪,我走到一角堆放杂物的地府,将上面的东西都拿开,露出一个黑色的旧皮箱,看来是有些年月了,将两边的卡扣打开,我舒了一口气,还好,那老小子不算完全骗我,钱是真有的。我不太放心,将里面的钱又拿出来一沓验证真伪,得出的结果都是真的。 我重新扣好皮箱笑着说,还好,收获颇丰,现在我们也是百万富翁了。林锋也乐了,不过这小子就是最贱,说百万富翁算啥?现在千万都是渣渣。我一听顿时仰天叹息,真特么人比人气死人啊。 我二人匆匆离去,在经过厅堂的时候,我指着中央的那个傀儡问林锋,这个阎罗王只是他假造的吗?林锋说不是,这是十大阎罗中的转轮王。 我点了点头没有再多说什么,这个地方这辈子我可能都不会来了,不过这也是让我差点送命的地方,将会存在我的记忆中挥之不去。 远离了荀太平的居所,我说我们去银行存一下钱,不然这样太招摇。林锋说回去再说吧,在这里多呆一刻就多一分危险。我想想也对,就说走吧,去车站。林峰说有这么多钱还去个屁的车站啊,打辆车直接送我们到魔都。我愣了愣神,说看来我还是适合过**丝的日子。 按照林锋说的,打车直接到魔都,方便快捷,也不贵几百块钱对我们来说那都是小意思。下了车林锋说,这些钱虽然是荀太平给我们的,但也是他得到的不义之财,不知沾染了多少因果,我们还是捐出去一些,做些功德,免的牵连其中。 我对此无意义,只是问题来了,如果我们捐到什么基金会,那又有多少人能够真的拿到钱?我二人商议之后,决定拿出一半直接送到孤儿院、养老院,看着这些钱真的送到贫困人的手中。 当然,也不是说马上就能送完,这需要些时间,刚刚回来我身心疲惫,只想回到家里休息休息,林锋也是。在我家楼下,我二人道别,他住的也不远,要找他也容易。他将钱放在我这,只拿了几百说等睡醒了再来找我,直接搬到我附近来。 我拿着皮箱回到家里,看到家中熟悉的东西,一阵感慨,都说金窝银窝不如自己的猪窝,现在看来的确如此,回到家里,我才能感觉到心里踏实。 我将皮箱扔在床上,自己也仰面倒下,没多久就陷入熟睡之中。 然后我做了一个梦,一个很很奇怪的梦,梦中有人在很着急的叫我的名字,但我却听不清他是谁。好像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又好像很陌生。不知过了多久,我被一阵冷风吹醒,这阵风来的阴冷,让我在朦胧中醒来。 迷迷糊糊的爬起床,我看到窗外天色已晚,而且没有一丝吵闹的声音就知道夜已经深了。我伸了个懒腰感觉腹中饥饿,可现在大半夜的去哪里找吃的,站起身打算将窗户关闭,继续睡到天明。 “叶枫!”突然一声呼唤在我耳边想起,我一呆,然后全身汗毛倒竖,这是什么情况? 叶枫,紧接着又是一声呼唤,是个女人的声音,从我身旁传来,在这诡异敏感的时刻,饶是我见惯了魂体,也有些不敢转头。 第二章 为鬼魂伸冤 “叶枫救救我!”后面这句话想起,让我不知所云,更觉得这声音中有一丝熟悉,有些疑惑机械般转过头,就看到一张焦急的面孔,带着魂体特有的特征,毫无血色的面孔。 “沐...沐雪?”我认清了此人,应该是此魂体,不由的惊呼道。 让我万万没想到的是,这个魂体竟然是沐雪,也就是导致耿明成为植物人的那个女人。她是怎么死的?又为何来找我?这都是我心中的疑问。 叶枫是我,看在耿明的份上,求求你帮帮我!沐雪显得很伤心,也很焦急。我定了定神对她说:“你先别急,告诉我发生了什么?你怎么死的?” 她见我说话有理有据,不像对她害怕,顿时露出喜色说,叶枫我就知道你不一般,那天我在酒吧听到的声音,后来发现好像你的声音,你是不是那晚帮助耿明的人? 我诧异这小妞心思还挺细腻,不过这事当然不能告诉她,我装作听不懂,说我不知道你说的什么,到底有什么事情找我帮忙?人鬼殊途,如果没有别的事情你就走吧,去你该去的地方。 她一听就有些急了,说林枫你一定要帮帮我,不然我会死的。她这么一急面目就有些狰狞,让我很不适应,站起来对她喝道,有事就快说,不然我就要赶你走了。 我这一喝用上了一丝气,让她有点害怕,更多的是委屈。 我也觉得自己有点过分,放低声音说:“你已是魂体,说明你已经死了,人死不能复生,古往今来皆是如此,你有说明未了的心愿可以告诉我,但若是有残害无辜之人的想法,我定不饶你。” 沐雪被我说的玄玄欲泣幽幽的说,叶枫我被人陷害,将我的魂魄从体内驱赶出来,我趁机逃了出来。我回不去又找不到能够帮助我的人,只好来找你了,你是我最后的希望,如果你也没有办法,我也只能带着不甘前去地府,不然就是面临被抓走的命运。 嗯?竟有此事?我想了想,这种事情应该属于鬼魂的求助,鬼魂也有自主权力,不是什么人都能够随便抓的。在鬼差守则上,是属于我的管辖范围内,可以以鬼差的身份为其讨回公道。 想到此处,我大马金刀坐在床上,伸出左手现出吏字,对沐雪说:“你猜的不错,我是阳世鬼差叶枫,你有何冤屈尽管道来,本差替你做主!欺我地府无人吗?” 沐雪喜极而泣森森鬼音靡靡,开始哭诉这些天的遭遇。原来在我走后,沐雪每天忍受耿明妈妈的辱骂前去照顾他,渐渐的也让耿明的家人对他改变了些看法。不过没过两天,她就被人找上门了,这伙人不是别人,正是那天在酒吧的那伙人。 我皱了皱眉,这些事情却是我没有想到的,这帮混混整天过着刀口舔血的日子,手段自然不用多说,一个兄弟的死,也成为他们敲诈的借口。 我问她,他们问你要多少钱?沐雪摇了摇头说,他们没有要钱,而是让我陪..。我眉头一竖,真是该死,这种逼良为娼的事情,太过丧心病狂,因此毁了多少良家少女?在她们的一生中留下抹不去的伤疤。 我说:“后来呢?”沐雪声音变得惨然:“我不愿,他们便要用强,我宁死不从,却被他们绑了起来...” 我噌的一下站起身来,胸口剧烈起伏,这特么的太气人了,如果不让这帮孙子付出代价,怎么对得起耿明? 我平复了一下情绪,说你继续。沐雪说我忍受不了那种羞辱,就要自杀,然而次后面却来了个人,将他们喝止。那个人长的面目粗犷,双目带着一股凶狠的厉色,我与他对视一眼就觉得心里发颤。 他对我念了一通我听不懂的话,然后用手拍在我额头上,我的魂魄就被他打了出来。惊慌失措之下我只有逃走,他想抓我却被人拦住了,我才能得以逃脱。之后我也去找了几个风水先生,没想到他们一见到我就吓昏过去,无奈之下我想到了你,而你却又不在,我只能在你家附近徘徊。 我听了她的话陷入沉思,一是那个将她魂魄打出来的人是谁?为何要下这种毒手?按照她的说法,那个人肯定不是善类,二是救她之人又是何人?与那人有什么仇怨?魔都生活着几千人,大隐于市的高人肯定也不少,我还没有自大的认为凭我这三脚猫的道行就能与这些高人斗争,也好在我现在有底牌那就是鬼差的身份。 我也有些为她庆幸,好在当时她是清醒着魂魄被打出来,与将死之人的懵懂不同,能够反应自如。若是她是昏睡的话,想来就没有机会逃走了,也不会有机会求我帮她。 我觉得这事要去跟林锋商量商量,不过转念一想他魂魄缺失,又不想让他去随我冒险,先自己去探查一番再说吧。 我问清了那人的摸样与所在之处,让她找个地方先去躲着,等解决此事,再唤她。按理说她这种并非算是死亡,只是被人抽出了地魂,与林锋在医院那里一样,如果夺回身体,其余两魂、七魄无事的话,还是可以重生的。 我说你等等带我去你遇险的地方。沐雪有些害怕说我不敢,我安慰她道:“你别害怕,有我在!”她听我说的真诚,发出呜咽的哭声,可魂体是没有眼泪的,她虽然真的伤心在我听来也就是阴森的鬼嚎。 我躺在床上,暗暗催动吏字,地魂出窍,如同收魂之时一般。这还是我半年来第一次在未收魂的情况下地魂离体,感觉真的不一般。 沐雪很敬畏的看着我,她说在我身上有个东西让她感受到恐惧。我点头没说什么,能让她恐惧的自然是我的勾魂链。 在沐雪的指引下,我跟着她到了离我居所不算太远的一家废弃仓库内。刚刚透墙而入,我就感受到一股无形的压力,让我心中微凝,以鬼差的身份还能感受到威胁,说明这人真的不一般。 第三章 请范将军现身 沐雪走在正当中突然停住了。我说怎么不走了?别害怕。沐雪转过身来,苍白的面孔带着歉意,说对不起叶枫,我骗了你。我先是不解,然后瞳孔猛地一缩,左手扬起对着上面猛地拍去。 啪的一声,一个飞来东西被我打个正着,倒飞而回。可我却很诧异,我这一下可是用了吏字的威力,居然没将那东西打碎?我定睛看去,才发现那哪里是什么东西,而是一个骷髅头骨,是真的。 “呵呵,我猜得不错,果然是鬼差,真是有趣啊。”在右方传来轻轻的脚步声,伴随着一道玩味的笑声,我看向沐雪面无表情。 为什么骗我?我问她,心中说不上恨,但更多的是失望。沐雪脸色复杂说,叶枫原谅我,我没有办法。 这位鬼差大人,你这时候应该想想该怎么去跟地府交代,怎么去跟那替死的冤魂交代?那人又开口了,话语中带着一股幸灾乐祸。 我问他,你是什么人?他说你还记得在酒吧被你弄死的人吗?他虽然不争气,可人家有个好爹,我与他父亲是好友,这个忙我不能不帮。 我说那你想怎样?他没有回答,而是问我,一个鬼差未尽职责该当何罪?我笑了,身为鬼体的我笑起来也是阴森诡异,他十恶不赦、罪有应得,便是我不收他,天也会收他。 那人指着沐雪说,那她骗了你,是不是也该死呢,鬼差大人? 我说你究竟要如何,划出个道来,她已经对你没用了,放她走吧。沐雪呆呆的看着我,说叶枫,对不起。我漠然说,这不是为了你,是为了耿明,如果你对不起他,我同样不会放过你。 哈哈哈,真是好感人的一幕,可是你是否知道,这个女人早就是我那位老友的小三了。你以为你那位朋友为什么会挨揍?不就是因为抢了人家的父亲的小三么。那人好不识趣,又抛出一个重磅炸弹,让我心中怒意激增。 沐雪闻言慌忙摇头解释说,叶枫不是那样的,我是真的爱耿明。 够了!我怒喝一声,抬起左手怒气冲冲的看着她一字一顿的说:“我警告你,以后不要再靠近他,否则别怪我无情!” 沐雪被我的喝声吓住了,半晌才缓缓点头。我来不及、也不愿去想她此时的感受,对那人说,让她走吧,我们的事情,不要牵连到其他人。 其他人?那人冷笑一声,鬼差大人,你好像还没明白我说的,一切,都是因为这个贱女人,她若不死,我那侄儿在九泉之下如何能安心? 我虽然此时对沐雪厌恶到极点,但也容不得一个生命在我眼前消逝,我拿出勾魂链,对那人说,在我面前杀人,恐怕你还没有那个资格。 那人一声轻笑说,是么?她的性命就在我手上,鬼差大人想如何救她?将我也收走吗?我冷然说,你若想试试,我也不会介意。 那人哈哈大笑,声音渐弱,最后冷淡下来:“别以为你是鬼差便能为所欲为,这世间是人的天下!” 我只是冷冷的望着他,并不作答,若是不怵,你便动手试试! 何为初生牛犊不怕虎?此时的我,完全没有守则的限制概念,他若真敢出手,我必会将他收魂,为何?只因为我认为他该死。 他与我对视的十多秒钟,我能看清他的面孔,中年态的脸庞在抽搐,鼻尖鹰勾,颧骨略高,此时绝不是什么易与之辈,可我更不是。 他突然抬头望了望,说时辰差不多了。我目不转睛盯着他,以防他暴起出手,只见他右手一晃,不知从何处取出三根香,用火机点燃,左手掏出一把纸钱洒落,手中捏了个诀,食指点在眉心,口中默念:“鬼帅范无救将军,纸钱开道,阳间良人文地泰恭请大人显身。”然后他又念了一些类似生辰八字及我听不懂的话。 我听到他说范无救,心中则是一慌,那可是黑无常阴帅,他真有这个能力请来?因不知真假我也不便出手,不然到时候找不到借口辩解,容他继续念咒。 他接连念了七遍,撒了七次纸钱,才停下来,一个躬身弯腰几乎趴在了地上。 我瞅了瞅四周,鬼影子都没见到一个,心里有些好笑,真不知道他在做什么故弄玄虚的事情。 呜呜,正想着突然一阵阴风吹过,这阵风来的毫无头绪,在这仓库中突然出现,只说明一个问题,有东西来了。 一团黑影慢慢再文地泰身旁浮现,我凝神看去,一个穿着古代衙门官差服装的小鬼,长得又瘦又黑,面目狰狞可怖,嘴脸丑恶,一手持着三股叉,另一只手拿着与我一般的勾魂链。 我不可思议的看着他,没想到这文地泰真的请来了一个鬼差,只不过不是范将军罢了,如此我也没有什么好怕的了,都是同等级别的,倒是可以交流交流,毕竟我们也是同为地府公职人员。 文地泰起身后见到这个鬼差,脸色也有些精彩,不过到底是地府的人,他不敢怠慢,从口袋中拿出一样东西含在嘴里,唧唧喳喳的跟那位鬼差诉说着什么。 我在一旁没有答话,也答不上话,他讲的是鬼话,嘴中含着泥土,而我还不是真正的鬼,鬼话是听不懂的。 被招来的这位鬼差,是传说中的夜叉,从他标志性的武器就能看出来。夜叉在地府中算是最低等级的鬼差了,但俗话说“阎王好见小鬼难搪”,说的就是夜叉,这种夜叉在地府没有一万也有八千,攻击力虽也不高,但是遇到对手就会群起而攻之。 便是修炼千百年道行的厉鬼,最后也只能不甘的被数百只夜叉捆走。 文地泰边说,边指着我唧唧喳喳,说的很急促,还带着愤怒的意思。那位小夜叉一句话不说,有时候还转头看看我,那丑陋的面孔,触摸惊心。 “#¥%…”文地泰说到一半,就被夜叉打断,他挥了挥手中的三股叉,然后一抬脚就向我走来。 第四章 夜叉的警告 我不敢托大,人家好歹是皇帝眼前的红人,不能得罪,收起铁链就迎了上去。 你就是叶枫?一道意识从我手中的吏字传向脑海,不是说话,但我能明白他的意思。 我点了点头,传给他一道意念说是。他说,你的事情虽然被压下去了,但是你也不能太嚣张,现在怎么又要干违反守则的事情?这样下去谁也保不了你。 我听的心中一突,原来那件事情还没有摆平,只是暂时被压下去了,看来道士只能做到这里了。我辩解说我没有违反守则,是他派女鬼引来我来此,我本以为是替她伸冤。 那夜叉打断了我的话,说你不用多说,具体我都明白,是范将军派我来的,只因为那人修为不够,请不来他。他要我提醒你,别忘了自己的身份,要明白自己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凡人间的事,你想管也可以但不能以鬼差的身份,这样不受地府的约束,像上次那种事情绝不能再干。 我点头说明白,多谢兄弟提醒,我这就走,不过那人会不会泄露我的身份?他说不会,能请来我,就说明他是跟地府有契约的,不会泄露这种事情,你放心。 最后他又说既然是同行,我提醒你一下,那个阎罗教根深蒂固,远不是那么简单,少去招惹,免得白白送了性命,言尽于此,你好自为之。 我听得心惊,连地府的夜叉都对阎罗教有这么高的评价吗?真是大到无法无天了? 夜叉飘飘然回到文地泰身旁,对他大声的喝了几声,文地泰唯诺应是,想来是被警告不要枉害人命。 夜叉走后,文地泰恨恨说道算你走运,官官相护,在地府也不例外!我没给他好脸色,说你要报仇我随时奉陪,如果再伤及无辜,你的大限也不远了。 文地泰脸色难看,他能与地府沟通,自然也是知道因果报应,徒增杀孽之事他是万万不敢做的,最后只得拂袖离去。 文地泰走后,我也转身准备离去,就沐雪远远的站着,不敢上前。我沉默片刻对她说,你记住我说的话,以后不要再去打扰耿明,我会对他说,你已经死了! 说完,我扫了她一眼,看到她本来苍白的面孔,更加白了,可我没有丝毫同情或者怜惜的意思,女人,不知洁身自爱,被金钱收买,又有什么好值得可怜的?一切皆是咎由自取吧。 在我即将离去的时候,她叫住了我,说叶枫你等等,能不能将我送回身体去?我迟疑了片刻,答应了她,如果放任她地魂在外漂泊,总会有一天真的死去。 她的身体就在这仓库里,文地泰走的时候,没有将她带走。我寻到她的时候,看到她全身一丝不挂,沐雪有些害羞,而我则没有任何异常,仿佛在看一块石头。 用吏字帮她回了魂契合神魂,在这之前,我用了上次救耿明对付那孙子的办法,将她这段记忆覆盖,等她醒来,除了离开耿明的话,其他的什么都不会记得,如此女人,让我对她没有了信任。 我回到家中,天已经蒙蒙亮起,魂魄归体,我没有了睡意,想着明天该去看看耿明了,也不知道他何时能好。为了一个绿茶婊,搞成这幅模样,真让人可惜。 想到这里,我又想到了杨嫣,想到了她与那个男人,我有些不敢确定我之前的想法是对是错,或许我也是被蒙在鼓里的傻子?我摇了摇头,是太久没有见她了吧,让我对她的心动摇了,或许明天也该去见见她了。 天亮之后,我给林锋打了个电话,让他直接去医院找我。我洗漱之后,下了楼打个出租直奔医院。到了医院病房内,耿明的妈妈趴在他床边睡着了,我蹑手蹑脚的进了门,轻轻关好房门,在一旁的座椅上坐下,静静的看着沉睡不醒的耿明。 我没有说一句话,但是我心里在向他诉说,告诉他自己是多么的傻。默默坐了半个小时,我电话响了,铃声将耿明的妈妈吵醒了,她迷迷糊糊的说,小雪你来了?我说阿姨是我,叶枫。 她这才反应过来,说叶枫啊,你来了。她看了看时间,又咕哝了一句,怎么这两天都没看到小雪呢?我没有答话,也不准备告诉她实情,怕她老人家受不了这个刺激,反正她们认识也没几天,过段时间不见,应该就淡了。 我问他耿明最近好些了么,她一听脸色又愁苦下来,叹气说前两天好些了,医生说大有希望能够醒来,可昨天又说病情恶化了,恐怕永远醒不来了。说着说着,她泪水又掉了下来,看得我心酸。 我劝她说阿姨你别伤心,耿明会好起来的,我相信他会好起来。说着我看向耿明,眼中也渐渐模糊。 擦了擦眼角,我是劝人的,怎么能哭。在我用左手擦眼角的那一刻,我突然发现耿明的额头有一丝黑气,很淡,当我放下左手的时候又没了。 嗯?我惊疑一声,缓缓抬起左手放在眼角,手心中吏字隐隐浮现,我再向耿明看去,发现他额头眉心上确实有一团黑气。我慢慢走近,摸了摸他的额头,黑气不受丝毫影响。 我回味刚才阿姨说的话,前些天有希望醒过来,怎么昨天就恶化了呢? 我忙问,阿姨这两天有没有什么陌生人来过?耿明的妈妈一愣,说没有啊,然后她拍了拍手,对了,前天小雪来的时候带了个朋友,这两天小雪就不见了,你说是不是小雪有了新男朋友?哎,这也不怪她,谁愿意一直守着一个植物人,叶枫啊,她要是想找,就让她找吧,小雪是个好女孩,我们不能拖累了人家。 我听了这话,心中若有所感,也让我陷入了沉思,我这么拆开他们是对,是错? 电话响了,我将它拿出却没有马上按接听键,每次听到《囚鸟》那淡淡的哀伤,触动心弦。一种求而不得,弃却不舍的旋律,让我有种悲意在心底缭绕。 第五章 湘西赶尸派 是林锋的电话,他问我在哪个房间,我说刚好遇到些麻烦事,你上来看看。他玩味的说,又有麻烦事?看来我又要遭罪了。 林锋并不是自己来的,随他一起来的,还有位清秀的女人,看起来儒雅文静,带着甜甜的笑意,让人很有好感。林锋给我介绍说,这是你嫂子,许清灵。 我微笑着对她打招呼,说嫂子真是好名字,听起来很舒服,她轻轻笑了笑说谢谢。 我对她歉意一笑,拉着林锋走到一旁指着床上的耿明低声说:“你帮我看看,我方才看到他额头有黑气,又不知是什么。” 他点了点头默念咒语,开了天眼,仔细看了看,又走上去观察了一下。这时我看了一眼许清灵,她正在安慰耿明的妈妈,说话很温柔,一看就属于贤妻良母型的,且又知书达理。 林锋看了几分钟,就走回来跟我说:“这时被人下了咒,锁魂咒!” 我忙问有没有办法破解?他沉思了一下说,锁魂咒与其他咒法不同,道家手法有很多种,也不知他中的是哪一种。 我说他本来可以苏醒的,现在却又再度恶化,根据这个能够推算出来吗?林锋说这样的话,可能天地两魂同时被锁住了。 天魂又称胎光,在道家玄学、甚至中医上都曾记载,此魂主导人的思维,有些人得了怪病,能吃能喝,却无思想如同行尸走肉,则是天魂出了问题。 而地魂则又叫做爽灵,主导人与天地沟通的本领,人的行动反应,地魂出了问题就会导致瘫痪等等。类似植物人这种,就是天地两魂出了问题,在慢慢的静养中,有些人或许会慢慢复原,而有些则永远不会。 像耿明的症状,像是本来已经在慢慢好转说明他的魂在慢慢恢复,现在却又恶化,便是说他的天地之魂都被锁魂咒控制,如不解永远不会醒来。这种方法不会让人死,而是成为一个永远的活死人,直到寿命结束或施展咒法的人死去,再由鬼差将地魂勾走。 若施法之人未死,地魂被鬼差勾走,这个咒无法阻拦,而天魂仍会留在体内。 我问他你就说到底怎么能够破除这个咒,让他醒过来。他说解铃还须系铃人。 找下咒的人?我想到了文地泰,不过却要先找沐雪确定一下。我跟耿明的妈妈、许清灵道别,就要离去。林锋说等等,我陪你去。我说不用,你还是陪清灵姐吧。 我下了楼在门口准备打车直接去厂房。在我等车的时候,林锋从大厅跑出来,他到身前就捶了我一拳说,你小子现在倒是能耐了,敢自己去对付懂道术的人了,知道是谁干的么? 我说有些头绪,昨晚我见过他。林锋惊讶的说:“他去找你了?”我将昨晚的事情告诉他,对于他能唤来鬼差林锋也有些诧异,说不会是阴阳代理人吧? 我说什么代理人?他说就是地府选在阳间的代理人,这种人有好多种,比如专门开鬼客栈供鬼居住,或给鬼治病、搭配冥婚阴魂师,又或以自身为媒介引魂体入身等等,他们与地府有契约,所以能够唤出鬼差帮忙。 我惊奇的问,世上还有这等职业?冥婚、上身可以理解,也听说过,怎么还有开客栈、给鬼治病的?这厮没好气的斜了我一眼,连咱们这种鬼差都能有,他们稀奇吗? 我想了想倒也是,再牛掰,还能有我们牛? 我说我也不知道那货是做什么的,不过相信很快就知道了。我们拦到车,直奔那个仓库,希望沐雪还未苏醒。等赶到的时候,我急忙推门而入,这时仓库貌似也上班了,里面有几个工人,见到我就问我是什么人做什么。 我说我们来找人,一个女孩子,你见过没有?那人说,哦,你说睡在这里的那个女人啊?早上可把我吓坏了,长得倒是不错水灵灵的,不过她已经走了。 走了?我有些郁闷,又问他知不知道文地泰,他说知道,那是他们老板的朋友,很厉害是个高人。 我来了兴趣,问他怎么说? 他神秘兮兮靠近我们,说我们老板的儿子,前段时间听说被人弄死了,后来我们老板请来这个文大师,不知道咋弄的,就给整活了,你说厉害不? 嗯?那孙子活了?不可能啊,我可是亲手将他送到酆都的,莫非还是他从地府给救出来的不成?我带着疑惑谢过那人带着林锋离去。 林锋看我魂不守舍就问我怎么了,我说他儿子是我亲手收的魂,怎么会活呢,你说有没有这个可能? 林峰想了想说,这倒也难说,曾经第一殿阎罗王也就是包大人,经常擅放屈死之魂还阳,虽然现在下调到第五殿,也难保不会做这事,或许是他看那人死的冤屈给送回来了吧。 我说怎么可能,那孙子能干出要人命的事,会是好人吗? 他说,或许就是你说的那人,下地府将人要了回来。不过这要付出很大代价,便是他也承受不起,可能性不大。 如果这些都不是,那就剩最后一种,他被炼制成了活尸! 活尸,顾名思义便是活着尸体,这在道家上,本是可以允许的事情。据说活尸之术,是曾经一位道行高深的前辈,为了给死者家属一个安慰,所创出的术法,被炼制成活尸的人,本质上已经不算是人了,因为地魂已失,便是活下来,也是一具行尸走肉。 炼制活尸的方法却也不难,道行高深的大师,可以用特殊的方法暂时代替死者的地魂,并将人魂束缚在体内,使其可以简单的思考、行动,但也仅限于此。留下的不过是个念想罢了。 后来随着时代的发展,一些居心不良的方士、术士,炼制活尸来做一些见不得人的勾当,才使得此术渐渐被世人唾弃,进而被列为禁术一类。到了现代,这种术法更是近乎灭绝了传承。 我对林峰说:“不管他是否是活尸,我只想帮耿明解除了锁魂咒,让他快点好起来。” 林锋问我,你知不知道能够炼制活尸的都是什么人?我摇头说不知。 “湘西赶尸派听说过吗?”林锋又问。我点了点头说电视上看过,怎么这人也是湘西赶尸一派的? 林锋说或许不是,但会更强。湘西赶尸派的势力范围,在湖南西北部沅江流域一带,多是崇山峻岭,道路崎岖,武陵山脉自西向东蜿蜒境内,西骑云贵高原,北邻鄂西山地,东以雪峰山为屏障。在这一块地区内,不属于地府的管辖,所以没有收魂一说。 我惊异说,哦?为何不属于地府管辖?林锋解释说,因为这是赶尸派的地方,赶尸一派都是以秘术将魂魄封于人之体内,魂魄不出,自然也不用勾魂,待尸体送至,赶尸匠自会引导魂魄前去酆都。 我有些不解,说你告诉我这些做什么?与我们有什么关系吗? 林锋挥了挥手说我不是给你解惑么,接下来就是重点了。赶尸派所传承的是楚巫文化,巫术你应该知道吧?就算道术也是自巫术分出来的一支,在湘西有三邪很出名,赶尸派、蛊术、落花洞女。赶尸一派传承白巫术,蛊术则属于黑巫术,如果那人真是赶尸派之人,那你我二人同去,也不见得能讨得了好。 我皱眉说不是吧,我昨天见过他,也就那样,不觉得他多厉害。林锋拍了拍我的肩膀说,你昨天是以什么身份?他那是不愿招惹地府,若我两以阳身前去,则就不同了。我方才观你那朋友所中的锁魂咒,更有一丝黑巫术的气息,说不定那文地泰身兼白、黑两家之术,更是不好对付。 第六章 詹酒九 我说那怎么办?难道眼睁睁的看着耿明无法醒来?永远的沉睡? 林锋笑了笑说,别急,我认识一位朋友,是黑巫术中的高手,待我寻他前来,就没有后顾之忧了。 我闻言心情大悦,说没想到你还认识这么一位高手?走快带我去见他。 我与林锋打了辆车,林锋说了个地方,让司机将我们送到那里。不过司机听了那个地方还有些不愿,说让我们换辆车。我也知道为什么,那里是郊区路难走不说,还较为偏僻,回来的时候没有回头客可以拉。 林锋说会给他加100块,司机这才答应。 下了车,我所看到的是一个如同我家乡的小农村,这是魔都郊区很多地方还没有开发,比较冷清,白日间也没什么人。我说你那位高手朋友就住在这里?林锋做了个无奈的手势,说黑巫术很邪门,修炼这一门的,基本都应了两个字,孤、贫,便是结婚了,也有可能克妻克子。 我说要是这样,修炼成天下第一又有什么用?这就是所谓的站在巅峰的孤寂吧? 林锋被我逗乐了,说你电视剧看多了吧,还天下第一,人外有人天外有天,在这世上谁也不敢称第一,谁知道哪个深山里面,是不是隐藏着数十年不出世的大能级人物? 我好奇的问,真有这样的人?林锋认真说有,他就见过一个,抬手就灭了一个几百年的厉鬼,厉害得很。 我肃然起敬,这世上果然不缺少一些神秘的高手与隐者,类似来历不明的道士、济公传人玄癫大师、还有林锋所说的老者。 走进村子,我发现这里居住的多数是一些上了年纪的老人,年轻人几乎难以看到。林锋轻车熟路,带我七拐八拐穿过几个小巷,最后到了一间普通的瓦房前。 走到门前,我就闻到一股怪怪的味道,有些刺鼻,这其中夹杂这一股酒味。 林锋也不敲门,径直推门而入,我跟着走了进去,房中味道更重,让我不得不捂住鼻子。 “这小子,又喝了个酩酊大醉,真是死性不改。”林锋望着床上呼呼的大睡的一个年轻人,无奈的对我说。 我顺着他的目光看去,那个年轻人,二十岁左右,长相清瞿略显帅气,怀中抱着一瓶二锅头,睡得正香,不时传来几声清微的鼾声。 我低声问林锋,这就是你说的高手?林锋说对,你别看他年纪不大,但自小就修*传蛊术,现在也是一等一的高手。我与他相遇的那天,就见过他出手,下蛊不过一息间,防不胜防。 我听林锋对他如此推崇,也不由得对他多了几分好奇:“他叫什么名字?” 林锋轻声说:“詹酒九!” 谁在叫我?我还没有答话,床上那人就迷迷糊糊的应了一声。林锋笑骂道:“臭小子,还不快点起来。” 嗯?锋哥?詹酒九先是疑惑然后猛地从床上坐起,惊喜的唤道。 林锋大笑着向前走去说,是我,这么些日子不见,你怎么还是这般?我不知道詹酒九与林锋怎么认识的,就看到他很亲热的要给林锋一个熊抱,在我幸灾乐祸的目光中,他被林锋一脚踹回了床上。 锋哥,你这是做啥子嘛,好久不见,一见面就这么对我。詹酒九从床上坐起,一脸的幽怨。 别闹,我这次来找你是有正事。林锋拉过我给他介绍说这是叶枫,我的好朋友。 好朋友?比我还好吗?詹酒九虽然这样说着,眼神却在打量着我,我亦是看着他,在他睡眼朦胧的目光中,我感受到一丝精光。 枫哥,你好!短暂的对视之后,詹酒九带着笑意走了过来,伸出手要与我握手。既然是林锋的朋友,我也没有太得瑟,露出笑容握上他的手说:“詹兄,久仰了。” 一句话把詹酒九惹笑了:“哈哈,我说枫哥你怎么还玩这一套,什么久仰了,整的跟古代一样。你是锋哥的朋友,那就是我的朋友,叫我小酒就行。” 我对他这个性格十分有好感,让我一下撇开了所有的偏见,说好,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林锋也是说,你们是我最好的朋友,酒九曾经救过我,叶枫与我有过命的交情,不要说那些客套话。 詹酒九的屋里,除了床没有其他地方坐,他很热情的邀请我们坐到床上。我看到林锋无奈的坐了上去,当然也不能搞特殊,硬着头皮坐在床沿,一股发霉、微臭的味道,从我鼻尖直冲脑海。 我还在缓冲的时候,林锋已经开始说正事,他说小酒,我们这次来是有事请你帮忙,你有没有时间? 詹酒九说嗨,锋哥你说这话就是见外了,咱们是什么关系,有什么事你尽管说,我詹酒九能做到的,绝不皱一下眉头。 林锋说爽快,事情是这样的,我们遇到了一位可能是懂得白巫术的赶尸派之人,想请你帮我们对付他。 赶尸派么?詹酒九眉头微皱想了想,便坚决的点了点头,说没问题。 我还没来得及高兴,就听林锋又说,可能他还会一些黑巫术,你有把握吗? 同时修行黑、白巫术?詹酒九瞪大了眼睛,显然也是很惊讶。 林锋拧了拧眉头说,这只是猜测,还不能确定,或许是有两人。詹酒九说,你将事情跟我说说。 林锋看向我,我会意开口将耿明的事情告诉他。 詹酒九听后,眉头凝在一起,沉思了半晌才对我们说:“按照你们的说法,那个文地泰,应该就是修习了黑巫术,白巫术中其实并没有将人炼成活尸的方法。在黑巫术中,除了死灵术、与回魂*之外,则只有巫蛊之术,下蛊入体能够让人行动自如。 至于具体是什么,还要见到那人之后,我才能确定。 听罢,我起身道,事不宜迟,我们现在就去吧?林锋看了看詹酒九,显然是在询问如何?詹酒九摸了摸肚子说去是可以,不过我现在腹中有酒虫作怪,容我先吃些酒。 林锋无奈摇头,指着他说你啊你,这嗜酒的毛病,我看这辈子是改不掉了。詹酒九浑不在意,说既是改不掉,那就不改了,世人皆醒我独醉,这种感觉妙哉妙哉。 不知为何,我感觉他说这话,有一种隐于其中的苦涩、落寞,难以言表,想来也是位有故事的人吧。 詹酒九从林锋那里借了一百块,兴冲冲的跑去买酒了,不多久回来,拿着一瓶酒傻笑,这次档次高了些,换成了五粮液。他对我们傻兮兮的笑了笑,然后拧开盖子就喝了一口。 我看的目瞪口呆,问他,你都是这样喝酒的吗?他咂了咂嘴嘿嘿笑,说习惯了。 林锋对我说,我认识的他的时候,喝的比这还凶,他家中祖祖辈辈都是酒鬼,离了酒都不行。 锋哥说的对,但也不对,我们不是酒鬼,而是我们需要酒,最主要的是身体里的小家伙们需要酒。詹酒九一本正经的说道,说完还打了个酒嗝。 我对他这种喝法有些担心,等下你还能对付文地泰吗?没想到他拍了拍胸口说,放心,只要不是蛊术大巫,见了我只能灰溜溜的滚蛋。 我说,如果是呢?他不好意思的摸了摸头指着我两说,不是还有你们么,我们三人一起出手,大巫也甭想讨得了好。 我摇了摇头,说我只是个刚入门的,没什么道行,不给你们拖后腿就是好的了。 詹酒九抹了一下嘴角,说枫哥这就是你不厚道了,对兄弟还藏着掖着的,你肯定不是普通人,我体内的小家伙好像特别怕你。 第七章 蛊中之王金蚕 他总是说体内的小家伙,让我疑惑问他,你体内到底有什么?他没说话,林锋接过话来说,蛊中之王,金蚕。 我说我对蛊道不懂,金蚕很厉害吗?詹酒九到我身边坐下,边喝边说,所谓的蛊,便是在密封的器皿中所养成的一种虫类,苗家十八峒,蛊有千百种。寻常能够见到的如同疳蛊、癫蛊、肿蛊、阴蛇蛊等,而我体内的则是蛊中之王金蚕,它是百种毒物厮杀吞食之后的产物,所以灵性很高、毒性惊人,只是... 他说到这里便闭口不严,林锋看了看他,接过话来说,只是养金蚕蛊的人,必须在孤、贫、夭中选一种,比起寻常蛊术来,此蛊付出的代价也要多的多。 我点了点头,懂了个大概,也难怪他混成这样,这种蛊实在太过逆天,逆天之术则要付出相应的代价,此事也逃不出因果一说。 我问他你选了哪一种?他说还没选,难以抉择,最好的便是贫了,总好过孤独或者死去。 我说就没有办法逃脱这种无形的诅咒吗?他点头说有,将金蚕蛊放了便可,但这是他父亲留给他的,他还要借这力量去寻找父亲,所以暂时不会考虑。 过了约莫十余分钟,一瓶五粮液就被詹酒九喝了个精光,不过他好像并不满足,舔了舔嘴唇,可怜兮兮的看着我们。林锋无奈翻着白眼,干脆来了个视而不见,詹酒九嬉皮笑脸的走向我,口中说枫哥,你看我这...。 我从兜里掏出钱包,抽了几张一百的,他双眼放光说还是枫哥够意思,伸手就要拿走。我身子往后一躲,让他扑了个空,说这些只是定金,等你帮我干掉文地泰,你往后一个月的酒我全包了,不过我们现在就得去。 詹酒九满口答应,拍着胸口说包在我身上,我詹酒九从来都是说一不二,一定帮你干掉那个讨厌的家伙。 我将钱递给他,这小子点头哈腰的赔笑,不断的拍马屁哪里有点高手的风范。他拍完马屁后,转身就走。我忙问他你干嘛去?他转过头来奇怪的看着我说,枫哥你不是说现在就去吗?走啊。 我与林锋站起来,说你好歹打个招呼,我以为你又要去买酒。 这附近偏僻,便是连出租车也难以找到,我们三人在路口等了半天,都不见一辆出租车前来。林峰说早知道就让刚才那辆车再等等,现在麻烦了,如果坐公交至少得两个小时。我看向詹酒九想问他有没有什么办法,只见这厮不知什么时候又买了瓶酒正喝着,脸有些红,身形晃晃悠悠的,像是醉了一般。 我说你小子不喝酒会死啊?等会还有大事呢,别误事。小酒晃了晃脑袋,没有说话。倒是林锋拦住我说他们家的人都嗜酒如命,一是为了解愁,二是为了金蚕蛊,你就不要埋怨他了。 我郁闷的问他,现在怎么办?去坐公交吗?林锋也没有办法,说只能出此下策,走吧去车站。我指了指詹酒九,他喝成这样就算到了车站人家也不给上。 来了,你们等着。正当我两苦恼的时候,詹酒九含糊不清的话传来,我二人转头看去,就见到他正向着从村外开来的一辆帕萨特迎去。远远地,我看到驾驶座上是一位女人,留着长发,看轮廓倒也不错,中上等。 詹酒九晃晃悠悠的拦在那车的必经之路上,车的女人按了几声喇叭没有效用之后,无奈只得停车。我苦笑着对林锋说,你这个朋友,还真奇葩。 林峰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模样,别说风凉话了,快把他弄走。 我们跑过去的时候,詹酒九正结结巴巴的说:“美..美女,能借下你…不?” 对面的女人气鼓鼓的看着他,连车都没下,在我想来是怕他干出什么出格的事来。 我一把将他扯到一旁,对那女人示意不好意思,喝多了,真抱歉。 我们把路让出来了,那女人却没有开走,而是从车上下来问我们:“你们是他的朋友?” 我一愣,就听林锋说,是,他喝的有些多了发酒疯,真是抱歉,给你添麻烦了。那女人打量了我们一眼说,既然这样,就把他的房租交了吧,已经欠了几个月了。 我与林锋对视一眼,又看了看满脸醉意的詹酒九,真不知道这小子是不是故意整这一出偶遇? 我说你是他的房东?那女人点了点头,他已经在我这住了一年多了。林锋低头在詹酒九耳边嘀咕了几句,像是在询问。看到詹酒九点头后,我拿出钱包问她多少钱?她说一千整。 好在我带的现金多,钱包里还够,就付给了他。然后说了句客套话就要走。 嗳,等等。那女人又叫住了我们,让我疑惑。 你们是不是要去城里?她开口问道。我说是,怎么了? 她说我刚好有事要去,顺路,搭你们一程吧。说着她的目光有意无意的看向詹酒九。 我闻言大喜,那就多谢了。我与林锋像扔死猪一样将詹酒九塞进车里,看的那女人直皱眉,对我们说轻点,别伤着他。 上车的时候林锋指着詹酒九又指了指坐在驾驶座上的女人,对我使了个眼色,我眨了眨眼就明白了,他在说这个女人对詹酒九有意思。 林锋坐在副驾驶上,有意无意的套着那女人的话。这个女人叫唐欣雨,詹酒九住到她家的房子里,已经一年多了,因为詹酒九帮过他,所以她才将房子租给他,那是她爷爷的老宅,她爷爷去世后本来一直是空着的。 可詹酒九什么工作都没,一直没钱交房租还把人家搞得臭烘烘的。她家里人不愿意,要求将其赶走。是她一再的反对下,才一直拖着。 她说,我知道他是个不凡的人,就是太喜欢喝酒了,这一千块钱,就当是你们压在这里的酒钱,免得他总是找我借。 林锋听后被气的不轻,直骂这臭小子没出息,就一个愣头青。 对于他的话我也很赞同,这么好的一个女人,放在眼前还不知道珍惜,天天抱着酒瓶醉生梦死,真是活该光棍一辈子。看他在我身边抱着酒瓶子睡得四仰八叉,我就恨不得几个大耳光将他抽醒。 路上唐欣雨问我们去哪里?我寻思着先去找沐雪,但也不知她家在哪里,对她说如果方便的话先送我们去医院,耿明的妈妈或许知道一些她的事。 到了医院,我们下了车,林锋拿钱要付她车费,她推脱说不用,只是顺路罢了。林峰说,什么顺路,你当我看不出来?这臭小子给你添了不少麻烦,以后还需要你多多照顾才是。 林峰的话说完,唐欣雨脸颊微红,不过接下来就担忧的说:“你们能不能让他少喝点酒,我家里人对他的印象实在太差了。” 林锋恨恨的说,你放心,他以后再嗜酒我打断他的腿。 我找到耿明的妈妈,许清灵已经不在。我问她是否知道沐雪的住处。耿明的妈妈很惊讶,问我为什么问这个,是不是小雪出了什么事情?我跟你一起去看看。 我安慰说没有,我找她有点事,阿姨您知道的话就告诉我。她说知道,就在秋岚路的那个小区,八栋五楼307. 我得到消息后也没多停留,叫上在大厅等待的林锋跟已经被弄醒的詹酒九,前往沐雪的居所。 沐雪住的这个小区,人员比较杂乱,社会上三教九流的人都有,我也知道,一到晚上就混乱不堪。到了她的住处时,我敲了敲门,过了几分钟,沐雪才开了门。她面色有些憔悴,看到我的时候就愣住了,好像有点害怕。 第八章 罪魁祸首 我明白是我给她留的那句话太深刻,让她心有恐惧,或许她只是觉得做了个梦,一个很真实的梦。 我没有说话,带着林锋径直进入她家,她乖乖的关上门,一语不发站在门前。 我站定,头也不回的问她,你既然爱他又为什么要害他? 沐雪声音颤抖的说,我没有,我没想过要害他。 我猛地转过身,双眼凌厉的看着她,虽然我觉得恐吓一个女人是不对的,但是现在我迫切的想要知道一切。 “你没有?如果不是你带着人去给他下了锁魂咒,他现在早已经醒了,告诉我,那个人是谁?在哪里?” 沐雪呆呆的说,我不明白你的意思。 我冷笑说好,你不明白,那我就告诉你。耿明本已经要苏醒,是你带去的那个人,他对耿明施了妖术,如果这术法不解除,他永远不会醒来。 怎么可能,这不可能,你在骗我,不会是那样!沐雪有些慌乱,说话语无伦次,像是在崩溃的边缘。 我大喝,你现在告诉我,耿明还有醒来的机会,若不然,别怪我不客气! 她说不行,我不能告诉你,不然耿明会死,他会死的。 林锋冷哼一声说,叶枫你别问了,耿明如果死了,也是因为她,这份因果,应当由她自己去承担。 沐雪猛地抬起头,双眼开始被泪水淹没,问我,叶枫你说的是真的吗? 我心中一软点了点头,你如果知道我,就告诉我,他是我的好兄弟,我不会害他。 沐雪哽咽说我告诉你,都告诉你,你一定要救他。 她说在三天前,一个人找上了她,说能够让耿明苏醒,不过前提条件是将我引出来,那人可以先去给耿明治疗,等抓到我后再让耿明苏醒,她当时想都没想就答应了,后来也带那人去见了一次耿明。 当晚她给耿明的妈妈打电话,得知耿明的病情好转,对那人更加信任。那人还告诉她,不能让我知道,否则就会杀了耿明,让她痛苦的活着。 沐雪说着还有些疑惑说:“本来昨天他让我引你出来,不知道他给我闻了什么我就昏睡过去,睡醒之后发现自己在一个陌生的仓库里,直到今日才回来。” 她这段记忆的模糊,是我所为,但那记忆并没有消失,或许有一天她能够记起来,这也说明了她没有说谎。我也不去点破,就问她,那个人叫什么? 她踌躇了一会才说叫于建波。我皱眉,于建波?不是文地泰吗?难道真有两个人。 沐雪说:“我不知道什么文地泰,不过好像昨天于建波身旁跟着一个人,于建波叫他文兄。” 对了,于建波就是那晚死在酒吧于斌的父亲。 我怪异的看着她,这么说来她以前不就是于建波的小三吗?这个女人还真是蠢,背着情夫偷汉子,结果情夫找上门来告诉她,能救她偷的汉子,她竟然也会相信? 我问她要地址,她说可以带我前去,被我一口拒绝了,谁知道这是不是又是于建波设的一个局?既然知道我是鬼差,就会对我有所防备,而我则只有出其不意,才能一举将他拿下。 她将地址写给我,地址所写是一片富人区,住在那里的人最低也是得有个过亿身家。我对林锋说,有没有什么办法让她先睡一觉? 林锋说简单,走到她身旁不等她有所反应就在她肩膀上捏了一下。沐雪双眼一翻,昏了过去。 我看向自顾躺在沙发打瞌睡的詹酒九,说这次确定了,两个,黑白巫术都会,有没有把握? 詹酒九朦胧间给我打了个ok的手势,示意没问题。 我深吸了口气,目光渐渐变冷,今日就将这个隐患彻底解决掉。 我想到此又问林凡,杀了人有没有办法解决?林锋说要是杀普通无辜人,还真没有办法,不过对于这种人嘛,尽管杀便是,我先打个电话。 詹酒九好像听到杀人来了精神,探头过来问我,枫哥你杀过人没?我摇头说没有,等下还要靠你。 他摇头我也不行,然后指着林锋说,你得找他,他杀人的手段干净利落,无痛苦。 林锋拿着电话瞪了他一眼说你个臭小子,等这事一了赶紧把酒给我戒了,好好跟唐姑娘过日子。 说完,他的电话也接通了,口中说道:“陈局长,是我林锋。” 五分钟后,他挂了电话说没问题了,我们走吧。 这里离于建波所住的地方不远,想来以前也是为了方便二人偷情,我们三人换成步行,詹酒九本来还想喝点,却被我制止了。 路上我们找了个灵事店,买了些东西,桃木剑、糯米、红线都是必不可少的,这些不是为了对付于建波二人,而是为了对付他们的巫术。詹酒九说,黑、白巫术都可以驱使行尸、鬼魂,万一遇到也不至于措手不及。 为此,我们还买了两个黑驴蹄子,这玩意对鬼不好使,但是对行尸一类的,那可是大杀器,寻常懂些门道的盗墓者,都会带着这个东西以备后患。 只是这家灵事店没有类似秦老板那种高人坐镇,所画的符不过是摆设,桃木剑也没有经过咒语、符文的加持,作用不大。林锋说只有等晚上再去了,剩下的时间他将法器加工加工,再说白天目标太大,容易被发现,对方可不是什么善类。 入夜,天空昏昏沉沉,被乌云遮盖,有些沉闷。路上行人很少,今夜有雨,多数人早已回到自己的安乐窝。我与林锋、詹酒九,早已混进了这座小区,静待时机,这里面的房子不像别处,几乎都是一座座小型别墅,有房有院。 于建波的住所,在这小区的东北处,那里僻静、宽敞。按照詹酒九的说法,在这小区里面属于极阴位,利于养尸。我说他在大城里面养尸做什么?詹酒九给了我一个很无语的答案,看家护院。 像这种有钱人,最怕的就是死,修炼巫术本是会遭逢孤、贫之劫难。这也是学会超自然力量,而付出的代价,不过一些道行高深的大拿,与命运叵测之人,或许能够逃脱这种命运,道行越高受到的束缚则越小。 而养金蚕蛊的人,譬如詹酒九,则无论如何不可能逃脱的出孤、贫、夭三种之一。 如此说来,这于建波身怀巫术,拥有数十万身家,且还有子嗣,说明他道行已是非同一般,必是相当珍惜自己的性命。不过他那儿子早夭,或许也是一种迟来的报应。 接近凌晨之时,我们潜伏到了于家外,从外面看去,家中一片寂静,唯有在这小别墅的第三层,有一间还亮着灯。 我低声问开了天眼的林锋,有没有什么异常?林锋摇了摇头,手一撑灵活的像只猴子,从低矮的墙面翻了进去。这种高档小区安保工作本是做的十分到位,但偏偏于建波家的墙上没有一点阻拦的东西,这一点让我不解,但很快又释然,或许他是仗着自己有行尸看家。 我与詹酒九也都烦了进去,弓着腰向别墅门跑去。我二人到了门前时,林锋早已经到了,我目光越过他,见到门已经打开了一道缝,我对他竖了下拇指,为他点赞,谁知道他却指着锁摇了摇头,那意思是说并不是我开的。 砰,一声细微的轻响从房中传出,我身体一紧,侧耳倾听,然而接下来却什么声音都没了。 啪,后面的詹酒九突然用力推了我一下,让我碰到了房门,发出声响。我有些恼怒,这家伙怎么这么不靠谱,转头想要瞪他,却发现在我们身后不远处,不知何时出现了三道身影,静静耸立。 第九章 鬼推磨 那是什么东西?我吃惊的问。林锋一把将我拉近房里,说我们被发现了,或者他们早知道我们要来,这三个都是行尸。詹酒九也退了进来,将房门关上,凝重的说那三个行尸不简单,不知养了多少年,很难搞定。 林锋打量了一下四周,轻声说,他们不会进来,是为了防止我们逃走用的。真正的对手在这房间里。 我啐了一口,玛德,真是老狐狸,算来算去还是着了他的道。 砰,又有一声轻响,从左边的房间传来,接着就有吱嘎吱嘎的声音,如同转动的磨盘,持续不停。 林锋将手指放在嘴边示意我们噤声,深一脚浅一脚的向左边的房门走去,他在房门口快速的探头望了一眼,又撤了回来。 我指了指那里问他是什么,他说:“鬼推磨。” 我怔了怔说难道这就是所谓的有钱能使鬼推磨?说实话,听到是鬼我不仅不害怕,反而松了口气,对于行尸我无可奈何,只能靠身体自身的力量与其周旋,而对于鬼则不同了,我们三人哪个都会降鬼的本领,区区一只推磨的鬼,何足挂齿? 林峰说不是因为钱,而是为人所控。我听罢说,那是不是与我们没有干系,它推它的磨,我们不用理会吧?林锋伸出一个食指晃了晃,说就是冲着我们来的,而且不止一只。 我心里一揪,有种不祥的预感,问他有几只?他撇了撇嘴说一屋子都是。 我倒吸了口凉气,一只鬼还好说,这一屋鬼,怎么抓?要不咱先撤? 撤?林锋翻了个白眼,撤的走吗?这明摆的就是请君入瓮,事到如今,就算这里是龙潭虎穴也要闯一闯了。 我想那文地泰明知我是鬼差,却还敢用鬼来对付我,那这些鬼绝不是什么善类。 林锋捋了捋袖子说:“养了一屋子鬼,也真是难为他了,今天我们就帮他超度超度。” 我转头看向詹酒九,心想着这小子怎么那么乖,一个屁都不放。谁知我一转头就闻到一股浓重的酒味直冲脑海,得,这臭小子又喝上了,果真嗜酒如命。 林锋也发现了这点,从我身边绕过去,一把夺过酒瓶,对他瞪眼。詹酒九讪笑两声说没忍住。 吱嘎的磨盘声突然嘎然而止,这下房间恢复寂静。我们三个大眼瞪小眼对视了一眼,各自取出法器,猛鬼要出笼了。 鬼推磨,也有一个标准,那就是九圈,九代表一个极点,说明一切都将要结束,再度归零。 我快速的念了一遍开眼咒,开了天眼,握紧桃木剑凝视着那扇门前。三人轻微的呼吸声,在房间中连续不断,这是一个十分压抑的气氛,也是我最不喜欢的。 等了半晌,却没有一只鬼出来,我看向林锋,露出不解的神色。林锋皱眉,率先迈步向那间房走去,这些鬼必须先收拾掉,不然后方没有安全感。 我与詹酒九跟着他慢慢走过去,靠在门前的墙面上,林锋手中握着几枚铜钱,打算探头再去查看。 嗝呃~詹酒九这货突然打了一个酒嗝,很响,在这寂静的房间中犹如雷声,将我都吓了一跳。我二人转头怒视着他,只见他捂着嘴,双目望天,一副很无辜的样子。 我叹了口气,实在有些后悔叫他前来,简直就是个拖后腿的。我回过头来,想让林锋继续,哪知刚转过来,就看到了一个长发如瀑般垂落的魂体出现在门前,他的长发遮盖了整个面孔,偶尔露出的也是一丝惨白,两道阴森冰冷的目光隐隐直对着我,让我心跳加速。 林锋似是察觉到我的不对,猛地转身桃木剑顺手一划横劈了下去。在我的目光中,这一剑从那只鬼魂的头顶一路向下,直接将其劈成两半。一声凄厉的惨嚎,引爆了整个房间。 呜呜…!哀怨的哭泣声,从后方传来,詹酒九一声大喝,口中说了一连串的苗语,手中结印,将这只鬼打了出去,撞在墙上隐没无踪。 紧接着,在这附近的墙壁上,都有鬼魂哭嚎的声音响起,我突然感觉腰间一凉,低头一看才发现从墙壁上伸出一只干枯的手臂,抓住了我腰,它越来越用力,而我也越来越疼。 我忍着疼痛大喝一声:“滚!”手中桃木剑竖着插了下去,扎了它一个透心凉。我咬了咬牙,将桃木剑用力压了下去,这只鬼爪便被桃木剑整个切掉,留在了我的腰上。 还未等我缓了口气,墙壁上又伸出更多的鬼爪,有的指甲漆黑锋利,如同一把小型的匕首,如果被抓上绝对不好受。 “吾奉天法,下助吾身。借吾枷與杻,枷杻不正鬼和神。急急如律令!”正当我对这场面无奈的时候,林锋的低喝响起,他从腰间抽出一条柳枝,口中念完咒,猛地一下将柳枝插在墙壁上。 在这一瞬间,柳枝急速蔓延与生长,像是有了生命、更如同一把利刃,所过之处,鬼爪齐齐断裂,落在地面化为齑粉。墙壁上传来鬼魂痛苦的嘶吼,不过几息之间,所有鬼爪齐齐消失,墙面平滑如初,没有丝毫痕迹可寻。 唯一有的,便是林锋插在墙上的那根柳条。 鬼哭声渐渐弱下,林锋环顾四周做警惕状,我在警惕的同时,问他这是什么咒,如此厉害。他答曰:柳鬼咒,借天法之力,降万鬼。 我记住了这个咒法,打算下次也试试,鬼魂皆不见,我想应是被林锋这一手打怕了。然而,事情并非如此简单。 柳鬼咒是借助墙壁,方能发挥如此威力,只是伤了魂体但也没有灭杀之效。在此时,群鬼的身影渐渐在房间内显现,有的一袭红衣,如同电视里的鬼新娘,双目泛着鱼肚白,一半脸面洁白无瑕,另一半却腐烂见骨。有的则是长舌、凸眼,甚至满嘴鲜血流淌滴落地面,妖异的红色,微微发紫。 这是要动真格的了,林锋先下手为强,口中说一人一边,千万别被他们围住。说着舞动桃木剑就冲了上去,一剑扫去,那一边的几只鬼魂都急忙后退,嘴中带着嗬嗬的声音,不知是嘲笑,还是害怕。 我说小酒,那边交给你了,双手并拢紧握桃木剑也冲了上去。奈何我的身手还不如林锋,他都尚且落空,我又怎么能劈中这些鬼魂?这些鬼魂一个个身体轻飘飘的,如同不受丝毫重力,往往一剑将要刺中,但在下一秒,那鬼魂就后退三尺有余,就像那锤子砸棉花,空有气力却用不上。 其实这也是我修为不够,如果换做一些隐世的大能者,一剑刺出,气场则封闭鬼魂所有退路,让其避无可避,也就像传说中的武林高手,我们在电视中总是看到有人明明可以躲开,却还受了一剑,这是为何? 这便是修道术者的一种先天气场,人的第一灵体,代表无极。这个气场在玄学上成为“真炁”,在古希腊和古印度称为“以太”。炁之一字,乃是代表人之本源能量,非是物质能量,是人与生俱来的灵体,在现代科学中,用“克里安照相术”能够真实的拍摄出来。 便是风水学上所说的气,也是指的“炁”。“炁”与气并非同等的概念,一为先天,一为后天,“炁”才是人最初始的本命之力,只是普通人无法将其发挥出来。 言归正传,我与几只恶鬼的战斗,一直在僵持,我前行它们后退,我后退它们前跟,打法杂乱无章,毫无头绪,如此下去只能活活被耗死。我一剑再度逼退几只恶鬼,抽空看了一眼两边的战况,林锋又斩了一只恶鬼,不过剩下几个更加狡猾,不敢离他一丈之内,只是围困。 第十章 北极制魔 另一边的詹酒九则是让我意外,他对付的那一边恶鬼比起我们两个来只多不少,现在却只剩下三只了,且他还没有一点吃力的样子。 我见此大喜,说小酒快点解决那边,过来帮忙。詹酒九嘿笑说好叻,枫哥你在坚持两分钟。他说完,我就看到他腹中一丝金色的亮点窜出,直扑其中的一只恶鬼。 我很惊讶,这就是所谓的逆天金蚕蛊吗?如此小的一个虫子,该如何对付恶鬼? 不容我多想,那几只恶鬼见我发呆又逼了上来,阴冷的氛围将我唤醒,再度凝神应对。忽然,我想到一个办法,兵法有云,示敌以弱,麻其意,猝而攻之,则敌殆矣。鬼是人死所化,一般无二,何不试上一试? 有了这个想法,我在它们来临之时并未动手,而是喘了两口粗气,才举起桃木剑有气无力的横扫了一下,让它们退后。 见到他们远离,我手撑桃木剑,做出累的气喘吁吁的模样,附带着几声干咳,好似林锋旧疾发作,营造强弩之末的假象。 这一次,那几只鬼魂没有等待,再度扑了上来,我猛地抬起剑想要刺出,谁知鬼魂也并不蠢,在距离我半丈的距离,又蜻蜓点水般的后退,竟是在试探。 我心里暗惊,表面上继续装作劳累过度的模样,那几只鬼魂踌躇不前,似乎在思考。 “叶枫?你怎么了?”哪知鬼魂没骗到,却把林锋骗到了,他焦急的喝声传来,让我很无语,喘着粗气对他说,我.没事。 林锋听到我的声音似是更加焦急,口中怒喝着,桃木剑往头上一横,竟凭空耸立而不掉落,他手中捏了个诀,口中念道:“纣绝标帝晨,谅事遘重阿。炎如霄中烟,勃若景耀华。武城带神锋,恬照吞清河。阊阖临丹井,云门郁嵯峨。七非通奇盖,连宛亦敷魔。六天横北道,此是鬼神家。北极制魔,恶鬼覆灭!咄!” 我听他这咒法,极为陌生,且没有急急如律令这一句,看来不像是茅山道术。他这一术,将我附近的几只鬼都震住了,不敢上前,急速后退。 我看向林锋,他双目怒瞪,如金刚临世,手诀一引,桃木剑如影随形,剑身有淡淡金芒若隐若现。林锋屈指一弹,桃木剑便飞向其中一只鬼魂,那鬼魂大骇,转身欲逃,可桃木剑如离玄之箭,又岂是它能逃得了的? 嗖,带着轻微的呼啸之声,无声无息穿透了那只鬼魂,静待三秒钟,“嘭”的一声,鬼魂爆裂开来,烟消云散,永远消失于世间。 我惊得合不拢嘴,这是何等法术,怎的如此厉害?便是比之小说里面的人物,也不遑多让吧?桃木剑一击灭杀一鬼,并不停歇,在林锋的引导下调转了剑尖,直指另一只鬼魂。 我看向林锋,这家伙还真是深藏不露,就这一手,绝对称的上大师级别的,不过他怎的脸色有些苍白? 我恍然,如此威力的法术,肯定是有代价的,不然为何他之前不用这一招?我有些懊恼,是我示敌以弱,让他着急才不惜用出此术,不过心里还有些感动与欣慰。 他如此的拼命,我自然也不能闲着,扫视了一眼,见那几个鬼魂都在紧张的看着他,如此机会怎能放过,我横持桃木剑,抬起脚快步走向一只恶鬼,在它察觉到我之时,我的桃木剑已经劈了下去。 毫无任何阻碍,这感觉像是拿着一把利刃在切豆腐,唯一的缺点就是看到了恶心的东西。这一剑就如同林锋那一剑,将它刨开,内脏流了一地,其实我也知道这些都是魂体的幻像,但也不能否认实在是恶心。 我解决了这只鬼魂其他几只也都反应过来,嗬嗬的怪笑着,向我围拢过来。它们也知道,现在不能拖了,不然等下林锋腾出手来,它们必死。 我伫立不动,甩了甩手中的汗水,前后左右共五只恶鬼正向我走来。每进一步,都让我周身的气温下降一分。 我在考虑要不要使用金光咒,但如果使用此咒,等下后遗症发作,恐怕只能给他们当累赘。林锋已经消耗了气力,我决不能再肆意挥霍,保存实力为重,毕竟现在连于建波他们的人影都没见到。 突然,后方一股冷风袭来,我本能的弯身,反手就是一剑刺了过去,一剑落空,我转头定睛看去,那只剑尖离那只鬼魂只有三寸之遥,而它的手却在生长。 不等我反应过来,那冰冷的手掌就掐住了我的脖子,一股大力传来,让我近乎窒息。拼劲全身力气,挥动了一下桃木剑,将整只鬼臂斩下。 力道虽没了,但是那冰冷的手掌仍卡在我的脖间,让我异常的难受。这次真的喘着粗气,想将这只鬼爪掰下来。 嘶~背上忽然传来一阵剧痛,让我倒吸了口凉气,想也不想转身一脚踹向后面,将偷袭我的那只鬼魂踹了出去,背上火辣辣的疼痛,我可以断定,百分之百已经见红。 麻辣隔壁!疼痛感让我火气上涌,可偏偏此时剩下的几只鬼魂都涌了上来。我怒喝连连,也不管卡在脖间的手掌,疯狂的劈砍。但终究双拳难敌四手,两只手臂被从后面抓住,难以动弹。紧接着,又有几只鬼手抓到我的肩膀、腰和腿部,几乎整个身子都被锁死用不上一点力气。 嗬嗬,腥臭的气息传入我鼻尖,这只鬼就在我脖颈之后冷笑,呼出的气息喷薄在我脖间,让我浑身冰凉,如坠冰窟。 “你们这几个鬼东西,放开枫哥!”正在此时,詹酒九的声音响起,带着怒意。嗖嗖的两声轻响,我身体一松几只鬼爪几乎同时撤走,一个金色的光点出现在我的视线里。 是詹酒九的金蚕蛊。 在没见过金蚕蛊之时,我只当成它是一种比较厉害的虫子,或是毒性猛烈,才能有这么大的名声。实则不然,眼前这不过指甲盖大小的金色光点,能成为蛊中之王,自是有它的独特之处。 金蚕蛊的到来,驱走了那几只恶鬼,在我眼前晃了一下,就向其中一只厉鬼追去。它身形虽小,速度却极快,不过几秒钟就追上了那只恶鬼,径直钻入它的魂体内,消失不见。 正在这时,詹酒九也赶了过来,手中捏着古怪的印诀,如同兰花指,脚下踏着奇怪的步法,时而三步、时而五步,向另外一只恶鬼打去。此时我才发现,他那一边的恶鬼,已是被他全部解决掉。 真是高手!我心里叹道,人果然不能只看外表啊。 在我刚刚放松下来时,异变陡生,剩下的三只恶鬼,本已退走,但随着一阵急促的咒语传来,它们发出怪异的声音,面孔扭曲,再度向我扑来。 我大惊之下,抬起桃木剑相迎,想将他们逼退。然而其中一只竟然不顾桃木剑的威势,探着鬼爪抓了上来。 滋滋,在它抓到桃木剑的时候,发出如东西烧焦的声音,它鬼啸连连,呲牙咧嘴,显然也在承受着巨大的痛苦,却仍不撒手。 另外两只鬼魂眼看就要到来,我努力抽了一下,但桃木剑纹丝不动,被它牢牢的抓住。 我心里一沉,这是打算鱼死网破了吗?桃木剑是我唯一的护身法器,如果没有它,这两只鬼我根本无法应付。 正想着,那两只鬼已经来临,詹酒九与林锋都发现了这一幕,想要冲来,但距离实在较远,等他们过来,说不定我已经完蛋了。关键时刻还要靠自己,我断然撒手,丢弃了桃木剑,身子一矮躲过恶鬼一击,双腿微躬、脚步横踏,走起了七星步法。 第十一章 遇行尸 如此近的距离七星步法是否可用,我尚不知,可如今也只有放手一搏。肋下有一股冷意刺骨,我头皮发麻,但脚下丝毫不敢停顿,更不敢回头张望,如果我此时出一丝破绽,都可能有被横死的危险。 踏了七步之后,冷意仍在,但并没有碰到我丝毫,让我心中微安。在这大厅里,继续踏步,拖延时间。 嘭,在我走了十四步之后,身后传来声响,冷意骤然消失。我这才敢转头,就发现林锋已经站在我身后,满脸杀意,让他看起来有些狰狞。 他打量了我一眼说,伤势怎么样?我说没事,小伤。 你在这别动,剩下的交给我。林锋冷着脸说了一句,借着灯光,我能看到他面容很苍白,比起这几只鬼来,也好不了多少。 不等我劝阻,他转身就杀了回去。现在整个房间里面就剩下五只恶鬼,也就是我那五只。金蚕蛊钻进去之后,到现在也没有出来,不过那只恶鬼在一旁不断的扭动着,失去了战力。 詹酒九见我无事,盯着一只离他最近的,连连出手,让那只恶鬼没有还手之力。 林锋以一对三,桃木剑被他当成了*,大开大合,偶尔有残肢被劈落。这几只鬼魂的惨叫,在我听来,带着些许哀求的意思。但祈求的并不是林锋,而是暗中操控它们的人。 这些被控制的恶鬼,似乎并不能说话,从头到尾都是用叫声来表达意义,如同被圈养的牲畜。林锋对此毫不手软,手中不时扔出几枚铜钱,打在恶鬼身上,然后趁机劈下,将其了结,等三只鬼灭亡,林锋就有些托力,旧疾复发,“呼呼”喘着粗气。 等詹酒九解决掉那只恶鬼,剩下的也只有金蚕蛊附身的那一只。詹酒九走到林锋身前说,锋哥,怎么这么虚啊?杀几只鬼就累成这样了? 林锋没有答话,我则皱眉,看来他并不知道林锋的身体状况。我走上前岔开话题说,你这个金蚕蛊名不副其实嘛,怎么对付一只鬼还要那么久? 詹酒九说它太贪玩,我也没办法。说完他对那只还在不断扭动的恶鬼喊了一声,小金不要玩了,快点解决它,还有正事要办。 似是为了响应詹酒九的话,那只扭动的恶鬼,身体一绷不在扭动,如同僵化了一般。紧接着就像泄了气的皮球,从头顶开始塌陷,在我的目光中,它缓缓的变成一缕青烟,化作虚无。 我看的惊异,问这是怎么回事?詹酒九嘿嘿笑着说,这鬼魂的魂体,对它来说是不错的食物,用来当做点心倒是不错。 我明白了,这是将恶鬼吞了。 不等金蚕蛊回到詹酒九体内,就有一点明光从右侧打来,直奔金蚕蛊而去。我大喝小心,而詹酒九登时就沉下了脸。林锋二话不说就将手中的桃木剑扔了过去,明光像是一件实物,与桃木剑相撞遭遇阻碍发出轻响。趁着这一瞬间,金蚕蛊窜了回来,径直飞入詹酒九手中。 一击不中,那东西又再度回返,被一只手掌握住。那人站在楼梯口,身穿八卦道袍,正凝视着我们。 文地泰!我见到这人后,冷冷的道出了他的名字。 文地泰咧嘴一笑说:“我倒是小看了你们,没想到还懂些道术。不过你们不要得意,有胆就上楼来,我在楼上等你们。” 他转身欲走,我又岂能让他安然离去,抬脚想要追的时候,就见他忽然停住,头也不回的说:“那只金蚕蛊,我要了,如果你们将它交给我,或许我会考虑饶你们一命。” 芳草天,不要碧连!你给小爷等着!詹酒九气的跳脚,就要上去喷他一脸吐沫星子。 咔擦,后方的门突然响了一声。文地泰诡笑一声,抬脚就蹬上了楼梯,几步消失在我们的视线里。我转头看了看门前,一只长满白毛的手掌,从门外探了进来,这一幕让我手脚冰冷,莫非这是传说中的白僵? 僵尸是人死之后一口怨气不散,尸体僵硬致使尸变,或下葬之处风水遭到破坏从而成为僵尸。在《子不语》中僵尸的种类,大致可以分为六种,有绿僵、白僵、紫僵、毛僵、飞僵、魃。另外还有三种则是异尸,游尸、伏尸、不化骨。 绿僵、白僵这六种,皆是死后尸体僵硬,不能弯曲,只能双脚平跳,不化成飞僵之前都是如此。游尸则不然,它可以自由行走,游荡人间,甚至有些灵智,而伏尸级别的,几乎都是上千年的尸体不腐而诞生出来的,至于不化骨则是所谓的尸骨遇火而不化,近乎不死不灭,只能将其封印镇压却无法真正杀死。 林锋与詹酒九也是看到了这只白爪,眉头均是微凝。林锋拿起桃木剑,轻声说,走,退上楼。 这只白僵虽然只是僵尸中的第二等,但也足够难缠了,当然是能避则避,希望它没有上楼的本领。 我们三人悄然踏上了楼梯,抬头警惕,以防文地泰在路上设下上面陷阱。上了二楼,四周窗帘全部拉下,黑灯瞎火的,没有一丝亮光,我隐约看到前方有几根柱子,不知道用来做什么的。 詹酒九在我们身边小声说,他的金蚕蛊感受到了危险,让我们小心。他这么一说,我心里更加紧张,在暗处的危险才是最可怕的,但会是什么呢? 找找开关,看看能不能将灯打开,林锋低声说。我们三人靠墙,沿着墙边摸索,一步步的朝里走,渐渐接近了那几根柱子,离近之后,我才发现这几个东西都是用黑布遮着的,差不多有一人多高。 我小心翼翼的伸出手去扯开黑布,本想看看其中是什么东西,手才探了一半,就听到詹酒九急声说,别碰那个。 我心知不好,想要抽手但为时已晚,我的手掌突然被一只冰冷的手掌抓住,如同握住了一块寒冰,让我不由自主的打了个冷颤。 是行尸!枫哥小心。詹酒九说着就一拳砸向握住我手掌的行尸。 啪,的一声,我感觉身体一抖,詹酒九被弹了回去,可我的手掌仍然还被握着,面前的黑布滑落下来,一张枯瘦的面孔显现在我面前,我能看到它的目光幽深,正在盯着我。 哗哗~这行尸露面之后,身后的几根被我认为是柱子的东西,都露出了本来面目。 灯光突然大亮,我一眼扫去,后方的那几个行尸,都跟我眼前的这位一样,面容枯萎干瘦,身穿黑色寿衣,一动不动,只有深邃的眼球紧紧盯着我们三人,加上眼前这个一共六个。 低头!林锋的声音在我耳边响起,我本能的低下头,一道冷风掠过,手中一空,那只手掌抽了回去。 这几只行尸,并不算僵尸,也算不上游尸,只能说是被驱使的普通尸体,有那么点本能的反应,躲过了林锋的桃木剑。 准备红线糯米!林锋对我道。他的手中已经缠上了一条红线,严阵以待。 几个行尸晃了晃,四散开来,将我们团团围住。詹酒九说,想要杀了他们,只有刺它们的眉心,或者砍掉脑袋,破去施展在眉心的符咒。 他话音一落,林锋就一手扯开红线,对他身前的行尸扑了过去。那行尸知道厉害,闪身躲过,一巴掌拍向林锋的后背。林锋猫了个腰,躲过这一击,顺势躺在地上,用红线缠住了那行尸的小腿,只见那行尸如同触电一般,颤抖了几下,扬起干枯的手掌,就抽了下去。 第十二章 白僵 我不管其他的,打算配合林锋先来个突然袭击,左手攥着的糯米,一股脑撒在那只行尸身上。噼里啪啦,好似是炒糖豆一样,糯米在行尸身上开花,炸了它一个稀巴烂。 这是糯米与尸气所产生的反应,就像化学实验,两种化学试剂相融合,会发生爆炸。 我两只手勒紧红线,两步迈过去,踮起脚尖从行尸头上套了下去,向后一拉将他背在我肩膀上。我这一动,另外的几个行尸都动了,探着手掌向我抓来。 詹酒九一把糯米撒过来,几个米粒蹦到我脸上,暂时将它们逼退。我大喊林锋快刺! 噗嗤,林锋手法也快,在我刺字刚出口的时候,就用桃木剑穿透了我身上这个行尸的眉心,那行尸挣扎了一下,就再无声息。 灭掉一只! 这一切说起来麻烦,但就发生在电光火石间,不过短短的分分钟,我们就干掉了一个行尸,算是一个小小的胜利。 不容我们喘息,其他几只行尸或是看到同伴被杀,喷着臭气围了上来。上面的空间比下面要小些,我们又被围在墙壁边缘,实在是施展不开,唯有再度撒糯米将它们逼退。 等行尸退了些距离,林锋忽的跃起一脚踢在墙上,接着力道身体倾斜桃木剑直直刺出,一剑精准无比的刺在其中一只行尸额间,又灭一只。 “嘿,锋哥还是那么牛弊!看来我也不能闲着了!”詹酒九嘻皮笑脸,抬脚向前走了三步,三步的距离让他离行尸很近,一只行尸伸手来抓,他身子倾斜,向左又走了三步,这个看起来很诡异的步法,却让行尸难以应对,那是它的死角。 詹酒九口中咕哝两句,从行尸的斜背后伸出手去,直点它的眉心,在到达行尸眉心之时,他指尖掠出一点金色光点,毫无阻碍钻了进去。 这时,我看到一只行尸不知何时到了詹酒九身后,张开嘴向他后脖咬去。我大急,脚下一滑直奔那行尸跑去,扬起拳头猛地捶了下去,像是打在木头上,咯的我手生疼,不过也将他的头打偏。詹酒九回过神来,一脚踢在行尸的腹部,这小子腿上力气挺大,那行尸倒滑出去好几米。 奶奶的,小爷你也敢咬?活腻歪了!詹酒九来了脾气,过去就是一顿爆踹,而且脚脚踹头。在连续十几脚后,噗嗤一声,行尸脑袋被开瓢,黑白之物洒了一地,腥臭之味弥漫。 行尸到底是低级的尸体,前后不过五分钟,就被我们干掉了四个,远不如楼下的那群恶鬼。 紧接着林锋再度将一只行尸的脖子拧断,一枚铜钱穿透了它的眉心。便只剩下一只,也蹦跶不了多久了。 咔嚓!脚下一阵颤抖,在不远处的木板突然爆裂,一个满是白毛的头颅从下方顶出,露了一下面,又退了回去,不是它不想上来,而是那缝隙容不下它的身形。林锋一手捏着最后一只行尸的脖子,一边皱眉:“这下要麻烦了。”他随手将那行尸丢了出去,金蚕蛊刚好从方才的那只行尸的眉间出来,就追了过去。 白毛僵尸在下一分钟,出现在我们面前,地板被它顶穿了一个口子。而且这还没完,接下来又跳上来两只,这两只有一半是绿毛,是没有进化完成的绿僵,但也不容小觑。 啪啪啪,清脆的掌声从白僵身后传来,文地泰满脸笑容走出来:“真是厉害,龙虎山传人?” 我看到他盯着林锋,想来是在问他。詹酒九哼了一声:“身为赶尸派之人,竟做干伤天害理的事情?难道不拍被赶尸派追杀吗?” 哦?文地泰淡淡的扫了他一眼,说我做了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我为何不知? 詹酒九啐了一口说,你给凡人下了锁魂咒,难道不叫伤天害理?如果我将此事传到赶尸派,你觉得后果会怎样? 我何时下过锁魂咒?你们亲眼所见?文地泰缓缓说道,让詹酒九无言以对。 我冷声说,不是你那便是于建波,你二人狼狈为奸,你难道逃得了干系? 文地泰掏出一根烟点上,抽了一口说:“你们三个夜闯我府宅,还振振有词,真是可笑,看来不给你们点厉害尝尝,你们不知什么叫天外有天、人外有人。” 林峰开口说冤有头债有主,此事你若是想和解,那便解了锁魂咒,大路朝天各走半边,少一个敌人总归是好的。 文地泰看了看他,说我不知道什么锁魂咒,我只知道你们要为你们愚蠢的行为付出代价。 嗖,他话音一落,就有一点金色光芒直奔他而去,是詹酒九暗中指使金蚕蛊,既不能善了,那就先下手为强吧。 金蚕蛊的突袭,文地泰自然也发现了,他并不着急而是捏住嗓子“喔喔”的叫了一声,像是清晨公鸡的鸣叫在房间内响彻。 临近他的金蚕蛊,听到这声音立马掉转,重新回到詹酒九手中,龟缩成一团。文地泰不屑的说:“所谓的蛊中之王,终究还是个虫子罢了,天性难改。” 詹酒九怒声说你别得意,鹿死谁手还尚且不知。说完他将金蚕蛊扔进口中,脚下一蹬就向文地泰扑去。 文地泰冷眼旁观,见詹酒九扑来,他后退了几步,将身后的三只僵尸露了出来。他手中捏了个诀,伸出双指指向詹酒九,口中喝道:“去!” 三只僵尸得到指令,双手平伸一跳一跳的迎向詹酒九。詹酒九正在怒头上,也不惧怕,一脚踹向左边的绿僵,让它后退了一米左右,稳住身体后,绿僵再度扑了上去。 僵尸就是比行尸要厉害,詹酒九含怒一脚也就让绿僵退了一米,换做行尸早已飞出五米开外。 詹酒九不服还待再上,一旁的白僵突然跃起,两只并拢的脚踹在他肩膀之上,我就听到詹酒九大叫一声,歪着身子被踹出去几米远,摔了个狗啃泥。 见此情形,林锋动了,他在我身旁说了句小心,就加快脚步,直奔白僵,等距离进了抬手就是一剑,刺向白僵肋下。 这一剑刺的结实,可并没有像之前那样插入其中,白僵身体太过僵硬,竟连桃木剑也无法穿透,反而让林锋的桃木剑有些弯曲。 林锋见一击不中,撤回桃木剑,抬脚踹向白僵腹部。在他的脚距离白僵还有一寸的时候,白僵一个撤身,半身倾斜,僵直的手掌抓住了他的脚,然后用力一甩,将他扔了出去,砸向墙壁。 林锋身形灵活,控制着身形双脚触到墙壁,借力蹬了一下,落在地上翻了个身,就将白僵的力道卸去,不过呼吸有些急促,显然以他现在的状态很难对付这只白僵。 我心知不能再有所保留,不然我们三个一个都逃不了,凝神静气,默念金光咒。这咒法是在对付荀太平傀儡的时候,林锋教给我的,后来我在《司命太极玄真经》上看到了,将它默默记在心里,到底算是个保命的绝招。 此咒语的功效就是激发人的潜能,以林锋的状态是用不了的,他再激发那就直接挂了。 一通咒语念完,我体表外一层淡淡的金芒一闪即逝,身体轻盈,好似有使不完的力量。詹酒九正在遭受两只绿僵的围攻,险象还生,他的金蚕蛊被制约不敢出来,以他之力对付两只绿僵实在是困难,不过好在这小子耐揍,看起来还能坚持。 白僵继续跳向林锋,打算趁胜追击。我几个跨步挡在林锋身前,对他说:“去帮小酒,它交给我。” 林锋看了我一眼,点了下头,从我身后绕了过去。白僵却不肯放过他,也改变路线,向他扑去。 第十三章 降服,形势突变 我脚下一蹬,猛地跃起,一脚直踢白僵的头颅。这一脚我用了八成力,相信便是白僵也难以承受。 嘭的一声,一脚踢了个结结实实,将它勾倒在地,我能感觉它的脸庞都被我踢的凹下去一块,这股力道直接让它摔倒在地板上,使得整个地板都有些裂痕。 见此我信心大增,打算速战速决,一拳甩去,打在白僵胸前,传出几声骨裂的声音。 我拧住白僵尸的一只手臂,这僵硬的程度简直堪比钢铁,用力一掰,竟然没有拗断,只是让它这只手臂变了形状。 哈,白僵不知疼痛,凑着长满白毛的脸孔向我咬来,喷出一股腥臭的尸气,钻入我鼻孔让我短暂的窒息,头晕目眩。 它另一只手趁机掐住了我的脖子,张开血盆大口,露出两只如同骨刺的尖牙向我脖间咬去。我浑浑噩噩的感受到生死危机,本能反应抬手抵住他的下颚,它猛地低头一下咬住了我的手掌。 嘶,手掌被穿透的疼痛让我倒吸了口凉气,头脑也恢复清明,抬手一拳打在它的面颊,然后捏住它的下巴往下一拉,将它整个下巴卸掉,才抽出了那只被他咬穿着的手。 手面上两个血洞,溢溢流着鲜血,让我感觉到体内的力量在流逝。使用金光咒那是绝对不能流血的,激发潜能全靠的是血脉,流逝一分便少一分力。 我心知不能再耽搁了,白僵下巴被卸掉,依然不肯放弃,探着头伸向我的脖子。我两只手抓住他的脑袋,咬着牙大喝一声,用力一扭。 白僵的头颅生生被我拗断,可它仍未死去,那只手掌还抓着我,我用尽最后的力气,将它这只手臂扭断,这才算废掉了这只僵尸,虽然还活着但是也只有双腿能够活动。 我手掌发抖掏出红线将白僵的双腿捆上,让它无法挣脱,只能在地上抽搐。做完这一切,我瘫软在地上,身体乏力,用不上一丝力气,这就是使用金光咒的后遗症。 我有气无力的斜眼看向林锋二人,他们现在都掏出了大杀器--黑驴蹄子。詹酒九正按着一个绿僵向他嘴里塞,林锋还在与另一个纠缠,只是他喘的越来越厉害,就连行动也迟缓了许多,让我不由得为他担忧。 詹酒九费尽千辛万苦才将黑驴蹄子塞了进去,那绿僵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成一具腐烂的尸体,无论谁也不可能再度让它复活。 剩下的一只,就好办的多了,他们二人联手很快就将其制服。我见此松了一口气,无意中扫了一眼文地泰所在之处,心中涌上一个疑惑,为何他一直在旁观却不出手? 目光扫去之后,我心里咯噔一下,文地泰不见了。 “你在找我吗?”低沉的声音在我身后响起,我心里一跳缓缓回头,就看到文地泰正面带冷笑看着我,在他手中有一把手枪,黑洞洞的枪口直对着我。 你们这几个不知死活的东西,现在什么年代了?真以为会点道术就了不起了?我现在只要抬抬手就能结果你们的性命。文地泰大声说着,让林锋二人也察觉到我的处境。 我说你敢杀我?你知道杀鬼差是什么后果吗? 文地泰淡然一笑,我怎会不知?不过我并不打算亲手杀你,但凡没有道行之人,杀了你,是不会受到惩罚的,所以这件事情由他来完成。他看向他方才所站的位置,我也顺着他的目光看去,一个面白无须的中年人,带着一副金丝边眼镜,不知什么时候出现在这房间中。 文兄,这次多谢你了。那中年人对文地泰微微一笑,迈着优雅的步子,向我走来。 文地泰笑呵呵的回道:“于兄这么说就见外了,你我十余年交情...” 砰!他话还没说完,我就听到一声枪响,我心里一阵绝望,怎么这就开枪了?一点招呼都不打? 可我等了一会,也没感觉除了手以外任何地方有疼痛感。满是疑惑的转过身去,就看到文地泰双目圆睁,一脸的不可思议,在他左胸,一个血洞正在流着鲜血,一枪穿心而过,已经走到我不远处的于建波,手中拿着一把迷你小手枪,面无表情。 这是什么情况?自相残杀?不止我不解,就连林锋二人也看楞了。 为..为什么?文地泰艰难的吐出三个字。于建波嘴角露出一抹诡笑:“你要找的东西,就在我手中,我自然不能让你活下去,对不起了老朋友。” 是你!文地泰额头青筋浮现,满脸的怒意与不甘:“你..在利用..我?” 于建波没有回答,而是反手就对着后面开了一枪,这一枪正中蠢蠢欲动的詹酒九的小腿,一旁正要行动的林锋,也不敢再动。 卧槽你大爷,詹酒九抱着腿在地上谩骂,痛呼。林锋忙走到他身前蹲下替他查看伤口。 你们最好不要乱动,否则下次就不止这么简单了。于建波淡然的说道,给人一种无力感。 文地泰渐无血色,身体微微晃动,看来坚持不久了。也亏得他会些巫术,不然现在肯定已经死翘翘了,他死死的盯着于建波,想要一个解释。 于建波避开他的目光,说对,我是在利用你,利用你除掉这个害了我儿子鬼差,如果不是你到来,我还真不知道该怎么应对。 文地泰惨然一笑,笑的很凄凉,看来是心若死灰,我不能理解他的心境,被十几年的老朋友出卖,是什么滋味。 是我..看错了人!但你也别想好过!赶尸派早晚会找到你!那时你的下场会更惨!文地泰怨恨的说完,身体已经难以支撑,摔倒在地,胸口剧烈起伏,嘴角溢出鲜血,看来用不了多久就会死去。 于建波脸皮抽搐了几下,继续向我走来,脸上杀意闪过,漠然说,你真该死。 我抬起头与他对视,问耿明体内的锁魂咒是你下的?他冷笑一声说,是我下的,如何?你们两个都该死! 第十四章 拘魂,询问缘由 我看了看将死的文地泰说你隐藏的真深,认识了十几年的老朋友都不知道你会黑巫术,他真是个白痴。 文地泰听我这么说,剧烈抽搐了几下,吐出几口血,双腿一蹬,死于非命。 啪,于建波一个巴掌抽过来,打在我脸上火辣辣的,怒吼道他是你能侮辱的吗? 我冷漠的看着他,一个出卖自己十几年的人,现在还在假慈悲?如果不是你,他怎么会死?到现在还装下去,你不觉得累吗? 于建波粗重的喘了几口气,然后渐渐恢复平静:“要成大事总要有所牺牲,他的死也算值得。还是先关心一下你自己吧,我会将你的魂魄囚禁,埋在马路下,每日任人践踏碾轧,以慰斌儿在天之灵。” 我啐了一口,你那儿子早已在十八层地狱受苦,你也逃脱不了,等着勾魂鬼差的到来吧。 牙尖嘴利,我看你撑倒几时。于建波一脚将我踢倒在地,转身用枪指着林锋二人,从口袋里面拿出手机,打了个电话,说你可以过来了,事成之后,三百万会打到你的账户。 我心里说不出是开心还是悲伤,没想到我还值三百万,哎,早知道以前就去卖身了。 于建波挂了电话,就转过身来,异变突生“砰”的一声枪响,从我后面传来。我努力抬起头来,就看到文地泰不知何时撑起半边身子,嘴角下巴满是血,一只手颤颤巍巍的举着枪,他竟然还没死,借着这个机会对于建波开了一枪。 噔噔噔,急促的脚步声,林锋凌空翻跃一个剪刀脚将中枪的于建波夹翻在地。詹酒九那小子也跑了过来,看他行动如风,哪里有一丝中枪的样子。 詹酒九上前掐住于建波的脖子,按在地上,一拳又一拳,边打边说:“我让你开枪打我!”拳拳往脸脸上招呼,连续五六拳,我就看到于建波的双腿在胡乱的挣扎,等詹酒九放开他后,就停止了挣扎一动不动。 林峰探了探他的鼻息,说你怎么把他打死了? 詹酒九瞪着眼,说死了?死了也好,这种人渣留着也没什么用。 “拘...魂。”文地泰发出嘶哑的声音,说的很费力,说完就倒了下去,双眼睁着,死不瞑目。 事情转变的太快,从文地泰复活到林锋二人过来,于建波两分钟前还活蹦乱跳,现在却已经魂归西天,有时候杀一个人就是这么简单。 我舒了一口气,但旋即又有些慌乱,把他打死了,耿明的锁魂咒怎么办? 拘魂,对!我猛然醒悟,对林峰大喝:“林锋,快将他的魂魄拘出来。”林锋稍微一怔,就抬起左手对着于建波的额头覆去。 “砰”又有枪响传来,几乎在同一时间,林锋猛地滚向一旁,躲过了这致命的一击。我心神剧震,这一枪几乎是擦着林锋的脑袋过去的,抬眼望去,一个全身黑衣的人,持着手枪正看着我们。 他的脸被黑布蒙着,只露出两双眼睛透出凌厉之意,头顶带着黑帽,全身上下全副武装。 死了?你们杀的?那人放下持枪的手,开口问道,声音冷冽听不出一丝感情。 詹酒九大怒,骂道王八羔子,有种别偷袭,来来来,咱们大战三百回合。 那人很随意的抬起手臂,看都不看一枪打在詹酒九脚下,说这颗子弹是我送你的,没有钱,我也懒得杀人,算你们幸运。 说完,他转身头也不回的从一旁窗户跃了出,消失在茫茫夜色中。 詹酒九被那一枪弄傻了眼,那人开枪没有一丝征兆,此时才反应过来,跳脚大骂:“芳草天,幸运的是你,晚走一步就拿你喂虫!” 我看向林峰:“他不像是个懂道术的人吧。”林锋点了点头,说应该是职业杀手。 我挪了挪身子,说居然还请来了杀手,幸好你们将他弄死了,不然我们肯定逃不掉了,对了,快将他的魂魄收来,我要问问他如何给耿明解咒。 林锋点头,走上前用左手将于建波的魂魄拘了出来。詹酒九在一旁看的出奇,说枫哥你这什么法术,教教我呗。 林锋没理他,我说你安静点,抽时间告诉你。林锋拍了拍于建波有些懵懂的魂魄,他先是茫然的看了看四周,看到我们后目光变得怨毒。 詹酒九上去就是一巴掌,说怎么,还不服?现在你死了,小爷想怎么收拾你都成。 于建波听到有些怕了,说你们想怎样?不要乱来,不然我去地府告你们滥用私刑。 滥用私刑是吧?詹酒九黑着脸接连就是几拳,告我?你去告,看看阎王老头能不能把我收走。 别打,别打了!你想知道什么我都告诉你,停手!于建波招架不住,来自灵魂的疼痛比之**还要清晰,还没等我们严刑逼供,他就要招了。 我咳了一声示意詹酒九住手,问他耿明的咒法怎么解?于建波磨磨唧唧的说,用阴血涂抹就能解掉。我问什么是阴血?他说就是女人的血。 詹酒九一听上去就是几脚,说你个丧尽天良的玩意,竟然下这么毒的咒,看小爷不打死你。 我问詹酒九怎么了?他边打边说,枫哥你不知道,这种咒在黑巫术里面也算恶毒的,解咒所用的不只要用女人的血涂抹全身,还要喝父母的血液来冲击咒术,才能完全解掉,而且解咒的那个女人多半活不成了。 我听得也是一阵怒气翻涌,这不是要一命换一命?再想想耿明的爹娘,都是年过半百的人了,一个搞不好就是三条命。 我忍着怒气问他有没有别的解法,他说没有,只有这样能解。我抬起颤抖的手臂指着他对詹酒九说,打,往死里打。詹酒九说好叻,手脚齐用,一顿爆揍。 林锋摆了摆手说,等等,我还有事要问。他拉开詹酒九问于建波:“你偷了赶尸派什么东西?” 于建波摇头说没什么,他躬着身子捂着头很害怕,生怕林锋也打他。 林锋倒是没有打,而是伸出左手晃了晃,说你还想不想投胎?想就说实话,不然就尝尝灰飞烟灭的滋味。 第十五章 龙虎山陈局长 于建波想了一会说,告诉你们也可以,不过要送我去投胎,还有不能让他打我。他斜眼看向詹酒九,这小子一脸的凶狠,装的倒挺像。 林峰点头答应,只要你告诉我,我马上送你走。 好像林锋的话语诚信度比较高,于建波站直了身子,说那是赶尸派的镇派至宝“定魂珠”据说里面隐藏了长生的秘密,有人出价很高,我就雇人偷了出来。 林锋神情有些变化,又问:“东西呢?”于建波说卖掉了。 败家玩意,那可是赶尸派的镇派之宝啊,你就这么卖掉了?詹酒九说着又要动手。 于建波脸色变了,连连摆手指着林峰说:“你别乱来,他答应不打我的!” 林锋制止了詹酒九,对他说:“赶尸派的镇派之宝岂是一两个小毛贼能够偷来的?告诉我到底是什么?” 于建波眼珠滴溜溜的转,一口咬定就是定神珠,被他卖了三亿。 林锋没有再问,抬左手将他魂魄收进了吏字。詹酒九埋怨道,锋哥,你怎么不将他的银行密码问出来,那里面的钱足够咱们用几辈子了。 林峰说那些都是不义之财,招来的全是因果,你没看到他现在连传承香火都断绝了么。 我问林锋,定魂珠是什么?竟然能卖三亿。林峰道:“那是赶尸派之物,据传赶尸派是因它而兴起,能定人魂魄,所以才不需要鬼差勾魂,还有传闻,只要用定魂珠将魂魄定在体内,七七四十九天后,那人便会复活,且得长生。” 我说真有那么神?林锋摇头,真假难辨,传闻总有些夸大,比如人类始祖黄帝,就真的成神飞仙了吗?这只是有心人编造的故事罢了,长生一词也不过是人类所追求的最终梦想,给贪生怕死的人,一些幻想罢了。 詹酒九不屑的说,肯定是假的,没听过赶尸派有人长生不老,任他道行再高深,百年后还不是一样魂归地府? 文地泰的魂魄,也被林锋收了出来,是为了防止他去赶尸派告密。詹酒九背起我,林锋断后放了把火,我们三人退出了这座别墅。出大门的时候,保安们都火急火燎的冲向那里前去灭火,倒也方便了我们离去。 我们三人徒步行至我家中,詹酒九一个劲抱怨我太重,让我减肥。不过我自认为我这是完美身材,一米八的身高,才一百三十斤,已经够匀称的了,再减肥岂不是成了人干。 我没心思搭理他,想到耿明就一阵心烦意乱,该如何替他解咒?去哪里找个自愿牺牲的女人来? 回到家里,我问詹酒九能不能用抽出来的血?如果可以就好办了,血库里面多的是,花点钱就行。詹酒九说,也可以,只是要那种刚抽出来一小时之内的,才能使用。 我一听就犯难了,一小时的时间,化验都不够吧?实在不行只有从黑市买血了,但也不知干不干净。 林锋安慰我说,不用担心,车到山前必有路,事情总有解决的办法。我点了点头,心中叹息。 林锋看我愁眉不展就坐在我旁边说:“实话跟你说,你那朋友从面向来看就是命短福薄,即便你为他改了命,福运却改不了,即便活下来也注定命运多舛,前途坎坷。” 我回忆了一下倒也是真的,这小子以前做什么事都不顺心如意,天天醉生梦死游戏人间,按他的话来说,就是活一天享受一天。 我无力的躺在床上,昏昏沉沉的不多久就睡了过去,第二天早上被林锋叫醒。詹酒九买来了早点,当然也少不了酒,不过这次换了啤酒,他喝了一口苦着脸说啤酒真难喝。 林锋淡淡的说,难喝就不要喝了,来我帮你扔了。这小子立马闭口不言,捏着鼻子牛饮了一瓶。 我苦口婆心的劝他,你这样下去不是办法,人家唐姑娘是个好女孩,对你的心思难道你看不出来? 他沉默了片刻说,枫哥你也知道我的命运,她跟着我,不会有好结果的,我不想连累他。 林锋伸手在他头上就是一巴掌训斥道:“人家都不怕,你怕什么?只要你戒了酒,老老实实找份工作,日子苦点,又算的了什么?” 我听了他的话,默然不语,对于他来说,这种日子算是奢侈的了,无论再苦再穷,又怎么比得上阴阳分隔,相爱却无法同眠的痛苦? 叮铃铃,刚吃完早饭,林锋的电话响了,他看了一下接起电话,说陈局长,怎么了? 电话那头好像说了不少话,林锋一直静静的听着,过了两分钟他才说,那里面的尸体,都是行尸、僵尸,人只有两个,一个叫于建波、一个叫文地泰他们是自相残杀。 说完他嗯了一声,就挂了电话,对我们说,走带你们去见个人。 我说就是那个陈局长?他点头轻声说:“不是普通的局长,而是x安局的局长。” 我惊了一下,本以为是个警察局长就不得了了,没想到是x安局的?那可是某党的核心人员了,林锋居然认识。 我皱眉说,这个陈局长没问题吧,阎罗教之事..” 林锋说你放心,陈局长绝对信得过,而且他也在暗中调查牵制阎罗教。 我们下了楼林锋让我们等着,没几分钟就有辆黑色商务车开了过来。林锋没有丝毫意外,开门上了车,我有些惊讶,这x安局也太神通广大了,林锋明明没有说他在哪里,他们是怎么找到这的? 我与詹酒九上了车,车子就开动了,副驾驶座上一个人转过头看,对我们说,叶枫、小詹你们好,我叫陈国华,是林锋的朋友。声音很有磁性而且和善,让人一听就有一种好感。 我抬头看向他,约莫三十余岁,极具魅力的脸孔给我的第一印象就是成熟睿智,带着一副黑框眼镜,噙着温和的笑意,显得平易近人。 我说您就是陈局长?久仰大名。詹酒九则是满脸傻笑点了点头说:“锋哥的朋友那就是我小酒的朋友。” 陈国华哈哈笑了两声,说小酒爽快,叶枫你也不要说那些客套话,什么久仰大名,我的名字,恐怕知道的人很少吧? 林锋在一旁开口说,陈局长是龙虎山的高徒,与我一同学艺,也算是我的半个师兄。 我闻言打量了了陈国华一眼,没想到这个看似温和人,竟然还是龙虎山的高手。 世人皆知茅山道术,却往往忽略了龙虎山的正一道。在历史上茅山、正一、与阁皂宗并称为三符箓宗。曾经两大道教祖派,分别为南正一,北全真,也说明正一道的分量。 茅山秉承上天有好生之德的念想,讲究的三个驱鬼套路,先商、再送、最后杀。也就是说如果遇到了鬼,先商量,然后施法送走,如果送不走才会灭掉。 而龙虎山则不同,从开派祖师张道陵张天师开始,那就只有一个原则,杀!无论是何等的妖魔鬼怪,即便不具备杀伤力,也统统斩草除根,这就是正一道的道义。 陈国华说,嗳,什么师兄,我现在的道行还不如你高,师兄两个字万万不要再提。 林锋没有再提,而是岔开话题说,找我有什么事? 陈国华蹙了蹙眉头,说有件棘手的事情,想请你帮帮忙。 林锋诧异说,连你都搞不定?陈国华摇头,不是搞不定,是我不能出手,全真教的那人盯着我,你也知道,正一与全真水火不想容,他一直盯着我这个位子。 林锋想了想道,什么事情,先说出来听听。 第十六章 遇故人 见他答应,陈国华有些高兴,说事情是这样的,有一所名校最近出了几条人命,闹得很凶。而且死的里面其中有一个是某位高官的女儿,这位高官大发雷霆,要求彻查,可是警察局差不到丝毫线索,得到的结果都是自杀,我派了几个灵异调查员前去也查不出任何头绪。 詹酒九说,这样都查不出来,那肯定就是自杀了。 陈国华摇了摇头,说要真是这样也没那么麻烦了,但是就在我们准备撤离的时候,又出事了。死者死的很蹊跷,毫无征兆,就跳楼自杀,一位灵异调查员也因此而丧命,剩下的几人给我汇报,当时他们收到了那位调查员的求救,然而等他们赶去的时候,却什么也没发现。 林锋说,你手下不是还有各个道门的精英吗?怎么找上我了。 陈国华叹道,最近各地不断发生离奇事件,我的人手都派出去了,一时抽掉不回来。你有那一层身份,现在我也只能找你了。另外这件事很重要,如果搞不定,我的位子可能都保不住,我现在要马上赶回去周旋,你们准备准备尽快过去吧。 林锋看向我,询问我的意思,我想了想说可以是可以,不过要先解决我朋友的事情,给我们两天的时间。 陈国华思忖一番,点了点头,说可以,那名校的命案每隔一周发生一次,现在还有五天的时间。 陈国华盛情邀请我们吃了顿饭,而且档次也是极高,正是魔都最古老的和平饭店。詹酒九这个酒鬼,这下可是如鱼得水,陈国华频频举杯,最开心的莫属他了,林锋也不便看开口阻止,最后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二人拼酒。 要说詹酒九天天就不离身,酒量应是极大的,可令我吃惊的是,陈国华在将詹酒九撂倒之后,竟然毫无醉意。我曾经听人家说,一个人的酒量或是与他的心机有关,越能喝的人,心机越是琢磨不透。 陈国华酒量深不可测,可能他的心机也是如此,远不像表面看上去那么平和。 我也明白官场如战场的道理,一个人没有电心思,不可能在官场上青云平步,他能做到这个位置,当然也绝非偶然,x安局,掌控的是一国的安全核心,能担任局长之职绝对不是一星半点的厉害。 也难怪林锋见到他之后话变得少了,一顿饭吃下来,几乎没说几个字。偶尔说话也是让我快点吃,吃完好走。正所谓言多必失,也好在詹酒九知道我们的事情不多,被陈国华几句话套的连祖宗十八代都快吐露出来了。 临别时,换成了我背着詹酒九,这厮看起来瘦弱,没想到居然这么沉。或是他酒喝得太多,也许是我体力没有完全恢复。 陈国华将我们送到我家,下车时,他叫住了我说:“叶枫,有件事情我想还是对你说一下比较好。” 我怔了一下,问什么事情。他捏着下巴沉思了一阵,说,你家是在山东枣庄临城区吧?我有些疑惑,说是,你怎么知道? 他说没有什么x安局不知道的,我手里可是掌控着整个国家的情报信息网,远非你能想象。 听他这样说,我想他可能是早已派人查了我的资料,或许在我与林锋相识的时候,我就已经在他的监控之中,这让我从内心对他有些反感。 我皱眉说,您是什么意思?我家里怎么了? 他与我对视,我能看到他双目之中的深邃,让人看不懂其中蕴含的意思。 临城区那里现在闹尸患,是一只千年老尸被盗墓者碰触而诈尸了,现在已经咬了几个人,我也已经派人前去控制,不过情况不容乐观,耗费了大批的人力物力,都难以捉住它,我想等你们处理完学校的事情,就赶回去看看吧。 我听后心中有些焦急,问他我能不能先回家?学校之事,就交给林锋他们吧。 他看向林锋,意在询问。我见此也转过头来,林锋沉默片刻说,此事我们回去说,师兄,你回去吧。 陈国华没有表露什么表情,轻轻点头,说电话联系,如果有什么需要,就给我打电话吧。 等陈国华走后,我与林锋并肩上楼,在电梯中,他跟我说,你不能回去,千年的老尸,不是你能对付的了的,等此间事了,我们一同前去。 我说那里有我的家人,无论如何我都要快点赶回去,不然心中难安,学校的事情你们二人去就可以了。 林锋说,你还不明白吗?他的用意就是在试探你,国与家,你会选择哪个,是否能够真正的为他所用。他身处高位,为了坐的稳,就是要掌控越多的能人,为他效力,原本我并不喜欢见他,可这次也不得不见,没想到反而将你卷了进来。 电梯门开了,我怔怔的站在那里,一时竟忘记迈步,这其中竟然有这种含义?林锋拉着我走出去,我低声问他,如果我选择了家会怎样? 林锋走了两步道:“不会怎么样,但会被列为着重监视之人,如果有一丝异心,他绝不手软。 你还记得鬼差所拥有的那个证jian吗?林锋问我。我点头说当然。 那个就是他所签发的。 我说那他岂不是知道我的身份?林锋点头,他本就知道,只是没有点破而已,每一个阳世鬼差都在他的监控之中。 果然是一个难缠的角色,我不知道他心思那么深,怎么还能修道。虽然我绝对不会对他有什么异心,但每日被人监视,想想都难受,这又是一个两难的抉择。 我问林锋,你觉得我该怎样选择?林锋坚定的说,不回去。我有些生气,你也赞成我置家人的安危于不顾? 他说你想多了,既然你为他办事,你家里人,他肯定会好好保护,不然连我也不会放过他。 我松了口气,这样就好,看来我们要尽快去一趟那所学校,明天就去把耿明的咒语解了吧。 一夜无话。 翌日一早,我与林锋、拖着没睡醒的詹酒九,前往医院。到了医院的大厅,迎面走来一人,模样很熟悉,冷着一张冰山脸,我仔细一瞧,竟然是熟人,在杭州给我看病的夏千樱。 我对她打招呼,她看到我也非常惊讶,踏步走了过来,到了我跟前,我们同时开口:“你怎么在这?”说完我们都愣了。 詹酒九在一旁嘿嘿淫笑,说真是心有灵犀哦。 林锋在他屁股上踢了一脚,对我说:“你们先聊着,我先去血库看看,有没有新鲜的。” 不等我答应,他拉着詹酒九就走了,靠,这两货把我当成什么了。 夏千樱看了看我,说你的伤好了。我说嗯,多亏你医术高超。夏千樱翻了个白眼,异常的妩媚,说你别给我扣高帽子,你的事我听刘颖说了,没想到你还是个高人啊。 我有些不好意思说,什么高人,略懂一二罢了。我又问她怎么会在这里。 她叹了口气道,换个环境,换个心情,我调到这里来了。我说这样也好,那里太混乱,刘颖呢? 夏千樱抚了抚长发,说她还在那里不过就快结婚了。 原来不是小三,以前倒是我误会他了。我说那倒要祝福她了,只是没有时间去,你若是去的话,帮我带份礼吧。 夏千樱笑着说好,又问我,你来这做什么?谁生病了? 我正想问她有没有新鲜的血液,便答道:“我是来买点血,这里的有没有一个小时之内比较新鲜的?” 第十七章 生变 夏千樱奇怪的看着我,说买血?还要新鲜的?恐怕是没有。 我有些急了,就问你知不知道哪里能找到?我有急用。夏千樱疑惑的问,你要血干嘛?什么型号的总要告诉我吧。 我说只要一个小时内,从女人身上抽出来的血,型号无所谓,只要没病就行,越多越好。 夏千樱一张樱桃红唇张成了o型,看来很吃惊。我忙解释你不要误会,我是为了救人,绝不是干什么坏事。 她回过神来说,看你也不像个坏人,不过这里肯定是找不到的,我倒是有个法子,可能要花点钱。 我一听有希望,忙说,只要有,不管多少钱我都出。她笑着说,你真是个土豪啊,那要怎么报答我? 我摸了摸脑袋,说我这榆木脑袋想不出来,你说想要什么,在我能力范围之内都可以。她说,那就请我吃饭吧。 夏千樱的办法,就是在医院发布了一条采血信息,只要女性的血液,年轻的最好,给的报仇是100cc给八百块,也好在她调过来,好像升官了,所以医院倒也没有人过问,没多久就有一些年轻的女人,过来捐献。 只是一会的功夫就采集了差不多2000cc,夏千樱拿去找人化验,最快半个小时出结果,我跟林锋三人先去耿明的病房,给他净身洗澡,做些破咒前的工作。 让我意想不到的是,沐雪竟然也在这,她本来与耿明的妈妈聊的很开心,看到我后就低下头闭口不言。我也没有心思去管她,一切都等治好了耿明再说。 我让沐雪出去,帮耿明擦身,詹酒九放出金蚕蛊在他身上绕了一圈,说是吸点毒素出来。林锋给他施了一个安神咒,等会破起咒来,能够保护他的魂魄。 我又对耿明的妈妈说,能不能请叔叔过来一下,我今天就能治好耿明。耿明的妈妈一听就满脸激动的握住我的手说:“叶枫是真的吗?你真能治好小明?他有你这么个朋友真是他的福气,我替他谢谢你了。” 她说着就要给我跪下,我又岂能承受的起,忙将她托起来说,阿姨你别这样,耿明待我如同亲兄弟,这都是应该做的,不过这件事要请你和叔叔献点血出来才行。 别说鲜血,现在如果要是能让耿明醒来,她连命都可以不要,可怜天下父母心,谁不疼惜自己的儿女。而有些人偏偏却不知父母苦心,肆意的忤逆,伤了老人家的心,在地府这种刑罚,都是要被割耳、烙铁烫嘴三十年,才允许再度投胎。 在此多说一句希望诸位要善待自己的父母,所谓树欲静而风不止,等你后悔的那一天,可能已经晚了,这份遗憾永远无法弥补。下了地狱还要受刑,又是何苦呢,总之父母绝不会去害你便是了,他们若是说的没有道理,也莫要去顶撞,心里明白就好。 半个小时后,夏千樱来通知我正常的鲜血只有1800cc,问我够不够。我说应该够了,就让詹酒九跟着她去取来。 正在这时,耿明的父亲到了,进门就抓住我的胳膊,说叶枫你真能治好明儿?我说叔叔,我有九成的把握可以一试,就算不成功,也不会伤了他,您先去抽些血出来,等会用得着。 耿明他爸不断的道谢,说我就是耿家的大恩人,耿明就拜托给我了。 一个家庭的希望,也是他们二老的希望,耿明我必须要救醒,不论用什么办法,我都要让他醒来。 詹酒九拿着血回来,我与林锋在他的指引下开始给耿明涂抹,沫遍他全身,让他看起来像个血人,且血量刚好够。而后耿明爸妈的血也到了,我让他们二老在门口守着,不让任何人进来。 詹酒九将血给我,说这个要配合咒语,你帮他喂我来念咒,不要一次性喂完,慢慢喂,太快了他的身体会承受不了。 我将耿明的头放在我腿上说好,你开始吧。此时的我,全神贯注,掰开了耿明的嘴,拿着血袋的管子,放在他嘴里。 詹酒九开始念咒,又是苗语,我听不懂,我只是按照之前的吩咐,他一念咒我就开始放血,血从管道流向他嘴中。 血管上有一个控制器,就像是打点滴的时候,调快慢的那种,我先是放的很慢,见他没有什么反应,就加快了些速度。 渐渐的,我感觉到耿明的身体开始发热,我摸了摸他额头,至少有38度。急忙问詹酒九,这是怎么回事?他没有回答,仍然在念咒,不过却对我摆了摆手。 我不明白什么意思,林锋说这种咒法应该要一次性念完,如果断掉了那就会功亏一篑。 我说,可现在怎么办?他在发烧,而且体温还在升高,再这样下去,就会被烧傻了。 林锋上前摸了摸他的额头,也是皱起了眉头。想了想,他说我知道了,阴血性凉,涂抹的作用,就是为了给他降温,我们涂抹的血不够。 我大急,说你快去找些来,不用化验了,越快越好。他说恐怕来不及了,只能用门外那个女人了。我一怔,沐雪吗?不过现在看来,也只能如此了,就是不知道她愿不愿意。 林锋将沐雪叫进来,她看到这一幕,就发出一声惊呼,然后用手捂住了嘴巴。 我快速给她说清楚情况,本以为她会迟疑,没想到她一口咬破自己的手,说用我的吧。 林锋让她将血抹在耿明额头、心脏、小腹等地方。她直接将手贴了上去,在上面摩擦,触碰到伤口,她也咬牙忍着,没有发出声音,这一切我都看在眼中。 等抹完这几个地方,她俏脸苍白,是失血过多的原因,林锋赶忙用棉球帮她按住伤口,以免再流失血量。 突然,詹酒九的咒语念的急促起来,我看他眉头紧皱,想来并不顺畅。心中也不由得升起一丝紧张,这个时候可千万别再出什么幺蛾子。 随着詹酒九咒语的加速,耿明的体温又有了上升的趋势,我用手摸了下他额头,都有些烫手,绝对超过40度,我看向沐雪,却不知道该如何开口,再放点血,恐怕她自己性命都难保。 沐雪与我对视十几秒,甩开林锋的手就要上前来,却被林锋再度扯住喝道:“在这么下去你会死的!” 我要救他。沐雪深情望着耿明,口中喃喃说着,挣扎着要将林锋的手掌甩掉。 锋哥,放开她!让她去。詹酒九突兀的大喝一声,停了咒语。我本以为是成功了,低头看去,却见耿明双目圆瞪,眼中布满血丝,好像要爆裂开来,这摸样看起来很是狰狞。 沐雪跌跌撞撞的跑到床前,将还在流血的手指放在耿明额间,想要继续帮他涂抹。 “斗转星移,以魂引魂!疾!”詹酒九两步上前,面色严肃,手中变幻了个古怪的手印,双指并拢,捏住耿明的喉间,向上平移,好像在推什么东西出来。 他另一只手也没闲着,点在沐雪眉心,让她停止了动作,目光有些呆滞。 我不解的问他:“你在做什么?”他没有说话,神色很认真,额头有汗珠浮现。 林锋拍了拍我,做了个噤声的手势。我便闭口不语,静静观望。 詹酒九双指推到耿明的嘴边,他猛地松开,指如疾风,从耿明嘴中夹出来一个拇指盖大小的黑色东西,我双目一缩有些震惊,那黑色的东西里仿佛有什么东西在蠕动。 是蛊!林锋轻声说的话,证实了我的猜想,没想到他除了中了锁魂咒,竟然还被下了蛊。 第十八章 以命换命,兄弟情绝 黑色的东西里面包裹的就是蛊虫,詹酒九将蛊虫取出后,张开嘴巴,它的金蚕蛊就从口中窜了出来,直扑他手中那黑色的蛊虫。 詹酒九将蛊虫交给金蚕蛊,没有再过问,而是看向我,欲言又止。 我说怎么了?有屁就放,别吞吞吐吐的。詹酒九沉声说,解咒失败了,于建波在锁魂咒中,加入了噬心蛊,只要咒语一解,此蛊立刻发作,我只有中止了解咒。 我心中一沉,问他再来一次行不行?他摇头说,同样的方法,不能使用第二次,现在想要解咒,只有一个方法。 我惊喜的问什么方法,不管怎样都要将他救活。他看着沐雪说以魂引魂,以她的血为媒介将咒法转移到她身上去,如果可以我现在就动手。 我愣住了,几分钟后才回过神来,问他没有别的办法了吗?他摇了摇头,只有这一个办法,不然你朋友再也无法醒来。 我以手掩面,心中万分的纠结,沐雪虽然可恨,但也可怜。我亦没有权利,剥夺她的生命,让她代替耿明躺在床上一辈子,我肯定会内疚。 我说她自己的命运,让她自己选择吧。詹酒九急切的说不行,我若是放开她,就断了媒介,对于锁魂咒也无用了。 我心中莫名火气上涌抬起一脚踢在旁边的桌子上,为什么每次都让我遇到这么艰难的抉择,而且都是必选不可?这种事情,让我怎么开的了口。 林锋说,既然你无法选择,就让我来替你决断吧。小酒,动手!詹酒九咬了咬牙,用那只手点在了耿明的额头,闭上眼睛,口中念咒,开始转移解魂咒。 我呆呆的看着这一切,心中有一个声音不断的告诉我能这样做,但想起耿明白发苍苍、垂垂迟暮的父母,我默然的低下头,心中五味杂陈。 詹酒九转移锁魂咒也很吃力,足足耗费了近半个小时,他才睁开眼睛,长舒了一口气。对我们点了点头,说不负所望,成功了。 然而,这本是该让我喜极万分的事情,我却怎么都高兴不起来了。 他的手指从沐雪眉心抽走,沐雪便不由自主的栽了下去。我心中一颤,伸出的手掌竟不敢去接住她,还是林锋一把将她抱起,望着这个陷入沉睡的女人,我心中发酸,眼角湿润。 纵使她曾经有千百过错,这一次是我对不起她,是我误了她一辈子,一个花样年华的女人,从此将在沉睡中度过。 耿明的呼吸平稳,眉头舒展,脸色也渐渐变得红润,我静静的看着他,不知他醒来之后,知道了这件事,会怎么样。但事已至此,我也只有去面对,我想就算再来一次,结果还会是这般。 我面无表情的站起身,开门走了出去,耿明的妈妈紧张的问我怎么样,治好了没,我机械般的点点头,在他们兴奋激动中径直离去,我想去静一静。 我独自走上医院的顶层,在窗口迎风眺望,阵阵烈风吹来,带着呼啸之声。身后有轻微的脚步声,林锋走到我身前,轻声说这是她的选择,不是你我的过错。 我转头看着他,他也盯着我,其实我想质问他为什么自作主张,可这话又岂能说的出口?他也只是替我说出了我想说的。只是心里难受异常,又无法发泄。 我说,将于建波的魂魄给我。他皱眉道,你要做什么?我没回答,又问,最恶毒的炼魂咒,你会吗? 林锋大喝,叶枫你不要犯傻,做这种事情有伤天和,会招来因果,我不会给你的。 我嗤笑一声,因果,什么是因果?如你所说,他做了这样的事情,被我炼魂,则是自食其果,林锋,如果你还当我是朋友,就把他给我,将来无论招来什么因果,我都会自己承担。 林锋注视着我,毅然摇头,这事我不能答应你。 我说你不当我是朋友?他说当然不是。 我伸出手来,淡漠的说:“给我!这是他罪有应得,这是他应有的报应!我要他死。” 林锋面上有些着急喝道,叶枫你快入魔了,醒来! 我冷冷的看着他,说我没有入魔,我要给沐雪一个交代,她还年轻,她还有很长的路要走,是我们亲手扼杀了她,难道不应该替她报仇吗?不应该吗? 说到最后,我感觉到我竟然有一些哽咽,我为什么会哭?会为她伤心?因为我心存内疚,深深地愧疚。或许她就此死去,我还不会如此,但她却变成了一个活死人,要在冰冷的病床上度过余生。 林锋叹息一声,说叶枫你不要这样,每个人都有她自己的命运,这或许是她命中注定的。 我转身眺望,轻声说,本来她可以完全不用理会我们,完全不用理会耿明,她若是就这么放纵下去,坏的彻底,便是死了我也不会看上一眼。可结果并不是如此,你看不到吗?她对耿明的心,她这么的执着,是我看错了她,其实她是一个好女孩。 林锋没有说话,与我站在一起,静静的吹着风。没多久詹酒九跑了上来,对我说耿明醒了,要见我。 我们下了楼,进了耿明的病房,耿明的爸妈又是一阵千恩万谢,我强颜欢笑,让他们不用客气。耿明的妈妈最后问我,小雪这孩子是怎么了?怎么昏倒了? 叶枫,你过来。耿明的声音从病床传来,声音有些嘶哑,或许是他睡得太久了。 我走过去,看到他的面孔,也看到他满含复杂神色的眼神。 他跟我说的第一句话是,她没有怪你,但是我怪你,我恨你,我宁愿自己一直沉睡下去。 我低下头,说你都知道了?他说是,在你那位朋友施法的时候,她都告诉我了,你也不用难过,我们虽还是兄弟,但从此以后,我不想再看到你。 他这句话一落,本来有些噪杂的病房,一时变的寂静。我神情一震,抬起头来看着他,那双目光中有颓废、有恨意、有不舍与深情。林锋几步走过来对他喝道,叶枫这么做是为了谁?而且这事并不怪他,是我做的决定。 耿明看着他说,这是我与他的事情,请你走开。 詹酒九怪异的说,你这人简直不可理喻,我们这么拼命救你回来,你怎么这个态度? 耿明淡淡的说,我没让你们救,是你们自己多管闲事。他这话伤了我的心,让我很疼。 我说,在你心中,兄弟也不如她重要吗?耿明说,她如果活着,便没有,可现在你不如她。 啪,耿明的爸爸上前给了他一个巴掌,怒骂道:“你个臭小子,叶枫他们费了这么大力气救你回来,你怎么说话呢?” 可他们害了沐雪,用她的命换我的命!耿明像发疯了一般,嘶吼,双目通红,两行清泪流下。 “什..什么?叶枫这是真的吗?”耿明他爸一副难以置信的神色问我。 我点了点头说是真的。耿明他爸脸色难看到极点,说你怎么不早说,我们怎么能害了别人,有办法换回来吗?我们耿家可不能做这种事情。 我摇头说没有,不可能换回来了。耿明怒吼一声,说你给我滚,滚出去。 林锋与詹酒九气的脸色铁青,拉着我就走,说叶枫你交了个什么朋友,真让我替你不值。 我被他们拉出了病房,一路低着头默然不语。还没走出楼道,耿明的妈妈就追了出来,她在我身边说,叶枫,真是对不起,小明他就这个脾气,你不要生气。那个小雪真没办法弄醒了? 第十九章 确定关系 我说真没有,阿姨,对不起。 耿明的妈妈叹了口气,说这不怪你,就是委屈她了,我们会照顾她一辈子,等过段时间耿明恢复过来,我再让他来给你赔不是。 我说不用了阿姨,耿明说的没错,我们就不打扰了。我失魂落魄,身体僵硬像个木偶,林锋与詹酒九陪着我,以林锋的性格,他也不会劝解我,倒是詹酒九,一路上说个不停,而我却一个字都没听进去。 到了门口,林锋让詹酒九送我回去,他有些事。不等詹酒九回答,他就跑了。 詹酒九跟着我,一路上替我拦了好几次车,因为在我眼中根本没有红灯一说,回到家里,我便躺在了床上,盯着天花板,一语不发。我也不知道我在想什么,或许什么都没想,只想一个人静静的呆着。 我不知道过了多久,林锋回来了,还带回来了一个人,杨嫣。我只是看了一眼却也没有理会。 杨嫣见到我的模样,当时就急哭了,问我怎么了,伤到哪里了,怎么不去看医生。或许是对哭声太敏感,我清醒了一些,看到她露出惊讶的神色问,你怎么来了? 她破涕为笑,说你吓死我了,好像丢了魂一样。我听得心头一暖,伸手抱住了她,抱得很紧。林锋不知什么时候,带着詹酒九退了出去。 杨嫣在我怀中,给我说着话,都是她在国外的见闻,多数是冷笑话,我偶尔强笑几声,心中却觉得不以为然。 关于国外的事,我一点兴趣都没有,而她却讲的津津有味,这是我最无奈的地方? 晚上,林锋送来了吃的,我简单的吃了一些,而她非要我喂,无奈之下,我也只得当起了保姆。 吃完饭,我们坐在阳台,听着喧闹的噪杂,看着深沉的夜空,几颗稀疏的星星。她说,半年之期,已经过去半个月了,很快就要到了。 我笑了笑,本想告诉她不用等半年了,现在就可以,可话到嘴边又变了。 我对她说,我如果是个不祥的人,你还会跟我好吗?她怔了怔,然后说呸呸呸,你乱说什么呀,就算你是扫把星,我也不会离开你。 我说,我哪里值得你这么对我?我自己都不知道。她想了想说,我也说不上来,反正就觉得你身上有很多吸引我的地方。 我惊诧说哦?比如呢?她吃吃的笑,看着我说,比如你这么笨,笨的可爱。 我摸了摸鼻尖,说没有吧,我还是很聪明的。 今夜她没有离开,我也没有再将她赶走,一夜的缠绵,忘情的发泄,也昭示着一段恋情的开始。却不知,这才是我噩梦的开始。 第二天,杨嫣跟我腻了很久,才依依不舍的离去。林锋与小酒回来,对我露出猥琐的笑。我没有理他们,既然事情已经发生了,我也不怕他们说什么。杨嫣的到来,也为我解开了心结,翻起昨天的那一页,今天开始新生。 林锋问我,何时动身?我想了想说,下午吧,中午要请人吃个饭,作为谢礼。 小酒很敏感,问我是不是昨天医院见到那个美女?我点头坦然承认。他指着我说,叶枫我看错你了,脚踩两只船,没有好下场的!我打心里看不起你。 我拿起鞋子扔了过去,说滚你丫臭蛋,哥答应了人家,总不能不守承诺吧,昨天还多亏了她。 小酒闪身躲过鞋子,眼珠滴溜溜的转,说要证明清白也简单,带上我们一起去,不然我就去告诉嫂子。 我忙说,千万别告诉她,我带你们去。他阴阴的笑,说你这是心里有鬼,不然怎么这么害怕? 我无语,真是百口莫辩,这种事情越描越黑干脆不再接话。女人在爱情上的猜忌与怀疑是无与伦比的,我不想告诉她,也只是抱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想法,不过就是吃一顿饭,以后见不见面都难说,没必要给自己找一道难题。 中午的时候,我们去了医院,寻到夏千樱,她刚好忙完,就随我们一起出去。我与她并肩步行,林锋像是故意两人走在前面,让我一阵不安。 夏千樱风姿绰约,无论是面孔还是完美的身材,都不输杨嫣,甚至还略胜一筹。美女的回头率都是很高的,所以这一路上我也很无辜的遭受了一些异样的目光。 沉默了一阵,她才打趣说,请我吃饭,怎么还带着保镖,是怕我对你做什么吗? 我尴尬的说,是他们非要跟来,我没办法。夏千樱说那他们觉得我会对你做什么?我说不是,是你太美,他们都想多看几眼。 她咯咯的笑,没有再说话。而我恨不得抽自己几巴掌,这话好像不适合此时说吧。 我们在附近选了一家酒店,随便点了些吃的,这是湘菜也是我比较喜欢吃的菜系,味道比较重。 小酒上来就抱着瓶酒,自斟自饮,林锋除了偶尔瞪他几眼,基本不说话。而我与夏千樱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闲话,只想尽快吃完饭好走人。 不过事情偏偏不尽人意,正当我们这顿饭快要结尾的时候,进来了几个人。两男三女,其中一个男的有些眼熟,而女的中有一个更熟,早上才从我那里离开的杨嫣。 杨嫣也是看到了我,她怔了怔旋即露出微笑,径直走了过来。我对林锋使了个眼色,站起身来迎接她。 杨嫣走过来揽住我的一只胳膊,说亲爱的你怎么在这。我笑了笑说请朋友吃顿饭,道谢。她说哦?是这位美女吗? 夏千樱从杨嫣过来就看着她,此时也是落落大方的站起身来,伸出一只手臂说,你好,我叫夏千樱。 杨嫣笑吟吟的与她握了握手,说你好,我是叶枫的女朋友,杨嫣。 夏千樱恍然的哦了一声,笑着对我说,叶枫你竟然有这么出色的女朋友,真是没想到啊。 我对她笑了笑,沉默不语。这时那个曾经来接杨嫣的男人走过来,双目带着浓重的敌意看着我,说嫣嫣,去包间吧,他们都等着呢。 我看着他皱了皱眉,刚想说话,却被旁边的一人抢了先。说话的是小酒,他带着醉意,对那人嚷道:“你这小子,有没有点眼力劲?没看到嫂子正跟我枫哥说话呢吗?去去,哪凉快哪呆着去。” 那人脸色一沉,指着詹酒九说:“你算哪根葱?这里有你的事吗?” 陆恒!杨嫣娇喝了一声,那人冷哼一声,放下了手。但小酒又岂是亏得主,他可是黑巫术高手,体内有着金蚕蛊,这样的公子哥,他更不放在眼里:“哟呵,你好像对小爷有意见?不服的话出来练练。” 我说小酒,你喝多了。那人冷笑一声,说你真有种,走路的时候小心点,别出门撞到车上。他这话带着威胁的意思,让我沉下了脸,而林峰也是一双锐利的目光盯着他。 陆恒你说什么呢,快给我滚蛋。杨嫣板着俏脸斥道,那人脸色变了变,冷哼一声转身就走。 杨嫣见我脸色不好看,就轻声安慰我,说亲爱的,别生气,回头我骂他。 我说你认识的什么朋友?能不能不要再跟他联系?她想也不想就点了点头,说我听你的。见她这么听话,我心里才舒了口气,现在不是以前,我拥有着绝对的主动权。 杨嫣连饭都没吃,就跟我们一起走了。路上我跟她说,我要出趟远门,可能要半个月才回来。她有些幽怨说刚确定关系就要出门。其实我也不想跟她分开,可这不是我能做的决定。 第二十章 又遇小鬼 夏千樱跟我们道别打车走了,我看她没什么异样也在心底松了口气,旋即又自嘲一笑,真以为自己是小说里面的王八之气一露,就吸引万千少女的猪脚?人家也只不过是把我当朋友罢了,再说像她那么天姿国色的女人,追她的哪一个条件不比我好? 我与杨嫣散了散步,不知不觉就将近傍晚了。林锋打电话催促我差不多了,我将她送回家才急急赶去与林锋汇合, 陈国华派了辆车送我们前去车站,车票什么的都准备好了,我也得知目的地,在扬州。扬州这个城市我也曾去过,对它很有好感,曾经我还想过,等老了能去那里度一个惬意的余生。 由于去扬州车辆较少,为了省时间,我们要先坐动车前往南京,然后转车到扬州。到那里也差不多是半夜的时间了。我想了想,跟林锋商议了一下,反正还有三天的时间,不如在南京呆一晚,再去扬州。 林锋没有反对,詹酒九更是不用多说,从魔都到南京也不过两个小时,上了车我就躺在座位上眯了一会,顺道练习吐纳之术,有几天没有练习,都让我有些生疏了。 到南京已是晚上九点左右,而南京站毗邻玄武湖,对这个闻名全国的湖泊,我也一直想要观上一观,此次终能得偿所愿。 出了站,我们根据路标指示,徒步向玄武湖行去。林锋看了看天空说,当年的大屠杀,让这里阴气湿重,每到夜晚,孤魂野鬼遍地,到了六十年代才好了些。 我说不提那些陈年往事,这玄武湖的由来你们可知道?詹酒九摇了摇头,从没来过,要不是你说,我都不知道这里有玄武湖。 我大笑,你真是土鳖,传说这玄武湖中有条黑龙,在宋文帝时,两次显化,才被称为玄武湖,今晚咱们就看看,能不能见一见这传说中的黑龙如何? 林锋淡淡说,黑龙性凶,嗜杀,如果真见到了,咱们能不能活命还是个问题。 我白了他一眼,说你这个人真无趣,我就这么一说,难道还真有黑龙不成?林锋说那倒也未必,空穴不来风,在龙虎山的典籍中就记载玄武湖中有大凶之物。 我顿了顿脚步,说你别吓我,要是这么着,咱就走吧,也别去看了。 林锋斜了我一眼,说你就是个二货。我擦,这小子什么时候也学会流行语了。 等我们到了那里,玄武湖公园已经过了开放时间,致使我意兴阑珊,也就在外围转了转,观赏一下夜色中的玄武湖。 随着时间越来越晚,我们绕着玄武湖也走了半圈,渐入荒凉之地。夜风习习,微凉。林锋停下脚步说,时候不早了,我们去找个地方住下来吧。 我看了看时间,已经十一点四十,马上要到十二点了,而十二点是一个比较敏感的时间。我没有反对,打开地图根据gps导航寻找附近的酒店,住上一晚。 这个时候,马路上几乎已经看不到行人,偶尔有一辆车疾驰而过,也是非常快的消失在我们的视线中,望着昏暗的路灯,这里前不着村后不着店,让我有些不安的感觉。 咦,你们看那有个女人,在向我们招手。詹酒九突然指着前方说,我顺着他的目光看去,果然有个女人留着及腰的长发,躬着身子正在向我们招手,由于距离太远,我看不太清晰。 林锋说,过去看看。我拉住他,问不会是那个东西吧。他没好气的甩开我的手,说你这是职业病,真以为晚上随随便便就能遇到魂体? 听他这话,我才放了心,不过我觉得我真有些疑神疑鬼了。 我们快步走过去,离得进了,就听到那个女人大喊,求求你们,快去救救我男朋友。 我一听,就知道又摊上事了。林锋第一个跑过去,扶起她问怎么了?我跑到跟前,看着这个女人,有些姿色,脸上满是恐惧,带着点焦急,身子瑟瑟发抖说话有些语无伦次,她指着后面说,鬼..吃人...求求你们。 林锋说你们保护她,我去看看,说完就向那边跑去。我叫了他一声,他没有理会,我将那女人交给詹酒九,追着林锋的步伐前进。 林锋的步伐极快,没多时竟然将我甩掉了,消失在前面的茫茫夜色中。只能听到清微的脚步声,紧接着连脚步声也消失了,我唯一能听到的,也只有我自己的脚步与喘息。 刚开始我并不觉得有什么问题,只想快些追上林锋,然而没过几分钟,我觉得后面好像有什么东西正跟着我,下意识的转过头,却什么都没有看到。 我回过头来心中微凝,放缓了脚步,感受着后方的动静。果然没走几步,又有那种感觉,好像有一个人紧紧跟着我。 我这次没有回头,心知遇上不干净的东西了,口中默念净心神咒,眼观鼻鼻观心,想要忽视它的存在。这种过路鬼,几乎都是以捉弄人为趣事,若是害人早就动手了,如果不去理会,便也无事。 可接下来发生的事情,让我懵了,它没有离去,而是放肆的向我脖间吹凉气,一阵一阵的,酥麻与阴冷。是可忍孰不可忍,这是公然的对我挑衅。 我大喝一声:“滚”左手吏字浮现,就向后面拍了过去。吏字并不能发出多大的威力,而我的本意也就是想亮出身份,吓退它而已。 嗖,在我眼前一个黑影闪过,不见了踪影,想来是被吏字所摄,就此离去了。 我舒了口气,转过身想继续向前走去,然而还未迈步,后面那东西又来了。 我怒了,这是敬酒不吃吃罚酒,非逼着我要弄死它,可思前想后,我还真没有本事弄死它,到现在连模样都没看到。 “天罗神,地罗神,金罗神,铁罗神,日罗神,火罗神,敕令缚鬼精,无分高与下,纽缚莫容情。棚扒并吊鞫,拷打降通灵。交魂而退病,降伏立通名。急急如律令。”此时,在我的左侧响起了熟悉的声音,一通急促的咒语念完,我感觉身后的的东西一下就消失。 林锋一个翻跃从路边跳出来,伸手一指,方向是我的右侧,我转头看去,一团黑影正悬浮离地三尺,不断的挣扎。 林锋抬着手指着它,以缚鬼咒将它牢牢缚住,抬起脚步的向它移动。临近他时,林锋抬起另一只手,一下将它抓在手里,我跑过去一看,这是一个差不多七八岁的小孩,全身**,在林锋手中不断蹬腿,满脸的凶相,张着嘴就要对着林锋的手咬下去。 林锋另一只手,捏住他的下颚,让他无从下嘴,并且仔细的观察着他。 我说你看什么,不就是一只小鬼么。林风摇了摇头,让我帮他抓住,我咬了咬牙,两只手抱住了这小鬼的身子。 林锋翻了翻小鬼的眼皮,又在他额头上摸了摸,皱眉越皱越深。我问他怎么了,他说这小孩长期沾染在戾气中,快成厉鬼了,幸好我们发现的及时,不然将来又会多几条人命。 我说那好办,你将它超度了吧。林锋说超度他简单,但是拔除根源更重要。 我问他你知道根源在哪?他摇头说,我虽然不知,但他能带我去,你要不要一起去? 我说你吃饱了撑的吧,我们没来的时候,这里不也是好好的?别没事找事了,快回去休息,明天还有正事。 林锋低头,说我时间不多了,要积些功德,或许能多帮你几天。 第二十一章 埋尸之地,冤魂成群 我听他这话,就是一阵黯然,抬起头来说,走,我陪你去。 林锋点了点头,伸手在小鬼头上敲打了几下,画了一个圈,掏出一根红绳系在他手臂上。松开了小鬼,他噌的一下窜了出去,林锋拉着绳子,我跟在他身后跑。 小鬼指引着我们,沿着玄武湖向东跑去,我拿出电话打给詹酒九让他先送那女人去派出所。跟着小鬼跑了十余分钟,到了一片小树林,旁边有一条十余米宽的沟壑,是玄武湖的一个分支。 小鬼径直进了树林中,我们两个刚一进去,眼前就是一暗,这里没有灯光,一片漆黑。 没走几步,我就一个趔趄,脚下被什么东西绊了一下,掏出手机一照之下,骇的我差点惊叫出来。 一个年轻的男人,满脸上身都是血,躺在地上早已断了气,胸口也破了一个大洞,脖子也有被撕咬过的痕迹,死状极惨。 林锋看了一眼,就拉着我继续向前走,我心里不能平静,鬼吃人这种事请,发生的极少,便是厉鬼也只是将人杀死而已。 又过了五分钟,小鬼头越飞越慢,看来就快要到达我们要去的地方。 嘿嘿,突兀的一声阴森冷笑,在周围响起,我与林锋同时停住了脚步,我如临大敌。 嗖,左边一声轻响,好像一个人用极快的速度跑了过去,林锋手中不知何时多了枚铜钱,抬手就打了过去。 铜钱镶嵌在了一棵树上,周围又恢复死寂。 我二人背靠背环顾四周,除了小鬼头还在拼命的向前飞,再也没有什么风吹草动传来,想来是被震慑了。林锋轻移脚步向前走去,我不敢离他太远,谁知道会不会突然冒出来什么要命的东西。 林锋跟着小鬼头走了十余米远就停下了脚步,他拉着红线然后蹲在地上,地面上有一个一米宽的小土包,微微鼓起,若不是近看,绝对难以发现。我低头看去,小土包上有些灰色的痕迹,像是香灰。 林锋伸出手去,捏了一些土包上的泥土,放在鼻尖闻了闻。我问他有什么发现?他撒掉泥土,站起身拍了拍手,说尸气很重,不祥之地。 咕咚,他话音一落,这地面突兀的震动了一下,声音类似人类心脏的跳动,让我身体一僵。接着,这声音不断的响起,每次间隔两三秒,地上的土包随着地面的震动泥土慢慢松动,好似那东西就在这土包里。 林锋又再度蹲下身子,凝着眉扒开了一些泥土,地面的震动就停了。我拉住他说,这里挺邪门的,要不我们明天再来看看?林锋摇头说明天我们就要走,没有时间。 他说完两只手齐用,如狗刨般开始在这土包上挖了起来,挖了大约有一尺深,他突然停住了,两只手僵在半空。我见他这摸样,就弯腰向坑里看去。 这一看之下,我大吃一惊,坑洞中正在向上沁着殷红的液体,伴随着一股腥味,我不用想也知道那是血。 我深吸了口气说,这是什么情况。林锋刚想说话,却又停住,猛地站起身来,环顾四周。 我被他这个动作吓了一跳,不满的说,你干什么...。说到后两个字的时候,我的声音几乎不可闻,因为我借着淡淡的月光看到了四周的情况。 在我们四周,不知何时出现身穿各色衣服的“人”,正缓缓的向我们靠拢,这场面真叫一个人山人海,里三层外三层,人头攒动,一眼看不到边。这些“人”穿着破烂,目光幽幽,走路僵硬,脸色如月光般惨白,分明就是数不尽的鬼魂。 林锋低声说糟了,犯了大忌讳,这里是埋尸地。我呼吸急促,问他怎么办。在于建波家十几只鬼都差点要了我的命,这次这么多,哪里还会有生机? 林锋说,我守着你,你魂体出窍用勾魂链,但切记不能伤了他们,快! 我忙就地盘坐,手捏入定用的法界道印,可是此时被这么多的鬼围着,我心乱如麻,一时也无法进入深度入定,更别提魂体出窍。 “天地有正气,杂然赋流形。下则为河岳,上则为日星。于人曰浩然,沛乎塞苍冥。皇路当清夷,含和吐明庭……”正当我纠结万分的时候,林锋一首文天祥的“浩然正气歌”徐徐念来。 听了这歌,我心中渐渐舒缓,意念凝聚,心无旁骛,渐入佳境。道家入定,乃封闭六识,驱使第一灵体,形成一个“炁”的场域,护佑己身,当然以我现在的功力,这“炁”场域不过了胜于无罢了。 “我是天目,与天相逐。睛如雷电,光耀八极。彻见表里,无物不伏!急急如律令!”当我地魂出窍的那一刻,就看到群鬼近在咫尺,林锋口中急促念着驱鬼咒。 这驱鬼咒的效用其实挺大的,以林锋的道行对付一两个或者十余个都没问题,但是现在的鬼魂实在是太多了,虽然有些惧怕,但是招架不住后面没有受到伤害的鬼魂的拥簇。 紧紧就是怔了一下,这群鬼就向我与林锋扑去。 我心中冷然,地魂出窍,已然让我没有了丝毫恐惧之心,面对这一切显得相当自然,拿出勾魂链,抬手就是一链子,横栏在林锋与我的肉身身前。 而后抬起左手,吏字浮现,对着后方的呃鬼魂印去。顾及之前林锋交代我,不要伤害他们,我也只是将他们逼退,没有下重手。 “阳世鬼差在此,尔等不得乱来,速速散去吧!”我浮在半空,状若天神,只是在这阴森森的地方,怎么看都不能跟天神搭上边,撑死了就是一个高级别的鬼魂。 群鬼看着我手中的勾魂链,惊恐不已,纷纷向后退去,但就是不愿离去。 我落在林锋身前,问他咋办?现在连阴差的身份也不好使了。林锋说你护着我,先退出去,这里绝非那么简单。 我说好,林锋将我的肉身抗在肩上,像是扛死猪一样,让我一阵不满,但此时也不是说这些的时候,我漂浮在他头顶,铁链握在手中,随时应对任何可能发生的情况。 我们走出小土包,后面的鬼魂没有再跟来,前方的那些在我的威势下,也分散开来,让出了一条道路,站在两旁注视着我们从他们中间走过。林锋急步离去,直至出了小树林,我才放松了些。 正当我准备回归肉身的时候,看到一道身影,在这树林外徘徊,他双脚离地,也是只鬼魂。我有些生气,竟然还敢派人来监视我?不给他们点厉害看看,真以为鬼差是好惹的。 我凌空踏步上前,林锋没看天眼看不到他就问我做什么去,我说你等等,我去去就来。走到那鬼魂身后,我冷声说:“你好大的胆子,竟敢跟踪鬼差?” 那道身影忙转过来,满脸惶恐的看着我,接连的摇头,说不是,我没有。 我轻咦了一声,有些惊讶,因为这人有些面熟,我想了想旋即恍然,这不是刚才在树林里看到的那个死去的年轻人么,原来是他的魂魄。 我说原来是你,鬼鬼祟祟的在这里做什么?那人愣了下,然后苦着脸问我,鬼差大人,您是来带我走的吗? 我摇头说,不是,我只是路过,你自会有其他的鬼差来带路。这时林锋走了过来,问我在做什么。因为我是显了身形的,而那人没有,所以他并不能看到。 我给他说了一下,他马上就开了天眼,看到了那人。 第二十二章 诡异的命案 你是怎么死的?林锋问他,那人很惊讶说你怎么能看到我?我说这是位高手,你告诉他死因,或许他能给你报仇。 那人一听就哭了,说大人我死的冤枉啊,本来我是带女友来这里幽会,谁知道半路遇到只恶鬼,还将我的心挖出来吃掉,我是活活被他咬死的啊。 我抱着胳膊说,你特么也是个奇葩,放着好好的床不睡,半夜三更的跑出来打什么野炮,这下死了吧?能怪谁? 他听了拉耸着脑袋,不说话,估计也是在后悔。林锋说,你给我说说那鬼什么模样,有没有其他的异常? 那人抬起头来说他当时太害怕,没看太清青面獠牙的很恐怖,也没有什么其他的异常,不过死前好像听到像是有人在说话,说什么快要成功了。 快要成功了?林锋皱着眉头沉思,想了半天也毫无头绪,对我说,这其中可能有什么阴谋。我说就算有阴谋,也不是我们能阻止的,方才那阵仗你也看到了,除非再来十个八个道行高深的大能,不然谁能全身而退? 林锋又问那人,这里以前是不是死过很多人?那人想了想说,这里倒是没有,在鸡鸣山与仙鹤门是大屠杀的地点,经常会有些灵异事情发生,本来我以为是假的,没想到今天真的遇到了。 鸡鸣山,离这里应该不远吧?林锋沉吟问道。那人说不远,走过去也就半小时。 林锋点了点头说谢了,你还有什么未了的心愿,可以告诉我,不是太过分的我都可以帮你。 那人一听大喜,急忙说,我想与我女朋友道个别可以吗?林锋想都没想一口拒绝,正色道:“人鬼殊途,你既然已经死去,那就不要再去打扰她了,不然对你对她都不好。” 那人急了,说就见一面,说几句话就走。林锋仍然摇头,说不要再有任何牵挂,然后对我说,叶枫,送他去酆都吧。 我点了点头,林锋说的不无道理,再见也是徒增伤感,或许更会给那女人留下什么不好的影响。 等我送那人的魂魄回来时,已经是深夜一点多,林锋已经带着我的身体,回到了车站附近,与詹酒九汇合。我回了魂之后,问那个女人去了哪里,詹酒九说交给了警察,她男朋友的事情,要不要告诉她? 我说算了,暂时不要告诉她吧,等我们上车后,再打电话报警,不然这里走的程序太麻烦,耽误我们的时间。 林锋一直没有说话,而是低着头在沉思,应该还在想树林里的事情。我用手机订了最近酒店的三间房,拉着他去了酒店,进了房间我洗了个澡就睡着了。 不知睡了多久,迷迷糊糊就听到詹酒九再叫我,声音很急。我睡眼朦胧的醒来问他怎么了,他焦急的说你还有心思睡,锋哥不见了。 我一惊,睡意去了一半,问他什么时候的事情。他苦着脸说我哪里知道,早上我去叫他才发现他不在房间。 我赶忙爬起身,穿好衣服,看了看窗外,现在外面天色已经大亮,说不定林锋是去那个小树林探查了。 我连洗漱都没顾得上说我知道他去了哪,跟我走。刚出了房门,我就看到林锋缓缓的从走廊那边走来。 我迎上去问他去了哪?怎么一句话不说就擅自行动。他看了看我俩,说我去跑个步,还要跟你们汇报吗? 我与詹酒九闻言,相视无语。但当林锋从我身边走过,我闻到了一股淡淡的土腥味,心中猜了个大概,他绝对不止跑步那么简单,可为什么要瞒着我们。 我也没有点破,跟他说差不多了,我们该走了。他点了点头说知道了,跑了一身汗,我先洗个澡。 等林锋洗完澡,已经是九点钟,我见他并无什么异常,也放下了心,不管他去做了什么,如果他想说,肯定会说,不想说再问也白搭。 我们随便吃了点东西,林锋一直沉默寡言,好像有些忧郁,这让我十分费解。直到上了车,我与他坐在一起,问他发现了什么。他怔了怔问,什么?我说你别瞒我,你早上去了树林吧。 他沉默了一会点头。我说发现了什么?你怎么好像满怀心事?他说你知道了没有好处,等我想到办法再跟你说。我气闷,说有什么事说出来大家一起商量商量,憋着干什么。 他摇头不说话,无论我怎么说,他就是不肯松口,气的我也懒得继续追问。 南京到扬州的路程很快,一个小时的样子,下了车已经有人在等待我们的到来。来人是一个胖乎乎的中年人,脸上堆着笑很热情,自我介绍说,他是灵异事件调查科的一位组长,叫冯齐,哪位是林锋先生? 我指着林锋说他就是林锋。冯齐很热情的握住林锋的手,说林锋先生,早就听局长提起过您,今天终于见到您这位隐世高人了。 林锋皱了皱眉,倒也没有抽出手,只是这种热情的招呼,让他吃不消。我也乐的在一旁看,谁让他让我不爽。 上了车,我才想起我忘了一件事就说冯组长,我们在南京遇到一起命案,你跟那边的警察沟通沟通吧,死者在玄武区附近的小树林里,那个地方有些邪乎,晚上最好封了不要让人进去。 谁知林锋插嘴说不能封,不要去碰那里。 我皱着眉看向他,说不封不是多添人命吗?他说不管如何,都不能封住那里。 冯齐古怪的看着我俩,目中有疑惑,最终还是听了林锋的,说等会就给南京那边的x安局人联系。 一路之上气氛有些沉闷,除了詹酒九时不时憋出一个屁来,我与林锋陷入了冷战。他的所作所为实在让我气愤,这摆明了是不相信我。 冯齐将我们安顿在市中区的酒店里,然后就愁眉苦脸的赖着不走。我看林峰没有要说话的意思,就对他说冯组长,跟我们说说这里的情况吧。 他一听就来了精神,七嘴八舌的扯了起来,他说这里有一所私人学校,里面的学生都是名门望族,一般人进不去。出事的也就是这个学校,事情的起因从一个月前开始,那时候来了一批新生,开学的第一学期就有个女孩跳楼自杀。 当时不知原因,后来警方调查这个女孩有抑郁症也就没有深究。谁想到后来接二连三的发生,上周是最后一次,死了个高官的女儿,他也不知道那高官有多高,反正上面的压力很大,而且我们那次也死了一位调查员,是被人活活掐死的,或许也不能说是人。 最后的话也引起了林锋的注意力,他抬头看向冯齐。我问什么意思?冯齐皱了皱眉说,当时所有的监控都没有看到有人出入,那位调查员被人捏碎了喉骨,连武器都没来得及拿出来。 他最后还补充说,我们的调查员都是有些道行的人,最起码自保的能力还是有的,寻常的小鬼还是能够降服了的,他们的武器也都是经过特制的,现在却被轻而易举的干掉,这有可能是人吗? 我紧蹙眉头,果然又是个棘手的事情,按照他的说法,这个不知道是什么的东西,最有可能的便是厉鬼了。 这也让我想起了一件事情,扬州的恐怖其实并不比南京差多少,近四百年前,这里曾经有超过八十万人被杀害,满清攻城的时候,曾屠城十日,南京大屠杀与其相比可谓小巫见大巫了。 如果这只厉鬼是近四百年前延存至今的话,那便是鬼中大凶,远非近代普通厉鬼可以比拟的。不过这终究还只是猜测,是与否,还要交集之后再做定论。 第二十三章 鬼婴叶子晨 我问冯齐,距离上一次命案还有几天,他说再过两天就是一周了,有几位大师在,我也可以放心了。我心想放心个屁,我自己都不放心,你倒是对我们有挺大的信心。 没过多久冯齐就离去了,说去跟南京那边沟通一下。我们三人在房间内也是一阵沉默,詹酒九看看我,又看看林锋,欲言又止最后低下头研究自己的手指,气氛好不尴尬。 过了一会,我开口说累了,回房休息了,有事再叫我。说完也不等他们答话,我就自顾出了房门,走到门前,转头看了一眼,见林锋还在怔怔发呆,心中一阵不满。 回到房间我给杨嫣打了个电话,俗话说新婚燕尔情丝缠,一想到她我心里满满的全是幸福感,心中的气闷也好了不少,磨磨唧唧的打了半个小时电话,放下电话的时候,我手掌一阵阵的疼。 右手上次被那个白僵差点咬了个透心凉,后来林锋用糯米帮我处理了一下,也很快结了疤,不过到底还是没有完全复原,握了一会电话就抽筋。 我斜躺在床上,拿出《司命太极玄真经》翻看,顺带修炼吐纳之法,如今的我,所会的保命技能还是太少,或许还不及冯齐收下的灵异调查员。而将要面对的不知是什么样的凶恶东西,我也只有临时抱佛脚,先学点一点能用的。 在俗世中流传着道家的八大神咒,净心神咒与金光咒便是其一,我已经学会,剩下的有净身、净口、净天地、祝香、玄蕴、北斗大神咒。然而在《司命太极玄真经》里,这八种神咒不过是入门咒法,往后翻看里面包罗万象,博大精深,很多术语我根本一窍不通。 悟真篇里面,讲述着关于“炁”的论述。我能看了一遍懂了个大概,意思就是修炼“真炁体”的窍门,将人的第一灵体有效的开发出来,这需要去感应,去沟通,需要长年累月的时间去悟。 书上还说,有些人或许一辈子都无法与第一灵体沟通,便可以直接越过这一篇,修炼下面的太极篇,不过威力就要小了许多。 我翻开太极篇所著,大致的看了一下,这个所谓的太极,并非是武当山那种太极拳。它所讲述的是“太上北极伏魔神咒杀鬼录”这一篇是摘自《正一道藏》,是张道陵天师所留下的术法。 此篇多讲符箓,有正一道八大神符,每一个符箓作用均不相同,如第一神符佩之,令人长生久视,辟尸灭魔。贴房室之中,却诸邪精。 第三神咒治一切疾病,佩之则保身护命,度厄延生,禁断诸鬼,斩伐邪神,去灾灭祸。上面还讲述了画符的要点,画符的基础便是体内有“气”,凝气于手,聚精会神,一气呵成,绝不能有半点停顿,不然便是废纸一张。 以我现在的基础,还未能达到画符的境地,或许勉勉强强画一张普通的祈福符箓,就会耗尽体内的气。 太玄篇讲述天地之间玄之又玄的玄门大道,探寻长生,探寻生命之源,奥义精神,常人难以理解,唯一些道法高深之辈,得之如获珍宝。就像老子的道德经,坊间皆传,此经有上下两部,上部为凡人读,下部则是修炼之法。 其实不然,道德经唯有此一部,其中自有记载修炼之法门只是境界未到,即便放在眼前也难以认得,这就是玄之又玄最好的例子。 里面还提到一些道家著名的经书中的内容,比如《道藏》此乃是道教母经,几乎所有的道经都是从其中演化而来的,其珍贵程度可想而知。另外还有《南华真经》《灵宝华法》《黄帝阴符经》《黄庭经》《性命圭旨》《高上玉皇心印妙经》等等,近乎数十种道教真经,其中大多数,我都异常的陌生。 这些其中的内容,我虽然不懂,但我能确定,这里面随便挑一个都是极为珍稀的道家真经。若是放在那些道家大能手里,绝对都是无价之宝。因为我亦知道,普通的道士,不过读些《早晚功课经》之类的低级道经。 这些真经看的我头晕目眩,放下了经书之后,我努力回想,竟然一丝也记不得。无奈的摇了摇头,真是囫囵吞枣,看了也等于白看。 正当我闭目养神,想要休息的时候,脖间突然传来一丝丝凉意,直沁心脾。我睁开眼睛,从脖间拿出了一个青绿色的玉佩,这是林锋给我的,里面还关着一只小鬼婴。 看到这个玉佩的时候,我才恍然,当时玄癫嘱咐我,还要每天早晚给他念净身咒,防止戾气复发,到现在为止我也就念了一次而已,这段时间真是太忙。 这时候玉佩出现异常,我不知道是什么原因,又不想去找林锋那个臭屁的家伙,临阵磨枪念了一遍净身咒,然后聚气与手,意念凝聚想与玉佩中的鬼婴沟通。 咿咿呀呀,脑海中传来清脆的声音,如同一个半月大的婴儿,很可爱。我露出喜色,以气催动玉佩,能清楚的感觉到其中的一丝无形的阻碍,我毫不客气将这股阻碍去除。 在这一瞬间,我手中出现了一个东西,轻飘飘的,我凝神看去,一个光溜溜的婴儿,不过巴掌大小,正扑闪着眼望着我,嘴角带着笑,一双小眼睛很清澈。 我见鬼婴这般可爱,顿时一股怜爱之心由心而生,抬起另一只手捏了捏他的小脸。触手冰凉,滑腻腻的,手感不是很好。 咿呀,小东西吱了一声,像是在抗议,伸出一只幼小的手掌,握住了我一根手指,双腿胡乱的蹬着。 我有些感概,若不出意外,他现在应该在玲玲的肚子里面等着降临人世。受百千宠爱,万千呵护,可现在却是一个无家可归的孤魂野鬼。 我伸出手指逗弄他,心中一个冲动,就开口说:“来,叫爸爸。” 咿呀,小鬼婴撇了撇嘴,好像在鄙视我欺负小孩。眼前一闪,他突的从我手指上消失。我一惊,这小鬼婴不会是趁机逃走作恶去了吧。 咣当,身后传来一个东西掉落地上的声音,我转头一看,原来是小鬼婴正拿着一包酒店配备的泡面,撕咬着。看的我哭笑不得。 他已经是魂体,魂体超脱了人身体的束缚,能够发挥出自己所有的潜能,所以对于他能够飘行,我也不意外。 我走过去一把抓住他的小腿,说你饿了么?他两只小眼睛滴溜溜的转,疑惑的看着我模样可爱的很。 我笑着说,忘记你个小鬼头听不懂话了,等着,我去给你泡面。 我将他抱着放在床上,转身去烧开水。没想到等我忙完,就发现他飘在一旁看着我,好像很好奇的样子。我一时兴起,就指着烧水的热水器,给他讲解。 我下好了面,放在他面前,他仍是傻傻的看着我,然后就伸出手探进去抓。我忙将他的手拉回来,看了看没有烫伤的痕迹,不过还是板着脸训了他一顿,拿起叉子,一点点的喂给他吃。 开始这小鬼头咬着叉子不放,气得我抽了他的屁股两下,他才小脸委屈不敢再淘气。我越看他越是喜爱的紧,想了想就跟他说,不如我给你取个名字,跟我姓,就叫叶子晨怎么样? 小鬼头抓了抓脑袋,眨巴眨巴眼,看着我毫无表示。我大喜,说你没意见咱就这么定了,以后你就是我干儿子,我是你老子。 其实我也就是说说玩笑话,他现在也不懂,而我也想找些乐趣。不过子晨这个名字,倒是真的。 第二十四章 查探事发地 一下午的时间我都跟子晨在房中玩,这小东西识趣的很,虽然什么不懂,但是不哭不闹,对什么东西都很好奇,我也给他讲了许多东西的用法。 到了晚上詹酒九跑来敲门,我没有收起小鬼头,这小子进来就大叫一声,说枫哥你房里怎么有鬼。 我抱起子晨,斜了他一眼说你喊什么,他是我儿子。詹酒九更惊讶,说枫哥你结过婚?你儿子咋死的? 我拿起枕头就扔了过去,这小子一阵讪笑,说:“枫哥,养鬼可不是什么好事,人阳鬼阴,互相克制,那是要走霉运的。” 还不等我说话,旁边桌子上的茶杯突然砸向詹酒九。我愣了,詹酒九说了声卧槽,闪身躲了过去,子晨在我身边嘻嘻的笑。这下我明白,我刚才丢枕头那一下被他看在眼中,这会就学会了。 詹酒九大叫说枫哥你儿子也太顽皮了,差点给我开了瓢。我摸了摸子晨的头,告诫他下次不许这样,才问詹酒九,找我啥事? 詹酒九一边警惕着小鬼头,一边对我说,锋哥让我跟你说,今晚我们去出事地点查看一下,冯齐一会就来接我们。 我点头说行,等会你来叫我就是。詹酒九对子晨扮了个凶恶的鬼脸,就跑了出去。这一下却将小鬼头吓坏了,扑进我怀里呜咽个不停,我说你个臭小子真没用,自己就是个鬼,还怕什么鬼脸。 半小时后,冯齐来了开着辆奥迪a6邀请我们去吃饭,林锋说不用,先去事发地看一看吧,冯齐也干脆,带着我们直奔出事的那间学校。 路上冯齐跟我们说,扬州有几个灵异的地点,像什么螺丝结顶,无灯巷,他们也都去调查过,没有什么发现,就是地理位置不太好罢了。这次的这个学校,地处虽不是闹市,但风水格局也是很不错的,却偏偏出了这种事情,让他们局里的风水大师也是百思不得其解。 行了不多时,我们就到了目的地,我看了看学校的名字,有些陌生,以前从没有听过。此时学校的门也是紧紧关闭着,出了这种事请,学校早已禁止任何外人进入。 不过守门的人也已经换了,是冯齐的人,我们进出自然畅通无阻。学校里面冷冷清清的,冯齐说这里的学生大半都被接走了,剩下的都是家人暂时赶不过来的,也是我们要保护的人。 我听后嗤笑一声,这是什么样的父母,再大的事还能有孩子的安全重要? 冯齐接话说是啊,这些人眼中只有钱,将人都接走,我们也就不用那么紧张了。 冯齐带着我们绕着了学校半圈,虽然我不懂风水,但是对于这个学校的布置还是相当满意的。有山有水,有花有草,山也非是寻常的假山,而是不知从哪里移来的一块真山石,山下有小树林,不大但很隐秘,在我看来,要是小情侣在这约会倒是很不错的选择。 这学校里有五座大楼,两座教学楼,两座宿舍一男一女,一座办公楼。我们要去的地方,就是女生所在的宿舍。 女生宿舍与男生宿舍相对而立,距离不太远。传闻学校里面的女生宿舍,是极阴的地方,全国很多大学的女生宿舍都会时常爆出灵异传闻。其实这也是有根据的,女人本就属阴,又是那么多女人在一起,阴阳不协调,招惹不干净的东西也属正常。 要是女生宿舍所建的位置,又刚好处于这个学校的极阴位,那就会阴上加阴,几乎就是游魂的乐园。我也曾听过几个关于宿舍闹鬼的故事,其中印象最深刻的一个就是背靠背的故事。 这个故事其实也很逗,说的是一位女生每到夜晚就听到有人在说背靠背,声音断断续续很低沉。由于这个女人是住在上铺,声音从下面传来,她也不以为意,以为是下铺的同学在捉弄她。 但是经常如此,这个女生也有些生气,终于有一次她忍不住了,在那声音传来的时候,就趴头去看,准备抓个正着。谁知道她一探出头,就看到一个白色眼球,面孔腐烂的女鬼,正盯着她,而且那个女鬼是背靠在床板上... 当时我听到这个故事嗤之以鼻,如果真是这样,那下铺的人为什么看不到?现在我学了道术之后,更是将此事当做玩笑。 我们进了女生宿舍,看门的是一个位大妈,五十岁左右,面黄肌瘦,神色也比较僵硬对我们的到来没有任何异议。冯齐引着我们上了七楼,那是宿舍的最高层,所有出事的女生都是从七楼跳下去的,其中还有两位住在两楼的。 女生宿舍空空荡荡,幽幽森森,我一进来就觉得里面的气温比外面要低,或许是我身怀气,对阴气的感受比较深,一层楼偶尔有几个亮着灯的门,说明那里面还有学生。 到了五楼的时候,走在最后的我停住了,不是因为其他,而是我腿有些酸。还是缺乏锻炼的缘故,更可恨的是,居然连个电梯都没有,这些学生每天爬七楼是怎么爬的。 他们三人完全没有察觉到我,仍然继续攀楼而上,我歇了两分钟,觉得差不多了才抬起脚要上楼。 哒哒,一阵拖鞋的踢踏声传来,我皱了皱眉,走到走廊前探头看了看。我探出头后,那个脚步声也止住了,紧接着传来一声高分贝的惊叫,将我都吓了一跳。 离我不远的是个女孩子,身材高挑,面容俏丽,上身穿着宽松的小衣,下身穿着短裤,露出一截雪白的小腿,此时正满是惊恐的望着我。 我左右看了看没有异常,就问她出了什么事请?她指着我,颤抖地说,你..你是谁? 我这才明白是我吓到了她,忙解释说,你别害怕,我是...警察,来这里查案。我想我要是说灵异调查组肯定会吓到她,所以干脆说我是警x,以免造成不必要的恐慌。 那女孩还有些不信,半信半疑的问我,你真的是警x?我点了点头,说真是。 她松了口气,向我走来,边走边说,你们是查不出来什么的,因为凶手或许不是人,还是去请灵异大家来吧。 闻言我惊诧,莫非这个女孩还有些道行不成?就问她为什么这么说。她说,这里人人都怀疑是鬼魂所为,你的同事查了几天也没有头绪,不是鬼还能是什么。 她走了近了,我将她的面孔看的更清楚,素颜也是很漂亮的一个女孩,或许能够称为同龄人中的女神。不过略显青涩,对我倒是没有太大的吸引力。 我问她,你不害怕?她说怕,遇到这种事请谁能不怕。我说怕你为什么还在这呆着?她低着头说,我爸妈都不在国内,家里也空无一人我不想回去。 我摇了摇头表示不解,现在的孩子真是搞不懂心里在想什么,就算家里再清冷,还不是要比这闹鬼的宿舍好上一万倍? 我问她这宿舍里还剩多少人?比起家里来又如何?她想了想说,宿舍里面还有三个人,这一层也走的差不多了,不过我们三个说好了,共患难,要是谁敢来作恶,我们就一起打跑他。她说话的时候捏着小拳头,信心满满,让我一阵无语,何为脑残? 我问她叫什么名字,她说将于诗,很不错的名字,我将电话留给她,说要是出了什么事情,就给我电话,我会尽快赶到,但愿你们不会遇到那个东西。 她对我眨了眨眼说安啦,其实我也不太相信世上真有鬼这种东西,她们不过是自己吓自己,我才没有她们那么笨,那几个人明明都是想不开。 第二十五章 宿舍中的鬼妖 我不忍心破坏她的天真,或许她有这种想法才能活的无忧无虑,人各有志,自行其路。我与她告别,独自走上楼梯去追林锋他们。 在到了六层楼梯的时候,冷意更加重了,这一层空荡荡的,没有一点灯光,想来都已经离去了。我看了一眼就收回目光,打算继续上去。 忽然,我感觉到一股刺骨的寒意,仿佛在走廊的尽头,有一双怨毒的目光在盯着我。那种感觉让我很不自在,渐渐的头皮发麻,本来以我现在的道行,便是普通的小鬼,也不能给我这种感觉,可现在我却真实的感受到了。 我猛地回头,看到的只是一片黑暗,枯寂的走廊。这一瞬间,所有的负面感都消失了,就像是一场梦,初醒。 我觉得那是幻觉,是我心里在作祟,是我先入为主,以为这里有凶恶的厉鬼。放缓了心情,我准备踏步,然而就在此时,我脖间传来淡淡的凉意,玉佩中的小鬼头有了动静,我一怔,难道是否是他察觉到了什么?想要给我警示。 我没有将他放出来,在这里阴气之盛,对他有害无益。我也没有继续探寻,如果真的有不祥之物,便是我也难保能够全身而退,我带着凝重的警惕,登上了前往七层的楼梯。 七层的楼梯,潮湿阴冷,干燥的楼梯上总给我一种湿漉漉的感觉。我沿着墙壁行走,不经意间扫了一眼墙角,却发现那上面有一层黑糊糊的物质,很少,但没逃过我的眼睛。 我走上前去,用手指轻轻抹了一把,黏黏的,有些恶心。我想应该是常年没有打扫的问题,可正当我打算将它忽略的时候,我左手的吏字突然浮现,幽幽的字体,闪着黯淡的幽芒。 我不解,吏字从来没有出现过这种异常,没有我的召唤,它怎会自主突然浮现?难道是因为这层黏糊糊的东西?正在我百思不得其解的时候,突然“啪”的一下,一只手搭在了我的肩膀上,我浑身一抖,抬起左手就要向后面拍去。 “枫哥,你干嘛!”詹酒九的怪叫声响起,让我松了口气,却也有些恼怒,转过身不满的说,你小子不知道人吓人会吓死人吗? 詹酒九撇嘴说,你还好意思说,怎么走着走着就不见了?是不是摸到人家宿舍里面去偷香了? 我骂道滚你个蛋,哥是在查案,对了,你帮我看看这是什么东西。我将手上的物质给他看,他凑过脑袋瞅了一眼,就露出嫌弃的神色,说枫哥你真恶心,拿着壁虎的粪便做什么?真没想到你还有这种癖好。 我傻了眼,问这是壁虎的粪便?他翻了个白眼,说不然你以为是什么? 我急忙甩掉那个东西,满脸郁闷抬脚就走。詹酒九在我身后窃笑,笑的很猥琐,不过猥琐中,还夹杂着一丝丝...阴森? 我狐疑着,走上了楼梯,却发现身后没有脚步声跟来。于是就奇怪的转过头,说喂,你干嘛不走?可是当我转过身,我愣住了,詹酒九呢?后面空荡荡的一个人都没有。 这特么的见鬼了,我心里一阵恐慌,方才明明是詹酒九,有血有肉的活人,怎么一转眼的功夫就不见了踪影? 正在这时,身后传来几声杂乱的脚步声,我猛地转过身,就看到林锋几人出现在我面前。我的目光掠过林锋、冯齐,看到了与他们在一起的詹酒九。 我瞳孔猛地一缩,说小酒,方才你不是在我身后吗?詹酒九眨了眨眼,一副无辜的模样,说枫哥你说什么胡话呢?我一直都跟他们在一起啊。 我说不对,刚才你拍了我一下,还告诉我那是壁虎的粪便,我指向墙角然后便脑中一片空白,那里是一片洁白的墙壁,哪里还有一丝黑糊糊的东西? 林锋轻声说,叶枫,你怎么了?我听他这么问,才清醒过来,带着心悸将方才发生的事情说了一遍,我说,刚才的小酒是那么的真实,明明就站在我身后拍了我一下,而且那里也有一些黑黏的东西。 詹酒九一听就火了,大喝哪个王八蛋冒充我,滚出来,小爷让你好看。 林锋制止了他,目光炯炯打量着我,我在他的目光中感受到了凌厉。我说你这是什么意思?怀疑我?他摇头说没有,可能是你出现了幻觉,回去再说吧。 我大声辩解狗屁幻觉,刚才我明明就看到了小酒。林锋沉默不语,冯齐不安的望着四周,詹酒九则满脸的气愤。 我见林锋没有表示,心中更怒,质问他你不相信我?你觉得我是在骗你?他说我信,你打算让我怎么办? 我无言以对,是啊,就算这一切是真的,他又能怎样?这摆明就是我被厉鬼玩了一道,但他若不现身,谁也拿他没招,或许他根本不怕我们,只是跟我开个玩笑。 我转身便走,想要离开这里冷静一下。在这里我感觉到脾气的暴躁,有些无法抑制。 林锋三人紧跟在我身后,直到出了宿舍,我才觉得好了一些,清风吹过,所有的情绪都被风带走。林锋在我身旁说,你肩膀上有东西。我伸手摸了摸,黏糊糊的,就像是方才墙壁上的东西,我一阵激动说就是这个,方才墙壁上的就是这东西。 而这个位置,也是那个詹酒九拍的地方,是他留在我身上的。 林锋仔细看了看说,这或许不只是一只厉鬼这么简单。我问什么意思,他说没有回答,转身望着整座宿舍楼,我亦转过身,抬头望去,并无异常。不过渐渐的,整座大楼,好像变成了一张诡异的人脸,带着诡异的笑容,让人惊颤。 林锋一把拉过我,转身就走,说不要看。冯齐对他的话当做圣旨,紧紧跟着他,詹酒九也没有了之前的玩世不恭,变得异常严肃。 我说这里面的人,怎么办?林锋道,现在她们并没有危险,倒是我们,被它盯上了。 我心里一震,身子有些僵硬,不敢再回头。直至出了大门,我才问他那到底是什么,他沉思半晌才说,可能是鬼妖,鬼中之妖。 何为鬼妖?便是厉鬼附在了一只通灵活物的身上,经过数百年的修炼,成为了鬼妖。鬼魂与妖身相结合,到了难解难分的地步化为一体,拥有奇特的能力,比如制造幻觉。 林锋说,到了这种地步的鬼妖,普通的降鬼之术是没有用的,我们需要一些真家伙,但就算如此,胜败尚未可知,以你遇到的情况来看,它制造的幻觉,已经可以以假乱真了。 回到酒店,林锋让我不要胡思乱想,早点睡觉休息一晚,不然会留下痕迹,容易被幻觉控制。我点头答应,可不知为何,躺在床上久久不能入睡,最后我将小鬼头放了出来,陪他玩耍到深夜。 小鬼头好奇心特别强,不断的拿着东西让我给他讲解,他如同一个认真学习的学生,坐在我身边很认真的听讲,经常会露出疑惑的表情,每到这时我都会捏捏他冰冷的脸蛋,对他说你还小,以后慢慢会懂的。 直到深夜我才沉沉睡去,也忘记将小鬼头收起,第二天醒来的时候,我发现他不在我的身边。我大惊失色,心急如焚的出门寻找,找了三层楼,也没有发现他的踪迹,倒是惹来了不少埋怨,多数人都骂我有病,因为我问他们有没有见过一个巴掌大的小鬼。 第二十六章 引诱 最后我怀着沉重的心情,前去寻找林锋,想让他帮我想想办法。当我敲开他房门的时候,一个黑影嗖的一身窜进我怀里,正是子晨,用脸蛋亲昵的蹭着我。 我说不上生气还是高兴,一手抱着他另一只手在他小屁股上狠狠的打了几下,说下次再乱跑,我就把你屁股打开花。 子晨一副委屈的模样,泫泫欲泣让我于心不忍,只得又用尽好话来哄他。林锋让我进去,将门关上,坐定之后,就问我想怎么处置他? 我想了想说,还没打算好,暂时就留在我身边吧。林锋说可以是可以,但是不能太久,鬼性衰,只会给你带来霉运,还是早点送他去投胎,也好让他快些做个正常人。 我一阵无言,本来我也有这样的想法,可是看到他这般可爱,又生出了不想让他离开的念头。林锋又苦口婆心的劝我,说你不能太自私,他也有做人的权利,你这样对他,并不是为他好,而是在害他。 我点头说知道了,我会尽快送他去投胎。话虽如此,但我还是想将他多留一段时间。 接下来一天的时间,林锋都将自己关在房内,闭门不出,我看到冯齐拿了两个长盒子,进了他房中,一直没有出来。 詹酒九在房中醉生梦死,一进屋就一股浓烈的酒味将我逼了出来。我也乐的清闲,没有再去找他们,在房中逗弄着小子晨,玩的很开心,这几天我多了很多以前没有的欢乐,这或许就是膝下承欢的乐趣吧,不过我不知道这种日子还能持续多久,他早晚是要走的。 第三天早晨,也就是距离上次命案整整一周的时间,林锋将我叫醒,他两个肩膀背着两个满是花纹的长盒,像是有些年代的老东西了。 我问他做什么,他说趁着是白天先去布置一番,为晚上做准备。詹酒九随后跟来,睡眼朦胧的,略显憔悴。我忍不住跟他说,以后少喝点酒,不然你早晚死在酒上。他点头答应,但我知道这等于废话。 我们再次到了女生宿舍,白日间看去,这间宿舍就是普普通通的楼房,没什么特别的感觉。可我总是心中些许不安,里面有什么东西,我们最清楚不过了。 进了宿舍,里面很安静,白日里剩下的学生也都出去了,宿舍里几乎已经变成空楼,倒也让我们少乐许多麻烦。 径直上了七楼,林锋说这层楼最有可能是我们与它决战的地方,东西就布置在这里吧。他在刚进走廊的时候,就放下了盒子,将其打开,我探头看去,一个盒子中放着一把古剑,带鞘的那种,外鞘黝黑古朴,深藏其锋。 我问林锋,那是什么剑?他言道,鸦九剑。我说没听说过啊,拿来做什么?他说,对付这种鬼妖,用桃木剑是不行了,得用这种古代名剑,暗含气力,对鬼怪妖魔有很强威慑力,十大名剑最好,但是弄不到。 另一只盒子里面,装着一柄如意、一面令牌、一把拂尘,还有一团捆在木柄上的黄绳,古朴的八卦铜镜,全铜的那种正反两面都可以用,绝不是现代之物。另外还有大量的符箓,整齐的堆在一起,我大为惊讶,说你怎么弄到这些东西的? 林锋说全都是陈国华送过来的,他也知道鬼妖的难缠,送了些道教法器过来。 他用以黄绳,将八卦铜镜吊在走廊之上,可以将整个走廊都镇住。在《本草纲目》中有记载:镜乃金水之精,内明外暗,古镜如古剑,若有神明,故能辟邪魅忤,凡人家宜悬大镜,可避邪魅。铜镜无毒,辟除一切妖邪,飞尸蛊毒。 林锋挂好了铜镜,便开始贴符咒,过道两旁,每隔一米便贴一张,全都是正了八经的道教镇邪祟符。 我也拿起符咒,帮忙张贴,瞅了一眼,就觉得符上写的字更像是画,我看不太懂。在走廊上我们三个一语不发的贴着符,好为晚上的恶斗占据有利的先机。 呜,一阵阴风出来,让我不由自主的起了鸡皮疙瘩,手中拿起的符咒,也停住了,左右看了一眼,林锋二人并无异常,仍然在张贴着。我心想莫非是我太疑神疑鬼了,也就不甚在意。 刚想收回目光继续张贴,我就看到了一副怪异的景象,在离我不远处挂在走廊顶的那面铜镜,微微摇晃,镜面上映照着一个身影似真似幻,正向我走来。 看到这一幕,我心跳加速猛地转身大喝一声,谁!然而当我转身的时候,却空无一人,空荡荡的走廊,连只鸟的影子都没看到。 林锋与詹酒九跑过来问我发生了什么,我指了指铜镜说刚才从里面看到一个人。林锋与詹酒九转头看去,镜子里面就只有我们三个。 林锋说我给你的玉佩呢?我掏出来道在这呢。他说将它含在嘴里,默念净心咒,眼观鼻鼻观心,不要去想。 我不解问为什么?他说你昨晚没休息好吧?容易被幻觉控制,那东西可能就在附近。他这么一说,我立马将藏有小鬼头的玉佩含在嘴里,心里默念净心神咒。 林锋又对詹酒九说,你与叶枫一起贴,白日里有阳气制约它不敢出来,但也不能大意。 他这句话声音很低,说完就直盯盯的看着我,好像是小心翼翼的警告我们。但我却从其中听出来了不寻常的意思,另一层意思就是现在它状态不佳,若能引出来,我们占尽天时地利人和,必能大胜。 我心想着家伙不是让我当诱饵引它出来吧?没等我说什么,林锋转身继续去贴符咒,我让詹酒九去我对面贴,心里寻思着怎么能够将它引出来。 含着一会玉佩,我便将它吐了出来,既然要引那就让我再用一次影帝级的演技吧。我转过身来开口大声说,小酒,还说那天那个真不是你?你小子跟我玩捉迷藏,也分个时候了。詹酒九转身愣了愣,说枫哥你又发什么疯。 我说我一想到那天就来气,是不是你跟林锋合谋好了来耍我?詹酒九大呼冤枉,说不是都澄清了么,是那个鬼妖在作怪。我大喝狗屁的鬼妖,哪里来的鬼?要是有我还能活到现在?咱们糊弄糊弄别人就算了,你现在还来糊弄我? 詹酒九苦着脸对林锋说,他疯了。我看林锋也露出诧异的目光,显然也被我这一招唬住了,心中略微得意,我走了几步,拿着手上的符说,你看看,这个符箓不知从哪个地摊买来的,能捉鬼?捉个蛋。 说完我将符箓一撒,飘落满地。噔噔,突然,有轻微的脚步声传来,是从楼梯口传来的,我看向他们,见他们也将目光转移到了楼梯口,说明这并不是幻觉。我们一动不动就那么看着,过了几分钟,一个脑袋从楼梯口探了出来,俏丽的面孔,有些熟悉。 我看到她露出一丝惊讶,竟然是我在五楼遇到的那个于诗。不过碍于真假难辨,我还是保持着警惕之心,走了过去。 我问她:“你怎么来了?”她有些不好意思的说在下面听到楼上有声音,就跑上来看看。得,这是又引错人了,将她引了过来。 我说:“你怎么还留在这里?没去上课?”她说有功课没做完,朋友们都出去了,她还要等等。我凝重的告诉她,今晚出去,就不要回来了,有什么事情等明天再说,切记。 她傻傻的看着我,可能看我说的认真,也没问为什么,哦了一声说那我先走啦,你们慢慢忙。 第二十七章 枫林九月九 詹酒九怪叫一声,说枫哥你怎么走到哪里都有认识的美女,也太犯桃花了吧。 我没理他,对林锋说,那东西太狡猾,没有再出来。林锋扫了扫四周说,那倒也未必。我一惊,说:“什么?你看到它了?” 林锋指了指楼道口,说方才那个,你不觉得出现的巧合吗?被他这么一说,我倒也觉得有些巧合,突然失声说,你的意思是说那个东西会幻化成人形?这也太骇人听闻了吧。 林锋说不是没有可能,鬼妖从古至今也没出现过几个,诞生这种异类所需要的条件太多,所以也会更加不同寻常。 我摸了摸下巴,这是个极为难缠的对手,如果真是这样,我心里可就更没底了。詹酒九问我们要不要追上去看看。林锋说好,去看看。 我说我知道,她就在五楼,抄家伙。林锋拿起了拂尘与令牌,将如意交给詹酒九,那把鸦九剑则交给了我。 我推给他说还是你拿着吧,在我手上与废铁无异。林锋又推了回来:“你拿着,防止陷入它的幻觉,古剑有煞,可破一切幻境。” 我没有再推辞,伸手接过没想到此剑竟然还很重,用力拔出了一些,寒芒刺骨,一股冷冽的杀伐之意,让我心中不甚自在。 我收了剑,赞道真是好剑,虽然我不懂,但也觉得它价值非凡。 我们三个下了楼,在五层静悄悄的,房门都紧闭着,我与林锋他们做了手势,意思是在左边挨个寻找。林锋走在左侧我走在右侧,詹酒九紧随其后。好在这里的宿舍门上有一个小玻璃窗,可以看清里面的一切,我们挨个挨个的探头看,前面至少二十多间房。 走到一半的时候,我在这间房号为517的房间前停住了,我听到里面有轻微的说笑声,极其细微,如果不贴着门甚至听不到。而且最让我惊异的是,居然有个男人的声音,还有些熟悉。 我抬起脚尖看去,刚露出头,里面的声音戛然而止,一张人脸紧紧的贴着玻璃,双目泛着阴森直盯盯的看着我。 我大叫一声,赶忙后退两步,那张脸骤然消失。但是我满脸的不可思议,就那么呆呆的定住了。 林锋从左侧过来,一脚将房门踹开,一个身影嗖的从里面窜出来,林锋拿着拂尘作势就要抽去,然而当看到了这个人的面孔却没有下手,而是转而看向我。 詹酒九大叫,怎么有两个叶枫! 不错,里面的这个人,那张将我吓到的人脸,正是我自己的面孔,所以我才惊呆了。 你们保不住她,这人冷冷的说了一句。向前踏了三两步就突然消失无踪。林锋没有再追,而是转身进了房间,没几秒又退了出来。 我此时才缓过神来,问他谁在里面。他说你自己去看吧。我拖着沉重的步子走进房间,生怕见到血腥的一面。 房内,不是如我想的那般,在床上于诗衣衫不整几乎半身**,昏迷不醒,嘴角还带着一丝甜甜的笑意。我忙扯过被子将她的身子盖起来,转身出门,问林锋这是怎么回事? 他说不知道,不过这只鬼妖很有可能是附在了一只壁虎身上,那天在你肩膀上的的确是壁虎的粪便,壁虎性极淫,或许每一位出事女孩都被它糟蹋过了。 我恨恨的说,他为什么变成我的样子!林锋眨了眨眼道,可能是因为这个女孩对你有好感,被他趁机而入,如果我们晚来一会,后果不堪设想。 我大骂一声kao!这鬼妖也太特么的厉害了吧,就这么一会的时间,就把这小妞搞定了?还是现在的女人太不知洁身自爱。 我沉默了一阵,重新走进房里,倒了杯水给于诗喂了下去,又掐了掐她的人中。没多久于诗幽幽醒来,看到我就羞涩一笑,说你好坏,怎么把我弄昏了。 我哭笑不得,板正脸说:“你知不知道你差点没命了?”她呆了呆,不解的看着我。 见她的样子,我一阵气结说,方才那个不是我,是鬼妖,你怎么那么容易被他骗了,你才多大的年纪,这么轻易就跟人家上床?有没有点羞耻心? 于诗被我说的眼眶微红,裹了裹身上的被子,微微抽泣。我见到眼泪心就软了下来,没有再训斥她。 她哭了一会,伤心的说你是不是不想对我负责?又找这些借口来骂我,你走吧,我不想看到你。 我傻了眼,我又没有做什么,负什么责,kao,真是头疼,那只该死的的壁虎,我一定要把你大卸八块。 我努力的跟她解释:“方才那个真不是我,就是一只鬼,幻化成我的样子,来骗你,你千万不要上当,算了,今天你出去住,房费我包了。” 她哽咽的说,你滚,骗我的时候就甜言蜜语,抛弃我就找这么可笑的借口,你们男人都一个样子,我就算被鬼吃了,也不要你管。 林锋走进来,拉着我出去。到了门口对我说,你现在说什么都没用,她不会相信的,那东西方才也说了,今晚的目标十有*就是她了,我们把东西拿来今晚就在这守着她。 我说不能将她带走吗?万一我们保不住她怎么办?林锋摇头,就算我们带走那个东西也会跟着,只有将它除掉,才能长久的安宁。 我问他你有没有把握?他说借着这些法器有七成!我叹了口气,也只能这样了。 林锋带着詹酒九去将东西取来,我则在这里照顾于诗,她生我的气,一下午都没跟我说几句话。林锋跟詹酒九将东西摆好,符贴好,跟冯齐打了电话,晚上清空整栋宿舍,然后派人守着,不能让任何人接近。 近傍晚的时候,詹酒九出去买了点吃的,冯齐来了叫走了林锋商议一下晚上的事情,务必要保证今晚不会有人死。林锋吩咐我,让我一分一秒都不要离开于诗,等他们回来。 我跟她轻声说着话,或许是我一下午的照顾,她的态度好了不少。她要去上厕所,我也不能跟着,她进去之后,外面传来脚步声,我心中微凛,莫不是这么早就来了。 我躲在房门后,听着脚步声在附近徘徊,时远时近,不知在做什么。想了想我打开了房门,探出头去观望,右边一个矮小的身影,正拿着拖把打扫着走廊,我松了口气,是那位宿舍管理阿姨,我喊了她一声,她转过来面无表情的看着我。 我说阿姨你不能在这,今晚任何人不能进入这里,快回家吧。她说她没有家可回,拖完地就下去,不会给同志你添麻烦。 我摇头说不行,你必须现在就走,不然我电话让他们上来了。那阿姨没有再说什么,转头就走了。 我关上门,转过身就看到于诗站在我身旁,一双大眼睛看着我。我皱眉问,你干嘛。 她没有说话,直接扑到我怀着,就开始亲我。被她吻住的那一刻,我脑中一片空白,竟然不由自主的回应着。 铛铛铛,不知过了多久,外面响起敲门声,詹酒九大叫,枫哥开门,饭来了。 我努力推开于诗,喘着粗气,她也是呼吸急促,双颊微红。我瞪了她一眼,然后隔着门问,暗号。 叮咚,手机来了个信息,是詹酒九发来的,上面写着我们的暗号:枫林九月九。 这是我想出来的主意,因为鬼妖太厉害,所以为了辨别身份我们用了个暗号,但又不能口述,以免隔墙有耳,便决定发短信来验明正身。 第二十八章 懦弱的代价 暗号对了,我打开门让小酒进来,他将东西放下看了一眼于诗,旋即有些狐疑看了看我。我有些心跳加速,好像是那种偷吃被发现了的感觉,因为于诗小脸还红彤彤的呢,任谁也能看出来这不正常。 詹酒九咧嘴一笑,说枫哥,这里有点热啊,你看人家都热的脸都红了,开开门透透气。 我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明白他是在变着法子取笑我。我走到床边坐下说了一声吃饭,马上天黑了,注意警惕。 我不敢看于诗,但是能够感觉到她一直在看我,整整一顿饭的时间,我都是低着头吃的。 等我们吃完饭,小酒开始收拾桌子,由于今天特殊情况,他没有喝酒,清醒的时候还是蛮勤快的。这时电话响了是林锋的,我问他在做什么,快点上来,现在已经进入危险期了。 林锋说我马上到门口了,你开门吧。由于是打着电话,我也没有怀疑,就打开了门。林锋带着冯齐走了进来,我更加没有丝毫怀疑。 关上门后,我说怎么样?都准备好了吗?林锋看了我一眼没有说话,我目光转向冯齐,见他一副呆呆的模样,有些纳闷,问他怎么了? 叮咚,突然我手机响了,拿出来一看是一个陌生的号码,发来了一条短信,我点开后,面色突然一变,上面写着:“枫林九月九,我是林锋,手机丢了,千万别开门!” 我猛地抬起头,就看到眼前的“林锋”露出一个森然的笑容,说:“知道我是谁了?”我后退一步,转身直扑放在床边的鸦九剑,同时口中大喝,小酒这个是假的,动手! 呃,一声闷哼,我心道不好,转头就看到“林锋”一个箭步上去,掐住了小酒的喉咙,然后抬手将他甩了出去,撞在床上,滚落地面后一动不动。 啊!于诗看到这一幕,惊声尖叫。 我愤恨不已,跑到床前一把拿起了鸦九剑,噌的一声拔出,剑身冰寒,带着煞气,“林锋”目光微微一缩,闪身向后退去,我信心大增,持剑就斩去。 他向旁边一闪,将身后呆呆的冯齐露了出来,我赶忙收住手中的剑。他趁机一脚踹出,将冯齐踹向我,冯齐有多重我不知道,就感觉一股巨力撞在我身上,鸦九剑都差点掉了。 又是一声尖叫,扒开冯齐,我见到“林锋”一手抓住于诗的手臂,就向外跑去。 我站起身来的时候,他们已经跑出了房门,我赶忙抬脚去追,心中默念林锋快点回来! 嘭的一声响,从门外面传来,接着于诗满脸慌张带着泪花跑了回来,扑进我怀中。我轻声安慰说别怕,你在房中等着。她拉着我不让我走,我说这个东西必须要除掉,不然他还会回来。 于诗这才放开我,我急忙跑出门,就看到两个林锋正扭打在一起,一时也分辨不出哪个是真哪个是假。我灵机一动,抬头看向挂在走廊的铜镜,却见里面映照出来的也是两个林锋,在镜面上还有层亮晶晶的东西。 我心中大骂,什么道家法器,还特么是唬人的,关键时刻鸟用没用。我大喝,林锋哪个是你,两个人同时开口说我是! 尼玛还跟我上演真假美猴王呢?我没招了,四下看看了,见到墙壁上一张张的黄符,心中顿时有了主意,我跑到墙边撕下几丈黄符,入手顺滑,带着一股腥臭,我捏住了鼻子差点没吐出来,这特么上面弄了什么怎么那么恶心。 此时其中一个林枫大声说,那些符都被污染了,没用了,快拿我的拂尘来。 我一听,随手扔掉手中的符咒,进房间拿起了他放在床上的拂尘跟令牌。出门我就扔给了他,大喝接着。 这种道家法器,便是鬼妖也不敢触碰,哪个接住了他,哪个就是真的林锋。 果然,其中一个抽身而退,接住了玉如意,另一个目光闪了闪,向后跑去。真林锋拿着拂尘手掌一抖就抽了过去。 啪,这一下打个正着,打在那个假林锋的后背,他口中发出一声嘶鸣,不似人类的。不过在下一秒钟,他突然消失不见。在地上却多出一个手指长短的壁虎,全身红色,滴溜溜的向前爬。 我有严重的动物恐惧症,对于这种异类的壁虎,也让我感觉到异常的恶心与内心的排斥,竟然不敢上前。 林锋拿着拂尘追着抽打,可那壁虎很灵活,七拐八拐的躲过了林锋的抽打,而且顺着墙壁向上攀爬。眼看着壁虎就要超脱他的范围之内,林锋大喝,你愣着做什么,快来帮忙。 我咬了咬牙,压下内心的焦虑,跑上前去拿着鸦九剑就是一顿乱砍。其中有一刀砍中了壁虎的尾巴,齐齐斩断,从墙壁上掉了下来。 我赶忙后退,生怕它掉到我身上来,看到那条尾巴不断的在地上摆动,我就觉的一阵肉麻,鸡皮疙瘩接连浮起。 在这期间,壁虎不知道爬到哪里去了,林锋收了拂尘走过来对我说,你在想什么?这么好的机会都让他逃了,下次会更加难对付了。 我低头说对不起。他叹了口气,没有再说什么。扑腾,房间突然里面传来异响,像是有人在挣扎。 我二人没有迟疑同时迈步向里面跑去,房间里面冯齐与小酒一个躺床上一个昏在地下,于诗却已经不见了踪影,窗户不知道什么时候被打开,漆黑的夜色展露无疑。 林锋几步跑到窗户前,探头向上看去。然后就向门外跑去,边跑边说,上了七楼,快跟我来! 我跟着他匆匆跑向七楼,刚刚到了楼梯口,就听到嘭的一声响,如同重物坠地的声音。我心中一颤,一股悲伤由心而生,愣愣的站在那里,脑中一片空白。 林锋也停住了脚步,而后转过身来拍了拍我的肩膀,轻声说这不怪你。 我泪眼朦胧,说不怪我吗?要不是我那么没用,她不会死。 我仰天一声嘶吼,带着无尽的怒意与不甘,一条鲜活的生命从我眼前消失了,这份痛苦谁能够承受。 我颤抖着说要让它血债血偿,今日若不将它除去,我就陪她一起死。 林锋说好,今天让我们联手,一起除掉这个妖孽。 “嘶嘶,你们斩了我的尾巴,一个都别想活着离开。”一道极为阴冷的声音传来,辨别不清方向。 听到这声音,我呼吸急促,胸口剧烈起伏,大骂道:“有种你就出来,藏头露尾算什么东西?你这个没有人性的畜生,有什么冲着我来,为什么要滥杀无辜!” 那声音森然一笑说:“别急,下一个就轮到你了。” 林锋一直在侧耳倾听,在这话一落,他就动了,以脚蹬墙三步借力猛地跃起,抽向我们头顶的走廊。 嘶嘶,一阵嘶鸣,断了尾巴的红色壁虎在墙角出现,快速向里面爬去。我见此恨意上涌,持着剑就追了上去,我抬头盯着它,手中鸦九剑紧握,只待一时机一出现,我绝对豪不留情的将他劈成两断。 就这么快步走着,我不知道有几分钟,也没有注意到一直跟在我身后的林锋,什么时候消失匿迹,我眼中只有这个凶手,只有将它斩杀的念头。 它沿着墙壁,转过头来看着我,一双红色的眼睛,芝麻绿豆大小,但能让人不寒而栗。与它对视我心中的怒意熄灭了一些,接着又更加恼怒,我决不会再有恐惧,一定要斩了它。 第二十九章 五雷号令 这时,在它前方出现一个拐角,它一转弯,向上爬去。而我一直盯着它,只觉得前方有一个高台,挡住了我的去路,我想也不想抬手一撑,就跃了过去。 “不要!”林锋焦急无比的声音响起。我一愣,旋即觉得双脚踏空,低头一看,我才心中发寒,原来那个高台是七楼的窗口,我就这么跃了出来…… 也只有这一念的时间,我的身形就开始下落,我抬头就看到那双红色的目光,带着一股嘲讽,心中一切的情绪瞬间消失,就这么就结束吗?也好。 我闭上眼睛,静静等待死亡的到来,一切的一切都将要解脱。然而事情并没有结束,过了几秒钟,我感觉到我被一股力量抓住,然后提了起来,停止了下落。 我睁开眼,就看到林锋青筋隐现很费力的抓着我,他手中的拂尘,缠在贴着墙壁的塑料管道上,暂时支撑住了,我二人就这么悬挂在半空中。 我心如死灰说你放开我吧,不然我们谁都活不了。林峰提着我,张口大喝少特么说屁话,你要是死了,我就把你的魂拘了,镇压在茅坑里,所以你要好好活着,听到没有! 我笑了,在这时候还能给我暖意的也只有他了。我问他,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他说,为了那三百一十七块五。 嘶嘶,上面那只红壁虎在向我们爬来,速度很快,在我看来不过十几秒就能到达我们这里。我握住林锋抓着我的手说,你快走,不要管我,记得要替我报仇,我相信你可以做到! 说完我将鸦九剑收起别在他的腰上,然后开始掰他的手,林锋怒吼道:“你做什么!难道忘了我刚才跟你说的话。” 我说就算你把我镇压在茅坑里,我也不能看着你陪我一起死,再见了,我的好朋友,替我照顾好杨嫣! 我猛地用力,将他的手掰开,失去了他的力道,我呈直线往下坠落,张开双臂望着漆黑的夜空,我突然发现,其实我也是一个平凡的普通人,从高处坠落也会死亡,什么鬼差,鬼妖的,到头来还不都是一场空,随着时间的流逝都会消失在这个世间,永远。 触底的那一瞬间,我准备好承受的痛苦并没有来临,而是柔软的丝网,将我整个身子陷了进去。由于我从高空坠落,弹力过强,这丝网哧啦一声,撕裂开来,紧接着一只强有力的手臂,将我牢牢抓住。 我转头一看,这是一面窗户,几个穿着黑西装的人正关切的望着我,抓着我手臂的那人,身材魁梧,孔武有力,忠厚的面孔带着笑意说:“你没事吧?” 我有些疑惑,问你们是谁?他将我从网中拉出来,这个网好些我们以前捞鱼的网,不过大了些支撑的竹竿也很粗。 他说我们是灵异调查组的,属于冯齐族长麾下,我叫王东,你可以叫我东子。 我感激的说谢谢你的救命之恩,我记住了。他摆手说应该的。 我担心林锋忙探出头去看,王东也从另一边探了脑袋。此时,我看到林锋正顺着塑料胶管向下攀爬,他看到我后对我瞪眼,还没来得及说话,自他身后一个身影猛地扑向了他。 砰,一声枪响,在我耳边响起,是王东开了枪,枪法挺准一下便打中了鬼妖。我说你小心点,别伤着林锋。他说放心,我的枪法百步穿杨。 这一枪很有力,将鬼妖打退了。林锋并没有继续向下,而双手用力一撑,整个身体旋转一百八十度,拂尘顺手抽了过去。 那鬼妖再度扑上来的身影,被他抽了个正着,侧翻一旁。在这一瞬间,林锋一手抓着塑料管,另一只手快速从腰间拔出来鸦九剑,用力跃了过去,猛地一削,鬼妖的一只手臂被鸦九剑轻易削为两截。 那只手臂离开它的身体就变成了壁虎的脚,掉了下去。鬼妖遭遇重创,连连嘶吼,声音很大,听起来异常的惊悚。它迅速再度化为壁虎,三只脚一瘸一拐的向上面爬去。 林锋一只手抓住了床沿,呼呼喘着气。我大声问他,你还好吧。他说没问题,你们快上七楼,顺着血迹找它。 我点了点头,跟着王东几人快速向楼上跑去。这里是二楼,他们一直在这待命,方才发现异常才及时接住了我。在我们登上三楼的时候,一个人挡住了我们的去路。 我定睛一看,又是那位阿姨,我说阿姨,这里危险你快走吧。王东看了一眼后面的灵异调查组组员,他们走了上去,想要将这位阿姨带走。 啊!两声惨叫响起,紧接着一声枪响,两位刚刚走到那位阿姨面前的调查员,被一刀封喉,他们捂着脖子,不断的向外溢血,没过几秒就死于非命。 而王东在一旁以手端着枪,一枪正中那女人的额头,她死死的盯着我们,断断续续的说:“你们..破坏...”没说完就咽了气,摔倒在一旁。 这时我才恍然大悟,为何八卦镜与符咒都失去了作用,原来是她搞得鬼。可她是什么人?为什么要保护鬼妖,又为什么杀人?这些都是未解的谜团,而我现在没有时间理会她,除掉鬼妖才是当务之急。 我越过尸体,向上跑去,王东随后跟来,剩下几人留下处理尸体。到了七楼,我沿着墙壁寻找,在窗口处,看到一抹血迹,一直向一个房间内延伸。 “拉我一把。”窗外,林锋喘着气说了一句,将我吓了一跳,然后赶紧把他拉了上来。 我指着那间房间说,在这里。林锋猛吸了几口气,站在门旁,一手持拂尘,一手持鸦九剑,对我们点了点头。王东抢先一步,一脚将门踹开,手中拿着枪就窜了进去,林锋紧随其后。 砰砰,几声枪响,我也窜了进去,王东正对着房顶不断的开枪,一个红色影子,在上面左右逃窜。当子弹打光了,它也没伤到丝毫。 小心!林锋提醒道,抬起手就劈了过去,然而还是慢了些,那只小壁虎,速度如风,一下扑在王东身上,钻入他脖间。我就看到王东身体一僵,然后不断的抽搐。林锋怒啸一声,拂尘抽打在王东脖间,将鬼妖抽了出来落在地上。 看到王东直挺挺的倒在地上,双目怒睁,死不瞑目。我呀呲欲裂,夺过林锋的鸦九剑,就去追砍,此时我忽略了一件事,没有注意到鬼妖的四肢现在竟又完好无损。我一路的追砍,偏偏就是奈何不了它,林锋唯恐他故技重施,将我制止。 他手中拿出那面令牌,以免刻着一个长翅膀的人像,是雷震子。另一面写着“五雷号令”四个字。 “摧山倒岳,覆地翻天,万神齐诺,呼圣集仙。敢有妖魔奉命不虔,灭以黄鉞,斩以钁天。令持在手,永镇吾权。急急如天帝律令,敕!” 这一咒念完,林锋将五雷号令扔了出去,目标是正在用怨毒目光盯着我们的鬼妖。林锋没有迟疑,口中又念五雷神咒:“玉清始青,真令告盟,推迁二炁,混一成真。五雷五雷,急会黄宁,氤氲变化,吼电迅霆,闻呼即至,速发阳声,狼洛沮滨渎矧喵卢椿抑煞摄,急急如律令。” 二咒齐出,这还是我第一次见到,两咒对他的消耗甚大,念完之后,他的脸色都有些苍白。我观那五雷号令,无人指引,轻飘飘的悬浮在房顶。 第三十章 妖体灭,厉鬼逃 轰隆一声,震耳欲聋的雷声,不是在天外传来,而是来源于令牌之内。鬼妖惶恐不安,嘶嘶乱叫,被五雷号令堵在墙角,不敢有丝毫逾越。 五雷号令之中红芒一闪,一道小型雷电,径直劈向鬼妖。任它左右逃窜,也逃不了这雷电的范围。然后便有金,绿,青,黄四色雷电,接连发出。 五道雷电分为金、木、水、火、土,先后差之毫厘,打在鬼妖身上,容不得它有丝毫反抗。随着电芒的消失,我就闻到了一股烧焦的味道,那红色壁虎啪的一声从墙壁上掉了下来,已经烧成焦炭。 我唯恐它还没死透,走上前去,又狠狠来了几剑,也算给我出口恶气。林锋看了看死在一旁的王东,兀自摇了摇头,走到我身边,抬起手想要拍我的肩膀,突然,他一个转身,扬起拂尘向另一个墙角抽去。 “算你们厉害,不过这事不会就这么算了,你们坏了我容身之处,我要你们不得好死!”阴寒之极的声音,顺着窗口传来,且越来越远,。 我惊异无比,说他竟然还没死?林锋点了点头,只是杀了这只通灵壁虎,他现在是厉鬼之身。我说怎么会这样,五雷都轰不死他?那还怎么打? 林锋说应该是他早已在五雷出现之前,就逃出厉鬼之身,躲在一旁,不然绝逃不出五雷的轰杀。 我低头看向死不瞑目的王东,心中哀叹,虽然才认识不久,但他救了我一命。而我对于他的死,无能为力,他的死也再度让我涌上一股深深的无力感。 原来现实是那么的残酷,在不为人知的地方,发生着一幕幕让人心伤的事情。从前,我没有踏足这个圈子,天真的以为世界很和平,尤其每晚七点到七点半,能让我度过温馨和谐的半小时。 可现在,直到我亲身经历了,才发现那句古话的含义,有人的地方便是江湖,死亡其实无时无刻不在上演。古人诚不欺我,我的路还很长,以后是否还会经历更加惨痛的事情,我无法预测。我现在已经倦了,不想再看到同样的事情发生,我想回到从前那般无忧无虑的日子。 但这已经是不可能的事,自从我接掌鬼差的那天起,就注定我此生此世,都要在这血雨腥风中挣扎、徘徊,直至死去。不过上天终是眷顾于我,送来了林锋,有他在,我可以少了许多负担,但这也只是一时的,等他时辰一到,我能依靠的只有自己。 林锋见我怔怔发呆,便问我在想什么。我摇了摇头,没有告诉他,心中万分复杂。林锋拍了拍我的肩膀,说别想太多,我们去看看小酒醒了没有。 我这才想起,小酒还躺在五楼的房间。点了点头我走上前,将王东背起,向楼下走去。 我们到了五楼的时候,小酒还未苏醒,想来那一下摔的不轻。倒是冯齐双目茫然,愣愣的站在房间里,像是失了魂一样。林锋走上前手中结了一个我看不懂的道印,点在他额间,冯齐身子一颤,逐渐清醒。 他醒来后,看到我背上的王东,就慌忙问他怎么了。我没有说话,林锋道死了。 “什么?怎么死的!”冯齐一听双目怒瞪,带着血丝,倒也是个重情义之人,就是不知道王东与他什么关系。 我低声说,被鬼妖杀了,抱歉,没能救得了他。 冯齐胸口急速起伏,眼角湿润,喃喃道:“我的老战友,经历了那么多风雨你都没事,想不到这次却没有逃过一劫。” 他上前来将王东从我背上扯下来,自己背着无言离去。 我与林锋目送他离去,而后林锋走上前将小酒扶起,从桌上拿了个杯子接了杯水泼在他脸上。 詹酒九一个机灵从地上爬起来,大叫一声哇!是谁胆敢暗算小爷?林锋给了他一巴掌,当然打的是头,这小子被打愣了,半晌才回过神来,摸着头讪笑,说锋哥,鬼妖搞定了吗? 我一听这话就心中郁结,转身便走。林锋也没有再提,跟着我出来,詹酒九这厮却不知所云,追着我们询问。 到了楼下,冯齐带着王东已经离去了,于诗等人的尸体也被后来的救护车拉走了,唯独留下一辆车负责送我们回去。一路的沉默,詹酒九似是看出来事情不对没有再问。 我回到房间,满心的疲惫,躺在床上眼睛一闭就昏昏沉沉的睡着了。第二天醒来已经不知是什么时候,反正太阳高照,暖暖的阳光投射进来,在我床前还坐着一个人。 我惊了一下,看到林锋才松了口气说,你就不能出个声,差点吓死我。 林锋笑了笑,说看来你恢复的不错,起来吧,我们准备准备要走了。我皱眉说去哪? 他说去你家。 “那厉鬼怎么办?”我问他,没有将他除掉,我心里还是很不甘。林锋说,被我们毁去妖体,他也是元气大伤,短时间内应该不敢出来了,倒是你家里那边,情况不容乐观。 我心里一突,问又发生了什么?他微微凝重说那只千年老尸不一般,有可能已经化为伏尸,再进一步则为不化骨,到那时就算联合所有名门道派也难以对付。 我惊异的问,它要怎么才能进化?你这么着急,莫非现在已经快要进化完成了? 他说你有没有听过玄牝之门? 我点头:“当然听过,道德经里就有那么一句:谷神不死,是谓玄牝。玄牝之门,是谓天地根。绵绵若存,用之不勤。” 他问你可知其中含义?我说能有什么含义,还不是玄之又玄,常人难以理解那一套? 他摇头说非也,所谓的谷神,谷是指的山谷,意谓空虚,神指由道质和道性所构成的大道,也可以说是大自然。 而玄牝之门,玄为幽深为妙,牝指的则是女性根本所在。在古代,人们认为一个生命的出生从怀胎到落地,是一个异常神奇的现象,在他们的理解中,造物是只有神才能做的事情。 所以被古人对女性有着盲目的崇拜与敬畏。然事有正反两面,天下间便渐渐出现以此来修炼的术士,创出一些恶毒的术法,想要夺取这类神的力量,以达到长生的目的。 这种术法虽然早已消失,但很不巧,在你家的那具伏尸便会此术,他凭借着生前的些许记忆,四处作恶,取玄牝之门以求修成不化骨。 我迷迷糊糊的听懂了些,觉得这其中的厉害绝不比鬼妖差。问他怎么知道的那么清楚。他说陈国华告诉他的,他自己也已经赶赴山东,并让我们赶紧过去,这里会有其他人来接手坐镇。 我起身点头,说那便不能耽搁了,你去叫小酒,我们马上走。林锋说小酒坐最早的一般车回魔都了。我皱眉说怎么了?是不是出了什么事情,他摇头说不太清楚,好像是那位唐小姐的电话。 我闻言一笑,说这小子终于也开窍了,他回去也好。 我洗漱完毕,整理好行头,思忖了一番对林峰说,我要先去趟医院,跟他们告个别。林峰怔了怔,旋即明白过来,点头答应。 如之前一般早已有辆车在等候,我问清了于诗尸体所停留的医院,在路上买了些纸钱,直奔医院。到了那里司机表露身份,毫无阻碍,我们见到了于诗,她从七楼坠落,尸体保存的还算完好,我在停尸房沉默了半晌,告诉她说我会她报仇的。 王东的尸体却不在这里,听说被冯齐连夜运回了老家,回归故里。临走前我问林锋有没有看到过于诗的魂魄,方才我查看了下,魂魄已经离体。 第三十一章 不受威逼 他低声说你不要找了,包括之前几个死者的魂魄都消失无踪,或许是被鬼妖吞噬了,。 我握紧了拳头,双目冰寒,这是我唯一的一次,对一只厉鬼恨到了极点。不过转念一想,这件事诡谲重重,其中有太多的疑惑,直到现在都毫无头绪。 x安局的办事效率堪称是极快的,司机开车直接送我们到南京,给我们安排的高铁本来已经要开走了,又硬生生的停留了十余分钟。从南京到我家的路程不过一个小时而已,所以还未等我有所感觉,目的地便已经到了。 出了车站,我深吸一口气,家乡的味道。这些年我在魔都过的浑浑噩噩,极少回家。车站外早已变得面目全非,只能看到当初的一些影子。 陈国华亲自前来接我们,四五辆车清一色的奔驰s600,在我们家这种小地方,引得不少人侧目,尤其是一行人身穿黑西装带着墨镜,跟黑社会出行的套路差不多。 上了车,陈国华只字不提扬州之事,与我们说着客套话。我有一搭没一搭的应付着,实在忍不住了就问,陈局长现在的情况怎么样?我家人都还好吗? 陈国华说有我在,你还不放心吗?你的家人我们早已派人严密保护,绝对不会受到丝毫伤害。 然后他神色认真了些,说:“这只千年伏尸,灵智甚高,我们围捕了几次,都被他逃脱,而且还死伤了几个,被它咬过的人,无一例外都成了僵尸,其中有一个村庄已经成为了僵尸村,我们只有在村子外围布下了七星伏魔阵,将它们困在里面,但终究不是长久之计。” 林锋淡淡的说,需要我们做什么? 陈国华舒展了眉头,说不急,在这之前有件事可能需要你们帮帮忙。 哦?我说难道还有比制服千年伏尸更大的事情?他笑着说,这个事对你们来说想来并不难,老友相托,我也不好推脱。 陈国华带着我们前往市里最大的酒店,到了那里的时候,我发现酒店门口竟然站着几位荷枪实弹的士兵,百米之内普通人根本不敢靠近,见此我心中不由得好奇,是什么人能够有这么大的阵仗。 陈国华带着我们,径直走了进去,这些士兵抬手行了个正规军礼,也让我有些飘飘然起来,仿佛自己也当了一次首长,就差挥手说你们辛苦了。 进电梯后,陈国华按了顶层,并且开口对我们说:“我这位老友脾气不太好,如果说出什么不好听的话,你们也不要太在意。而且更不要跟他顶撞。” 说完他还特意看了一眼林锋,那意思就是说你的。林锋不以为然,没有表示,我耸了耸肩,视情况而定咯。 到了顶层电梯门一打开,我又是一呆,门前战了数位士兵,锐利的目光齐刷刷的盯着我们。然后抬手敬礼,当然,是对陈国华,陈国华带着我们走出了电梯介绍说:“这两位是我的朋友,来给杨侄女看病。”我四处观察了一下,这里竟有二十余位手持枪械的士兵,而且一个个目光凌厉,想来不是泛泛之辈。 带头的一个士官说,抱歉,陈局长我们还要按规矩来。 陈国华皱了皱眉,但还是点了点头。那个士官示意了一下,就有两名士兵朝我们走来,然后就开始搜身,我虽然有些不爽,但电视里面看多了也就不以为意了,举起双手任由他们搜查。 不过林锋就没那么好说话了,还没几秒钟,就传来一声惨叫,我转头看去,就见林锋扭着那位士兵的胳膊,满脸的寒意。 咔咔,剩下的士兵迅速的抬起手中的枪,而且全都上了膛瞄准林锋。我毫不怀疑若是林锋还有动作,他们绝对会开枪。 陈国华登时沉下了脸大喝,都把枪放下!那名士官看了他一眼托着手枪缓缓落下,然后摆了摆手,四周的士兵才将枪移了下去。 我冷笑一声说,陈局长,这病我们看不了了,还没刚来到就被人拿枪指着。我走向林锋让他放开那个士兵,说我们走吧。 陈国华苦笑一声说叶枫你别急,我会给你一个交代。然后他转身呵斥那位士官,说他们两人现在是唯一能救杨侄女的人,耽误了抢救时间,你负的起这个责任吗? 那位士官有些迟疑,正在这时,里面的一间房门开了,传来一声低沉浑厚的话语:“小陈,你们进来吧。” 这话一出,那位士官后退两步,让开了道路,其余的士兵也都四散开来。 陈国华对我们点了点头,向那间房子走去,我看向林锋看他是何打算,如果他不去,那就走人。 林锋思虑一番,还是走了过去。 进了房间,我就看到以为身着军装满头白发却精神抖擞的老人,他肩上扛着的五颗星让我目光微缩,与他对视一眼,就看到他如虎般的目光,锋芒毕露,让人不敢直视。 “杨将军,你那帮部下还真是难缠的很。”陈国华一看到他就诉苦。那位杨将军却没有表示,虎目仍旧注视着我们。 我避开了他的目光,林锋却毫不畏惧与他对视,一时间二人大眼瞪小眼,气氛异常的诡异。 直到陈国华轻咳了一声,才结束这压抑的气氛。我看到那位杨将军脸上露出一丝赞赏,而看我时则是不屑。 他对陈国华说:“这两个就是你说能救玉儿的人?” 陈国华点头说,现在能寻到的,除他二人再无其它。 杨将军沉思一阵,说好吧,就让他们试上一试,如果成功了,我会兑现我的承诺。 陈国华露出一丝笑容,很有信心的说,我相信你他们绝不会让你失望。 我听得半知半解,但有一点可以确定,这个陈国华肯定拿我们做了什么交易。 我说,如果失败了怎么办? 失败了?哼,那你们就留下跟玉儿陪葬!杨将军这话说的雄浑有力,不像是在开玩笑,这一句话让我心中不在那么轻松。 让人意想不到的一幕出现了,林锋听到他说的话,一言不发转身就走,不止是他们愣了,连我也是一呆。这家伙什么时候了还玩高冷,外面可是有几十个荷枪实弹的士兵,真把这老小子惹急了咱俩还能活? “混账!来人!”果然,那杨将军一声怒喝,外面几十个士兵呼啦啦的围了过来。 陈国华忙打圆场说杨将军息怒,林锋,还不回来。 林锋停住脚步,头也不回的说,师兄,你知道我的不用多说。杨将军,你这些守卫,在我看来不过是土鸡瓦狗,若想凭他们就留住我,恐怕有些可笑了。 我听到林锋的话语里,露出一丝冷意,他真的怒了。我忙跑过去,低声说,你干什么,没必要闹这么僵。 林锋说,他能用你我的性命相威胁,想来是凶虐残暴之人,这样的人,有什么值得我去救?便是子孙断绝,也是因果循环,天理报应。 你!杨将军指着他,颤抖着手,外面的士兵又再度举起了枪,黑洞洞地枪口,显得幽森,我掌心也满是冷汗。 陈国华苦笑,闭口不语,想来也是清楚林锋的臭脾气。杨将军目光阴晴不定,半晌才挥了挥手,撤去守卫,走上前来说,方才是明朗失了礼数,还请先生救一救小女,明朗必有厚报。 我惊讶的看着他,没想到他能卑躬屈膝向林锋赔罪,类似这种重权在握的大官,怎会如此容易妥协? 第三十二章 鬼缠身,设法救人 林锋一动不动,像是在思考,他并不是那么容易改变主意的人。我有些心急,可别再闹了不然对谁都不好,便低声说,林锋差不多就行了,你看他能赔礼道歉,也不像是大恶之人,值得我们去救。 陈国华也走过来说,林锋,杨将军一生清廉,做了许多为国为民的事,他方才那样说,也是因杨侄女之事,心急如焚,一时失言,不必多过计较吧? 林锋转过身仔细打量了那杨将军一下面相,这才点了点头说,既如此,我们自会尽力而为。其实在他转身之前,我看到他偷偷结了个印,不知弄了什么幺蛾子,不过既然答应了,我也懒得再多事。 杨将军老脸抽搐了几下,带着一丝强笑,邀请我们坐到沙发上。陈国华呵呵笑着说,这样才对嘛,皆大欢喜,杨将军,快将侄女的事情跟他们说说,救人要紧呐。 杨明朗连声说对,接着他跟我们说起他那个女儿症状。据他说他也不知道怎的,那杨千金只是出去游玩了几天,回来就卧床不起,帝都名医都束手无策,病情日益加重。他是听了老友的提议,才半信半疑的去找陈国华,陈国华好歹也是龙虎山的高徒,虽然半路出家修为不如林锋,但也瞧出了些问题。 陈国华初步断定是鬼上身,然而他亲自施法驱除,却不见丝毫效用。后来他又召集手下各派在此精英们,研究讨论之后,才觉得事情并非那么简单。 是鬼上身不假,但那魂体已经与杨大小姐的地魂牢牢地纠缠在一起,难解难分,如果强行将他赶出来,杨大小姐也必然会一命呜呼。若不取出来,被鬼魂纠缠着,精气渐失,早晚也会魂归地府,到那时便回天乏术。 最后陈国华他们想了个法子,布了个阵,暂时让杨小姐与那鬼魂都陷入沉睡,以此来稳住病情,以图寻找治疗的方法,到现在已经一年多了,直到这次我们前来,他才打电话告诉了杨明朗,将他从济南军区唤了过来。 我听完,并不觉得这件事情有多么棘手,一个魂体而已,身为鬼差的我们,有很多种办法能够将它抓出来。不过我还是打算先看林锋怎么说,他若是想找回场子,我自然也会从一旁帮衬。 林锋直截了当的说:“这事并不难办,但有一点,我怕老将军你不能接受。” 杨明朗面露惊喜之色,他原本有两个女儿,已经走了一个,现在这个无论如何都不能让她再出事故,他大手一挥豪气万丈的说:“只要能救活玉儿,有什么条件你们尽管提。” 林锋摇头说:“并不是什么条件,而是需要令千金一丝不挂,直面我们,将军你可能接受?” 啪!杨明朗拍案而起,目光阴沉,看着林锋不知在想些什么。我闻言心里也是一阵痉挛,好像并没有这个必要吧?但林锋也不像好色之徒,为什么要这么做? 陈国华凝眉说,林锋,好像并不需要这样吧?林锋站起身来,伸出手交缠在一起比划着解释道:“两条地魂纠缠在一起,阴气相连,侵入地魂,如不除去衣物,阴气无法释放,便是将那厉鬼抓出去了,杨小姐也难以活上几年,不过你们也不用担心,在她身上贴满化阴符,我们什么都看不到。” 杨明朗沉思片刻,便重重的点头,说一切拜托二位,如顺利救活玉儿,便是我欠你们一个人情,将来你们有任何要求我都会兑现。 我说,报答就算了,但就算我们有九成九的把握,也难保不会出现意外,届时还请杨将军,不要责怪我们才是。 杨明朗闻言,叹息一声,说:“如果真是那样,也是玉儿她命该如此,不怪你们。”他这话有些萧索,给我一种英雄迟暮的感觉,对于一个老人来说,最大的痛苦莫过于失去子女。 我安慰说,如果没有什么意外,应该会很成功,您也不要太过担心。 他点头说两位请等一等,然后就走了出去。陈国华说,他也要去找些化阴符来,你们两个打起精神,无论如何都要将杨侄女救出来,老杨已经失去一个女儿了,这最后一个可千万不能再有闪失了。 我闻言惊讶,原来他已经有个女儿去世了,怪不得那么紧张。 陈国华走后,我问林锋真的需要这种方法吗?他说哪种?我给了他个白眼说你让人家脱衣服还问我哪种? 林锋想了想说,其实这与那鬼魂无关,鬼魂之事以你我二人的身份,可以轻易驱走。但我方才动用了空明诀,窥得这杨明朗,眉间带煞,魂魄萎靡,像是受人诅咒,外表看起来生猛,其实他的生机也在渐渐断绝,恐怕没有多少时日可活了。 我讶然说怪不得你方才捏了个咒,还看到什么了?这跟让人家女儿脱衣服有什么关联? 林锋说,这是一种恶毒的诅咒,累及家人,他那女儿之所以被厉鬼缠身,与他脱不了干系,我只想帮她断绝其中联系,以免再受毒害。 我沉默片刻低声说,与你所受的诅咒相比如何?他淡淡道,虽不及,但亦不远,就算我学艺二十载,道行近乎大成,也不能将其破解。 我叹了口气,说身在高位,总会遭人惦记,这也是命,帮他救回女儿我们就快点走吧。能下这种咒的人,肯定不是凡俗,不要祸及我们才是。 林锋点了点头,没有再说什么。不多时,赵明朗回来了,他依旧龙行虎步,有大将风范,而我看向他的目光却多了一丝怜悯。 之后陈国华带着一个箱子回来,里面装着大量的符咒,除了化阴符,还有凝神静气,保命护身等符咒,另外还有道袍、香火、纸钱、三清铃这些做法事的东西。杨明朗吩咐照顾杨千金的保姆佣人,帮她贴上符咒,耗费了约莫半个小时的时间,才将一切都准备好。 我与林锋在这期间沐浴更衣换成道袍,虽然我不知道为什么要这么做,但林锋的话从来没有对我不利过。 杨明朗赶走了所有佣人,让士兵严密守护,在这期间若是谁敢强闯肯定被打成筛子。进入杨千金房中的只有我跟林锋,里面窗帘被拉下,开着几盏小灯,场景略显昏暗。 床边横七竖八的拉着十余条红线,上面串满了铜钱,一把铜钱剑镇在床头,阴阳镜挂在床上的房顶,将杨小姐整个笼罩。 我看了一眼躺在床上的玉人,全身贴满了符咒,没有丝毫空隙,就连面孔也遮盖的完完全全,看不清其容颜。我不满的咕哝一声,要不要这么认真! 林锋让我去将那鬼魂驱赶出去,我问他要不要魂魄离体,他说不用,这种小鬼见到鬼差就会吓破了胆,你用开眼咒,我来撤掉阵法。 开眼咒,所开的是人被天机蒙蔽的天眼。本来天眼人人都有,而且在四岁之前,都是睁着的,所以四岁前的小孩子,都能看到不祥之物。四到六岁之间的孩子,天眼处于半睁半闭的状态,也有可能看到。 过了六岁,天眼就会被天机所蒙蔽,将会永久的闭上,除非在临死前的那一刻,它才会重新睁开。只有一些有奇特经历的人,能够逃过天机的蒙蔽天眼一直睁着。再者便是修出“气”的人,根据咒语,沟通天眼,能短暂的打开。 天眼在传说中上可通天庭、下可通地府,而我显然没有那个本事。不过看穿人体凝视魂魄的能力倒还是有的,只要集中精神,以意念控制,便可凝视其魂。 第三十三章 驱鬼审讯 我透过杨小姐的身体,看到了她的三魂七魄,不,应该是四魂七魄。其中有一个身段不平等的魂魄,与她的地魂牢牢的就纠缠在一起,甚至在某些部位已经有了初步的相融。如果我们再玩来些时间,她二者合为一体,杨小姐就会死去,这魂体也会如同进化一般,变成一个全新的鬼魂。 我摆了下手,示意林锋可以撤阵了。紧接着便是一阵稀稀疏疏的声音,林锋将所有的红线都给撤走,铜钱剑、八卦镜都拿开。 在我的注视中,那魂体微微一颤,睁开了眼睛目光中露出一丝贪婪和垂涎,而且完全没有注视到我的存在。至于杨小姐到现在都没有苏醒的状况,我看她娇俏美丽的面孔总有一丝熟悉感。 我嗨了一声,给她打了个招呼,这并不是说话,而是意念传音,魂与魂之间的交流,当然也是借助“气”的才可如此。 她有些惊慌,转过头来看着我,这是一个面目平凡的女人,属于丢进人群中都找不出来的那种,她透过身体看到了我,看到我不怀好意的笑容。 我说你出来,咱们好好谈谈,我保证不打死你了。 她不予理会,先前的慌张逐渐消失,露出一缕不屑的笑容,那模样像是在挑衅我,我不就不出去,你能拿我怎么着? 我苦口婆心的劝解,如果你主动出来,那还有得商量,不过要被我抓出来,你的日子就不好过了,别给自己找不痛快。 她仍旧不理会我,想来是之前各派精英汇聚都拿她没招,让她心里有些飘飘然了。 我寻思着不能跟她玩了,于是就抬起左手,沟通吏字,跟她说,你看看这是什么?她很随意的瞟了一眼,就这么一眼,就让她露出难以置信的神色,神色开始惶恐。 我说,我刚才的话还有效,数三个数,不出来我就用强了。 她惨叫一声说大人我出去,我这就出去,您高抬贵手,手下留情。 我猛地大喝一声,快滚出来。她身化一缕黑烟,嗖的一下窜了出来,连将要融合的地方都撕开了。 她离去的那一瞬间,杨小姐脸上露出一抹痛苦,想来是来自魂体上的疼痛,那感觉让她更加清晰。 我正要询问林锋下一步该怎么做,就听到他的话语传来,你先退过来。 我依言而行,收回目光,退到了她身旁。那个女鬼出来后,就站在一旁瑟瑟发抖,紧张的看着我们。 “天下神兵,八卦之精,摄到神将,安坐慰其身,闻咒速至,百事通灵,无事不报,不得违令。”林锋口念安神咒,手中结印,脚踏七步行至床前,咬破中指三滴血液点在杨千金眉心,血液以极快的速度融进她体内,消失不见。 然后林锋在她身体七魄所控之处各滴了一滴血,总共十滴,这数量刚好与她的三魂七魄相对应。 要说林锋的血,也绝不是凡血,他道行高深,气早已融在血脉中,滴下去的不仅是血,还有他自身的气。他一开始就想用这种方法隔绝她与杨明朗的因果,有这十滴血液融入她三魂七魄,遮掩了她自身,以达到混淆视听的效果。 林锋做完这一切,又用八卦阴阳镜帮她驱除体内积郁的阴气,看那样子一时半会是完不了的。 趁着这段期间,我开始审讯那个女鬼,在旁边的沙发上一座,板着脸问她:“姓名!”那女鬼不敢逃走,她或许知道,逃也是白逃,听到我问话,她身子一抖低头说:“俺叫张小花。”地地道道的山东口音。 怎么死的? 她说,婆家人不喜欢俺,俺就喝药自杀了。 我拍了拍沙发,训斥说,怎么能这么轻易就自杀?你有没有想过家里人的感受?你这是对自己对家人不负责!张小花拉耸着脑袋,不敢回话,我觉得她也是很后悔,冲动果然是魔鬼啊,人头脑一热什么事都能干得出来,完全不考虑事情的后果。 既然事情已经发生了,多说也没意义。我转移了个话题,问她为什么害人?难道不知道这触犯了地府的法律,是要打入十八层地狱受刑的。 张小花一听立马就哭嚎喊冤道:“鬼差大人,俺冤枉啊,俺本来是要去投胎的,半路遇见了她,她身上不知道有什么东西散着一股味道,俺很喜欢,控制不住...” 我哪里会信说别扯淡,能有什么东西?还不是你不甘身死,想要夺体重生,我告诉你,就算你融合了她的魂,你也活不了。 不是的,大人,她身上真有东西。张小花一口咬定她身上有吸引自己的东西,模样很认真,我狐疑的瞧了瞧,现在全身都扒光了,哪里来的东西?莫不是藏在身体里面? 这时林锋插嘴说,那是诅咒的力量,能够吸引一种的鬼魂,她就是被吸引来的,这种鬼魂生前都有一个共同之处,那就是想让自己变得更美。 我看向张小花,问她是不是这样。她不好意思的点了点头说是,这位大师真厉害,这都知道。 我大喝,别给我打马虎眼,现在感觉老老实实的去投胎,再让我知道你害人,我就把你打到魂飞魄散,永不超生,知道去酆都的路吗? 她说俺知道,谢谢鬼差大人给俺这次机会,俺再也不敢了。 我摆了摆手说你到旁边呆着去,晚上再赶路,但在这之前不能出这间屋子。张小花乖乖的点头,走到一个墙角面壁思过。 又过了二十分钟,林锋才将杨玉体内的鬼魂之气,祛除干净。我们走出去时,杨明朗满脸紧张的看着我们,陈国华也投来询问的目光,直到我点了点头后,他们才同时松了一口气,杨明朗哈哈大笑,甚是畅快。 “两位,此恩情杨明朗谨记在心,日后若有需要我的地方,我绝不推辞。”笑声平复之后,杨明朗肃声说道,那神情绝对不是在看玩笑。 我笑着说,能够认识您这位肩上扛着五颗星的将军,那是我们的荣幸,我从小到大还是第一次那么真实的见到将军。 此话一出,他与陈国华哈哈大笑想来是被我幽默的言语逗笑了,不过一旁的林锋却投来怪异的目光,这让本来也跟着傻笑的我,顿时心中纳闷,难道我说错什么话了? “那个,我现在能进去看看玉儿吗?”杨明朗轻声问道。 林锋说可以,不过她暂时还未苏醒,两个小时后,她自会醒来。杨明朗点头,口中喝了一声,方才阻拦我们的士官正步走了进来,手中提着一个黑皮箱子。 杨明朗将箱子接过,递给我,说这些是你们的报酬,当然我之前说的话还算数,我仍旧欠你们一个人情。 我毫不迟疑的接过箱子,人情什么的都是虚幻的,他还能活多久都不知道,钱却是真实的,我还没有自傲到,一箱子钱放在面前却不要,有钱能使鬼推磨,便是鬼差也不例外。 杨明朗与陈国华进去看那位千金小姐,我坐在外面的沙发上,喝着上等的龙井满嘴醇香,打开箱子瞄了一眼,小心肝就扑通扑通跳个不停,全都是百元大钞,一扎一扎的整齐摆放,就像电视里面那些交易时带的钱,看这数量百十万总有的。 我问林锋说这钱没有因果吧?咱们辛辛苦苦挣得,就不用捐出去了吧。 林锋说可以不用捐,都是你的。我嘿嘿的笑,说你这话说的,我不会独吞咱一人一半,我又问他,方才为什么那么怪异的看着我? 他直言不讳的说,因为你太二,人家肩膀上那是四颗星,五星将军只是个称呼。 第三十四章 下诅咒的人,回家! 我争辩说怎么可能,明显的五颗星你看不到?我看是你傻了吧。其实这也不怪我,一直过着**丝的生活,将军肩膀上几颗星,谁知道啊?又没去关注过,五星将军还是电视里面听说的呢。 林锋说其中有一颗是肩章上的扣子只起到固定的作用,你没看到有一颗偏远了些,模样也有所不同,以后遇事观察清楚后再说,不然多丢脸是不是? 我脸皮抽搐了一下,这家伙是在鄙视我啊,五星四星的有什么区别?不都是将军么。我说你这是着了相了,佛曰万物皆虚相,这种闲事不要太过计较。 没多久赵明朗首先出来了,板着个脸看来心情不是很好。我欲开口询问时,陈国华也随后出来了,手里提着一个人,确切的说应该是一只鬼,被打的显形了的鬼,那只鬼则是在里面面壁思过的张小花。 我暗道怎么把这茬给忘了,忙说陈局长,放了她吧,这只鬼我们已经审讯完了,原因不在她身上,今晚她就会去投胎。 陈国华没有理会我,而是盯着林锋说,你不打算给我一个交代吗?林锋皱了皱眉,说叶枫已经说了,这只鬼只是偶然间上了杨小姐的身而已,错不在她,她亦有投胎的权利。 陈国华说,这可不像你的作风,难道你忘记了我们的道义? 我这才想起了,龙虎山奉行遇鬼必杀,显然林锋没有除掉这只差点害了杨玉的鬼魂,让陈国华很不满。 林锋淡淡道:“师兄你别忘了,在去龙虎山之前,我所学的是茅山道术,我能够分清,哪种该杀,哪种不该杀。” 原来林锋身兼茅山、龙虎山两家之所长,怪不得道行如此精深,要不是他今天说出来,我还真不知道。 陈国华凝视他片刻,说既然如此,那就只好由我亲自出手了,她差点害了无辜之人,无论如何都该受些惩罚。 张小花在他手中瑟瑟发抖,听到这话,张牙舞爪的想要逃走。我说陈局长你这是要把好鬼逼成厉鬼,人有人道,鬼亦有鬼道,她也是被吸引而来,这件事情的起因其实全在杨将军身上,与她真没有关系。 杨明朗怔了怔,说跟我有什么关系?我开口将诅咒之事告诉他,他听完愣愣发呆,问这是真的? 陈国华也向林锋投去询问的目光,见林锋点头,他松开了张小花任由她逃走,神色严肃,说:“难道就没有解决办法吗?” 林锋想了想说,此事你或许可以回去请教师父,顺便替我给他老人家问个好。 陈国华叹了口气,说你就打算永远不回去了吗?师父他可是一直牵挂着你。 林锋沉默片刻说,等过些时日,我会回去的。 我不知道林锋与他师父之间发生了什么,不过从他们的对话来看,想来这其中有不少故事,有时间非得让林锋给我讲一讲。 杨明朗自从的得知事情的真相后,就怔怔出神,不知在想些什么。我怕他年纪大了承受不了这样的打击,就安慰说:“杨将军,您老吉人天相,也别太担心,天下奇人多不胜数,总有能够破解此术的法子,林锋他师父是个高人,说不定会有办法。” 杨明朗回过神来,摇了摇头说,我是在想,到底是谁对我下了这么个诅咒,如果不出所料,应该就是那人了。 是谁?我们三人同时开口问道。 杨明朗虎目闪烁不定,低声说,玄学大师,吕明东。 吕明东的名字,是我第二次听到,从荀太平口中我知道他是诡异神秘的阎罗教之人,也是荀太平的接头人,我们最后闯入荀太平家里,也可能将我们的相貌暴露给了他。 我说原来是他,你什么时候见过他? 杨明朗有些惊讶,说你们认识他?我摇头说不认识,不过他可能认识我们,而且并不是一路,而是敌人。而且据我所知他背后的势力很大。 杨明朗冷笑一声,不置可否。他说,那一次是他的夫人请来吕明东为他祈福,那天他睡了半天,只有吕明东独自在他身旁,应该就是在那时候下得咒。那也是他人生中唯一一次接触玄学。 我说这家伙的道行看来比荀太平还要厉害,下的这个咒,连林峰也束手无策。陈国华冷声说,我们早已在监视着他,只是时机未到,不便轻举妄动。 杨明朗漠然说,说着诅咒能解便解,不能解就算了,但这颗毒瘤却不能不除掉,以免再去害人。 他说这话,让我肃然起敬,深感佩服,恭维道:“杨将军能舍己为人实乃可敬,那人与我们也有仇怨,如果有用得上我们的地方,尽管开口,我们会助将军一臂之力。” 之前我害怕他势力大,羽翼丰满,不敢生出丝毫与他对抗的念头,可现在有一位大将军、x国安与我们同气连枝,而且那货可能已经在盯着我们了,与其等着他找来,不如我们先打他个措手不及。 杨明朗点头笑了笑,说道:“现在却也不急,等到出手的时候,我会让小陈通知你们。我听小陈说,这里尸患严重,还希望你们能快些解决,还此地人们一个安宁,我也是平凡人走过来的,深知百姓的苦楚。” 陈国华说,杨侄女既然已经无事,那我就带他们先走了,去闹尸患地方查看一番。 我们跟杨明朗道别,出了酒店,我便跟陈国华说,想先去见见我的家人。陈国华当即答应了,驱车前往我家所在的村子。 我的家乡虽不算富裕,但也并不穷困,小康生活还是有的。不过在路上,我看到马路还是与几年前一样,坑坑洼洼的,颠簸的人想吐。 我说日子越过越好,却连个修路的都没有,现在的官都想着怎么捞钱了。 陈国华笑而不语,因为他也算是个官,而且是个很大的官。 我问他尸患的消息没有传出去吧?农村人迷信,这要是被知道了,就不安生了。 陈国华说放心,早已封锁了消息,离得近的都撤离了,你们村算是远的,暂时不会受到波及。 四五辆奔驰s600开进村子,还是引起了不小的冲动,村里的房子大多都重新翻盖了一下,或者从前没有房子的地方也多了几栋,让我有些陌生的感觉,不过去我家的路程我还是记着的,远远的看去,唯一没变的就是我家,房子还是90年代的样子。 陈国华早已派人通知了我家人,我父母五十余岁身子骨还算硬朗,看到他们后,我鼻尖开始微微发酸,古人说近乡情怯,离开了这么多年,每次回来都要看到父母的容颜苍老一分,让人心中有说不出的苦楚。 林锋拍了拍我,露出一个笑容以示鼓励。我们停了车,村长带头围了过来,我这陈国华的手就是一阵寒暄,然后又跟我打招呼,我对他比较陌生,愣了愣也不知道该叫什么。 他笑着说,你这孩子,连你李田叔都不认识了?我尴尬不已,叫了一声叔。 他嗳的应了一声,拉着我到了我爸妈跟前,说你爸妈听说你要回来,都高兴的不得了,这下有出息了,能够光宗耀祖了。 我爸是个暴脾气,但是从小就对我们特别宠爱,很少会动手。他看着我,嘴角翕合两下,说回来了?我嗯了一声,本来有很多话想说,但是一时却不知该怎么开口,这种对话反而让我们拉开了距离。 第三十五章 身入僵尸村 我妈则在一旁偷偷摸着眼泪,让我一阵心酸。我爸看我发呆踢了我一脚说,你还愣着干什么,快把客人带家去。 我赶忙回过神来,拉着林锋邀请陈国华,进家里坐。进了家门,我望着熟悉的一幕,心中感慨万分,在院子里不知道放着几个大箱子,不知道装的什么,我没有理会,带着他们径直进了屋里。 进了屋我就呆住了,不是我想象中的那些旧家具,而是全新的沙发,木桌,等等一系列齐全,这让我暗自怀疑是不是我爸买彩票中了大奖了。 中午的时候,我爸妈忙得热火朝天,在我们这来了客人就是要做一顿大餐,我爸的手艺那可不是吹得,每次我都吃的快要撑破肚皮,想一想都让我差点流了口水。 酒足饭饱之后,我就跟陈国华说可以带我们去出事地点看看了。 我们乘着车,一路疾驰,变成僵尸村的那个村子,我以前也听说过,但没去过。离我们比较远大约要一个多小时的路程。 行了差不多半小时,所过的额村子就变的空旷了,陈国华说能撤走的都走了,一些脾气固执的老人,还要慢慢劝说。 此时已经是下午三点左右,再过几个时辰天就黑了,林锋征求我的意见,说要不我们今晚就进去探探虚实,也好想想应对的法子。我没有异议,陈国华说给我们派一个小队掩护,却被林锋回绝了。 到了僵尸村附近,我们停下了车,这附近有不少灵异调查组的组员,都带着黄符朱砂等降僵尸的利器,白日里僵尸虽不敢出来,但总要防范于未然。 陈国华拿出一部平板,给我们看了看这个村子的卫星图,很清晰,让我们牢牢记着,晚上如果出了意外也不会慌不择路。 我们又在附近转了几圈,熟悉一下地形,陈国华又设计出几个方案,让我们能够顺利进去,全身而退。 等一切准备就绪,我们就静待夜幕的降临。 太阳渐渐落山,我与林锋拿着陈国华替我们准备的墨斗、黄符、糯米、桃木剑。而且还有一种特殊的东西,是从抓到的僵尸身上刮下来的尸油,如果到了万不得已的时候,可以喷在身上用来保命。 陈国华叮嘱我们,里面僵尸过多,足足有近百只,切不可力敌,若有不对尽快撤出来,外面有大阵,他们不敢逾越。 林锋问他,那只老尸的情况如何?陈国华摇头说,已经消失好几天了,或许它在准备进化,你们这次进去,就是寻到它的情况。我已经得到上面的命令,现在的情况准许使用*攻击,如情况继续恶化将此处夷为平地,以绝后患。 我讶然说这样岂不是会引起很大的轰动?他点了点头,所以在能够解决的情况下,我们还是尽可能不使用*。 陈国华带人将我们送到村口,越过了用桃木组成的阵法,进入了僵尸村的范围。 林锋停下脚步叮嘱我,无论出了什么事情,都不要离开他视线之外。我说咱们并肩作战又不是头一次了,不用你多说,我也不会离开你丝毫。 他点了点头,抬脚向里面走去,进了村,我就感觉此处阴气异常的浓郁,比起扬州那个宿舍来,有过之而无不及。 最让人压抑的是,这个村子没有一丝灯火,显得阴森凄凉,我们只能借助月光来观察四周的情况。 刚一进村,林锋就变得小心翼翼贴着房子行走,我自然也学着他,我们穿的都是特质的靴子,走路几乎不带有一点声音。 在村子里面走了约莫五分钟,不过在我看来,好像过了半小时那么长,却一个僵尸都没有看到。 我压低声音说这帮货是不是知道我们来了,望风而逃了?难道他们也知道枫林二圣的威名?林锋没理我,眼观六路耳听八方,警惕性异常的高。 我们窜过一个大院,进入了一条小巷,在这里,我看到了入村以来的第一只僵尸。这只僵尸蹦跶蹦跶,然后呆呆的站立一会,向我们相反的地方跳去。 我问林锋要不要跟上去?林锋点了点头,我二人不紧不慢的追了上去。这只僵尸是个中年人,模样普通,脸色被月光照的惨白,双臂平抬起,时而张开嘴巴,里面的牙齿与人口一般无异,并没有电视里面那种尖利的长獠牙。 他一路向西跳,速度不快,我们要用最慢的速度才能与他保持平等。在这期间还要保持着警惕,以免遇到其他的僵尸。 没多久,第二只僵尸出现,他们两者相遇现实对着对方嘶吼一阵,互相碰撞,想来是在争论谁比较厉害。变成僵尸之后,人被尸毒感染,就会变的如同灵智未开野兽,嗜血、凶残,当然即便是野兽也有争强好胜之心。 二人呈焦灼状态,不断的对抗,但谁也奈何不了谁,我看的无聊就低声对林锋说,要不咱们过去将他们解决了?干掉一个是一个。 林锋摇了摇头,指着左方说你看那里。我顺着他的手指看去,在那个方向,有几只僵尸正在向他们赶去,这几只中有男有女,还有一个七八岁的小孩子,一个个目光呆滞,眼眶有些黑,像是深度熊猫眼。 其实那是尸毒入骨所留下的痕迹。 这几只僵尸加入战团的时候,从右方又跳来几只,这个地方因为那两只就僵尸,开始变得热闹起来。而此时的我心境也没有方才那么平静,随着僵尸的增多,我开始毛骨悚然,照这个情况发展下去,等会村子里的僵尸都会聚在此处,想想心中就一阵发憷。 我拉了拉正在仔细观察僵尸们的林锋说:“咱们撤吧,去找到那只大的,任务就算完成了。”在我想来,他就算再厉害也只有一个,总比被上百只僵尸围攻好得多 蹬蹬,我话语刚落,沉重的声音从后面响起而且不止一个,我心里一惊,与林锋同时回头,便见到有数只面色惨白的僵尸,正向着这里跳来,因为我们身处在黑暗之中,他们或许还没有看到,不过等他们离得近了,总能闻到我们身上的气味,到那时就暴露了。 我一动都不敢动,紧张的将手背在后面戳了戳林锋,让他想办法,林锋悄声说,把尸油擦脸上。 我心中叫苦不迭,擦个毛啊,那可是僵尸身上刮下来的,多恶心。不过现在除了这个办法好像也没有别的办法,硬拼显然是不明智的。 我们的桃木剑用黑布包裹着背在背上,黄符之类的也是被陈国华装在一个特质的袋子里面,不取出来是威胁不到僵尸的。 我摸黑从里面掏尸油,拧开之后忍着恶心闻了闻。咦,竟然不臭,还有些香味?我很惊讶,用手指抹了一点涂在脸上,这尸油与皮肤一接触就产生一股怪味,让我胃里一阵翻滚。 由于我们的衣服也是贴身的,我只用这尸油摸了摸脸面头发与脖间,又往放符包的袋子跟桃木剑的黑布抹了一点。 当我涂完尸油,那几只僵尸已经离我们很近了。他们停止了跳动,在不远处疑惑的看着我们。 林锋踢了我一下抬起手臂跳了过去,我也忙学他的动作,这不由得让我想起了英叔电影里面的一幕,谁曾想到我也会有这一天。 哈~等我们两人跳到那几只僵尸跟前,一位带头的僵尸,面色白中带青,手脚粗壮,凶神恶煞的对我们哈了口气,一股腥臭气息扑鼻而来差点将我熏晕过去。 第三十六章 僵尸新至尊--林锋 咕叽咕叽,林锋嘴里发着怪音,转头示意了一下远处正在交战的僵尸,用我的理解,大概是说那边正在掐架,我们两个不想参与。 哈~哈~那带头的僵尸用力哈了两下,用长了三寸长指甲的僵硬手掌推了林锋一下。我虽然不明白,但是看出来这个小僵尸头头好像很嚣张,我在考虑是不是给他来个突然袭击,立劈了这腌臜货。 林锋没有轻举妄动,点了下头咕叽了一声,转过身向看了我一眼,嘴型张了张,我看的清楚,他是再说:“跟着我。” 他在前面跳,我也准备转身,跟着他一起跳。却不想那僵尸头头身后一个长得贼眉鼠眼的僵尸,突然出列向我跳来。 他眼睛不像其他僵尸那么呆滞,甚至有点机灵,让我有些不安。他跳到我身旁,趴下头在我手臂上闻了闻,要说这货个子也不高,比我矮了半个头。 他顺着我的右臂,一直向手掌闻去,看的我疑惑不解,或许是要找我麻烦。我心里暗骂这小子活着的时候的时候,肯定也是个狗腿子,这么喜欢闻别人。 他闻到我的手掌时,脸色竟然有点小兴奋的样子,吼吼的叫了僵尸,又低头在我手上舔了一下。尼玛这一下着实恶心到我了,真想抽回手给他一巴掌,谁知道他口水有没有毒啊。 不过在这时,我也突然想起一件事,我的右手没有擦尸油,由于方才一直用右手所以把它给忘了,这个狗腿子僵尸,肯定是闻到了我身上的人味。 这让我有种想骂娘的冲动,这鼻子真是比狗还灵。 那为僵尸头头目光露出凶光,哈了一口气,将狗腿子一把推开,自己跳了过来,想要闻我的手掌。 我暗暗叫苦,寻思着要不要暴露身份,不然我这只手说不定就保不住了。 咕叽,正在我纠结的时候,林锋跳了回来,拦在我身前直面僵尸头头像是在辩解。谁知道僵尸头头根本不听,探着手就向他掐来。 啪的一声,意外发生了,林锋先下手为强,猛地跃起将他推的一个趔趄,后退了三四丈,其他的几位僵尸见此都吼了几声,跃跃欲试,将我们包围了起来。 “他...”我大怒就要亮出身份与他们大战一场,却又被林锋踢了一下,顿时愣住了。 咕咕!林锋嘴里急促的怪叫着,也不知道说了啥,然后低头一口咬在我的手指上。虽然有些疼,但是没有太用力,我强忍住了,在他撤回嘴的时候,刻意用下巴在我手上蹭了几下。 林锋咬完就撤在一边,那个僵尸头头对他好像有些惧怕,半信半疑的跳了过来,看着我眼珠动了动。我努力摆出一副无辜的表情,也这么看着他。 他低下头,在我手掌闻了闻,直起身子就对后面吼了一声。那个小狗腿僵尸,赶忙跳了过来。 啪,他还没站稳,就被僵尸头头一下撞飞了出去,摔倒在几米外满是委屈。僵尸头头跳向林锋,竟然对他微微低头,我暗笑,这是表示臣服吗? 林锋咕咕了两声,大喇喇的跳在前面,向仍在斗殴的那群僵尸跳去。僵尸头头对我示意了一下,也跟着跳了过去。 剩下的几只僵尸依次从我身边而过,没有再出什么幺蛾子让我松了口气。转过头来看到那小狗腿还是一副怀疑的模样看着我,我瞪了他一眼,喝了一声,他吓得向后一跳,我心情大爽没有在理会他,转过身追林峰去了。 林锋径直跳进了僵尸群里,让我很无语,但事到如今,也只能硬着头皮跟着跳过去。这群僵尸斗的很激烈,有些都被撕掉了双臂,血洒满地。 僵尸头头或许很看重林锋,与他跳在一起,凡是靠近的僵尸都被他凶狠的推到一旁。林锋也不管其他,或是真将自己当成了僵尸,在僵尸群里面生龙活虎,左右推搡。 往往只需一下就将一个僵尸干翻在地,而被他打翻的僵尸,爬起来后都追随着他,因此他的“粉丝”越来越多。 我看的合不拢嘴,林锋这是要一统僵山吗?他在搞什么。没过多久,所有的僵尸都停止了争斗,抑或者说是被林锋驯服,井然有序的排列在一起,等待他们新老大的训话。 现在我有些明白了,为什么僵尸们会争斗,原来是在选取老大。而我与林锋又凑巧遇到了这事,林锋是身兼两家道术的高手,能争夺第一绝不是偶然,可是将这些僵尸驯服了又怎么样?难不成让他们集体自杀。 林锋独自站在一旁,目光冷然的扫视了一遍这群新收的小弟,嘴里咕叽咕叽的说了几句。那群僵尸相视了一眼,面面相觑,唯独我不知道是什么意思。 咕叽?咕叽咕叽!林锋发表了最后的决定性的讲话。 林锋扬起手臂,由于僵尸身体是僵硬的不能弯下来,所以他举得很高,向前猛的一挥。那个僵尸头头首先大吼了一声,向南面跳去,其余僵尸迟疑了一下,也都跟着跳了过去。 等他们都跳出去二十余米,我跳到林锋身前,问他搞什么?对这群僵尸说了什么? 林锋淡然的说没什么,我只是让他们去找凶手报仇而已。我愣了愣,然后笑了,对他竖起了大拇指说高!实在是高!你这个僵尸语从哪学来的?教教我呗。 林锋说回去再教你,这个千年伏尸可不是那么好惹的,你跟着我,等下说不定会有一场恶战。 我不以为然道:“他再厉害还能斗得过百余之僵尸?那岂不是无人可以制服了?” 林锋摇头凝重的说,这些僵尸都是他制造出来的,自然也有控制的办法,最重要的是,他有灵智,只要揭穿我,这些僵尸还不马上翻脸? 我闻言觉得也对,就问那该怎么办?等下你身份要是暴露了,我们岂不是要面对更大的危险?还不如先将这些僵尸引出去弄死,然后再去对付那只大的。 林锋说没那么简单,这群僵尸对我的信服力只在于武力上,如果我有半点不对,他们也会反抗。 看着僵尸大部队快脱离我们的视线,林锋道:“先不说了,我们跟上去看看,如果有意外立刻撤离,你跟陈国华联系一下,告诉他严密守护阵法,今天这些僵尸或许有大行动。” 我赶忙答应,他说我在前面等你,然后就去追赶尸群,我则逃出特制的电话拨通了陈国华的号,接通之后我给他说明了这里的情况,随手将电话放在外兜里,然后就去追林锋,浑然没有发现小狗腿子僵尸正在远处看着我。 我追上僵尸群的时候,林锋在最后面,我跳到他跟前对他点了点头示意已经通知完毕。然后我们就静静跟着尸群大部队,去找那只千年伏尸。 千年伏尸躲的地方不太远,但我万万想不到竟然是在一间破庙里,到了那里我看到这破庙上的牌匾写着范文正公! 范文正公这个词,我有些印象好像是说北宋大家范仲淹的,转念一想,这个伏尸是千年前的尸体,差不多也就是北宋的时期,莫非这神秘的伏尸就是北宋名家范仲淹不成? 我想想又觉得不对,范仲淹并不是山东人,墓穴应该不在此处,好像早已被发掘在河南某处,那此尸在这个破庙里,难道只是为了寻个容身之地吗? 尸群在破庙前停住了,齐齐转身望向林锋,我看到他们一个个带着惧怕之色。 第三十七章 伏尸现,身份暴露 他们能够变成僵尸,也是拜这千年伏尸所赐,有没有胆量去报仇,还得看有没有人第一个出头,而林峰这个提出报仇想法的新老大,绝对是不二人选。 庙门破烂,堆放着一些杂物,里面黑漆漆的一片,一些破布随风摆动,让这处本来代表清净祥和的寺庙看起来有些阴森。 林峰排众而出,跳到最前面,顿了顿后径直跳了进去。他跳进去后,我的心提到了嗓子眼上,生怕他直接被扔出来漏了陷,其他的僵尸也都伸着头向里面瞧,或许是等待着他的凯旋而归。 嘎吱,里面没有什么异常,而后面却突然响起了一声清脆的声音,这一声轻响引得近百位僵尸齐齐回头望去。我也转头看去,只见小狗腿僵尸带着惶恐,慢慢的跳了过来。 那位僵尸头头跳出来,对他吼了两声,小狗腿僵尸看着我唧唧歪歪了两句。如果我能听得懂僵尸语,肯定会神色大变,因为这小狗腿正在告我的状,说我口袋里有手机。 僵尸头头半信半疑,跳过来哈了口气,又咕哝了几句。小狗腿也跟着跳了过来,他没有咕哝,而是直接将手探到我装手机的口袋,哧啦一下撕开。 嘭,兜里的手机掉了出来,摔在了地上,这一下僵尸们不怀好意的目光全都聚集到了我身上,让我头皮发麻。 “真是不怕死的小子,竟然敢闯进本将军的地方?”这时,一道沙哑并且十分难听的声音传来,亦不是从庙里,而是在我们左侧。 我转过僵硬的脖子看去,一个丑恶无比的面孔穿着破旧古代官服的“人”正站在不远处,他虽然面目全非,分不清哪里是眼睛,但我能感觉到他正在看着我,那赶紧犹如被一条毒蛇盯上,让人浑身不自在。 话语就是从他口中传来,我不用多想也明白了,他十有*就是那具千年伏尸,不过他竟然智商高到可以说话! “你们这群小崽子是要造反吗?难道不怕本将军诛你们九族?”这具千年老尸又开口训斥那些僵尸,那些僵尸闻言齐齐躬身,竟也能听懂他的话。 咕叽咕叽,急促的声音从庙门传来,林锋的身影立在门前,口中呼唤着,要挑拨他们之间的争斗。 “又一个人类,呵呵!”老怪物口吐人言带着轻笑,显得异常诡谲。 伴随着老尸森然刺耳的声音,我脖间又传来一股淡淡的凉意,是子晨在作怪。上次在扬州之时,被那鬼妖捉弄,子晨也曾发出警告给我,现在的他或许也从老尸身上感受到危险,在催促我赶快逃走。 我僵直着身子一动不动,僵尸群们看了看林锋,又看了看老尸,一个个徘徊不定不知该听谁的。最终他们齐刷刷看向了我,是被小狗腿僵尸提醒之后,朝我围拢而来,他们的意思,像是不准备插手,而是让两大巨头单独较量一下,而我只是他们用来拖延时间的工具。 林锋也瞧出了不对劲,当即抬脚猛地一跺,凌空升起近三尺距离,借着这股力道朝我跃来,他在半空中潇洒的转了个身,右手伸到背后抽出了桃木剑,左手在布袋里面抓出了一把糯米,迎风撒出。 劈来啪啦,糯米落在僵尸身上,发出犹如炒糖豆般的声音。他们惊叫着四散逃开,我也没有闲着,林锋落地之后,我再度掏出一把糯米朝着离我最近的几只僵尸撒了出去。慌忙之中拔出桃木剑,就劈了过去。 极力的一剑劈在一只僵尸头上,让他脑浆迸裂,直挺挺的倒了下去。腥臭的血腥味传来,让我脑中有些狂躁,杀气腾腾升起,方才的恐惧全都抛到了九霄云外。 林锋已经杀尽僵尸群,一把桃木剑在他手上舞得虎虎生风,所过之处僵尸必定不死即伤,这群僵尸虽然数量多,但到底形成的时间不久,战斗力弱的一塌糊涂。 当然里面也有个别例外,生前便勇猛之人,死后化作僵尸也是一样。那个僵尸头头就是其中的一个,许是被林锋欺骗,他哈着粗气不断攻向林锋,即便受了伤也不停歇。 林锋一手持桃木,另一手拿着镇尸黄符,这一会也贴了几张在僵尸的额头上,让他们不能动弹分毫。在最初的慌乱之后,僵尸们恢复了正常,竟然有序的开始围拢过来,我这边来了十余只其他的都去赵林锋了。 可能他们也看出来林锋要比我难对付的多。 我双手握住桃木剑,环顾四周,来的僵尸里面有几个还是女性僵尸。其中给我记忆最深刻的则是那只小狗腿僵尸,他那张猥琐的面孔,怎么看都欠揍,可能他还在嘲笑我。 我怒意丛生,脚下迅疾迈了几步就向他攻去,桃木剑直直刺出,将小狗腿吓了一跳,蹦跳着向后退去。 我对他的恨极深,紧追不放同时口中大喝去尼玛得,另一只手掏一把糯米撒向他。小狗腿僵尸脑子是不赖,但是身体素质就差多了,估计生前也是个小废物,哪里能逃得出糯米的范围。 糯米与他的尸气产生化学反应,炸的他惨嚎不断,我躲开两只抓向我的僵尸,猫着腰向他跑去,瞅准了他的心脏,一剑扎了过去。 噗嗤一声,这一剑刺了他个透心凉,小狗腿僵尸抽搐几下就头一歪嗝屁了。我还没顾得上高兴,就觉得屁/股上一阵钻心的疼,哧啦一声,我那特质的衣服都被偷袭我的僵尸撕扯了一块。 桃木剑还刺在小狗腿僵尸的身上,现在拔已经来不及了,另外两边还有声音正向我靠近,我忍着疼在包里摸索了一下,拿到几张镇尸符,一个后踢将偷袭我的僵尸踹出去一米。转身就看到两张脸快凑到了我面前,他们长着长指甲的手更是快掐到了我的脖子。 我咬着牙,伸直手臂两张黄符贴了过去,准确无比的贴在他们眉心,这两只僵尸当场就不能动弹。他们的手掌距离我的喉咙只有几公分的距离,让我脖子发痒。 惊魂未定,我粗喘了几口气,还好老子手臂够长。左面传来一声轻响,我来不及过多反应,就地一个侧滚,躲过了赶来支援的僵尸,也借着这股力道顺手将桃木剑拔了出来。 马勒戈壁不给你们点厉害真以为我好欺负,我心中杀意弥漫,跳起身桃木剑扬过头顶向那只僵尸斩去。 当快要斩到那只僵尸的时候,他一个后跳,躲过了我这一剑。之后从侧面横插进来一只身子矮小的女性僵尸。不过就算她是女人也是僵尸,我自然不能手下留情,抬手就要立劈了她。 然而此时,那只先前退走的僵尸,不知道从哪里搬起了一块一米长的石头,横在了那女性僵尸的头顶。卧槽你妹啊!我惊呼叫骂一声,想要收住力道,却已经来不及了。啪的一声,桃木剑应声断裂,断成两截。 桃木剑本是驱邪之物不假,但是没有刻上道家符文咒语,经过开光,驱邪的作用微乎其微。现在桃木剑断裂,咒语则不全,能发出的威力已经是难以威胁到他们了,我心中一阵苦笑,真是流年不利。 唰的一下,那女性僵尸虽然身材矮小速度却不慢,在我郁闷期间,就像我攻来。两只手掌直直插向我的腹部。 我忙抬手将她两只僵硬的手臂抓住,饶是如此还被她的一股蛮劲力道冲击的退后四五步,我死死的攥住她的胳膊,却不曾想她力道出奇的大,仍然一点一点的向我腹部滑去。 第三十八章 飞天尸群,死里逃生 这还不是重点,剩下的几只僵尸都已经离我不远,特别是那只两条手臂上横陈着一块石头的,离我更近,看那样子是想把石头砸在我脑袋上,给我开瓢。 我看清了情形心中慌乱,分神之下手中的力道弱了些,再也控制不住那只手臂。眼看就要给我开膛破肚,此时唯有顺着她的力道,躺在地面才可躲过这一劫,我别无选择,仰面向后躺倒在地。 女性僵尸由于不能弯腰,还向前冲去,跳的时候踩在我大腿上,差点骨折。等她跳过去后,我就觉得头顶有阴暗之物遮住了月光,等我看清了那东西顿时一身冷汗,那块大石头被那僵尸的手臂撑在我上方,随时可能落下来。 我也顾不得什么姿势难看不难看,就地翻身,抓着地面向前快速爬去。嘭的一身,我身后几尺处那个大石头落地,也就那么几秒钟,我就在鬼门关前徘徊了一圈。 这个僵尸见我没死,又再度朝我跳来,我现在已经被折腾的没了脾气,还能怎么着,跑吧!我有意无意的朝那千年老尸看了一眼,就见他依旧站在那里,像是在观战,没有丝毫出手的意思,这让我捉摸不透。 不过他不出手总归是好的,有种一直都别出手,等老子逃走。 我没有丢下林锋独自向外跑去,而是前去与他汇合。林锋一人独斗数十只僵尸,被围困着难以看到他的身形,不过性命之危容不得我多想,跑动中两只手探进去抓了两把米,在僵尸群外围散了出去。 “接着!”林锋的声音从里面传来,他扔出来一块鸡蛋大小的东西,我赶忙来回跑动将它接住,砸在我手上生疼,仔细一看,竟然是一块石头,石头上缠着一条黑色的线,沾染在我手上一条条的线痕,黑中带着一股腥味。 墨斗线为什么能制魔?这其实也很简单,在古代墨斗是用来丈量天地的东西,就跟现在的尺子一样,含有正气。另外这种墨斗也并非普通的墨斗,线用的是红绳沾过墨后才变黑了,里面的墨是用争强好斗的公鸡血、糯米、朱砂都调和之后,才有了莫大的威力。 我稍微一寻思就明白了林锋的意思,拉着墨斗线四处跑动,意图将所有的僵尸都圈进来,由于是特质的墨斗线也足够长,所有碰到墨斗线的僵尸都是一阵抽搐动作迟钝。 后面跟我跳过来的几只僵尸都被我圈了进去,林锋以其中一只僵尸为借力,跳的很高,跃了出来,他落地时顺便一滚,就卸去了力道,拉着墨斗线与我一南一北绕着圈子,将大部分的僵尸都圈了进去。 唯独有几只分散较远,正在向我们赶来。 当我将线头交给他时,他对我说,你去拖延一下时间,我先解决这些。我点头说行,不过你要快点,深吸了口气就朝那几只僵尸为林锋赢取时间。 林锋将所有的符咒都掏出来,向那些被捆住的僵尸跑去,外围的僵尸们都不能动弹了,里面的被挤压着,一时难以挣脱。林锋跑到跟前抖手将所有的符咒都扔进了僵尸群中,漫天飘飘洒落,但对于他这举动我甚是不解,这些镇尸符如果不贴在僵尸身上根本就没什么用。 “南极火铃,金火天丁。速离巽宫,来降离门。疾降真灵,以心为将,以气为神。吾今混合,结化成形。纳之成丹,吐之成神。天地合德,日月藏辉。火急下降,与吾合真。急急如律令。”撒符之后林锋急速念道。 随着他的话语落下,闷声不断响起,我与一只僵尸硬碰了一记,抬眼看去,只见那些洒落的符咒,一个个接连自燃了起来,火焰旺盛,落在了僵尸群里,很快就引燃了他们的衣衫,僵尸群中传来一声声鬼哭狼嚎。 我咧嘴一笑,这小子关键时刻总有办法挽回局势,我也不知从什么时候对他异常依赖起来,总觉得他就像是一个深不可测的无底洞,跟他在一起遇到的难题没有解决不掉的,就是时间不太多了,让人惋惜。 犹记得第一次见他的时候,他还说自己只是略懂些法术,对付那只古楼厉鬼的时候,他还差点不行了,现在想来怕是这小子不信任我,故意做给我看的。有时间我要找他好好聊聊了。 咳咳~正在胡思乱想的我,浑然忘记了附近还有几只虎视眈眈的僵尸,一个不慎被其中一只抓住了脖子,这股大力顿时让我有种窒息的感觉,脑海中血脉逆流。 我胡抓了一通,也没能将他推开,情急之下,从包中摸了几张镇尸符,一股脑全贴他脑门上,这下才没了力道,不过他两只僵硬的手卡在我脖子上,极为僵硬与冰冷。 恢复了思想,我屁股上一阵火辣辣的疼,刚才战斗太激烈没顾得上,这下不知道怎的突然开始有感觉了。另外四五只僵尸还在朝我跳来,我努力掰开那只手掌,将剩余的糯米全抓出去,一把一把的丢过去。 忽然,一个身影从我身边掠过,并且在我包里抓了一把,他手持桃木剑,唰唰的几剑,干净利索将他们打倒之后额上贴镇尸符,解决了战斗。 此人当然是林锋。 不过,怎么那些僵尸不叫了?我被掐着这段时间没有注意到,僵尸们的哭嚎何时停止了,林锋又怎么跑了过来。 难道他们这么快就被烧死了? 快走!林锋跑过来,喝了一声拉着我就跑。 我不明白,任由他拉着,转过头向僵尸们看去,看到的一幕让我双目一缩。那具千年老尸站在僵尸群旁,正在燃烧的熊熊火焰不知为何,正在慢慢熄灭,所有的僵尸都从地上站了起来,包括一些半身都被烧焦的。 他们此时没有丝毫痛苦的嘶吼发出,都很安静,放佛是变成了不知疼痛的傀儡。 我回过头不敢再看脚下加快了步法,因为我总觉得那只老尸在盯着我们,很阴森的盯着,那种毒蛇的感觉又来了,来自心头的危机感。 我问林锋说咱们跑的了吗?那老东西好像很厉害。林锋不答,口中喘着粗气,与我一起快速向村外逃去。 他这么凝重,我更不放心,不时的回头看一眼。在我第三次回头的时候,突然身子一震,脚下一软,差点没摔在地上。 我颤抖的说:“林锋,你.你..你快…快看,飞了…飞了啊!”不错,在方才那个位置,一片黑压压的东西正在慢慢腾空而起,离地十余米,凭空悬浮在半空上。 那片黑压压的东西是什么?正是僵尸群。 林锋转过头,看了一眼又转了回来,肃声说你快走!出去告诉陈国华,所有人立刻撤退,我来拖延时间。 我一愣旋即一口拒绝,说不行,这只老怪已经超脱常理,我不能让你独自在这冒险,我们一起走。 林锋放缓了脚步说如果不拦住他们,外面的人一个都活不了,我本来就命不久矣,就用剩下的这些时间,做些有意义的事情吧。 我也停下脚步,断然说,那我陪你。 林锋说不行,你还有很长的路要走,还有家人等着你,不能陪我去送死。我反驳道,我的命运我自己做主,咱们一同来那就一同走,不然就都死在这。 林锋叹了口气,这是我第一次见他如此。他没有再劝我,转身看着那片如同一片乌云般飘来的僵尸群,脸上带着一股坚定、执着。 第三十九章 破庙中的锦帛 我说咱们这也算是为国为民捐躯了,会不会追封个烈士的称号?林锋说也许会吧,只是,我还有很多事没有做,这样死去真是不甘,本来我想让你替我完成,但你...。 我低头,明白他这是想找个理由赶我走,便不再答话。 那千年老尸绝对已经超出了我的认知范畴,一个能够带着近百僵尸飞天的老怪物,甚至比得上僵尸中的飞僵,端的厉害。他带着尸群不紧不慢的向我们而来,今晚注定是个不寻常的夜晚。 我的手机掉在破庙边上,林锋的没有带来,想通知陈国华都不可能了。但愿他们能够洞察先机,反正我是不会留下林锋独自逃走的, 僵尸群渐渐临近,我身体紧绷,精神紧张到了顶点。这只老尸或许只是动动手就能将我弄死,可他一直如同猫戏耗子,没有动手,现在又带着一群僵尸踏天而行,真不知道是在故弄什么玄虚。 僵尸群飘到我们面前时,我能听到那老尸阴森森的笑容,像是在嘲笑与蔑视。然而让我们发呆的是,这老尸并没有搭理我们,而是径直飘了过去,向村外飘去。 我咽了口唾沫,在刚才与死神的擦肩,让我全身冷汗淋漓。我问林锋,那个阵法能挡住他吗?林锋摇头,面对这种强大的深不可测的怪物,似是让他也没了主意。 他为什么不杀我们?我问道。 林锋摇头说,可能我们不配他出手。话音一落他突然又道:“遭了,陈国华他们有麻烦了。” 我苦笑一声说那也没有办法,就算我们联手也不是人家的对手,那东西可是能飞天遁地。这在茅山典籍中应该有过记载吧?现在遇到个活的,你不知道该怎么对付吗? 林锋沉思道:“天下万物相生相克,就像毒蛇出没七步之内必有解药,这附近也肯定一件东西能够克制他,只是我们不知那是什么。” 我说,话虽然是对的,但是不知道还不等于没有?你想想办法,要不找人求救也行啊外面可还有几把条人命。 对了,我问他能不能请黑白将军上来?再不济也搞两个夜叉吧,他们或许会有办法。 林锋说他们是管鬼的,遇上僵尸也没招,请来还不是干瞪眼?走,我们回去,去那破庙里面看看,我总觉得那里有些不寻常。 我讶然问道,莫非克制他的东西在庙里? 我们原路返回,前往破庙,这时村里的僵尸们都被千年伏尸带走了,剩下的十几具尸体则是死的不能再死了,地上散落着一些黄符,那是我们贴在僵尸额头上的,现在也都被接了下来,这具千年伏尸真的是有了通天彻底的能力。 我在附近转了转,找回了掉落在地面的手机,幸好这东西还没在混战中被踩坏。我拿起来一看,上面有几个未接电话,是陈国华的。 我回拨过去,嘟嘟的电话声,显得沉闷。第一遍没有打通,让我心中不安,莫非这位大局长都为国捐躯了? 又拨了第二遍,响了一会电话终于接通了,陈国华的声音响起,声音有些颤有些震惊,问我们在哪里,方才他看到一群“人”飞了过去。 我说那是僵尸,不是人,没伤到你们吧?他说没有,只是死了几个擅自开枪的其,他人都没敢再动,他们径直飞了过去,从传来的卫星地图来看好像要去北边的一座山里。 山里?我疑惑不已,跟他说我们找找这里有没有克制他的东西,让他们不要轻举妄动,先撤。 挂了电话,我对林锋说,那些僵尸要去山里了,难不成是准备去过冬了? 林锋也百思不得其解,最后我们两人将这个疑惑抛在脑后,进了破庙前去一探。 我猜的不错,这座庙就是范仲淹的庙宇在一面墙壁上刻着他生平记载,只是他的雕像已经残破,脑袋更是不知所踪,在地面上有一堆碎石,显示着过去发生的一切。 在他雕像的不远处,还有另一座雕像,从模样来看像是一个仙风道骨的老人,长须及胸,手持一面圆形的石罗盘。 林锋仔细打量了周围,又跑到老头雕像面前,凝视片刻。 我走过去,看到老头身边立着一块小碑,上面写着“上仙周不同”。我好奇的说周不同?莫非是周伯通? 林锋摸了摸他手中的罗盘,说玄机可能就在这里。 我大感惊讶问,怎么说?林锋指着那罗盘说这是古代奇门遁甲所用的罗盘,他持此罗盘显然是布下了什么阵法以此操控。 我不信,说这你也能看的出来?这庙宇不可能是北宋时流传下来,不然经历了这么久的时间变迁,早就尘归尘、土归土了。如果是后人重新建造,那可能就没有这么多含义了,说不定只是做做样子。 林锋说这才是重点,范仲淹的庙宇本就不多,这里离他的故乡又相隔那么远,过了这么多年,这座破庙还能存在,你不觉得其中有问题吗? 我听得懵懵懂懂,说什么意思?说清楚点。 林锋没有再理我,转身走到范仲淹的雕像前,蹲下身子在四周摸索着。我走上前不满的看着他,也没有动手,倒是要看看他能找到什么东西。 嗯?林锋突然发出不解的声音,他的手探到了范仲淹雕像的底座,不知在摸索什么东西。 咔咔,吱吱吱,一阵断断续续的声音传来,犹如古代的机关启动的声音。林锋拉着我退后十余步,做警惕状,静观事态的发展。 在我们的注视中,范仲淹雕像的底座,慢慢延伸,弹出来一个巴掌大的小盒子。我探着头看去里面好似放着一块锦帛,色彩还挺明亮,不像是沉积多年之物。 等了几分钟没有再看到异常,我二人迈步走了过去。我伸手就要拿起那块锦帛,却被林锋拦住了,说小心有毒。 他念了个咒,说借你点血,然后在我屁/股上摸了一把,我方才的伤口这会或是已经凝固了,他不碰还好,这一动我又觉得一阵酥麻疼痛。 我大骂你个变态,老子的屁/股也敢摸。这小子竟然贼兮兮的笑了笑,说很有弹性。 卧槽,我正想给他一脚,却见他神色变得严肃,伸出沾着我血液的手指在锦帛上碰触了一下,拿起来一看,血液颜色正常,没毒。 他将手指放鼻尖闻了闻说你中了尸毒,要尽快治疗。 我有些紧张说这么长时间了,是不是毒入骨髓了?他说没那么严重,这些僵尸毒性不是很猛,只要不被咬到碰到他们的唾液,无甚大碍。 说着他拿起了锦帛,我凑过去一看,就见上面写了些字。是现代文字,不是繁体文。 我开口念道:“敬览,此处本是范文正公伏魔之处,雕像下镇压着一位邪道术士,由于其死前以邪术化尸,难以灭杀,只能镇封于此。凡见到此锦帛之人,万不可起好奇之心,去触动此尸,否则必造大祸劫难。切记切记!” 后面的落款是周家后人,中瑜敬上。 我疑问道:“陈国华不是说是在古墓中被盗墓贼破坏了吗?难道这庙下就是做古墓?” 林锋点头说很有可能,这庙宇重新翻修应该也就是这周家后人所为,他们应该一直关注着这里,只是奇门阵法,年久*,没了作用,才为盗墓贼所趁。 我说这些盗墓的也真是大胆,不知死活,整天去搞人家的坟墓,你让人家不得安生,自己还能落得个好?为了钱真是什么都能干。 第四十章 周家后人,中瑜 锦帛下面还有很多密密麻麻的小字,具体是说范仲淹正气凛然,得罪奸党,派出邪道术士要在徐州将他袭杀。后来范仲淹得到传讯请来周不同上仙灭杀这个邪道术士,就在此处设了个陷阱,等他来钻。 邪道术士那时也是位不小的官,且是位武将,他带着兵马陷入阵法,就将所有的士兵都杀死,凝聚他们的魂魄化怨尸,并且趁机给范仲淹下了尸毒。周不同无法将他杀死,只能镇压在此处,而范仲淹的命也没能保住,到了徐州就毒发而死。 最后还有一句话,如果不甚触碰尸体,唯有张天师遗留的“阳平治都功印”与“三五斩邪雌雄剑”方能将其消灭。 林锋看了后怔怔不语,我却大喜说总算有办法克制它了,这个阳平治都功平印和那个什么雌雄剑,能找到吗? 林锋说能,道教中人谁都知道它们现在是龙虎山正一道派掌门所持信物,但是想要借来,难如登天,不过这应是陈国华苦恼的事情了。 我说那咱就赶快出去,通知他们去找,多耗一分时间,就多一分危险。 我们二人拿着锦帛出了村子,陈国华已经撤离,留下一部车跟一队士兵等待着我们。等回到了酒店我们找到他,将事情一说,他就皱起了眉头说掌门信物不可能外借,就没有别的办法了? 林锋说没有,不过你要是能够找到这个周中瑜或许事情还有所转机。 我说找什么找,你们哪个掌门难道就不管世人死活吗?请他来灭了这老东西,不就算了?也好让我开开眼界。 陈国华苦笑,说掌教真人常年闭关,哪里是我能见的到,远水解不了近渴啊。 我无语,那还是去找找哪个周中瑜吧,看看有没有别的法子。 我问林锋,这个掌教真人的叫法真的有吗?那不是玄幻小说里面才这么称呼的吗?林锋说,这个称谓本就是各派掌教的称号,只不过对外宣称是主持。 当然这个真人,并不是像小说里面那种,可以活上几百年而不死的半仙。他们同样需要吃喝拉撒,所谓的闭关,也就是足不出户静心冥想,每日还是有人前去送饭,来维持身体所需的机能。 辟谷一词,也只是小说中以讹传讹罢了,谁人不用吃五谷杂粮?如果不用吃饭就能活下去,那真是神仙了。 但传说中的神仙,也并非是人肉之身,他们也是如同魂体一般的能量体,比如我收魂时看到的尉迟大门神。他也是死后的魂体,被人所供奉、信仰,变成传说中的神,说白了还不就是一个高级点的鬼,变得特殊不在惧怕阳气。 信仰之力玄之又玄,比起苍茫大道来说,它丝毫不逊色。道佛两家在历史上无时无刻不在争抢信仰,传播着对自然、对宇宙所理解的意义。至于具体的作用我不清楚,这只是在《司命太极玄真经》上稍微描述了一下。 陈国华马上就派人去查周中瑜的资料,想来短时间内就会有好消息传来。我与林锋回到住处,翻开了《司命太极玄真经》想要从上面查找一下,是否有消灭那老东西的法子,可最终还是让我失望了,这上面只讲述了修道、咒语、符箓,怎么去针对一种邪物去灭杀,根本都没有写出来。 古人修道,皆是有师父口口相传,指导修行,类似林锋,他也有个师父带领着。而我除了有这本看似珍贵的破书,那个无良道士扔下书就甩手走人了。 虽然我知道他是去帮我摆平地府的追杀,我很感激他,也很好奇他用了什么法子压住了我的事。以他的道行都能让林锋感到无力,想来也是为绝顶高手,如果他能出现或许能够对付这只老怪物。 可他现在在哪呢?他曾说过一直在关注我,但为什么我经历这么多危机他都没有露过面。我又想起这个无良道士曾说他睡太久睡过头了,难道他现在正藏在某处地方呼呼睡着大觉? 摇了摇头,我也懒得去想他,这无良货就像是母猪会上树,根本靠不住。反正那老怪物暂时也没有再闹事的意思,最好他进了山永远别出来,我发自内心的再也不想见到他。 没多久,林锋前来敲门,手中拿着一把糯米说要给我驱毒。毒驱完后他便离去,我有伤在身连澡都没法洗,带着一身怪味,躺在床不多时便沉沉睡去。 这一觉一直睡到下午,我做了一个奇怪的梦,竟然梦到了道士。这货嬉皮笑脸的跟我说他正在地府做客,让我不要想他。 靠,鬼才会想他,我咕哝的同时也有些疑惑。不过为什么会做这种梦,难道真的是日有所思夜有所梦? 我睡醒之后,打电话叫了点吃的,把子晨放出来陪我玩耍。这一觉醒来伤势都结了疤,不知道林锋给我涂了什么,吩咐小鬼头自己在外面玩,我进了浴室去洗澡。 洗澡的时候,门铃响了,我喊了句等等。但接下来,我就听见门把手咔嚓响了一声,我心里一动,会是谁?普通的服务员绝对不敢擅自开门的。 啊!一句极高分贝的尖叫,我也顾不得浑身湿漉漉的,拿起浴巾披在身上跑出去一看。小鬼头正飘在门前,一双大眼睛很无辜的看着我。 我哭笑不得,肯定是这小子开了门,把人家吓着了。门口还有一辆送餐车,服务员早就跑没影了,我关了门换上衣服,训了几句小鬼头,他拉耸着脑袋,不吱声,模样很呆萌。 没过多久我的房门又响了,我严令小鬼头不许露面,让他钻进被子里。打开门就看到一个满脸恐惧的服务员,带着几名保安,一位身着西装的中年人站在门前。 我扫了一眼那位中年人,胸卡牌上写着经理。 我装作疑惑问发生了什么事情?那经理笑着说,抱歉先生,方才我们的服务员说您房中有异常,不知您是否有什么不适? 我说没有啊,都挺好的,就是刚才有人在门前大叫了一声,挺突兀的,打扰人休息。 经理赔笑着说:“不好意思,我们下次会注意,保持这里的安静,抱歉打扰您了,您继续休息吧。” 我点了点头,转身关了房门。贴着耳朵在门前听了一阵,那经理严厉斥责服务员,服务员则是不断叫冤。我心里默念罪过,就算不开除,估计这个服务员也不会在这里干下去了,哎这是砸人饭碗啊。 转过身来,就看到小鬼头笑嘻嘻的看着我,我瞪了他一眼,你还好意思笑! 没多久林锋又来了,进门第一句话就是管好你的小鬼,别老让他出来吓人。我敷衍的应了一句,问他怎么样?查到了没有。 他点头说查到了,陈国华等下回来接我们,一起去找那个周中瑜。 我们见到陈国华后,问他在哪找到的?他告诉我们,是之前那群飞的僵尸走漏了风声很多人都看到了,那个周中瑜主动去警署联系他们。自称有对付千年伏尸的办法,人现在就在警局里。 我们感到警局,见到了这位周不同上仙的后人,面容微胖,身子略显臃肿带着古板严肃的表情。 陈国华很热情的上去跟他握手,说在这危急时刻,总不缺乏民间高人来我们排忧解难,实在是高兴万分云云... 周中瑜神色严肃,说同志,那只老尸极度危险,百姓的生命遭到威胁,刻不容缓,请立刻带我去找他。 第四十一章 隐龙脉 陈国华笑容渐渐消失,说周先生,我们已经与那位老尸交过手了,他恐怖绝伦,而且竟然会… “会飞是吧?哎,我早就知道会有这一天,也一直在为这一天做准备,他已经快要化成不化骨了,到那时候天下无人能将其制服,他在哪里快带我去。”周中瑜很焦急的说道。 我一听,果然跟林锋说的一样,这只老尸马上就要天下无敌了。林锋问他,你有什么法子制服他?如果没有必胜的把握,我想暂时还是不要出触怒他,而他现在并没有在做什么恶。 周中瑜打量了林锋一眼,目光微闪,说我从你身上感觉到了危险,不知阁下是何人? 陈国华介绍说,这位是我师弟,龙虎山张培山真人门下,论起道行也是一等一的高手。 周中瑜动容,说原来两位都是张真人门下高徒,失敬失敬,不知两位能否请尊师将阳平治都功印与三五斩邪雌雄剑带来,助我除去此獠? 陈国华苦笑摇头,说那两件东西都是掌门师伯那里,我们无能为力。 周中瑜叹息一声,说若有那两件宝物,我有十成的把握能将此獠出去,可惜啊。当年我那老祖就是因为没有此宝,才镇压了他千年。 林锋道,这就是说你现在并没有把握将他除掉?那我们还是暂且不要去寻他。 周中瑜摇头说不,当年我祖上镇压这厮之后留下祖训,让我们十余代穷极一生去祭炼温养了一件法器,天了怜见,到了我父亲那一辈,才终于将他完成,只是没有十足的把握,我们没有轻举妄动,现在便只能拼上一拼了。 我们听到皆是异常好奇,就问他是何种宝贝竟然用数百年的时间来温养? 周中瑜拍了拍腹部说此物正在我腹中,若要将他取出来,则我性命不保,所以便不能拿出来与诸位一见了。 林锋吃惊的说,如此说来,要灭那伏尸还要赔上道友的性命不成?周中瑜点头道,我虽死犹矣,能出去此獠了却我周家数百年的使命,便足够了。 这种大无畏的舍身精神让我们铭感五内,心中说不出是什么滋味。先是杨老将军、后又有次周中瑜献身以为苍生,在现代这世间仍有很多的无名英雄,在做着默默无闻的大事,只是这种事请,不像那些革命先烈,知道的人少之又少,他们的精神、执着,更加值得我们去学习。 陈国华肃声说,我们必会保证周先生的安全。 周中瑜笑着摆了摆手,问我们现在可以去了吗?那老尸在哪里? 我说他向北面那座山里去了,不知道搞什么东西。 周中瑜闻言神色一变,说家祖的坟墓就在那座山里。 我们闻言面面相觑,莫不是这老怪物去掘人家的坟墓,报仇去了? 林锋说,他早上的时候便已经去了,现在恐怕就要回来了,到时又是一场磨难。 周中瑜却道无妨,他一时半会还出不来,家祖镇压他之后,便用剩下的时间在他的坟墓旁摆下十余座镇压邪魔大阵。家祖一生沉侵奇门遁甲,对此道了然于胸,便是以那厮的能力,短时间内也破不完,我们现在赶去还来得及。 我说那还等什么?走吧,给他点颜色看看。 陈国华打了电话,调动了所有能调动到人安排附近的人撤离,并且又给军部挂了一个电话,必要时候,会将那座山夷为平地。 陈国华对我们说,你们只有两个小时,两小时后,不管结果如何,都要撤出来。如果灭掉了那个东西就给我一个电话,但那时没有你们电话,不管你们能不能出来,我都会命令*发射,以绝后患。 我说你这整的跟拍电影是的,我们要是把电话丢了,还不是得被你炸死在里面?他说那就多带几部,放在不同的位置,如果都丢了,那就是天意。 天意它玛格单,不过要真是到了那个局面,我也没什么好说的了。 一切部署就绪,陈国华载着我们,直奔北面那座无名小山。在那里我们将要与千年伏尸直面相对,绝对是有我没他的局面,在那里一场狂风暴雨般的激烈对抗即将到来。 车上我对林锋说,我魂体出窍前去如何?至少能多帮点忙。林锋断然拒绝说不行,那只老尸曾经就是吞了魂魄化为怨尸,你这魂体一去,十有*回不来,会成为他的腹中餐。 我打了个冷颤立刻取消了这个念头,尼玛,如果被他吃了,我岂不是成为天下最可悲的一个鬼差? 陈国华在山口将我们放下车,未等多时,大批的警车隐现,开始驱散周围的住户。这座山口在我眼中就像是一个张开了嘴的巨兽,让我有种壮士一去不复返的赴死念头。 带上必要的防身法器,我们一行三人,枫林二圣加了一个周中瑜,趁着白日阴气较弱,踏入了山中。这次与上次不同,上次我们两个是去探路,好有夜色的掩护,这一次就是明摆着去消灭他们,当然要挑个好时机。 刚进山里,我们还没有过多的警惕,按照周中瑜的说法,那群僵尸现在应该都被困在阵中,我们大可直接前去,他知道位置所在。 我有一点不明白,就问他:“你那老祖布下这么多阵,就不怕误伤到普通人吗?亦或者在这千年内遭到破坏?” 周中瑜解释说:“老祖对奇门遁甲研究透彻,这些阵法只伤邪物,不会伤及凡人。至于阵法被破坏,那更是不可能的,老祖的阵法都是以特殊的东西,定了在特埋的位置,会随着山脉的变化而变化,而我们周家后代也会时常前来查看。” 我说这么说了,周先生你还是位风水大师?周中瑜摇头道,大师谈不上,祖宗传下来的东西,我只学到了皮毛而已,再过几代恐怕就要失传咯。 他说这话带着些落寞,我也能理解。不管多好的东西,经过时间的流逝、岁月的变迁,早晚都会消失在历史的长河中。尤其在古代,很多手艺传下来都是传男不传女,传内不传外,这种顽固的思想,导致很多精妙的手艺早已失传。 这也是人内心中一种自私与野心的心态在作祟,也表现出人与人之间的不信任。人总会觉得,自己会的别人不会,自己就会更有地位,从不会想着用此去造福人类,去让世界变得更美好。以此衍生出许多的机密文件,机密的事情,其实说白了,就是那么点事,再随着时间的发展,到了几百年后屁都不是。 走了一刻钟左右,我们进入了周不同墓所在的区域,开始严密警惕着四周的风吹草动。这里是山林,怪石嶙峋,树木虽不多但密集,寻常时候也有不少农民上山来摘些野果,这山虽不高,但也有一些连绵起伏,树木生长郁郁葱葱。 林锋左瞧右瞧,打量着这里的地势,蹲下身子摸了摸此处松软的土壤,最后指向不远处山中的一片洼地,说贵祖的墓就是在那里吧? 周中瑜笑着说不亏是张培山前辈的弟子,不过家祖的墓穴就在那里,这座山是做小龙脉,也是隐龙脉,虽化不成大龙,但会经久不衰。 林锋点头说确实是块宝地可保后代安康,香火不断。只可惜龙穴前不抱水,不然周家必会兴旺。 周中瑜摇头说,家祖要的就是周氏一门大隐于世,朝中之事捉摸不定,大富大贵又太引人注目,人活一世,不就是求个平安健康,其他的到没有那么重要了。且这水并非没有,既然是隐则非人目所及,而是在地下。 第四十二章 身中尸毒 林锋恍然,道了声妙,周前辈真是精湛此道的高人。 说起风水,我突然想起来我们村里流传的一个真实的故事,那是一个姓氏大户,曾经找了位风水师老者,给自家看祖坟。 那风水师说,他可以帮忙看,但是寻到宝地是有代价的,他的眼睛从此会瞎掉,剩下的半辈子,就要这家的人去供养他。 当时这家族人拍着胸口打着包票答应了,那大师看了一块宝地,说此后这家人多出大官,然后眼睛果真瞎掉了。这家人急急忙忙的迁了坟,开始的时候他们对瞎眼的大师还是很尊敬,一日三餐大鱼大肉。但到了后来,家族日渐兴旺,他们日子过的好了,渐渐的就把老者给忘记了,也没有人去给他送吃的了。 就在大师快饿死的时候,他的徒弟寻了过来。大师说这家族之人忘恩负义,让他们当了官,绝对会祸害百姓。于是他吩咐他的徒弟在他死后,将他埋在坟地旁的一个位置上。 在当天夜里凌晨,那坟地上所有的坟墓都会长出莲花,每一个莲花都代表这家的一个官位,他要他那徒弟将所有的莲花都砍掉,这样他们家族再也不会有官位了。 他徒弟听从他的吩咐,将他埋在特定的地点,果不其然,在当晚十二点的时候,坟地上开始长盛开的莲花,大小不一,越大的代表官职越大。 之后他那徒弟拿着镰刀就开始砍莲花,每砍一刀上面都会有血流出,最后几乎将那位徒弟给累死,鲜红的血液也洒满了坟地。 再然后,这个家族就再也没有当过大官的人出现,这不是玩笑。 我说林锋你怎么什么都懂?以前可没听你说过?他撇了我一眼说你也没问啊。 我说既然你懂,那给我解释解释,以前我家祖爷爷坟墓被人挖开,里面有个坑,坑里游着两条金鱼是什么意思? 周中瑜叹息一声,说真是可惜,那是一口宝穴啊,这金鱼是阴阳之气交结所形成的,世人皆知鱼跃龙门可化龙,两条金鱼则是两条金龙,跃过了龙门,从此翱翔九天。 林锋点了点头,很同情的对我说,你本来应是金龙的后代,不然现在怎么着也该是个富三代或者官三代。 我猛地拍了下大腿破口大骂,我就知道没那么简单,我太爷爷那时候跟军阀头子关系莫逆... 林锋拍了拍我的肩膀,说不用太认真,风水这东西很玄乎,便是有用也会带来一些不必要的麻烦,凡事有利必有弊,为人者还是要多靠自己。 周中瑜说不错,这隐龙穴虽让我周家平安健康,但人脉单薄,至今十余代都是一脉单传。我现在也有了妻儿,没有断了香火,不然我也不会现在出来跟这邪道妖尸拼命。 我指着那洼地说那个伏尸就困在那里了?我们现在就过去吗? 林锋说现在过去最好,不然天色一晚,伏尸借助阴气更难对付。周中瑜点头说我们要快点了,耽误了这会功夫时间紧促。 我这才想起,外面正有*瞄准着这里,这两人还有心思在这闲聊。当即也顾不得警惕,快步向洼地小跑去。 不过几分钟,我们就临近洼地,林锋大喊让我慢点,别有一两个逃出来的漏网之鱼。 我头也不回的说这大白天的就算逃出来也不怕。 哈赤,我话语还未落,旁边就突兀的跳出来一只僵尸,哈着气向我扑来。我大惊的同时心中暗骂林锋这个乌鸦嘴,好的不灵坏的灵,一个矮身躲过了他的突袭,随手掏出几张镇尸符,两步迈过去从他背后贴在眉心。 我反应这么迅速,就连我自己也吃了一惊,旋即有些洋洋得意踢了那僵尸一脚,白天也敢出来,真特么的活腻歪了。 背后!背后!正当我想摆一个比较帅的姿势跟林锋得瑟一下,就看到他对我大喊,并加速向我跑来。 脖间传来一股凉意,让我身子一软,这是哪里又冒出来的,怎么还一声不响的?在这一瞬间,我抬起手将剩下的几张镇尸符一股脑的贴向后面。 我靠!肩膀上钻心的疼啊,我又再次中招,而且这次僵尸用的是牙。我能够感觉到一股阴冷的东西,正从我的肩膀向身子里窜去,整条胳膊都要变的麻木。 我看到林锋目光一冷,一声厉喝跑到我身边,抬手将那僵尸的下巴卸了下来,一手掐住他的脖子,狠狠的丢在地上,手中一拂,桃木剑已然在手对着他的心脏毫不留情的插了下去。 一声惨嚎,这具僵尸死于非命。我怔怔的站着,不是不想动,而是动不了。我脑海中涌上一股绝望的念头,被僵尸咬了一般都没得救,我是不是也要变僵尸了。 叶枫,你觉得怎么样?林锋的声音很焦急,从未有过的焦急,他的焦急更让我心中一沉,这是没救了啊? 别急,让我来看看!周中瑜的声音响起,我眼前都开始有些模糊。 在迷糊之中渐渐的我觉得我体内开始慢慢恢复温热,所有的阴冷都在向肩膀上传出,那里有一股湿热感。我朦胧中转过头,就看到周中瑜正趴在我的肩膀上,吸着我的血。 我先是本能的一阵恐惧,莫非他是传说中的吸血恶魔,不过仔细一想,才明白他是在帮我驱毒,顺着伤口将体内的毒都吸了出来。 但即便如此,我体内也是深深的虚弱感,难以用上什么力量。周中瑜抬起头来,见我神色虽然萎靡,却没有再昏倒的迹象,便松了一口说,总算还不晚,救回来了。 我无力的问他,为什么要这么做,你会中毒的。他说不碍事,我体内有至宝,这区区尸毒奈何不了我。 这让我万分好奇,他肚子里究竟有什么东西,能够克制尸毒。 林锋扶着我说:“你受了伤,就在这等着吧,我们进去就好,如果你恢复了走路的力气就原路返回,千万不要再跟进来了,不然只能让我们分心。” 我本不想答应,但此时的身体也由不得我了,只能点头答应,让他们小心一些如果斗不过就快点撤出来。 林锋轻嗯了一声,临走前又对我说,你可以将小鬼放出来,附近若有危险的话,他会比你先察觉到。 等他们走后,我就凝聚气唤出了子晨,这段时间来,我体内的气好像多了不少。被周中瑜吸了的血中,带走了不少气,但唤出小鬼头是已经足够了。 炼气之人,最怕受伤流血,气融于血脉中,只要有伤口,气就外泄,难以集中精神去凝聚。 子晨看到我这模样,一阵吱呀吱呀的叫,好像是在担心。我笑着说没事,你帮我警惕四周,小鬼头天真无邪的看着我满脸疑问,就是脸白的吓人。 我盘坐在地上,双手结印,引导着气环顾周身。我不会这么轻易就车出去,要尽快回复气力,去帮助他们。 盘坐了有半个小时左右,我睁开了眼睛,可能是由于太疲倦、虚弱,方才我已经进入深度入定状态,近乎封闭了六识,不知道外面所发生的一切。 此时我发现小鬼头不见了。我心里咯噔一下,莫非是出了什么意外?小鬼头追出去了? 我站起身,虚弱感已经好了许多,边开口呼唤边四处寻找,但就是没有它的踪迹。我大急,千万不要遇到什么危险才是。 我沿着林锋他们离去的方向里面跑去,如果小鬼头往外走,那就不会有什么危险,但要是进了这里,那就麻烦了。 第四十三章 阵中之墓,暗藏玄机 伏尸擅吃魂魄,若被他撞见了,子晨哪里还会存在? 我向着里面跑了十分钟左右,路上也见到有几具僵尸的尸体,都已经被干掉了。其中的一只手指上还勾着一块破布,我仔细看了一下,像是周中瑜衣服的颜色。 难道连他也受了伤?一股不安的感觉涌上心头,前行了百米左右,我看到一把桃木剑竖插在地面,走近一看,上面用血写了两个字,止步! 这是林锋的剑与我的一模一样,他这么做肯定是猜到我不会回去,想在此处拦住我。可他也未免太天真了,凭两个字就想拦住我吗? 我上前拔起桃木剑,径直向前走去。 突然,随着我迈出这一步,我眼前一暗,像是跨越了一个空间。目光所及之处,一跳昏暗的通道仿佛看不到尽头,在天空之上一层无形的东西似是封住了这里,变成了另一个世界。 我转头看了看,外面依旧明亮,但光芒却透射不进来。这是一个阵法,我瞬间明了,是周不同布下的奇门遁甲,借助此地的龙脉与阴阳二气,所布下的。 只是这个阵法只对邪魔鬼怪有杀伤力,对凡人几乎没有用,只有我这种体内带气的人,才能感受的到。 我默默的祈祷,但愿子晨没有进来才是! 我沿着通道向前行走,没走几步就看到几具尸体,死状皆是极惨,有的半截身子都没了。继续前行走,尸体越来越多,横七竖八的,三五步便能遇到一个。 上百具僵尸,除了逃出去的,几乎都死在这里。这位周不同上仙的阵法,让我由衷的佩服,死后一千多年,竟然还能毫不费力的杀了这么多僵尸,实乃骇人听闻。 前方隐约传来打斗之声,我精神一震,忙向前跑去。在我的最前方一片黑暗,像是一块黑布遮住了这个通道的尽头,打斗之声就是从黑暗中传来。 我快步跑过去,心念急转,最后一头扎进了黑暗之中。 “敕令!公明公明,母负誓盟。闻吾呼召,疾速降临。玄坛大将,北极之精。龙虎逆象,诛灭凶狞。破庙烧神,八王统兵。祷雨祈晴,轰雷掣电。立召立应,报应分明。天师有敕,火急奉行。急急如律令。” 我穿过了一曾柔软无形的东西,就听到林锋急促的咒语声。我稳住身形抬眼看去,就见到离我十余米外有一座土坟,面前有个石碑,周中瑜摔躺在石碑前。 林锋离他数米远,正与一道身影对峙,那身影正是在僵尸村看到的千年伏尸。他饶有兴致的看着林锋,任由他念出这“玄坛咒”,唤来正一玄坛元帅赵公明。 林锋体表渐渐有淡淡白芒,他面色庄严,轻喝一声,脚下一蹬扬起拳头,如狼似虎的向千年伏尸扑去。 在我的印象中,林锋出手几乎没有落空的时候。当然除了我那一次,有道士守护着。 他这一拳似是蕴含了无穷的气力,勇往直前,不可阻挡。 然而,千年伏尸只是很随意的抬起手,握住了他的拳头,发出不屑的笑声:“赵公明?区区一个财神,也想降服本将军?” 他随手一扔,就将体表带着白芒的林锋丢出去数米,落地之时林锋的白芒闪烁一下便消失无踪,这咒语转眼间便被破去了。 我不敢轻举妄动,贴着边缘绕过伏尸,跑到周中瑜身前,见他嘴角带血,依然受了不轻的伤势。 噌的一身,利刃出鞘,林锋拔出了鸦九剑,这把由唐代剑师张鸦九铸造的神兵利器,只是在历史上知道的人并不多。 “咦?倒是把好剑,应是后代所铸吧?叫什么名字?”那千年老尸露出惊疑,还饶有兴致的询问。 林锋不答,兀自念道:“物禀一气,神化无方。雷霆窟宅,扫荡不祥。急急如律令。” 他高高跃起,如同想要翱翔的鸟儿,横剑斩去,剑芒冷冽,有无形之剑气轮廓散发而出,吞吐如舌。 他以体内之气,凝聚在剑上,让其威力更甚欲扫荡一切不祥之力,这不是只有在电视中才能做到的事情。 世上有太多不为人知的秘密。 噗嗤,千年伏尸没有动弹,任由林锋持剑刺进他的胸前。我见此面色一喜,但又有些狐疑,这老尸难道是*吗? 答案是否定的,他啧啧笑了两声,探手握住了鸦九剑,缓缓拔了出来。 “果然是好剑,可惜你还是太弱了!”伏尸握住剑柄往回一拉,另一只迅疾掐住了林锋的脖子,让他挣扎不断。 “你敢!”我怒极猛地站起身,大喝一声急速向他奔去。 叮!一声清脆的剑鸣,如九天传来的天籁之音,一股阴冷的气息扑面而来,我耳边传来一声呼啸。 哧,我猛地停住了身形,肩膀上的衣衫扯开,像是被利器划破,那肩膀之上皮开肉绽,鲜血涌出,直到这时我才感觉到疼痛。 “你们就这么想杀我?我们本就无冤无仇,你们为何要杀我?”千年伏尸这样问道,好像很有道理,我竟然无法反驳。 “我的一生,杀的人实在是太多,我不想再造杀孽,你们又何必逼我。这老东西镇压我千年,我毁去他的坟,是抹去这断因果,你们值得为一座坟去送死吗?”他仍旧掐着林锋的脖子,让他面色憋的通红,自顾说着,像是自语又像是对我们说。 我头脑一热反驳道,你实在是可笑,如果你不想杀人,又为何将整个村子变成了僵尸村?现在却又假惺惺的想要澄清罪名。现在已经不是千年前,就算你杀了我们,外面还有更厉害的现代化武器,分分钟可以将你轰成渣! 说完这话我就有些后悔了,如果我们现在撤走他或许还会放过我们,又何必在激怒他。 千年伏尸看不清目光的面孔转向我,好像在盯着我,让我一阵发寒。接着他松开了林锋说,你既然这么说,那我便考虑暂时不杀你们,我想你有办法通知外面的人,不要将这里毁灭,是不是? 我大叫你休想,便是死,也要除去你,为那近百条人命报仇雪恨。 林锋被他放开后就瘫软在地上喘着粗气,看起来就像快挂了。但我明白,这小子八成又在想办法,先为他拖延一会时间吧。 千年伏尸向我走了几步,我吓得赶忙退后,就听他淡淡的说:“那个村子的人,并不是我杀的,只是有人在我沉睡之中把我唤醒,还要偷盗我的东西,我便将他变成僵尸。然后他将全村的人都变成了僵尸,这也怪我吗? 我急促的说,你还有女人来修炼,想要化成不化骨,又有什么可辩解的吗? 他说那些人已经变成了僵尸,我拿来修炼又有什么不可以? 我哑口无言,停下了脚步怔怔看着他,心中倍感震惊,这还是一具尸体吗?竟然神智高到如此地步,抑或者说他属于一种另类的重生,而且变得更加强大,古人,真是有太多玄奥的东西,不为人知。 甚至,在科技如此发达的当代,在某些地方也远不如古人懂得多。 我明白了!这时,林锋突然开口,说了一句不着边际的话。我问他明白什么了? 他缓缓站起身,盯着千年伏尸说,并不是你不想杀我们,而是这里龙气过盛,你多杀一人便会多一分业障,龙气乃天地之极尽正气,克一切邪魔鬼魅,你是怕被龙气毁灭在此? 第四十四章 引龙气,子晨烟消 千年伏尸转身盯着他,口中发出嘿嘿的阴森笑意,说你这娃娃倒是有些见识,不过你以为凭你们三人的业障便能引动龙脉之气?真是可笑。 林锋目光一闪没有答话,显然这个理由很充分,杀了我们三个,并不会对地下的龙脉之气有多大的冲击。 你..你是怕我那老祖留下的后手!半死不活的周中瑜撑起半边身子,艰难的说道。他目中带着一丝激动,一丝希冀。他颤抖地说,老鬼今天就是你的大限,家祖天机神算,早已算到你会来此,早已算到会有这一幕。 “哈哈哈…”周中瑜状若癫狂,仰天大笑,我不知道他在笑什么,但是能看的出来此事或许会有转机。 嗖。 突然,我眼前一花一道身影从我眼前一晃而过,回过神来时,周中瑜已经被那位老伏尸从地上抓了起来,掐着他的脖子随时都可取他性命。 你是那老鬼的后代?真是得来全不费工夫。”这老尸的话语第一次出现了波动,不知周家有什么能让他这么在意。 谁会相信他跑到这里来,只是为了毁去一座坟墓? 我心中暗骂周中瑜真是愚蠢之极,有什么法子灭他直接发动不就得了,干嘛还非要装一下x?这下好了,要是他被弄死了,那我们唯一的希望也没了。 “乾象天灵,坤以运载。不得违时,周而复始。天丁受吾,神印六甲。卫吾身形,何神不从。吾印如令,指天天倾,指地地裂,指人人长生,指魔魔绝灭,指山山崩,指水水竭,指云云舒,指木木折,指风风停,指雨雨歇。帝君授吾神印,化摄汝等,有违吾令,四肢伏折。急急如律令敕。” 听到这咒语,我不用转头就知道林锋又在念咒,他这次的咒语很长,但听起来让人热血沸腾,似是有逆天之力。 这一次他没有召唤诸天神佛护身,那一句吾印如令,说明了一切。人乃万物之灵,人的潜力比任何神魔都要强大,但付出的代价亦是极大的。 当然,这是我事后才知道的,现在我只看到林锋威风八面。他手中印记玄奥复杂多变。结印之后凌空一指,虽没有什么光芒诞生,却让我无形之中感受到一丝心慌、一丝心颤、一丝心悸。 耳边一阵空明,所有的声音仿佛都在这一刻,消失了! 而且,我看到千年伏尸的躯体猛地一颤,一股喜意在我心底蔓延,这是传说中的必杀技吗?林锋你要是用这一招灭掉了他,我等会非得亲你两口。 然而,此咒威力虽大,但要灭掉老尸显然是期望太高,林锋不过修行二十余年,便是潜力再大,也抵不过年月,如何能做到一击击杀一位千年伏尸? 啪嗒,周中瑜从伏尸手中掉落,他颤抖的手伸进自己怀中,摸出了一把明晃晃的匕首。我看到后大感失望,莫非这就是他的必杀技? 其实不然,他没有挥刀向伏尸,而是刺进了自己的腹部。 咿呀!一声清脆的声音突然想起,我神色一震,这般熟悉的声音,除了我那子晨孩儿,还会有谁。 寻声望去,只见小子晨手中提着林锋送我的玉佩,一道淡淡的青芒将他包裹,没有受到这里的伤害。 他所在的位置,是那座土坟的正上方。 我边向他跑去,边大喊子晨快过来,这里太危险。 咿呀,子晨向我挥了挥小手,卖力的挣扎,身子动了动,却没能移出一步。 这是怎么回事?我心头生起一股不祥的预感,加速向他跑去。 “道友,对不起了!”周中瑜带着歉意对我说了一句,然后转过头一口血喷在了那座土坟前的石碑上。 我惊呼你在做什么!他的话让我不祥之感更加强烈。 嘭嘭!…沉闷的声响在地下响起,准确的说是在土坟下面响起,地面剧烈的颤抖让我身形难以稳住,寸步难行。 紧接着,在那土坟上升起了一丝七色的氤氲雾气,很淡薄像彩虹。美丽之中带着让我难以接受的后果,随着越来越多的雾气冒出,它们径直向小鬼头扑去。 周中瑜!你在做什么,你要敢伤害他,我一定会杀了你!我嘶吼着,趴在地面上攀爬,想要去将子晨救回来,让他回到我身边。 “只有…这种方法能够除掉他,无论如何我要完成周家的使命。”周中瑜声音低沉,且坚定。 呜呜!一声凄厉的哭嚎,传入我耳中。声音稚嫩,像是在承受着无尽的痛苦,我的心随着这一声声来自子晨的嚎叫,紧紧收缩,疼的难以呼吸。 我呀呲欲裂,却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他饱受痛苦、将会在龙气的侵蚀下慢慢磨灭。 而后,又是一声惨叫,这次是从千年老尸那里传来。我转过头看去,只见他不知何时也被一群七彩的氤氲雾气包围,看不清里面的情况。 周中瑜的腹部在溢溢流血,我没有同情与担忧,只是恨不得将他撕成两半。他努力的站起身,颤颤巍巍的走向被七色氤氲气息所包裹的千年伏尸,手中握着一团沾满他血液的东西,像是个圆球。 林锋一步三晃的走过来,将他手中的圆球取出,脚下借力一蹬扑进了七色氤氲。随着他身形的没入,千年老尸的尸体戛然而止。 林锋又再度扑了出来,气喘吁吁的朝小鬼头跑去。他跑到半途的时候,子晨的声音已经不在传出,我愣愣的看着,脑海一片空白,连地面已经不在震动都没有察觉到。 林锋的左手探进雾气中,却只拿回了一根被红线吊着的玉佩。他站在原地一动不动,几秒钟后,仰面向后倒去,摔在地上不知生死。 他的摔倒,让我打了个冷颤,清醒过来,大吼一声林锋!也忘记起身,顺着地面向他爬去。 啊!千年伏尸的一声嘶吼,响彻天地,但我已经没有功夫去理会他,心中满是伤心、愤恨、担忧。 我将林锋抱在怀中,摸了摸他的鼻息,很微弱,不过只要还活着就好。我拿起他手中的玉佩,一阵悲伤,小鬼头虽然跟我相处的时间不长,但是我对他很喜爱,突然间的离去,总让我觉得心中像是少了些什么,一阵的空旷。 我怀着最后的一丝希望,探测了一下玉佩,里面空空如也,说明他真的不在了。 我拖着林锋的头愣了半响,才发现这里已经恢复平静。周中瑜在不远处躺着,肚子急促起伏,看来还没死。千年伏尸失去了踪迹,或许是已经被龙气灭成渣了。 我左右扫了一眼,看到掉落在地面上的鸦九剑,一股杀意在我心底蔓延。我盯着周中瑜看了几分钟,最终又像是泄了气的皮球,内心的挣扎让我选择放弃。 悲伤的旋律响起,我的电话响了,默默地拿出来,是陈国华的电话。我按了接通键,就听到陈国华一连串的提问,很急促,还说如果不行就快点撤出来,他们要准备轰炸了。 我说了一句僵尸死了,这里有人受伤,快点进来。就挂掉了电话,看着玉佩寂静的发呆。 不知过了多久,有警笛声漫山遍野的响起,接着大部队到来,将周中瑜与林锋抬走了。陈国华到我身边称赞我们干得好,这次给你们请功,多发些奖金。 我没有理他,自顾的上了一辆车,告诉司机送我回去。陈国华以为我是太疲惫,没有再多追问,就让那司机先送我回去。 到了酒店,我倒在床上,想着想着,便沉沉睡去。第二日醒来,已经不知是什么时候。我睁开眼便是一阵莫名的烦躁,我是纠结的人,也是喜欢感情用事的人。 第四十五章 让人担忧的事情 在我眼中小鬼头不是一只鬼,而是一个能逗我开心,让我放下所有压力与心事的人。他更像是一个什么都不懂的小孩子,带着天真无邪的小脸,在我脑海中挥之不去。 在床上躺了半个钟头,又接到陈国华的电话,他问我林锋怎么了,到现在都都没醒,而且越来越虚弱。我听后大惊,一阵的担忧,让他派人接我过去。 到了医院,陈国华脸色有些不好看,问我到底发生了什么。我说林锋用了一个咒语,什么指山山崩,指地地裂,听着很厉害,用完没多久就倒下了。 陈国华听后脸色大变,说这是龙虎山禁咒,需要付出极大的代价才能使用,有些人一生都不会用这个咒。 我紧张的问他什么代价,他说生命的代价,最少也会减个几年寿,来换取这么大的威力。我心里一个咯噔,林锋本来就没有几年可活了,现在再减寿,那岂不是大限将至了? 我走到闭目不幸的林锋床前,开天眼看了看他的身体,吃惊的发现,他的力魄近乎不存,存于虚幻之中,马上就要消逝了,人魂也是更加萎靡。 我站起身问陈国华说:“你知不知道他的情况?”陈国华点了点头,说知道。 我说难道就真没办法救他吗?要我们就这么眼睁睁的看着他死去?陈国华沉默,片刻后才叹道,只有将他送回去见师父,让他老人家想想办法吧。 我忙说好,他的力魄也快散了,不能再耽搁了,尽快启程吧。 当天我守护在林锋的病房中,深深的为他担忧。时间很快便到了晚上,我正默默的想着事情,就听到一声非常熟悉的声音:“叶枫!” 我一个激灵转头看向床上的林锋,心中微喜,以为是他苏醒了。但病床上的他,脸色苍白,没有一丝苏醒的迹象。 “叶枫,我在这。”声音从我左侧传来,我缓缓转过头,就看到身为魂体的林锋,正面带笑意看着我。 我伸出手停在半空,嘴唇抖了抖说,林锋你,不会真的死了吧? 林锋含笑看着我,说你觉得呢?我鼻尖发酸说:“我不相信,我不相信你会死,你在我眼中是一个超人,没有什么能难倒你,包括生死。” 他走上前来说,身为男人,怎么能这么轻易就掉眼泪,好了好了,不逗你了,我没死,只是今天是我的收魂日。 我呆了呆,装作生气怒骂,你个芳草天,就这么糊弄我的感情,卧槽,你怎么不去死。他嘿嘿笑了两声,不过有渐渐失去笑容,说我的时间真不多了,接下来的日子,你要好好修行,我的事情还需要靠你帮我去了结。 我说你别跟我扯淡,我这么点微末道行,去送死还差不多,你不能死,自己的事自己去处理,别找我,我也不会帮你。 林锋苦笑一声,换了话题说,时间不多我马上要走了,给你看个东西。他说着将左手探出,手中吏字微微发着幽芒,故作神秘的说:“你看这是什么?” 我有些疑惑盯着他的左手,突然间,一个巴掌大的魂体出现在他左手,不过介于虚幻于透明之间,眼睛紧闭,像是在沉睡。 我满心的惊喜与兴奋,这个魂体,竟然是小鬼头子晨。我激动不已伸手就要将他抱过来,却被林锋阻止了。 他说,小鬼头受到龙气的净化,现在的魂魄极不稳定,是他用吏字暂时稳住了。我如果要接手,也只能用吏字将他收走,并且想办法帮他融魂,慢慢的温养,才能恢复。 融魂么?我闻言脑中闪过一个片段,那是灵隐寺的玄癫大师,替子晨净化戾气后,跟我说的话。他曾为子晨叹息,还留下了一句话,融魂莫若黄泉水。 这句话,应该就是就子晨的法子。 我伸出左手沟通吏字,将小鬼头从林锋那里取来,心中有些激动,小鬼头终是没有离开我,没有像我想象中那般,林锋也没有让我失望,在这时他又给了我一个天大的惊喜。 林锋噙着笑意,看着我将子晨收起,就对我说,我该走了,你先回去吧,以我现在的身体状况,虽不会那么容易苏醒,但暂时也绝对不会死,你去忙你自己的事情,等我醒来回去找你。 说完,他不等我答话,就兀自穿墙离去,前去收魂。我本想将送他回龙虎山的事情告诉他,现在却也罢了,我觉得他并不想回去。还是明日直接送他离开,也容不得他反抗。 为了他的性命,我也就霸道一次。 第二日,我回了趟家,老爹拉着我进内房,黑着脸问我哪来那么多钱,陈国华那些人又是什么来头。 我不解的问,什么钱?他从床底拿出来一个黑皮箱子,打开之后里面全是百元大钞。 我见此才恍然,这不是杨明朗将军,给我们的谢礼么。当时落在陈国华车上了,没想到竟被他送给了我爸。 想到现在林锋要回去,我自己也有些从荀太平那里拿来的钱,就对他说,这是你儿子凭真本事挣来的,你放心花,不过这么多现金在家里也不安全,抽个时间存银行去吧。 不出意料他瞪着眼说,我就不相信你个小王八蛋能赚这么多钱?说,是不是干了什么坏事?如果你要敢做什么犯法的事,老子我第一个饶不了你。 我苦笑一声,不知该怎么解释。从小到大,父母最常说的一句话就是别人的儿子怎么怎么好,对比过后就是一阵数落。也只怪那时我太贪玩,老一辈恨铁不成钢,他们小时候过着异常艰苦的日子,不想让我们重蹈覆辙。 我吸了口气说,爸,我是你儿子,俗话说知子莫若父,但我感觉您一点都不了解我,你觉得我没用,我贪玩,一辈子都不会有什么出息,但那是以前。现在的我,长大了,懂了许多事情,不过我还是那句话,钱不是万能的,只要能过得开心,比什么都重要。 这钱,我没偷没抢也不是捡的,您要觉得来路不正就拿去捐了,我也不会说什么,但是你儿子,绝对不是无能的东西,以后我会让你引以为傲。 老爹愣了一阵,突然笑了,说你个熊孩子现在说起话来还一套一套的,什么没学会倒是学会油嘴滑舌了。不过你忘了你老子以前干什么的?别说你是我儿子,就是陌生人我一眼也能看清他是好是坏,那几个人都是公家的吧? 他以前做过警察,也就是以前所说的公家人。 他将箱子盖上放回床底,说行了,这钱我拿着,给你存着娶媳妇,以后别老是不着家。你年纪也不小了,村里像你这么大的,娃娃都能满地跑了,我给你说了门亲事,正好这几天抽时间去看看,别让人家老等着。 我一听这事,就是一阵头大。常年在外漂泊,对于相亲这事我是发自内心的排斥。找了个借口也不等他说什么,就赶紧溜了。 在门口碰到我妈,她叮嘱我在外面小心点,不要乱花钱。我应了一声,说你们也照顾好自己,我这还有点事,得去趟杭州,过一两个月领儿媳妇来给你们看看,让我爸赶紧把那门婚事推了吧。 我妈很惊喜,我看到追出门来的老爹后,抬脚就走。我听到我爸怒骂我不争气,最后还说不吃完饭再走? 第四十六章 月氏国遗留下的东西 我大声回了句不了,赶时间。其实是怕被他们逼着去相亲,一路上见到街坊四邻,都跟我打招呼,但很尴尬的是,我离家早,认识的真不多,基本都不知道该怎么称呼,只得模糊的喊一句什么大伯、大婶后,落荒而逃。 上了车我才长舒一口气,直奔车站而去。路上又接到陈国华的电话,他说他亲自护送林锋回龙虎山,这段时间让我先静养,其他的事情等林锋好起来再说。 另外他还告诉我,那具伏尸可能并没死。我听得震惊,说怎么可能,明明被龙气磨成渣了。 陈国华说,周中瑜已经醒了,他说了那天的详细情形。 听他说完,我才知道了大概情形,周不同在他坟墓中不知道布置了什么阵法,将溜进去的子晨禁锢住,借助子晨冲击他的墓穴。而后周中瑜又以自身血脉为引,发动终极大阵,龙气翻腾溢出,绞杀一切邪魔。 最重要的还是周中瑜体内的东西,按照他的说法,凭龙气只能伤了伏尸,却灭杀不了,因为他只差一步就化成不化骨了。周中瑜体内的东西不是别的,而是一颗道家内丹,当然这个内丹是人造而成的,周不同的子孙用一些珍贵的材料模仿道家内丹制作了一颗。 而后便在十余代的腹中温养,吸收人的精气神,与他们体中的气。每当上一代死后,子孙才会从他们腹中挖出,然后缝在自己体内,继续温养。 这内丹具有极为刚烈的力量,被伏尸吞入体内后,就会爆发。十余代的温养,那力量可想而知,这一切看起来都很完美,但唯独缺少了一件东西。 伏尸千年之后,前去周不同的墓地做什么?而周不同又为何在墓前设下十余座大阵,难道真是算准了千年后,被镇压的伏尸会去找他报仇? 不,绝对不是,只因为他的墓中藏着一件东西,一件让千年伏尸十分垂涎,十分想到得到的东西。 这是什么东西?能让他过了千年依旧念念不忘?在陈国华的追问中,周中瑜告诉了他,那是曾经月氏国之人,留下的一件金玉镯,传言是月氏国最后一位国王所遗留的东西。 这只金玉镯代表了什么,又有什么秘密,周中瑜却也不知道。 月氏国抑或可以称为大夏国,为中国历史上数个神秘的古国之一。如楼兰、夜郎、精绝、大理等,曾留下无数神秘绚烂的传说,直到现在还有很多人在探寻他们的秘密。 月氏国,在这些古国中也算比较神秘的了。为什么这么说,因为月氏国曾迁移,分散,最终不知消失在何处,或许至今都在延续。 《史记》中记载的月氏国,在被匈奴击败后,分散而开,一部分西迁至中亚细亚妫水流域,即现在阿富汗和乌兹别克斯坦边境处的乌姆河流域,被称为大月氏,而后建立了大夏国。 而另一部分南迁至今日中国甘肃及青海一带的,被称为小月氏。小月氏没有过多久便被匈奴所收服吞并。在这几百年后,匈奴人赫连勃勃在宁夏陕北一带建立了十六国时期的,大夏国。 在匈奴击破月氏的时候,一部分月氏人,迁往翻越祁连山与青海羌人所融合。到了唐朝一支羌人迁往赫连勃勃的大夏国故土,被唐朝册封为西夏。 这些大夏国,虽然相隔几百年,但从这些信息来看,他们与月氏国都有着一丝不明不白的联系,这也使得月氏国更加神秘。 而且月氏也是最早将佛教带入中国的民族。 这件事情既然牵扯到了月氏国,想必其中并不是表面那么简单。周中瑜说他老祖坟中的金玉镯,并没有出现,没有了它,或许这只伏尸则没有死去,他在内丹引爆前就逃离了,所以生死成谜。 陈国华表示他会继续派人在这地段搜素,争取活要见尸,死也要见渣。我揉了揉脑袋,真是没完没了的事情,但现在这些都不是我在意的,我目前在意的只有小鬼头的生死。 我乘坐最快的一般高铁,前往杭州。四个小时的路程,我等的急不可耐,甚至想插上一对翅膀飞过去。 下了车我就直奔灵隐寺,等我到了那里,火急火燎的询问玄癫大师在何处,得到的答复却是没有这个人。 我将一个小沙弥拉到一旁跟他说自己人,曾经和玄癫大师一起除过魔。那小沙弥一脸无奈的说,我真不知道什么玄癫大师,你肯定找错地方了,灵隐寺没有这么一位大师。 我急了眼就恐吓说,我跟玄癫大师那可是铁交情,惹急了我去他那里告你一状,保准把你逐出寺门。 谁知小沙弥一脸的不屑,说你是*么?我说没有就没有,再烦我就报警了。 我一瞪眼,抓住他的僧衣,扬起拳头说,再问你一遍带不带我去。 他慌了神说你要干什么,然后又大喊,来人啊,有人要寻衅滋事。 卧槽,我寻你大爷!被他气的一佛出世二佛升天,怒气冲冲的就一拳打在他胸前,这小沙弥惨嚎一声,顺势躺在地上。 在另一边,四五个带着袖章维护治安的人员向我跑来,还有几个小和尚。那几个维护治安的人一把将我抓住,就向外脱去。 小沙弥在地上大喊,他有神经病,快将他弄走。 “阿弥陀佛,慢来慢来,出了什么事情。”这时,几个小和尚赶来了,为首的一人开口询问。 我努力想挣脱那几人的手,顺带扫了一眼,看清了那小和尚的模样,顿时大喜,说小师傅,是我啊,玄癫大师的朋友,你还记得我吗? 这个小和尚,就是那天我们回来后,玄癫让他去打酒的那位,好像叫做云山。 那小和尚看到我有些惊讶,让几人松了手,仔细打量了我一下,说原来是施主啊。 我忙说是啊,我要找玄癫大师,可那个小和尚非说没有。 他对那几人说了句这是个误会,就让他们离开了。然后又对我说,施主请借一步说话。 那个被我打了的小和尚从地上爬起来,不服的大喊大叫,说我是个神经病。不等我说话,云山就脸一沉,让他回禅房闭门思过。 云山虽然叫玄癫师叔祖,但辈分比这个小和尚还要高一级。那小和尚满脸的不服,却只能拉耸着脑袋回去了。 云山独自将我引至一处禅房,这是内阁,游客一般是不让进来的。云山关上门就跟我说,师叔祖早就知道你要来,特意吩咐过我要接待你。 我大喜过望,说那就赶紧带我去见他吧,我有要紧的事情找他。 云山耸了耸肩,做了个无奈的手势,说他现在并不在寺中,而且你也不能去见他。 我问在哪里?就算刀山火海也去要闯一闯。 云山说他不知道,但玄癫那个地方十分危险,不过他留了件东西,交给了云山,让他转交给我。 我问什么东西?云山在一个橱柜下摸出了一件实物,我仔细看了看,发现竟是尊佛像。这佛像单手竖在胸前,另一手拿着佛珠,身披金黄色袈裟,身下坐着一直长得像狮子的怪兽。 我问他这是什么佛?云山笑着说,这是南无大愿地藏王菩萨。 我哦了一声,原来是地藏王,曾经立下“地狱不空、誓不成佛”宏愿,让人佩服的五体投地,不过他留下一个地藏王菩萨给我,是什么意思? 见我不解,云山解释说,玄癫留下话语,地藏王菩萨身在那里,经过师叔祖佛法加持,自然也能到达那里。你若要取你需要的东西,就要亲身而去,不过此去凶险万分,你可要想好了再做决定。 第一章 入地府,得见土地 我毫不犹豫的点头,说我要去。为了救小鬼头,此时容不得我多想,更何况我是鬼差的身份,又何必惧怕地府?只是云山不知道罢了。 云山点了点头,对我说,你此去要经过七个地方,第一土地庙,你需要闯过土地公公的核查,第二是黄泉路,路上上不见日月星辰,下不见土地尘埃,最要小心厉鬼袭扰。第三则是**殿,此殿的诡秘听名字便知,你要坚定本心,勿要被幻想迷惑。 第四是恶狗山,漫山遍野皆是恶狗,心中正直者,自可走过,若不是则会被恶狗撕咬。第五是金鸡岭,入内后会遭遇鸡禽类围攻,其中铁嘴和秃鹫的嘴有过之而无不及,一爪子就可以让你皮开肉绽,深入五脏六腑,定要小心。 第六则是望乡台,此处回望家乡,有诸多恶鬼徘徊不愿离去。第七奈何桥,踏过奈何桥,万事皆成空,你万不可过那奈何桥,取了你要的东西,便回来。 这些我都一一点头,其实心中不以为然,若不是酆都只容鬼魂通过,阳间鬼差不听召唤不得擅入地府。而我又没去过地府,又何须这么麻烦跑到这里来。 只是黄泉水终为地府之物,能否带出尚未可知,本想让玄癫助我一臂之力,现在看来,却是只能靠自己了。 之后,云山又给了我一个白色瓷瓶,说此物可装你要的东西。我接过后,问他什么时候能够送我去。他说不急等天黑。 我在禅房中坐等,吃了些东西,又修炼了一阵保持最佳状态。 天色渐晚,夜幕降临,云山忙完了事情,到了禅房,点上一盏长明灯,取过地藏菩萨佛像,最后又叮嘱我,天亮前一定要回来。 其实他不说我也知道,生魂不能再阴间过太久,不然鸡一叫,就会迷失回来的路,便是我这等阳世鬼差也不例外。 真到了那个份上,我只能厚着脸皮去找范谢将军送我回来了,不过那就要多上好多麻烦。 云山说我会帮你守着长明灯,凡事小心,到了黄泉路一切都只能靠你自己了。 我点头谢过,说开始吧。然后就躺下身子,凝神进入冥想状态,让魂魄离体。等我魂魄出来之时,云山还有些惊讶,显然他不解我为什么这么快就魂魄出窍了。 云山面色严肃,让我靠近佛像,而后他口中念地藏菩萨本愿经,一阵低沉的声音从他口中传出,让我觉得头脑有些昏昏沉沉的,视线变得有些模糊,在朦胧之中我看到地藏王菩萨坐下的那只啼听仿佛活了,它缓缓起身,然后长着大口向我扑来... 我一声惊呼,眼前蓦地一黑,再睁开眼时,已经身处一片黑暗的空间中,四周雾蒙蒙的,视线范围只有几米开外。 在我视线范围的尽头,似是存在着一座建筑,露出了墙面。想必这就是第一站,所谓的土地庙了。 俗话说的好,别拿土地不当正神,人死之后第一个要见的便是土地爷张福德。 人死魂入酆都里,地府门前有土地。人的魂魄在从酆都进入地府前,都会路过土地庙,由他登记在册,查看是否是寿终正寝,阳寿已尽,然后分别指引两条路,一个是该死之人前往十殿阎罗所在,经审之后再做定夺。 但如果是冤死之魂,便会原路遣返,在阳间呆够了时辰再回来。所以这世间会有如此多的孤魂野鬼,不是他们不想投胎而是投不了胎。 我缓步走过去,抬头看到门前牌匾上书土地庙三个大字,两旁挂着一副对联。 左边:吾若有灵,也不至灰土处处堆,筋骨块块落。 右边:汝休妄想,须知道勤俭般般有,懒惰件件无。 横劈为空。 我看的有趣,发现这是一副讽刺的对联,意思是告诉来的鬼魂,我不是不存在,但也保不了你们什么,主要还得靠自己,不让整天痴心妄想去拜神求佛,那都没用。 咳,正当我思考的时候,门前传来一声轻咳。我抬眼望去,就见一个身材佝偻拄着一根黝黑拐杖,须发皆白的老者,面容慈祥和蔼,看着我的眼神却很淡漠。 他另一只手背在背后,见我抬头看他,就拿了出来,手中有一个小本子,模样倒不是线装,而是那样的本子,不知道是哪家生产的,这要是传出去肯定比做什么广告都好。 土地爷都用你家的本子,那你还不发了? “见过土地爷爷。”我迟疑片刻,学着古代抱拳行了一礼,跟土地爷问好。 “姓名?”土地爷没有搭理我,而是问道。 我一怔,旋即解释,土地爷,我还没...。 姓名!土地爷见我没有回答,脸色沉了沉,又问道。 我摆手说,不是,您听我解释…。 好你个胆大的小鬼,本土地问你姓名,你难道听不懂吗?莫非不想投胎转世了?土地公公煞有介事的带着威严喝斥我。 我无言,只得如实报来,叶枫。 籍贯?土地爷又恢复了冷漠,继续问道。我一一作答,然后静立不语。 土地爷查了一阵,没有任何表情,合上本本自语说又一个枉死的。然后斜眼看着我,说小子,你时辰还不到,回去吧,等个几十年后再来。 我终于找到了个说话的机会,忙道土地爷,我并没有死,只是魂魄出窍来地府办点事,您给我指条路,哪里是通向黄泉的? 土地爷一听就笑了,好像是听到了什么可笑的事情,他说,你这娃娃不是跟我老人家开玩笑吧?到地府来办点事?你以为你是孙猴子啊? 我听得身体一震,就问他,孙大圣真的存在?他一副看白痴的模样说,不存在。 我一阵憋屈咕哝道,那您老人家还那样说。 土地爷说,他闲来没事,就看了看阳间的几本小说,以前有人烧给他的,就是把他写的太不堪了,那个作者还被他坑了一顿,陷入**殿好几百年才出来。 我听得一阵无语,不是说土地爷生前是爱民如子的好人么,怎么那么小气。 土地爷不在理我,转身就向里面走去。我说您老要不给我指路,那我就自己闯了。 土地爷豁的转过身冷眼看着我,说你这娃娃是不是皮痒找抽呢,这么多年来,还没人鬼魂敢在我这撒野,你闯一个试试。 我还真不敢闯,思前想后,最后决定将我的身份告诉他。土地爷当然不会相信,直到我亮出了吏字,他才有些惊异。 得知我是鬼差之后,他就变了脸,笑着说原来是自己人啊,你怎么不早说?真是大水冲了龙王庙,不过小哥,我记得你们阳间的鬼差,没有召唤是不许入地府的啊,你这样闯进来,也是违规的嘛。 我有些好奇他为什么变化这么大,但是松了口总归是好事,我诚恳的告诉他我真有急事,不然也不用冒这么大风险。 怕他还不同意,我一咬牙,我撒了个谎,说阎罗教您老晓得不?正在上面作恶呢,地府要不过问,那就世界末日了,到时候追查下来,是您老阻拦了我,延误了最佳时机,地府肯定不会放过您啊。 土地爷听到阎罗教勃然变色,惊声说真的?本来就是因为夜叉的话,我觉得阎罗教肯定能镇住他。但看他那么大反应,顿觉后悔,不过还是硬着头皮点头。 他慌了神,说小哥你赶紧去吧,去通知十位地王,小老儿我要关门躲祸了。 第二章 忘川河畔三生石 说完,他也不理我,急匆匆的跑回庙里,嘭得一声关了门。我大喊,您老好歹也得给我指条路啊。 “一路向前,遇到岔口左转就行。”土地爷的声音传出,我才发现原来就这么简单。 真正说来,向前就有两条路,要没有他指路,就得全靠运气。左转直通奈何桥,十殿阎罗的所在,而右转嘛,十八层地狱无尽头,那绝对是死的不能再死的局面, 过了这个关卡,我松了口气,却也有点担心。这老头要是查明了真相,岂不是就把他得罪了,看他一副不通情达理的样子,以后再来恐怕就没好果子吃咯。 不管怎么说,这次先过了,下次的事情下次再说,有句话不是叫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嘛。 过了土地庙,便正式踏上了黄泉路,俗话说黄泉路上无老少,奈何桥上骨肉分。意思就是黄泉路上,不分老幼,死后皆是鬼魂。 这是一个很值得深思的问题,为何有些人安逸老死寿终正寝,有些人却半途便夭折了。就像是同一个老师教出来的学生,有的成绩好,有的成绩差。 迥异的命运,到底由谁来谱写? 这个问题我无法回答,也没有深究过,待留给后世之人,终有一天能够解开这个谜团。 黄泉路上不见日月星辰,下不见土地尘埃,一片灰雾朦胧,不时会有几声惨叫、厉啸传入我耳中,我手中吏字泛着幽芒,随时准备击退一切来犯之敌。 行了不知多久,在这里没有任何时间概念,仿佛前方的路永无尽头,我在走向永恒。这段时间我身后,也尾随了不少厉鬼,黄泉路是一个三不管地带,在这里时常会有鬼魂遭到毒手,抢劫、虐待!但凡世间所能想象到的罪恶,都会存在。 抢的是什么?自然是人死之后所送葬的一些东西,这些东西对凡人来说是晦气物,但在阴间却是必需品。如果没有,则会变成一个穷困潦倒的落魄鬼魂。 本来也是有恶鬼向我下手,但被我一掌平拍飞之后,其他的恶鬼就不敢蠢蠢欲动,一直在我附近徘徊。 又过了一段时间,这些厉鬼像是忍不住了,联起手向我攻来。我站定身形,伸出左手,吏字一闪,那几个窜到我身边的鬼魂,就吓得惊叫,根本不需要我喝斥便四处逃窜。 有个鬼差的身份就是好。 仿佛行走了一天一夜,我终于走过了黄泉路,其实真正的时间并没有这么久,也许就一个小时,也许半小时,只是路上的压抑,一切都是一个模样,没有任何参照物作对比,给人一种精神上的折磨。 第三个关卡,**殿,这里曾经困过无数鬼魂,是世间最大的迷宫,但所谓的迷宫与其相比,不过是小巫见大巫。 **殿最重要的不是迷字,而是在殿中有千奇百怪的事情发生,例如你的家人会突然出现,引领你走上一条不归。再比如到了泥潭中,若是有人在背后叫你,千万不可回头,不然就会化为泥人,一定的时限后,才会解除。 这个时限有可能是几年、几十年,在这期间,鬼魂有思想,但不能动弹分毫,这也算一种另类的惩罚。 当然也不是每个鬼魂都要前往**殿,只有那些有恶迹的人,才会分配到此。我是独自闯来没有地府鬼差带路,所以非走不可。 我踏进**殿的那一瞬间,眼前雾蒙蒙的景象消失了,面前一片荒凉的地方,枯树老藤,寒鸦聒噪,鼠虫遍地,环境极其恶劣。 我一路前行,无论遇到什么东西,都没能阻挡我的脚步。直至看到了我的家人影像,我顿了顿脚步,而后毅然离去,他们在背后悲声呼唤着我的名字,我咬着牙几次都想回头,都忍住了,一路上经历着难言的煎熬,在我麻木之时,才消失不见。 出了**殿我长出了一口气,地府真特么不是人呆的地方,在这个地方谈人道的话,绝对是个天大的笑话。 接下来过恶狗山,金鸡岭,凭借着吏字,我没有受到丝毫伤害,但是面对漫山遍野目露红光的恶狗,与天上极其凶狠向你攻来秃鹫与雄鹰,也让我背后发凉,心中发颤。 再过望乡台,一座古朴无华的石台,却带着奇异的魔力。在那里我看到了家乡,看到了忙碌的爸妈,看到了熟悉的一幕幕,泪水无声滑落,这或许是每个鬼魂都要经历的一部,阴阳相隔,望乡台上留下的是无尽的不甘与悲伤。 继续往前走,便到了奈何桥了,奈何桥下忘川河,河中之水名为黄泉。世人皆称之为水,孰不知那其中流淌的并不是水,而是魂,鬼魂掉入其中便会消融,与其融为一体。 奈何桥旁,忘川河畔立着一块长相奇特的石头,上有两条纹络,将石头分成三段。 传说中三生石是由女娲所造,初始立于西天灵河畔,吸收天地之精华,日渐通灵,生出两条神纹,将石头分为三段。女娲大神赐名三生石,三段分为前生、今生、来生,传授三生诀,置于地府,掌管天下三世轮回。 也有人说,它在月老出现之前还掌管天下姻缘,因此古代也将此石称为姻缘石。 我在好奇之心的驱使下,并没有立刻前去取那黄泉水,而是来到了三生石旁。这三生石旁,有几只鬼魂在此,他们站在三生石前静静等待,其中一只与三生石面对面相立,神色不断变化,想来正在观看他那三生。 我紧挨着排队,等了老大一会,才等到我,兴冲冲的站到三生石旁,心里激动不已,前生是什么就不用说了,最少也得看看今生与来生。 我注视着三生石,准备等它发功看遍三生,谁知我占了半晌三生石也没点动静,就跟个死物一样。我心里直犯嘀咕,这是什么个情况,怎么到我就断片了呢? 旁边一只男性鬼魂催促我快点,别站着茅坑不拉屎,我跟他说别急,你这么形容可是对三生石不敬。 又等了一会还是没有反应,那鬼魂威胁我,再不下来就去举报我,我抬手显出吏字给他看,我就是鬼差,让你等,你就等着。 那鬼魂立马闭口不言,站在一旁奇怪的看着我。最终三生石也没有丁点反应,我放弃了,意兴阑珊的离去。 这摆明了是不给我面子,早晚砸了你这块破石头。 没别的事情,我就准备下河去取点黄泉水,然后赶紧离开。可是这忘川河边整整齐齐,没有一个凹口,我有本事再大也难以下去取水。 除非跳下去。 在旁边转了一阵,也没有发现任何能投机取巧的地方,让我一阵发愁,这个云山怎么也不告诉我该怎么取水啊。 不过回头想想他也只是转了玄癫的话,怎么会知道这些。 正在我发愁的时候,突然觉得有一道冷冷的目光正在注视着我,身为魂体,我的感应是强大的,四处找了一圈才发现目光是从桥上传来的。 细看之下,桥上站着一位身穿麻布粗衣的老婆婆,正在直勾勾的盯着我。 孟婆,地府中极具色彩的传说中人物,她的孟波汤出了不懂事的孩童人尽皆知。做孟婆汤的水取自忘川河,也就是黄泉,被做成的孟婆汤,又叫忘情水,喝了之后忘却今生,一片空白。 这周围这么多鬼魂,她为什么直盯盯的看着我,难道是发现我是来偷黄泉水的?可能是做贼心虚的缘故,我不由自主的往那里想,转头避开的她的目光,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 第三章 初见七爷、八爷 不多久,注视感消失了,我转头再看去,见她正给一位鬼魂发孟婆汤,身边还放了个小桶,木质的。 我灵机一动,想到要不要去她那里讨点回来?反正我也取不到,她又发现了我,倒不如坦白从宽,或许人家能可怜我,赏我一点。 这样天真的想着,我就迈步朝她走去。准备踏上奈何桥,在桥前有两个夜叉把手,目不斜视,看都不看我一眼,只要没人闹事,那他们就不会动弹。 我在桥边有些迟疑,奈何桥是界限,踏上了此桥那边代表准备下一进入下一个轮回,还没听说过谁能从奈何桥上走回来。 我不敢上去,只能站在桥边默默的等,等孟婆喂完那几个鬼魂孟婆汤,我再叫她。 由于站在桥前时间过久,引起了两个夜叉的注意。其中一个屋里哇啦的对我说了一通,我虽听不懂,但能猜到是在催促我。 我对他笑了笑,闭口不言,看着孟婆问完汤后,目光转过来,我就朝她招手,老婆婆,能不能过来一下。 后来想想这事,我都一阵脸红自嘲自笑。 孟婆目光依旧毫无感情,看了看我,没有回应。倒是那两个鬼差听到我说人语,拿起三股叉对着我,又是一阵嘟囔。 我对他们做了个友好的手势,不知能不能看懂,谁知他们更凶了,我赶忙亮出吏字说明身份。 两个鬼差看到吏字,都迟疑了一下,对视一眼,似乎很疑惑。 我亮出吏字的时候,也吸引了孟婆的注意力,她向我走来,到了身前不等我说话,就冷漠的说:“你是阳间的鬼差?为何擅自来此,在这里鬼鬼祟祟的。” 我恭敬的说,婆婆我有一事想请你帮忙,能不能借点黄泉水用一用? 孟婆听我说完,没有表情,对两位夜叉说,你们将他拿下,送到范无救那里处置。 她说这话用的是人语,我听的明明白白,大吃一惊向后急退了两步,说老婆婆你这是做什么,那黄泉水我不要了,我自己想办法,告辞。 说完,我转头就跑,心里郁闷的不得了,怎么没说两句话就要将我捉拿审问了,不就下个地府吗?阳间的鬼差就不是鬼差了么,赤果果(luoluo会被河蟹)的歧视。 后面两个夜叉用鬼语大吼,大概是让我停下,但我没有理会,闷着头向前跑。忘川河这么长,我就不信没有能取水的地方。 我跑了一会,回头看了一眼,两只夜叉凶神恶煞的紧追着我不放。我边跑边大声对他们说,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大家都是鬼差,自己人行个方便成不?我取了水就走。 这两夜叉不如之前被文地泰唤到阳间的那个,总是说着鬼话,也不用吏字跟我交流。我不明白他们的意思,就不敢停下。 突然,后面的夜叉发出一声厉啸,声音刺耳,让我有种不祥的预感。没多久,我四周陆续出现了不少夜叉,包括前方,这群夜叉的长相在我看来,都是一个妈生的孪生兄弟,模样区别不大。 他们手持着三股叉向我合围,一股英雄末路的悲凉在我心中泛起,什么叫地狱无门自闯来? 夜叉无论做什么,都是群体出动,这次我深深体会到了。但尼玛也用不着来这么多啊,随着他们的逼近,我看到有不下数十个夜叉,将我团团包围。 欲哭无泪啊!真特么嘴贱,谁不去惹,偏偏招惹孟婆。忘情水是她做出来的,她肯定也喝了,根本没有人类的感情,怎么会有怜悯之心。 被如此多的夜叉围困,纵使我是鬼差,也只有束手就擒的份。之前守护奈何桥那两货,压着我前往黑无常范无救所在的地方,交给他处置。 无常两位爷,在台湾等一些地方,也被人尊称为七爷,八爷,黑无常便是八爷。在他们之中,七爷经常嘻嘻哈哈,对鬼魂也不怎么打骂,比较好说话。 而八爷则是一切鬼魂的克星,他帽子上贴的天下太平,便是说他所过之处,再凶鬼魂都要绕路走,所以他一向铁面无私,这次我去见他真是吉凶难料。 犯罪之人,必然无救。这就是范无救的名字含义。 七爷、八爷也是地府中十大鬼帅之一,地位仅次于十殿地王,与四大判官相等。每一个殿中都有一位鬼帅,无常二位,连同铁面无私崔判官都属于第五殿阎罗王之下。 也就是说,我此次被押送的地方,就是第五殿阎罗殿。阎罗殿所在之处,离望乡台并不远凡是到了此殿的鬼魂,先要过望乡台,然后查其善恶,分配到十六诛心小地狱,钩心喂蛇。 阎罗殿的正门我没有看到,我是被两个夜叉从侧殿压了进去,殿中很空旷、昏暗、瘆人。 我见到七爷、八爷是在侧殿的一间房内。他们端坐在正上方,模样与凡间描述不尽相同。七爷带着笑意用人语,问我们过来干什么,还问我是谁。八爷一脸的冷漠,眼神冰冷瞅着我。 夜叉禀报叽叽喳喳说了一阵,我苦着脸没有说话,只等他们开口后再做争辩。 七爷饶有兴致的看着我,一身白衣趁着他的煞白的脸孔,毫无血色。他问我:“你是阳间哪个鬼差?报上名来,擅入地府所为何事。” 我忙开口说我叫叶枫,这次来是为了借点黄泉水,救一只小鬼。 拉出去,行铡刀之刑!我话音刚落,八爷就冷冷的说了一句,将我的小心肝吓的一阵收缩。 两个夜叉对他的话很遵从,架起我就向外走去。我大喊冤枉啊,两位老爷你们可不能乱杀好人啊,我可是为了救人,不..救鬼。 七爷嬉皮笑脸的说了句放下他,两位夜叉一松手,我就赶忙跑了回去说,我真是为了救鬼,难道这也有错吗? 七爷点头说错,八爷接着说,大错特错。我争辩说我哪里错了?鬼差不就是负责鬼魂的事情,这在我的职责之内。 七爷挥了挥手让两个夜叉出去,然后起身走过来说,当初老八让那个夜叉告诉了你什么? 我一怔,说你认得我?八爷闻言哼了一声,没说话。 七爷说,当然认得,敢违背守则擅自以假乱真的阳间鬼差叶枫,还会有两个不成? 我有点尴尬,说七爷,那都是过去的事了,就别提了吧。 八爷说,你以为这事就这么过去了?都是我们两个在帮你压着,如果你不做点什么事情弥补,早晚会跟你算账。 我有些明白了,听着语气,这两位压根就没打算找我的事,方才也就是吓唬吓唬,这一发现让我心里放松了不少。 我估摸着应该是道士替我说得情,就问他们:“两位爷,你们是不是见过一个道士?”我想证明道士的身份。 道士?什么道士?七爷问道。 “到现在你还有心情说什么道士,莫非真以为我们哥俩会一直纵容你?'八爷又开始恐吓。 得叻,看来道士又在忽悠我,真特么不地道。我连说不敢,就是不明白二位爷为什么会放过我? 怎么着,你觉得我们不应该放过你?那好,你就别回去了,留在这里准备受刑吧。八爷真不亏是煞星,开口闭口从来没有好话,让人又惊又怕。 七爷哈哈大笑,说原因你就不必知道了,正好你来了,就算你不来我们哥俩也会去找你。 我讶然问为啥?难道还是因为那件事吗? 七爷说不是,是有件事情想请你帮忙,这件事情一过,你的那笔帐也就一笔勾销了,没人再会用这个借口找你麻烦。 第四章 危机来临 我说什么忙?只要我能帮上的忙,自然不会推脱。 七爷神秘一笑,说你肯定能帮上,是关于阎罗教的事情。 我听到阎罗教身子一抖,失声道,你们该不会让我去铲除阎罗教吧?那还是直接把我留下吧,跟他们作对,肯定比死了还惨。 林锋就是个活生生的例子。 八爷黑着脸嗯了一声,看那模样又要发作。 七爷拍了拍我的肩膀,说别害怕,不是让你铲除他们,你也没那个能力。我们只是想让你去打探一下,阎罗教到底在密谋着什么,然后禀告给我们,你的任务就算完成了。 我苦着脸说,你好歹给我说说前因后果吧,一点头绪没有,你让我怎么去查? 七爷来回踱步,走了七八步抬头说那就告诉你一些,阎罗教很神秘,神秘到连地府也难以得知他们的老巢在哪,不过经过多方查探,我们发现阎罗教在下一盘很大的棋。不只是阳间,他们的手已经伸到了地府,十位地王中已经有人与他们串通,我们奉阎罗大人的命令,去追查此事,但碍于身份实在找不到线索。 我说你们都查不到,凭我一个小**丝,能查个屁啊?还不是分分钟得被人家弄死?为什么找到我? 七爷说你命格不凡,而且又敢做别人所不敢之事,正是初生牛犊不怕虎,我们就需要你这样的人才。 我暗道屁的人才,你是看我愣头青吧,所以让我去送死? 八爷见我迟疑,噌的一下站起身,喝道你去还是不去。我被他喝的一个激灵,到了这个地步哪还能说不?这两位爷一个唱白脸一个唱黑脸,目的就是把我逼上绝路啊。 我有点怀疑,那个孟婆应该也跟他们有串联,还有那个土地老头,或许刚一进地府就被他阴了。亏得我还自以为是,能蒙混过关,尼玛谁能想到,前面早已布好了陷阱等我钻。 哎,不愧是活了那么多年的鬼魂啊,论智商咱怎么跟人家斗?爱因斯坦来了也就是个提鞋的吧。 七爷八爷在我低头的时候相视一笑,然后八爷威严的说,你可以走了,如果有什么发现,便去最近的一座城隍庙,以沾有你血液的白纸写下焚毁,我们自然会知道。 我郁闷的点了点头,转身欲走又突然想起一件事,转过身伸出手说,既然我为二位爷卖命,你们好歹得给点护身法宝之类的东西吧,不然我要是身死,你们还得另找人不是? 七爷摊了摊手说我们都是魂体,给你的东西你也没法用。 我不干了走了几步,一屁股坐在旁边的凳子上翘起二郎腿说,七爷,咱明人不说暗话,我可是脑袋顶在刀刃上给你们办事,不给点好处,打死我都不干,要不你们就把我留下吧,反正林锋快死了,也没人帮我。 二位爷扫了我一眼,都低头沉思,想来是听出来我的意图了。既然他们经常关注我,肯定也知道林锋,更何况林锋也是一位阳世鬼差。 过了一会,七爷开口了,说不是我们不想帮他,那个咒我们也解不了。 我听了有些失望,颓废的说要真这样,我也不回去了,就在这等他吧。 八爷瞪着眼喝了一声,说你这小子别得寸进尺,你信不信我马上让你尝尝铡刀的滋味。七爷拦住他,对我说,我们虽然无法解咒,但还有其他的办法,给我们点时间。但交给你的事情事关重大,千万不可大意。 我听他这么说,才燃起了些希望,说七爷您是大人物,大人物说话不能不算数,不然我就把这事写成书,留给后人读。 七爷点了点头说:“你放心,我们哥俩绝对说到做到,你现在可以走了吧。” 我站起身,刚走出几步又再次停住。转过身的时候,看到不止八爷黑着脸,七爷的笑脸也不是很好看。我小心翼翼的问,能不能给我点黄泉水? 七爷明显松了口气,说可以,不过你救的那只小鬼本来命已该绝,你这样是破坏平衡,罢了,我们就为你破例一次,下不为例。 我千恩万谢,在七爷的带领下,前往忘川河。七爷亲自开口向孟婆讨了一碗黄泉水,我将它装进瓶中,在此道谢之后便打算回去。 七爷叫住我说,你这么回去太慢,天就要亮了,还是我送你吧。 他抬起左手,手掌中一个繁体的帥字,发出一道幽芒将我笼罩,我眼前一黑,耳边风声呼啸,紧接着便失去了知觉。 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睛,就看到云山焦急的面孔。他看到我醒了才长出一口气,说你可算醒来了,鸡马上就要叫了,我真怕你回不来了。 我魂体归位,有那么一丝不适应,听到他的话微微一笑,说别担心,就算鸡叫了我也回得来。 他问我事情办得怎么样?可取到了?我抬起左手掂了掂瓶子,点头说拿到了,你知道该怎么用吗? 云山说,那就是师叔祖最后留下的一句话,若要融魂,必先散魂。先浸黄泉水,再配栖凤枝,二者相合一,终为魂上魂。有了黄泉水是不够的,还要栖凤枝木,阴阳调和,才能重新凝聚出一个魂体,这个魂体会是鬼魂中独一无二的, 我皱眉问什么栖凤枝?是块木头吗?在哪里能找到? 云山说,栖凤枝应是凤凰栖息过的树枝,至于在哪能找到,我也不知。 我说不对啊,凤凰是一对神兽,属火,它们栖息过的木头,那肯定是克鬼的利器,怎么能拿来融魂? 云山摇了摇头,说世间万物本就相生相克,水能载舟亦能覆舟便是这个道理。我闻言半信半疑,还是等玄癫回来仔细问上一问,搞了半天,费尽辛苦取来的黄泉水竟然还不能用,让我有些郁闷。 不多时鸡鸣之声便想起,天色打亮后,我没有在此多停留,谢别了云山,就准备回魔都静养一段时间,顺便找找栖凤枝的下落。 回到我在魔都的家中,我心中一阵踏实,躺在床上,先给杨嫣打了个电话,告诉她我回来了。她很开心,说等下就来找我。 然后我又给詹酒九打了个电话,本想告诉他林锋的事情,谁知他的电话一直打不通,全都是暂时无法接通,真不知道这小子在搞什么。 半小时后杨嫣来了,进门就扑进我怀里,一阵撒娇缠绵,让我感到无比的满足与幸福感。直到晚上我们才出门去找吃的,下了楼出现在大街上,我突然觉得浑身不舒服,好像被什么东西盯上了,一种异样的感觉,无从表达。 我四处环顾了一下,并没有发现什么异常,不过类似我这种修出气的人,绝不会无缘无故有这种感觉,除非是要发生什么坏事。 现代哲学所说世间万物皆有其联系,有其因必有其果。鱼因水生而活,水因风而散传,风因树而显动,树因水而绿茂,鸟因树而鸣乐。这一切在道家中的说法,为“有所感、有所思、有所想”。 在我们看不到的空间中,万物的联系密密麻麻,绘制成一张大网,穿梭而过,互有交集。又比如人们常说耳朵无缘无故发热是被人骂,无缘无故打喷嚏也是有人在背后议论自己,这并不是空穴来风,只因为这种因经过无形的联系,传输到了过来,在自己不知道的情况下被接收了,才会如此。 这种事情说起来复杂、深奥,但若真能理解,便会觉得很简单。它无时无刻不存在着,只是在于能否发现,亦是属于只可意会不可言传。 第五章 收水鬼 只是在于你能否去体会,能否抓住那一个点。 当然,寻常人是不可能无师自通,像那种百年一遇的奇才之类的莫须有更不存在。从古至今能够触摸到这东西的很多,但真正精通的屈指可数。 你要问我精通了这个有什么好处,那么恭喜你,你就是传说中的神,掌控了天下万物的联系,没有什么你不知道,没有什么能够瞒过你的耳目,便是如此。 我记得有一部电影《超体》就与此所类似,里面所讲述的脑开发,其实也就是人的潜意识开发,神经元接触到了这些信息,最终无所不知,无处不在,只是修行的方法有所不同,在此要提醒一下,那里面所谓的化学药物并不能开发脑部让你成神,千万不要去尝试。 尝试的后果,不是成神而是直接去见七爷八爷。 这种突然出现的警觉,让我不安,不知我又遭遇到了什么麻烦,连逛街的心思也没了,一路低头沉思着各种可能性,会是扬州那只厉鬼?或者没死的伏尸跟随我来此?又或者是阎罗教的人找过来了?。 我突然醒悟,在不知不觉中,我竟然招惹了这么几个仇家,而且都是强悍凶恶的敌人。没有林锋在此,他们随便来哪个,我都会死无葬身之地,现在的我是如此的弱小,简直如同待宰的牛羊,让我心底一阵阵惶恐。 我一路上沉默寡言,密切警惕四周,完全跟方才判若两人,引起了杨嫣的主意。她关切的问我怎么了,我怕她担心没有告诉她,只说一天没出门,突然有些不舒服,没什么。 我想得让她尽快离去,免得出什么意外连累到她。 由于我没有心思,杨嫣随便找了家饭店,我们进去吃了一些。回去的路上,我跟她说天色不早了你回去吧。她怔了怔幽怨的说,我们都这样的关系了,你还赶我走? 我摇了摇头,刚想说什么,心灵福至,左手传来一道道讯息,我愣了愣才问她,今天农历是多少?她眨着说,初七啊,怎么了? 又是我的收魂日,不过这次间隔比较长,从上次的二十一到初七有十几天的时间,我都快把这事给忘记了。 既然收魂日到了,那我肯定不能留她,撒谎说你先回去,今晚我有点事,下次绝对不催你走。但我万万没有想到,此次一别,成了我永远的痛。 事情是怎样的呢?请耐心看下去。 杨嫣磨不过我,一双如水般的眸子含着幽怨,乘车离去。我心里想着,要不等到结婚后,就将这个秘密告诉她,比较枕边人将是陪我一辈子的人,瞒的了一时,也瞒不了一世。 我回到房中的时候,那种不好的感觉就完全消失了。此时我可以肯定,绝对是有人要对我不利,在我收魂的时候,我的肉身几近死亡,也是最危险的时候,任何人都能够轻而易举的将我杀掉。 因此,我不得不考虑,做一些自我防护的措施。 我将枕头放在被子下面,做出床上有人在睡觉的模样,自己却跑到卫生间锁上门,贴上几张那次去于建波家剩余的符,坐在马桶上魂魄出窍。 出窍之后,我又用吏字在卫生间的门、房门阳台的窗户上,留下几个印记,如果有人从此路过的话,吏字能够透过这些印记而察觉,然后传给我。 不得不说,吏字的功能是强大的,连地府的那些夜叉们也不曾拥有吏字。这也是地府考虑到阳世鬼差肉身的安全,让阳世的鬼差们不会那么容易被弄死。 做完这一切,我才放心的离去了。此次收魂的人数不少,在魔都数千万人居住,有这个人数我也不惊讶,这还是除去了那些枉死之人。 第一个要去的,是自杀跳河而死的魂体,我要收的不是今天死的那个,而是上次的。水魂是鬼魂中比较特殊的一种,他们死前在水中挣扎,活活憋死,怨气较大,而死后也只能生活在冰冷森寒的水中,怨气经久不消。 对于特别鬼魂,自然也要特别对待,他们死后鬼差不会去过问,因为怨气太大无法投胎为人,只有得到高人前来超度,挥着等到他们寻到替身化解怨气之后,才能带回地府。 这只将要被我带走的水鬼,已经死了几年,不知是什么原因,一直没有寻找替身,直到这个自杀之人顶替了他,他才被地府准许投胎转世。 我到了收魂的地方,凌空漂浮在河面上,手中吏字闪烁,吸引鬼魂前来看,不多久就有两只鬼魂前来,一个是女人,一个则是个矮矮的小胖子。 我扫了他们一眼,两人都是全身湿漉漉的,那个女人一脸的凶相,而那个小胖子则唯唯诺诺的不敢应声。 我说你们哪个是曹爽?说出这个名字,我心里同时也在偷乐,真是够奇葩的。 小胖子猛地抬起头想要说话,却又被那个女鬼一眼瞪得低下了头,那女鬼看向我问,你是鬼差? 我点头说是,你们谁是曹爽,快点跟我走,我没那么多时间浪费。 收这种魂,我还是第一次,一般都是吏字给我指引方向,到了地方看哪个快死了,就收哪个,不然看名字也看的出来,但这个曹爽我还真分不清男女,要是收错了,那就又违反守则了。 那女鬼飘近了一些,说我就是,带我走吧。我又看了一眼小胖子鬼魂,觉得他那张鬼脸上满是委屈,顿觉事情有点不对劲。 本来我不想干费神的事,现在却也不能不查查了。我拿起左手沟通吏字,查看今天自杀的是男是女,得到的结果是女人。 我沉下脸,喝道你好大的胆子,竟然敢欺骗鬼差?不想投胎了是不是?那女鬼被我吓了一跳,退了一些又狡辩说,我哪里骗你了,我本就叫曹爽,不信你问他。他指着小胖鬼,信心满满的说。 小胖鬼迟疑了一会,说她说的没错,她是曹爽,我不是。 我闻言就笑了,这个小胖鬼也太懦弱了些吧,难道这其中还有什么其他的隐情? 我轻声对他说,你说实话,我这次带曹爽是去投胎的,走了之后,不管是谁都没机会会再找他麻烦。 那女鬼抗议说,你这个鬼差怎么那么不讲理,我要投诉你,说了我是曹爽,你还磨磨唧唧什么,快带我走啊。 我冷笑着说你给我闭嘴,你要明白你现在的身份,投诉?你真以为阴间跟阳世一样?再舌燥我就让你尝尝勾魂链的滋味。 看她死后这个样子,就知道生前也是个八婆,对于这种人我绝不手软。 女鬼被我吓住了,不敢再多说。那个小胖鬼沉默了半天,依然说,她就是曹爽你带她走吧。 我有些不耐烦了,说你这小胖子,到底在想什么?我方才查了她是今天的死的,绝不是我要找的,你要是不想投胎,就跟我说清楚,冒名顶替那可是大罪,要被捉去十八层地狱永不超生的。 女鬼听我这么说顿时惊呼一声,说我不是曹爽,他才是,我不要去十八层地狱。 我没有搭理她,就问小胖子鬼你到底走不走?我没那多时间在你这浪费。 小胖子鬼又想了想,最后摇头说不走,他还有点事情,暂时不能去投胎。 我说你一个小鬼有个屁事啊,死了无牵无挂,你要知道,错过了这次机会,可能你永远都投不了胎了,最快也要等个几十上百年,要是哪个高人看你不顺眼给你打的魂飞魄散,你就永远都不存在了,知道吗? 第六章 杨嫣逝 小胖子鬼苦笑一下,比哭还难看,说鬼差大人,您能帮帮我吗? 帮你?我摇了摇头说,那要看什么事情,在我职责之内的我会帮,如果我无能为力,那就对不起了。 小胖子鬼脸上升起一丝希冀,说您肯定能帮上,我之所以一直不愿意离开,甚至有人落水了,我还会帮他上岸,都是因为我心有牵挂,我还有一个奶奶,与我相依为命,在我死后整日会来这河边呆坐,我要是投了胎恐怕就再也看不到她了。 我说那你想怎样?让我将她的魂魄也勾来?这个我办不到。 小胖鬼赶忙摇头说,不不,我想请您替我告诉她,我要再世为人了,来世还做她的孙子,我会去找她侍奉她终老。还有,这个女人用我奶奶的性命威胁我,她说不让她顶替我,就会在我走后,将我奶奶拖下水,您能不能不让她那样做? 我黑着脸看了一眼那个女鬼,她吓得连连摆手说没有。我转过头说,你放心她不敢这样,不然我第一个不放过她,至于你所说的,我会托梦告诉她,这下你可以放心走了吧? 我之所以答应他,是因为这个小胖子的身世让我很同情,我能够想象一个垂暮之年的老人,独自岸边思念孙子的悲凉场景,而且他们是相依为命,小胖子的死会给老人家带来多么沉重的打击? 太多的悲剧,在太多的地方发生,我虽然无力去改变这一切,但要尽我可能去让这一切变得好起来。 并且小胖子心地也不坏,他死后依然能够帮人,也算积了阴德,来世必能投一户好人家。 在他感激涕零的道谢后,我收走了小胖子的魂,而后严厉的警告了一下女水鬼,如果她敢对小胖子的奶奶有什么不轨的念想,我就将她压到十八层地狱去受刑。 离开了这里,我去往下一个地方,曹爽耽误了我不少时间,接下来的行程就比较仓促了,匆匆的赶往魔都各处去收魂。 在我收到倒数第二个魂魄的时候,吏字突然给我传来讯息,这是有人闯入了我家里。我收完剩下的两只鬼魂心急如焚的赶回家里。 刚刚飘到窗台前,就是一阵枪声,哒哒哒,从对角的大楼射在我的家的窗户,噼里啪啦的玻璃碎了一地。 就在我庆幸自己足够聪明的时候,房间里面传来一声女人的惨叫,声音很像杨嫣,让我魂体一颤,一种说不上来的感觉,在脑中徘徊。 我赶忙冲进枪林弹雨中,穿墙而过,进入房内,在我进房的一瞬间,就看到一道黑影从眼前一闪而过。我来不及去分辨那是什么,过了床,看清了眼前的一切,便呆呆的定在了那里。 在我的床前,杨嫣肚子满是鲜血,躺在地上一动不动。我的魂体在这一刻,变得明灭不定,我感觉我好像要消失在这个世界,这是魂体自散去的征兆。 我难以置信走上前,探手摸了摸她的鼻息,没有呼吸!说明她已经死了。我一屁股坐在地上,枪声也在此时停止了,我的脑海中一片空白,嘴中喃喃的重复着一句话:为什么会这样? 呆呆的看着他,由于魂体不会有眼泪,我尽管伤心欲绝,也没有留下一滴泪水。 不知过了多久,我才想起去收杨嫣的魂魄,只要她魂魄再手,无论用尽说明方法我都会将她救活,让她重新活过来! 左手在她额头上一搭,最后的一丝希望轰然破灭,她的魂体竟然不在体内?七魄也正在渐渐散去。只是从我进来到现在,并没有看到她的魂体出窍,莫非,是方才那个黑影?可她为什么不见我? 是怕我伤心吗?在悲恸的同时我还有那么一丝疑惑,但随即便被伤痛所替代。 楼下传来警报声,想来是有邻居报了警,警察的速度也够快,我忍着悲伤进入卫生间中,准备回归肉身 当我魂体回窍的时候,泪水便不由自主的流下来,流不停歇,堪称以泪洗面。在这时我才有时间去想,到底是谁,是谁有这么大的胆子,在闹市对着我的房间开枪。 警察来了,将我连同杨嫣的尸体一起带走。我跟他们做了笔录,浑浑噩噩的没说几句话,警察们也很无奈,劝我不要太伤心,会尽快给我个交代,然后就让我回去休息。 我一路走回家里,看着地上还有未干的血迹,一阵神伤。躺在床上呆若木鸡,又一次进入了痴呆状态。 整整两天两夜,我不吃不喝,躺在床上,身体只能维持着最基本的机能,在这期间电话响了无数次,我都没接,还有人来敲门我也没有开,完全将自己当成了一个死人。 第三天的时候,电话又再响,我接通了电话,是陈国华的。他听说我出事了,很担心,拍了人前来,我却不在家,问我现在在哪,要好好保护我。 我沉默了良久,用嘶哑的声音说,帮我查出来那人是谁,你让我做什么我都答应。 陈国华说你放心,绝对会给你个交代,不过你家不能再住了,我安排个地方,将你保护起来。 我答应了他,再次来人敲门,是x安局的人,他们前呼后拥将我带离这里,安排在市郊的一间小别墅中,每日三餐都有人送饭。 但我吃的极少,几乎原封不动。 过了几天,陈国华出现在别墅中,他看到我的模样就吃了一惊,苦笑着劝我,逝者已矣,活人还是要活下去,你要振作起来。 他不提还好,这么一说我想起来杨嫣,让心中更疼,疼的无法呼吸,一阵阵的痉挛,我只好弯着身子,粗重的呼吸,头脑更是开始眩晕。 陈国华忙将我扶起说你怎么了?快吃点东西吧,这么下去就是神仙也受不了。 过了半个小时,我才好了一些,喘着粗气问他,有没有什么头绪?他迟疑的摇了摇头,说那人做的干净利索不留任何痕迹,我们一时也没有头绪,你再给我点时间。 我惨笑一声说:“连你们x安局也没有办法?对方究竟多么强大?” 陈国华沉思说,可能是职业杀手,对我们的套路有所了解,所以... 说到职业杀手,我倒是想起来一个人,当初在于建波家中赶来的那个。不过以他的作风,如果没有钱,是不会取我性命的,就像上次,他看到于建波已经死了之后,便径直离去。 除非有人又花钱雇他杀我们,难道是于建波的余党?或者其他人又请来的杀手? 脑中一片的混乱,这让我无从解答,想要杀我的人,除了阎罗教的吕明东,那就是与于建波有关系的人了,其他的我还真不知道,而且我也没有得罪过谁。 我又问他林锋怎么样了。他说恢复的不错,你的事情我暂时没有告诉他,再过几天我会将他接过来。 我点了点头,他身体还不好,没有必要麻烦他,就算他来了也未必会有什么办法。 我想了想,说你帮我找找小酒的下落吧,他的金虫子或许能帮上些忙。陈国华苦笑一声说他失踪了,与他那个房东的女儿,我派去保护他的人,都不知道他何时离去的,没有一点线索,比起那个想杀你的杀手,有过之而无不及。 我明白这个所谓的保护,八成就是监视,不过我现在没有心思去谈这些。小酒的失踪让我隐隐觉得事情有些不对劲,难道真是带着那个唐欣雨私奔了不成? 第七章 圆光术 虽然我与他相处的时间不多,但以他的性格,绝对不可能。答案只能有一个,他们遇到了麻烦。 同时针对我与小酒的人,除了于建波的余党我不做第二人想,厉鬼不可能去找杀手来杀我们,他只会亲自前来。 我对陈国华说你打电话给林锋,让他审讯一下于建波有没有同党,我怀疑是他的人做的。陈国华怔了怔也没有问谁是于建波,就说了声好。 他当着我的面打给林锋,开着外音,我在旁边听着没说话。他一说审讯于建波的魂魄,林锋问的第一句话就是:“是不是叶枫出事了?”语气很关切,让我心中温暖,眼睛湿润。 不愧是我的好兄弟。 陈国华看了我一眼说没有,就是有个案子牵扯到他。林锋沉默一阵说等等打给你,然后便挂了电话,想来失去审讯于建波去了,不知道他会用什么样的法子。 半小时后,林锋打过了语气淡然,说于建波没有什么同党,他早已脱离了巫派,转做正经商人,唯一一个老友就是文地泰,被他亲手杀了。 陈国华问这个消息准确吗?他很肯定的说准确,我用了搜魂咒。 搜魂咒是一门恶毒的法术,对魂体伤害极大,很有可能变成白痴,便是投胎也不会好过来,有伤天和,会有报应,林锋肯定察觉了什么,所以才不惜一切。 最后他说我会尽快赶过去。 陈国华走后,我觉得我也不能这样下去了,总要做些什么,想要调查曾经发生过的事情,让我想起了《司命太极玄真经》上的一个咒术--圆光术。 想到此我拿出《司命太极玄真经》,这本书我从不离身,并且专门买了个防水的袋子贴在衣服内侧,用来随身携带。 翻开太极篇,找到了记载圆光术的那一页。圆光术想必很多人都曾听说过,在民间它使用的很广泛,尤其是在民国时期最盛行,用来寻找丢失的东西或人,很灵验。 它就像是从前请乩仙、碟仙一般,能够预测过去、未来之事,或称为光仙也不为过。其中所述,圆光的从显现方式或载体分,有掌光、壁光、水碗光、空中光等。实际上,对于圆光高手来说,只要有光滑的单色调的平面乃至虚空,皆可成为其显现圆光的载体。 圆光术分为大、小两类,小圆光术一般的神婆都会,不过这种只有六岁一下的童子才能看得出里面的景象。大圆光术则是修出气的修道士,以气为基,成年之人大部分都能看得到。 以我现在的水平,能否用处大圆光术尚不可知,但现在我必须试上一试,打算从最简单的镜光开始。 使用圆光术,须先沐浴斋戒,开坛焚香,寻个辟静的地方与时间,找来一块黑布遮盖在镜面上,手中涂上麻油,燃一掌请神符箓,凝心静气,诚念咒语。 我打电话让陈国华帮我准备个法坛,又前去浴室中沐浴净身,斋戒就不用了,我这几天也没吃什么饭,一切都准备好了,陈国华的法坛也到了。 他问我要做什么,我说我要用圆光术追查凶手,你会不会?他摇头说这个术他听过,不过光仙可不是什么正神,算是一种邪类,需要一定的代价,他是道家正统,当然没有学过这类咒语。 我执着的说就算是个妖怪,只有能帮我找到凶手我也会拜他。 陈国华哑口无言,也没多说,在一旁看着我开坛做法,以防出现什么意外。我点上三根香,随着香独特的气味传来,我心里开始慢慢沉静。 开坛便要焚香,这是最基本的事情。焚香的主要效用,是因为香气能上达天庭,下通地府,传达做法之人的咒语,不然你自个傻念一年,也白搭。不过也有人说,焚香具体的作用,只是为了驱蚊虫,让人能尽快的静下心。 香燃了一小半,我将麻油涂在手中,取过一张请神符箓,接着旁边的拉住点燃。口中轻念:“琼轮光辉,全盈不亏。玄景澄彻,神扃启扉,中有高尊,琼冠羽衣,愿降灵气,赴我归期。” 咒语一直都有着难以解释的玄奥效用,但凡咒法都要有特定的咒语,这绝对不是只为了好玩而已,此咒语一念完,我就觉得有一种奇特的感应,是从黑布下的镜子中传来的,与它相连。 “光仙,请现身助我!后世叶枫,诚心祈求。”有了这种感应,我心里微微激动,不由自主的开口说道。 这一刻我的心里很急切,不能平静。 嗡,一声嗡鸣,黑布下的有一团白芒闪烁,从外表看起来,像是整个镜面都被覆盖。我忙走上前,将镜面掀开,镜面上白光耀眼,白芒之中有一些人的身影,可是看不太清。 一旁的陈国华提醒我说,凝神静气,缓解一下心情,不然白光不会消退。我照他说的那般,深吸了几口气,心情渐渐平复,果然,白光有些暗了,上面的人影也看的出来了,陈国华此时也凑过头来。 镜面上显示的正是那晚我将要离开的场景,在卫生间中贴了符然后离去,在我走后的一段时间,画面一直在定格,显示着我房间中的一切,就好像在那里放了一个摄像头。 时间一分一秒的走过,我大气都不敢喘,紧紧的盯着。突然,有一个人影在我阳台外闪现,是个男人,那个身影是这么熟悉,我却一时记不起来。 陈国华轻声说,将画面拉近一些。 我心中想着看清他的容貌,镜头就开始慢慢拉近,等看到他的样子,我顿时大吃一惊,心中一万个不敢相信,怎么会是他? 正当我心头大乱的时候,陈国华惊疑一声,说又来一个,我定睛看去,在之前那人的后面,又有一个身影出现,这个身影窈窕,轻盈,但身手很利索,接着手中的力道轻轻跃上了阳台。 她转身的一瞬间,我确定她就是杨嫣,只是我没想到她还有这么好的身手。那么问题又来了,她不走正门,为什么要爬阳台?而且她也没给我打过电话,之后的通话记录没有她的。 两个人在我房中相遇,似有交流,不知说了什么,镜像无声,单从表情与口型来看,杨嫣好像在呵斥着前面那人,那人一直没有回答,最后从正门走了出去,这也是为什么我没有开门,警察却进来的原因。 那人走后,杨嫣并没有离去,看着躺在床上的“我”神色有些挣扎,最后换成笑容,掀开了被子的一角。看到被子下只是一个枕头,她笑容凝固了,重新盖上被子,四处望了望走向卫生间。 她拧动了两下卫生间门,然后放弃了,重新走到床前。在她到床前的那一刻,子弹突然从窗外打来,射在她胸前,腹部,她瞪大了眼睛,满是难以置信,鲜血止不住的流淌,然后摔倒在地。 接着我进了房中,子弹又扫在床上,此时镜面上的影像开始波动,因为我看到了杨嫣的死心境很不稳。呼吸很急促,心里又开始一阵阵疼痛,像是在被什么东西撕咬。 陈国华劝我冷静,先看完再说。我努力抹去先前的画面,让镜像稳了一些。我开始循着子弹的痕迹,去寻找开枪之人。 镜像速度很快,穿过了窗户,直奔对面阳台而去,在那里趴伏着一个人,如果不仔细看根本看不出来,就在我们要看清那人面目的时候,镜像突然变成一片空白,就像是正在看着的有线电视,突然没了信号。 第八章 不愿相信的事实 操,这是怎么回事。不止我差点憋了一口血,就连陈国华也爆了粗口。 “嘿嘿,你们想看接下来的画面吗?那就要孝敬孝敬我老人家了。”突然,一道空灵诡异的声音响起。来自镜中,白色的镜面上,显出一张脸的轮廓,看不出那是什么模样,像是铅笔画出来的一张简易的人脸,只是在动的嘴唇,证明话是它说的。 我与陈国华对视了一眼,均心知肚明,这个东西十有*就是所谓的光仙了。不过这种关键时刻掉链子的把戏,它跟谁学来的?这样确实不利于讨价还价。 我问它,你想要什么?它嘿嘿的笑,笑的很猥琐,说我闻到你们两个的血,都很鲜美,不介意送我一点吧。 它的话让我惊异,果然是个异类,张口就要喝血,我沉声说你要多少? 它说来个十斤八斤的我也不嫌少。陈国华冷笑一声说,十斤八斤?你倒是不怕把自己撑死,一两都没有。 光仙不干了,威胁说,你们如果不给我,那就别想知道这人是谁,本仙会掩盖所有的痕迹,让你们寻不到。 我皱着眉说,你别生气,十斤八斤太多了,把我们都抽干也没那么多血,几百cc还是能给你的。它问cc是个什么东西? 我说你别管是什么东西,你要答应我们就给你,这是我们所能做到的极限。光仙沉思了半晌才开口,我本以为他会答应,没想到他还跟我敲竹杠,说最少一斤,少于一斤免谈。 陈国华厉声说这是你自找的,那就怨不得我了,他一个抽身退后,从法坛上取到一张请神符,手中捏了个兰花指一般的印,口中急速念道:“香气沉沉应乾坤,燃起清香透天门,金鸟奔走如云箭,玉兔光辉似车轮,南辰北斗满天照,烈圣金刚众诸尊,玄天真武大将军五方五帝显如云!弟子诚心拜请,敕令!” 我之前并未见过陈国华出手,现在才发现他道行竟然如此之高,你问为何?他未曾借助烛火,便点燃了符咒,无火自燃只有林锋在僵尸村的时候用过一次,看来他的道行并不比林锋低多少。 他念的这咒我稍有印象,是请神总咒,估计是光仙将他惹火了,想请来诸天神佛来镇压它。果不其然,光仙惊慌了,发出厉啸连说停下停下。 陈国华撇了它一眼,说你还要不要血?光仙忙说不要了不要了。陈国华冷哼一声说:“你要敢心怀不轨欺骗我们,别怪我无情。”他散了印诀,又低声念了一通送神咒,请神不送,那就会由福变祸。 民间还有一句俗语叫做请神容易送神难,一般道行不够的人,都不敢轻易请神,请来了送不走了,那就麻烦咯。 陈国华重新走回来,光仙二话不说就显了镜像,镜像开始就在我对面的那层楼,清清楚楚的显出了那个要杀我之人的身影,只不过他脸上带着头套,难以看清楚真正容颜。他趴在角落手中持着一把带着瞄准镜的长枪。 我忍着恨意说,能不能看清他的面目,光仙回应说不行,我只是借助你的潜意识搜寻到了他,无法穿过他的遮脸布。 我闻言有些失望,到头来还是一场徒劳吗?看不到他的脸,又该怎么去找他。陈国华不满的说,你是不是故意的?光仙辩解说,我只是一尊小神,不是无所不能,你们要想看个清楚,还是请来那些天神吧。 它这次说完,就关了镜像,镜子又变成普通的模样,它走了。 我转头对陈国华说,只能劳烦你再请一个大神来了。陈国华苦笑摇头,说我哪里能请来什么大神,方才不过是吓唬他的,你以为神那么好请啊。 原来如此,我叹了口气,又问他这样会不会把光仙得罪了,以后要是给我们使绊子该怎么办?我本以为他早有打算,没想到他耸耸肩说,到时候再说咯,刚才那种情况,我不吓唬它,它会给我们看么。 我有些无语,不过也对他多了一分了解,从这事看来,他为了达到目的会不择手段,至于什么后果,他好像不会去考虑。 他怕了拍我的肩膀安慰道:“我们并不是没有收获,至少还有一个人的模样露出来了,我去查查,等找到了就通知你。” 他转身欲走却被我叫住,我迟疑说,不用查了,我知道那人是谁。他说哦?是谁? 我低声说,耿明!我曾经最好的朋友。我在镜中看到杨嫣所呵斥的人,就是耿明,这位我曾经视为手足的好朋友,为了救活他,使得沐雪永远代替他成了植物人。 陈国华怔了怔,说原来是这样,那他去你家是为了什么?我摇头说不知道,不过他现在应很恨我。 陈国华一副了然的模样,说我先将他抓起来问一问,你在这里休息。 他走后,我便陷入了沉思,镜像上的场景有太多的疑惑,让我十分不解。耿明为何晚上偷入我家?他并不知道我今晚去收魂,如果他要找我大可以走正门,或者先给打电话,莫非真的是他要杀我? 杨嫣又是什么身份,怎么她竟有这么好的身手,她与耿明之间又有什么联系?为何会去呵斥他?而耿明在沉默之后,为何选择离去? 对面高楼的那人,又为何要杀我?在耿明离去前他并没有开枪,难道是听从耿明的指使?从那些枪痕来看,我若躺在床上必死无疑。 综上所述,我将所有的事情都联系起来,得到了一个让我心寒的结论。这个结论就是耿明要杀我。他不知我去收魂,或是以为我已经睡了,从阳台爬上来,可以将我袭杀。却没有想到,被杨嫣发现,跟随着他,最后将他喝退。 耿明离去之后,就通知了他事先请来埋伏在对面楼上的杀手,连同杨嫣一起被他灭口。如此歹毒的心,这种结论让我如坠冰窟,由心发寒。 多年的好友,竟然沦落到这个地步,为了一个女人,竟然要来杀我,我还有何话可说?最让我心伤的便是杨嫣了,她的身份我上学的时候知道一些,但不太清楚,只知道她是大户人家的子女,后来也没有细问,现在我却连怎么通知她家人都不知道。 我深深的感觉到疲惫,若不是心怀家人,我真有种想脱离这个苦海的念头,世上最悲剧的事情,莫过于被曾经最好的朋友在背后捅了一刀。 昏昏沉沉的睡了过去,第二天我被电话铃声吵醒,接通了电话,陈国华就告诉我,耿明跑了,不过我们已经下了通缉令。另外,我们破解了一个*站,你的名字就在上面,出价是二十万,ip地址就是耿明家的。 二十万?我心中说不出什么滋味,耿明的家境我知道,二十万对他家来说也是一笔大钱,他能拿二十万来杀我,那是有多恨我? “叶枫,你还在听吗?”陈国华又问道。我说了句在,声音有点苦涩。 他说这件事的还不能确定,其中的真实性还要等抓到了耿明再说,你不要太难过。他这是在安慰我,我对此没有回答。 陈国华没有再提这事,又说:“还有一件事就是关于你女朋友杨嫣的。”我身子一震,现在听到杨嫣两个字,就像是一枚炸弹在我胸口炸开,无数的碎片刺进了我的心房,它们刺的很深,我也很疼。 我颤抖的说:“怎..怎么...了?” 第九章 林锋归来 陈国华担忧的说,你没事吧,别乱想。你那女朋友的身份有些奇怪,我们查了她的资料,发现她的信息都被人抹去了,家庭状况也找不到,全国叫杨嫣的人没有十万也有八万,现在无法确定她的真是身份。 我急促的呼吸了几声,按着胸口忍着疼说,为什么会这样?陈国华说我们也不清楚,这件事情真是太诡异了,需要点时间... 他后面说的什么我都没有听到,因为胸口突然剧烈的疼痛让我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再次醒来的时候,我躺在医院中,病房中冷冷清清的,没多久,一位身穿白衣的天使走了进来。她是真的天使,冷艳、动人,让人不能忽视的存在。 夏千樱走进来,看到我直勾勾的看着她,冷若冰山的容颜露出一个微笑说:“你醒了!” 我说嗯,是你救了我?夏千樱闻言皱了皱眉眉尖,说你现在的情况不太稳定,我们在想办法。 我愣了一下,然后问怎么了?是不是我时间不多了。夏千樱白了我一眼,说:“你想什么呢,你好得很,只是有点小毛病罢了。” 我问她是什么小毛病。她迟疑片刻说,你心上长了个肿瘤,不过不是恶性的,我们正在想办法帮你取出来。 心上长了个肿瘤?那还不是快完蛋了?不过这个消息对我来说并没有多大的震动,淡淡一笑就忽略了,能解脱那边解脱吧,凡事都不能强求不是。 我对她说,不用麻烦了,顺其自然吧。然后让她将我的手机拿过来,我拨通了号,这个是我曾经一起工作的朋友高文,人脉广,我们都叫他老高。上次在荀太平家里拿来的钱,我交给他让他帮我捐献出去。 拨通电话,我问他事情办得怎么样了,他说差不多了,还剩下几万。我告诉他在小胖鬼曹爽死去的河边寻到个老太太,将她安顿好,剩下的钱都给她。 老高说没问题,不过怎么听起来你语气不太对。我问有什么不对的?他哈哈大笑说,好像遗言。 挂了电话,我看向夏千樱,见她也在盯着我。我微微一笑,问道:“你们没有把握治好我对吧?”夏千樱美眸眨了眨,让我想起了杨嫣。她说暂时的确没有办法,因为所在的位置太重要,没有医生敢做这个手术,成功的几率太低,不过就算不取出来,也不影响你的寿命,但有时候可能会疼痛难忍。 就像现在这样么,不知为何我想到杨嫣心就开始疼痛,何止是难忍,简直是疼的死去活来。 我强忍着没说话,她见我情况不对就走上来,问了句你怎么了,然后按响了床头的警铃,没一会几个护士就跑了进来,要给我打止痛针。 我渐渐将脑海中放空,心疼才缓缓减弱,舒服了不少,这个肿瘤倒是有些奇特。我闭上眼睛,没一会又沉睡了过去。 再次醒来,已然不知道是什么时候,我换好衣服下了床,独自走出病房,外面空荡荡的,好像已经是深夜。 值班的护士不知去了哪里,我也没有停留,径直出了医院。在大街上漫无目的的游走,心在漂泊,何处为家。在潜意识的引导下,走到了我家楼下,看着黑漆漆的楼道我没有进去,转身看向对面那层大楼,迈步走去。 夜深人静,我乘电梯直达顶楼,然后攀上这座大楼的楼顶。夜风习习,深秋已至,晚间微凉,迎面吹来让我清醒了不少。 转过身面朝我家的方向,抬起的脚步骤然停住,我心中微动,前方的边沿处竟然站着一个人,如同一块木头,一动不动,借着月光我能只能看到一个轮廓。 会不会是杀我之人?不过这个念头转瞬就被我抛去了,过了这么些日子,他又怎么会出现在这里。我蹑手蹑脚的向他靠近,却不想这人六识异常敏锐,没走几步他便转过身来,看向我。 我怔了怔,由于看不清容貌,没有轻举妄动。而对面那人在一分钟之后,带着不确定的话语传来:“叶枫?” 听到这声音,我的心情瞬间完全放松下来,这是一道能给我安全感的声音,一个能让我卸下所有防备的人。 那人缓缓走过来,越来越近,映入眼帘的赫然是一张熟悉不能再熟悉的面孔,林锋,我此时唯一能够依靠的人。 我望着他,嘴角翕合了两下,最终什么话都没说出口。他走过来拍了拍我的肩膀,说别太伤心,死亡只是一个新的开始,看淡了一切都是虚幻。 我沉默片刻,问他你什么时候回来的。他说刚到,你的事情我都知道了,想来这里看看能不能找到点线索。 我说小酒也失踪了,这是有人在针对我们,你不应该现在回来,不然也会受到牵连。 他双手负于背后,仰望天空说该来的躲也躲不掉,更何况我怎么能让你独自处于险境,这些事本都是因我而起。 我摇头道:“这都是命,就像你说的逃也逃不掉,早已注定的事情。” 林锋走进几步瞧了瞧我的面色,问受伤了?我说没有,只是有点小病罢了。他有些诧异,说你体质很好,怎么会突然生病?把手拿过来,我给你把把脉。 我摇头说不用了,伤心过度的原因吧,无甚大碍。林锋闻言,没有再勉强,便叫我一同离去。 我没有把肿瘤的事情告诉他,免得他担心,也不会让我跟着他去查凶手是谁。 我与他同行,回到了我家里。他四周观察了一番,对我说那人没有成功,可能还会再来,此处暂时不能住了,明日住到我那去吧。 第二日,陈国华赶来,一见我就是劈头盖脸的一顿训斥,说你知道不知道你现在多危险,还敢擅自乱跑,幸好遇到了林锋。 我问他有没有什么进展?他摇了摇头说进展是没有,但这件事真是越查越奇怪。我不明白问有什么奇怪的? 他皱了皱眉说,你那个女朋友身份信息全无,只知道名字叫杨嫣外,到出都查不到她的信息,连住在哪里都无从查起。除此之外,我们问过了耿明的父母,他们根本就没有给耿明二十万,而且耿明所以的账户上也只有那个两、三万,没有过转账记录。 我说,这不奇怪吧,没杀了我,应该不需要付钱。陈国华一口否决,说这种案子我见的比你看过的电影都多,请杀手最少也要先付一半的订金,不然谁会傻傻的去干这种事? 我沉吟了一下,理清了思路,有些希冀的问:“你的意思是说,想杀我的人可能并不是耿明?” 陈国华点头,说有这种可能,或许是他被人所控制,用他的电脑进行了交易。如果不是,那就可能是他从别的地方弄到了钱,这个钱的来路想来不明不白。我们还在查,看看与耿明亲近的人,有没有不明的转账记录。 我叹了口气,多呢希望是第一种。耿明啊耿明,你千万不要寒了我的心才是。 陈国华临走前千叮咛万嘱咐,让我不要到处乱跑,跟着林锋。那个杀手或许已经知道我没死,早晚会在下手,他会在附近布下天罗地网,等那个杀手来钻。 等他走后,我问林锋,这样是不是太被动,我们是鬼差,生死怎么能全由别人掌控。 林锋神色动了动问我有什么想法。我走了几步,说可以用个计将他引出来。我走到林锋身前,轻声说如此这般,这般如此… 第十章 擒杀手 林锋听后一口回绝,说这样做太危险,万一你感应不到,则必死无疑。我争辩说我这个计策可以说是万无一失,除非那个杀手是个道家大能,可以与鬼差做对,不然必然能抓住他,赌上一赌,总比每天提心吊胆的坐在这里等他来要好吧? 林锋听完眉头皱的很深,却没有拒绝,我一看有戏,又在一旁劝说,如果我感应不到,上次怎么会安然逃过,你就放心吧,我保证不会有问题。我不敢说可能会有一点危险诸如此类的话,不然林锋肯定不会同意。 他要的是百分之百的成功。 最终,林锋拗不过我,说可以试上一试,不过要穿上贴身防弹衣,如果有不对的地方,马上就要撤到安全区域。 我说成,明天我们就回去。 第二日,我给陈国华打了个电话,要了件最先进的防弹衣,并且告诉他不要让他的人跟着我们,我们有办法将那个杀手抓出来。 陈国华本来不信,后来林锋说了句听他的,他立刻就答应了,让我一阵气结。 我们两个“小心翼翼”的避开陈国华的人,一路“高度警惕”低调的走回我家中。一路之上我都在默默感应,想找到的是那天危险即将到来的感觉。 直到我们回到了家,也没有一点收获。林锋说这个方法不行,还是换个吧,或许他就在附近,而你没有感觉到。 我不甘的说天黑后再试试,如果不行那就算了。林锋想了想还是答应了。 我们两个在房中一直等到天黑,在这期间我将窗户打开一扇,证明我就在家中,远远的离窗边坐着,时不时走动一下,可那种感觉迟迟没有到来,这让我有些失望,莫非他不会再来杀我了。 类似这种杀手,十分精明,有一些风吹草动他们都不会出现。但他们对自己也有很大的信息,只要没有大批的警力在四周,就算他明知道我这是个陷阱,也会不屑一顾,远距离的枪杀根本防不胜防。 我可以肯定,如果他还要杀我,那就绝对不会放过这个机会。 又一个夜晚降临,一天的日子就这么过去了,人生也不过有两万多个日日夜夜,有些夭折的人则会更少。经历了这件事情,我才觉得,活多久不要紧,最重要是要活的轻松,活的幸福。 而在前几天我被一个无名杀手,扼杀了这一切,他亲手灭杀了我的幸福,让我处于危险境地。对于这种事情,谁人可忍? 我想没有人能够承受的了,所以我必须抓住他,或杀了他。 天色渐晚,路上行人都急匆匆的回家,享受夜晚的宁静。而我则穿上贴身防弹衣,带着一顶小帽,独自出了门,行走在大街上我也是低着头,显得异常低调。 我在大街上绕了一圈,又到一个商店买了些吃的,但那种感觉仍然没有出现。莫非真的失灵了不成? 我又在外面溜达了半小时,而且经常在一家店门口发呆,静静的看着里面。这些店铺都是我曾和杨嫣一起逛过的店铺。 想到她,心伤又开始发作,痛得无法呼吸,我赶紧离开了那个地方,开始往回走。 突然,一种怪异的感觉传来,我心头一震,心痛的感觉也逐渐消失。这种感觉,与之前那般一模一样,让我感到极度的不舒服,好像有一头洪荒猛兽正在盯着我。 我深吸一口气,抬起头打量着四周,脚步渐渐加快,路上行人虽少,但还是有的,那个丧心病狂的杀手,切莫要伤及无辜才是。 我手在口袋里面,拨通了林锋的号码,这都是事先设置好的,打开键盘锁按一下通话键便可。我与林锋的约定,电话一响就是那人来了。 他现在应该魂体出窍了。只可惜,我这种感觉只能让我察觉出来有人要对我不利,但具体的位置,我还是感应不出来。 我一头钻进了楼道中,那种感觉才慢慢消失,回到家里,林锋已然不在,卫生间的房门紧闭。我走到床前,向对面的大楼看了看,并没有发现什么,也没有那种感觉,杀手再次出现在对面的楼上,可能性不大,他们绝不会在同一个地方做两次案。 那么他究竟这次会如何来袭杀我?不管如何,这一次绝对要抓住他。 咚咚咚,我正准备关闭窗户,房间的门便响了,三声很沉重。我停住了手,怔怔的看着门前,这个时候会是谁?又会不会是那个杀手? 林锋肯定出去寻找杀手去了,如果他要是从正门杀进来,那我只有单独面对。 “哪位?”我问了一声,但没有人回应,房门又响了三声。由于我这个小房子老旧,猫眼早已经坏掉了,根本没法使用,让我陷入了两难境地,到底是开还是不开呢? 想了一阵,门口的人似是等的不耐烦了,敲门声变得急促,让我有些恼怒。玛德,豁出去了,老子用上金光咒,难道还奈何不了你? 我走上前,握住了门锁,深吸两口气,咔嚓一声门缝开了,我没有从门缝向外看去,免得看到一支黑洞洞的枪口。 然后我便觉得有一道大力从门上传来,将门推开。 我觉得不妙,口中急速念道:“天地玄宗,万炁本根,广修…。”嘎?出现在我面前的一位身穿围裙的中年轻,手中提着一份包装好的外卖,他指了指手中的东西,笑皮笑脸的伸手向我要钱。 我顿时就愣住了,说我没有要过外卖。他脸色一急,做着手势比划着,指了指下面竟是个哑巴。我想了想,问你说是我朋友要你送来的? 他猛点头,伸手又要钱。我便掏钱给他,边想着会是林峰吗?以他的作风,这时候断不会这样做,莫非这外卖里面藏了炸弹? 这个想法让我心中大惊,忙将钱给他说,钱给你,这东西我不要,你快走。说完就推他出去,关上了门,心脏砰砰的跳。 那人又敲了几下门,我没有理会,远离了房门,过了一会他似是放弃了,离开了。但并没有想象中的炸弹爆炸。说明这个杀手还没有疯狂到这种地步。 咔,在窗台外,突然有异声响起,我转过头去一看,就见到一个人影不知何时已经攀上了阳台,正向我走来,他带着头套,手中拿着一把带*的枪正指着我。 “你真是命大,上次居然被你逃过了,不过这次谁都救不了你。”他话语带着玩味,然后便扣动了扳机。 biubiu,两声,我双目睁大抖大,身体已经不听我控制,在这种濒临死亡的瞬间,我脑海中闪过了无数的画面,呼吸就要中止。 啪的一声响,我的思绪被带回了现实,我惊讶的发现,我身上并没有疼痛感,他虽然开了枪,但子弹根本没落在我身上。 再抬眼望去,只见那杀手,摔倒在地,不断的挣扎,像是被什么无形的东西给制住了。看到此,我哪里还能不明白,是林锋来了。 我念了遍开眼咒,看到了林锋,只见他两只手将杀手按在地上,令其动弹不得。我急促吸几口气说吓死我了,你再晚来一秒钟,我就去地府旅游了。 终于抓住了这个杀手,使得心情舒畅了许多。 “什..什么东西?”那杀手再地上惊恐万分,骇然说道。我走到他身旁踹了他一脚,冷笑道,你这狗东西,遭了太多杀孽,天理不容,地府派鬼差前来勾你的魂,准备好下地狱去受刑吧。 第十一章 暗影组江影 我夺过他手中的枪,指着他问,是谁指使你来杀我? 那杀手倒也干脆,没有说话,嘴角蠕动了两下,头一歪便死了过去。等我发现的时候,却已经迟了。 我说他还觉得我们在骗他,以为死了就没事了吗? 林锋会意抬手就收了他的魂魄,他那魂魄浑浑噩噩的时候,被我一巴掌抽醒。 他先是左右看了看,见到我与林锋的时候,面色更加惊恐,颤抖的说怎么会这样,我明明已经死了。 林锋取出勾魂链,二话不说套在了他身上,勾魂链有着奇异的魔力,一般只有厉鬼才会用这东西捆着,它能让魂魄感受到深入灵魂的痛苦。 他大声嘶喊,不要。我漠然的看着他,一种恨不得将他打到魂飞魄散的冲动想法在心底蔓延。林锋唤了我一声,意在提醒,我回过神来,用极为冰冷的话语,问他,谁是幕后主使? 林锋也淡淡的说,你已死去,不用再遵守那所谓的杀手规则,如实告诉我们,还有投胎的机会。 他只是大叫,却也不回答,我挥了挥手,林锋猛地一拉,勾魂链近乎勒进他的魂体中,他凄厉的惨叫一声,再也忍受不了这种从未承受过的痛苦,说我招..我招。 真是贱骨头,不见棺材不掉泪。我走到床边一屁股坐下,道,说吧,将你知道的所有事情,一字不落的说出来。我绝对有能力让你进十八层地狱,不得超生,不要给我耍什么花样。 那杀手魂体一阵阵抽搐,脸色痛苦的几乎扭曲,说起话来也结结巴巴的,这也是我故意而为,在说话的同时让他享受着非人的痛苦,非是我狠毒,实在是这种人不值得可怜。 经过杀手的解释,我们才知道,他隶属一个名叫暗影组的杀手集团,里面人数不多,只有十余人,但个顶个的都是把好手,大多数是从特种兵的退伍的,回到家后混的落魄,便走上了杀手这一行。 眼前这个杀手,也是新加入不久的,我是他的第三单。上一次他在我家对面等了一周左右,由于我一直没回来,他也就在对面租了个房子,等待着我的到来。 我问他是谁出钱杀我,他说不知道,对方的名字,只有他们老大才知道,他只负责杀人后分钱。 我说,你们老大叫什么,在哪里。他迟疑了一阵,还是都告诉我了,那暗影组的头目叫江影,曾是特种大队的教官,因私自杀人掠本该枪毙正法,但念他劳苦功高,所以只是踹出了军队。 而且他的老巢离这里也不远,二十分钟的路程就能到。那个江影白日间以商人的身份做着生意,晚上就接单杀人,不过今晚他好像没有任务。 问完了这些,我走到他跟前,对他说,你知道你要杀的人是谁吗?他颤抖着说不知,我只是拿钱办事。 我扬起手就给了他一个大耳刮子,用的是左手,用上了吏字的威力,让他半个脸都变形了。 “阳世鬼差听说过吗?”我望着他问道,他听到我这句话,目光渐渐变得极度恐惧、后悔。 我轻声说,虽然你招了,但是你杀了我最在乎的人,只有让你烟消云散,才能对的起她。 他惶恐的说不要,挣扎着向后退,却不能动弹分毫。我抬起了左手,却被林锋皱着眉头喝止,他说你不要犯傻,这样违背守则,难道你忘了上次吗? 我大喝什么狗屁规则,难道这种人渣应该继续存在吗?应该让他继续害人吗?便是投了胎,他下辈子也绝不是什么好东西。 林锋走过来,挡在我身前,说他罪大恶极,下了地府,也必会入十八层地狱受苦,你这样一掌灭了他,反而是助他解脱,如果你还执意要这样,我不再阻拦。 听他这么说,我怎么还会下手,点头说,那好,就劳烦你将他送去地府,让他为自己的所作所为赎罪,顺便帮我带句话给七爷八爷,让他们好好照顾这狗东西。 林锋应了一声,便要带着他离去,却又被我叫住。我担忧的问,这样杀了他,会不会讲因果算在你身上。 林锋说不会,他袭杀鬼差,死有余辜,地府不会追究,反而会严惩,你该好好看看地府守则了。 他走后,我摸了摸脑袋,好像地府守则我真没怎么看过,不过有林峰在身边,那不就是一个活着的守则么,我也懒得去看了。 今晚不单解除了我的危险,还替杨嫣报了仇,让我心里舒服一些,但人死不能复生,虽然杀手已死,杨嫣却永远都回不来了。想到这一点,又让我黯然神伤,心痛发作。 心一痛,我立刻就察觉,不敢再胡思乱想,心上长得那玩意,好像是想让我忘掉杨嫣,只要一想到她,立刻就会痛。这不由得让我想起了某些东西,不过也只是想想,转瞬便抛却,绝不可能是那种东西。 不过半个小时的时间,林锋就回来了。他对我说一切搞定,我已经给接头人传达了你的话,他会告诉七爷八爷。今晚我们要不要趁热打铁,将那个杀手组一锅端了? 我问他,你有把握吗?他很臭屁的说,你觉得有什么事情能够难倒我吗? 我强烈的将他鄙视了一番,其实心中对他的话很赞同,我很好奇的问他,你怎么会那么及时在杀手开枪的一瞬间赶来救我? 他摸了摸鼻尖说,其实我在对面绕了一圈没有发现威胁,早就回到了房中,就连那人敲门我也一直在你身边看着,只是没有告诉你,免得你演技太差,顺便也磨练一下你。 我瞪着眼没好气的说,磨练的怎么样? 他带着玩味的笑意道:“笨是笨了点,但总归还没有吓破胆,比我想象的好多了。” 我顿时气结,对他伸了个中指,以表达我的鄙视之意。 他笑意渐消,正色道,现在的时间刚好,我自己去,还是你随我去?我忙说,我的事情,当然不能让你自己冒险,枫林二圣无往不利,自然是共同进退。 他点了点头,说走吧。 深夜将近,我们打了个电话给陈国华,让他将尸体拖走,顺便派人将江影所在的地方外围封锁,万一我们两个失手,也绝不能让他有机会逃走。 到达江影所居住的地方,已经是凌晨十一点钟,附近的人大多已经休息了,这里幽静深远,也没有大道车辆制造噪音。 我与林锋正大光明的进入江影所在的那栋楼,那个杀手死亡的消息,肯定还没有传出来,我们也用不着躲躲藏藏,直接去敲门便可,趁其不备一举将其拿下。 不过按照林锋所说,但凡是杀手,身上都会藏着各种武器不离身,随时随地准备自保反击,所以我们必须一击即中,完全将他控制,不然等他腾出手来,那就有些难办了,人家好歹也是个特种部队教官。 江影所居住的地方,是八楼808房,我们乘坐电梯直到八楼,电梯门刚一打开,一个人出现在我们眼前,看到这个人我瞳孔微微一缩。 对面那人见到我们也是愣了愣旋即对我们微微一笑。我正寻思着要不要出手的时候林锋已然动了,他探出一只手掌便要去抓那人,那人反应速度极快,身子倾斜后退,躲过林峰的手掌,口中喝道:“你们是什么人。” 林锋不答话,脚步如影随形,我自然也明白过来,走出电梯向他扑去。刚欺身到那人身前,他便一个撩阴腿踢了过来,将我骇了一跳,尼玛上来就用断子绝孙脚,这家伙太狠了。 第十二章 攻其软肋 我赶忙停住脚步,林锋正好在此时切入,一个武当梯云纵,借力而上踹向他的面门。那人双臂交叉格挡,却也被林锋的力道震退了好几步,而后又甩了甩手臂,想来林锋那一脚力道不轻。 他用极度警惕的目光看着我们,身体做格挡状,开口森然的问:“二位是何人,我与你们无冤无仇,为何袭击我?” 我冷笑一声说,江影,暗影组的带头大哥,我说的可对?。 他神色微变,却还狡辩说,我想二位是认错人了,我并不认识什么江影。我笑着说是么,不过你的演技真差,还有你脸上的那一条刀痕出卖了你,其实你早该去做个整容手术,或者你留下这条疤痕,是为了铭记你那位死去的战友? 江影闻言,脸色大变,喝道你到底是谁,怎么会知道这些? “我为何会知道这些,当然是你那个手下张奎告诉我的。”我说张奎你认识吧?就是你派去杀我那个,不过现在他已经去见阎王了,你等会也要随他而去。 他脸皮抽搐,面色凶狠,但却没有轻举妄动。而我则已经达到目的,我所说的这件事,是江影的噩梦,每次听到这事,他都会心境大乱,错失章法。 这是我们从张奎口中问出来的,据说江影曾经去执行任务的时候,被困在一座荒岛中,那时所有的人都死了,只剩下他与一位并肩作战的战友,也是他最好的朋友。荒岛上没有食物,他们只得吃死入肉维持性命,到了最后,死入肉也吃过了,不得已之下,他们选择互相残杀。 他们约定好,来一场生死之战,谁若死去,便会成为对方的食物。因为一个人的肉分量还是很足的,能够多支撑几天,也会多几天活命的机会。 结果不用多说,江影胜了,但他的面孔上也永远多出了一道疤痕,那是他的好友留下的,他靠着好友撑到了救援队来临。江影之所以会去杀人劫财,也是因为要将钱给这位好友的家人,直至现在,他依然在照顾着那人的家人。 当时我听完这个故事,觉得这个江影若不是我的敌人,我倒想结交一番,孤岛之上,生死由命,他胜了便是天意,他回来之后,铭记战友的恩情,供养其家人,倒也算重情重义之人。 只可惜,我与他只能够成为敌人。 他深呼吸片刻,才沉声说,你竟然还没死不过敢来找我,就太不知好歹了,真以为我会跟张奎一样好对付?他说话的时候,紧紧盯着林锋,看来方才林锋不凡身手,让他十分在意。 林锋轻声对我说了句,你站到一旁,避免他趁机逃走,剩下的事情交给我。 我点了点头,从怀中拿出张奎的枪,站在电梯口。楼梯也在我们的背后。林锋刚才将他硬生生逼到了这边,前方除了一个大门紧闭的住家,便只有一座窗户,他除了跳窗无路可退。 来的时候我们也观察过了,这座公寓不凡,玻璃都是特质的,他要撞破跳下去绝对不容易做到,便是跳出去,外面一片平滑,也难以逃脱,除非他能攀岩走避。 林锋一步一步的向他走去,这也算是一种高手的对决,只不过一个是道家高手,一个是部队的教官,孰胜孰负,尚不可知,虽然我对林锋有着很大的信心。 江影眼神一直注视着林锋,保持着防守的姿势不动,这便是以静制动,在林锋出招的时候,可伺机攻其破绽。 林锋走到距离他十步左右的位置,猛地跃起,一脚便踹了过去,直踢他的面门。江影目光一闪,上半身后斜,躲过这一招,一个扭身从地上窜起,已是到了林锋的身后,抬起拳头便朝他砸去。 林锋一击不中,却并未落下,他的手掌依然抓住了房上的挂饰,在江影出拳的时候,他想也不想一个翻身,躲过了这一拳,身手很利索,一脚踹向江影背后。 江影弯腰再次躲过了这一脚,就地一滚,借力站了起来。他刚刚站起身,林锋的攻击又到了,林锋在墙面上借力,握拳横击,江影刚转过身,还未站稳只能结结实实的挨了一拳,正中他胸前。 江影闷哼一声,顺手抓住了林锋的手臂,死死的捏住,一声低吼,将他砸向旁边的墙壁。林锋双脚先碰触墙壁,撑在上面,身子横在半空,另一只手握掌成爪,锁住了他的喉咙,江影立刻分出一只手去阻拦。 二人双手皆被对方牵制,现在能动的只有双腿。 江影头部后倾,一只脚猛地抬起踢向林锋腹部,这一脚要是踢中,绝对会不好受。林锋双脚在墙面上轻点,借着这股力道让他支撑不稳,向后倒去,江影只得作罢放下脚作为支点。 趁着这个机会,林锋来了个必杀技,他双脚依旧顺着墙壁轻点,这次是向上,走了一个弧度,被顺带着的江影只能不断后退,一个重心不稳,向后倒去。 林锋从墙壁侧身落在江影身后,在他胸前的手掌也滑到了其脖子,将他的脑袋完全控制在自己手中,只要微微一拧,便可取他性命。 江影现在除了两只脚撑在地上,上半个身子完全被林锋掌控,无法再反击,由于他是向后折腰,呼吸困难,又被林锋拿捏着脖子,脸色因此涨的通红。 咔嚓,林锋出手如电,抓住他一只胳膊用力一拧,将其暂时废掉,然后又故技重施废掉另一只胳膊。 之后林锋又捏着他的嘴巴在里面检查了一番,确认没有东西才将他拉起来。直到此时,我才惊叹着走过去,真是看了一场大饱眼福的大片啊,原本以为这只有电影里才看得到,看到最后我也不禁为林锋叫了声好,这一架打的干净利落。 林锋将他扶起来,抓着他的锁骨,对我说,想怎么处置,都随你。 我走到江影身旁,对他说,你的事情让我多少有些敬佩,我们也不想太过难为你,只要告诉我是谁要杀我,我就放你走。 他冷哼一声说成王败寇,既然我输了,便随你们处置,雇主的信息我是绝不会透露的。我说你就不想想,你如果进了大牢,你战友的家人该怎么活?我会不会放过他们? 他神色猛然就狠戾起来,凶狠的警告我:“你要敢动他们,我灭你全家。” 林锋手中微微用力,他便惨嚎一声。我不以为意的说,你要搞清楚现在的情况,我大可以先杀了你,再去杀他们,请问你如何找我报仇? 林锋虽然知道我是在吓唬他,但还是皱了皱眉,似乎我这样说话让他很不习惯。 江影神色挣扎了一会,有不甘、有失落、有担忧,最终颓废的叹了口气,说好,我告诉你们,但请你们不要伤害他们,他们是无辜的。 他不说这话还好,一说这话就深深刺痛了我的心,我一手抓住他胸前的衣服,喝问道:“他们是无辜的,难道被你杀死的那些人就不是无辜的吗?你不觉得你很自私?真是可笑,难得你竟然也会有感情,我还以为你是个冷血的畜生。” 江影无言以对,低着头不再言语。 我松开他舒了口气,说,告诉我,那人是谁。你犯的罪,进了局子绝对是有死无生,你如果骗我,我随时可以去取他们的性命。只要你实话告诉我,我不只会帮你说好话,减轻你的刑罚,还会帮你照顾你那战友的家人。 第十三章 摸不清的联系 他听后,猛地抬起头,盯着我问:“你说的是真的?”我点了点头说,我不是你,冷血无情,每个人都有改过自新的机会,就看你是否会去珍惜,我相信你的本意不是助纣为虐,你很想过平凡的生活,不是吗? 他目光闪了闪,说要杀你的人,是泰风集团总经理陆恒。 陆恒?听到这个名字我脑海中瞬间开始回想有没有这么一个人,最后还真找到了。记得当初请夏千樱吃饭的时候,遇到了杨嫣,一直陪着杨嫣的那个男人与小酒吵了起来,杨嫣曾呵斥他,便唤他陆恒。 得知了背后之人的真实身份,我有一些惊喜、诧异,也有些意外、悲愤,心里倒也踏实了许多。明qiang易躲暗箭难防,躲在暗处的敌人是最可怕的,现在既将他揪出来,我自然不会再给他下一次机会。 我问江影:“可知道他为何杀我?”其实我心里已经有了答案,只是想确认一番。 江影回答说,是你抢了他的女人,他气不过才要杀你。我点了点头,心中却对他恨之入骨,若不是他做了这种愚蠢的举动,杨嫣又怎么会死。 我平复了一下心情,岔开话题,说你的选择跟我们合作是对的,我会替你说情,但杀手这一行以后万万不要干了,不然谁也保不了你。 江影脸皮抽搐了两下,无奈说本来我也马上就要金盆洗手了,谁知却栽在你们手中,时也命也,这也算是我迟来的报应吧。 这话说的也是,他身上肯定还有防身的东西,现在也无用了,或许连他也没料到,会这么快败在林锋手上。 我拿出手机拨通了陈国华的电话,让他过来抓人。没多久大队人马风尘仆仆的到了,要说这房子隔音也真好,我们三个咋这打了那么久都没有惊动到什么人,直至现在仍然如此。 陈国华命人把江影带走,叫我们上了他的车问有没有什么收获。我说有,幕后主使者找到了,是什么泰风集团的总经理,名字叫陆恒,模样我也知道。 陆恒?陈国华听后很惊讶。我微怔问他怎么了?有什么地方不对吗? 陈国华说,这个陆恒我们一直都在监视,他不是普通人,来历很神秘,与阎罗教也有些接触,只是现在还不宜轻举妄动,所以我们并没有动他。 林锋开口说,他与阎罗教也有联系?难道也是教中人?陈国光皱眉说,好像不是,只是有些联系,他的身后应该也有人支持,与阎罗教接触也只是扮演着传话使者的身份。 我接过话道:“这么说来,那陆恒身后很可能也存在着一个神秘的教派,而且在与阎罗教做着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 陈国华说应该是这样,只是我们暂时还没有证据可以证明,如果是,我们就不能动他,不然很有可能打草惊蛇。 我不满的说,你这是什么意思,难道不去抓他?放任他继续想法子来杀我吗? 陈国华笑着说你别急,听我把话说完,无论如何我们都不会让你再有危险。趁着这个机会,我可以将他抓起来审问,顺便可以看看,他上头有没有人会在救他,这样我就能挖出更多的东西来。 我不解的问,什么意思?难道他上头的人还会闯入大牢抢人不成?话音刚落,林锋便道:“说师兄的意思是说,陆恒身后隐藏在zf中的人。陆恒被抓,那些人肯定会打招呼让地方放人,这样就可以顺藤摸瓜将其统统抓出来。” 我恍然大悟,笑言这倒是个好主意,不过万一他背后那人位置比你大,又该怎么办? 陈国华被我呛了一口,没有再说话,显然如果真遇到这样的事情,他也搞不定。 无论如何,先去将陆恒抓起来的事情,是必须要办的。陈国华到了警局就下了命令,让地方警察去抓人,而不是国安局的。 我就在警察局等待着陆恒的到来,十多分钟后,陈国华接到的消息,陆恒已经逃走,不见踪影。 陈国华一拳砸在桌子上,说好灵通的消息,内部必然有奸细。我说怎么办?要不要去追?他摇了摇头,跑就跑了,没必要弄得满城皆知,这样只会让他察觉到什么,只要他敢露面我早晚会抓到他。 我又跟他说了江影的事情,让他自己斟酌是否可以减刑,另外那个杀手组织,没了江影也应该散了,那些人可不能让他们跑了。 陈国华答应,又对我说最近这些日子不要乱跑,在家里好好休息,你家附近我会派人守着保证你的安全,过些日子,还有件大事需要你们帮忙。 我说不是吧,又有事情让我们帮忙?合着我们两个成了你的免费打手了?不行不行,这得算工钱,每次都是玩命,不给钱免谈。 陈国华二话不说,从口袋里掏出来一张支票,递给我说这里有二十万,你们先拿去用,不够再找我。 他这么爽快,倒叫我无语了。我问他,是什么事,得先说清楚,再像上次那样有死无生的,给我再多钱我都不干。 陈国华凝神说是与那具老尸有关。我一听赶忙摆手,将支票塞给他,那可是个快无敌的主,你应该联合天下正道去灭了他,别指望我俩了。 他说你听我说完,按照周中瑜的说法,那具老尸想要得到的,是周不同坟墓中的金玉镯,那金玉镯来自月氏国,其中蕴含着一些说不清秘密。据我推测,那镯子八成是被人取走了,能够进入周不同的墓,取走金玉镯的,在我们这个时代屈指可数,这样说你能明白吗? 我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说取走就取走吧,与我们有什么关系?难道追讨文物也归你管? 陈国华说不是我在乎,而是上头在乎。他们想知道这金玉镯中蕴含的秘密,更准备组织一个考古队,前往月氏国遗址去考察,到时候需要我派人护送,我想来想去也只有你们最合适。 我抓了抓头,说你这是让我们去探险?还是去盗墓? 林锋突然开口说,金玉镯很有可能被阎罗教取走了。我呆了呆,问你怎么知道?陈国华叹息一声,说我们也这么认为,所以上头急切要知道里面蕴含着什么秘密,阎罗教虽然是在六十年代初期才初现端倪,但其强大之处甚至堪比世界上最神秘的两个组织。 这两个,一个是西方的共济会,西方国家的暗中掌控者,还有便是我们东方的另一股神秘势力。一个自从夏朝灭亡,商汤时代便存于世间的神秘组织,直到现在我们连他们的名字都不知道。 我听得心惊肉跳,问他陆恒身后的那个势力,该不会就是传说中的神秘势力吧?陈国华肃然说,也不是没有可能,我们总要小心防范,这两个势力的存在,让上头很不安,所以月氏国之行是必然的。 我没有再说什么,这些事情让我想到了,七爷八爷对我说过的话,他们也让我去查询阎罗教的动机,看来这种危机不只是阳世有。阎罗教能够在那股势力的眼皮底下,发展到如此程度,其可怕绝对不下于那股势力。 一山不能容二虎,阎罗教在之前肯定收到过那神秘势力的打压,现在仍还存在,便代表打压失败了。 这是多么骇人听闻的事情,一个延续了五千年的神秘组织,打压一个五十年的新兴起势力,竟然失败了? 第十四章 身中* 别了陈国华,我脑海中还不断的回想着刚从他那里听来的消息,原来看似平静如水的民间,竟存在这样的庞然大物。 林锋没有说话,也没有太大的表情,显然这种事请他早已知道。回到居处,林锋说去租个大点的房子,我与你同住。我说你想干啥,哥可不是那样的人,我的取向很正常。 林锋斜眼瞅了我两眼,然后转身就走。我追上他说,你这个人真是没风趣,开个玩笑至于那么当真吗? 他说我没当真,我是去找房子。这年代有钱就是好办事,只是一个多小时,我们就找到了中意的房子,地段所处很安静,两室一厅,太大了显得空旷,反而不好。 房子是精装,家具什么的,都很齐全,我们就买了点生活用具。我躺在床上,准备大睡三天,这段时间真是将我累坏了。我刚闭上眼睛,就听到外面啪啪啪好像用刀切什么的声音。 我好奇之下打开门去看了看,只见林锋下刀如飞,正在切菜。我惊讶的说,你还会做菜?真是新时代的五好男人啊。他头也不抬说你等等,很快就好了。 他在做饭我也不好闲着,便要给他帮忙,谁知他闲我笨手笨脚,帮忙等于添乱,我也懒得鸟他,真以为我多稀罕是的。 十余分钟后,他敲了敲门,示意做好了,我出门一看餐桌上摆着四菜一汤,色香味俱全,让我食欲大增,跑到桌前便开始狼吞虎咽。 林锋的手艺真个不错,我觉着能跟我爸的做菜相比了,我也毫不吝啬的夸赞了他几句。吃完饭后,我身心舒畅,准备运动运动便上床休息。很不巧的是这时候电话来了,又是陈国华,他墨迹了半天,最后问我杨嫣的尸体该怎么处理,找不到她的家人,只有来问我了。 我当时脸色就僵住了,半天没有说一句话,当我想说话的时候,心又开始痛。最近几天我尽可能的不去想她,也从没去看过她的尸身,我一直都在逃避,却始终需要面对。 陈国华那边也没有声音,像是在等我的答复。我粗喘着气的模样,被林峰发现,快步走过了问我怎么了,他不问还好,这一问我心里跟打了结一样,一阵阵剧烈的疼痛,难以忍受,不过三五下,我便眼前一黑,不省人事。 昏前就听到林锋的大喝声。接下来的时间,我浑浑噩噩又醒了一次,朦胧中看到林锋面色严肃,在我身边念叨着什么,只是短短的一会,我又沉睡了过去。 再次迷迷糊糊睁开眼的时候,第一个看到的是冷艳动人的夏千樱,她正翻着我的眼皮给我查看,看到我醒了,俏脸露出笑容。 我轻声应了一声,说了句水。她赶忙走到一旁将水递给我,身后的林锋靠了过来,问我感觉怎么样。我说好多了,这该死的肿瘤,长哪里不好,偏偏长心上。 林锋目露异色,嘴角动了动没有说什么,这时夏千樱端水过来递给我。我接过水就听林锋说,夏医生,我有点事想跟叶枫说,麻烦你去帮我叫陈警官过来。 他说的陈警官自然是陈国华,陈国华并没有公开身份,所以在外人面前以警官代替。 不过几分钟,陈国华便走了进来,将门关好。他走到我病床前,皱眉说,叶枫这个病,在这里条件不够,我带你去帝都吧,那里有家医院对心疾病比较拿手。 我刚准备开口,就听林锋说,他这病到哪个医院都没用,因为这并不是什么肿瘤。这话说的我与陈国华都是一愣,然后我问他,我心上长的不是肿瘤,那是什么? 林锋脸色有些不好看,说蛊,而且是极难治愈的*。 我大惊失色,辩驳道:“怎么可能?你确定你没有看错?”林锋点了点头,说如果没有十成的把握,我也不会告诉你,方才在你昏迷之时我以驱虫咒试了一试,却奈何它不得。 我不明白我为什么会中这种蛊,*一事我也在书上看到过。传闻在苗疆但凡养蛊人家的女子,都会养一种奇特的蛊,叫做*,此蛊是她们以性命想修,在结婚或者与男人同房后,便会钻入男人体内。 如果那个男人遗弃,或者对不起她们,则会被*噬心而亡。 我说我又没有认识过苗族女子,更没跟她们上过床,怎么会中这种蛊?林锋沉吟道:“你这蛊所中时间不长,在一个月之内,你与谁同过房?” 你是说杨嫣?我便愣住了,这怎么可能?杨嫣的身份我虽然不知道,但她绝不是苗族人。 林锋点头说除她之外,再无其他。这*又叫子母之蛊,进入你体内的只不过是子蛊,会被她体内的母蛊所控制,她若在你身边,便会不发作,但现在她死了,你就不可动情,不然子蛊失去了母蛊的制约,心痛难忍。 陈国华见我愣愣不语,像是丢了魂,就问道有没有办法将它驱出来?林锋说如果能够将那母蛊吞入体内,二者相合,就不会发作。 陈国华起身道,那好办,你们等着我去将她腹中的母蛊取出来。 不要!我闻言顿时开口制止,她已经死去,又如何能够再剖开她的尸身。林锋也摇头说晚了,她死后一天之内,母蛊便会因她生机断绝而死亡,就算将它取出来,也没用了。 陈国华看了我一眼皱眉说,那该怎么办,难道就别无他法了? 林锋想了想,说:“现在唯一的办法就是让小酒过来,用他体内的金蚕蛊来解除子蛊,金蚕蛊乃是蛊中之王,解蛊应该没有问题。” 他说完就取出电话,准备给小酒打电话,却被陈国华制止。林锋不解的皱眉,陈国华苦笑说,忘记告诉你,詹酒九已经失踪多日,我也不知道他去了哪里。 林锋眉头动了动,收起电话,没有再说什么。陈国华见他模样,也没有继续追问,而我则明白,除了金蚕蛊,没有其他的方法,能解这*。 我们三个人的沉默,让这个房间的气氛有些压抑,过了几分钟林锋开口说,你不能留在这里了,以免触景生情,随我前往龙虎山静修一段时间,等寻道小酒,我们再回来。 我想了想,摇头道龙虎山就算了,我还是回家呆一段时间吧,等考古队出发再通知我。陈国华欲言又止,半晌才问林锋,我中的这个*会不会有生命危险。 林锋回答说,只要不动情,便不会有事,每次动情都会让子蛊食心变的更为壮大。如此百次后,就算寻到了詹酒九,恐怕也无法救治,那时心将会被蚕食殆尽,神仙无救。 他这不是在吓唬我,而是将严重后果跟我说明,让我自己去控制,以免不知其中利害,胡思乱想。 陈国华转头对我说,我会尽快寻到詹酒九,或寻找其他的方法替你解蛊,如果不成,月氏国遗址一行,你还是不要去了。 我说这蛊解不解我都要去,对这种探险的行动,我还是很有兴趣的。其实我是想完成七爷、八爷的嘱咐,想知道阎罗教到底在搞什么鬼把戏。 林锋插嘴说,此事以后再说,明日你就回去吧,等我处理完一些事情,就会去找你。我问他是什么事情,需不需要我帮忙?他说不用,小事罢了,之后又让陈国华多派些人保护我。 陈国华临走前,我问他能不能将杨嫣的尸体现保存起来,等我解了蛊再去看她。他说可以,不过死者已矣,你不要想太多了,明天的火车票我会让人给你送过来,回到家好好休息。 第十五章 归家,清闲的日子 他能说这话,让我觉得,他并不是只有利益,还是懂得关心人的。 下午的时候,林锋也走了,他没说去办什么事,但临走前接了个电话,神神秘秘的,我想十有*是许清灵,他不敢在我面前秀恩爱,所以跑出去接了个电话。 林锋走后,夏千樱便进了我的病房与我说些话,缓解了我的无聊。她不断的劝我别放弃,这不是绝症,还是有很大希望的。我也没有告诉她具体情况,只是笑着答应。 我看着她关心的面孔,突然发现这个从前我眼中的冰山女神,不知什么时候,变了模样,不在是那个不食人间烟火,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傲女神,反而像是谪落于人间的凡尘仙子,有着让人温暖的笑容。 她是个极品上佳的女人,男人梦中都想得到的仙女,但对于我来说,现在去想这种事情好比慢性之毒,蚕食着我的生命,再者杨嫣仍在我心里无法抹去,也无人能够代替。 因此,我与她的聊天,总是带着一点距离,她有所察觉,不过并没有表现出来什么。 一夜无话。 第二日的时候,林锋来跟我道了个别,又嘱咐了一番,跟个女人一样磨磨唧唧的,夏千樱也赶来跟我告别,出门后,我被陈国华派来的车接走,直达车站。 坐上车的时候,车上的乘警便找到了我,将我领到乘务室,说上面打招呼要保护我,所以这段时间还是在这里安全些,我没有拒绝,这里倒也清净,靠在座位上,就浑浑噩噩的睡了过去。 一路上平安无事,我下了车,亦是有人早已在等待,将我接回了家。 当我推开门进了家中,正在忙活的老妈,看到我后就愣了愣,然后问我,你怎么又回来了。不过话语中有着难以掩饰的惊喜,哪家的父母不希望自己的子女都在身边? 我敷衍说没什么事,回家来休息一段时间。老妈瞧了我一眼说,你才走这么几天,怎么变得那么憔悴,是不是出了什么事情? 我边朝屋里走,边说没事,你忙你的,我去睡会。刚走到门前,老爸便从屋里出了,看到我也相当惊讶,不过他到没有说什么,只是让老妈去买菜,给我做饭。 我前脚进了房间,老爸后脚就跟了进来,我问,怎么了?他走到我身边坐下,仔细打量了我几眼说,前些天北边的庄子里面闹僵尸你知道不? 我沉默一阵疑惑道:“您老不是无神论者吗?怎么现在也信这些传闻了?这世上哪里来什么僵尸。” 老爹瞪了我一眼说,你别给我打马虎眼,那僵尸满街跑,连部队都惊动了,我怎么能不信?你跟我说,你是不是跟着去打僵尸了? 我皱了皱眉,说你哪里听来的谣言,我去打什么僵尸,那不是去找死么。 老爹不信,说真的?我轻嗯了一声。老爹站起身来叹了口气,说孩子大了,现在连亲爹都瞒着,哎,不孝啊。 我听着不对味,他好像知道了些什么,但我依然没有说什么,干脆闭眼假寐,这种事请他们还是不知道为好,不然又得多担心。 老爹哼了一声,走了几步便没了声音,我以为他出去了,刚睁开眼睛,就看到他正站在我身边瞪着我。 我无奈一笑问他做什么。他指着我说,你个小王八蛋,现在长大了是吧,有什么事也不跟老子说了?我养你这么大,就是让你当白眼狼的吗? 我苦笑说,你让我说什么啊,真是没有的事。他大吼说,你还想骗我,村里的老孙都看到你进了僵尸村,要不是他问我,我还被你蒙在鼓里呢。 老孙?哪个老孙?我仔细想了想,也不记得是村里哪个人,不过他怎么会看到进了僵尸村呢?当时四周可是防守森严,别说人了,就连只鸟也飞不进去。 我说老爹你就别多心了,根本没那回事,至于什么老孙我更不知道。 老爹说老孙是村里的那个神棍,那次也被人请去对付僵尸,他看到你跟你那个朋友一起进了僵尸村,回来后就跑来问我你跟谁学的道。 他这么一说,我好像明白了些什么,可能是当初僵尸太多,x安局人手不够,就从各个村里寻找那些神婆神汉帮忙,这个老孙应该也是其中之一。不过这货嘴也太不严实了,什么事都乱说。 老爹见我没话说,以为我无言以对,他哈哈大笑,说你以为我不知道?也不想想什么事能瞒住你老子,快跟我说说,你在哪学的本事?真长出息了啊。 我想了想,最终决定都告诉他,反正他已经知道,再不说我怕他气出病来,不过那个老孙我是记下了,下次见到非得好好跟他讨教讨教。 我将事情的大概跟他说了一下,只是隐瞒了我鬼差的身份,告诉他那次与我同来的林锋是个大师,我跟他学道,所以才进了僵尸村。 老爹听后沉默半晌,才叹了口气说,以前咱们祖上也都懂这行,只是到了你太爷爷那里就没落了,到了你爷爷就失传了,不然咱家岂会像现在这样。 我讶然说,真的假的,怎么以前没听你说过?他说你还记得村里一个传说吗?就是砍莲花那个,帮那个大族看风水的,就是咱家祖上,后人为了找他才迁到这个村子里来的。 我闻言更为惊讶,没想到这个传说竟然还跟我们家有关,我有个这么厉害的祖上?我说祖上这么厉害,那是怎么失传的? 老爹一怕腿说,我要知道就好了,就小时候听你爷爷说,祖上好像是为了躲什么人才逃到这里来的,他的意思就是让后人断了传承,老老实实的做平凡人,真不知道他老人家怎么想的。 我听后陷入了沉思,祖上会是在躲什么人?他能够看出让一族人兴旺发达的宝地,难道还没法自保吗?这个传说的真实性有待深究,多半就是被后人神化了。 就像人类始祖黄帝,难道真的得神仙相助,最后乘龙飞天了?蚩尤又真的是不死不灭之身?在当今看来,这些都是后人将传说神化罢了。 老爹又说,你学这个,我不反对,但还是要尽快娶妻,给我生个孙子,之后你想去哪去哪,我都不拦着。 我一阵头晕,说来说去,原来他的目的在这啊,我当即拉过被子蒙上了头,不再搭理他。老爹气的大骂你这熊孩子,真是不知好歹,最后拂袖离去。 接下来的日子,我过的很舒坦,除了老爹时不时的催促我去相亲之外,没有一点烦心事,仿佛又回到了童年,每天除了睡就是吃,当然还会抽出几个小时的时间来打坐修炼。 在农村里的气息果然比城市要好得多,我入定起来毫不费力,气随心动,接连几天下来,体内的气也多了不少,除了一些咒语都可使用外,我也达到了画符的基本要求。 《司命太极玄真经》上所说,如要画符,须气流成溪。达到了这个要求,便可以聚气画符。我抽空去镇上的灵事店里买来了朱砂、黄符,狼毫笔,准备好这些东西,我沐浴更衣,找了个我妈过年时候上供用的香炉点上三根香。 这些都是画符必不可少的,沐浴之后能让人的精气神达到最好的状态,香可以安神静气,连通天庭之仙气,和朱砂的水最好用无垠之水,我这没有下雨,所以我就用了沾了地气的井中之水,比起纯净水可是要好得多。 第十六章 烽烟再起 狼毫笔,是用黄鼠狼的尾巴所做,在我们这里有传闻说,黄鼠狼乃是天上被贬下凡的神仙,是极具妖性的东西。 我将黄纸平铺,看着《司命太极真经》上的净身符,口中默念三遍净身咒,深吸一口气,笔尖点在黄纸上的一瞬间,便不能有丝毫停滞,不然功亏一篑。 第一张符,我只画了十分之一便作废了,接下来连续十余张都没有一次成功的,对此我虽有些气馁,却也明白,第一次画符基本上都会是这样。 五十张左右,我的心境开始乱了,有些不耐烦,画起来更是难上加难,比起方才还不如。我放下笔盘坐在床上静修了半小时,待脑海清明,心灵福至时骤然起身,手持狼毫笔,运气于手,笔走龙蛇、行云流水,一气呵成,在落笔之时,我心里还有些小激动。 兴奋的拿起我刚写好的净身符,能隐隐感受到其中的不凡之处,就好像这字符中蕴含着一些我看不到的东西,却十分微弱。 毕竟我才修炼了月余,功力尚浅,能够勉强画一张净身符已属不易,也仅仅是聊胜于无罢了。 画了一张符,前面用了百张做铺垫,若真以价格来论,我这符咒还不值这些材料钱,也让我意兴阑珊,就此作罢。 又休息了几天,接到林锋的电话,他说他的事情马上办完了,就会过来找我。我跟他说:“不急,我现在过得很舒坦,你要有事就继续忙。” 晚上吃饭的时候,老爹好像有心事,不时抬头看看我,欲言又止。最后我看不下去了,就问他是不是有什么事,有的话就直说。 他讪笑了两声说:“的确有个事,你还记得你那个三伯叶应源不?我点头说记得,怎么了? 他叹气说你三婶前些日子不是出车祸去世了么,这不自从头七起,他家的娃就病了,有时候还无缘无故的哭闹,到现在都没有好转,你三伯今天请老孙去看了,老孙看后说是三婶留恋儿子不肯走。 我说老孙不是挺有能耐的吗?赶走不就行了。老爹摇了摇头说他倒是想,关门在里面鼓捣一阵子,自己倒被扔出来了,还将他吓得不轻。 我来了兴趣问怎么个情况?孙大师都不行了? 老爹说:“老孙告诉我们,你三婶死的时候,穿着红衣服,又是晚上,所以化成了厉鬼,他本想请走,却被她打了出来,要不是老孙还有点能耐,指不定就出不来了。” 后面的事情我不停也能猜出个大概,老孙向三伯推荐了我,三伯肯定去求老爹了,老爹这个人性子火爆,心肠却软,八成替我答应了。 关于穿红衣变厉鬼的事情,老孙说的也不错。红色虽然能辟邪,但也有弊的一面,凌晨煞气最终的时候,身穿红衣而死便会化作厉鬼,这是一种奇怪的现象,无人能够说得通。 我跟老爹说成,明天我去看看,但能不能抓我也不敢保证。老爹听后有些担心,说那东西那么厉害,老孙都搞不定,你才学了几天,能行吗?要不我帮你推了? 我撇嘴说:“你都答应人家了吧?现在说推是不是太晚了?”老爹尴尬的笑了笑,没有再说话。其实我也是想在村里留点名声,让村里人对他们二老好点,也算给他们争点面子。 第二日一早,我就前往三伯叶应源家,这并不是我亲伯伯,只是同族,若论血缘早已除了五代之外,所以我跟他并不是多么熟悉。 老爹带路,我跟着他在前往三伯家的路上折了根柳条,没有相应的法器,只能以他代替了。到了叶应源家的时候,还没进门就听到里面一声声凄厉的哭嚎,除了能引起人的同情之外,还能让人毛骨悚然。 我让有些惶恐的老爹在门外等着,独自跨进了家门,在我入门的那一刻,哭嚎声戛然而止,似对我有所察觉。 我听到哭声止住之后,并不多欢喜,反而心中微微凝重,那只厉鬼之所以不再哭,应是感应到了我身上的气,有所警觉。尚未见面就能察觉我的到来,绝不是一般的厉鬼。 鬼魂之中分为上中下,厉鬼里面也有等级之分。普通的厉鬼除了比寻常鬼魂凶猛嗜杀些,倒也没有什么可怕的地方,反观这种意识强悍,警觉性高的,则必然是灵智不低的厉鬼,难以对付的程度,也绝对不低。 甚至我有种第一次面对古楼那个鬼戏子的感觉,不知其深浅,完全难以下手。 一个长相敦厚老实,双鬓微白的庄稼汉,正愁眉苦脸的站在院子里,这就是我那个三伯叶应源。五十多岁的人了,结婚结的晚,育有一子尚且十五六岁,虽不是家徒四壁那么艰苦,但在村里也算是贫困户。 我走向他的时候,他才发觉我的到来,见到我后显示一愣,有些疑惑的问你是?我笑着说三伯,是我叶枫。 你是小枫?三伯很惊讶,仔细打量了我几眼感慨道,几年没见都不敢认了,小枫长大了,也好看了,将来肯定能讨漂亮媳妇。 这么忠厚的言语,我很久没有听过了,以前在外面混所遇到的人都是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一个个嘴里说不出实话。而三伯这种一看就忠厚老实的人,绝不会说谎,对于他的夸赞让我不太好意思。 三伯抬头看向屋里,叹息说,小枫啊,你三婶前些天遭遇了不幸,这不回魂那天,就赖着不走了,听老孙头说你跟着外面的大师一块捉过僵尸,能不能把你三婶请走?再不舍也不能缠着孩子呀。 三叔说这话带着悲意,三婶的离去,对他有着不小的打击。我点了点头说,侄儿能去试试,不过能不能请走,我还真不敢打包票。三伯苦涩的说,请不走就别勉强,千万别伤着自己。 我应了一声,手持柳条,向屋门迈去。三伯似乎是不放心,快步走到我身边说我跟你去。我停下脚步说不用,您老还是在门口等着,我虽然请不走它自保的能力还是有的,您要是跟着,它凶性爆发的话,我可没法保护您。 三伯说她不会害我,要害早害了,等会你要是觉得不对劲,就赶紧走,别管我。 我拗不过他,只好无奈的同意,说实话没有他在,我可以亮出吏字,就算厉鬼不跟我走,但也绝对不敢伤我。而他跟着我进去,我就不能用吏字了,真是添乱。 我二人一前一后进了门,自踏进门的那一刻,我就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这是我第一次独自对付厉鬼,没有林锋的帮忙,凡事都要靠我自己。 农村的房子都是分堂屋、东西偏屋,我们进了堂屋里面空荡荡的,我转头用目光询问三伯,他指了指西面的偏屋,一个老旧木门紧闭着。 我看着这扇木门,脑海中想象着可能发生的各种局面,甚至我能感觉到门后有双满是怨恨的目光,正隔着木门看着我,一丝丝凉意自背后升起。 沉思时,三伯在我耳边低声问,小枫,怎么了?我才回过神来,摇了摇头,轻抬脚步走到木门前,左手握住了门把手,门把手上冰凉凉的,像是被冰封了一眼,在这深秋季节,根本还没有这么冷。 我深吸一口气,右手柳树枝扬起,准备随时抽打出去,微微用力猛地的推开了房门。在这一瞬间,眼前一个黑影掠过,不出所料,厉鬼先下手为强,在此时袭击于我。我心中微微慌乱,幸好之前早已做好准备,右手猛地挥下去,柳树枝将那黑影打了个正着。 第十七章 首战大败 亚奇,你干什么,那是你枫哥啊。”三伯焦急的声音响起,我却顾不得这么多,右手打下去的同时,脚下也没闲着,一脚踹了过去。 嘭的一声,我这一下像是踹在了钢铁上,撞的我脚趾生疼,不过好歹咱体内也有气,将对方也踹回去了半米。 借着这点时间,我抬起头看了一眼,对面一个长得白净的略带稚嫩的小伙子,现在面孔已然变得扭曲,上面还有一条我刚才用柳枝抽的痕迹,他双目圆瞪,眼珠子都突出来一些,双手成爪,停住身形后,他的嘴角带着一抹冷笑,又再度向我扑来。 我见他如此凶狠,也不敢轻攫其锋,快速后退的同时,也将破旧木门顺手关上。哐当一声,两只手臂直接透过木门抓了出来,我不惊反喜,顺手抓住了他两只手掌,口中急促唤三伯过来帮我抓着。 我二人一人一只将我这位同族堂弟的手臂抓着,他的胳膊很细,但力道大的惊人,这显然是鬼上身的状况。被鬼缠着与鬼上身其实并不一样,缠着的话也只会危害一个人,让他神志不清、胡言乱语,或者做出一些匪夷所思的事情。 上身就不一样了,这就说明身体中原主人的魂魄,被厉鬼给控制了,极有可能去危害他人。厉鬼尝到的阳身的好处,不想去投胎,从而会将原主人活活折腾死。 这个厉鬼虽然是这孩子的妈妈,但华为厉鬼之后,除了暴虐与凶戾,本来的神智几乎不存,更遑论她会手下留情?只是心中记忆最深的不舍,让她找到了自己的孩子,并企图将他带走。 我自然不能任由这种事情发生,一手用力卡住那只不断挣扎的手掌,另一只手拿着柳条,口中默念柳鬼咒。 吾奉天法,下助吾身。借吾枷與杻,枷杻不正鬼和神! 在于建波家中,林锋曾用此术,一举占掉了数十对鬼爪,我想效仿他,念咒之后将柳枝插在门上一处卡槽中,体内的气翻涌,急速涌出进入柳条中。 一声惨痛的嚎叫,从门后传出,被我们抓着的两只手臂,忽然间松软下来。成功了!这厉鬼的手臂有没有斩断我不知道,但他必然退了回去,我这位堂弟的手臂不在被她侵占。 但我依旧没有松开他的手臂,用力推开了门,他的身子仍旧贴在门后,我让三伯继续抓着他,自己走过房门,小心翼翼的去看门后的同族堂弟。 刚探头过去,就将我吓了一跳,他歪着脑袋面朝我,双眼睁着,脸上的扭曲不见了,但好像一具死尸。 我赶忙探手摸了摸他的鼻息,还好有气,吩咐三伯将他松开,我迅速的将他整个抱起来,转身交给三伯。 在三伯接过我这同族堂弟之后,我身后一股阴冷迅速逼近,我心道不好,刚想转身,就觉得身后一股大力,打在我背后,一个趔趄让我横扑了出去。 “我要你死!”怨毒尖锐的女人声音在房中响起。厉鬼暴怒,我连头都不敢抬,大喝了一声快走,几乎是半爬着向外跑去。 三伯伤心欲绝哽咽的说兰啊,别闹了,快回去吧。 啪的一身,三伯连人带儿子,一同被打倒在地。我怒不可遏,不在向外攀爬,从地上起身大喝道你这厉鬼,真是狠毒,死便死了,竟然连自己的丈夫与儿子都放过,当真该下十八层地狱,永不超生。 被我这么一喝,四周突然安静下来,我转了转眼珠,莫非哥的王霸之气倾泻,将她吓退了? “小枫,小心后面,兰啊…”三伯又急又恐又悲的声音在地上响起,在他说话的同时,我也感觉到了身后的阴冷,那只厉鬼现在就在我背后。 我一动不敢动,用有指甲的大拇指猛掐自己的中指,想要掐出血来,虽然疼,但与性命相比,疼一点也无所谓了。 掐手指的时候,我一直在祈祷她不要下手,不知是不是她听到了我心生,竟然真没有下手,气氛一时变得很诡异,我三伯在地上搂着儿子不断的悲声哭泣,而我因为身后的厉鬼一动不敢动。 感觉有血液流出的时候,我心中大定,猛然转过身的同时抬起带血的手指,向身后印去。 在我手掌抬到一半的时候,我便是一个颤抖,不敢再动。身后的厉鬼在我转身的一瞬间,掐住了我脖子,她那骇人的面孔,与我只有十余公分的距离,我能清清楚楚看清一切。 除了被她掐着我不敢妄动之外,她恐怖绝伦的面孔,也让我冷汗直冒。收了半年多的魂,也没有见过如此恶心的面孔,整张脸上都是被撕咬过的痕迹,破烂不堪,肉早已翻了过来,上面有蛆虫再爬,眼珠子垂落到了嘴巴,还在左右的晃动,唯独剩一张嘴巴,还好一些。 “哈哈哈哈”这厉鬼,掐着我缓缓用力,口中发出快意且恐怖的笑声。她一只手掌下滑,哧啦一声撕破了我的衣服,这是要挖心。 啊!一声惨叫,女鬼突然刹那间消失,在我的胸口一点点温热感遍布我的全身,让我本来已经僵硬的身体,渐渐恢复。 我满头大汗低下头看到脖间挂着的请玉佩,长舒了一口气,幸好有这东西,不然我今天就交代在这里了,堂堂鬼差,闯过地府,战过伏尸,却死在一个厉鬼手上,那得多冤啊。 我不敢多停留,厉鬼不敢出去,只会在这房中徘徊,我抬脚跑出了门外,才大口呼吸着,并让三伯赶紧出来。 “不要!不要啊!”突然听见,三伯在里面又气又急的大喊,我咬了咬牙又转身钻进屋内,咣当一声,西边的破旧木门关的严严实实,三伯趴在门前的地上,痛苦着,他那儿子却不见了。 不用猜也知道又被他那厉鬼母亲抓回去了。 我一把搀起他将他拉到门外,他却不肯放弃仍然要回屋里救儿子。我劝解说,三伯你别急,容我在想想办法。 老爹匆匆外面走进来,看到我们的模样,走上来问我怎么了,他看到我衣服被撕破更惊讶问我这是怎么了。我怕他担心,只是轻描淡写的说,不小心刮破了,快帮忙把三伯扶走。 我们两个几乎是把三伯拖出了他家,他一直在痛哭流涕,哭的很悲伤。我大口喘了几口气,劝他说三伯你别急,我虽然没有办法,但是我有个朋友是位大师,就快来找我了,等她来了,肯定能将堂弟救出来。 三伯听了我的话,没有丝毫反应,口中喃喃自语,兰啊,你为什么要这样,那是我们的儿子啊。 老爹将我拉到一边问我怎么了,我摊了摊手说我搞不定那东西,三叔的儿子被她把持着,这样下去性命不保。老爹点了点头,看了一眼我衣服被扯烂的地方说,这也是那东西弄得吧。 我点了点头说确实是个厉害的角色。老爹二话不说拉着我就走,我说您这是干啥。他说这东西厉害这么厉害,咱也管不了,还是让警察去管吧。 老爹这是怕我受伤害,如果他要知道我刚才差点丧命在这,肯定会后悔让我来帮忙。不过我既然已经来到这,有着鬼差的身份,就不能不管这事,但我也不敢拂逆老爹的意思,怕他担心,就说先将三伯安顿好,叫镇上的警察将这附近封了,谁知道那厉鬼会不会一时兴起出来害人。 “老叶子…”正在这时,后面有人呼唤,老叶子叫的自然是老爹,叫我只会叫小叶子。 第十八章 神棍老孙 我与老爹转过头,就看到一个半秃顶穿着小黑布衫,年约四十多岁的大叔,对坐在地上的三伯说了几句,就向我们快步走来。 老爹低声给我说他就是老孙,我眯着眼点了点头,就是这个老大叔在村里四处宣扬我的光辉事迹啊。 “哟,小枫也在啊,老叔我那天可是亲眼看到你闯进僵尸村啊,那气魄,让老叔都无地自容啊。”老孙刚到我们面前,就对我恭维了几句,他眼珠滴溜溜的转,给人一种很是精明的感觉。 我皮笑肉不笑的说我这初学后辈哪敢跟老叔您相比,别的不说,就老叔您这一张嘴,可走遍四方都不怕。 老孙干笑两声,说哪里哪里,小枫你可进去看了?里面那个婆娘凶得很,昨天就将我扔了出来。 我撇了撇嘴,将你扔出来就算好的了,我可是差点被她掏心下酒了。 我说这东西太厉害,我是没那个能耐,正想请教孙叔有没有什么高招?老孙头捏着下巴想了想,说老三这婆娘死的冤,死的惨,怨气太重,想要将她驱走,得先除去她的煞气,化解她心中的怨,不然真是没有办法。 我一听就怨气丛生,尼玛,知道这厉鬼不好对付,还怂恿老爹找我来?这不是明摆要我去送死么。 想到这里,我说,既然孙叔都有办法了,那我这个后生在这也没用了,老爹咱走吧。 老爹自然也听到他的话,黑着一张脸,嗯了一声,要不是看他会点歪门邪道,估计少不了会把他一顿胖揍。 见我俩转身欲走,老孙急了忙拦住我们说:“嗳嗳,大侄子,可不是老叔坑你,是方才你与那婆娘的争斗,我才看到了她的模样,昨天我可是连逼她出来的本事都没有,大侄子本事厉害,没有你我老孙无论如何也不能将她制服。” 我挑了挑眉说,你刚才都看到了?老孙有点心虚低着头说看到了。我憋了一口气说看到了,你怎么不来帮忙?方才那是多危险?你诚心要我的命是不? 老爹一听说咋?怎么回事?他看向老孙的眼神有些不善。 老孙连连摆手,说刚才那婆娘正在凶劲上,我是万万不敢露面的,那样只会触怒她,咱俩谁都活不了。 话都说到这了,老爹哪还能不明白,他一步上去,往老孙那半边光滑的脑袋上就是一巴掌,破口大骂道:“好你个狗曰的老孙,我儿子在里面拼命,你偷看不说,还见死不救,亏得我昨天还那么相信你,你狗曰的就不是个好东西,枫儿咱们走,这事咱不管了,爱他吗谁管谁管去。” 我也憋了一肚子气,要是林锋在这,他可能不管我的死活吗?这年头能相信的人不多啊。老孙头拉着老爹手,自己抽了自己两巴掌,说老叶哥啊,真不是我见死不救,方才我也替大侄子祈祷来着,这事大侄子要是不管,老三家就大祸临头了,厉鬼不除,早晚也会成咱村的祸害啊。 听他这么说,我心中的气一下消了大半,这老孙头也不是无情无义嘛,至少还顾着三伯家人的生死,其实他也大可以不必理会,现在却来求我们,倒让我有些不好意思了。 老爹脾气上来了,可不吃他这套,一抬脚将他踹到一边,指着他说,你狗曰的给我滚蛋,再给我提这事,老子废了你。 我忙拉住老爹,劝道,老爹,这事咱还真不能不管,我学艺就是为了为民造福,孙叔虽然方才没有救我,但这也是人的本性,他一个外人都能这么对三叔,咱也不能摆架子不是? 老爹啐了一口说,狗屁,他收了老三的三万块钱,要看不好,老三不得给他拼命。 原来还有这茬,我噎了一下,又劝他说,咱要是不管,村里人怎么看我们,那才是真正的见死不救啊,老爹,你先回去吧,我跟孙叔研究研究,看看有没有办法搞定那东西。 老爹最在乎的就是村里人的看法,一直拿着村里那些有出息的娃娃来训斥我们,我这么说他倒是不好反驳了,想了一阵点头同意,但就是不肯走,说要留下看着老孙,怕他害我。 老孙苦笑着邀请我们去他那坐坐,顺便商量一下如何将厉鬼请走。我寻思着要不要给林锋打个电话让他早些过来,最终还是放弃了这个想法,不能事事都去依靠他,我必须要独立起来。 老孙从口袋中拿出几张镇宅符箓,贴在了门上,以确保无人擅自闯进来。农村里的人多多少少都有些迷信,看到黄符无论如何都不会进去,甚至会绕道走。 我扶起失魂落魄兀自悲伤的三伯,搀着他低声安慰,在老孙的带领下,向他家行去。 老孙像神棍多过像个神汉,他在村里的名声并不多好,经常满嘴跑风,忽悠人钱,久而久之大家也有有些嫌弃他。要不是他还有点真本事,普通的撞邪他能够手到病除,估计这会早就被赶出村里了。 四十多岁的人了,连亲事都没娶,也没有人愿意嫁给他,家中的房子老旧不堪,住的地方还是村里的偏僻处,连我都些嫌弃。 进屋之后,我就闻到一股淡淡的沉香味,并不是想象中那样臭不可闻。老孙家的房子只有两间屋,一个是大堂还有一个东边的侧室,那是他住的地方,倒也宽敞。他的大堂正中供着一个神位,上面写着先师之灵位,并无姓名。 灵位前是一座简易的法坛,摆着香炉,拉着黄布,上面放着三清铃,桃木剑这几个常见的法器,至于有没有威力我却不知道了,但这也足以另我对他刮目相看。 老孙拿出几个凳子让我们坐下,那他家脏兮兮的破碗给我们到了茶。我说孙叔别忙活了,咱们还是赶紧讨论一下怎么将那东西驱走,好救出我那堂弟。 三伯一听这话,又开始低声哽咽,哭得我好不无奈,再怎么劝都是没用。 老孙头半蹲在地上,捋了捋袖子说,方才看你与她斗法,我就开始想制服她的办法,此时已经有了些头绪,不过这事我还不敢轻易说出来,不然我怕老叶哥又削我。 老爹哼哼两声,说你这狗曰的又想了什么法子害枫儿?老孙苦笑道,我哪敢去害大侄子啊,他可是公家的人,又是道家正统的弟子,借我三胆我也不敢。 我疑惑问,谁跟你说我是道家正统弟子?他说还能是谁,那个公家的大官呗。还有你身上那个玉佩不就是龙虎山的信物么,真是厉害的紧呐。 我觉得他说的那人应是陈国华,想来当初怕走露风声忽悠他们的,不过听起来倒也威风,我就暂时顶着吧。 老孙看我没有辩解嘿嘿笑了两声,双眼露出精光,说大侄子,我这一计本来是想让你出面引出厉鬼,将他引到我布下的阵法中,合力绞杀,不过老叶哥肯定是不会同意的,所以我想等布置好阵法之后,交给你来掌控,我去引那婆娘,你觉得如何? 老爹趁机说了句,算你识相。他这样说好像我占了便宜,他很危险。 但我却不这么认为,掌控阵法之人必须要是精通阵法,道行足够之人,如我这般一不懂阵,二道行不高的半吊子,就算执掌阵法也无法随心而行,发挥出最大的威力,反而会激怒厉鬼,自保都成问题,更遑论除鬼? 我推脱说,孙叔这万万不可啊,我并不懂阵,这如果她发起疯来,我们不仅除不了她,说不得你我的小命都得赔上。 第十九章 诱敌 老孙怔了怔笑道你不懂阵法?那就不好办了。 看他那熊样,哪里有点担心,反而带着笑意,摆明了就是说是你不会阵法,可不是我强迫你去的。 我问:“你要摆什么阵法?有没有十足的把握?她能出来追我,肯定是被激怒了,咱们可是要一次成功的,不然那就闯了大祸了。” 老孙凝重的点了点头,说我晓得,我这个阵法名叫金罡阵,是我那师父传给我的,他老人家一生也就学会了这一座阵法,用之无往而不利。 我说希望有你说的那么神,咱们什么时候开始?老孙挠了挠他前半部分的光头,说白天你伤了她,今晚正是好时机,容我准备准备。 我答应了,他就起身去忙活,我让老爹带着三伯先回家,等过了今晚明天还他一个活生生的儿子。三伯听后泣不成声,连连道谢,差点就给我跪下了。 他们走后,我就在老孙家帮他准备东西,老孙要布的阵法实属茅山派的金罡阵,他的师父能懂这阵法,想来跟茅山派多少会有点关系,就是不知道怎么会流落到这里来的。 老孙布阵需要的东西,有黄幔,黄布幡,桃木枝做成的杆。他说这些东西都是他那师父留给他的,只是多年以来他都没有使用过,黄布幡上有着驱鬼镇煞的符咒,画的驳杂繁多,看的我眼花缭乱。 只是上面的符咒经过这么多年的放置已经失灵,朱砂早已蒙上灰尘,老孙取来笔和搀了狗血的朱砂,准备将这符咒在描写一遍。 老孙要画符这着实让我有些期待,我还从未看到过真正懂气的高手画符,《司命太极玄真经》上对画符虽有所注解,但也甚少,我想这本书奇特无比,玄妙深奥,留下他的人应该从没有想过,它的主人会不懂画符那么简单的东西。 而现在的我,偏偏就是什么都不懂,简直就是侮辱了这本书的存在。 老孙当然也不知道我不会,他并没有在意我,燃了香之后,他面色严肃,手中握笔,口中念道:“天圆地方,律令九章,吾今下笔,万鬼伏藏。”,之后他便集中精神,小心翼翼的开始描写黄幡上的符咒,黄幡长有十余米,总共四个幡,他这么描写完,怎么也得要个几小时。 我看了一会便去一旁盘坐吐纳,以应对晚上的恶战。 当我精神饱满的睁开眼时,便看到老孙在不远处正贼兮兮的盯着我,他那模样很古怪,让我很诧异,不解的问他盯着我做什么。 老孙嘿嘿笑了两声,说:“不亏是大派弟子,呼吸均匀,气息长远,这是正宗的玄门心法吧?抽时间教教老叔呗?” 我斜了他一眼,什么狗屁心法,我就是按照寻常的吐纳来修炼的,哪里会什么心法,这老小子啥都不晓得就是一顿恭维,八成是为了正一派的弟子心法。 没有搭理他,我看了看外面的天色,依然接近傍晚,夕阳西下,步入凄凉的黄昏。我问他何时出发,他摆了摆手说再等等,我那朱砂墨迹还没干透,再者等一会我们还得去偷两条黑狗,取点血。 我有些无语,还要去偷,少不了要挨一顿骂了。老孙抽空做了点饭,黑糊糊的,做好之后盛了一碗放在我面前,但我毫无胃口,正想出去吃点东西的时候,老妈来了,带着热乎乎的饭菜,我一阵狼吞虎咽,看着老孙干巴巴的可怜样,也分了他一些。 老妈不知道我做什么,但能跟老孙在一起,她也猜出个*不离十,一再叮嘱我要小心点。 晚上九点钟左右,在乡村里面已经跟深夜差不多了,基本路上见不到什么人,早早的都回家中休息。我们两人扛着四面黄幡,扯着黄幔,老孙头带着我,直奔村东头的一片高坡上,他说这个位置是个宝地,属于龙头,降妖伏魔正合适。 他将四个黄幡分立四角,黄幔扯开连在四个黄幡之上,将上满的符咒包裹住,系上活扣,只要到时候一拉,黄幔立掉,符咒显出,依靠步法口诀,便可打开阵法。 布置完这些,老孙让我在这守着,别让人破坏了阵法,他自己去偷黑狗,半小时左右他捂着臀部,提着一只死黑狗回来,走路一瘸一拐的嘴中还在狠狠骂娘。 他将黑狗血接在碗中,撒在四周,唯独在西北方留了一个“门”,没有撒血,他告诉我,等下就从这里引厉鬼入阵,只要她敢进阵里来,保准有死无生。 我对他的话半信半疑,随后跟他借了桃木剑,拿了几张黄符、三清铃,直奔三伯家准备引厉鬼前来。 深夜前去吸引厉鬼,我心里也没有底,尤其还是我独自一人,万一失手死在那里恐怕都没人知道,离三伯家越近我心里越打鼓,在他门前徘徊了好久,想到有吏字护体,才心中大定伸手推开了门。 嗖,一条黑影在我推开门的那一瞬间,从门中窜出,将我惊了一跳。我看的真切,像是一只黄皮子。 我定了定神借着明亮的月光,看到一个人正站在院子当中,仰头朝天,不知在做些什么。应是开门声惊动了他,我看向他的时候,他缓缓的低下头,转过身来看着我。 我心中凛然,这只厉鬼应该是在借助月之精华修炼,现在夜还未深她就敢出现在此,说不得晚上还会有什么别的行动,还好我来的及时。 “咯白天让你侥幸逃脱,没想到你还敢来送死。”附身在我堂弟身上的厉鬼,开口说话,声音冷漠,是个女人。 我咽了口唾沫,说三婶,亚奇是你的儿子,你要是有什么怨恨大可说出来,我尽量会帮你… 你帮我?你凭什么帮我?我的儿子,当然要跟我走,不止是他,今天你也得跟我走。对面的厉鬼根本不容我多说,他双脚未动,身子就向我平滑而来,速度比跑可是快的多。 我不敢迟疑,几步退出门外,想就此引她到阵中去,没想到我跑了几步之后,他并没有追出来。我有些纳闷,重新到门前,院子中已经没有了他的身影。 我双手握剑,警惕四周,尤其是身后,以免又被她袭击。突然间,他从一旁猛地窜出来,将我吓了一跳,大喝一声,一剑刺去。 对付鬼上身的人,桃木剑的威力便削弱了不少,就算我之前将一张驱邪符咒在了剑身,能也不能弥补桃木剑的不足。 剑身刺在他的小腿,被肉身抵住。他冷笑一声,一个巴掌就抽了过来,我抬手格挡,却还是被一股大力打的一个趔趄,鬼魂个个都有千斤力,远非普通人所能比拟。 我站稳了身子,咬破手指在桃木剑上一抹,口中急速念了一遍驱邪咒,手中桃木剑轻舞,向他刺去。 嘿嘿嘿,阴森的笑声从他口中传出,带着不屑的意味,嗖的一下,他从我眼前消失,桃木剑刺了个空。 啪,耳边传来嗡鸣,我的脑袋像是被重物狠狠的捶打了一下,眼前一黑,差点就晕过去,有一丝意识告诉我,一旦晕过去,我则必死。 我伸手抓住脖子上的玉佩,玉佩伤的暖意,让我好了许多,我将它一把从脖子上扯出来,双指捏着,看也不看就向身后印去。 他一声厉啸震得我耳朵嗡鸣,一击得手,我不再恋战,踉踉跄跄的跑几步,稳住身形后,头也不敢回的朝高坡的方向跑去。 第二十章 老孙斗厉鬼 一路的奔跑中,我摇动着三清铃,期盼着清脆的铃音能够给他制造点阻碍。谁知他根本不惧,以极快的速度追上了我,探出两双成爪的手掌就对我抓来,他的指甲已经变得有三寸多长,好似尖利的短匕,触之必伤。 在这种危机之下,我也超常发挥出了潜力,跑的极快,人都是在绝境中才能寻找到自己的极限,显然我也是被逼无奈。 然而,人力终于是跑不过鬼步,我被他抓在了肩膀,抓出了五道火辣辣的痕迹,这让我又惊又怒,脑中急转,放缓了脚步不在疾奔,而是走出了七星步法。 七星步法虽然慢,但好歹比方才安全的多,厉鬼在我旁边不断的缭绕,但偏偏就是抓不到我丝毫,我不敢大意,生怕走错一步就栽在他手里,一步一步迈着步伐,心中逐渐平稳。 厉鬼在我旁边缠绕了一阵,见无法突破,他竟跑到一旁搬起一块石头,扬手就向我砸来。尼玛!见到这一招我欲哭无泪,七星步能防魂体,可防不了石头啊,我慌忙躲避石头的同时,也被他破去了七星步,只是几个呼吸,他就掠到了我的身旁。 他张了张嘴舔了舔嘴唇,眼神的怨毒我看的清清楚楚,鸡皮疙瘩一层层升起。他扬起手臂向我抓来的时候,我大喝一声慢,抬起左手相迎,同时沟通吏字。 他停下的利爪离我只有几厘米的距离,我能清晰的感受到从上面传来的寒意与锋利之感,这一下要是抓的结实非得将我洞穿不可。 我急促的说,我是阳世鬼差,你有什么冤情可以对我道来。你要敢杀我,必然会魂飞魄散永不超生。 他眼神在我左手上转了一圈,歪着头似是在思考,吏字是地府赐予,带着一种特殊的印记,只要是鬼魂,看到之后都会自冥冥之中感到一股不可抗拒的力量,那源自地府。 我见他收回手掌,心里松了口气,站直身子后退两步说,这下你可以告诉我了,到底为何不愿离去,是不是有什么冤情?我能够帮助你。 他幽幽的说,我舍不得亚奇,要带他一起走。我断然拒绝说不行,亚奇还年轻,他是你的儿子,他还有很长的路要走,你怎么忍心害他?再说了人有人法,地有地规,你如果杀了他便是犯了地府的法律,会入十八层地狱受刑,我劝你还是早点进地府,化解化解戾气准备投胎吧。 他眼神一厉说我就要带亚奇走,你这个鬼差也就这样。我可以不杀你,但是你要再惹我,我可不管你是不是鬼差。 我暗暗叫苦,遇到这种井底之蛙,根本不知道其中利害,我也确实没有办法去制服他,该怎么办呢? 他说罢,冷冷的目光盯了我一眼,带着警告的意思。我苦着脸看着他转身离去,费尽千辛万苦将他引来,岂能就这么要他走了。 等等!我叫住他的时候,他猛地转头,脸色狰狞凶芒毕露。我连忙摆手说,你别误会,我打不过你,不敢再跟你作对,只是想请你跟我去一个地方,之后你要走要留,都随便你,我绝不阻拦。 哼,你布下了陷阱,让我去踩?真以为那有那么笨吗?厉鬼嘴角带着冷笑,一眼就看穿了我的心思,让我好不尴尬。 我努力板着面孔说你这么厉害,我就算布下陷阱也无法伤你,我要带你去的那里是我们村里的极阴之地,对你的鬼体有好处,难道你不想变得更厉害吗? 他冷漠的说,你会有这么好心?我听他语气有点松动,心中暗喜,拍了拍胸口说,我是鬼差,你是魂体,算起来咱们才是一家人,同属地府管辖,既然我无法制服你,倒不如送你个人情。 当然,我帮你也不是没有想法的,以后我要是遇到不能解决的事情,还得请你帮个忙,就算还我这个人情,你看可行? 他沉思一会,冷冷的说好,不过你要是敢害我,我就把你的心挖出来,将你的魂吞了。 真是够狠的啊,此时我是骑虎难下,相反会也不可能了,只能干笑两声说,那是当然,咱们是一家人,我怎会害你。 我转身走在前面,走了几步,就听到脚步声跟在我身后,为自己急中生智高兴的同时,也有些担忧,老孙那个阵法千万要靠谱啊。 我带着他一直走到高坡前,惊了一下,迅速的平复心情,扬手指着一片空旷的高坡说那就是极阴之地,能够温养你的魂体,让你更强大。 我笃定了厉鬼不懂风水,如不身处那里,根本无法察觉。但让我吃惊的是,高坡上黄幔、黄幡此时竟然消失不见,心里恨极了老孙,这老小子难道在坑我?自己趁机跑了? 可他为什么要害我,让我将厉鬼引到这里来,莫非他与厉鬼有什么关系不成。这一切在我脑海中快速闪过,但是我不能露出丝毫异色,以免被厉鬼察觉,向我索命。 厉鬼有些迟疑,在四周转了转,缓缓的走上了高坡。而我则悄悄向后退去,准备逃命。 嗯?我刚准过身,就听到身后一声冷哼,我脸色一僵,回过身来换上一副笑脸,说您请,没我什么事,我就先走了。 他说不行,你跟我一起上去。我听后心中暗暗叫苦,却也只能硬着头皮走过去。 上了高坡后。我看了看地下,不远处还有我们围绕着阵法撒的黑狗血,里面却空空如也,我心里将老孙祖宗十八代问候了个遍,带着厉鬼走到留下的那个“门”前,率先走了进去。 走进去四五步之后,我眼前忽的一变,四周被黄布围拢,抬头亦不见天空,我顿时大喜,老孙没有坑我,原来是用了障眼法将阵法给蒙住了。 “你敢骗我!”一声怒啸从身后传来,我想也不想一个翻身滚到一旁,顺势起身之后向外面跑去。 “大侄子,你快走,剩下的交给我了。”老孙的声音响起,我不知道他在哪里,张口说了句老叔小心,一头钻出了阵法。 嘭嘭嘭,我出来之后,里面就响起了沉闷的声音,连地下都有震动,伴随着老孙的怒喝:““天帝释章,佩带天罡,五方凶恶之鬼,何不消亡。飞光一吸,万鬼伏藏,天罡大圣,杀入鬼心,急急如律令”。 随着他声音的落下,我面前突然呈现一片金色光芒,如同燃起来熊熊大火,只是没有热度,厉鬼的啸声在里面越来越凄厉,想来是在承受着非人的痛苦。 “玉帝敕吾纸,书符打邪鬼,敢有不服者,押赴酆都城,斩!急急如律令,勅!”老孙咒语速念,带着一股威严,给我的感觉他好像不再是村里的二赖子,而是一个道行高深的道家天师。 通过他的咒语,我也再一次确定,这老小子与茅山有很大的干系。 扑腾扑腾,正在我凝神静听之时,在我的四周,突然有微弱声音响起,我凝神环顾四周,在金光映射的黑暗中,有不少小黑影正在向我奔来,这一发现让我有些不安。 等那些东西靠近后,我倒吸了一口冷气,竟然是黄皮子,也就是黄鼠狼,一个个的停在我前方五米左右,后腿撑起直立,如人一般正在观望,不下数十只。 如此多的黄皮子怎会突然聚集到此,这类邪异东西的到来,让我更加的不安与惶恐。里面的争斗正处于激烈时刻,面对这些来者不善的黄皮子,很有可能会发生变数。 黄皮子们在与我对视几分钟后,其中一个发出一声嘶鸣,数十只黄皮子径直向我奔来,确切的说是向我身后的阵法奔来。 第二十一章 追踪厉鬼 我严阵以待,提心吊胆的防止它们对我不利。然而它们并没有理会我,绕过我后,扑向金芒之中。 对于有动物恐惧症的我来说,这么多黄皮子奔来,比面对成群的厉鬼还可怕,虽然没有动我,也让我头皮发麻,四肢僵硬。望着这一幕瞳孔微缩,无计可施。 黄皮子们扑进金芒的瞬间,障眼法就被破去了,黄幡、黄幔都显露出来,黄皮子不顾危险,一个个拼命的撕咬黄幔,不多时就将咬出一个个大洞。 “大侄子,快将它们赶走,不然厉鬼必逃啊。”老孙急切的声音传来,可我愣是迈不动脚,眼睁睁的看着他们撕咬阵法,将阵法破去。 啊!一声惨叫,来自与老孙,我身子猛地一抖,咬牙冲了进去,我进去之后,就看到老孙正躺在地上挣扎,还有一个人躺在另一边,而厉鬼正掐着他的脖子。 “你敢!”我抬手亮出吏字,向厉鬼疾奔而去,现在用别的法子是没用了,我终究道行太浅,只得用吏字震慑她。 厉鬼恨恨的看了我一样,抬手将老孙扔到一旁,她飘然而起,就此离去。 咳咳,老孙不住的咳嗽,我收起左手跑了过去,将他扶起来,问没事吧? 老孙悲声说,这该死的黄皮子啊,再给我十分钟,我就能将她戾气化尽灭杀在这,如今被她逃了,等她恢复之后,必会找你我报仇啊。 我叹了口气,转头看去,那些黄皮子在厉鬼逃走之后,也开始撤退,留下满地的破碎黄布。 我问他,你的伤势怎样?他说没有大碍,厉鬼戾气被我化解了不少,魂体虚弱,倒是你又什么东西吓退了她? 我说就是那个玉佩。老孙狐疑的看了我一眼,没有再问,而是又叹了口气。我劝他说叹气也无用,还是想想办法,在这段时间找到她,将她除掉。 他摇头说,没那么容易,这些黄皮子为什么会来帮她?它们肯定有所联系,如果要找她,还是要与这些黄皮子交锋啊。 黄皮子的传说,在民间数不胜数,什么黄皮子变化成人,黄大仙附身等等,就连鬼打墙中也有关于黄皮子的传闻,传言说是中了它们的催眠术,才寻不到道路。并且黄皮子还有一个人尽皆知的脾性,那就是有仇必报。 在我们这里,即便看到黄皮子偷吃了鸡、鸭,也不会将它打死,就是因为有这个传闻,谁打死了黄皮子,那么他家里人就必有一个会因此而送命。这种事请以讹传讹,以至于现在,没有人敢去碰黄皮子,都是和善对待。 我犹记得小时候听说过的一个故事,是说一个人在打扫麦垛的时候,从里面跑出来一个黄皮子,那人喝了点酒,借酒发力,将黄皮子打断了一条前腿,被它逃了。这人打完之后又继续干活,清理完麦垛的时候,突然栽倒在地一睡不醒。 这可吓坏了他家里人,由于那时候没有所谓的医院,请来的大夫也看不出是什么病因,束手无策。后来村里一个老人走出了,说这八成是那个被打了的黄皮子所为,只要找出来就能救好他。 并且那个黄皮子肯定就在附近百米之内,家里人一听,立刻将附近的百米翻了个底朝天,却什么也没发现。那老人最后自己动手,在房顶的梁柱上,发现了那只黄皮子,它一动不动,直勾勾的盯着床上躺着的病人。 老人将它捉下来后,持刀杀之,并剥了皮被他取走,那人没多久就醒了过来,过几天后,有人发现,那个老人暴死在家中,身边还有一张沾着他鲜血的黄鼠狼皮。 此事虽然是传说,但空穴不来风,黄皮子在厉鬼被困之时,突然来袭,就说明了它们的不同寻常。但如老孙所言,我们要是再想去除厉鬼,就得跟这些黄皮子交手,这是一件令人担忧的事情。 我且不说动物恐惧症的事,就算它站在面前给我杀,我也不会动手以免牵连家人,更何况有数十只黄皮子那么多,又该如何是好? 老孙唉声叹气,拿着他那被撕咬成破烂的黄幡,悲声说徒儿无能,没能保住师父留下的阵幡,愧对您老人家啊。 我帮他拿起黄幡黄幔,背着昏迷不醒的堂弟回到家中。老孙头一副丢了魂的模样,再也不见一丝笑容,我也不知该如何劝他,只能陪他默默的坐着,其实我心中已经有了计较。 过了一会,老孙叹了口气,说大侄子,我这次可是真的害了你,你带着老叶哥快走吧,离开这里,走的远远的她就找不到你了。 听他这话,让我升起一些好感,说那老叔您怎么办?要不就同我们一起走吧。老孙说我不走,我在这等着,等她来找我,我要是走了,这村里的人恐怕就不得安生了。 我劝道:“就算你在这也无济于事,还会白白送了命,还是先离去为好,我会联系那个公家的大官,让他派人来处理。” 老孙听后摇了摇头,说着厉鬼太凶猛,戾气没有除尽,等她恢复必然会更加厉害。而且被我们这么一激,更会凶性大发,一般的人制服不了,如果不是那些正统大派道行高深的大能之辈,来了也不过是送死罢了。 我想了想说我认识一位大家,可教他尽快赶来,据老叔你估计,她几时能够恢复过来?老孙皱着眉头思考片刻,伸出两根手指,说两日之内,她必会复原,然后前来寻找你我,现在正是除去她的好时机,可惜... 此时天色不过深夜十一点左右,我听他这么说,便不再耽搁,背起堂弟与他告别,回到家中。老爹看到我就问我怎么样了,我将背上亚奇交给他说我很累,具体的事情明天再告诉你。说完就回到房中锁上房门。 我自然是打算魂魄出体,去消灭这个心头大患,之前她附在表弟身上,我就算出窍,效果也不大,反而会因为堂弟的肉身处处受到限制。现在则不然,厉鬼虽然没有被灭杀,但好歹被打出了阳身,如此我就可以放手一搏。 魂魄出了窍,穿过房门,看到因为儿子平安归来喜极而泣的三伯,我便抬脚离去。我在路上沟通吏字,侦测着附近的鬼魂,从吏字反馈给我的讯息,发现这附近确有着不少的鬼魂在徘徊,这其中有冤死的,有时辰到了却没去投胎的。 厉鬼并不在收魂名单之内,所以没有路线传输给我,要我自己从这群鬼魂中寻找出来。但吏字也给我特别标出了几个比较厉害的鬼魂,闪着红芒,它们都有可能对我造成威胁,这也算提前预警。 之前我便说过,我是最低级的鬼差,能力有限,并不是所有的鬼魂都能擒住,这几只厉鬼有几百年前逗留在人间,因未做大恶,所有地府并未理会。今次遇到的这只,其厉害程度,应也属能够对我造成威胁的那种,好在我手中握有勾魂链,加上她重伤,想来问题不会太大。 我特别看了看,其中有个别的有处在红白之间,说明因为特别原因,对我的威胁并不大,如,受了重伤。我的目标就从这个红白之间的开始。 第一个是在村西头的一片荒地上,那里被我们村称为乱葬岗,曾经在抗战时期,死了不少人,都被埋在那里,不只是晚上,白日里也少有人会去那里,都说那里闹鬼。 第二十二章 烟熏流于坡 自小到大我听到的传言也不少,曾经还和几个儿时伙伴半夜去探过,只是还没走近就吓了回来,现在想想也真是侥幸。 我快速感到乱葬岗,手中吏字险些,用意识通知在此的鬼魂,有鬼差到此,来到此处吏字发给我一些讯息,这只鬼被地府记录在案,由于某种原因不得投胎,但生性却不坏。 没多久就从地下钻出一个头,模样已经腐烂,我轻咳一声,他立刻遮去这恶心的面相,换成了一个白面男子,身上还穿着清朝末期的袍子,像极了古代书生。 “这位鬼差大人,小生这厢有礼了。”他对我作揖,我凌空还了一礼,所谓伸手不打笑脸人,对鬼也一样,不是说鬼差就可以肆无忌惮,不将任何鬼魂放在眼中,真论起辈分,这人肯定是我们村中某家某户的祖先。 我说这位前辈,劳驾问一下,有没有看到一只身穿红衣的女鬼在此出现。这书生鬼说小生在此百余载,见到的红衣女鬼倒也不少,不知鬼差大人问的是哪一个? 我忙说就是今晚,她受了伤,显得狼狈,有没有见过?书生鬼魂想了想说,方才我感觉到一个魂体从小生上方飘过,但不知是不是大人要寻得那只。 我闻言大喜,说能否告知方向,前辈之恩,在下必会铭记。书生笑了笑,说协助大人办案,那是小生的荣幸。他指着北方说,便是向那里逃去了。 我再次谢过,看了看吏字,上面显示北方十余里外,果然有一闪着白芒的点,想来她受伤过重,已经无法对我造成威胁了。看罢,我抬脚便要去追。 “大人且慢,北方乃是妖祟邪物所处之地,你独自前往恐怕难以应对,讨不得好啊。”书生鬼拦住我说道。 我皱了皱眉,问道,前辈此话怎讲?那里有何等妖物? 书生面白如玉,加上身为魂体,简直白的像面。他恭声说不瞒大人,前方流于坡居住了不下百只黄鼠狼,此物对我等魂体,有着极大的威胁,就算大人身为地府阴差,对付十余只勉强,但面对百只,恐怕也只能落荒而逃。 北面其实并没有什么流于坡,估计这是百年前的叫法。我心知他所言非虚,黄皮子善于控人、迷惑,控制的都是人的魂。此时身为魂体的我,自然也要被它所克,百余只黄皮子一拥而上,别说是我,七爷八爷来了都得掂量掂量。 我咬了咬牙说,那该怎么办,这女鬼今次不除,早晚会成祸害。书生鬼走到我身前,说大人若执意要去,小生虽不才,但愿助大人一臂之力。 我闻言大喜,说前辈相助之恩,我必铭记五内。在古代的文人秀才,都喜欢别人恭维,尊敬,能够凸显出他们的身份,所以听到他要助我,我自然也不吝啬。 书生鬼站在我身边,指着远处说,不瞒大人,我饱受流于坡妖邪的欺压,一直敢怒不敢言,此次大人前来,我才能出这一口恶气,不过就算我们两个联手,也难是妖祟的敌手,只能用一些计策,方能将他们消灭。 说完他就看着我笑而不语。 计策?我看到他那模样恍然大悟,这厮俨然将自己当成了军师一类的角色,事先还要卖弄一番,黄皮子是我一块心病,他要能除去也算是乘了他的恩情。 我回想了一些情节,准备好词这才笑着说:“前辈这样说,定然心中已经有了计较,我今日能结实前辈,如同高祖得张良,玄德遇孔明,妙哉妙哉。还请先生教我良策,晚辈必会将你这一功上禀地府,之前的一切统统一笔勾销。” 书生鬼听我这话,变得有些激动,说大人此话当真?我点头说,绝不敢欺骗先生。 书生鬼听后甚是激动,抓住我的手有点哽咽的说,百余载来,我一直蒙受冤屈,屡次向地府进谏都被驳回,此间辛苦,难以表述啊今天遇到大人,实乃我之幸甚。 我很好奇,究竟是什么事情,让他不能去投胎,不过能在这种情况下,还保持着一颗纯洁无暇的鬼心,倒也难得,他要起了恶心,作恶害人,别说投胎了,指不定还得被捉下十八层地狱受苦。 我便是这个性子,人待我善,我与人善,这书生鬼的事情,在此事过后,我会替他跟七爷八爷说说情,想来这个面子还是有的。 我拍了怕他冰冷的鬼手,安慰道,先生受苦了,此事包在我身上。现在还劳烦先生告知,该如何驱除那些妖祟之物,捉拿害人厉鬼。 书生鬼渐渐舒缓心情,说有大人在此,此事倒也容易,但凡邪祟妖媚,最惧怕的皆是阳世之火,我们可以用火攻之。 火?莫非让我烧了那个流于坡不成?这是什么馊主意。我当即摇头说,先生此法行不通啊,现在临近冬季,天气干燥,火势一起难以扑灭,岂不是酿成大祸了,到时候别说是你,就连我也跟着倒霉。 书生鬼大笑三声,带着笑意说:“大人莫急,待小生细细道来,这个法子我早就想用,但我身为魂体,却不能近阳世之火,所以这个法子,只能有大人您去做。您是鬼差,不惧阳火,待火势一起,接下来的事就交给我吧,生火不成,灭火我还是可以做到的。” 更何况,我们并不是要火烧流于坡,那些妖祟之所以能惑人魂魄,主要是其眼睛有奇异的力量,我们只需要将它们的眼睛熏瞎即可。 我沉思一会,问他有没有十成的把握?千万不能让火蔓延开来。他说您就放心吧,百余载的修行,连这点小事都办不到,成何体统? 听他这么说,我放了些心,但仍有顾虑,不过要想抓住厉鬼,一时也想不到更好的法子,只能勉强一试。 我先前往附近的一户人家,取来了打火机,然后与书生鬼汇合,前往北面流于坡旁。书生鬼百余载的修行,倒也有了些许魂力,对麦垛秸秆,召之即来,凌空飞舞,如同在表演魔术。 “鬼…鬼啊。”忽然传来一声尖叫,我抬眼看去,一个人正惊恐的后退,不时摔上一脚,口中带着惊叫。 书生鬼飞上前去,轻轻一下,将他打晕。我喝道,你做什么。书生鬼愣了愣,说如不将他打昏,等下必会招来大批村民,会有阻碍啊。 我想想也对,并不是他存在害人之心。等可燃之物堆积一米多高的时候,书生鬼示意我可以点火,自己则撤的远远的。 我有吏字护身,虽然不怕火,但也决不能在旁边久留,天生相克之物,岂是开玩笑的?我点燃一把干麦,仍到上面,自己也赶紧后撤。 见着大火逐渐燃起,书生鬼轻挥袍袖,虽没有风起,但那浓浓的烟雾却向流于坡中吹去。现在的流于坡就是一片小树林,是村里的农民种的树苗,少有人去,地势并不多高。 浓烟飘进树林中,到处扩散,但因树木阻拦,一时不可能散去,所以越聚越多。 “呵呵..唧唧”十分钟左右后,林中突然传来诡异的叫声,这其中有如同婴儿般的哭声,有像是年老之人的笑声,有的尖利刺耳,有的低音沉闷。 这些皆是黄皮子的叫声,在平常时候,它们极少会发出叫声,除非遇到了莫大的危险。我听得有些难受,好像是被挠心一样纠结,反观书生鬼,则笑吟吟的看着前方,带着一股快意。 他见我不断扭动,就问我怎么了?我说这叫声太磨人,听着不舒服。他哈哈大笑,见我怒视才止住笑声说,大人,我有一言,你若听了肯定会很高兴。 第二十三章 地下宝物 我好奇的问什么话?书生鬼望着浓烟滚滚的林中,正色道,但凡有妖魅邪物所在的地方,十有*会是宝物所在,此处聚集着如此多的黄鼠狼,绝非是偶然。 我皱眉说,有宝物吗?不可能吧,从小到大也没听说村里藏有什么宝物,再者农村的林子里藏点黄鼠狼还不正常吗? 书生鬼摇头说,大人不知,五十余载前,此处没有一只黄鼠狼,五十年前的一天,我突然发现这里聚集了数十只黄鼠狼,也曾被人大肆灭杀围剿过,但到了现在依然有百只,无论如何都没有放弃这个地方,说明此处必有玄机。 我来了兴趣,就问他可知是什么宝物?他说不知,只是五十年前,村子里面突然来了两位得道高人,他们道行之高,实乃我今生仅见,或是他们在此处留下了什么。 两位得道高人?为啥也没听说过?五十年前,那时我老爹也才一两岁吧。我问他那二人叫什么,多大岁数。他说年过半百,名字却是记不太清了,只记得一个姓叶,一个姓孙,他们到了此处,归于平凡,有他们在附近的小鬼都很老实,我也不敢离得太近。 姓叶,姓孙?这让我有些狐疑,村里的叶家都是我同族之人,五十年前就年过半百的叶族人,那是我太爷爷那一辈的了,不过我太爷爷好像五十岁左右就莫名其妙的去世了,应该不是他。 至于姓孙的,那就更好找了,在我们村,就那么一家,也就是老孙,他如今也是年近半百,五十年前他还不知有没有出生,断不可能是他,思来想去也只有可能是他师父了。 “大人,你看那些妖祟已经开始逃走,我们现在可以进去了。”书生鬼打断了我的沉思,指着树林中逃出来的一只只夜猫大小的黄皮子,有些兴奋。 我抬眼看去,成群的黄皮子向外奔逃,想来被烟熏得耐不住了,少了它们的威胁,我就能将厉鬼擒来。 又等了五分钟,我抬脚向树林行去,吏字上的标注,那个白芒鬼魂,就在这树林正中的地方。我穿过树林书生鬼跟后,径直朝着目标而去。 当我到了那里,不像去见书生鬼那般,而是拿起勾魂链,往地上抽了一下。这一下勾魂链的力量,可透过土地,影响到鬼魂,也算是我给她的一个下马威。 我与书生鬼静静望着前方的地面,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仍不见厉鬼出现,但吏字显示它还在这里。正当我不耐烦还想再来一链之时,从地面露出了一个脑袋,看到这个脑袋我就是一愣,怎么会是个男人。 眼前这人,不,应是鬼魂,他面相平平,探出脑袋小心翼翼的看了看,待看到我手中的勾魂链时,面孔变了变,从地面升起,身穿的是八十年代的蝙蝠衫,霹雳服,走到我身旁握拳说,不知阴差大人驾到,还望恕罪。 我皱眉问道,你是何人?可曾看到一只身穿红衣受了重伤的女厉鬼,她危害人间,本差奉命捉拿,若敢藏匿便是同罪。 他脸皮抽搐了一下,说不敢期满大人,我叫刘福贵,祖籍圩子村,三十年前死在此,由于时辰未到不能投胎。半小时前,那女鬼突然到来,霸占了我地方,并带来了大批的黄鼠狼,我见机不妙,就躲在地下,方才浓烟一起,她附在其中一只黄鼠狼身上,逃走了。 我听后,眉头皱得更深。吏字上只显示了一个白点,现在看来就是他,那就是说,女鬼没有显示在吏字上,这怎么可能,只要是鬼魂都不应该逃脱吏字的探测。 抑或者说,女鬼根本就没来过这里? 我心中一动,转头看向正四处观望的书生,肃声问道,你真看到那女鬼奔来此处了吗?书生鬼呆了一下,苦笑道,大人,我方才就说了,只是感觉到有鬼魂从我那里掠过,并没有看到,是与不是,我也不知。 我转过头,又问那刘福贵:“你确定女鬼方才来过?”他说千真万确,我小小鬼魂,不敢欺骗大人。 这就奇了怪了,难道女鬼有什么东西,可以躲避吏字的侦测?不过黄鼠狼们都在这里,倒也说得过去。我说既然如此,那就没你什么事了,回去吧。 说完,我转身就要走,却被书生鬼叫住。我转身,对他说,今天多谢先生了,只是那女鬼还未抓到,我还要去追捕,先生就不必跟着我了,回去吧。 书生鬼却急忙说:“大人且慢,方才小生之言,大人可还记得?”我怔了一下,旋即明白过来,他说的是宝物之事。 书生鬼含笑走到我身边低声道:“大人既然已经来了,何不看一看,这其中是何宝物呢?也好让小生开开眼界。” 听到宝物,说不动心是假的,加上他的引导,我心里好奇之意更重,不过女鬼未除尚且关乎我与老孙的性命,怎能为了这个浪费时间,宝物明天也可以来取。 我对书生鬼说,我已是鬼差之体,宝物得来也无用,不看也罢。你若是想看自己去看便是,现在黄鼠狼已被驱除,无物阻你。 书生鬼有些愕然,好似对我这种见宝物却不取的想法,很诧异。愕然之后,他对我拱手道:“大人真是高风亮节,两袖清风,得宝物而不取,天下有几人能做到,小生佩服佩服。如大人所言,我也已是鬼魂之体,看了也只是徒增念想,就此别过,大人切莫忘了答应我的事情,告辞。” 我拱手说断不会忘。目送他离去后,我又问刘福贵,这里是否真有宝物。刘福贵说地下十米处,埋了一个锦盒,但上面有符印,我无法靠近。 我点了点头,请他告诉我那女鬼附身的黄鼠狼往哪个方向去了,他指了指东方,我谢过之后,就向东方追去。 而我不知的是,书生鬼在我离去之后,又再度回返,至于为了何事,更无人知晓。 我一路向东疾驰,东面是荒郊野地,黄皮子钻入其中,实在难以寻找,过了一个小时后,我仍旧毫无头绪,正当我准备寻找到天亮的时候,手中吏字预警,有人挪动了我的身体。 吏字这样向我预警,还是第一次,只有我的肉身被拖动了,它才会通知我,向上次夏千樱替我做急救,也没有预警。不过我也没有太过担心,多半是被老爹发现,以为我快挂了。 生怕他老人家担心,无奈之下,我只得放弃了这次机会,转了方向,朝家里奔去。还未进家我就听到老妈伤心欲绝的哭声,等我进了家里,就看到老爹背着我老泪纵横,正向门口走去。 我想也不想,就回了魂,过了十几秒钟,清醒过来的时候已经出了家门。我挣扎了一下,明显感觉到老爹身子一僵,停下了脚步。 我装作睡眼朦胧问老爹,这是干啥,吵到了我休息。老爹将我放下来,摸了摸我的脸,又试了试我的鼻息,惊喜的说枫儿,你没事,真是太好了。 我疑惑的说,我怎么了?本来就没事啊,还有老妈,你哭什么啊?老爹说,你这熊孩子,刚才没了呼吸没了心跳,可把我跟你妈吓死了,到底怎么回事? 我一脸无辜的说,你们误会了,我那是在练功,您老不也知道,我现在是正统大派的弟子,林锋是我师父,他教我的这个龟息功法,能够修行。 老爹啧啧称奇,说原来真有这种功夫,真神奇啊,不过你这个王八羔子事先也不跟我们说声,想吓死你亲爹啊? 第二十四章 得传承之物 我苦笑着安慰他,心中却在担忧厉鬼的事情,真不知该如何是好。正当我扶着老爹老妈回家的时候,远远的就听到悲凉苍老的呼唤之声,我的孙儿啊,你怎么就这么命苦啊。 老爹听后一跺脚,说把这事忘了,方才让你三伯去通知你奶奶了,你赶紧去迎她。我有些纳闷,埋怨老爹怎么这么快就去通知了她老人家,这深更半夜的不是奶奶那么大年纪,哪里经得起折腾。 后来我才知道,老爹怕我是中了邪,就去通知奶奶,因为我爷爷好歹也懂些这事,我奶奶跟他过了一辈子,自然是耳濡目染。我还问他为什么没去请老孙叔呢?他说我跟老孙头是一起的,我都这样了,他肯定也不好过。 等我将奶奶接来,奶奶抓着老爹就是一顿批头盖脸的怒骂。在我们几个兄弟中,我跟奶奶的感情最深,她最疼爱的也是我,这次劳烦她老人家大半夜赶来,我也十分愧疚。 后来,奶奶也没走,拉着我说要跟我说话,等就剩我们的时候,奶奶第一句话就问我,听你爸说,你跟着老孙去捉鬼了?我点头说是,孙儿近些日子跟大师学了些异术,懂点这个东西。 谁知奶奶一听就不断的拍腿,懊恼的说不该啊,不该,你知道你爷爷为什么没将传家法交给你爸爸跟你大伯吗?我惊讶的说不是因为我爸跟大伯都不学吗?难道还有别的原因? 奶奶说当然有,你太爷爷传下的也只是他所会的百分之一,足够保命,临走前还特别嘱咐你爷爷,到他这辈为止,往下就不要传了,这样咱们家才能平平凡凡的过日子。你爸不是不想学,他求着你爷爷要学,但你爷爷就是不肯。 我不解的问,这是为什么?学点本领,总归是好的啊。奶奶说我不知道,你爷爷也不知道,可谁也没有料到,到了你这辈,就又转回来了啊,你竟然在外面跟别人学了。 我听后,觉得也没有什么大不了的,可能是太爷爷当初整日与这些脏东西打交道过于疲倦了,才不想后人也如此,但我是宁愿自己过得苦点,也好过家人陪我一起苦。 奶奶最后叹息说,这事也怪不了你,都是老天的意吧,既然你学了,那就要对得起这一身本事,你爷爷也曾留下了点东西,是你太爷爷传下来的,明天你就跟我去取吧。 我一听是太爷爷传下来的,就有些兴奋,问奶奶是什么东西?厉不厉害。她说当年你太爷爷留下东西,埋在北面的流于坡上,叮嘱你爷爷不要去动,但他的还是给挖出来了,厉不厉害我不知道,只知道那老不死的把它当宝贝,连我都让不让碰,放着也是放着,还是给你用吧。 我听得心里一个咯噔,流于坡那所谓的宝物,没想到真是我太爷爷埋下的,按理说,那时太爷爷已经去世了啊,时间不太对啊。不过这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这个宝贝最后还是归于我。 不过为什么两只鬼都说,那下面还有宝贝呢? 我问奶奶,之前在书生口中说的那一叶一孙两个高人,奶奶说就是我太爷爷跟孙德他师父,孙德就是老孙的名字。 天亮之后,奶奶说要带我去取,我便紧跟着,想看看那个所谓的宝贝到底是什么东西。奶奶回到家后,翻腾了许久,才找出一个古木色的小盒,很陈旧,上面布满了灰尘,她交给我让我打开。 我打开之后,发现里面是个小巧玲珑的玉石,亦或者说是一方小印,上面刻的字是繁体的,八个字:“受命于天,万鬼伏藏” 我看到这八个字后,就愣了愣,受命于天还好理解,意思是说,来自上天的受命。而万鬼伏藏,在咒语中多有出现。 万鬼就不用多说了,何谓伏藏? 伏藏有宝贵、值得保全的意思。我曾在《司命太极玄真经》中看到过,其是源自于佛法《不动使者陀罗尼秘密法一卷》:凡伏藏者,有天有地有人,人所埋藏者为人大伏藏,鬼神所守名曰神藏,亦名地藏。诸天守护者为天伏藏,天藏尚能得见,况地伏藏及人藏乎,应作福事随意受用。 这其中还有书藏,识藏,最为神秘的就为识藏了。曾有传言说有目不识丁的牧民,在某种特定的情况下,能将近乎失传的经文倒背如流,又有年约不过几岁的孩童,一觉醒来却能背诵长达百万字的诗歌,这一切的一切都是因为识藏。 传说当某种经典或咒文在遇到灾难无法流传下去时,就由神灵授藏在某人的意识深处,以免失传,此为识藏者,是至今都无法解释的一种神秘现象。 这八个字,如果按照上面的意思来解释,就是说上天受命万鬼来守护的珍贵东西,这方不过半个巴掌大小的方印,竟然有这么神奇? 我欣喜若狂,如果这真是被万鬼所守护的神藏,那岂不是传说中的神物?有它在手,我有何须怕什么厉鬼? 只是这东西该如何使用?我爱不释手的拿着它,怀着一丝希望向奶奶讨教,奶奶的回答也在我意料之中,她之前就说过并没有碰过这东西,自然也不知道,要我自己摸索。 我急不可耐的想了解此印,拜谢了奶奶,一路狂奔回家,在老爹怪异的目光中,躲进房间研究这方小印。 此印晶莹剔透,搁置了这些年,纤尘不染,微重,据我估计比同样大小的石头要重上一倍有余。上面除了那八个字,再无其他,就连名字都没有刻写。 我对它爱不释手,为了试验它的作用,特意运气一丝气力,注入其中,见没有反应后,又划破了手指,挤出一滴血,迟疑片刻滴在了上面,我凝视印身,便看到我这滴血,并没有沿着边流下来,而是慢慢的被小印所吸收,逐渐变少。 我有些兴奋,原来天下间真有像小说里那般,能够吸收人类血液的宝物,但凡这种宝物绝不是凡品。可是接下来等了一刻钟,小印在将我的血液吸收之后,并没有什么特别的反应。 我皱着眉头想了想,拿起一旁的水杯,倒了几滴在小印上,仔细观看之下,发现这些水滴也被它尽数吸收。见此,我有些失望,并不是这东西能吸收血液,而是液体都能被它所吸收。 研究了大半天,我也没有发现这小印的神奇之处在哪里,便就此作罢。此时,房门开了老爹走了进来,由于昨天我的房门锁被他弄坏,现在他可以自由出入。 我将小印收起,问他怎么了?他脸色阴沉不定说孙无德来了,要找你。我闻言差点笑出声来,人家叫孙德,老爹却叫他孙无德,看来昨天的事情,他还记着。 我说孙叔人挺好的,老爹你不要对人家有偏见。老爹愤愤的说,狗屁,他见死不救,会是好人?那咱村就都是大善人了。 我摇了摇头没再多说,径直走了出去,却见堂屋空空如也,我转头问老爹孙叔人呢?老爹哼了一声说,在门口呢,我不让他进来,他敢进来吗? 我苦笑一声,出了大门,就看到孙德双手交叉在怀蹲在门口,他见我出来,急忙起身迎了上来,焦急的说大侄子,你们怎么还没走,那婆娘明天肯定会来,你们再不走那就大难临头了啊。 我还没说话,身后就传来老爹的怒喝,孙无德,你个王八蛋,咒谁呢?你才大祸临头,你全家都大祸临头。 第二十五章 救兵来临 老爹声音响起之时,孙德慌张转身抱头就跑,我转头就看到老爹手中拿着锄头正奔过来。我赶忙拦住他,夺下锄头说老爹你这是做什么呢,人家孙叔也是为我们好。 老爹一瞪眼,说我都听见他说咱家要大祸临头了,那不是咒咱?这也叫为咱家好? 我解释说您那是断章取义,只听了只字片言,消消气,回家里我慢慢跟你说。 老孙头远远的看着,并没有就此离去,就是不敢过来。等我给他招手,他才一步三晃的走过来,不过仍警惕着老爹,以防他突然暴起。老爹的名头在村里可不是唬人的,年轻时候打遍全村无敌手,他那一辈的人都知道。 在我的劝说下,老爹也放下了锄头,只是仍然不怀好意的盯着老孙,我也无可奈何。进了屋里,我就赶紧把事情说了一遍,老爹听后就愣了,半晌才问,非要走才能躲开她吗? 我没有说话,老孙却说:“老叶哥,我老孙虽然人混了点,但什么时候骗过你,赶紧走吧,走的越远越好,这事就让我老孙一力承担。” 老爹接过话茬说,你不承担谁承担?这事能牵连上枫儿,也是因为你怂恿我,现在倒好,我们一家都要因为这个事背井离乡,你说你缺德不缺德。 老孙听后拉耸着脑袋,我于心不忍,就对老爹说,这事不能怪孙叔,我既然身为道家正统传入,自然肩负着除魔卫道的使命,不过这事还没那么严重,等我打个电话,叫救兵来,咱们谁也不用走。 老孙猛地抬起头,拍了一下大腿说我怎么把这事忘了,大侄子的师门那可是高手辈出,哈哈哈,这下有救了,有救了。 我拿出电话,拨通了林锋的号码,响了两声,便接通了。我问他现在在哪,什么时候能过来。他问:“有事?” 我沉默一下,说嗯,遇到点麻烦,明晚之前你能来到吗?他说今晚就到,注意安全。我应了一声挂了电话,对老爹二人说,今晚就来,只要他来了再大的事也不是事,你们可以放心了。 老孙听了喜不自胜,却被老爹一眼瞪的不敢在笑。老爹说我去买点菜,晚上给你朋友接风。 一下午的时间就在忙碌的准备中度过,老孙说要看看龙虎山的高人,让我替他跟老爹说好话,晚上留下,我也同意了。 等到晚上八点左右的时候,一辆黑色商务车停在了我家门前,从车上下来两个人,都是熟人,一个自然是林锋,而另一个则是在扬州见到过的冯齐。 我惊讶的问,你怎么来了?他微微一笑,说不欢迎吗?他的到来让我想起了王东,心中叹息一声,说当然欢迎,请进。 进了家中,老爹老妈就是一阵寒暄,说枫儿给你们添麻烦之类的话,听得我苦笑,我真有这么不堪吗?林锋对陌生人根本不会笑,上次来我家是第一次,这次是第二次,他笑起来其实也有我一半的帅,平常总板着个脸,让人很难接近。 冯齐却是这种场合的老手,几句夸赞我的话说的不留痕迹,老爹老妈都笑的很开心,看我的目光也不同了,让我腰板也直了些。 老孙自打他二人进门后,就盯着冯齐不放,时而欢喜时而皱眉,不知在想什么,反而林锋他就没有正眼瞧过几次。 一顿饭吃的其乐融融,笑声不断,我们家也许就没有这么热闹了,我很开心,多喝了几杯,奈何不胜酒力,吃到一半就醉了,被林锋扶回房间。 客厅里吵闹声依旧,我爸拉着冯齐聊个没完,林锋将我放在床上,问我出了何事。我听此话,头脑顿时清醒了些,磕磕巴巴的将事情给他说了一遍,问他有没有把握。 他没有什么表情,说小事,明天交给我吧。 听他的话,就是让人心安,这一觉我也睡得很踏实,第二天醒来的时候已经日上三竿了。 我起床没多久,老孙就风风火火的闯进我家,在我诧异的目光中,他将我拉出了门外,开口就问,那就是你请来的高手? 我怔了怔说是啊,怎么了?老孙拍了拍手一副得了痔疮的样子说,大侄子,你是不是被人骗了?那个胖子怎么看都不像高手啊,而且他根本不是龙虎山的弟子。 我十分诧异,想了想就明白了缘由,一阵无语。老孙自顾的说,事到如今,现在你就带老叶哥跟嫂子离去,这里交给我撑着,大不了我豁出去跟她拼了。 我说你看错了,我请来的高手是那个年轻人。说完我也不理他,转身就走。老孙在后面愣了愣,又追上我说,大侄子,那个年轻小子能有多少道行,来了还不是送死,你还是听我的,走吧。 我站住身,转过来问他,你知道上次闹僵尸的事情是谁摆平的吗?老孙眨了眨眼说,不是公家派人轰了吗? 我摇了摇头,说就是他,那天与我同进僵尸村的也是他,你没有认出吗? 老孙恍然大悟,一拍脑门说,我怎么觉得他那么眼熟,原来就是他啊。我问还有问题吗?他嘿嘿笑说没了,没了,大侄子你真厉害,竟然能请来这等人物,抽空要给我引荐引荐啊。 我给了他一个白眼,回到家里,就看到林锋站在客厅门口。我笑了笑问住的还习惯吧?他点了点头,走到我身旁,仔细的看了看我。 我被他这番动作弄的莫名其妙,退了两步,故作夸张的问,你干嘛? 他说,你最近有没有碰过什么东西?我不解,问什么意思? 他盯着我看了几秒钟,说没什么,晚上不要乱跑,跟着我。他这话说的,让我不有些诧异,昨天不是说小事吗? 不过他没有再问,我脑筋也没往别处想,只觉他的今天甚是奇怪。他转身的时候,我突然看到他侧面脖子上有两条伤痕,是新伤便问他怎么受伤了?这些天去了哪里。 他淡淡的说不小心划破的,没事。 既然他不想说,我也就没有多过问,下午的时候,冯齐来了是林锋叫来的,说要将我爸妈接到城里住一天,已经安排好了住处。我心有疑惑问他怎么回事?他说为了防止那厉鬼狗急跳墙。我想想也对,在这里确实太不安全。 冯齐找了个理由,说我前些天立了功,公家在城里奖励了一栋房子,让二老先去试住一下。老爹老妈笑的合不拢嘴,想也没想就答应。 他们上车后,我拉住冯齐说,你这理由也太夸张了吧?这以后他们要是再想去,我去哪找房子去?冯齐对我咧嘴一笑,说这是真的,上次剿尸有功,上头特别给你配了一栋房子。说着他丢给我一把钥匙,说昨天喝酒给忘了。 我张了张嘴,突然想起来让我接班当鬼差的老头说的话,他说我做了鬼差家里人会富贵平安,这不就应验了么。 傍晚时,老孙来了只带了一把桃木剑,见到林峰后,他就是一阵猛夸,却只得到林锋两个字,闭嘴。老孙有些尴尬,还是乖乖闭上了嘴巴,我则暗自偷笑。 沉默片刻之后,林锋问老孙有没有镇邪符箓。他忙点头说有有,要多少都有。林锋点了点头,说那就将这里没处房门都贴上三道镇邪符,拉上沾有黑狗血的红绳,厅堂正在摆上一面八卦镜。 老孙听后呆了呆,然后口中说着要得,又跑回家里,取来了林锋所说的东西,顺便又偷了一只黑狗。 第二十六章 鬼魅邪祟齐聚 我低声对林锋说,这可不像你啊,一只厉鬼而已,用得着那么大张旗鼓吗?你要灭她不难吧? 林锋说,如果只有一只自然不需要这样,但并非如此。我皱眉问他此话怎讲?他说等等你就知道了。 又开始卖关子,我也懒得问了,就前去跟忙得热火朝天的老孙帮忙,林锋兀自坐在客厅上饮茶,好不自在。 夜渐渐开始深了,外面早已变得冷清,尤其是我们家附近,这些年来已经搬得没有几户人家了,最近的也有百米开外,倒也省了许多麻烦。 我与林锋、老孙呈三角状,一言不发,气氛有些沉闷。老孙多少有些不安,几次都欲开口,但看到林锋闭目假寐之后,就放弃了。我也是闭着眼睛盘坐在沙发上,凝神运气。 铛铛!凌晨至,我家的老钟开始报时,儿时的记忆最深刻的就是它的钟声,每天早上都要听着它的钟声起床,这钟倒也耐用,是上发条的那种,十余年了也不曾坏过,质量那是没的说。 钟响的那一刻,我睁开了眼睛,看向林锋。林锋轻轻站起身来,负手而立,望着门外,老孙低声问,大兄弟,那东西来了没? 林锋没有理他,凝视着门外,我亦顺着他的目光看去,时间一分一秒的度过,十二声钟声响毕的同时,我双目猛地一缩。 “这..这是,怎么会这样!?”老孙亦是看到了那场景,惊的失声,却被林锋一眼瞪的捂住了嘴巴。 门外,一双双森然的目光,隐隐显露,一道道身影,在屋内灯光的余晖下渐渐浮现,这是一只只鬼魂,有的青面獠牙,有的满脸凶恶,还有的满是贪婪,密密麻麻的从我这看去,怕是整个院子都挤满了鬼魂。 难怪他要将我爸妈送走,难怪他要布置的如此周密。 这一次所见,是除了南京之外,再次如此之多,比起于建波家里的,还要多上数倍。 为何会这样?那只厉鬼竟然有这么强的号召力?我也惊讶无比。林锋摇了摇头,说他们是冲你一个人来的。 冲我一个人?为什么?我更是百思不得其解,此时也容不得我去多想。 说话间,这些鬼魂越来越靠近房门,他们聚集在一起,给我一种无形的压力,不显出鬼差之身,如何能驱走? “唧唧……”除此之外,让我更为惊讶的是,厉鬼后方传来一阵阵怪叫,我听得清楚,那是黄皮子的叫声,前方的鬼魂们,自动分开一条路,让出了一条小道,数十只黄皮子,慢腾腾的走了过来,双目带着诡异幽幽之芒。 鬼魅邪祟此时全部都聚集,按林峰的话说,它们是冲我而来,到底为了啥?我很不能理解。 在我们三人不同的目光中,黄皮子率先扑向门前,数十只黄皮子占了狗血的红线是拦不住它们的,唯有镇邪符能够对它们造成阻碍。 但红线若是被破,后面的鬼魂则就没了阻碍,所以万不能让它们讲红线扯断。林锋第一个出手,他手中结印,大喝一声:“左有六甲,右有六丁,前有雷电,后有风云,千邪万秽,逐气而清,急急如律令。” 一道气场,随着他手掌猛地拍出,席卷向扑上来的黄皮子们,连续的哀鸣传来,黄皮子们似是撞上了无形之物,纷纷被阻挡,掉落在地,但并未受到多么严重的伤害。 不等黄皮子们爬起身来,林锋脚步一蹬,手掌将门推开,纵身翻过了红绳,身已在门外。 他手中似是变戏法似得变出来三张符,口中又念:“神霄真王,修链金光。虚皇玉帝,焕发九芒。结为火铃,中包元精。元气之本,金火天丁。内圆万象,外伏妖灵。邪魔鬼魅,畏伏奔惊。金光火云,常罩吾身。敕令!” 随着他咒语念完,手中三道符箓嘭的一声燃起,一道金芒如同火焰将他全身包裹,此时他状若天神,外有金光护体,已然超出了凡人的概念,前方鬼魂无不退避三舍,黄皮妖祟皆是惊恐哀嚎。 林锋仿佛将自己点燃,将自己化成火焰。这与金光咒不同,金光咒只是招来一层不及波澜的金光,而他身上的金光却在燃烧。 这,神术啊,今日果真是大开眼界,不枉此生啊!老孙看的膛目结舌,半晌才回过神来,感概万千。 但我却隐隐为他担忧,他伤势未好,使用的法术越多,越是消耗本源,可莫要再像上次一般,事后又一病不起。 林锋得金光火云罩身,闯入鬼魂之中,如狼入羊群,无一是其一合之敌。黄皮子们却是机灵,它们跳上窗台,顺着墙壁边沿,攀到上方,开始撕咬封住了上面窗口的红线,几只黄皮子一咬,红线又岂能承受的了? 不过分分钟时间,就被咬嚼断裂。 呜呜,一阵阴风吹过,我觉得房内的温度像是瞬间下降了十几度,冷飕飕的。不等我有所动作,老孙厉喝一声,孽障尔敢,大侄子小心。 他刚开始喝,我就猜出是有东西进来了,脚下用力一蹬,接着这股力道扑了出去,在扑出去的时候,我回头一看,三婶化成的那只厉鬼,此时正在我身后,腐烂的面孔,触目惊心。 “你竟敢骗我,我要你不得好死!”凄厉的话语,异常瘆人,她明知我是鬼差身份,还能如此凶狠,对待普通人又要如何? “俺老孙在此,容不得你撒野,看剑。”老孙的话让我想起了孙猴子,但他的本事显然比不上孙猴子,一个照面,就被打的横飞了出去,简直不堪一击,战斗力弱到爆的渣渣啊。 哎哟,老孙呻吟一声,对我说,这婆娘越发厉害了,大侄子,我缠住她,你先走。 我站起身来,被他这种舍己为人的性格所感动,差点落泪,真是实在人啊。厉鬼的本事我可是亲身试验过,老孙对上她八成有死无生。 后方冷风袭来,我不敢迟疑迈步向门外跑去,边跑边伤感的说老叔您要撑着,我叫林锋来。谁知这老小子立马苦下了脸,半爬着向门口跑来,说大侄子,你道行比我高,还是你来吧。 草,这尼玛,欺骗我感情呢,对这老小子鄙视了一番,我二人一前一后向外跑去。 林锋!救命啊!刚出门我便大喊。林锋已经被外面的鬼魂团团围住,或者说是他径直杀进了鬼群之中,如同一团炙热的火焰,群鬼皆是惊慌不已,虽然围在四周,却无一敢靠近半步。 “别出来,退回去!”林锋听到我的呼唤,转头喝道。我对他的话,深信不疑,他绝不会骗我,他既然这么说,那就说明外面的危险让他不敢保证能够百分之百的护住我。 老孙大喊说,小哥啊,后面有厉鬼...啊..。老孙刚说完,就是一声惊叫,我忙循声望去,只见他被三婶一手抓住肩膀,随手丢到后面,撞在墙壁后又落在地上,挣扎了几下,就没了动静。 一种兔死狐悲的心情在我心底蔓延,老孙的下场,就是最好的例子。厉鬼的面孔腐烂,看不出什么表情,她双脚不动,向我平移过来,一只手直直探向我的心脏处。我骇然无比,想要躲开,却发现身体不知何时竟然不能动弹分毫。 “咄,天火灭魔!”林锋的身影凌空翻跃,落在我身前,手中一个印诀,屈指一弹,一道燃烧的金芒,呈直线状,打向厉鬼。 厉鬼像是知道其中利害,闪身躲过,林锋迅速转身在我脑门上拍了一下,然后直扑三婶化作的厉鬼。 第二十七章 地府的命令 厉鬼对他身上的金芒,十分忌惮不断避退,但仍旧被林峰趁机一脚踹在她腹部。 她厉啸一声,猛地冲天而起,跃上了房顶,林锋在墙角借力一跃,一手勾住房檐,一个翻身追了上去。我被林锋那一拍,身体立刻行动自如。然而未等我喘息,院中的鬼魂都不怀好意的向我围拢而来,包括四周的黄皮子。 我强自镇定,退回屋内,鬼魂与黄皮子缓缓逼近,我后退的时候,忽然觉得小腿碰到了什么东西,脚下也踩到了什么,而且那东西正在用力往回抽。我心中一惊,旋即脚下用力,不让其挣脱。 紧接着就听到一道微弱且颤抖的声音:“大侄子,你踩到我手了。” 原来是老孙,虚惊一场,不过这老小子先前不是昏过去了么,怎么现在又爬到我身后去了。 老孙站起来,在我身后说大侄子,你慢慢退千万别急,不然它们会立刻扑上来,我去取八卦镜来。 我闻言,打消了想马上把门关上的念头,徐徐后退。 “足踏乾卦开天门,坤卦闭地府,巽木参天地,艮卦作长城,坎卦涌波浪,离宫架火焚,震雷生霹雳,兑卦统雄兵,左踏三元分太极,右踏天地人北斗,天剑插地,诸鬼退缩,如律令!” 老孙肃然的声音,在后面响起,每一个字都声若洪钟,自他念咒开始,门前的鬼魂们已经踌躇不前,咒毕之时,鬼魂们纷纷惊恐后退。老孙手持八卦阴阳镜,一步一步走到门前,八卦阴阳镜上光面朦胧,隐隐显出一副八卦图,图上有着八块不同的影像,有风火雷电金木水土,彰显自然之力,亦是天道之力。 即为道法自然。 哈哈哈,就凭你们这些小鬼,也想伤我大侄子?也不问问我老孙答不答应。老孙手中拿着八卦镜,得意洋洋,厉鬼们均是发怵,不敢上前。 嗯?我刚松了口气,就感到外面飞进来一件什物。哎哟,一声惨叫,老孙手中的八卦镜应声落地。 “哧哧…”那东西突袭了老孙之后,落在地上,发出声音像是在嗤笑。我看的清楚,那分明是一只黄皮子,在老孙得意之时,挠伤了他,也破了他的法。 没了八卦镜的震慑,群鬼们嘶吼着席卷而来,他们显然是怒了,这次没有再慢吞吞的围上了,不消十几秒钟,老孙就被群鬼们包围起来,他的惨叫声接连不断的传来。 我扫了一眼四周,看到老孙的桃木剑落在不远处,刚想抬步去捡,几只黄皮子就恶狠狠的向我扑来。在这一刻,我腿都有些发软,动物恐惧症可不是闹着玩的,我见到这些动物,就会想象一下,如果被它们咬上一口,那真是生不如死的滋味。 真正的面对之时,我反而来了勇气,心念急转间,抄起身旁的凳子迎着扑来的黄皮子就抽了过去。 哧啦,虽然也拍到了两只黄皮子,但衣服还是被剩下的几只用爪子划破,幸好没有伤到肉。听着老孙的惨叫,倒也激起了我的血液里的凶性,大吼一声,我一个翻身,将桃木剑拿在手中,脚踏七星步法,向群鬼攻去,无论如何先救出老孙再说。 不然他可能会因此丧命。 我不管身后几只奔来的黄皮子,手掌一抖,抽开了两只孤魂,斜身躲过黄皮子的同时,也再度刺穿了一只鬼魂。哧啦又是一声衣服被撕扯的声音,同时我后背一阵火辣辣的疼,八成是被黄皮子抓破了。 群鬼此时也渐渐开始舍弃老孙,向我围来。以我如今的修为,对付他们无异于自寻死路,但人被逼到绝境,绝不会坐以待毙。 我口中急速念了一遍金光咒,这是我的保命之法,如今配上桃木剑,在支撑一会不是问题,但愿林锋能够快点回来。 金光咒对付黄皮子也有一定的威慑力,它们也不敢向方才那般偷袭于我。我走到老孙身旁,见他满脸满身都是血迹,气息奄奄,不知是否还能活下去。 这一幕又再度刺激了我,我大声喝骂,你们这群鬼东西,老子记住了,你们一个都跑不掉。来啊,老子灭一个不赔,灭两个还赚了,你们谁来送死。 俗话说人怕鬼三分,鬼怕人七分,人面对鬼魂的时候越是恐惧,越会招惹鬼魂,反之,越是凶狠,鬼神也会畏惧,在乡下最普通的驱鬼法子,或是走夜路遇到鬼打墙,就一阵大骂,道路自通。 当然但愿你遇到的不是厉鬼,此法只针对普通鬼魂。 为何那些被坏人所杀的人,不在化成鬼魂后,去寻仇?原因很简单,死前那人自心里已经对凶手有了惧怕之心,死后这种心理仍然存在,根本不敢靠近,更谈何报仇,并且越是凶狠之人,身上就会有些戾气与煞气,就像是普通的鬼魂遇到了厉鬼。 我这么一吼,加上金光咒与桃木剑的威慑,四周的厉鬼有些迟疑,只在附近徘徊,不在靠近。 嗖,正在我与他们僵持的时候,两个身影出现在门前,我转身望去,便看到两张熟悉的面孔,竟是书生与刘富贵二鬼。 我见到他们之后,心中大喜过望,口中呼唤,两位快来帮忙,我定不会忘记你们的相救之恩。 书生鬼诧异的看了看我,说你是,鬼差大人?刘富贵也一脸的难以置信。 我忙点头说是我,这群小鬼袭击本差,待我上禀地府,将他们统统法办,你二人若相助于我必是大功一件。 书生鬼苦笑一声,说原来大人是阳世鬼差,只是请大人恕我们难以从命,我们来此也是接到了地府的命令,取回一件东西,大人还是不要让我们为难才好。 我怔了怔,奉地府之命?我为何不知?再说我这里有什么东西要取?莫非地府要收回我的身份不成? 我让他说清楚点,是什么东西,又是奉了谁的命。书生鬼摇头说,天机不可泄露,大人得罪了。 他说吧,轻飘飘的升起,凌空向我走来。我大惊失色,这书生鬼的道行绝对不比厉鬼差,他百年修行,甚至要高上不少,这该如何应对? “敢尔!”忽的,一声大喝在我上方想起,书生鬼顿时停住了身形,仰头望去,几乎所有的鬼魂也都抬头看去。 林锋从房顶缓缓落下,他此时竟已是出窍魂体,显出了鬼差身份,真不知道他的阳身在哪。 书生鬼愣过之后,第一个回过神来,说拜见大人。其余鬼魂也都露出恭敬之色。 林锋冷冷的看了他一眼,说你们好大的胆子,竟敢袭击鬼差,今日我必将你等法办,不然如何正地府法规。 书生鬼苦笑一声说大人,我们也是逼不得已,奉了地府之令,请大人不要为难我等,如果此事办不成,我等皆要入十八层地狱受刑啊。 “莫要在此胡言乱语,地府根本没有下令,你等都被欺骗了尚不自知,真是愚蠢之极。”林锋面色威严,话语异常凌厉。 书生鬼一呆,说听大人的意思,是有人假传地府之令?那神藏并未在此? “哼,怎么,你在怀疑我?”林锋凝视逼问。书生鬼忙躬身说不敢,既然大人如此说,那我们即刻退去,只是上头如果怪罪下来…。 林锋接过话断然说,我一力承担,与你们无关。 书生鬼露出笑脸,既然如此,那我等告退。他说完手掌一挥,附近的鬼魂均不迟疑,陆续离开,在一旁的黄皮子们,左右看了看,也开始退出。 第二十八章 仙印无患木 这一幕看的我十分惊讶且心生疑惑,书生鬼竟然有如此大的号召力,若是这些黄皮子也听他的,那晚他又何必烟熏流于坡? 书生鬼走前又对我行礼说,冒犯大人实乃我们之错,请大人勿要见怪,以后若有差遣,小生定义不容辞。 等群鬼与黄皮子都退走后,我一下瘫坐在地上,背后的疼痛感传来,让我咧了咧嘴。 我对林锋说,幸好你及时赶来,不然…,对了,你的阳身在哪?那只厉鬼呢? 林锋说,那只厉鬼被他灭了,但他的阳身也被困在一处绝地,暂时无法脱身,所以才出窍回来。 我失声说怎会这样?用什么办法能救你出来?他说他追那厉鬼之时,被她引到了二里外的一块荒地,虽然灭了厉鬼,但一时不查身陷其中,暂时还没有想到办法,不过让我不用担心。 “什么,你的阳身被困在了那里?”身旁的老孙突然坐起身来,惊声问道。 我被他吓了一跳,恨恨的说道,原来你没事,真是装的一手好死。老孙干笑两声,说我这不是受重伤了嘛,不能再打了,不过大侄子你竟然是阳世鬼差,为啥早不告诉我老孙呢,你早点亮出身份咱也不用受这苦了,还有这位小哥,您辛苦了。 我对林峰说,这老小子是个大嘴巴,要不咱将他灭口了?不然被他泄露出去又会违反守则的。老孙一听,吓得往后跳了几下,连连摆手说大侄子别呀,咱是一家人,我绝不会对你们不利,更不会乱说,我跟老叶哥那可是穿一条裤子长大的…。 我不耐烦的挥了挥手,说别喊了,吓唬你呢,不过这事你千万不能说出去,不然必会大祸临头。 老孙当即面色肃穆,伸出三根手指扬过头顶,说我孙德要是将此事泄露出去,必然天打雷劈,不得好死,死亦不安,尸骨无存。 他是修出气的人,这一毒咒,以后十有*会应验,相来应该不会多说。 我问他,听你方才的话,是不是知道那块荒地的玄机?老孙听后,露出焦急之色说知道,怎会不知,咱村里的那个传闻你听过吧?砍莲花的那个地方,就是那块荒地。 以前那是块宝地,能让子孙兴旺发达,官运亨通,可自从被斩了莲花之后,那大户人家赶忙迁了祖坟,之后那里就怪事频频出现,早年开荒的时候,种啥死啥,以至于村里放弃了那块地,到现在都荒着。 我小时候听师傅说过,那块地下曾经长着一朵仙莲,被斩断了灵根,怨气戾气丛生,从宝地一下变成了凶地,百年之内寸草不生,若有人下葬在那里后人必遭大祸。即便从那里路过也会被蒙上一身晦气,十日不消。 我听得将眉头皱成了川字,问林锋怎么陷入那里的。他说就是被死去的仙莲给缠住了,是那厉鬼死前惊醒了已经化为凶物的仙莲。 我诧异的问,地下真有一朵莲花?他说有,但并非阳世中的莲花,而是以地脉之气凝聚而成的无形之物,之所以会变成这般,是因为那个看风水的老者埋在了那里,死后魂魄与其融为一体,丧失了神智,嗜杀成性,成为大凶之物。 这么说,我还能理解,如果地下真长了朵莲花,现在焉能存在,早已被挖出来了才是。 我问老孙,你既然知道,那有没有什么办法将林锋救出来。老孙看了看我,说了句让我莫名其妙的话,他说这要看你,除了你恐怕谁都无能为力。 我疑惑的问,这是什么意思。他古怪的说,难道你不知道?那位风水大师,就是你家先祖啊。我点头说这个倒是挺老爹说过,可就算是他又怎样?你们方才也说了,他依旧成为大凶,相隔了这么多年,哪里还会认得我这个后代? 更何况他是否真是我家祖先,还有待确认。 老孙争辩说,你这想法不对,不管隔了多少年,你身上留着他的血,血脉想通,冥冥之中自有感应,他断不会伤你,至于要如何救人,还得随机应变才行。 我刚想答应,就听林锋插嘴说,不行,这样太冒险了,我暂时还不会有危险,倒是叶枫,你可知道你为何会招惹鬼魂? 我纳闷的说我也不知道啊,为什么今天突然都来找我,好像我与他们有深仇大恨似得,那个书生鬼说是地府派他们来的,难道是要秋后算账,收回我的身份? 林锋摇头说,不可能,即便要收回你的身份,也绝不会派这些孤魂野鬼来,并且,不止是今日,昨夜同样有鬼魂前来,被我打发了。我料定它们今日还会再来,果不其然证明了我的猜想。 我问他什么猜想。他盯着我说,你是不是得到什么奇珍异宝? 奇珍异宝?我闻言一愣,瞬间便想起了奶奶交给我的那方小印。我暗道可惜,方才将它给忘了,没拿出来试试威力,不过林锋是怎么猜到的? 我点头说不错,奶奶送了我一方小印,算是个宝贝,与此事有关?难道地府连这个也管,鬼差就不能得到凡间的宝贝了吗? 一方小印?在哪里?林锋神色动了动,肃声问道。他这般表情,倒让我有些不自在,我说你等等我拿来给你看。 我快步走进房中,将小印从盒子中取出来,走回客厅,就抬起它给林锋看,就是它…。 “快收起来!”林锋突地大喝一声,我茫然不解间,只觉得手中小印忽然自主动了一下,一道白芒如离弦之箭,骤然射向林锋。 “哎呀,大侄子,你这是做什么,好好说,别动手啊。”老孙以为是我暗中作梗,跑过来一手捂住小印,将它遮住。 林锋的身形左闪右避,想要躲开白光,奈何那道白光如同安装了gps定位,移形换位紧紧跟着他,林锋被逼到思路,只得拿起勾魂链阻拦。 一声清脆的声音,不是响在耳边,而是响在心中,那么的真实。我目光定格在林锋的魂体上,心提到了嗓子眼,他可莫要因此受伤了才是。 林锋缓缓落下双臂,他手中的勾魂链却断成了两截,他一手拿着一段怔怔发呆。我拨开老孙的手将双手背在背后,忙解释,林锋我不是故意的...。 林锋点头说我明白了,它们是冲着这东西来的。我苦着脸说我也不知道它会自主攻击你,这究竟是个什么玩意? 林锋感叹说,你真是有天大的机缘,这是仙印,此印一出百米之内任何妖祟鬼魅都会受到它的攻击,它不允许任何邪类,冲撞它的威严,包括地府的鬼差。 我呆了呆,旋即又有些不信,如果真是这样,方才那么多鬼魂前来,怎么都不见它的动静? 林锋问我,除了这方印还有什么?我说还有个盒子。他说将它放回去盒子再拿出来。 我依言而行,捧着盒子出来的时候,生怕再伤到林锋,故而打算先试探一番。谁知林锋径直走过来,将盒子取过,没有再受到攻击。 “啧啧,大侄子,有这样的宝贝,你方才咋不拿出来?否则那群小鬼定然屁滚尿流的逃走,我老孙也不至于这般惨兮兮的。”老孙盯着盒子双眼放光,哈喇子都快流出来了。 林锋摸了摸木质的盒子,自语道,此木无患。我没听清,问什么? 他说,无患者又称栌木。昔有神巫,能符劾百鬼妖魅,得鬼则以此为棒杀之。世人相传,以此木为众鬼所畏,竞取为器用,以却厌邪魅。这块木头,应该是无患木,有它则无患,所以仙印入此盒便会归于沉静。 第二十九章 似曾相识 老孙说黄栌树到处都是,真有这么神奇?林锋道:“此栌非彼栌,早已灭绝。” 我闻言恍然,原来是这样。他问我,印上刻了什么字?我说八个字,受命于天,万鬼伏藏。 他点了点头,说便是这样,这是神藏,得万鬼守护,你既然得到了它,自会有鬼魂前来讨要。 我说不对吧,这东西在我奶奶那放了那么些年,也不见得有鬼魂来取。他想了想,问我得到了此印之后,做了什么。 我说没干什么就往上面滴了点血啊。他闻言咧了咧嘴,将盒子还给我,说将印拿出来,用火烧烤,可保无忧。 我没有多问,取回盒子跑向厨房,却被林锋叫住,说要用符火。符火是以气燃符而生火,我自问没那个能耐,林锋又没有肉身,我二人都将目光转向满身是血的老孙。 老孙干笑一声,说大侄子,我都伤成这样了,生不出来火,你还是自己来吧。 我说你别跟我打马虎眼,今晚你不是装昏就是装死,不想我明天告诉老爹的话…。 嗳嗳,大侄子,你可不能这样做,老叶哥那脾气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干还不行吗?老孙头小时候被我老爹揍怕了,到现在还有阴影,虽然有这么大的本事,但一见我老爹还是跟老鼠见了猫一样。 老孙取过一道符,口念火铃咒,与是林锋在僵尸村所念的有些相同,但他的咒语明显少了一些,只是为了取火的简易咒语。 老孙闭着眼睛念完,单手并指立在胸前,脚下猛地一跺。本来这道符应该嘭得一声燃起了,可是现在却没有半点动静。 老孙睁开一只眼,看了看手中的符,对我们嘿嘿笑了一声,又念了一遍咒,却还是仍然动静。他叹了口气说,血流的太多了气力不足,暂时无法生火。 我说既然如此那就算了,我们还是先去将林锋的阳身救出来,迟则生变。 林锋则盯着老孙,过了一会,才说出一句话,我们是否曾经见过?老孙眨巴眨巴眼,嬉皮笑脸的说,小哥,难道咱们前世相遇过?今生又来相会? 我膛目结舌,愣愣的看着他俩,感觉好有基情的样子。林锋吐了一口气,说可能是我认错了,你很像一个人。 我忙问像谁?他转头看着我,说你也认得。 我也认得?那会是谁?林锋的话总是让人摸不着头脑,但又不肯点明,我苦思冥想也想不出他说的人是谁,与他一起认识的人就那么几个,没有一个跟老孙相似的。 不等我再问,林锋又兀自摇了摇头,说可能是我看错了,你将这方印收好,明晚之前务必要将其中的血弄出来,不然今日之事还会再次发生,到那时就算你显露出鬼差的身份,也已经无用,切记。 我说你做什么去?他道,我先回归肉身,看看是否能脱身,现在尚未天明,你们暂且不要过来,想救我的话,正午时分,带上童子尿前来吧。 林锋走后,老孙伸了个懒腰,打着哈欠说困了,借你的床用一用。他浑身的血迹虽然已干,但看起来依然恶心至极,我忙拉住他说你先去洗个澡吧。 这老小子不情不愿,在我的威逼下去洗了个澡,这才钻进我屋里。等我后脚跟进去的时候,他已经呼呼大睡,真是没心没肺的家伙。 咦?我突然觉得这一幕似曾相识,脑海中有那么点印象,慢慢的回忆,我脑海中猛地一清,我明白林锋的话了。 老孙这副样子,跟先前以符生火的模样,跟一个人有些相似,那个人便是那个交给我《司命太极玄真经》的无良道士。 现在想想二人那欠抽的模样,简直如出一辙,不过就是道法上有点区别,道士可是连林锋都惊退的高人,反观老孙,却被几只小鬼殴的满身是伤。 我上前将孙德拉起来,问他认不认识一个无良道士。他迷迷糊糊的咕哝着,兀那秃驴敢跟贫道抢师太,吃我一招三十六字天罡咒。 我晃了晃他,说这都什么玩意,跟你说真的,到底认不认识。他说不认识,让我别闹他睡觉。挣开了我手,躺在床上没过多久鼾声四起。 我无奈的摇了摇头,想了想他二者也不可能有什么联系,应是我们多心了。我将无患木的盒子拿着,跑到外面的沙发上,凑活了一夜。 第二天我被老孙叫醒,只觉得腰背酸痛,沙发真不是睡觉的地方,反观老孙精气神十足,对我说,大侄子,你看你放着床不睡,偏偏睡沙发,累不累啊? 我恨不得抽他几下,但遇到这么不要脸的也无可奈何,心里寻思着抽空去给老爹打小报告,得狠狠治治他。 老孙掏出两张符说事不宜迟,大侄子,咱赶紧把那事办了,将仙印拿出来吧。 我点头,取出仙印,老孙念了几句咒,再次跺脚,手中的黄符即刻燃了起来,他大呼小叫让我快点拿印来烧,不然就要烧到他手了。 我将小印放在符火上,老孙双手交替,这张符烧完就换下一张,足足换了十余张符,他额间也见了些汗,晶莹剔透的白玉印左侧,一滴红色的血液,缓缓的沁了出来,滴落在地上,紧接着,又有几滴清水也滴落下来。 滴完之后,我感觉到小印似是有了些变化,也可能是我心里原因,把玩了一阵才将它收起。同时心中暗暗决定,以后绝对不在随便往什么东西上滴血了,差点惹来大祸。 我说咱们去弄点童子尿救林锋,顺便见见我那老祖。老孙大大咧咧的说,不用找了,用我的就成,咱们这就去吧,那块荒地我早就想去探上一探,这次正好是个机会。 我先给冯齐打了个电话,告诉他林锋出事了,让他派点人来帮忙。既然那凶莲在地下,只靠我与老孙的力量,肯定寻不到它,顺便也让人好守着四周,别走漏了消息。 我跟老孙一人拿铁锹,一人拿锄头,倒有点小时候下地除草的感觉。我们两个在路上扛着物件,引来不少村民的议论,尤其是那些大婶大妈们,八卦的很,小时候就经常听她们扎堆议论别人。 聊得兴起都能把人家十八辈祖宗扯上一遍,简直让我不知该说什么。 我们两个之所以受议论,多半是因为老孙,这老小子名声太不好,尤其是大婶们,见他就想踩了狗屎一样,满是晦气。而我跟一坨狗屎走一起,能不受白眼么? 出了村子,我对老孙说,你的名声真是太臭了,作为一个半吊子大师,怎么能这么招人厌?以后收敛点吧。 老孙听后头一扬像个战胜了的公鸡,说走自己的路,让别人说去吧,管它好话坏话,反正我一句都听不到,不过这群八婆,死后都得下拔舌地狱,也让她们知道知道这其中利害。 我说你这人嘴真毒,人家就那么说说,你不能这样诅咒人家吧。 没说几句话,眼看就要到了目的地,前面的那块荒地映入我的眼帘。果然是寸草不生的一块黄土地,与旁边杂草丛生的地方,这里显的那么另类。 这块地约数百平方米,一眼就能望到头,在上面看不到林锋的身影,让我有种不祥的预感,莫非他也被扯到下面去了。 想想也对,如果林锋正大光明的躺在那荒地上,现在应该早已被人发现了才是,或者已经成为大婶们茶余饭后谈论的焦点,可到现在还没有任何风声,说明林锋并没有被发现。 第三十章 以身探险地 我问老孙,林锋会在哪?他跺了跺脚,八成就在下面了。我大惊说这样岂不是要将他闷死了。 他说,你们鬼差出窍不就跟死了一样嘛?只要不回窍,埋在地下一样能活。 这话到有些道理,当初我就被夏千樱当做死掉了,出窍之后出了有些微弱至极的缓慢心跳,是用不着呼吸的,但这也有个时限。 我缓步踏上这片荒地,只觉得脚下极其柔软,土质松软的很,像是踩在了柔软的床垫上,老孙几步跟上我,四下观望着嘴里嘀咕着,那小哥只说了拿童子尿,可没说撒在哪啊。 “你们来了!”忽然,林锋的声音传入我耳中,声音极细,且小。我神色一动,开口问林锋你在哪? 老孙也四处观望,显然也是听到了林锋的声音。林锋说我在下面,现在阳气太盛,我不能出去。 我问他该怎么救他。他沉默之后问童子尿带了吗?我看了看老孙说带了个储水机,够用的了。 林锋接着道,你们走到正中,左踏五步,前踏十步,右踏三步,后退八步,沿途撒上童子尿。 我不疑有他,催促老孙快点。老孙苦着脸说,还真当是自来水了,那么大一块地方怎么撒?我说救人要紧,你就辛苦点,快去吧。 十余分钟后,老孙也不过撒了一半。幸好冯齐带着十余人来了,其中有一两个还保存着童子之身,正好派上用场,老孙指挥着他们顺着林锋说的地方撒上童子尿,然后闷着头过来跟我说,搞定了。我呼唤林锋,问他下一步怎么办。 他过了一会才回答说,从方才所说的范围外一米,挖开,他的阳身就在这里。我点了点头,问冯齐带工具了没?他点头说带了,本想弄个挖土机,可是跑的太慢了,就人力挖吧。 十余人一起动手,挖起来很快,挖到两米深的时候,林锋告诉我就快到了,小心些,别碰坏了他的肉身,我赶忙让大伙慢点,小心翼翼一寸一寸的挖着。 过了半个小时,才发现了林锋的身体所在,不知他被拉进来前,做了什么。周身附近的泥土竟然离他有半公分左右,身上并未沾有一丝一毫的土渍。 将他的上半身挖出来时,林锋突然睁开了眼睛,对我们大喝小心,那东西醒了。 他话音刚落,脚下就是一震,我被晃得一个趔趄,险些摔倒。 林锋双手撑地下半身拔地而起,迅速咬破手指,血液流出,他双指并拢如剑,拇指搭在食指与无名指之间,手指向下,凌空刻画,口中急念:“天清地灵,血灵听令,调汝为神,符合符决,借动法灵,灵血兵将,遵法听令,即时奉行,神兵火急如律令。” 顺着他的手指滑动,指尖的血洒落在地上分散开来,咒语完毕他也停止了动作。地上赫然形成一道血符,地面的晃动,随着血符的成型,渐渐止住。 当一切重归平静,我惊讶的说,你何时学会了画符?他说回去再跟你解释,先上去,这里不安全。 四周几个冯齐带来的人,看到这一幕也对林锋露出尊敬之色,由上面的人一个个将他们拉上去,我与林锋掂后。 只剩我们两个的时候,上面的老孙探头来大喊,你们快上来,有动静。 我还没回过神来,就被林锋抓着肩膀扔了上去,被上面的人扯住。而他自己借着墙壁的翻跃了上来。 回到地面上,我就看到四周的地面不断的翻涌,如同海面上的波浪一样,一波接着一波。 只有我们一米之内的地方是平静的。 冯齐等人看着这一幕面色凝重,好在他带来的人都是灵异调查组的成员,见得多了倒也没有大惊小怪。我说这是什么情况? 老孙凝视这四周,说八成是我们惹怒了它,曾经开荒的时候,挖两锄头都死过人,现在我们挖了这么深,恐怕难以善了咯。 我瞪了他一眼,你还有心思说风凉话,快想想怎么出去,你看外面都是风平浪静的,咱们只要出了这块地,就安全了。 老孙摊了摊手,说我要有法子早就用了,小哥不是在这么,他那么厉害肯定有法子。 林锋摇了摇头说,我要有办法,昨天就不会被它困住,这道血符只能坚持半个小时,半个小时后,别无他法。 我说连你都搞不定了?真有那么难对付? 林锋额首说,地气凝聚的仙莲本来就是逆天之物,不然何以能替人改命?那风水师也是位了不起的人物,奈何怨气太重,此地被它掌控,步步杀机,踏出一步,便有粉身碎骨的可能,我勉强尚可自保,却无法带你们出去。 众人一听都有些慌了,林锋的本事他们刚才都看过,他都这么说了,那岂不是必死无疑了? 沉默了一会,老孙眼珠滴溜溜的转,他请咳一声,开口大咧咧的说,大家别急,我还有个法子,可保你们无恙,大侄子,你走出去看看。 嗯?他这话一出,十余人都看着他,疑惑不解。我皱了皱眉旋即释然,他曾对我说过,这风水师是我家老祖,血脉相通,他不会害我,想来他的法子就是要我以身试险,或许能够救大家一命。 我点头说好,你们在这等着,如果我没事,会告诉你们。林锋拉住我说,你这样走出去是送死,四周布满了凶煞戾气,看似平静,实则像是万千把无形的利剑,会将你绞杀的粉身碎骨。 老孙说无妨,我以性命担保,大侄子必然无事,且信我这一次。 林锋对他喝道,如果有一丝差错,叶枫则必死,怎可以身犯险。 他义薄云天不想看到我出事,让我甚为感动,但此时却不能不试。我拍了拍他的手说,此生能交到你这个好兄弟,已然无憾。但若不试试,他们都会死在这里,如果那时我未死,岂不是会抱憾终身,对不起他们? 见他无言以对,我又道,你放心,我不会有事,很多人都说我是个有大气运的人,经历了这么多危险,几次的必死之劫,我不都挺过来了吗?看来我这条命暂时上天还收不走,这次也一样。 说这话的时候,我不由得想起来这些日子,经历的种种困境,几次都与死神擦肩而过,却都化险为夷。其实这并非是什么猪脚光环,能在危险面前化险为夷,自有上天护佑,是为气运加身。 像我这样的人,其实并不少,只不过没有我所经历的那么明显罢了。孟子都曾曰过,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饿其体肤。这并不只是对穷苦人的一种安慰,纵观历代的皇帝,有放牛娃出身,有小亭长出身。 能说他们的一切都是靠实力吗?并不是,多半还是靠的气运。 运气、气运虽只有一字只差但所代表的含义是截然不同的,气运指的是人一生命运与气数。 而运气则是概率极低,无法计算,在某种不可能存在的情况下所发生的事。所以要是单靠运气,我或许已经死上几次了。 这其中含义,非是一两句话能够说得清楚,也算是只可意会不可言传。 林锋听了我的话,久久无语,沉默过后他缓缓松开了拉着我的手,道了句小心,如有意外,我会接应你。 我却摇头说如果有意外,你也不用管我,想法将他们带出去,他们是为了救你而来,不能对不起他们。此时的我,仿佛也有了一颗悲天悯人之心,竟会置自己生死而不顾,后来想想,这是多么伟大的一幕。 第三十一章 老祖留下的话 林锋没有再说什么,可我明白他十有*不会眼睁睁的看着我出事。 心中叹息一声,我扫视了众人一眼,他们的面色都有些沉重。唯有孙德,一副信心满满的样子,对我拍了拍胸口,那意思是放心去吧。 我不在迟疑,抬脚迈出几步,走到了平静地方的边缘,再往前一步,则进入了翻滚的沙土地带。如林锋所说,在这边缘站着,我都能感觉到一道道逼人的无形之气,如针尖刺入皮肤一般,酥麻疼痛。 这种细弱的疼痛感遍布全身,让我也有些怯场,不过想想身后还有十余人危在旦夕,我深呼一口气,咬牙迈出了左腿。 左腿到达翻涌土地的那一瞬间,我的心就揪了起来。“ 哧哧”的声音急促响起,左腿处微凉,鞋子、一条裤腿均被绞成碎片。方才那几秒钟传来不知道多少疼痛感,很迅速,脑中一窒过后,疼痛感逐渐消失,有血液自左腿上滑落。 “叶枫!”林锋一声轻喝,就要赶来,却被孙德死死的拦住,并劝道:“没事没事,小哥冷静点,你看四周。” 孙德的话我也听得清楚,抬头看去,翻涌的土地此时逐渐归于平静,我满是血迹的左腿踏在了地上之后,地面完全平复下来,恢复如初。 血液止不住的流,顺着脚流落在地面上,我清晰的感受到,身体开始虚弱,开始发冷。正在此时,脚下的土地传来一股奇异的感觉,好像是什么东西正在往我脚心钻,又麻又痒,我忍不住想要抬脚,却发现无法抬起。 “大侄子,你走出去试试”老孙肃然的声音响起。我在迷茫中,迈出了另一只脚,然后整个身子前倾,走了出去。 风平浪静,我没有再受到伤害。 脚心下的东西仍旧往我身体里钻,微冷的感觉逐渐消失,一股暖意在脚下升起,直通心灵,百骸舒畅,让我不由自主呻吟一声,连林峰已经走到我身前,我都没有发现。 随着脚下的东西消失,我睁开眼的时候,我看到林锋蹲在我身旁,正查看这我的伤势。而我除了最初的疼痛之外,到现在也没有别的异常,仿佛左腿并没有受伤。 林锋用手轻轻捏了一下我的小腿,血液沾满了他的手指。在血液的下方,已经露出结好了的疤。 我看清之后,一阵迷惑,怎么在这短短的时间,伤口竟已经结了疤。 “嘿嘿,走吧,没事了,我早就说过不会有问题。”老孙笑嘻嘻的带着众人走过来,看了看我的腿后,啧啧称奇,说八成是你那位老祖用地气帮你治疗了,果然是一家人啊。地气那东西可遇不可求,不只能疗伤,对你修行也有好处,你这伤受的可真值。 我没好气的说:“既然是这样那你怎么不来?好处都给你。”他嬉皮笑脸的说:“我年纪大了,给我也是暴殄天物,再说那也不是我家老祖。” 冯齐道:“既然没事了,我们还是快点出去吧,不然…。”他话虽没说完,但我们都明白,他怕地下之物死灰复燃,再度来袭。 急匆匆逃出了荒地,我们没有再受到什么阻拦,老孙在一旁吹牛,说他料事如神,乃太白金星下凡云云。 我则走到荒地边跪在地上,恭恭敬敬的磕了三个头,口中自语:“多谢老祖。” 沙沙,在我扣头之时,前方的地面上出现异响,我抬起头来一看,在我前方不足一米处,正凭空出现字迹,仿佛有人在一笔一画的书写。 “世间人,法无定法,然后知非法法也,天下事,了犹未了,何妨以不了了之,吾本欲逆天改命,于后辈置身世外,奈何天不肯弃,皆是徒劳。后世子孙,须谨记:身似菩提,心若明镜,谨小慎微,方可无忧。” 这一行字写完,便再无动静。我怔怔的看着这些字,脑海中若有所思,这或许是老祖想要告诉我什么,可惜我看不太懂。 刚想叫林锋过来看看,前面一阵清风吹起,带起了尘土,将字迹掩盖,无迹可寻。 我将这几句话谨记在心,站起身后,呼唤他们回去。由于我的一条裤腿自大腿一下都被绞碎,只能一只脚跳着走上了车才摆脱这种尴尬的局面。 老孙这老小子嘻嘻哈哈的,叽叽喳喳的跟个小鸟似得,一车人都对他无奈,车开回家的时候,村子里又有不少人张望。 老孙从车上下来,趾高气扬,抬头挺胸,像个远征得胜归来的大将军,真不知道他在得意什么。不过见到老爹之后,他立马萎了下来,一口一个老叶哥喊不停。 晚上众人在我家吃饭,老爹一个都没让走,老孙自然也留下了,酒过三巡,老孙就开始带着醉意吹大气,添油加醋开始诉说他昨晚的英勇战绩。 说他如何手持一面八卦镜,震慑群鬼,更与他们大战了三百回合,最终全部击退。说到兴起他还将袖子捋起来给众人看他身上的伤疤。我看大家都被他唬的一愣一愣的,也没有去揭穿他,毕竟鬼差的事情不能泄露,也就任由他吹。 不过看老爹那鄙视的眼神,我就知道他瞒的了别人,就是瞒不过老爹。 我与林锋早早吃完远离了他,一是实在听不下去,再者我还有事请教林锋。将老祖留给我字迹的事情,林锋听后,他也陷入了沉思。 长久的沉默之后,林锋道说大概的意思他能明白,第一句话是说这世上没有固定的法则,正因如此,才明白没有固定的法则,才是最好的法则。第二句天下有太多想了却又没法了断的事情,那么不去了断也许就是最好的一种了断方法。 我听得有些迷糊,感觉很高深,但也明白这种道理懂与不懂皆在一念之间,什么时候或许会灵光一闪,一切都明白了。 林锋最后总结了这段话的意思,就是说我那老祖可能曾经想要创造新法则,最后他明白没有法则才是最好的法则。他因此脱离了出去,想要了断前因,却又无法了断,最后干脆不去了断,任由其发展。 他本想行逆天之事,让后辈不要再与前因有牵连。然而到了我这辈,却又因为上天的旨意重拾因果,他让我记住,须靠己身的智慧,心灵的洞察,谨慎之至,才能没有后顾之忧。 我听后半晌不语,老祖究竟是要告诉我什么,为何不说清楚,整的一段深奥无比的话语,让我怎么猜? 林锋却突然叹了口气道:“我明白了。” 我皱眉问:“你明白了什么?” 他看着我说:“像前辈这等高人,你觉得他会因为没有饭吃而饿死吗?”我不解,说什么意思?” 他说:“你们村里皆传闻,前辈是看了宝地后,无人送饭被活活饿死的。我觉得并不是如此,而是前辈他有意为之,那地气凝聚的仙莲,珍贵异常,宝中之宝,能夺造化,改命格,然在它最鼎盛之时,突然被斩断,必会有伤天和。” 因此斩断它之人及其后世子孙皆会遭到道则惩罚。你祖上数代应该都是穷苦人家吧? 我点了点头说是,除了我太爷爷跟着军阀头子潇洒过一阵,但后来也莫名其妙身死,到我爷爷那辈,更是穷的惨不忍睹。 林锋道:“这就对了,这应该就是所谓的惩罚。”我心头一震问他:“这么说来,我也不可能逃出这种命运?” 林锋想了想说,也不尽然,凡事皆有因,也有果,你修出了气上衔天道,便重拾因果,如果了断则后世无忧,如果了解不断,后世仍会如此。 第三十二章 转世灵童 他说了这么多,我也算明白了一些,太爷爷当初留下的因,使得我们数代皆是贫困人家。到了我太爷爷那一代,他也是有道行的人,承接了因果,却不知道因为什么原因,没有了却,后世之人更加贫苦。 到了我这一代刚好一些,却又是一个新的开始,能否改变后世命运,皆在我身。 想到此,我心中像是压了一座山,让我很沉闷。老祖是何等人物,都只能改变后世子孙的贫苦,来躲避因果,太爷爷能留下仙印定然也不同凡响,连他二人都没有办法做到的事,凭我一个半吊子,可能吗? 这根本是不可能的事,怪不得老祖都要显灵给我传话。 我又问林锋,我现在是地府的鬼差,家人会得到恩惠,与这个有冲突吗? 林锋说:“先有天后有地,地府之事天道会给点面子,但也只有此一代,下一代人还是难逃因果轮回。” 我闷声说明白了。接着便是一阵沉默,我在为这事发愁,林锋则不知在想什么。 临睡前,林峰告诉我,不要多想,凡事皆有其定数,你有气运加身,凡事皆会迎刃而解,船到桥头自然直。 我表面上点头说:“我都知道,不会多想。”其实心里在苦笑,什么气运加身,皆虚妄耳。 除掉了厉鬼之后,我又清闲下来,虽然还有些事情不明,比如黄皮子为什么会来救三婶,书生鬼说的流于坡下面十丈的宝贝又是什么,这两件事我也想了想,因为想不明白最终抛之脑后。 老祖给我留下的难题已经让我无法去想别的了,还有什么事情比后世子孙的命运更重要? 因为林锋的到来,我二人搬到了城里那栋房子居住,三室一厅的精装房,各种家具齐全,老妈在这住了一晚,就给我打扫的干干净净。 我本来寻思着,让老爹老妈搬来住,家里的房子先空置着,谁知道他们说什么也不愿来,在家住的安心,后来我也放弃了。 过了一周的寂静日子,林锋在一次收魂回来后,跟我说遇到件麻烦事。 我问:何事? 他无奈的说:“收魂的时候,被人看到了。” 我大为吃惊,说怎么可能,莫非是个道家高手不成?他说不是,是死者的儿子,年约十岁,天纵奇才,天眼未闭,骨骼上佳,是个好苗子。 我笑着说:“怎么,你还动了收徒之心了?” 他摇头道:“我倒是有这个想法,但他看到了我,就不能再于我见面,如果认出了我,我只能将他带回地府。” 我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世人有传闻夜遇阴兵过路则必死无疑。鬼差收魂之时,阳世之人或许在某种特定的情况,比如打雷闪电,影响空间,能被看到。然遇到这种事情,那个看到的人基本就活不成了,地府要保持神秘,不能被宣扬出去。 就算道家高手,也会在感应鬼差来临时,退避三舍,不愿与其相遇。如果是呼唤鬼差,则另算了,收魂的时候算是公差,看到了最起码也得给个妨碍公务的罪名。 林锋心软不愿意累及无辜,所以并没有收走他,但如果阳身也被他看到,不收也不行了。 林锋直道可惜,没有早点发现他,不然我这一身道行,也算后继有人了。 这事本来我也没当做什么大事,过后就忘了。但此事过后的第三天,林锋神色木然的回来,我看着不对劲,再三追问下,才知道他遇到了那个小男孩,而且男孩也认出了他,哭着让他还回爸爸。 我怔怔的说:“你打算怎么办?”他淡淡的说道:“地府之规不可违,今晚就带他走。” 我大惊失色,说你疯了吗,他还是个孩子,地府应该不会怪罪吧。林锋面无表情的看我一眼说:“会,地府无情,任何人在它们眼中,都是一缕魂罢了。” 我急急说道:“你真要收?这可不像你啊,滥杀无辜。”他静坐不语,让我担忧。 一下午我们都在沉默中度过,夜晚降临的时候,林锋独自回到房中,锁了房门。我敲了半天无果,也急速回到房中,魂魄出窍。我穿到林锋房中,发现他已经魂魄离体,我急不可耐,沟通吏字让他帮我查查附近鬼差的位置。 吏字给我的回应,在我们附近百里外除了我,还有两个,其中一个离我不远,还有一个则处于数十里外山村之中。 离我最近的十成十就是林锋了,我赶忙循着足迹追上去,在半路的时候,我看到他停了下来,离我只隔了几条街。 我以极快的速度追上去,到了目的地的时候,一头钻了进去。进去之后,定睛一看,林锋与一个小孩正看着我,他们相对而立,都是面无表情。 那小孩十余岁,站在床边并不害怕,长得白白嫩嫩的,模样甚是讨人喜欢。他看到我后,用稚嫩的声音问:“你也是来杀我的吗?” 我干笑一声,走过去问:“小朋友你知道我们是什么人吗?” 他说我知道,你们是鬼,可我不怕,从小到大,见的多了,有很多都比你们长得难看。 我苦笑一声,温声说道:“你就当做没有见到过我们,好不好?不然哪位叔叔可是会带你走的哦。” 小孩双眼一蹬,指着林锋说,他带走了我爸爸,只要他将我爸爸还回来,我就可以当做没有见过,不然我永远也不会忘记你们。 我看了看一动不动的林锋,无奈的说:“你爸爸时辰已到,下了地府,我们也没办法,这都是天意,你不要怪他。你现在还小,等你长大了自然也会知道。” 小孩双手握拳,泪水开始滑落,哽咽说:“我不听,我就要爸爸回来,爸爸走后,妈妈每天都在哭,我不要妈妈伤心。” 他这话说的我心酸,换位而言,如果我遇到他这种情况只怕会比他更疯狂,所以我也能理解。不过我十岁的时候,绝不如他,那时的我一听到关于鬼的事情,就吓得半夜睡不着觉,更别说面对两个陌生鬼差了。 林锋轻声说,好,我带你去找爸爸,跟我走吧。他说着就要上前去碰触那小孩,我一把将他推到一旁,大喝:“林锋,你知不知道你在做什么。” 林锋没有理我,我转过身来笑言安慰,并伸手去抚摸那小孩的头。 “别碰我!”就在我手掌刚要碰触到他脑袋的时候,小孩突然凶巴巴的对我吼道,且他的身体突然发出金光,尤其是脑后,诞生出一个如同他头颅大小的金色光环。 我忙缩回了手,看的目瞪口呆,直到回过神来才结结巴巴的问林锋:“这..这是?”林锋并没有太多惊讶,静静的看着这一切。 我看着这小孩,脑海中渐渐浮现四个字:转世灵童? 咔嚓,房门被打开,一个颇有姿色但面容憔悴的少妇走了进来,她看着小孩道:“凌云,怎么了?”并没有察觉到我们的存在,也没有看到小孩脑后的光环。 肉眼只能看见虚妄,心地法眼彻见实相,此光凡人难以看到。 那个叫凌云的小孩,扫了一眼我俩,然后跑到少妇跟前,牵起她的手,露出天真的笑容,说:“妈妈我没事,你先回去睡吧。” 少妇溺爱的捏了捏他的脸蛋强装笑意说好,但眉间带着的一丝哀伤,我看得清清楚楚。少妇离去之后,凌云又再度怒视我们,压低了声音,说让我们快点走,他不想看到我们,且脑后光环越加强盛。 我忙说:“好,我们马上就走,明天再来拜访。”说罢拉着林锋就此离去。 第一章 前往帝都 出了凌云家,我才问林锋,那孩子是不是传言中的转世灵童?脑后竟然有光环?不是说那只有三地以上的菩萨才有么? 林锋没有正面回答而是说:“每个人脑后皆有光环,只是寻常之人光超微弱,难以看到。然凡事都不是绝对,像那种智慧超群,生俱佛心之人,脑后之光便越强盛,此子就是此类人。” 我说这不是跟转世灵童一个意思吗? 林锋沉吟说,或许是,或许不是,总而言之他们之间是有些相似的地方。转世灵童的说法现在只存藏传佛教中,现世两大活佛,是藏区的班禅、da赖,均都俱在,其他地方没有听说,有哪座寺庙在寻找转世灵童。 我又问他:“你打算怎么办,这孩子既然有如此深厚的佛性,那就不能用寻常法子对待,我看就算了吧。” 林锋斜了我一眼说,我本就没打算将他怎么样,只是要来试试他有何与众不同之处,他能看到鬼魂,如果没有特殊的能力,应该早已不存于世,现在看来一切都是因为佛性。这么好的一根苗子,在这里实在可惜,我想将他送到师父那里,加以培养,日后或可成为一大助力。 我奇怪的说,人家有佛性,你偏偏送人家去修道?那不是驴头不对马嘴吗? 林锋则不以为然,说佛道本是一家,最终的奥义都是相同的,有佛性,便也是有道心,修佛修道皆是一样。 我提醒他道:“你可别忘了,你亲手收了他爸爸的魂,就算以后他厉害了,又岂会帮助我们?不与我们作对就谢天谢地了,养虎为患得不偿失,我看还是让他平静的生活下去吧,要不你想个法子将他的天眼给闭了?。” 林锋想了想,可能也觉得我说的话在理,便点头答应了,打算暂时给他闭上天眼,以防扰乱他平静的生活,再者被心术不正者发现,那就麻烦了。 我向他请教该如何让凌云闭上天眼,会不会伤了他。 林锋说天眼本是至清至明之物,没有业障的阻碍,能穿越空间的限制,超越了大地的远近,洞察人灵两界。想要闭上实则不难,给他弄点业障,则可短时间内封闭其天眼。 弄点业障?说的倒是轻松,可怎么弄呢?林锋接着道:“业障分善恶,恶业无非是杀盗淫妄,淫是不行了,所以就从杀、盗、妄上面突破。” 也并不说,只要犯上一次业障,就会蒙蔽天眼,这需要累积,累积的多了,天眼就渐渐不管用了。 我说这是不是有点狠了。林锋却说这也是为他好。 只过了两天,林锋就告诉我,暂时闭上了他的天眼。方法也很简单,林锋设计诱他杀了一只鸡,然后用鸡血抹在他眉心的天目之处,本就犯了业障,又被污秽之物涂抹,天眼短时间内无法睁开。 对他的做法,我有点无语,但也这是唯一的法子,以后再想办法去弥补吧。又休息了几日,将我的腿伤养的差不多了,我才打电话问陈国华,什么时候前往月氏国遗址,我现在迫切的需要磨练,更需要强大起来。 因为祖上留下的事情,不用去想,我也知道那是一件极为难做的事情。生于忧患,死于安乐,只有在困境与艰难之中人才能强大起来,如果舒服日子过的久了,那就会丧失志气。 月氏国一行,不说别的,单说阎罗教这个庞然大物,十有*会与其有些联系,搞不好还会相遇,这其中的艰难,绝对胜过以往。 我们是鬼差,遇到鬼不害怕,害怕的还是人。 陈国华的回答,是说那边遇到了点麻烦事,有人插手,再等几日。他所说的麻烦事自然是大的不得了,以他的级别都感觉棘手,我就更帮不上什么忙了,只有心中为他加油。 林锋听说之后,告诉我:“可能是全真教那人插手了,他一直与陈国华不和,陈国华为正,他为副,但实力却比陈国华要高,所以师兄看似威风凛凛,其实心里有苦难说。” 我说他只是副局长道行再高又能怎么的?正的还管不了副的吗? 林锋道:“你有所不知,全真、正一虽然分为两大派系,但全真分支的龙门派祖庭便在帝都,龙虎山却远在江西,所谓强龙压不过地头蛇,这本就是全真教的地盘,师兄又怎敢独断专权?且处处受其制约。” 我诧异的问他,全真教不是早在明代就衰落了?正一应该比它强吧,莫非帝都就没有正一支派的人? 林锋摇头道,并不是你所想的那般简单,全真始于宋代,元代更是昌盛被奉为国教,且有南北两宗之分,南宗为紫阳真人张伯端所创,王重阳这一脉是北宗,当年门徒便已经遍布天下,岂是说衰就能衰的? 到了现代,全真正一之支派,达到了近百余派,其中一大部分都是全真教的分支,正一道看似与其并列,其实还有些差距。 我点了点头,这也难怪,真是苦了陈局长了,不过那人道行究竟有多高,你与他相比如何? 林锋想了想说五五分。 这话让我大吃一惊,全真教竟然也有如此厉害的人物,且处于对立面,林锋这种道行可是不多见的,或是称为新一代的支柱也不为过。 甚至许多老辈中人也只能仰望。 林锋正色道:“那个人名叫方元极,融合了南北两宗的修行之法,端的厉害,无论是心性还是道行上的修行,都已经大成,或许真动起手来,我不是他的对手。” 我八卦的问,你们交过手?他说:“曾经历练的时候对峙过,那时候我还不知道他的名字,只是从他身上感到了危险,那种危险我一生只在三个人身上感受到。” 我忙问是哪三个?他缓缓道:“方元极是一个,在深山中遇到的那个大能是第二个,第三个就是第一次来抓我时,遇见的道士。” 我又问现在道界,能够凭借道行威胁到你的,会有多少? 他说除却那些隐藏在深山中的大能,现世之中全力相搏,不会超过双手之数。 我撇了撇嘴说你就吹吧,当初就对付个荀太平,就累的不行了,他还只是阎罗教的小喽啰,那阎罗教高层得多厉害啊。 林锋诧异道:“谁告诉你,荀太平是阎罗教的小喽啰?”我摊了摊手,说他自己说的啊。 林锋翻了翻白眼说白痴,能布出颠倒阴阳九死一生大阵,岂会是小喽啰,最起码也是个中高层头目,被人骗了都不知道。 我眨了眨眼,中高层头目就这德行?什么大阵,还不是被我翻手给破去了。反正他已经死了,再厉害有毛用,我不以为意,随口问道:“这么说来,那个吕明东也不会是好惹的主咯?” 林锋点头说那是当然,荀太平之所以告诉你,只会有两个原因,第一是他与吕明东有仇恨,想借我们的手杀他。第二则是让我们去送死,你觉得哪一种可能性比较大。 我怔了怔,不自主的说出第二种。林锋赞赏的看了我一眼,你还不算太笨嘛。 我去你大爷的,这货真是一个损人且不用说脏话的主。 林锋找个凳子坐下,又自顾说道,如果我没有料错的话,此次行动受阻,多半有他一分功劳,阎罗教在上面有人,自然不想被被人知道他们的秘密,此事多半难以成功。 我琢磨了一下,失声道,你的意思是说,方元极跟吕明东联手了?那个方元极也是阎罗教的人? 林峰道:“这倒也不至于,全真教奇才岂会转投他教,不过全真教并没有打算去招惹阎罗教,态度比较暧昧,非敌非友,他或许也并不知道吕明东就是阎罗教之人。” 这倒也是,当初陈国华都不知道,若不是经历了杨明朗一事,他到现在还蒙在鼓里。当初还跟我吹牛说他手中的信息网便被天下,我还以为有多厉害呢。 “如不出所料,这两日师兄就得向我们求援,准备出发吧。”林锋撂下这一句话,回到了房里,整的好像个神算子一样,我在背后悄悄竖起了中指。 然不出他所料,第二天我就接到连陈国华的电话,他让我们马上赶往帝都,保护杨老将军,有人欲对他不利。 我听后叫上林锋,他一副淡然的模样,背上包就准备走。刚刚开门,就从门外窜进来一个人,林锋反应极快,一个擒拿手将他拿住。 “哎哟,小哥,轻点,轻点儿,是我老孙啊。”这猥琐的声音,很有标志性。林锋一听就松了手,老孙揉了揉肩膀,咧着嘴说:“小哥你故意的,下手这么重,我这老胳膊可经不起你折腾。” 我问他你怎么来了?是不是村里出了什么事。 老孙嘿嘿笑,说村里没事,我这不是来看看大侄子你么。他看了看林锋肩上的包,说怎么你们这是要去哪? 我直言道:“去北京办点事,正好你替我给爸妈说声。”老孙忙说别介啊,大侄子我这大老远来了,你总得管我顿饭吧。 我一听这话就明白了,这是来蹭饭的啊。我没好气的说:“我们有急事马上要走,要吃饭回家吃去。” 第二章 全真弟子 老孙拉住我说:“大侄子你要去哪,带上我呗?”我说我们又不是去旅游,带你干什么?老孙当即就哭了,一把鼻涕一把泪,哭的那叫一个可怜,我与林锋都懵了,这又是咋了? 老孙哽咽着道:“大侄子啊,我老孙有几年没吃过一顿像样的饭了,那天跟着你,我不仅吃了顿饱饭,还扬眉吐气了一次。可自你走后,我又过上了吃了上顿没下顿的日子。我苦思冥想,才发现你就是我的福星啊,只有跟着你,我才有饱饭吃,才能一展我满腹的才华啊。” 我与林锋面面相觑,这老小子到底是要闹哪样啊。 老孙挤出两滴眼泪,抹了一把,涂得满脸都是,他死死的拉住我,指着旁边的门框说,大侄子,我老孙这辈子就跟定你了,你要是不答应,我就一头撞死在这上面。 他说罢,作势就往门框上撞去,我赶忙拉住他说孙叔你这是做什么,别啊,都说好死不如赖活着啊。 老孙痛哭,说大侄子你要不答应,我也没好日子过,这种日子我受够了,就让我了断这一世孽缘吧。 我发觉他力气越发的大,只好向林锋求救,急声说这怎么办,你快想个招啊。林锋摊了摊手,说那就带上他吧。 “真的啊?哎呀,小哥你太好了,简直就是我再生父母啊。”孙德当即破涕为笑,站起身来理了理褶皱的衣服,恢复如常,对我们做了个请的手势。 我看着他变幻的如此之快,一时还不能接受。老孙对我瞪了瞪眼,说大侄子,你愣着干什么,不是有急事吗?走啊。 我憋了一口气,缓缓吐出,老孙还是那个老孙啊,对付这种人不能心软啊,我追悔莫及却也只能仰天叹息,姜还是老的辣。 坐上车后,老孙满面春风,喜气洋洋如重获新生一般,殷勤的帮我拿包,擦擦座位,贴心的很,但我总觉得很不自在,这老小子每次这样,都会闹出点幺蛾子。 上动车之后,老孙直奔火车餐厅,半个小时后打着饱嗝回来了,后面带着一个乘务员。过来跟我要钱,我一看,尼玛五百多。 虽然这钱不多,但是他一个人一顿吃了五百多,我还是相当无语的,这顶的上我以前一个月的伙食费了,真尼玛败家啊。 一路之上老孙也不甚老实,没事就在车厢乱跑,抓到不认识的,也能扯上一阵,从天文扯到地理,从山川扯到河流,简直无所不知。 不过他说的话有些还真有点道理,车厢里面的人也有探头听他瞎扯的,尊为大师,对他甚是崇拜。 “你们可知道,当今修道炼气哪一派执天下牛耳吗?”老孙越聊越来劲,站在座位上,手舞足蹈,大有易中天讲三国时的风范,四周人也都认真凝听。 他问完之后,四周人都摇头,其中一个二十岁左右的小伙子,说大师,是不是茅山派?茅山道士捉鬼不是很厉害吗? 老孙一听就乐了,将袖子卷起来,手中结了个简单的印诀,说不错,你这小伙子很有前途,但你只知其一不知其二,茅山派虽然表面上是第一大派,其实暗中受到另一个门派的制约,撑死了也只能算是老三。 众人见他这么说,都问是哪个门派,谁创的。 老孙蹲下身子,神神秘秘的说,我告诉你们,你们千万不能说出去,这可是自古以来最大的秘密。众人皆点头说当然,大师您快说吧。 老孙严肃的说,现在的第一大派是大无量自在逍遥派,此派传承悠久,延续数千年,创建之初可以追溯到黄帝时代,据传这个名字是大周丞相姜子牙亲自取得,历史中的众多天众之才,如管仲、晏婴、张良、范增、诸葛孔明、司马懿、徐茂公李勣(ji)、刘伯温等等,皆都是此派之人。 此言一出,不仅乘客们哗然,就连林锋面色也是微变,唯有我好笑的看着老孙,真特么能扯淡。 方才那个小伙子又说,大师您不是在骗人吧,如此多的天才,都出自那个无名之派?那这个派究竟是谁创建的,为什么这么厉害?而且人尽皆知的,诸葛亮跟司马懿是对手,同派之人怎么会互斗? 老孙摸了摸嘴角边上没有长出来的八字胡,一副高深莫测的样子说,此事却不可以乱说,我今日已经泄露天机了,你们知道的太多也不会有好处。说到谁创建的,这个无人知晓,但我知道此派现任的掌门是谁。 众人异口同声的问,是谁? 老孙得意洋洋道,正是区区不才在下,得先师一乾真人传位,继任此派掌门依然有了十余年光景。当初我继位之时,天下道派之首皆来朝贺,那场面,啧啧真是有些怀念啊。 他看众人都露出狐疑、嗤笑之色,显然这个牛吹得太大了,没有人会相信。老孙看到这一幕有些生气,说你们以为我在骗你们?天下两大道教,正一、全真两派掌教当初皆与我把酒共欢。 他又指了指离他有两排距离的我,说你们要不信,就问我大侄子,他可是龙虎山现任掌教亲传弟子,奉了师命护送我进京办事,至于全真教那些牛鼻子,现在对我老人家不太尊重,此次前去我也得抽空教训教训他们。 “哼,真是好大的口气!”他话音一落,最前方的位置,传来一声冷哼,声音也显得有些怒意。 那人的一言,引起了众人的围观,老孙皱了皱眉转过头去,我也跟着抬头望去,只见一个身穿黑色西装,面容冷峻,皮肤略黑,双目带着精芒,约莫二十七八岁的男人,缓缓朝这里走来。 老孙站起身来脸色一肃,说这位小兄弟,方才是你对老夫无礼吗? 那人嘴角带着一丝嘲讽说,是又如何?老孙岂是吃亏的主,当即大喝一声,呔,你这娃娃,好不识趣,莫非没有听到方才老夫所说,竟敢出言不逊,亵渎本尊? 那人将双手插进裤袋,带着玩味说道:“我就是你所说的全真教的牛鼻子,听到前辈说要教训我等,我又怎能视而不见?” 嘎?老孙傻了眼了,站在座位上愣愣的看着他,我扫视了一眼四周,众人的面孔上都是一副准备看好戏的样子。 半分钟左右,老孙才干咳一声,说原来是全真教的师侄啊,老夫方才不过是随口一说,莫要太过在意,我与你们掌教可是老友。 哦?那人冷笑一声,说前辈可知我家掌教姓甚名谁?老孙哈哈大笑,说你这娃娃太可爱了,全真教现任掌教朝阳真人李阳,道界中谁人不知道? 谁知那人却嗤笑一声,那不过是北宗掌教,却非我之掌教,你连这个都不知道,还敢如此胆大妄言,今日若不教训教训你,我全真一派的名声岂不都被你这老匹夫毁了。 说罢,他出手如电,一只手掌探出便要将老孙拉出去。放肆,大侄子何在!老孙虽然慌张,但也不忘记得瑟一下,喝完就向后躲去,狼狈的翻了个身,压在后排一人身上,惹来两声大叫。 看到那男人紧追不舍,再度上前。我刚站起的时候,旁边的林锋就窜了出去,几步上前就将他拦住。 林锋与那人碰触的一瞬间,我看到那人神色微动,紧接着二人双手在数秒钟交手十余次,就像是电影里的一般,出手成章,明眼人一眼就看的出来,引起了不少惊叹。 二人最后一拳相对,林锋倒退半步,而那人则退了四五步,看向他的目光也不同了。 “阁下何人?为何要相助这个老骗子?”那人冷冷的说道。 你才是小骗子,你全家都是骗子!老孙跑到我身边趁机反驳了一句。 林锋平静说:“道友既然是同道中人,当知十大道规,何必要与一位老人家一般见识。” 那人不依不挠到道,他侮辱本教,不可饶恕,还请道友不要阻拦。我看到旁边已经有人拿出手机在拍了,赶忙起身对他说,这位道友,我这位叔叔脑袋有些不正常,我代他向你道歉,看在我们的面子上,还请不要过多计较。 总是我们理亏,去招惹他显然也是不明智的。老孙还在我身旁嘀咕,谁脑子有问题,大侄子你真怂。 我没理会他,而是歉意望着那人。那人扫了扫我与林锋,目光闪烁了几下,说罢了,看在你们的面子上,我就饶他这次,如果再让我听到他口出狂言,定不轻饶。 我点头说,多谢,道友心胸宽广,令我敬佩不已。那人看了我一眼,便转身离去,车厢里的人看到没有打起来,都跟着起哄,吵吵嚷嚷的。 此时乘务员也来了,还跟着两名乘警,只是询问了一下状况,得知无事便离去了。 车厢恢复平静之后,老孙倒是老实多了,现在任谁都知道他是个大骗子,倒是林锋不时的有几个小妹妹来找他要电话,与他聊天,只是被他三言两语就打发了。 我兀自坐下也没去管老孙,只是暗自头疼,有这么个惹事精在,以后少不了麻烦,看来得想个办法将他打发了。 正想着,我就觉得旁边有一道幽怨的目光正看着我。我转过头看到老孙满脸的不乐意,正是他在看我。 我仍旧没搭理他,自顾着闭目养神,一直到了站,才睁开眼下车。出站的时候,我们又遇到了那人,但并没有什么交集。 出了站,寻到前来迎接的人,他说陈局长太忙没有时间,派了他的助理代为迎接。到了停车场的时候,我们看到了陈国华的助理,一个美丽的女人,白白嫩嫩的,晶莹的肌肤吹弹可破,长发柔顺披肩,瓜子脸的面孔无半点瑕疵,带着一副粉边的大框眼镜,标准的女神级人物。 不过就是表情冷淡了点,看到我们连个笑容都没有,就说了句先上车吧。 见她这样,一下就打消了我准备说出的夸赞之词,低头跟林锋上了车。老孙这货看着人家淫笑几声,也跟了上来。上车后老孙偷偷告诉我,大侄子,这女娃娃不错啊,要不要老叔帮你提亲,讨回家做媳妇? 我说:“闭上你的嘴,老老实实的别给我惹事了。”老孙吃了个瘪,悻悻低下头。那秘书并没有上车,而是继续站在车前,不一会又来了几个人,老孙探头看去,一拍大腿说怎么这小子也来了。 我问谁啊?你还有熟人?老孙说什么熟人,就是动车上找我麻烦那小子。我探头看去,果不其然,那小子正跟陈国华的助理聊着天,两人有说有笑的,好像很熟悉,让我有一点点嫉妒与不忿。 对我们就那么冷漠,对那黑小子就那么温柔,还对他笑? 黑小子上了车看到我们显然也很不理解,不过他反应到也快,对我们点点头,坐在了前排。这是商务车前面有三排,陈国华的助理坐在了副驾驶上。 车子发动起来后,那女助理就恢复了冷淡,自我介绍说她叫柳梦琪,是陈局长的助理,负责接待几位,想必你们还不认识,我来介绍一下…。 老孙接过话说,不用介绍了,我们认识,前面那个黑小子,你功夫不错,但我要告诉你,老叔我也没有吹牛,你之前那样做可是不对滴。 前面那人连头都没回,更别提接话了。柳梦琪奇怪的看了看我们,接着道,既然认识了我就不在介绍了。陈局长的意思是要你们协助张法剑师兄,完成任务。 发贱?谁啊?老孙挠了挠头疑惑不解。我闻言则噗嗤一声,没忍住,发贱是我们那的地方话,是形容人没事找事的意思, 前面的张发剑虽然不知道什么意思,但我的笑声他总归听到了,黑着脸转过头来说:“我就是,这位道友很好笑吗?” 我忙忍住笑意说没有,原来师兄就是张发剑,久仰威名啊。 老孙则带着贼笑说,你就是发贱啊,果然人如其名啊,老叔也久仰久仰。 到了安排给我们住的酒店,柳梦琪对我们说有什么事情随时给她打电话,而后便要离去。 我拦住她说,我们此来不是保护杨将军的吗?现在不去吗? 柳梦琪有些不耐道:“具体的任务还没确定,现在这等候,我会在通知我们,杨将军那里有局长在,暂时用不着你们前去。” 第三章 两者间的联系 我被她那语气弄得有些莫名其妙,说明白了。 我们各自回了房间,不多时,老孙就兴冲冲的跑过来道:“大侄子,我老孙的目光就是没错,这是豪华套房啊,老孙我一辈子都没住过,真是托你的福啊。” 我敷衍了几句将他打发走了,又找到了林峰问他:“这到底啥意思,为什么要让我们辅佐他,全真、正一不是不和吗?” 林锋说:“我也不清楚,不过师兄这么做肯定有含义的,我们暂时不要轻举妄动。”我说好吧,这个张法剑你有没有听说过? 他点头说自然知道,全真教南宗首徒,北宗修外、南宗修内,他的道行虽然赶不上方元极内外兼修,但也是不低。 我笑着说:“从你们交手来看,他好像就那样嘛,我跟他比如何?”林锋撇了我一眼,三招之内必败。 我恼羞成怒说不带这么损人的吧,虽然我是个半吊子,但好歹也修了月余了。 林锋道:“月余算什么,这些入室弟子哪个不是从小就开始修炼,你的路还长着呢。” 我听后哑口无言,说好吧,不提这个,问你个事,你知不知道栖凤枝是啥? 林锋说自然是梧桐木,凤凰只落在梧桐木上的传说,你不会没有听过吧。 我膛目结舌:“就这么简单?”林锋奇怪的看了我一眼,说不然呢。 我说那该死的的玄癫,说话也不说清楚。林锋不解,我便详细道与他听,连七爷八爷嘱咐我的事情也一并告诉了他。 林锋沉思之后,说:“栖凤枝的确可以融魂,我也曾在书上看到过,但并不是说普通的梧桐木,那应是一件非木非石之物,上面雕刻有凤伫立,非是凡品。” 我问:“在哪里能找到?”他说,你问我我问谁去,此物之前已经流失,不过曾有传闻在海外出现过。 海外?我失望之极,怎么会在海外,难不成我要出国找去?林锋又道:“后来好像被国内一人买走了,可以让师兄帮你查查。” 我点头说只有这样了。 这几日的时间我们都比较悠闲,老孙更是除了吃就是睡,我则天天关在房间里面修炼,争取提高一些是一些。 第五天的时候,陈国华终于露面了,他面容有些憔悴,好像多日没有好好休息了。而且他是乔装打扮之后过来的,第一眼都差点没认出来,让我们百思不得其解。 陈国华来到之后,就是一阵苦笑,道:“怠慢你们了,真是抱歉。”我问他这是做什么,玩变身吗? 他叹了口气说:“我现在自身难保啊,被人监视的死死的,没办法啊。” 我惊讶的问谁这么大胆,敢监视你这个x安局大局长。他说他现在名为局长其实下面都快被架空了,都是考古队惹的祸啊。还好杨明朗力挺他,才让上面的人有些忌惮,不过这么一来杨明朗则危险了。 我不满道:“你找那个全真教的小子来做什么,还让我们辅佐他?还有你那个助理,简直目中无人,难道林锋的名声、道行比他差吗?” 陈国华干笑两声,说:“这都是我的意思,你们不要怪她。在这之前你们要保存实力,才能出奇制胜,高调的事情就让他去做好了,正所谓枪打出头鸟,你们也不想挨枪子吧?” 老孙击了一下掌接过话来道:“好,这位局长,俺老孙就喜欢你这种人,费力的事自然让别人去干,咱们等着捡便宜就行了。” 林锋问他这次来是不是有什么事情? 陈国华闻言脸色渐渐严肃,说:“我得到消息,今晚会有人对杨将军不利,所以才来请你们帮忙,不过你们一定不要暴露身份,我会安排你们以工人的身份,进入杨将军家,暗中守护他。” 我疑惑的问:“为什么要这么麻烦,我们又不是不认识杨将军。”陈国华说杨将军身边有内应,之前的消息全都走漏了风声,你们突然出现,势必会引起他们的怀疑,杨将军的意思是这次要将他们一窝端。 一锅端?说的倒是轻巧,如果是阎罗教的人,就靠我们三个,端个茄子。陈国华似是看出了我的心思,他神秘一笑道:“阎罗教虽然厉害,但是我们龙虎山也不是没有人,放手去做吧。” 听他这意思,好像还从龙虎山请来了人。林锋则不能淡定了,说你把他老人家请来了?陈国华望向他道:“师父还是不放心你,不然以他的性格,我怎能请的来。” 我惊喜的说林锋你师父来了,那真是太好了。林锋却不怎么欢喜,反而有着淡淡的忧愁,不知因为什么。 陈国华走后,他的助理柳梦琪又找到了我们,这次的态度截然不同,虽然还是很严肃但语气已经好了很多。她负责将我们安排进入杨明朗家,正好杨将军家正在施工,我们可以趁机混进去。 施工队的衣服,她也早已准备好,让我们换好衣服后,她强调如果不是危及到杨将军性命,切记不能暴露身份,不然会功亏一篑。 老孙斜了她一眼说:“你这女娃娃,跟我大侄子一样能墨迹,我看不如给他做媳妇吧。”我抽了这不正经的老小子一下,忙对人家说抱歉。 柳梦琪没有太在意老孙的话,只是说:“此次的事情太过重要,绝不能因为你们的一丝差错,而毁了我们整个计划。” 我问那个法剑兄去哪里?她说张法剑负责贴身守护杨将军,不过你们才是最后一道防线。 我点头说明白了,不会辜负党和组织对我们的信任,保证顺利完成这次任务。 随后我们出了酒店上了一辆在酒店门口等候的装潢车,车上满是油漆味,特别熏人。我跟林锋还受得了,只是老孙一个劲咒骂:“那女娃娃是想害死我们。” 到了杨将军府邸的时候,我低声跟他说进去之后安静点,别出什么幺蛾子,不然要是误了事,立马给我滚蛋。 说到这个问题,就像是踩到了他的小尾巴,他立马严肃起来,一声不吭,真是个性格多变的人。 我们走的是后门,那位曾经在酒店里对林峰拔枪的士官前来迎接。他是杨将军的心腹,也知道我们的身份,微微点了点头,又对林锋笑了笑,倒有些冰释前嫌的意思。 我们跟杨将军也算是一路人,自然不会与他为难,也回以善意的笑容。 提着东西进了门后,我低声问他:“现在杨将军情况如何。”他叹了口气说,将军最近身体越来越差,但是找遍了名医就是不知道是什么情况,将军时常自语他时日无多了,真让人担忧。 我闻言心里也有些黯然,他中了这个咒,连林锋都解不了,天下能够解去的人恐怕也寥寥无几。但让我不解的是,他既然命不久矣,那些人为什么还这么针对他。 老孙说这位小哥,我看你们将军家里要什么有什么还装哪门子修啊? 我四处打量了一下,发现也对,这里临近郊区,是单门独户的大院,地处很僻静。而且房子从外表看来,都像是是新盖不久的,怎么还要来装修? 那士官说:“这是要给将军已故的千金修祠堂,一是为了给你们遮挡身份,二来也好让那侄女有个安息的地方。” 我这才想起,杨明朗还有一个已经死去的女儿,真是多灾多难的一家。先是大女儿走了,二女儿又被不干净的东西缠上,而杨将军本人,也是命不久矣,或许能够坐上这个位置已经耗尽了他一生的气运,现在开始还债了。 士官将我们带到左角幽静处,那里立着一座祠堂,只是还没有挂牌,里面隐隐有檀香味飘出。士官告诉我们,暂时先在这里装装样子,等到晚上,会带我们到将军邻房休息。 我们自然也明白所谓的休息就是保护他,白日里杨明朗身边的情况肯定会被探查的一清二楚,到了晚上,我们则能够出其不意攻其无备。 我们三个进了祠堂,老孙四处打量了一下说当官的人就是不一样,就这么个祠堂修的比我家都好十倍,真是不公啊。 我说:“你个狗窝就别提了,咱们还是先干干活吧,免得有人在四周监视。” 老孙四处打量了一下,嘿嘿一笑道:“不错还有吃的,想的真周到”然后径直走向人家排位,伸手去摸供奉着的水果。” 我赶忙喝止他,走过去说:“你干嘛,这时给人家的供品你也吃?难道不知道死者为大……。”说着我转过头去看那上面的排位,一看之下我顿觉如同五雷轰顶一般,脑海中炸裂开来,一瞬间心思如同泉水般涌上心头。 “大侄子,你咋的了?见鬼了不成?”老孙拿手在我眼前晃了晃,又捏了捏我的脸,一副奇怪的样子。 林锋走过来问怎么了?说着他也向排位上看去,看到之后,他也是怔了怔,满脸的怪异。 老孙急不可耐的问:“你们这是干啥?到底发现了什么快说出来,快急死俺老孙了。” 我无论如何也想不到这个让我心痛的名字会出现在这里。牌位上的几个字:爱女杨嫣之灵位,看到它的一刻,我不止如同五雷轰顶,沉寂许久的*也在这一刻轰燃爆发,蚕食着我的心。 林锋扶着呼吸急促的我安慰说,你别想太多,应该只是同名之人。 他将我搀着走向一遍,我慢慢沉静下来,心疼减缓,但也让我满头是汗。老孙有些着急不停的问大侄子你哪里不舒服,老叔给你揉揉。 我不知道他是怕无法跟老爹交代,还是我若出事他就没了依靠,却也让我有些感动。 我对他说没事,老毛病了。他这才放心,拍了拍胸口说:“你可吓死老叔了,什么病赶紧去治治,看你这疼的。” 我没再理会他,而是问林锋:“你觉得这只是巧合吗?”林锋说多半是这样,你不要多想了。 我摇头说:“不是,这其中必然有蹊跷,你还记不记得当初陈国华说的话。他说什么话。” 我看了看牌位,缓缓道:“陈国华曾说一直都未查明杨嫣的身份。”林锋皱眉说,那又如何,跟这又有什么关系? 我盯着他问,没关系吗?陆恒与阎罗教有接触,杨明朗也遭了阎罗教的暗算,他女儿之死难保不会跟这有关系。 林锋沉思片刻道,你是说他们先害死杨嫣,又冒充她的样子去接近你? 我难以确定,又想起了那晚杨嫣的魂魄失踪,这事情越发的离奇,我也不愿意相信这是真的,但总觉得这其中有些联系,或许从杨明朗那里和杨嫣的尸身上能够找到些线索。 老孙探头过来,好奇地问:“你们在说什么,好像很深奥的东东。” 第四章 天罡北斗战紫僵 林锋道:“你先不要想太多,事情或许远没有这么复杂,现在最主要的还是要保护好杨明朗,之后再问问他。” 我平复了一下心情,坚定的说这件事情我一定要弄清楚。 一下午的时间过的很快,我什么都没干就盯着那灵位怔怔发呆,心疼一直都没好,隐隐作痛,林锋的再三劝说也是无用。 到了晚上的时候,那士官来了,邀请我们去吃饭,我才有些不舍的离开了这里。士官带我们到了后院一间空置的房间里面,家具什么的一应俱全,饭桌上还摆满了一桌子饭菜。 他临走之前说:“我知道你们都不是寻常人,晚上还要依仗各位了,只要能保护将军安全,各位就是我刘传的恩人,将来若有差遣,我刘传绝不皱一下眉头。” 他走后,老孙啧啧称赞道:“到是条汉子,要是老孙我早生二十年,绝对跟他拜把子。” 我们吃过饭后,就在房中静待,想来这已经不知是第几次等待危险的降临。每一次都有险象环生的经历,这次不知后果会如何,加上杨嫣的事情,让我心情沉重。 晚上九点多的时候,外面有异响传来,整齐的脚步声,最终停在这附近。老孙开了一角窗户,看了之后,惊声说好多士兵。我与林锋也看了一眼,四周站满了背着冲锋的士兵,在刘传的挥手下,哗啦啦全部子弹上膛。 老孙咽了口唾沫说:“不会是再来抓我们的吧?他奶奶的,上了当了。” 林锋说不是,如果要抓我们岂会等到现在,应是前来守卫的警卫连。我说:“有这么多士兵在,怕是连只鸟都飞不进来吧,还需要我们吗?” 林锋道:“你忘了敌人是谁?来的可能会是人吗?今晚过后,他们之中能够活下来的恐怕没有几个。” 他说的在理,身怀道行的人,在历朝历代都是皇帝们忌惮的对象。虽然他们掌控天下,有数以百万计的兵马,但对于能够将自然力量为己用的奇人异士,仍然不敢放松警惕, 因为动辄就可能有殒命的危险。这些虽然不如那些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将军勇猛,但人家可以呼妖唤鬼,如何去防?这也是历朝历代为何都有国教的原因,一是给平民百姓点信仰,二嘛就是以道对道,才能稳固自己的地位。 这一个警卫连在此,看似守卫森严,在那些高深的大能之辈看来,不过是土鸡瓦狗,随便唤几只厉鬼来,被搞定还不是分分钟的事? 我看着外面那些有虎狼之姿的士兵,心里不禁暗叹,都是军中精英啊,就这么死去是不是太可惜了。 到了十一点多的时候,外面依然静悄悄的。我偷偷看了一下,这下侍卫一个个依然笔直的站立着,精神抖擞,而老孙已经坐在桌子前开始打盹了。 按照林峰的想法,那些人如果要出手肯定是在下半夜,人最困乏的时候。杨明朗身为将军,有国运加身,其长久以来积累的威严也远非普通人可以比拟的,厉鬼看到也要怵他三分,所以要想杀他,那人必会亲自出手,在恰当的时间,争取一击必杀。 他让我先小睡一会,他会守着。 一点左右夜已至深,这时候是天地之中阳气最为衰落的时候,也是鬼魂纵横之时。我靠在桌边处于半睡半醒状态,脑袋里朦朦胧胧的,脑海中始终还记得自己肩负着一个重要的任务,才没有睡着。 耳边传来老孙如雷的鼾声,好在这段时间我已经习惯,随着他声音的起伏,倒也发现了一定的规律。 林锋则盘坐在桌上,闭目养神。 哒哒哒,忽然门外传来一连串的枪响,清晰入耳的将我惊醒,困意在一瞬间消散。林锋同时睁开眼与我对视了一眼,便跳下桌子,靠向窗边。 老孙的鼾声低微了一些,却仍不见醒来的迹象。直到我踹了他一脚,他才迷迷糊糊的睁开眼,问是不是天亮了,该吃饭了。 哒哒哒,又是一阵枪响,将他惊得坐了起来,慌乱无章的说什么声音。我向他做了个噤声的手势,然后快步走到林锋所在的窗前。 顺着林锋的目光看去,外面的警卫连士兵,分成三排,刘传在一旁指挥,全都举枪瞄准了正前方。他们没有发出一丝声音,即便面对几只不知疼痛为何物的僵尸。 借着灯光,我看到在他们的正前方,几只面色泛白的僵尸抬着手臂,正向他们跳来。每当超过一定的距离,刘传便会挥一挥手,一位士兵默契的开枪将其击退。 枪弹虽然打不死它们,但却会让他们后退一段距离,然后再度跳过来。这是一个很不好的循环,枪弹总有用尽之时,而僵尸们则会依旧强悍。 照这个情况下去,只要子弹一打光,面前的警卫连便会尽数成为僵尸们的盘中餐。我问林锋要不要去帮他们,林锋摇了摇头说:“我们的任务是保护杨明朗,这些小角色自会有人去处理。” 闻言我稍感安心,静静的看着,在十几分钟后,士兵们的子弹打光了,而僵尸的数量也增加了一倍有余,达到了十余只,不知它们是从何处而来。 这边枪声一停,士兵们纷纷后退,井然有序,好像早已得到命令。刘传将手放在嘴里吹了声口哨,便从左侧走出七人。这七人一身黄色道袍,挎着符包,个头高矮不一,背上背着桃木剑,手中拿着三清铃。 刘传对他们抱拳,恭敬的说有劳几位大师了。那七个道士点点头,抽出背后的桃木剑,便迎上了僵尸,每个都是以一敌二。 这种道士与僵尸的群战,我只在电视里看到过,现在终于能够一睹真容,还有点小激动。这几个道士的身手也不凡,想来最少也有十年左右的道行,入了僵尸群中,如鱼得水,桃木剑横劈斜刺的同时,另一只手探入怀中拿出镇尸符咒,寻找机会贴在其额间。 在这打斗之中,我也发现这些僵尸不过是最低级的绿僵,连只白僵都没有。他们如此轻松的对付,倒也能说的过去。 只是要杀一位将军,会蠢到以为只凭几只绿僵就能得手吗? 答案当然是不,这几只绿僵不过几分钟的时间,就被几人搞定。而那七位道士并没有轻松的意思,反而在搞定几只绿僵后,面朝右侧如临大敌,防备这什么。 哈~这声音我在僵尸村听到过,双目微凝,便看到几道身影出现在我们的视线中。我数了数一共八只,其中六只露出白毛,还有两只则是紫色的毛发。 竟然是紫僵,如果按照道行来算,没有二十年道行,不可能斗得过一只紫僵。这道行指的是炼气者所修出来的气,没有二十年的修行,体内所储存的气,根本就难以对身体已然铜墙铁壁的紫僵造成伤害。 这几位道士联起手来或许能够制服一只紫僵,可现在不仅有两只绿僵,还有四只白僵,每一只都足够他们费神的了。 七位道士见到八只僵尸的到来,都神色凝重。我正寻思着他们该怎么对付,老孙就在旁边嚷嚷,完了这下他们死定了了,居然有两只紫僵,除了我老人家,还有谁能搞得定? 我刚想奚落他两句,就听到七位道士之中的一人轻喝了一声:“布阵!”七人移形换位,走到不同的位置,组成的形状让我觉得有些眼熟。 “天罡北斗阵,这七个牛鼻子是全真教的啊。”老孙有些惊讶的叫出了我熟悉的名字。我仔细看了看,果然是按照北斗七星的位置排列而立。 不过我还是白了一眼老孙,说:“有什么大惊小怪的,我早就知道他们是全真教的。” 我问林锋这个阵有多厉害,能不能制服八只僵尸?林锋摇了摇头道:“能否自保都很难说,” 老孙嘿笑两声道,天罡北斗阵虽然厉害,但是也要看对付谁,如果单单是六只白僵还能勉强对付,加上两只紫僵则必败无疑。 我问你为什么那么肯定。他说:“天罡北斗阵,本来是使得七人体内之气想通,流转不息,共同对敌。但他们七人修为参差不齐,显然是勉强凑出来的,对付一般妖魅邪祟尚可,但遇到厉害的,必会被以力破之,大侄子,你就瞧好吧。” 看他信心满满的模样,我有点相信他了,因为在荒地的时候,他也这样过,事实证明他是对的。现在我也觉得这老孙像是有些真材实料,看起来他懂得也不少。 我回过头去,凝神观看,七人与八只僵尸已经交上手了。呼喝之声不断传来,其中我还听到一人喊道:“斗转星移”七人的位置不断变化,六只白僵中的四只,在阵中像是无头苍蝇一般团团乱转,另两只徘徊不定。 而剩下的两只紫僵则一动不动。 “诛妖灭邪,破!” 随着一声大喝,七人猛地停下桃木剑同时刺出,一阵微风透过缝隙吹进来,显得那么突兀,这应该就是所谓的气场。正因为有去气场,那四只白僵才暂时被切断了六识,感受不到敌人,从而会团团乱转。 我们离得那么远尚且感受得到,那八只僵尸的情况可想而知。 然而在一声厉啸之中,我眼睛猛地瞪大,两只紫僵抬脚一跺,高高跃起,在七人刺来的一瞬间,分两个方向扑了出去。 其中两个道士在楞神间,猝不及防被两只紫僵抓了个正着,还未等他们反应过来,脖颈间就遭到了紫僵尖牙的攻击。 啊!两声惨叫响起,其他五人有大喝师弟,有惊叫师兄的,纷纷欲上前营救。紫僵反应速度极快,一口咬完看也不看就将手中之人扔在地上,满嘴鲜血重新选取下一个目标。 而那两位道士,在地上挣扎了几下,便两腿一蹬嗝屁了。形势转变的如此之快,与他们的大意不无关系,这几个道士或许是被门中灌输了太多狂妄自大的思想,以为天罡北斗无往而不利,没想到却栽在两只紫僵身上。 如果他们出剑时有一丝警惕,在紫僵扑来之时不发呆,绝对能够逃脱魔掌。 这一切都是命。 看到他们死去,让我的心情也有些沉重,到底是两条活生生的生命,谁看到都会受到影响。 “孽畜,定要你们给师弟偿命!”其中一个中年男人,此时也是青筋突显,怒喝一声就扑了上去。 第五章 虫群来袭 其余几人也都呀呲欲裂,奋力攻杀,以图为死去的两人报仇。我摇了摇头,这都什么年代了,还有那么顽固的思想,七人都打不过,就凭你们五人还不是自寻死路?真不知道是什么脑子。 五人以命相博,倒也支撑了一会,可没有了天罡北斗阵,数分钟后就有人开始受伤。并且一个年纪较轻的道士,又被紫僵咬破了喉咙。 余下四人且战且退,且都愤怒至极。不得不说,大教就是这点好,到底还顾及同门之谊,没有在他们死后独自逃命。 “师弟们且退开。”一道身影缓缓走来口中轻喝。老孙看清了那人嘁了一声,说发贱真能装。 来人正是张法剑,剩下的四人见到他均都大喜,边退边喊:“张师兄你要替吴师弟他们报仇啊。” 张法剑面色冷淡点了点头,他双掌合拢结印念道:“北斗七元,神气統天。天罡大圣,威光万千。上天下地,断绝邪源。乘云而升,来降壇前。降临真气,穿水入烟。传之三界,万魔擎拳。斬妖灭踪,回死登仙。吾奉北斗大神令!” 张法剑念完咒,向前迈了一大步,深吸一口气手掌握拳,静待僵尸们的到来。其余四人急匆匆的退到了他身后,便静立不动,也不出手相助,好似对他有莫大的信心。 第一只奔过来的是白僵,它到了张法剑身前,探着手爪朝他脖间掐去。张法剑目光微凝,略矮了下身段,猛地一拳击出,打在白僵的手掌上,咔嚓的声音传来,不是来自张法剑而是白僵,那只白僵的手掌已然变形,且垂落而下,算是废掉了。 张法剑收拳之后,又踏了一步,正好遇上另一只白僵。 “嘭”的一声很沉闷的声响,白僵瞬间定格不动,胸前凹下去一大块,它没有后退一步,张法剑这一拳结结实实的气力全都打在它身体内,张法剑撤拳之后,白僵身子一歪倒在地上,不断的抽搐。 我惊的合不拢嘴,这尼玛太牛掰了吧,一拳打死一只白僵?就算林锋也没这么强悍啊。老孙撇了撇嘴说还算有点本事,勉强能跟我老人家过上三招。 第三步他遇到的是一只紫僵,张法剑神色肃然,虎吼一声,双拳同时击出。紫僵浑然不觉其中利害,迎上他的拳头。 二者相碰撞,紫僵的身形向后滑行,一直退了数米才停住,反观张法剑却并无大碍。紧接着张法剑每每踏出一步都出一拳,遇到白僵绝对不死便残,而他自身毫发无损。 他足足踏了七步,也出了七拳,三只白僵被打残,两只毙命,剩下的两只紫僵虽没有受伤,但也被击退,这种战绩足以傲视很多老辈人物了,绝对是大师级人物。 我又看向老孙,问你现在觉得他能跟你过上几招。老孙干笑一声说:“勉强跟我打个平手吧。” 老不要脸的,我都不想再骂他,看向林锋的时候,他面色平静,好像并不吃惊。 先前退下来的四个道士,开口喝彩,然后持剑而上,去战那三只半残的白僵。张法剑则对上了两只紫僵,不过七步之后,再打起来,他好像比之前弱了很多,也只能勉强应对,时而也是险象环生。 我对此很疑惑。老孙则撅着嘴说:“我就说他不可能那么厉害,刚才肯定是那个咒语的原因,现在才是他的真正水平。” 林锋又看了两眼,突然皱眉说,他既在此,那杨明朗身边谁在守护?我愣了愣说对啊,他不是贴身守护杨将军的吗? 林锋猛的站起身来道:“不好,杨明朗有危险。” 与此同时,我也意识到情况的危急,这个张发剑真特么的不靠谱,让他贴身保护他却前来大战僵尸,臭显摆个什么。 林锋匆忙打开房门,向隔壁的房间跑去,我与老孙随后紧跟。我们所在的这间房,在杨明朗房间的后方,门是向侧面打开的,并不是紧挨着的。 本来我们是准备听到打斗的声音后,才赶过去支援,现在虽然一丝声音都没有,但是令我们更加不安。 杨明朗的房间直对着前院,我们跑过去的时候,房门是紧闭着的,里面亮着灯看起来没有什么异常。我在林锋的示意下走上前,轻轻敲了敲门,说:“杨将军,你在里面吗?” 过了一会无人搭理,但我们也不能确定是不是杨将军睡着了。林锋走过来,轻轻推开房门,我们三个鱼贯而入,左右打量了一下后,我们的目光都聚集在床上。 床上躺个人是背对着我们,想来正在熟睡。我们三个轻步向他走去,直到离床边还有一米之时,床上之人突然大喝:“谁?” 听到声音后,我就松了口气,这是杨明朗的声音。可等他起来的时候,我又开始提心吊胆。杨明朗在熟睡之中惊醒,双目带着血丝,手中拿着一把五四手枪,正瞄着我们,面相有些凶戾,好像随时会开枪。 老孙怪叫一声闪身躲到一旁,林锋则与他对视。沉默了一分钟左右,杨明朗才松了口气,说:“原来是你们啊,怎么?出了什么事情吗?” 我忙说没什么事,就是负责保护您的张法剑跑到后面去了,我们怕有人对您不利,所以才赶过来看看,打扰将军休息真是抱歉了。 杨明朗收起枪后,边起身边摆了摆手说:“不碍事,你们替我守夜才是辛苦,现在什么时候了?” 我看了看手机,说两点多了,外面只看到了几只僵尸,或许那些贼人今日不敢来了……。林锋忽然抬起手制止我说话,微微侧耳,像是在倾听着什么。 他这番动作,让我们都不敢有什么动作。分分钟后,林锋凝声说:“来了。” 淅淅,似是证明他的话语,在他话音落下之时,门外传来怪异的声音,我如临大敌,老孙也弯起了眉头,板正了脸色。 门口的声音响了一阵,并没有后续的发展。我默念了一遍开眼咒,以防有鬼魂趁机摸进来。四周查看之时,就听到老孙一阵怪叫,说:“他奶奶的哪来这么多毒虫。” 我闻声便是一惊,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往面前的地面看去,密密麻麻的黑色虫子正在向房中爬,最前头的已经爬出了一米多的距离。 这些虫子里面,有蜈蚣、蜘蛛、蟾蜍、蝎子,后面还跟着一条条不过手指粗长的黑色小蛇。其中最多的就是蜈蚣与蜘蛛了,且还有一些比蜘蛛还小的虫子,满地都是,所以看起来密密麻麻的。 我看到这一幕,比起老孙来还不如径直退到床前,鸡皮疙瘩一层层的浮起。如此多的毒虫大军,比起厉鬼、僵尸来,更让人感到恐惧。 僵尸、厉鬼总有道法能让它害怕,而面对这么多毒虫,该怎么办? 我将求救的目光看向林锋,在这个节骨眼上,也只有他能保持镇定。林锋转过身,快步走到床边,拿起床上的被褥扔在前方地上,跟老孙要了几张符,捏了几个诀就燃起符火放在被褥之上。 他的用意我们都明白,想以火攻,毒虫怕火,天生被克。但这些被褥能挡住多少毒虫,遇到前方火势的阻挡,毒虫们都开始绕向两旁。 外面传来怪异的哨声,虫子们爬行的速度也骤然增加,林锋见此,双眉微凝,双手并指如剑,口中轻喝:“玄天正气,黄老之精。化气万丈,荡涤妖氛。三神守卫,七分安宁。形神俱妙,与道合真。” 他念咒的同时,双指临空画了一道弧度的线条,虽然无形,但犹如孙悟空的金箍棒一般,形成了一个气场,在我们周身一米处,毒虫跌跌撞撞,被阻在此处。 我惊疑不定的看了一眼,发现它们真的爬不过来了,我才松了口气。老孙呲牙咧嘴,说:”有小哥在,我老孙可以省了很多心,要是让我出手,这群孽畜一个都甭想活。” “嘿,小小年纪就敢说与道合真,那老夫就破了你这合真道。”门外传来的声音,有些苍老,带着一股嘲讽与狂傲。 嗖,一件东西从门外射来,打在林锋布下的气场之上。啵的一声像是气泡破碎的声音,那些被阻住的毒虫顿了顿便再度前进。 “他大爷的,这是蜱虫啊,竟然连这东西都有。”老孙从身上摸出来一只米粒大小的小虫来,应该是林锋施法之前,就爬上了他的身,虫子上还有点红色痕迹,应该是他的血。 蜱虫这东西,我也听说过,在全国很多地方都报道过蜱虫成灾,咬人致死的新闻。这东西不吸血前有火柴头那么大,吸完血比红豆都大,是个地道的吸血鬼。 这前方的群虫之中,不知隐藏了多少如此多的吸血鬼,别说我们是**凡胎,就算来个会金钟罩的武功高手,也得浑身不自在。 林锋让我们站到床上,他自己一步越过虫群向正在燃烧的被褥探取。他每一步走出脚下必然都有几只死虫子,主要是虫子太多了。 林锋将烧到一半的被子拿到手中,不断舞动。借着风力将虫群吹散开来,老孙看他四周一个虫子都没,就想跑过去避难。 谁知他刚迈出几步,就被一条条细蛇突袭,缠上他的手臂,大腿。这老小子被咬之后哇哇大叫,口中直呼:“小哥救命啊。” 第六章 林锋之师 我看的心悸,埋怨这老小子不帮忙还添乱但又不能见死不救。林锋尚未迈出步的时候,后方的细蛇又陆续朝他扑去,这下别说去救老孙了,他自己也快难以自保了。 俗话说的好,蚁多咬死象,林锋这个道行高深的道界新秀,却被平常不为人所在意的小虫们弄得焦头烂额。 “唉!” 一声叹息,不知自何处而来,紧接着我感到一阵大风凭空吹起,将我的发型都吹的散乱。眼睛也被风吹的睁不开,这道风给我的感觉并非是寻常我们所吹到的自然风,其中夹杂着一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 这道风停下之后,连我紧张的情绪都有所缓解。 睁开眼的时候,我突然发现,地上的虫群不见了,这让我异常的惊奇。而在林锋身旁,出现了一个身穿蓝色道袍之人,由于他背对着我,我看不清模样。 他的身高与林锋相差不多,但站在那里好像是一座不可动摇的大山。 林锋望着此人神色渐渐放松下来,张了张嘴道了一声师父。 他便是林锋的师父张培山真人?这下让我更加好奇。张培山点了点头道:“你退下,这里交予为师吧。” 林锋点了点头放下了所有防备,缓步走了过来。 但老孙还躺在地上不断的翻滚,疼痛难忍。张培山走到他身旁,用手中的拂尘在他身上轻轻一拂,老孙身上便接二连三跳出许多蜱虫。 我看的甚是崇拜,什么叫高人,什么叫大能,挥挥手就能让蜱虫都恐惧而逃,便是天下间,这等人能有几个? “张培山,你竟然还敢下山,难道忘记你与本教的约定了吗?”门外的声音有些森然,语气中带着一丝忌惮。 张培山向前走了几步,缓缓说道:“贫道自然不会忘记与贵教的约定,但吾那徒儿身在红尘,多遇险阻,吾身为人师岂能坐视不理,该来的早晚要来,便让那约定到此为止吧。” 门外人怒声道:“张培山,你可知这样会给你龙虎山带来天大的灾难,你竟敢执意逆天而行?龙虎山将会因为你,而就此没落,甚至灭门,你可要想清楚了。” 听此话,好像是赤果果的威胁,我看向林锋,见他面皮微微抽搐,不知何故。张培山先是沉默一阵,这才缓缓道:“自祖师创立正一以来,龙虎山从未惧怕过什么,此是一劫,也是一幸,终究是何,当有天知。吕道友莫要再费唇舌,多说无益,但请赐教。” 外面之人果然就是吕明东,他尚未出手就将我们逼入危境,如果单单是我与林锋前去找他,那后果断然不堪设想。 “哼,张培山,我自问不是你的对手,今日便暂且先放过你们。既然你已毁约,那便准备迎接本教的怒火吧。”吕明东阴阴的说道,听这口气,像是要就此退却。 但张培山并不想放他走,他上前一步,边走边说,吕道友既然来了,又何必急着离开,我这些时日在龙虎山悟出一术还请吕道友不吝赐教。 说罢,他探出手来,伸出一指,指着门前:“吾为天道,以念为牢,气为笼,三合六道,入地无门。” 嘭嘭,外面传来闷响,还有吕明东气急败坏的声音:“张培山,你真要与我生死相斗?”张培山并不答话,手依旧指着前方,缓步走去,房门无风自动分向两旁,如此之威,让我看的口干舌燥。 咽了口唾沫,我问林锋,你师父是不是已经成仙了? 林锋摇了摇头,说世间本无仙,又何谈什么成仙。老孙此时贼眼放光,走过来搓了搓手说:“小哥,你师父还收徒弟不,我能行不?要不你去帮我说两句话好话。” 我一脚将他踢到一旁,拉着正在发呆的杨将军说走,我们出去看看。 未出门,我们就听到“唰唰”的声音,那是拂尘力道太重抽打空气所发出的声音。我们在门前探头望去,张培山正与一个身材瘦弱的老者战在一起。 二人的打斗,没有年轻人那么勇猛刚烈,每一招看起来都很柔和,但是其中的力道任何人都绝不敢小觑。 吕明东手中拿着一根模样怪异的长棍,抑或者说并不是长棍。二人之间的交手就连我都能看出来,吕明东处于下风,往往张培山一拂尘抽出,他就会慌忙阻挡。 且二人打来打去,像是在原地打转,范围不过三平米。老孙附到杨明朗耳边悄声说了一句话,我听得清楚,是说让他趁机给吕明东一枪。 我倒也没有制止,只是提醒他瞄准点,别误伤了张真人。但林锋却不允许,说这样做无异于是添乱。老孙本想出出主意,好去邀功拜师,现在被林锋阻拦,他不敢辩驳,只好自己闷闷不乐。 啪的一声,随着吕明东一声闷哼,张培山的拂尘结结实实的抽在他的左肩上。吕明东怨恨的看了他一眼,猛地一怕自己胸口,喷出一大口血来,喷在一旁竟然悬浮在半空像是遇到的透明玻璃的阻隔,慢慢的向下滑落。 “唵波多咤遮迦耶!”一道拗口的咒语,吕明东躲避的同时,结着手印。不多时在前方跃来三只僵尸,皆是紫僵,而后从后方又赶来两只,其中一个衣服破碎的厉害,另一个手掌折了一个。 这两只应该就是与张法剑争斗的那两,只是不知张法剑现在如何了。 来了五只紫僵也并没有结束,阵阵阴风吹来,让我不由自主的打了个寒颤,这种熟悉的感觉,我能确定是有魂体来了,而且不是普通的魂体。 林锋第一时间奔了出去,迎上后方的两只紫僵,他大开大合,将两只紫僵不断击退。我一脚将老孙踹出去,开眼后也冲了过去。 “大侄子,有厉鬼啊,小心!”老孙半蹲在地上,警惕着四周顺带提醒我。我口念金光咒,脚踏七星步,与林锋并肩战斗,虽然加上金光咒我也不是紫僵的对手,好在这两只紫僵均都已经受了伤,又有林锋在此,我用蛮力对付起来倒也不至于太吃力。 嘭,又是一声闷响,我转头一看,吕明东正在撒丫子狂奔,他瘦弱的身体竟然有这么强的爆发力,比他高了一倍的墙头,竟然一跃之下像只猴子一般攀了上去。 “张培山,今日之辱,日后老夫定要让你百倍奉还。”吕明东撂了句狠话,纵身跃下墙头,就此逃走。 留下三只缠着张培山紫僵皆被他一一抽开,之后它们也不继续冲上来,反而向后退却。张培山手中捏了两下,凌空画了道符,随手一挥,在他不远处便响起一声凄厉的惨嚎,一只模样恐怖的厉鬼被打出身形,挣扎了一会又再度消失。 另外两只紫僵,也在我与林锋的联手下节节败退。一直以来,遇到这些东西,我都是在生死的边缘的徘徊,这还是第一次打的如此痛快,有个高手压阵就是不一样,简直就是一边倒的局面。 两只紫僵本就受到了全真教七人与张法剑的轮番攻击,现在已然到了强弩之末。但俗话说的好,瘦死的骆驼比马大,紫僵这种级别,已是刀枪不入之体,我二人徒手迎敌,只能将其击退,要想斩杀的话还得费上一番功夫。 “你们退后!”张培山的声音传来,林锋对我点了点头,我慌忙退到一旁,他也急速后退。在我们退后的同时,张培山真人轻点脚尖,仿若蜻蜓点水一般,迎向两只紫僵。 唰唰! 干净利索的几拂尘下去,紫僵连连败退,我看到张培山的拂尘在他的手掌一拂之下,变成了一根长满白毛的长棍。张培山一手持拂尘,另一手捏印连连刺出。 他的手法快、狠、准,看的人眼花缭乱。且所刺的部位都是人身要穴,如百会、神庭、膻中。 等他收手之后,两只紫僵一动不动,持续几秒后,直挺挺的向后倒去。 如此轻松的搞定了两只紫僵,连我都看呆了。老孙拍着巴掌叫好,说:“师父真乃神人也。”说罢他小跑上前拜倒在张培山,口中高呼:“愚徒孙德,拜见师父。” 张培山显然被这个半秃老头的举动弄迷惑了,怔了怔满面的不解。林锋上前恭敬环道:“师父” 张培山真人点了点头面上闪过一丝溺爱,说你的伤势如何?林锋道:“多谢师父关心,并无大碍。” 他转身叫了我一声,我急忙上前,对张培山躬身行礼,道:“后生叶枫,见过张前辈。” 张培山打量了我一眼,露出赞赏的神色,说我听林锋提起过你,在龙虎山时他听闻你出了事,便连自己的伤势也不顾,执意要下山,十几年来,我可是从未见过他对谁这般。 我看了面目平淡的林锋一眼,露出感激,而后对张真人道:“我与林锋一见如故,他待我如手足,我亦不会负他,今生无论有何磨难,我们都会一同承担。” 张培山闻言哈哈大笑,说不愧是叶家子孙,有叶前辈当年的风范,只可惜…。他话未说完,我便猛地抬起头来,惊异的看着他道,前辈认识我叶家祖先? 张培山点了点头,说我曾受过叶少卿前辈的指点,方才有今日成就。 我先激动又疑惑说,叶少卿的确是我太爷爷,但前辈如何得知我是他的后代?张培山略带歉意道:“当初我得知你与锋儿一起,便着人打探了一番,此事还望小友不要见怪。” 我有些愤慨,怎么这些人都喜欢查人家老底,不过随即便释然,他应该是怕我与阎罗教有关系,以免伤害到林锋,身为人师关心徒弟倒也说得过去。 “暧暧,师父啊,你们别只顾着聊天,还有我孙德啊。”老孙这会一直跪在地上,眼巴巴的看着我们,到现在才抽空说了句话。 张培山真人愣了一下,说这位道友是否认错人了,我不曾记得何时收过你这位徒弟。 我踢了老孙一下,对张真人说,前辈你别理他,这就是一个二赖子,哭着喊着要认您做师父,不去管他便是。林锋也点点头,对我的说法甚为赞成。 老孙哭丧着脸说,大侄子咱好歹叔侄一场,你不要这么对我吧。师父我是真心想跟您修习道术,请师父收下我吧。 第七章 老虎发威 张培山左右看了他两眼,说这位道友,你先请起,我观你气血浑厚,少说也有数十载的道行,为何还要拜我为师。 我斜睨了老孙一眼,这货从小跟着他师父学道,体内气血浑厚确是不假,但就是没啥真本事。只凭气,没有相应的道术,对付那些东西也不顶用啊。 老孙也知道自身缺陷,便道:“不瞒张前辈,我那师父在我十几岁的时候就走了,我除了学会入门的炼气法,便只有金罡阵法,也可以画些低级的符箓,空有一身气却无法施展,甚是苦恼啊。” 张培山闻言轻笑道:“原来如此,想解决此事倒也不难,并不需拜我为师。”他将手探入怀中,掏出一本蓝皮线装书递给老孙说:“既然你也是锋儿的朋友,那我这做师父的也不能吝啬,这本《太上神咒卷》就赠于你吧。” 老孙喜笑颜开的接过那本书,又皱了皱眉说,前辈这本书不是龙虎山的不传之秘吧,道上的规矩我还是知道的,您将这书传给我,是不是坏了规矩? 张培山摇头道:“这并非龙虎山的密卷,乃是一位老友赠于我的,现在我转赠给你也算没有辱没了此书,你且拿去好生修炼。” 老孙乐的合不拢嘴,连声道谢,像是捡了几百万一样。不过类似这种咒术秘籍,堪称无价之宝,他倒也是得了大机缘。 一直被我们遗忘的杨明朗将军走过来,面色严肃对张培山真人行了一礼道:“大师真乃凡尘真仙,先前倒是明朗眼拙了。” 张培山单掌立在胸前,道了句无量天尊,将军无需介怀,我等修道之人,本不能插手官府之事,只是此次事关重大,贫道也不得不下山到此。 杨明朗微微动容,说事情真的已经如此严重了吗?张培山叹了口气道:“二十年前,阎罗教与本教曾立下互不侵犯的约定,以至于这二十年来让他们肆无忌惮的布置好了一切,等本教察觉之时才发现为时已晚,如今我们只能在这最后的时间里,拼力一搏,不然后果不堪设想。” 我听不明白,便问道:“前辈到底是何事?能否详细道来。”张培山摇了摇头说此事暂时还不能告诉你们,待时机一到你们自会知晓。 老孙面色严肃说:“师父临终前就告诉我阎罗教在筹划一个惊天阴谋,可惜他没有能力去化解,最后郁郁而终,现在终于要来了吗?” 张培山叹息道,道友之师也是位正义之士,可惜贫道无缘与其相见,不过你们也不用担心,此事尚且没有达到不可挽回的地步,还有转机,你们这次前往月氏国遗址或许有可能化解此难。 我说月氏国一行不是取消了吗,难道要我们自己去? 张培山道:“此事日后再说,我先替将军驱除了诅咒。”杨明朗虎躯一震,抱拳道:“多谢道长,明朗必会铭记在心。” 张培山摆手说:“将军先别急着道谢,你中这诅咒时日已久,我一时也无法将其完全根除,暂时只能缓上一缓。待此间事了,还要劳烦将军随我前去龙虎山,才能彻底除掉此咒。” 张培山带着杨明朗入房中驱咒,吩咐我们守护在外面,不得有人打扰。大师这般吩咐我们岂敢不听,其中以老孙最为积极,他像个门神一样站在门前,就连我们两个都不让踏进一米之内。 没多久,张法剑衣衫破损,左臂打了个绷带,匆匆赶来。看到我们之后,他顿了顿,才迈步过来。 他没有搭理我们,而是直接去闯老孙守护的房门。 “呔,小子,你没看到我老孙守在这里吗?还敢硬闯!”老孙拉开架势肃声大喝,将张法剑喝的一愣。 楞过之后,张法剑冷冷道:“让开,我要见杨将军。”老孙嗤笑一声,说你这个发贱,让你守护杨将军,你却擅离职守,要不是我们赶到杨将军必遭毒手,你现在还好意思说见将军?回去好好反思一下自己错在哪里。 张法剑目光闪了闪,说将军出事了?老孙摸了摸自己那半边秃头,道:“当然,将军方才险些被那邪道术士暗害,幸好我老孙以无上道法将其击退,不然你现在哪还有命站在这里,早就被人拿人问罪了。” 张法剑对他的话半信半疑,又看了看我俩,才对老孙说:“我有要事向将军禀告,请前辈让我进去。” 一听到他叫前辈,老孙更乐了,不过还是摇头说:“不行,龙虎山的前辈正在给将军驱除毒咒,放你进去那是害了将军。” 张法剑终于忍无可忍,低吼道:“老东西别给脸不要脸,再不让开,莫要怪我不客气。” 老孙双眼一瞪,捋了捋袖子说,臭小子你敢骂我?不给你点厉害瞧瞧,你还真当我老人家好欺负。 张法剑怒视着他,一时却也没有动手,好像是看不出老孙的深浅,不敢轻易出手。老孙也是气势汹汹的瞪着他,二人你来我往,如同斗鸡眼一般。 我与林锋乐的在一旁看热闹,我们心里也明白真动起手来老孙肯定不是他的对手。不过这老小子太可恨,贪生怕死,偷奸耍滑,吃点亏对他也是好的,顶多打起来我们去拉拉偏架,不让他被揍成重伤就好。 吱嘎。 正在二人之间火药味进一步浓郁的时候,房门开了,杨明朗从里面走出,他身后跟着张培山真人。此时的杨明朗比起方才来,有一些变化,面色红润了不少,不像刚才那么憔悴,脸上带着笑意,想来心情也不错。 他看到门外的情形时脸色板了板轻哼一声,显然在里面就已经听到了二人的争执。杨明朗挥手让迎上他们的老孙闪开,看着张法剑沉声道:“小张,方才你去了哪里,吕明东来袭,若不是张真人与这三位出手,我今日恐怕会命丧于此,你就是这样保护我的吗?” 张法剑面色有些难看,说:“请将军恕罪,方才我那几位师弟难以抵挡来敌,已有死伤,所以我……” “你的意思是说,他们的命比我的命重要?他们本就是前来守护于我,技不如人能够怪谁,枉李阳真人如此推崇你们,现在看来全真教不过如此!”杨明朗声色俱厉,说的张法剑身子都有些颤抖,但究竟不敢反驳。 杨明朗训斥了几句,这才恢复平静说你回去吧,告诉李阳真人,我有龙虎山张真人的守护,就不劳全真教大驾了。 张法剑低着头轻点了一下,转身看了我们一眼,目中带着些怨恨,转身离去。 我被他的怨恨的神色弄得有些莫名其妙,莫不是不敢对杨明朗怎么样,却将仇记到了我们身上,真是让人无奈。且从杨明朗的话来看,他也并不是那么平易近人,如果贴身守护他的是我们,犯了这样的错误,恐怕也会是同样的后果。 当官的都有这种气场,也能分清楚形势,全真正一不合,他不可能不知道,二者必要选其一,来证明自己的立场。 现在他算是间接告诉全真教自己支持的是正一。如果脚踏两只船,恐怕两教都不会真心对他,现在当着张培山真人的面,反而赢得了正一的信任。 张法剑走后,已经是凌晨四点多钟,我们不敢大意,唯恐吕明东再杀个回马枪。后来张培山说由他守护杨明朗,让我们各自回去休息。 第二日九点左右我就被林锋叫醒,只睡了四五个小时,对我来说无疑是一种折磨。到了杨明朗那里,才发现已经聚集了很多人,陈国华与柳梦琪也在其中。 这些人大部分穿着军装,我扫了一眼从两杠四星的大校到两稻两星的将军都有。这等排场,放在哪里都会引人注目,他们可是掌控万万人生命的人,现在齐聚一堂要说没有什么大事,估计没人会相信。 杨明朗与张培山真人坐在当中上座,旁边还有两个年纪半百的老者,肩膀上顶着两稻三星,赫然也是两位shang将。只不过与杨将军的四星一级shang将比起来,还低一级。 上次被林锋鄙视过后,我还特意恶补了一番,按理说现在的和平时代,应该没有一级shang将这个职位。可偏偏杨老将军确实存在,也看得出来他现在的影响力是多么大。 难怪吕明东要特意来暗杀他。 杨明朗对我们和蔼一笑,摆手让我们坐下。周围的军官齐刷刷看来,倒也让我小小的得意了一把,谢过之后与林锋、老孙各自落座。 刚刚坐下,杨明朗便发话了他面色渐渐沉下来,道:“昨夜我险些遭到一些邪异术士的暗杀,亏得张真人与这几位小友替我解围,今日方才能与大家见上一面。今天召集大家来,就是要商议一下,如何将这群隐藏在暗中的鼠辈连根拔起。” 其中一位两星将军看起来四十多岁,听到杨明朗的话,立刻拍案而起,愤愤说道:“帝都脚下竟然会发生这种事情,真是胆大包天。将军,您就下令吧,让我带着特种兵将他们全部铲除。” 杨明朗淡淡的看了他一眼,没有说话。反而是旁边的那个三星将军说话了,他带着温和的笑意说:“仕芳啊,你还是这么冲动,带着特种部队出剿灭邪教?就算我们相信,那帮老家伙会相信吗?这只会造成更混乱的局面,现在的局势不稳定,特殊时期,更要特殊对待。” 那个叫做仕芳的将军,听后还是愤慨说道:“难道就这么放任他们不管?这些贼子越来越猖狂了。” 第八章 阁皂宗弟子 杨明朗开口道:“振中的话,说的很有道理。我召集你们来就是让你们想想有没有什么办法,既不惊动那帮老家伙,又能将他们连根拔起,而不是像个愣头青将这里搅得一团乱。” 听到杨明朗这么说,那个将军才不甘的坐下。杨明朗环顾一眼四座,说,我已经查明,那个邪教组织名为阎罗教,势力庞大,其中邪异术士极多,其中有一些能轻而易举抹杀我们一个团的兵力。但最为可怕的还是他们隐藏在暗处,就连我们的内部也有他们的人。 我们的特种部队,对常人来说或许是噩梦,但对他们而言,并不是威胁。 此言一出,房间内便噪杂起来,显然有些人并没有经历过这等事情。有人低声说:“将军这样是不是太过夸大其词了,难道他们还真会什么法术不成?” 杨明朗转头,对一直老神在在,闭目养神张培山真人说了句:“有劳真人了”。张培山轻点了下头,旁边便有一人拿来一个装满豆子的瓷碗,且这些豆子是浸泡在水中的。 四座之人均都凝神望去,只见张培山随手抓出一把豆子,嘴角蠕动了几下,随手向地上一撒。 这一瞬间惊呼之声四起,撒在地上的豆子,在一瞬间变成了一个个身穿盔甲,手持利剑面目表情呆滞的“人”,使得空荡荡的大厅变得有些拥挤。 这一手撒豆成兵简直绝了,我虽然震撼但并不觉得惊讶,法术的见得多了,自也成了习惯。看了看杨明朗,他显然也被这一手给惊住了。 其中一人不信邪,站起来说:“不过是障眼法罢了,待我一试,自见真伪。”他说完,便走上前去,出拳如风,一拳打向其中一个。 嘭! 闷响声传来,我带着玩味看着那面色有点扭曲的军官,有些幸灾乐祸的感觉。要说别人用出这一手那我还不一定相信,但张真人的道行我是见过的,他用出来的术法,岂能有假? 那一人打在盔甲上与用拳头砸钢铁是一个感觉,怎能不痛?只是碍于面子,他强忍着没有发出声,身子微微颤抖对张真人抱了抱拳,便退了回去。 又有一人站起身来,因为前面有先例,他倒是没有蠢到再去自残,而是从腰间拔出配枪,对着豆兵们就是几枪。枪声过后,豆兵们仍然目光呆滞,没有什么异常,却引来了刘传等大批的军卫前来。 等杨明朗挥手示意后,他们才离去。这一下厅中之人看向张培山的目光不同了,有尊敬、有崇拜、还有警惕。 “真人可以了。”杨明朗低声说道。张培山随手一挥,哗啦啦,所有的士兵瞬间又变成黄豆,散落在地,在里面还夹杂着几颗弹头。 众人啧啧称奇,说世间竟真有如此神奇的法术,真是不可思议,只有那两位老将军还能保持镇定。 杨明朗轻咳一声,待四周安静下来,他才道:“你们都看见了,这还只是比较普通的术法,昨夜里那场大战,有电视里所谓的僵尸,它们的厉害程度,除了重型武器,想来没有什么能够摧毁,单单这一手撒豆成兵,就要牺牲我多少军士的性命?” 之前的仕芳将军低头不语,想来现在就算让他再带兵,他都不会去了。 “那明朗啊,依你看我们该怎么做?如果不做点动作出来,恐怕我们都会处于被动。”振中老将军正色问道。 杨明朗看了我们三个一眼道:“此事我昨日已有打算,对付他们自然要以术治术,张真人与这三位小友会出手相助我们,仕芳!” 王仕芳猛地起身行了个正规的军礼说:“到!” “你从特种暗杀队里面抽出五十名身手最好的,交给张真人调遣。” “是!” 杨明朗吩咐后又道:“国华!”陈国华也起身应了一声。 “你带着国安局中灵异组所有人,听从张真人调遣。” 陈国华先是应了,而后又苦笑说,将军,难道你忘了,现在x安局已经不归我管了,他们应该不会听从我的命令。 杨明朗哼了一声,说:“我让你去你就去,其他的事情我来解决。” 另一位一直没有出声的老将军有些担忧的说:“明朗你这是要与那几个老家伙撕破脸皮?” 杨明朗目光闪了闪,说算是吧,我在这里的时间不多了,不久后就要前往龙虎山专心养病。我走前,总要为你们做些什么。 其余人听后呼吸都有些急促,杨明朗这一句话或许代表着格局要有很大的变动。 说完后,杨明朗站起身,对张培山抱拳说,此次辛苦真人了。 张培山微笑道:“阎罗教本就与本教水火不容,便是将军不说,贫道也不会坐视不理,此次虽说不能将他们连根拔起,但驱出京城还是能够做到的。 杨明朗露出满意神色道:“如此甚好。” 不料张培山话语一变,说:“不过还有另一件事让贫道有些担忧。”杨明朗皱眉问,真人所虑何事? 张培山沉思一阵,才道:“白云观。” 我听到后,略微一想便明白了张真人的忧虑。白云观正是现代全真龙门的祖庭,昨日间张法剑在这里吃了瘪,全真教难保不会出什么乱子,二者相斗这么久,对彼此不能说太了解,也明白个大概。 帝都本是全真所在,阎罗教的存在暂时没有威胁到他们。但若是正一插足而来,延伸进来,肯定是他们不想看到的,所以张培山的忧虑并不无道理。 但我依我看了,张真人太过谨慎了,全真教还真敢反其道而行不成? 杨明朗目光一闪,说同为道教,他们应该不会相助异教徒吧,真人是否多虑了? 张培山叹了口气,说但愿如此吧。 散场之后,杨明朗宴请所有人,与那么多大人物同桌,这顿饭吃的很拘谨。 宴后我与林锋、老孙、陈国华跟着张真人同坐一辆车,开车的则是柳梦琪,这个大美女每次都能吸引我的目光,但我也不敢多看,时而瞄上几眼。 为了转移心思,我问林锋:“你觉得全真教会不会插手。”林锋没说话,老孙倒是一副肯定的语气说当然会。 我没好气的说你懂个球。老孙当时就瞪眼了说:“大侄子你还别不信,老孙我断定他们会插一杠子。” 我问林锋,他说的是真的吗?林锋点了点头,算是默认了。 老孙嘿嘿笑,说大侄子,要不要老叔给你解释解释?我虚心请教说:“愿闻其详。” 老孙说,你懂不懂什么叫水火不容,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全真教本来一直独霸京城,明朝时候才低调了些。但二者的暗斗一直没有停止过,这事便是公家也不好插手,所以龙虎山便是明代国教也一直立足江西。 现在这个年代全真好不容易又发展起来了,你觉得他们会让龙虎山立足此处吗?这等于是杀入了他们大本营,岂会坐视不理? 这话与我所想不谋而合,但之前我忽略了帝都对全真教的重要性。我又有些不解问:“为什么张真人没有再劝说杨将军帮忙阻止全真教?那样的话咱不是腹背受敌吗?” 老孙撇了撇嘴道:“这有两个原因,一是公家不好插手,不然全真会感到危机,拼死相抗的话岂不是又多了个敌人?二是那个老杨精明着来,他也不想看到一家独大的场面,如果正一立足此地,全真以后会日渐势微,到时候没了制约怎么办? 张真人叹息一声道,道友看的倒也透彻,只是此话切不可对外人说,龙虎山并没有立足京城的打算。 老孙赔笑说:“晓得晓得,从张真人那么平易近人,就看得出龙虎山肯定淡泊名利。不过咱这么想,别人可不这么想,还得提放才是啊。” 张真人沉思道:“吕明东已经受伤,锋儿应该可以对付他,我将所有人都交给锋儿调遣,国华,叶枫,有劳你们在旁相助。” 林锋抬起头皱眉问道,师父你要去哪?张真人望着窗外淡淡道:“白云观。” “什么?师父万万不可啊。”陈国华惊慌说道,他这般模样还是我第一次见到。 我眨了眨眼,说这倒是个好主意,有真人前去,想必全真教也会忌惮三分,真人只需拖延时间便可。 陈国华双目一瞪,喝道,你懂什么,何谓水火不容?师父一去定然是两败俱伤的局面。我被他吼的愣了愣说:“陈局长你在这里这么多年不也没事吗?他们应该不会太过分吧。” 林锋接过话说,那是因为师兄为zf办事,全真自然不会将他怎么样,但师父前去则代表了正一,你认为会有什么样的后果。 “锋儿,不用说了,我意已决,只有将阎罗教驱出京城,你们才能前往月氏古国,白云观非去不可。”张培山真人断然说道,林锋与陈国华相对无言,陈国华苦恼的捶了捶自己的头,显然很为张真人担心。 我明白了其中利害,自然也不能让这位大高手去拼命一搏,刚叫了句张真人就被他抬手止住。 “各位不必担心,我门中师叔、师伯也于今日赶到,让他们陪张真人前去,想必会无忧。”说话的不是我们几个,而是负责开车的柳梦琪。 我们几个听得怔了怔,陈国华则在怔过之后,变的惊喜,说梦琪是真的吗?阁皂宗的几位前辈到了? 柳梦琪边开车边点头道:“是的,所以局长与各位不必担忧,灵宝派阁皂宗与龙虎山天师道同出一教,绝不会坐视不理。” 原来这小妞这么有来头,竟然是阁皂宗的人。我吐了口气轻笑道:“阁皂宗的威名我也是听说过的,与茅山、龙虎山其名的符箓宗,有几位前辈到此,那定然无忧。” 老孙呲牙说,没想到你这女娃娃来头不小,你们两宗同处江西都是一家人。现在好了,三符箓宗的人聚齐了,真是一件难得的事情。 第九章 三符箓宗、利刃 我说哪里是三符箓宗,我们这又没有茅山的人。老孙脸色一肃,道:“老夫正是茅山派第九十八代传人,道号其德子,吾师乃是复盈真人。” 我探手就抽了他脑袋一下:“你在动车上不是说一乾是你师父吗?还什么大无量自在逍遥派?就一大忽悠。 老孙捂着脑袋幽怨的看着我,说那是骗他们的,其实我真是茅山传人。 张真人掐指算了算说:”端拱一成、元复其始、精清纯如,茅山上清宗的辈分,从第二十五代刘混康法谱九十八字辈份传到此,已经是始字辈,你即是其字辈,那他们还都要尊称你一声师叔。“ “锋儿,国华还不拜见这位师叔。”张培山真人正色说道,并没有一点作假的意思。我忙拦住他们说,张真人,你别听他胡扯,这就是一骗子,什么师叔。 张真人却对我摆了摆手,而后对老孙道:“茅山上清宗宋代时期乃是三符箓宗之首,比起天师道还略强一筹。虽然在元代时期与阁皂宗一同并入正一教,但仍然有极为深厚的底蕴。只可惜茅山派对天师道并不友好,如有道友前往,必然能让上清宗与天师道联手,共同对付大敌。” 老孙摸了摸发亮的脑壳,干笑说:“真人太抬举我了,我虽然是其字辈,但从未入过茅山,他们怎会听我的,还是算了吧。” 我说看吧看吧,果然被我猜中了,老骗子。 老孙恼羞成怒,道:“大侄子,你还别激我,惹急了我,我还真上茅山走一趟” 张真人笑道:“道友不必担心,茅山派素以尊师重道而闻名,道友如果真是其字辈师长,茅山派必然会恭敬对待,不知道友之师临终前,可曾留下什么信物? 老孙在身上摸索半天,掏出来一个长约十厘米的玉符,递给张培山。张培山接过后,轻念道:“合明天地日敕,这是上清宗镇山四宝中的镇心符,原来道友真是上清宗的,无量天尊,道友日后称我一声师兄即可,万万不要再叫什么前辈了。” 我目瞪口呆的看着老孙,这老小子就这一会功夫就变成张培山的师弟,林锋的师叔了?不过我还有个疑惑,这么长的东西,他到底藏在哪的,走路不怕硌着自己吗? 张真人将镇心符还给老孙后,又让林锋二人唤了一声孙师叔。老孙喜笑颜开,厚着脸皮答应,轻咳一声说:“两位师侄,不必多礼,往后咱都是一家人,有什么事师叔能帮的上忙,就绝不会推辞。” 林锋开口说:“既然如此,那就劳烦师叔与吾师同去白云观,如此符箓三宗聚齐,全真龙门便没有了出手的理由。” 老孙笑着脸,当时就僵住了,环绕四周看了一圈,发现几人都在等他的答复,而我则似笑非笑看着他。 老孙讪讪一笑,道:“那个…我虽然是茅山派传人,但从未入过茅山,而且我那师父也不许我以茅山派传入自居,所以此事我恐怕帮不上忙了。” 陈国华眼睛一瞪,说那你还让我们叫你师叔!老孙苦着脸说:“这又不是我的主意,是张师..真人让你们叫的。” 张培山真人摆了摆手说,好了,不要为难你们孙师叔。而后,他又立起单掌对孙德道:“那就劳烦师弟,帮我照顾好锋儿与叶枫。” 我看的不忿,师叔都叫了这老小子现在又推三阻四,又不是要他的命。旋即怪叫一声,对老孙说:“就你这样,以后出去千万别说自己是茅山派的,丢人知道不?茅山派这些年来的威名,都被你败坏了。我终于知道复盈前辈为什么不让你以茅山派自居,就是怕你丢了茅山的脸!” 我这话说的有点狠,但是对付老孙这个老不要脸的,我也只能这么办。老孙听后脸上一阵红一阵青,却没有什么表示。正在我失望的时候,老孙突然火了,对我大吼:“去就去,谁怕谁,大侄子今天就让老叔告诉你,什么是茅山传人!” 我与林锋面面相觑,这老小子发火还是第一次,看来真是戳中他的痛处了。 到了x安局,老孙就跟着张真人离去了,目的地便是白云观。这厮走之前还对我哼了一声,贼兮兮的眼睛带着一股特别的意味,而柳梦琪也拿出手机,打给她的师门长辈,让他们直接前往白云观与张培山汇合。 国安局的大楼我们是没有进去,只有陈国华一人前往,不多时他便从里面带出了几十人。他告诉我们,这些都是灵异组的成员,虽然道行不是多么高,到底也是有的,他们本都是各个门派的弟子,因为资质有限被派到这里来。 另外这些人中,全都是正一教派系的弟子,如神霄、清微、净明、武当、崂山等,这些门派皆都是正一教分支,没有一人是全真教系的。 龙虎山天师道,做为正一派系的代表、嫡系传人,通常也会被大多数认为他们就是唯一的正一道。其实不然,正一教虽然是由天师道演变而成,但上面所述那些门派,也都是属于正一道的一份子。 这些个门派所组成的,才是真正的正一道,而并非其中某个单一的一派。 正因如此,陈国华才能将他们带出来,这关系到派系之争,各派弟子当然知道该听谁的。而全真教派系所在,陈国华不会带他们来,且他们也不会跟来。 但如我所料,这里没有茅山上清派的弟子,之前在车上张真人也说过,茅山对天师道不太友好,所以并没有派人来此。 所有弟子分成几批上了车,陈国华说先去跟特种部队汇合。我有些兴奋的问他:“是不是传说中的雪豹突击队。” 他摇头说不是,雪豹突击队不是杨将军能够调动的,再者这支部队比起雪豹来,并不会弱多少。 我好奇的问是哪种?莫非是722?陈国华神秘一笑说:“利刃” 利刃这个名字我比较陌生,但还是在网上看到过一些。要说现在国内最厉害的部队,便是雪豹突击队与722特种部队,二者孰强孰弱尚且难辨。但属于中国核心力量二炮的利刃特种部队,反而比他们都要神秘。 即便在网上也只能查到只言片语,让我印象最深刻的就是,只闻其名不见其人。雪豹与722所做的皆是反kong、唯稳。而利刃在做什么,负责什么,却无人得知。 神秘之感,难以言喻。 想到将要与这支神秘部队一同作战,我的心情就有些激动。十余辆车子一同出行,在帝都并不会多么让人惊奇,亮起警鸣后,一路之上,倒也畅通无阻。 车子一直行出主城区,到了郊区一处空旷地方,才停了下来。我下车后,便见到这里停着两辆解放军卡,刘传陪同那个王仕芳站在车前正注视着我们。 陈国华带着我们走过去,对王仕芳行了个军礼,说:“有劳将军亲自来此。”王仕芳肃声说说,我将他们交给你,务必要保证他们的安全,这些可都是我们部队精英中的精英,少任何一个都会让我们心如刀割,你明白吗?” 陈国华苦笑一声道:“将军,既然是战争,那便会有牺牲,我并不敢保证,能够一个不少的全部带回来。” 王仕芳脸色一板,看了看我与林锋后又叹了口气说罢了,不过你一定要尽量减少伤亡。陈国华无奈答应,我看这个王仕芳也真是秀逗了,如果真斗起来,谁会有功夫去过问这些。 王仕芳叫了一声:“田胜!”从车上下来一个带着黑面罩的人,像极了电视中的飞虎队。他身材挺拨,深秋的天气穿着短衫,雄壮的肌肉尽显。 他对王仕芳将军行了个正规军礼。王仕芳指着陈国华吩咐说,从现在开始,你们五十人就听他的凋令,不得抗命,不然定会严惩。 那个名叫田胜的应该是这五十人的队长,他喝了声:“是”之后便又向陈国华敬了军礼。 王仕芳走后,陈国华让田胜召集那五十人下来,清一色的黑面罩绿军装。我看的纳闷,大白天的带什么面罩,难道是长得太丑怕吓着别人? 陈国华将他们带到我与林锋身前,说此次行动的代号是斩草除根,这位是杨将军特指本次行动的最高指挥,林锋,另一位是副指挥叶枫。 我闻言心里一阵乱跳,都有点脸红,我啥时候成副指挥了。陈国华自称是总参谋,让利刃特种部队全力配合我们。 “另外,我要强调一点,我们此次作战所遇到的敌人,是一些懂得超自然力量的邪异术士。王将军临走前,特意叮嘱我要把你们一个不少的带回去,所以你们一定要听从指挥,我们会将伤亡减少到最小…” “利刃没有怕死的人,更没有白死的魂!”陈国华还没说完就被田胜冷漠的言语打断了。 我对他这么傲然的态度有些不满,便道,魄力倒是不错,但只有魄力是没用的,你知不知道什么是超自然力量? 田胜跟一帮特种兵目光都齐刷刷的转过来看着我,在我有点捉摸不定的时候,便听到他们哄然大笑。 第十章 形势 我有些恼怒,喝道:“你们笑什么?难道我说的不对吗?” 田胜挥了挥手止住众人的笑声,对我一字一句的说:“利刃所属战过阴阳师,砍过降头师,灭过异能者,又何曾惧怕过谁?区区邪异术士,不过尔尔。” 他这话听的我心头震动,却又无法反驳,日本阴阳师、南洋降头师,欧洲的异能者,哪个不是大名鼎鼎,这些人家都干过,我这个半吊子还能说什么呢? “既然如此,不介意我与你讨教一番吧?”淡淡的声音传来,说话的自然是林锋。 田胜看了看他,带着些许讥笑说:“你?,但请总指挥赐教。” 林锋二话不说,脚下一蹬,我就觉得身前吹过一道风,接着便是身体摩擦的闷响声。 “咚咚咚!” 林锋的身材与田胜对比之下,显然不是一个档次的。但偏偏田胜却被打的连连败退,只能勉强格挡,林锋出拳如风,每一次击出都让这位号称精英中的精英后退两步,且面色抽搐。 哇!随着一声声倒吸凉气的惊叹声,林锋脚下借力一个三百六十度翻跃,由下而上,连环脚十余下,最后一脚踢在田胜脸上,让他侧翻出去。 林锋落地之时,身材笔直,甚至连腿都未曾弯曲一下,引来数十道尊敬的目光。田胜从地上爬起来,揉了揉面孔,半晌才不甘的说,我输了。 我刚想欢呼,却听林峰道:“是不是觉得自己太大意?那再来一次,以免你心中不服。” 田胜目光变了变,却点了点头,这一次他不等林峰出手,抢先一步攻来。 反观林锋则抬脚迅速,没有迎敌的意思,他后退之时双手合十胸前,双手剑指并拢,口中轻念:“大地苍灵。蕴空神明,咸池监兵,陵光执明。四神之力,大地之明。天道冥冥,在吾之心。苍灵之箭,通天晓地。箭灵此出,何人能敌?” 陈国华听后面色大变,慌忙说道:“苍灵之箭?师弟,手下留情!” 林锋却没有理会,骤然停住脚步,对着仍然追赶的田胜猛地一指,在他四指间一道肉眼可见的白芒骤然射出。那个田胜反应倒是挺快,斜着向一旁扑出,然而白芒却如同有定位功能,划了一道弧度,打在他肩膀上。 随着一声闷哼,剩下的利刃特种兵,都蠢蠢欲动。陈国华大喝一声,稳住他们,才急忙跑过去查看田胜的伤势。 我也快步走到林锋身前,低声说,你咋那么认真,这一招威力可不小,打伤了他对咱们没好处啊。 林锋说,我自有分寸,他没事。果然,没过两分钟,田胜被陈国华扶起后,他快走了过来,对林锋行了个军礼,说总指挥,我服了! 他这么直接倒让我升起些许好感,军人就是这样,只要你能力够高,便会得到他们的尊敬。 那里便是以实力为尊的地方。 林锋平静道,归队吧。 “是!” 田胜归队之后,让众人立正稍息等待总指挥的训话。林锋慢步走过去,我紧跟在他身后。 “你们都是精英中的精英,说实话,我并没有资格指挥你们。但是,既然杨将军将你们交给我,那你们就要绝对的服从命令,因为我们这次要面对的对手,比我更要厉害。他们不会像我一样,手下留情,如果遭遇,能活下来的只有一个。” 林锋严肃起来,说话倒也有些威严与风范,连我也不由自主的被渲染,远处站着观看的众多正一派系的弟子们,也都在柳梦琪的带领下赶过来。 林峰接着道:”如果你们谁害怕了,或者觉得我不够资格指挥,那你们现在就可以离开,亦或者打败我之后,成为新的总指挥。” “我坚决服从总指挥的命令!”第一个发声的是田胜。 “我们愿意听从总指挥调遣!”众人异口同声的声音,也让我与陈国华相视一笑,没想到林锋竟还有这等本事,全能人吗? 林锋训完话,便对陈国华道:“师兄,请你分配任务吧。” 陈国华点了点头,正好柳梦琪等人也已经到来。陈国华说,吕明东所在我们已经得到情报,刺杀失败也让他感受到了危机,那里有不少阎罗教的低级成员,大多数是小门小派的弟子,他们传承来自于古代邪派的道术,不可大意。 他要所有的利刃成员,均都跟随他与林锋,潜入内部,寻找时机除去吕明东,剩下的小喽啰则会不攻自破。而我与柳梦琪带领着所有灵异组成员,牵制住那些邪派弟子,给他们争取时间。 与林锋分开作战,让我感觉不到安全感,但深入敌人内部,无疑更加危险,所有林锋也肯定不让我去。 林锋也是看了看我,对陈国华道:“师兄,除了吕明东,还有没有十年道行以上者?”陈国华想了想说有两个,都是吕明东的弟子,也是我们通缉的要犯,经常残害无辜,练些恶毒的术法,阴狠毒辣。 林锋说,务必要确保,叶枫他们不会遭遇到这两人。陈国华说放心,吕明东的弟子,肯定都会守在他身边。 林锋沉思片刻,对我说,你那方印带来没?我说太大了不好带,在酒店呢,没拿。 林锋说:“回去将它带着,有它在可以保你无恙。” 我点头说好,林锋又拍了拍我的肩膀说:“一切小心。之后,陈国华又给我们说了一下晚上的行动的细节,拿出专用的平板电脑来给我们看那附近的卫星图。 吕明东现在所在的地方自然不可能是市区,且已经出了郊区,到了河北境内的三河县附近,那里有一个正在修整的工厂,陈国华手指点了点,说他们就躲在这里。 我说:“既然他们已经逃离了帝都,为什么不就此逃走?还傻傻的等着我们去抓?” 陈国华笑道:“你说的很有道理,这一点我到现在也不明白,但有一点可以肯定,他们既然不怕我们前去,自然会有很充分的准备,所以我们今晚,必将有一场恶斗。” 恶斗便恶斗吧,反正我已经有些习惯,这么多次与死亡擦肩而过,那一次不比这凶险?讲解之后,陈国华看了看时间,说我们还有两个小时的时间自由活动,保存好体力,准备迎敌。 灵异组的所有人各自回到自己车上,利刃特种部队是不能直接开进城的,所以他们便在此等候。我们则要进城采购一些必需品,与术士争斗遇到鬼怪那是肯定的了,总不能空手应付。 这一次林锋二人没有跟来,我坐在副驾驶上,柳梦琪负责开车,车上只有我们两个气氛有些尴尬。她一般都很沉默,没有什么话说,我一时也找不到话题,便相对沉默着。 “你也是龙虎山的弟子?”十余分钟后,柳梦琪率先打破了宁静。我心中松了一口气,那种怪异的气氛真的很不习惯。 我看着她无暇的面孔,摇头说不是,我只是一个乡村野人,偶然间遇到林锋,便入了这一行。 柳梦琪全神贯注的开车,模样很好看,她平静的说:“他很厉害。” 我轻声笑了笑,说对,张培山真人的亲传弟子,身兼天师道、上清宗两家道术,怎能不厉害? 柳梦琪蹙了蹙眉尖,诧异的看我一眼,说他还会上清宗的道术?我说嗯,是不是很神奇?柳梦琪轻点了下头,没有再说什么。 车子很快开到酒店,是我要求的。后面的弟子们入了城就各自去取法器,柳梦琪停好了车,便要跟我上去。我忙说不用麻烦你了,我自己去就可以了。 她很认真的说不行,陈局长吩咐我要好好保护你。我摸了摸鼻尖,有些不自在,心想我一个大男人还要你保护吗?陈国华搞啥东东,是不是想撮合我俩? 想到这里,我心里还有点莫名的兴奋,这么一个女神级人物,谁不喜欢?但显然并没有这么好的事。 上电梯的时候,气氛又开始变得诡异,我轻咳一声随意说道:“你跟陈局长什么关系?”她怔了怔,旋即淡淡道:“我是陈局长的助理。” 我似笑非笑说,助理?不就是秘书吗?她瞥了我一眼说不要乱想,只是助理。 看来这小妞听出来我话中之意,心头一热,便出言调戏道:“你这么个大美女,陈局长会不动心?我看不是吧。” 叮,电梯门打开的同时,我也被柳梦琪那种冷冷的目光盯的有些不自在,忙摆摆手干笑说:“我就是开个玩笑,别介意。” 柳梦琪踏步走出电梯,边走边道:“这一点都不好笑,下次请你注意。” 她今天穿着一身紧身劲装,想来也是为晚上的争斗做准备,但那修长的身材,还是让我有些不能移开目光。 电梯门徐徐关闭的时候,我才回过神来,奔出电梯追上她与她并肩而行。到了我的房间,我刚想打开门,便被刘梦琪拦住了。 我疑惑的看着她,问怎么了?她指着门锁旁边的几条划痕轻声说,有人来过。 第十一章 行动 我无奈一笑说不就是几条划痕吗?你怎么知道不是以前留下的?她看着我说:“这几条划痕是新的,而且昨天我观察时并没有。” 我被她说的愣住了,咋没事还观察门锁玩?真有这么高的警觉性?还如此细心。我想了想就也觉得这也并非没有可能,x安局的人自然受过训练,意识与警觉绝对都高于常人,尤其她还是个女人,心细也是正常的。 我悄声说:“那该怎么办?”她探出白嫩的玉手跟我要钥匙,我将钥匙递给她后,她示意我站远一些。 我摇头不肯,一个大男人怎么能让女人顶在前面。她见此也没有多说,轻轻打开门锁,推开了门,并且从后腰上,掏出一把配枪。 她要进去的时候,被我拦住,不顾她的扯拽,我率先走进房中,眼观六路耳听八方,准备随时迎接各种突袭。 进了第一套房,走过了房中过道,我探头扫了一下内间并没有看到有人在此,倒是床上一片凌乱,我的行李包被人打开,将东西全都掏出来扔在床上。 看到这里,我心里一慌,第一时间想起了仙印,那东西不会被偷走了吧。想到此我也顾不得里面有没有人,几步迈过去,便开始寻找盛放仙印的无患木盒。 柳梦琪紧跟着我,四下打探之后,面相洗澡间中。那扇门是闭着的,如果有人最有可能是藏在这里。 柳梦琪标准的持枪姿势缓步向洗澡间走去。而我在此时也找到了无患木盒,幸好它没有被偷走,只有包里面的几千块钱不见了。 柳梦琪踹开了门,咣当一声将我吓了一跳,她闯进去后,我也紧跟着跑了进去。里面亦是空空如也,什么都没有,柳梦琪垂下手,问我少了什么东西。 我说没大事就少了几千块钱。她点了点头没有说话,走上前将浴帘拉开,露出雪白的浴缸。我看到这幅场景不由得升起一些遐想,什么美人出浴图,如果换成她肯定不错。当然一男一女在浴室中,也有着说不清道不明的旖旎。 我轻咳一声,抛却那些乱七八糟的想法,说应该是小毛贼,没事,东西已经拿到了咱们走吧。 但这话却连我自己都太相信,如果真是小毛贼,为什么不拿仙印,这东西看起来也应该挺值钱吧,难道他没有路子出手? 这个问题让我不解,但也没有去多想。柳梦琪随后拿出手机打了个电话,让人来查查这里的监控,到底有什么人来过。 x安局出面就是好办,我们刚下楼的时候,警察便到了。我们自也没有去跟他们打交道,径直离开。 上车后,我问她现在去哪里?她说:“去我家。” “嗯?去你家做什么?”她白了我一眼,倒有点妩媚的感觉,说:“只许你取东西,不允许我回家换身衣服吗?” 车子开起来后,我笑道:“你这身衣服看起来挺好的,不用换了吧。”她没有理我,让我多少有点难为情。 从酒店到她家,也不过十分钟左右,这小妞既然是陈国华的助理,那薪资自不用多说。住的也是高档小区,一个人住三室一厅,比起我那酒店套房来,还要奢侈。 我打量了一下她这布置比较温馨的家,说你这房子也不便宜吧?几百万?她很随意说:“二千万” 纳尼?我被吓到了,说你忽悠我呢吧?三室一厅二千多万?十几万一平? 她没有解释只是说:“我去洗澡,冰箱里有酒水,你自己拿吧。”说完就走进了房内关上门。听到洗澡两字让我心跳微微加速,也有点疼,深呼吸了几下才略有缓解,恨恨的想到,这妞是故意的吧,洗个澡还带我来,难道不怕我干点什么坏事? 很快她换了一身睡衣,看的我眼都直了,不过迎上她平淡的目光,我瞬间没了什么心思,转开头,装作好奇的打量四周。 她进了浴室后,便是一片安静,连哗啦啦的水声都听不到,隔音效果一级,倒是个不错的地方,这是我从内心给的评价。 我随便哪了点喝的,在客厅静静的等待。女人洗澡就是麻烦,足足洗了半个多小时,等的我都不耐烦了,她才换好衣服出来。 看到方才她换了一身与方才差不多的紧身劲装,我便道:“方才不是挺好的,干嘛非得换一身差不多的衣服,多浪费时间。” 她说:“好了,可以出发了,你还有什么别的事没?”我没好气的说有!她显然有点不解,问什么? 我走到她身前说我要上厕所。说罢便径直向她方才出来的洗澡间而去。 “等等!”没进门就被她叫住。我有点不高兴,说怎么的?厕所都不给上。她凝视我片刻,又道:“去吧。” 真是莫名其妙的女人,我心里更加不满,长得美了不起啊。关上门后,我走了两步,目光看到两件东西,立刻定住了身形。 尼玛,那是两件黑色的花边nei衣,我咽了口唾沫,顿时明白她为什么叫住我了,也明白她换的衣服是什么了。 难道现在是真空?我不由如此想到。 我出来之后,避开她的目光,有些不自然的说:“好了咱们走吧。”她话都没说,跟我一前一后出了房门。 两小时的时间消耗了大半,还有半个多小时,足够我们可以赶到目的地。车上气氛又开始凝固,发生了刚才的事情,她没有话说,我也保持沉默。 直至到了集合点,我才长舒一口气。下车后,林锋迎上了,问我带了么,我拿起手中的盒子晃了晃。 他说:“注意安全,出发吧。” 车队浩浩荡荡的开起来,在郊外人比较少,开起来到也快。等我们到达河北境内天色已经发暗,太阳已经落山。 到达三河县的时候,军车停在外面。剩下的车辆分批而入,目的地是三河县的警察总局,我们将从那里开始出发。 三河县的警局显然早已得到消息,局长亲自前来迎接。陈国华跟他寒暄之后,便严肃的说:“我们此次事关重大,请三河县全力配合我们捉拿要犯。” 局长是个白净的中年人,听到这话后,连连点头说:“一定一定,我已经准备好了晚饭,请几位领dao吃完再去吧。” 陈国华看了看林锋,见他点头才说好。现在时日尚早,我们现在出发肯定会太引人注目,事情如果闹大了可是不好收拾。 另外现在陈国华也会派人前去那附近侦查一番,正所谓知己知彼才能百战百胜。 一顿饭吃完,磨磨唧唧到了八点多,那局长跟几位副局长喝的酩酊大醉,不是他酒量不行,而是我们灌倒的。 酒宴散后,我们齐聚一堂,各自带了人,准备分两路前往工厂。第一路林锋他们,潜伏到北面,从最新得来的情报,北面防守相对森严。 而南面比较薄弱,则交给我们,动手的时候,由我们打头阵,吸引北面的邪派弟子前来支援。 我拍着胸脯说,小事,包在我身上。陈国华敲了敲桌子,严肃的说:“南面人虽然少,但肯定有看不到的杀机,北面虽然防守严密,却反而更加安全。你从未经历过这种阵仗,到时候你要多听听梦琪的建议。” 我扫了一眼旁边的柳梦琪,说明白。 林锋背着手,说那就出发吧,叶枫,记住关键时刻取出那方印。” 我一听忙说:“对了,你知不知道,这个印咋用?我能不能控制他?”林锋踱了两步说,运气于印,如要对敌,可念印下所刻字,如遇到致命危机,则可念“万法归宗,一气破万法。” 这是神藏大多数通用的咒语,至于能不能使用,我也不知。如果此咒可行,你要记住“万法归宗”不危及性命万不可念出,不然上次的情况还会重演,这方印你也保不住了。 我将他的话谨记在心,对他使劲点了点头,而后便跟着柳梦琪离去。进攻的时候,他们化整为零,分成一个个小队,而后在工厂北门汇合。我们则是一群人浩浩荡荡的前往工厂南门。 近十辆商务车摸黑开往三河县郊区,三河县并不多大,城区到郊外也就那么点路程,不过几分钟时间便开到了郊区,离工厂的距离也只有五分钟的路程。 我与柳梦琪的车,处于车队的正当中,临近工厂的时候,她拿起通话器,吩咐众人减缓速度行驶,避免遭遇到什么埋伏。 放下通话器,柳梦琪正色问道:“副指挥,你是否已经想好了迎敌的对策?”我笑着说,这还要什么对策,上去吸引火力就成了呗。 她美目眨了眨,确认我没有在开玩笑,才捏了捏鼻梁说:“现在大家的生死都掌控在你手里,你却没有一点觉悟,工厂附近的地形很平坦,没有什么障碍物,如果他们持有现代武器的话,那我们都会成为活靶子。” 说着她斜了一眼:“到那时,别说牵制敌人的火力,我们恐怕连人都没见到,便会全军覆没。” 第十二章 奇门阵 经她这么一说,我才恍然大悟,一直以来对手是邪教弟子的身份误导了我。我以为这一次争斗会以道法为主导,却忘记了现代化武器这一茬。 如果我们冒然冲上去,却遭遇到一阵枪林弹雨乱射,那会是什么后果?想到此我便是一身冷汗,差点葬送了所有人的性命。上面既然有阎罗教的人,那么给他们弄几把枪,那是再容易不过的事情了。 我看了看面无表情的柳梦琪,小心翼翼的问道:“那以你的意思,我们该怎么办?” 柳梦琪淡然道:“我只是负责保护你,该如何行动还要你自己想办法。”我忙说别呀姐姐,陈局长不是也说让我多向你请教嘛,现在可是有几十条人命,你要是不管,那他们如果不幸牺牲,你也要负一半的责任。 柳梦琪翻了翻白眼,无奈的说:“你真是个无赖,还有别叫我姐姐,我像是比你年纪大吗?” 这话说得好像我多老一样,换做平常我肯定跟她忽悠一阵,但我现在没心思扯这些,便赔笑说:“那好吧,柳妹妹,现在距离没多远了,有什么高见就快说出来吧。” 柳梦琪没有理我,而是又拿起通话器,说:“所有人距离工厂千米时停下,等候副指挥命令。” 说完她便专心致志的开车,我等了半天,也没有等到下文,就问她:“没了?” 她点了点头说:“我们的任务是牵制那些守卫,真正的成败还在局长与林师兄那里,所以并不用真的动手,我们的出现自然会让他们感到危机,抽调北面守卫前来,所以不到万不得已,不需要交手。” 我听着很有道理,但却不全面,说:“如果他们不从北面抽调人过来,又该怎么办?难道就这样一直对峙着?” 柳梦琪望着前方停下的车辆,踩了刹车,挂上空挡,一系列的动作完成后,才道:“等待十分钟,十分钟后如果还没有动静,那我们就主动出击,制造混乱。” 她说完开门下了车,我怕她遇到危险也慌忙跟下去。这附近果然如她所说,一片正在开发的荒地,连草都很少,如果真的枪战起来,没有一丝遮挡物。 车外凉风阵阵,有些阴冷。西北之处一座深藏在夜幕里面的建筑背山而建,隐隐有昏暗的亮光,吕明东等人就藏在那里。柳梦琪在我身前仔细观察了一下工厂四周,又蹲下身子抓起一把土看了看,俏脸越发凝重,我看着不对,就问她怎么了? 她说先回车再说,这里不安全。到了车上我又追问是否发现了什么不妥?她蹙了蹙眉说这个工厂建造的格局不详,所处的地段也是不好,在这里山反背、水奔走、阴风阵阵,泥土微黑,是为阴地。 我不以为意道:“不就是个阴地么,有什么大不了的,别的不说鬼魂我见的多了。” 柳梦琪摇头有些担忧的说,如果只是阴地倒也没有什么,你有没有注意到,这工厂在此地的什么方向? 我辨别了一下方向说西北边,咋了?有问题?。柳梦琪美目凝视着我轻声道:“在紫微斗数命盘中,依十二地支分布,有十二个宫位。其中北为亥地,北方又称水方、阴方。亥是十二地支中最阴的一支,所以称极阴,是万物的终结,亥地属北水,但实际却在西北方。 我点了点头,说极阴之地?有所耳闻,但这又怎样? 柳梦琪继续道:“紫微斗数另一种常用的分类法中,将十二地支分为四生地、四败地、四墓地三个宫位。四生地之中包含着寅、申、巳、亥四位,这四种地方唯有亥木长生位,是对死尸而言。” “道界皆知,将尸体放入此位中,可保持其不朽,且在这种极阴气息的温尸体,能让其逐渐化为行尸、僵尸。当然,这种地方出来的东西,绝非普通的行尸、僵尸可比的,最低也也会是之毛僵、或者伏尸。” 最低就是毛僵、伏尸?我呆了呆,多希望这是个笑话,当初遇到的那只千年老伏尸,连林峰都只有逃命的份,要不是周不同千年前布下的大阵,加上周中瑜的密宝,我们哪里能够伤到他?不仅折了我的小子晨,还不知有没有将其除去。 对他的恐惧,是我有生以来,或者这辈子最大的,难道现在还要面对一次? 柳梦琪浑然没有察觉我已经开始不安,而是继续说:“由于至阴之地的精纯阴气,只要在尸体死后不超过三天的时间放在此处,可保持其记忆不散,等同于另类的复活。化为毛僵或伏尸后拥有极长的寿命,可贯穿古今,且厉害程度也比在寻常地方化成的伏尸要强上数倍有余。” 我本来慌张的掏出手机,给林锋打电话,听到这话手里一抖啪嗒一声,手机从我手上滑了下去。 “还…还要厉害数倍?”我瞪着柳梦琪,脸色肯定十分扭曲。柳梦琪担忧的点了点头说这还只是最好的结果,如果是千年前的尸体放在这里,现在不是飞僵便是不化骨,世间无人能与其争锋。 够了!我大喝一声,呼吸急促,这尼玛什么玩意,还没开始打呢,就把我的自信心全部摧毁了,这还有必要打吗? 柳梦琪怔怔的看着我,显然没想到我反应这么大。平静了一阵,我才皱眉说:“极阴之地,在中国应该也有不少,总不能随随便便就出现这么牛波的东西吧?难道就不需要什么别的条件?” 柳梦琪说这个肯定要的,需要布下寻找七个阴年阴月阴时出生并且有完璧之身的女人布下聚阴阵,每月至少喂食一次人血,吸收一只厉鬼的魂体,汲取其中的能量。 我叹了口气说,这些到现在为止,还只是猜测,应该不会是真的吧。柳梦琪却摇头说,不是猜测,或许已经成真,我能感受到,那工厂里面似乎沉睡着一个极为可怕的东西,让我不安。 我的心提到了嗓子眼说你别吓我,真是这样的话,咱们通知林锋快点撤吧。 “你是我的小呀小苹果……”话音刚落,我的电话就响了。自从跟杨嫣一起后,铃声被她换成了小苹果,这个听起来让人能够愉悦的歌曲,不想再像囚鸟那般忧伤。 柳梦琪听到这歌面色有点怪异,我也有些发窘,赶忙接过电话,是林锋打来的。 我接起电话就迫不及待的开口道:“林锋,看来这趟咱们白来了,里面有个大家伙,比上次那个老尸还厉害,撤吧?” 林锋沉默了一阵,这才用有些低沉的声音说,你也知道了,这样的话,我们更要进去,不然等那东西苏醒,绝对是无穷的祸患。 我焦急道:“他现在还没醒,咱们还可以想想办法,如果进去把他吵醒,那才是闯了大祸,听我的先撤吧,你难道忘了,上次那个老怪物多么的恐怖?” 林锋又是一阵无言,半晌才说:“你们先回去吧,我独自进去看看”我大惊说,你疯了么,得了,还是原计划进行,北面有动静吗? 他说那边守卫没有撤退的意思,看来只有硬闯了,你们先装作佯攻,十分钟后,我们会从北面发起进攻。 挂了电话,我对柳梦琪苦笑一声,然后摆正了神色,拿起通话器道:“所有人冲过去。” 嗡嗡一阵马达声,前面的车辆加大了马力,径直冲向工厂,柳梦琪也放下的担忧,驾车紧跟。 千米的距离,不过是几分钟的路程,到了工厂百米左右时,工厂内依然没有动静,让我心中大定,又按下了通话器,说:“冲进工厂,准备迎战。” 嗯?我放下通话器的那一瞬间,就觉得眼前一黑,像是瞬间变成了瞎子一般,什么都看不到。再次出现亮光的时候,是上方的车顶灯打开了,我一脸的茫然,看了看左边的柳梦琪,发现她也有些疑惑。 “呼叫副指挥,前方的工厂消失了,重复,前方的工厂消失了。”通话器里传来一阵惊异的叫喊。 我惊声说:“怎么会这样。”打开车门便下了车,下车之后我就懵了,四周一片灰蒙蒙的,哪里还有山,哪里还有路?这般模样,好像让我又回到了黄泉路上,看不到日月星辰,没有了指路的明灯。 更重要的是前面后面,几辆车都看不到踪迹。柳梦琪下车后,显然也被这情况惊呆了。四周的寒意袭来,让我感觉到危机,不由自主的靠近柳梦琪,六神无主的问她:“whatisthis?” 她有些不确定的说,我们可能陷入了奇门阵里。 奇门阵?尼玛这不是被阴了。我大急,问她可不可以破掉。她点头说可以试试,能不能破掉很难说。 她走向一旁,边观察边跟我解释,奇门阵五百一十二卦、三百八十四爻,是在《易经》《奇门遁甲》《孙子兵法》的基础上演化而来的。 奇门阵虽千变万化,但万变不离其宗,她所知道的,有天星奇门、三元奇门、法术奇门、飞宫小奇门与金涵玉镜日家奇门,天星早已失传,现在流传在世间的,普遍为三元奇门阵。 第十三章 怨念,红莲业火 为防止走丢,我紧紧跟着她,说:“那这个阵是不是也是三元奇门?”柳梦琪想了想道:“或许是或许不是。” 得,说了等于没说。柳梦琪又道,如我所料不错,这个阵法只是一种困人的**阵,类似于颠倒奇门阵,按照八卦易理,五行相克,九宫之中的八神、八门、九星、干支局的组合进行的一种演变,给我点时间我能带你走出去。 听了这话,我倒是安下心来,点头说我相信你,慢慢来,别急。 早先听老人说过,习《奇门遁甲》泄露天机、必遭天谴,所谓十人九疯。对这东西,我一直都是敬而远之,然现在柳梦琪竟然懂一些,也让我为她的前途暗暗担忧,这么一个女神级人物,如果香消玉殒了,那该多么可惜。 “副指挥,我们遭到攻击…遭到攻击,请支援。” “副指挥,我们与敌人遭遇,人数不详。我们已经有人受伤,请求支援,重复,请求支援!” “副指挥小心,已经有邪祟来袭…” 正在这时,车里传来一连串焦急的声音,我面色大变,也顾不得正在想法破阵的柳梦琪,跑到车门前,从车窗将手探进,拿起通话器大吼:“各自戒备,我命令你们用一切方法保护自己的性命。我们现在陷入**阵中,切不可乱走,柳助理正在破阵,你们需要做的就是坚持下去!” “明白!” “收到!” 得到了他们的答复,我才安心了些,随手拿起无患木盒,走向柳梦琪,问她:“还需要多久?我们遭到了伏击,如果再拖延下去,后果不堪设想。” 柳梦琪如葱般的玉指不断掐算着,理都不理我,嘴里嘀咕着“天盘奇仪转,人盘八门转,中五为直使,寄八节,直使入中,泊八节”等等,这些我完全听不懂的话,简直快让我疯掉了。 直至近十分钟过后,通话器里再次响起声音,这次变成了怒吼,不断的报给我有人员伤亡。每一次听到这个消息,都让我心里一紧,默默的算着,差不多死了十一人。 “我知道怎么走出去了,跟着我。”柳梦琪突然从自言自语中回过神来,拉着我边走,前方灰蒙蒙的一片迷雾,也没有什么做参照物,而柳梦琪却没有丝毫停顿,拉着我左拐右转。 跟着她跑了一阵,我觉得最有几里路了,可四周依然没有什么变化,就有些不耐喘着粗气问道:“你到底有没有把握破除这阵法?如果不能就别浪费时间了。” 柳梦琪闻言身形慢了下来,旋即又加快了速度,轻声说阵眼就在前面,只有破去了阵眼才能救下他们。 这话说的那么确定,我不好反驳,但心里却不怎么相信她。又跑了一里路的样子,柳梦琪突然停下身形微微喘息,而我也累得够呛,问:“怎么了?是不是阵眼到了?” 她点了点头,望着前方戒备起来,我抬起目光看去,发觉那里并无不同的地方,跟四周都是一个样。 我说:“阵眼在哪里,怎么破?”柳梦琪看了我一眼,没有说话,仍然凝视着前方。 我有点生气,说你做什么,这样耽误时间,我们会牺牲多少兄弟? “嘿嘿…”一阵森然的笑声响起,清晰的传入我耳中,仿佛就在耳边。我骇然不已,四处观望却并没有看到什么人。 我提心吊胆默念了一遍开眼咒,再次望去,竟然还是什么都没有,让我由心开始发寒,那道声音究竟从何而来? “你们谁先死?”森然的声音又响起,这一次我捕捉到了方向,就在我正前方,方才我看过什么都没有。 然而此时,一个人影在正前方渐渐浮现,双脚悬空一尺,看不清模样。 我强自镇定说你究竟是人是鬼?报上名来,小爷我不杀无名小卒。 “嘿嘿,我即非人,亦非鬼,你要杀我?那便来吧。” 他说罢身形倏地消失不见,便是已经开了眼的我,也难以发现丝毫踪迹,这一发现让我开始心慌,世间竟有如此诡异之人,难道真如他说的,非人亦非鬼。 我转头看向如临大敌的柳梦琪,话语有些颤抖道:“他究竟是什么东西?” 柳梦琪一字字的说:“一缕怨念!” 一缕怨念?我听到这话,面色变了变,但却放心不少。我为什么会放心?且听我一一道来。 怨念一词想来世人都不陌生,一个人如果再死前,对某些人或者某些事物,怀有异常不甘的心态,抑或者说达到了恨之极、怨之巅的地步,那么在死前,便会咽不下最后一口气。 这一口气,不但会让那人在死后容易尸变,还会诞生出一缕怨念。怨念非是魂体,也非人体,它本就是一缕意念,是不存在的东西,世间也许有一个地方是怨念的聚集地,但我不知道,也不便多说。 既然它不是一个形态体,当然也就无法对人造成伤害。它的显身与话语,也是通过一种类似脑电波的东西传达过来,让我能够听到、看到,反之,它如果静立不动,不传达任何东西过来,我根本就寻不到它。 我得知了真相后,并不再对他多么在意,就对柳梦琪说:“走吧,我们继续去找阵眼,不要管它。” 柳梦琪盯着我道:“它就是阵眼!”我神色变了变,说有没有办法破? 她说,只要将它驱离现在的位置,阵法就破了,只是……。我明白她的意思,只是我们两人都没有办法对付它,消灭怨念的唯一办法,就是用红莲业火将其焚烧,直至烟消云散。 我苦思冥想,也为这事发愁,一缕怨念当阵眼,这是什么人想出来的,简直特么的无法破解。 “你不是要杀我吗?怎么还不动手?莫非是杀不死我?”那怨念又显出,带着讥讽的话语,让我心头升起一阵无明业火,抬起手掌上的东西就想扔过去。 抬起手的那一刹那,我愣了愣露出笑容,对柳梦琪说我有办法了。 我轻轻抚摸了一下无患木的盒子,走向那缕怨念心中冷笑,我就不信有它在,还治不了你? 那缕怨念见到我向他而去,迅速隐没了身形,但我已经知道,它是阵眼,只会呆在原地,现不现身都一样。 我离他越来越近,但无患木好像对他并没有作用,没有见他现身,阵法也仍然存在。我按耐不住,打开了盒子,眼前白芒一闪,仙印被我拿在手中。 “这是…它怎么会在你手中!”仙印出现的那一瞬间,怨念便显了身,非常震惊。现在我已经能看清他的面孔,一个二十七八左右的年轻人,长相邪异,或者可以说近乎妖异,像女人多过像男人。 我举起仙印冷笑说:“现在知道怕了?晚了!”说完,我运气于印,念了一句受命于天万鬼伏藏。本来这仙印在含有我血液的时候,会类似苏醒一般,自主攻击四周的妖魅邪祟,现在血液被逼出来,只能由咒语发动。 念完咒语之后,我将仙印托在手中,等待它的攻击,谁知过了一会一点动静没有,那怨念看着我嘴角带着讥笑。 我拍了拍仙印很纳闷它怎么会失灵。 “怎么?是不是很惊讶对我不管用?真是可笑之极。”怨念对我一阵嘲笑,让我哑口无言,看来除了红莲业火,神藏也对它无用。 但我不甘心被他耻笑,便低声又念了几遍,仍然没有奏效,反而怨念越来越猖狂,他甚至伸出一只手,过来摸仙印。 在他手碰到仙印的那一瞬间,仙印突然由白色变成了红色,从我手心上传来一股炙热感,瞬间传遍全身,这不是来自身体上的,而是来自灵魂上的,那种痛苦,比起身体被火烧,还要强烈。 我忍不住痛吼,想要甩掉仙印,却发现它牢牢的粘在我手上。与此同时,怨念也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嚎,它整个也逐渐变成了红色,像是承受着无尽的痛苦。 “红莲业火!”迷迷糊糊中,我听到柳梦琪惊异的声音,然后便感觉左手被一只纤细柔软的玉手抓住,还有柳梦琪痛苦的轻吟,灵魂上的灼热渐渐有所舒缓。 等我清醒过来,耳边传来噪杂的声音,睁开眼的时候,便发现眼前的情况变了,不再是灰蒙蒙的,阵法已经破了。 我刚欲转身,就发现柳梦琪还牵着我的手,她站在我身旁,双目紧闭,睫毛微微颤抖。这次看到她,我有种难以表达的感觉,红莲业火烧的是业障,方才若不是她替我分担了一些,说不定我现在也危险了。 嘤咛一声,柳梦琪睁开了眼睛,我与她四目相对,感激一笑。她面无表情,很自然的松开了我的手,转过身去,说我们过去帮忙。 从我这些年的经历来看,这小妞的表现,好像是在生我的气,这让我有些莫名其妙,不知道哪里得罪了她。 身后数百米的地方,我们的车辆都在,一字排开,周围有数十人在肉搏,一些是我们的人,还有一些身穿各式衣衫,想来便是那些邪派的弟子们。 第十四章 遇袭 另外还有一些人躺在地上不知是死是活,从现在的情形来看,我们的人处在下风。尤其是在人群之中,时不时有几只鬼魂闪现,招来这种东西的绝不是正派弟子,这便是正邪之间的区别,玄门正道更注重自身的修为。 柳梦琪身法伶俐,迅速奔过去,脚尖点地轻轻跃起,一个优雅的凌空脚就踹趴下一人。她身手如此好,倒也让我有些意外,至少我是打不过她,我有点庆幸在她家的时候没有动什么歪念头。 我装好仙印跑过去的时候,有一位弟子迎上了,我抬手举起无患木盒就砸了过去,那小子一拳打在无患木盒上,疼得他直咧嘴,我借机而上,手脚并用,将他解决。 呜呜,身后有冷风袭来,我手中捏了个简单的驱鬼印诀,口中喝道:“太上台星,应变无停,敕令” 身后一只无头鬼魂,还没等我手印打出,转身扭着屁股便跑。我散了印,嗤笑一声,还未等我得意,屁股后就有一阵阴风袭来。 刚想有所动作,就被一脚踢了个结结实实踹在屁股上,摔了个狗啃泥。 嘭嘭两声,一人倒在我身后,我撑起身子转身之时,看到柳梦琪对我探出玉手,但俏脸古怪,像是在忍着笑。 我拉着她的玉手起身,觉得很不自然,谢过之后就带着满腔的怒火,扑向那些邪派弟子。柳梦琪跟在我身后,我被偷袭的时候,都会被她挡开,之后我便放心的将背后交给她,帮助扭打在一起的正派弟子,制服对手。 “哒哒哒”一阵激烈的枪声从北面传来,这是林锋他们动上手了,让我不由得加快了速度,想快点结束战斗冲进去与他们汇合。 前来偷袭我们的邪派弟子并不多,只是因为阵法的原因,我们有不少人遭到暗算。但就算如此,我们还是占在上方,一刻钟后就解决了战斗,除了有几个宁死不屈的,其余的都被活捉。 我吩咐十几个弟子将他们拷在车上,留下五人看守,其余人等随我冲进工厂内。到工厂门前的时候,柳梦琪拉住了我,我疑惑问:“做什么?” 她俏脸有些苍白说:“真要进去吗?我能感觉到,里面那个东西,能够轻易的毁灭我们全部。” 听她这么说,我有点发怵,但也觉得她有些夸大其词了,就问她:“你是怎么感觉到的?为什么我没有察觉?”她摇了摇头说直觉,但我的直觉很准确,从小到大,它救了我很多次。 她说自己能靠直觉感知危险所在,我并不觉得可笑,而是有些惊异。直觉是什么?这跟前面已经说过的,万物之间皆有联系,有着相同的意思。一些人能够在睡梦中、或者不经意间察觉到一丝不同寻常的事情,或者看到未来的某些事情,这些都是超感官知觉。 或许这么说,很多人不明白,那另一个名字我想世人都曾听说过,那就是第六感。 人生存的世界,有许多我们看不到的“线”将所有的事情都连接在一起。世界之大,无奇不有,而有一些人,生来奇特,能够接触到这些“线”,能够感觉到一些常人无法知道的事情。 显然,柳梦琪就是这种人,她预感到了里面的危险,是那些“线”传递给她的信息。但话说回来,即便如此,我也只能硬着头皮往里冲。 我对她说:“你留在外面接应我们,我带着十人进去就行。”未等她回话,我就点了十个人,随我进入工厂,这十人都是方才表现比较好的。 工厂比较大,也比较黑暗,我们进入百余米,也未曾看到一个人。由于里面的修整未曾完善,所有连灯都很少,百余米才看到两个强光灯。 再次行了几百米,我才看到有人躺在地上,不知死活。我打量着四周,挥了挥手,一个灵异组的组员警惕着走过去探了探那人鼻息,然后对我们摇了摇头。 他走回来后,告诉我前方拐角处有个楼梯,上面也有人。我点了点头低声说:“提高警惕,小心埋伏,跟我走。” 走过那尸体身前,我看他穿着的衣服,并不是特种队的,想来应该是邪派弟子被暗杀在此。上楼梯的时候,两位灵异组的人走在前面探路,说白了是为了给我挡子弹。 一直上了楼梯,我们仍没有见到任何人,但是可以听到有细微的声音传来。 “救…我…。”微弱的求救声从前方传来,我们一行人缓步走过去,便看到一个蒙面的特种兵,躺在墙边,身上与墙面上都是血,他胸口的衣服更是早已变成红色。 且更让我愤怒的是,他的双臂上还插着两把匕首。 那人眼神迷离,像是已经在弥留之际,我让人将他扶起,快些救治。 “等等…”他的声音十分虚弱,止住了要扶他的弟子,喘了几口气说:“快点…”。 由于他声音比较小,我没有听得清楚,看了看四周众人也是一脸疑惑。我忙快步走上前,边走边问:“你想说什么?是不是有什么危险?” 我离他的距离也不远,不过五步之遥,在我踏出第三步的时候,右侧突然传来一声大喝:“别过去,他是假的。” 我闻言身子陡然止住,在这一秒钟后,那人突然暴起,抬手的时候顺便拔出了插在另一只手臂上的匕首,很麻利的划破了两个准备救他的灵异组成员的喉咙,然后带着嗜血的笑容向我刺来。 “哒哒”几声枪响,与我贴身而过,子弹正中他身前,那力量也将他击退了回去。我脖间传来一股凉意,还带着一丝湿湿的感觉。 呃,回过神来的我,捂住了脖子,一阵呼吸困难,拿起手来的时候,我瞪大了目光,上面有血迹,但并不多。 “副指挥!”后方几人惊慌失措跑过来扶住我。我大口喘了几下,又感觉呼吸顺畅了,再次摸了摸喉咙虽然有血,但也只是皮外伤。 虽然没有被割喉,这种经历也让我心惊肉跳。我突然伸开双臂,拦着他们后退了些许,怒视正缓缓站起的那人,身中数枪居然还没有死? “嘿嘿,倒是让你多活了一会。”那人拿起匕首用舌尖舔了舔上面的血啧啧称赞说:“真是美味啊。” 我大喝:“你到底是什么人?” “他不是人!”旁边传来有些熟悉的声音,我侧目看去,田胜端着一把卡拉什尼科夫,也就是ak47突击步枪,边瞄着那人,边朝我靠拢。 我轻声说:“什么意思?”田胜走到我身边,我发现他受伤了,脸上带着几条血痕,他对我咧了咧嘴,又看着那人恨恨说:“这玩意不知道是什么东西,那身体本是我的一位兄弟,不想突然被他霸占,趁机偷袭,杀了我好几位兄弟,要不是我见机不妙跑得快,现在也死在他手上了。” 我有些冷漠的扫了扫那人,说八成是鬼上身,兄弟们,到我们大显身手的时候了,把这只该死的厉鬼给我灭了,记住,是灭了,不可放走!我们要替那几位死去的兄弟报仇。 我身旁灵异组的成员们,一个个站出身来,拿出随身携带的法器,将那人堵在墙角。田胜则依然拿枪指着他,这也是他没有再突袭的原因。 “天有九霄,神霄为最,雷神助吾,合和四象!”神霄派一位弟子,率先出手,以雷法为主的神霄派,最擅长的便是灭魔除妖,天雷乃至刚至阳之物,任何妖魅邪祟皆都惧怕万分。 我仔细观他手法甚为陌生,与之前所见龙虎山的略有不同,他本是资质有限才到此来就职,道行自不会多高,所用的也只是入门的“起雷法”。像七玄一碧落玄梵五雷秘法、清微妙道雷法,这等高深雷法,他绝壁是不会的。 修炼雷法者,一般都是脾气暴躁,尤其是神霄派入门先修的五雷邪法,本着法本无正邪之分的原则,先从邪法学起,之后才学正fa。 雷法自然也都是以符箓为主,那神霄弟子,一手捏诀,一手抛出去起雷符,准备让那附身厉鬼抱头求饶。然而事情却并非如此。那位被附身的特种兵,只是冷笑的望着起雷符,在符箓到达之时,他竟然一抬手握住了符箓,然后卷吧卷吧塞进嘴里,吃了。 不仅那位弟子看的目瞪口呆,我也傻了眼。这尼玛不按套路出牌啊,就算是一只百年厉鬼,也没那能耐吃了雷符吧?就算那是最低的起雷符,但好歹充斥着阳刚之意,按照五行相克来说,这怎能说得过去。 “快快,你们一起出手。”这种情况让我再也难以沉静下来,招呼大家出手的同时,我也准备给他来一咒。 一时间各派弟子纷纷出手,其中以清微、神霄两派的雷系法术杀伤最大,奈何人家不怕雷法,少了一大助力。然后便是武当的百灵之术,要说此术那绝对是道家一等一的绝学,张三丰真人当初能够立在巅峰,岂能没有看家本领? 第十五章 乱斗 只是出手者与其他人一般,懂些皮毛,徒有其形,威力却也不大,但如此多的术法共击一处,便是厉鬼也要退避三分,我自以为够他喝上一壶的了。 况且还有我这个道行稍微高一点的半吊子大师,回忆着“醒魂咒”,这个咒法对于那些附身的之人来说,最实用不过了。 几道引雷符丢过去后,被那人一一拍掉,武当弟子的百灵术,时而如龟蛇之吸引,龟吸以耳,蛇摄以舌,如龙听以掌,鱼性在尾,鲲鱼能化大鹏,鼠立可换蝠形,如此千变万化,让我也不禁暗自感叹。 众弟子中唯有此术,给那人造成了一些麻烦。在他被纠缠之时,我暗喜时机已至,身体动的同时,口中默念:“开通天庭,使人长生。三魂七魄,回神反婴。灭鬼却魔,来至千灵。上升太上,与日合并。三魂居左,七魄守右。静听神命,亦察不祥。邪魔速去,身命安康。急急如律令。” 咒语念罢,我已经到了他身前,双指并拢,出手如电,直指向他额间。那武当弟子,见我出手,不要命一般的死死缠住他,自己硬挨了好几下,嘴角都露出血迹。 我怀着兴奋的心情不偏不倚点头他额间,口中大喝:“咄,妖孽,还不滚出来!” 呼,一个巴掌迎着面抽了过来,我大惊之下急急后退了两步,见那人不仅无恙反而更加凶猛,抬手将武当弟子举起来扔了出去。 怎么可能?我看着自己的剑指,有点发傻,咒语失灵了? “副指挥,小心!”发傻的时候,那人已经朝我袭来,一众人惊呼,但就是没有个前来帮忙的,估计都是被打的没脾气了。 哒哒哒,枪声又在关键时刻响起,田胜开枪将他射退,走过来掩护着我后退。我到现在为止还沉浸在方才的失败中,不明白为什么咒语会失灵,我明明已经感受到体内的气随着咒语打进了他的额间,肯定是成咒了,但怎么对他没用? 那人被击退后,狂性大发,向我扑了几次都被田胜打了回去,连脑袋都射掉半个,就特么不死。他不甘之下,转身扑向其余的几位弟子,一时间哭爹喊娘的声音传来,让我陷入慌乱之中。 嗖,正在我心乱如麻之时,一道倩影从我眼前掠过,一个甩腿将那人抽倒在地,死死的压在他身上,手指快速在他头上点了几下,那人挣扎了几下,渐渐不再动弹。 我看清了来人,正是柳梦琪。她在这电光石火间便制服了这个差点让我们全军覆没的怪物。 我走过去,沉默片刻才问:“你是怎么制服他的?”柳梦琪挽了挽耳边的秀发说:“我早已到了,只是在旁边观察,后来才发现他并非是被鬼魂附身,而是被人控制了神智,我封闭了他的六识,便隔断了控制…” 我呆呆的道:“就这么简单?”她点了点头,又劝我说:“邪道的法子太多,你不知道也是正常的,别太在意。” 不在意?我自嘲一笑,说的倒是轻松,原来只是这么简单的邪术,就让我差点全军覆没。连这都破不了,以后还怎么跟阎罗教斗?还谈什么改变命运。 柳梦琪皱了皱眉,说那人能够控制这具尸体,绝对就在附近不远处,我们还是先离开这里。 我点了点头,低着头就向来时的方向走去。我现在心灰意冷,自以为上去了也只能给林锋添乱,所幸就此离去吧。 没走几步,突然有大批杂乱的脚步声从上面传来,我停下脚步,柳梦琪等人都全神戒备。不过几十秒钟,上面下来一群人,都是带着黑面罩的利刃特种兵,有的还被人搀扶着。 田胜走过去问发生了什么。一个特种对员声音很不自然的说:“上面有变故,总指挥让我们先撤,他断后…。” 我冲上前问他:“发生了什么变故?”那人咽了口唾沫,说真他niang的奇怪,明明是一个铜像居然会动。 我更是吃了一惊,不在追问,抬腿就向楼梯跑去。上了楼梯后,我就感觉到还有一人跟在我身后,但我也没有去理会,心系林锋的安危。 第三层的构造比较复杂,我踏入一间房门后,能够听到沉闷的声音,好像什么人在敲打地面。我顺着声音,一直穿过三道门,视野才豁然开朗,这里是一个大型车间模样,灯光也比较多,里面的情况,尽收眼底。 一个差不多五、六米高的“金人”,正抬手不断的敲打着地面,它身前有个只到其膝盖的人,不断闪躲,那人便是林锋。 另外在里面不远处,还有一个瘦小的老者,身旁站着一位身穿黑西装的年轻人,那人看到我后,便翘起嘴角,阴森一笑。 “林锋,快过来!”我大喊,希望林锋能够暂时撤退。林锋看了看我,说你快走!这里太危险…还没说完,那“金人”的手掌又砸了下来。 “这是机关铜人,我们无法打败它的…”身后传来柳梦琪凝重的话语,其实不用她说,我也明白,可林锋就是死赖着不走,该如何是好。 一时间,我们僵持在原地,除了那机关铜人不断追击林锋,我与柳梦琪,对面的吕明东二人,互相对峙。 在这一刻,我们处于劣势,无论是机关铜人,还是吕明东二人,都是极难对付的角色。而我们这边就不用多说了,我肯定是这里最没用的一个,柳梦琪的身手都比我高上许多,就连最厉害的林锋,也被压着打。 对峙了一会,吕明东那边突然有所动作,他们缓缓迈步向我们走来,这是要出手的前奏,看来他们不想再等了。 我心急如焚,也不知道陈国华死哪里去了,这么关键的时刻如果他出现,局势立马不一样了。吕明东二人越来越近。林锋在躲避机关铜人之后,忽然改变方向,向他们攻去。 我见此,大喝一声:“动手!”几乎在我出声的同时,柳梦琪就窜了出去,她轻盈的步伐,显得那么优雅,我呆了呆后,才回过神来,急忙扑上去。 吕明东身边那个年轻人,必是他二位弟子之一,柳梦琪率先迎上了他。我能看到那人脸上带着贪婪与淫笑,柳梦琪如果落在他手上后果必然不堪设想。 林锋也在此时,与吕明东战做一团,那个机关铜人在旁边晃悠了两下,由于太过笨拙,一时间不知从何下手,等我跑过去的时候,它那木然呆滞的面孔,转向了我。 我一直在注意着整个大家伙,它看来的时候,我便暗暗叫苦,看来我的对手就是它了。果不其然,机关铜人迈着大步向我走来,走路的姿势如机械般僵硬。 “eon,大块头,让我看看你有什么本事”面对这个巨人,我努力不让自己手脚发软,乱吼了两声给自己壮胆,接着…撒腿就跑。 咔咔咔,机关铜人不知是用什么制作的,绝对融合了现代技术,让我想起了《变形金刚》,不过幸好它没有那么高的智商,不过也只是一个傀儡。 然而,我却是小看了它,这个拥有古代机关术结合现代科技的机关铜人,显然没有那么容易对付。我远离的林锋等人,在隔间中左躲右藏,想要跟他玩一下捉迷藏,拖延时间,可不知怎的,这个铜人每次都能很准确的寻到我的位置。 往往在我小心翼翼查看的时候,一个比我脑袋还大的拳头就砸了过来,墙壁瞬间倒塌,掀起一片灰尘。我口中骂娘,无力感油然而生,这真是应了一句话,在绝对实力面前,什么小聪明都不顶用。 我一退再退,直至退到了绝路上,后面是围栏,如果再退只有跳下去了。机关铜人缓步走来,如同一只饿虎在戏弄自己的猎物,让我享受绝望的痛苦。 “去尼玛的。”精神高度紧张时,我也不管它三七二十一,抬手就将无患木盒扔了过去。 啪嗒,无患木盒砸在它身上后又落在地上,散落开来,盒中的仙印掉了出来。 我本已经做出了跳楼的打算,谁知仙印流落出来的时候,那机关铜人就不动了,怔怔的看着仙印,然后在我疑惑且惊异的目光中,对着仙印单膝下跪。 这…这仙印这特么叼,居然还能控制傀儡,我欣喜若狂,谨慎的走过去,想要捡起仙印。不过还未等我走进,机关铜人就转过头来看我,我吓得一个哆嗦,后退绕开了它,向外跑去,虽然丢了仙印让我肉疼,可总比丢了命要好。 我跑回大厅里,机关铜人没有再追来,我的再次出现,引起了正在争斗四人的主意。林锋与柳梦琪皆松了口气,吕明东二人则目光闪烁不定,想来再猜测我怎么干掉了铜人。 我轻咳一声,大声说:“这里已经被包围了,那个机关傀儡,也被我们干掉了,你们两个不要再困兽犹斗,束手就擒方能活命。” “黄口小儿,信口雌黄,待老夫先杀了你”吕明东阴声说着,就突然爆发出惊人的速度向我袭来。只是林锋又怎能让他如愿,紧跟其后,想要阻拦住他。 “哼,若是你那死鬼老爹来此,我还惧上三分,你这小娃娃,有什么资格跟我斗?看来你的绝魄散魂咒发作的太慢了,让老夫来帮你一把”吕明东奔跑中话语森然是对林锋而言,他手中捏印,怒喝一声:“绝魄,魂散!魔神之令,神形俱灭!” 第十六章 真实的梦境 他说罢,自手中散发出一股令人心悸的力量,这种力量无形无状但能真实的感觉到,他方向一偏转而攻向林锋。林锋神色大变,急速后退,但在吕明东诡异的笑声中,他身子猛地一顿,好像遭遇重击一般,整个面孔都变得扭曲。 “林锋!”我见此惊慌失措抬脚奔向吕明东,想要将他拦住。我还没跑出几步的时候,异变陡生,林锋仰天大啸,自他口中飘出一枚黄色的印符,是卷在一起的。 吕明东一击未到,那道符突然无火自燃,坠落在地上。吕明东看到那道符的时候,手上缓了缓,再次出击的时候,他的双手蒙上一层幽绿色的东西,似是一种在燃烧的火焰,一掌打在林锋胸前… 这一掌打的结实,吕明东哈哈大笑,不过没笑两声便戛然而止,林锋面孔虽然扭曲,但双手死死的抓住了他,让他不能动弹分毫。 我一颗心提到了嗓子眼,狂奔过去,到达他们身前的时候,随手就抄起了旁边的一块砖头,近乎失去理智的抬起砖头,拍在吕明东头上,一砖又一砖…。 我不知道自己拍了多少砖,只是感觉到有液体不停的溅在我身上,那是吕明东的血液。突然,旁边传来一声娇呼,让我恢复了些许神智,转头一看,柳梦琪受了伤,倒在不远处,而与她交战的那人,正满含阴冷的杀意朝我走来。 “是谁!扰了我的沉睡?”一声低沉且响亮的声音响起,不知来自何方,吕明东的弟子听到这声音后,不在平静,惊慌无比转身就跑。 “不好,它苏醒了。”柳梦琪焦急道,声音中夹杂着一丝痛楚。 其实不用她说,我也能感受到,一股阴寒之极的气息,正在缓缓将我包围,这种气息就像是来自西伯利亚的寒气,使得我身体僵硬,或许血液都已经凝固,想要动一下都很困难。 “快…走!”林锋双目怒瞪,自他的嘴、鼻、等七窍中开始有血液流出,说完之后,他便直挺挺的倒了下去,手中依然还死死的抓着血肉模糊的吕明东。 林锋……我的双目湿润了,在这种情况下,反而没有一丝害怕,心里满满的都是悲伤,他死了?我不敢相信,也不愿相信,自从第一次遇到他时,那个想要取我性命的人,那个告诉我只懂一些道法的混蛋,一直以来的并肩作战,都在竭力保护我的人。 一时间,我呆呆的愣在那里,任由泪水滑落,无声的哭泣。他的死,让我再一次,感受到当初失去杨嫣的那种痛,痛到骨髓,比起那段莫须有更加真挚的友情,让我痛到窒息,*开始发作,或许我也要解脱了。 “臭小子,真不让我老人家省心!”朦胧之中,我听到一丝熟悉的声音,然后眼前一黑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不知过了多久,我隐约中听到一个声音在呼唤我,我睁开眼,四周是那么的黑暗、阴冷、孤寂的可怕。这是地府么?这是我的第一个意识,仔细观察后,却发现这里的情况并不是那般。 除了黑暗还是黑暗,给我的感觉,比起灰蒙蒙、失去了色彩的地府,还要可怕数倍。 叶枫!一声呼唤若近在咫尺,若就在我耳边。林锋,那是林锋的声音,我张了张嘴,想要答应他,却无法发出声音。 我想问他,你还活着,对吗? “叶枫,我要走了,虽然有太多不舍,但最放心不下的还是你。你要记住,从今以后不论遇到何事,都要坚强的面对,你的命运掌控在你自己手中,我的死,你不要太过在意,这都是命数,不可违,你一定要振作起来,还有很多事等着你去做。” 我很想告诉他,不要说..我不想听..我只想与我的好兄弟并肩作战,除掉阎罗教后,我们就可以无忧无虑,娶妻生子,过上平凡人的生活,这是多么美好的事情。可无论如何我也说不出口,像是已经丧失了说话的能力。 一声叹息,是他在为自己而叹。在我听来是无尽的悲凉,如果他只是单纯的死去,我前往地府或许还有机会将他救活。可现在,他那恶毒的绝魄散魂咒,魄消魂散,想要进入地府也不可能的。 这一别,也许将是永别。 “嘭”一声巨震,我感到四周的空间都在晃动,没多久耳边传来焦急的声音:“心跳40,呼吸正常,体温30…恢复过来了。” 我睁开眼睛,看到四周穿着绿色手术服、带着天蓝色口罩的医生、护士们正在我身边忙碌着。其中一个靓丽的身影,很眼熟。她看到我睁眼后关切的问:“感觉怎么样?” 这声音,我听出来了,是夏千樱。我嘴角蠕动了两下,开口问:“这是哪里?你怎么来了?”话音一出,我才发现自己的声音很嘶哑。 夏千樱轻轻一笑说:“先别问太多,你已经睡了一周了,想不想吃点东西?”我低声说暂时不饿。沉默了一下,我又有些颤抖的问:“林锋,他…” 夏千樱脸上的笑意渐渐消失,凝重说:“他现在情况不容乐观,还没有醒来,不过你别着急,已经有最好的医生在治疗他,想来不久后他就会好的。” 他还活着,这对我来说也算个好消息,我就知道他没那么容易死。 我又问她,柳梦琪怎么样了,是谁救了我们?夏千樱怔了怔道:“我不知道,你指的是什么。”我这才想起她不是x安局中人。 后来两个护士要将我推到加护病房,出了急救室,老孙就火急火燎的围上了,嘘寒问暖,看的出来他的关心是发自肺腑的,这老小子难得正经一回。 等进了加护病房,只有我们两人,我问他,是谁救我们回来的?老孙嘿嘿一笑,说当然是我老人家,不过那地方还真是恐怖。 我哪里肯信他,不过身体不好,也不想搭理他。老孙似也是看出了我没有开玩笑的意思,就说:“其实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在白云观的时候,张师兄本来好好的,但突然发怒,惹得两教差点动起手来,后来我们急匆匆感到,就发现你们躺在工厂外围,不过大侄子,那个吕明东,真是你杀的吗?死的那叫一个惨啊,脑浆都出来了。” 这倒是我没有想到的,第一次这样去杀人,来不及体会那么多东西,当时就觉得自己怒火攻心,连续那么多下,绝对死的不能再死了。 “柳梦琪呢?她怎么样?”我低声问道,老孙一副暧昧的模样说,大侄子你放心,侄媳妇就受了点轻伤,没大碍,依我看以后绝对能给你生个大胖小子。 这个满嘴跑风的老孙,有时候说的话还真招人喜欢。我挥了挥手说我累你,想休息会”。老孙屁颠屁颠的跑了,说要给我弄吃的去。 我躺在病床上,昏昏沉沉的,不多久又睡了过去。再次醒来的时候,发现柳梦琪正坐在床边,二人相对,一阵无言。 几分钟后她打破了沉默,问我:“身体好点了没?”我点了点头说:“那天是谁救了我们?” 她摇头说不知道,那东西苏醒后,我只看到一个人影闪过,然后就昏迷过去。 她也没有看到,这事让我陷入了沉思,我昏迷前,听到了一个有点熟悉的声音,仔细想了想,我突然神色一震,这声音...是那个猥琐道士的声音。 “柳梦琪看我神色不对,开口问道:怎么?有什么发现?”我摇了摇头,没有将这事告诉她。 “其他人都还好吧?陈国华又在哪里?” 柳梦琪眉间涌起一丝担忧,说陈局长已经失踪几天了,自从工厂回来后,就没有人见过他。 第十七章 地府召唤 我皱起了眉头,怎么会这样,难道他在里面遭遇了不测?那就太让人惋惜了。 我又问:“后来,你们有没有去看过?那东西还在吗?会不会出来祸害人间。”柳梦琪说事后那工厂就被封锁了,她醒来就前去打探了,那股危险的感觉没有了,也说明那东西应该离去了。 “对了,你的这个东西,我去查探的时候发现的。”她从一旁的包里拿出了无患木盒交给我。我打开后,看到仙印完好无损的放在里面。 我摸了摸冰凉的小印,说那个铜人怎么处置的?她说也不见了,好像凭空消失了一般。我暗道可惜,那个铜人绝对是利用古代机关术制作出来的东西,结合了现代科技后,让它变得更加厉害。 古代的机关术,博大精深,甚至可以用不可思议来形容,当时的那个技术,著名机关术大家鲁班便凭借机关术创造了会飞的木鸢,而另外一位大家墨子,也是众所周知的人物。 在《司命太极玄真经》上曾简单的描述过,鲁班的机关术内含符咒,是以机关与法术的结合,所以才能做出超当代科技的事情,且墨子所遗传下来的墨家,亦是如此。秦朝一统天下后,秦始皇将鲁班、墨家机关术收为己用,彼此结合取长补短,才打造出了秦皇陵这等,到现在仍由于技术原因而不能发掘的千古第一大墓。 很多人都知道秦皇陵是由于水银遍布成河,才无法发掘,殊不知其中机关每一样都是机关术的巅峰之作。 我捏了捏鼻梁,说:“这次伤亡情况怎么样?”柳梦琪听后,垂下了眼眉道:“灵异组的弟子除了在外面的二十人还活着,特战队剩下了三十多人,这一次可谓是损失惨重。” 听了这个数字,我打心底感到难过,一百多人前去,最后只剩下五十人,伤亡过半。 柳梦琪安慰我说,虽然伤亡多了些,但总归是他们连根拔起,几十余位邪派弟子,均被歼灭、俘获,吕明东与他的一位弟子王安晖皆身死,只有另外一个名叫谭泽的弟子去向不明,我们猜想,应该是陈局长拦住了他,二人也同时失踪。 我整理了一下思绪,觉得这样才说的通,也难怪陈国华一直没有露面,我淡淡说你们x安局,怎么也是掌控guo家安全的地方,怎么灵异组的弟子,个个不堪一击,实在太过孱弱,也难怪各地事件不断。 柳梦琪沉默了片刻,才道:“其实事情并非你所想的那般,正如你所说x安局掌控一guo的安危,各地都需要人手去驻扎,留在总部里的皆是道行较低者,他们大多做的都是文职工作。之前遇到这种事请,自有全真教出面,遇到什么事情都可迎刃而解。现在无法调动他们,分散在外地的精英急促间也召不回来,也只能临时启用这些弟子。” 并且x安局所掌控的也不仅仅是灵异类这一方面,在国际方面更要投入很多的精力。x安局所代表的是国家,如果真的遇到什么危及天下的重大事故,一纸调令便可让所有门派尽数前来相助,只是能够发布这个命令要经过最高领导的批准。陈局长、包括杨将军,也无法独自下达这个命令。 听她这么说,倒也有些道理,不是x安局不强大,是我看不到他强大的一面。对于这些机密类的事情,我也明白,知道的越多就越好,当即点了点头不在追问,转移话题说:“你能不能抽个时间,安排我见杨将军一面?” 我突然想起杨嫣灵位的事情,之前太忙,导致我错过了这个机会。 柳梦琪带着歉意说恐怕暂时不行,这段日子,帝都的局面很混乱,一时安静不下来,杨将军也处于风口浪尖上,几乎被半软禁起来,并且,国家已经出动了最神秘的部门,来调查吕明东跟阎罗教。连我都不得不避到魔都来,以免受到牵连。 我怔了怔,说有这么严重?杨将军他...不会有什么事情吧。柳梦琪说:“杨将军虽然胜了,但也失败了,此事过后,恐怕他也只能解甲归田,颐养天年了。” 他年纪一大把了,这件事或许并不是坏事,只是人人都有一个病,掌控权力,很难放的下,自古以来,无数人都为之疯狂的,挑起无数次战争的东西,试问有谁能轻易的抛却。 “你说的那个神秘部门,是不是…龙组?”我很好奇的问道。 柳梦琪嫣然一笑,说你是不是经常?我摸了摸鼻尖说难道不是吗? 柳梦琪说,每个国家都有自己的异能组织,如梵蒂冈“圣殿骑士团”、英国“圆桌骑士”、法国“峋山隐修会”、耶路撒冷“众神守卫”、俄罗斯“西伯利亚之星”、德国“菲尼克斯之火”、日本“靖国之魂”、埃及“尼罗王权”等。 他们不是各门各派的弟子,是上天的宠儿生来就有不可思议的特殊能力,抗战时期guomin军队最先设立了特别作战组,我们guo家成立之后,这支部队被收编,先叫做“红色五星”后改名为“神圣中华”,他们每个人都对特殊能力掌控到了随心而发的地步,当然实力有高有低,无法估量。 其中最值得一提的,就是美国的“海雕”异能部队,与神圣中华的战斗力并称最强。 我很惊讶,问道:“大约有多少人?”她说有3000人左右,但核心战斗力,不过百人,其他的还在训练之中。 堂堂十三亿人中,只有3000多人,这个概率可想而知的。异能者类的电影,是我从小就比较喜欢的电影,像《x战警》《神奇四侠》等等,很有神秘感的人类,据说是基因变异导致他们拥有这等能力,说成上天的宠儿到也不为过。 可绝大多数电影里,这种人都会被当成怪物,想想也是够可怜的。这也是人类不可更改的主观意识,或许在人类刚刚进化的时候,我们也被其他古猿称做怪物。 “叶枫?你在想什么”柳梦琪的话语,把我从幻想中拉了回来。我轻咳一声,拍了拍自己的脑袋,总爱胡思乱想的毛病实在是改不了,这一会又扯到人类的进化论上去了。 送走了柳梦琪,老孙贼兮兮的跑进来,手里端着一碗粥,地给我后,他笑嘻嘻的说:“聊得怎么样?打算啥时候结婚啊,老叔我也好讨一杯喜酒喝。” 我随口说:“就快了,你准备好红包吧。”老孙一下从床边跳起来,对我竖起了大拇指,啧啧称赞说:“高,实在是高,大侄子你是我见过泡妞最快的人中之一。” 我一阵无语,喝了几口粥才说你还见过几个?他伸出两个手指一脸正经的说,加上你总共两个。 这一下勾起了我的好奇心,问:“另一个是谁?”看到他手指又要指向自己,我一口将粥喷了出去,尼玛早应该想到。 老孙被我喷了一身粥,脸色难看的向媳妇跟人跑了,在他幽怨的目光注视下,我很不安的喝完了粥,然后就躲进被子里。 夜晚来临的时候,手中吏字开始警醒,我看了看手机上的日期,才发现今天已经十八距离我的收魂日已经过了四天,由于我昏迷太深,甚至连灵魂都陷入沉睡,收魂日被我错过了。 吏字是提醒我,今天醒了该去弥补了。我魂魄出了窍,想接收一下吏字传来的名单,却发现上面显示了四个字“前往酆都”。 我沟通吏字,开启了前往酆都的大门,一步迈了过去。酆都还是那样的阴森、孤寂,一个面无表情的接引人正在等着我。 第十八章 谜团 这个接引人我不知道他叫什么名字,也从没见他说过话,只是以往拘来魂魄,都交给他,由他带入酆都。 “你来了,七爷马上就到,稍等。”这人说话也没有点人气,没有感情,显得很空洞。我说七爷找我?可是有什么事情? 他说等七爷来了,自会知道。接下来我两就跟个木偶一样,大眼瞪小眼,静静享受这个诡异的气氛。 呼,一阵阴风吹来,我身前开启了一座黑色通道,七爷一身白衣,满脸笑意,走了出来。 这个笑面虎,比起八爷的凶狠来,其实我更忌惮他。 “七爷,您招我来有什么事吩咐?”见到领导,我主动先打招呼,以免被人家穿小鞋。 “你小子,倒是干的不错啊?连那个姓吕的都杀了?”七爷笑着拍了拍我的肩膀,不知是夸赞还是另有其意。 我谦逊的说哪里,都是有七爷您的光辉笼罩,我才能大难不死,勉强将他除去。 “嗳嗳,你可别往我身上栽赃,这事跟我一丁点关系都没有,你知不知道你小子闯了大祸,我让你去查看阎罗教在搞什么鬼,又没让你去杀他。秦广王大怒,说要拿你回去治罪,多亏了我们阎罗帝君好说歹说,才暂时不拿你。” 我听得怒火噌噌往上蹿,说七爷你这什么意思?阎罗教不是咱的大敌吗?我杀了个敌人有什么不对的?立了功不奖就算了,还要拿我问罪?卧槽,不干了,我不干了行么?天天拼死拼活还要受这个窝囊气。 七爷双手一揣,还是笑着,但笑容难看了点,看着我的目光有点不对:“小子,你知不知道你在跟谁说话?” 我被他盯的心慌,魂体也是一阵难受,这才恍然大悟,这是谁啊,可是阴帅无常老爷,怎么脑袋发懵跟他干上了,这样还会有好日子过?人家要是火了,暗地里使使坏,下辈子投个畜生道,哭都没地哭去。 我叹了口气,其实是在掩饰我的恐惧,低声说:“七爷,你应该知道,我这次小命都差点丢了,咱还得背上罪名,发发牢骚也是正常的吧,您老也别忘心里去。” 七爷向旁边走了两步,背对着我说:“叶枫啊,我也知道你难做,其实我比你更难,你那个朋友就快挂了,我得想法完成答应你的事,可你知道这样做我会承担多大的风险吗?七爷我跟你推心置腹的说,咱都是为别人办事,是对是错那还不是人家一句话,你觉得我受得委屈比你少吗?” “自顾成大事者,都是能忍之辈,心机要深,正所谓喜怒不形于色,好恶不言于表,悲欢不溢于面,生死不从于天。你还得锻炼呐。” 这话说得让我很疑惑,这是在教我吗?要说喜怒不形于色,面前这位,肯定是个高手,从来都是笑脸。 七爷转过身来,看着我说:“你知道你错在哪里吗?”我虚心请教说,实在不知,还请七爷教我。 七爷说,你错就错在杀了他,还收了他的魂,这样不就等于告诉人家,是我们地府在从中作梗? 我一愣,无辜的说:“我没有收他的魂魄啊,他死后我就昏迷了,哪有空去收他的魂魄呢?” 七爷听后声音有点冷,说:“小子,当着我的面,就别再遮遮掩掩了,不然别怪七爷我翻脸不认人。” 我把心一横,说,没收就是没收,七爷你要想拿我去问罪那就拿吧,我相信这件事情,总有水落石出的一天! 七爷笑容淡了点,围着我走了两圈,说你真没收?我欲哭无泪,点头道真没有,如果我收了,大可以将他交给你,留着他对我又没有什么好处。 七爷捏着下巴说,这就怪了,生死簿上明明写着,他死于你之手,且被你收了魂,怎么还有这回事? 我心中巨震,想到了一个可能性,弱弱的问他:“会不会有人修改了生死簿?” “不可能…生死簿一直在铁面催判官那里,他怎么可能…”七爷说到这里就不说了,话锋一转对我道:“既然是这样,你先回去吧,待我回去查清楚,自会给你一个交代。” 说完,他也不等我答话,兀自开启门户离去。一旁那个接引人等他走后,一言不发的离去,我茫然的呆了片刻,摇了摇感叹一声世道艰难,看来鬼差也不是那么好当的,说不得还要给人家当替罪羊。 回归身体后,我辗转难眠,想不出到底出了什么事情,看七爷的模样不像作假,如果他要找借口干掉我,那直接拿人就行了。如此一来,那只有一个可能,有人在陷害我,那么生死簿上那段话,究竟是谁加上去的?写上这段话对他又有什么好处? 崔判官在人间享有如此盛名,铁面无私应该假不了,我打心里不愿意相信是他所为,抬手揉了揉太阳穴,事情越来越复杂了,希望七爷能够再次帮我摆平。想起他说的,在为林锋之事奔走,我对他也升起一些感激之情,更希望下次他能给我一个好消息。 第二日一早,我就被前来给我例行检查的夏千樱与两个护士吵醒。早上是容易产生遐想的时光,一个冷若冰霜的大美女在身侧,让我不能平静,不由自主盯着她看个不停,直到这位冰山女神玲珑玉耳微红,且恼怒的瞪了我一眼后,我才移开目光。 测体温时倒还是好的,等她带着听诊器,微微倾下身子放在我胸前时,我不由的心跳加快,让她一阵疑惑说你怎么心跳这么快? 我打了个哈哈说:“一直都这样,窦性心律时常,没事。”夏千樱严肃的摇了摇头,说你不用骗我,昨日还好好的,是不是那东西又发作了?你先别想太多,我去跟其他医生讨论一下,该怎么进行手术。 她说罢就要离去,我赶忙起身拉住她的手说,别麻烦了,真没事,再说那东西是取不出来的。 被我拉住的时候,旁边两个小护士,掩唇看着我,而夏千樱身子也明显一僵,她侧了侧俏脸说:“好吧…不过,你能不能放开我。” 我歉意一笑,顺势放开了她的手,夏千樱仍然没有回头,而是淡淡的说了句,我去看看其他病人,待会见。 目送夏千樱离去,两个小护士就发出了惊呼,跑到我身边说,你真厉害,夏医生竟然没有发火,看来你很有希望。 我茫然的问道:“什么意思?”其中一个扎着马尾辫的护士笑道:“自从夏医生来到这里,从来没有跟任何异性有过肢体上的接触,唯一的一次外科的张医生强行牵手,结果被警察抓进去教育了一番,还受到了院里的处分。” 我眨了眨眼说:“怎么牵个手还会被抓?是不是他干了什么坏事?”那护士摇头说,因为夏医生报了警,告他骚扰。 真是一个又精神洁癖的人呢,记得上次在杭州,那个徐浩碰了她一下,她就很生气,这次会不会也生我的气? 天地良心,我可不是故意的。 两护士走后,我就过去了愁眉苦脸的担忧生活,生怕得罪了那位冰山女神。等老孙来的时候,我让他去帮我打探消息,这老货笑的很猥琐,让我先躺下遇到什么事情都别出声,接着自己跑了出去。 不过几分钟时间,我听到外面有急促的奔跑声,是女人的高跟鞋,我很纳闷怎么穿个高跟鞋还跑成这个样子,不怕崴到脚吗? 房门打开,夏千樱匆忙进来,我瞄了一眼她脚下,赫然是一双高跟鞋。她走到我的病床前,看了看我,抬手就翻了翻我的眼皮,又摸了摸我的胸口。 我很纳闷刚想说话,就见她身后的老孙给我挤眉弄眼,手指放在嘴边做了个噤声的手势。我略一思考就明白了,这个为老不尊的老东西。 夏千樱检查一番后,越来越疑惑,我无辜的看着她眨了一下眼睛。她看我眨眼之后,先是松了口气露出笑容,接着皱眉,再接着冷下了面孔。 “我很忙,拜托你们以后不要开这种玩笑。”我敢笃定她这次肯定生气了,撑着床位起身,想要叫住她,却没想到她头也不回的离去了。 造成这般后果,我也冷下脸看向老孙,老孙却不以为意,反倒哈哈大笑。我冷哼一声说:“成事不足败事有余,你还好意思笑?” 老孙一步三晃走到我身边,得意洋洋的说:“大侄子,你真该谢谢老叔。”我瞥了他一眼:“谢你?可笑,事情是你惹出来的,你自己想办法解决。” 老孙收敛了笑容,说,如果不是我假传消息,怎能看出来,原来你在这妮子心中这么重要?她听到后,放下手中的活就跑过来了,那模样…啧啧,像极了一个担心丈夫的媳妇。 我本来打算好好治治他,听了这话,又有些意外,说真的? 老孙坐在床边说当然是真的,你老叔什么眼力?不过大侄子,我不知道这个妮子你在哪认识的,但是我总觉得还是之前那个侄媳妇比较好,这个太冷太傲,娶回家里你有得罪受了。 我琢磨一下,兀自点了点头,倒是有些道理。 第十九章 窃贼的身份 不过……我猛的回过神来,这都是什么乱七八糟的。抬脚将他踹下床,喝道:“你胡说什么呐,人家只是医生关心病人而已。还有柳梦琪,根本就跟我没关系好吧,不说别的,就说人家随便买个房子就两千万,会看的上我?以后这些话别乱说,不然被人家听到会怎么想?” 老孙摆出一副明白的模样,说好好,我不说了,不过这些意见,大侄子你得慎重考虑啊。我拿起枕头作势要砸,老孙嘿嘿一笑转身跑了出去。 第二天下午是我出院的日子,我的身体恢复的很快,连一天没跟我说话,夏千樱都啧啧称奇,说我又一次打破了她的认知。其实我明白那都是体内有“气”的原因。 老孙去替我办出院手续,我跟他要了房间号后,则独自前往旁边的那栋重症病房区,看望林锋。到了那间房门前,我静立片刻,调整了一下情绪才推门而入。 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道纤细的背影,我略微思索便认出了她,许清灵,林锋那个有名无实的女朋友。 她也听到了开门声,转过身来,看到我后憔悴的面容带着一丝笑意。 她站起身来的时候,身子微晃,让我不自然的皱起眉头。 “叶枫吗?”她微笑着说,看不出来有什么悲伤或者其他的情绪,但这样反而让我心里更沉重。 “嗯是我,林锋他…怎么样了?”我走近的时候,看向病床,心里一阵发慌。此时的林锋,面白如纸,没有一点血色,带着氧气罩安静的躺着。 “正在恢复中,医生说或许不久他就会醒来。”许清灵看着林锋,话语温柔,憔悴的面孔也有些许追忆。 “清灵姐你这些天都没有休息吧?让我来照顾他,你回去吃点东西,好好休息一下。”看到她弱不禁风的模样,我没来由一阵难过。 许清灵轻轻摇头,轻咬红唇说:“叶枫你知不知道,前些日子,他与我断绝关系,成为陌路,那时,我便觉得自己如同行尸走肉。只有这段日子,我才觉得他是完全属于我的,我,不会离开他,哪怕一分一秒。” “他…与你断绝关系?怎么可以这样!?”我听后神情巨震,看向林锋时,才渐渐明白过来,他自知时间无多,想要许清灵再无牵挂,应该就是我回家的那段日子,他所谓的办些事情,就是与许清灵一刀两断。 “咔”房门打开,我转头看去,柳梦琪提着保温饭盒走了进来,看到我后她也怔了一下,对我点头示意后,她走向许清灵,轻声道:“师姐,吃饭吧。” “师姐?”我看向许清灵,说:“你也是阁皂宗弟子?”许清灵轻点了下头,柳梦琪边打开饭盒边说:“师姐是我们阁皂宗的最出色的弟子,与林锋师兄早已相识,不说青梅竹马,但也有十余年的感情。” 这倒是一个意外的发现,原来林锋的女人,也这么不同凡响,与他倒也般配。许清灵走上前抚摸着林锋的额头,轻轻一吻,又再度坐在了她身边。 柳梦琪微微一叹,拉着我走了出去。 “她每天只吃一顿饭,这样下去,我怕林锋没好,师姐的身体就垮了。”出了大楼,柳梦琪担忧的说道。 “等会,我去劝劝她,不管如何,身体最重要。” 柳梦琪顿下脚步,问我:“你知道林师兄之前受过什么伤吗?”我微愣,然后摇头说不清楚,怎么,这两者之间有什么联系吗? 柳梦琪黛眉微蹙,说:“林师兄的伤势很严重,我请来诸多名医也都束手无策,后来师姐告诉我,他好像魂魄受了损伤,至于具体的我也不太清楚。” 我暗暗吃惊许清灵的厉害,连这也能看得出来,当初若不是我魂体出窍,应该至今也发现不了林锋的伤势。还好只是猜测,我想林锋并不希望让她知道这件事。 我问她,张真人对此怎么说?柳梦琪走了两步道:“张师伯受到此次事件的牵连,还在帝都,不过想来这两天就可以赶过来,希望他能尽快治好林锋师兄。” 我也点头赞同,上次林锋重伤回了一次龙虎山后,就变得生龙活虎,打起架来也没之前那么吃力,以前总是没过两招就喘起粗气,看起来真让人担忧。 到了医院门口,老孙已经在此等候,他笑嘻嘻的跟柳梦琪打招呼,喊人家侄女。柳梦琪毫无表情叫了一声师叔。 老孙打了个哈哈说:“叫师叔多见外,我看你也跟小叶子一样,叫我叔叔吧,这样听起来显得更亲切是不是?” 我看到柳梦琪无力的翻了个白眼,最后点头答应。老孙转身背对着她的时候,对我打了个眼色,像是在邀功。 我假装没有看到对他说:“走吧,跟我回去。” “等等,有件事情,需要跟你确认一下。”柳梦琪叫住说道。 我收回了抬起的脚步道:“什么事?”柳梦琪说那日在酒店里面偷入你房间的人,警方从监控录像发现了他的模样,视频已经传给我,你要不要去看看?还是直接发布通缉令? 效率倒是不慢,我想了想说通缉令就算了吧,我就少了那点钱,不至于满世界去抓人家,能干这行也都活的不容易,不用把人往死路上逼。 柳梦琪奇怪的看了看我,说:“那你的意思,这件事就这么算了?,好吧,我会通知他们,撤除追查。” 我沉吟一番,拦住她说:“还是跟你去看看吧,至少我要知道他长什么模样,以后见到也好防备点。” 柳梦琪哭笑不得,说你这个人真是奇怪,又要放又要防,倒不如将他抓起来,不然多少人会受到侵犯? 柳梦琪现在居住酒店里,我带着老孙同来。她打开电脑,调出那段录像,我便凝神观看,老孙也很好奇探着脑袋在后面。 画面显示的是我房门前的录像,开始的一分钟左右,一直没有人影出现。到一分二十秒的时候,门前突然出现了一个人的背影。 “等等!退回去一点。”我声音凝重,叫停播放,让她倒退了一些。视频回到前一秒钟,门前什么都没有,在下一秒后,却突然出现一个人。 是突然出现,没有看到他是如何走过来的。 柳梦琪当然也发现了这一点,来来回回,看了好几遍,我与她对视一眼,都看到对方目中的那丝惊骇。 呼哧呼哧,耳边传来粗重的呼吸,我转过头就看到老孙双眼瞪的很大,死死的盯着屏幕上的那个身影,便奇怪的问道:“你怎么了?” “快…,继续播放!”老孙眼皮都没眨,急声说道,我还是第一次看到他那么认真,回过头来示意柳梦琪继续。 这时我才仔细观看这个人,他身上穿着一件黑色西装,但脚下踩着的却是一双布鞋。我皱了皱眉,觉得这个道身影,似曾相识,但就是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 继续往下看,那人在我门前鼓捣了两下,门便打开了他徐徐的探头进去瞧了瞧,然后进门,转身露出面孔,又贼头贼脑的往左右楼道看了看…… “果然是他!” “我滴个妈呀,闹鬼了…呜呜” 两道不同的声音,第一个是我惊喜的声音,因为我认出了画面上的人,第二个则是老孙,他在看到这人后,惊呼一声,然后就像个孩子一样哭了起来。 我跟柳梦琪都没去管老孙,柳梦琪问我说:“你认识他?”我现在的心情不能说兴奋,已经算是激动,听到问话我毫不迟疑的点了点头说:“怎会不认识,咱们这次能够逃生全靠了他,而且,也是他改变了我的一生。” 说到这里,想必诸位都已经猜出来,这个人就是曾经传授给我《司命太极玄真经》的道士,他的出现,让我再一次点燃了希望。 改变命运的希望。 “既然这样,那就不用追查了,不过他为什么要偷偷进你的房间?既然知道你住在这里,为什么不直接等你回来?”柳梦琪提出疑点,这种疑点也让我渐渐冷静下来。 道士的出现,难道只是为了拿我拿我拿点钱吗?以他的道行,应该不会缺钱,再者直接找我要不就行了。按照我的想法,他应该一直都跟着我,甚至现在也就在我附近,不然怎么可能出现在帝都,又怎么前去我的房间里。 让人摸不着头脑,是他一贯的作风,他究竟是谁?来自哪里?为什么跟在我身边,这些我都一无所知。 “呜呜…苍天啊,你何其残忍。”老孙悲凉的哭声,终于引起了我们的主意。 我俩转过头看着坐在地上痛苦的老孙,互相对望询问,都摊了摊手表示不清楚。 “嗳嗳,别哭了,这么大年纪了,哭哭啼啼的,也不嫌害臊。”我走上前扶起他,他却死活不肯起来哭声更加凄惨,甚至凄厉:“老天爷啊,我孙德做错了什么事,您要这样惩罚我,他都走了几十年了,你还放他来祸害我…我不活了,让我死了吧。” 第二十章 道士再现 老孙嚎啕大哭着,挣开我的手,脑袋往地上猛磕,嘭嘭的声音,听得我心惊肉跳,这到底发生了什么。 我用尽力气拦住他,才发现他不是作假。柳梦琪看的不对,也跑过来帮忙,将他拽起来后,我将他摁在墙上,大喝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你说出来,我们帮你解决,这样胡闹算怎么回事。” 老孙抽泣了半晌,只哭不说话,直到我摁的手酸了,他才低声说大侄子放开我吧。 我说放开你可以,但不能胡闹,不然我立刻将你送回去。老孙嗯了一声,我才慢慢放开他,他用手擦了擦脸,一句话不说,抬脚就走。 我对柳梦琪做了个抱歉的表情,拿起东西,急忙追了上去。出门的时候,发现老孙都到了楼道口。 在酒店外我追上了他,他一语不发,我也不好问什么,老孙的反常让我察觉到一丝不对劲,莫非他们两个…。 老孙对魔都并不熟悉,他闷着头走了半天,才问我车站在哪?我说:“你要干什么去?”他默然片刻,才吐出两个字:“回家。” “你怕他?”我悠悠的问道。老孙身子僵了僵,说呸,谁怕他个老不死的,要不是看在…。他没说完就闭口不言。 我接过话说:“要不是看在他养你十几年的份上,对不对?” 老孙一脸的吃惊,说你怎么知道。我暗道果然被我猜中了,他是老孙的师父,不过这也太骇人听闻了,老孙的师父跟我太爷一个辈,活到现在怎么也得有个一百几十岁了,难道真的是他? 可外表看起来,真不像。 我稳了稳心境说:“看你们两个一副德行,谁猜不出来,不过他不是早死了吗?怎么又突然出现,还来找我?” 老孙听后变得激动唾沫横飞说:“谁特么知道,那个老东西是我眼睁睁看着闭气的,今天看到他,我都快吓出心脏病来了。”说完他又瞄了我几眼,露出幸灾乐祸的笑:“他是不是找过你?” 我点头不解的说:“是,见过一面,还给了我一本书,有什么问题?” 老孙嘿嘿一笑说有什么问题?你看看我现在的模样,还不知道吗?那老东西就是个灾星,找谁谁倒霉,你太爷爷就是被他活生生克死的,我看你还是早点准备后事吧。 我踢了他一脚,说有你这样说自己师傅的?真是欺师灭祖,不怕天打五雷轰? “天打五雷轰?要轰也是轰……”老孙的话语戛然而止,像生吞了个鸡蛋活生生的卡在喉咙里,脸上渐渐涌起惊恐之色,盯着我身后。 见他那模样我有种不祥的预感,缓缓转过身,就见到道士站在我身后不远处似笑非笑的盯着老孙。 我的瞬间大喜过望,跑过去说,前辈,你终于出现了,多谢那日的救命之恩。 道士竖起单掌,装模作样道了句无量天尊,说:“小友不必客气,这是贫道应该做的。”说完,他绕过我,走向老孙::“徒儿,见到为师,因何不拜?” “我…我我。”老孙一张脸成了猪肝色,一句话我了半天也没有下文。 “啪”一声清脆的响声,老孙半边脸瞬间变得红彤彤的,道士也变身成为骂街泼妇指着老孙浑身发抖,近乎狂吼道:“你个逆徒,竟然如此辱骂为师,看来三十多年没有教训你,皮痒了是不?” 我赶忙上去劝架,横在两人中间说三十年不见,两位应该好好聊一聊。道士哼了一声,没有再动手,显然那么多年没有白活。老孙低着头,像个做错事的孩子,不敢再有丝毫的异样与怨言。 我不去管老孙,他挨揍那纯属自找的,不过要不是他一顿大骂,道士还不见的出来。我兴冲冲的对道士说:“前辈,上次不知您是得道高人,有所不敬,还望莫要见怪。” 道士大喇喇的挥了挥手,说贫道与你太爷爷那是过命的交情,都是自己人,不用太过客套。这次贫道前来,一是为了那个逆徒,二是要告诉你,贫道马上就要出趟远门,一年半载回不来了,所以以后的事情还得靠你自己。 我听他这么说有点失望,还以为以后有个大靠山,办什么事情都会轻松些。我邀请他前往家里小坐,请教他些事情,他也没有拒绝。 到了家里,道士随便找个地方翘着二郎腿坐在那里,老孙乖乖的站在他身后。我倒了杯水,搬个凳子跟他坐到一起,问出了一个迫不及待的问题:“您老真有一百多岁了?” 道士笑眯眯的看着我,说万物皆是虚幻,贫道的年龄不是关键,如过往云烟,一切都将随风消散。” 这什么跟什么啊,我是没有听懂,只好放下不谈,又道:“我太爷爷他老人家,也还活着吗?”道士脸上的笑意消失了,轻轻摇了摇头,叹息说:“少卿,他为了给后代改命而亡,以后这个重任就担在你身上了,我给你那本书,务必要好好修炼。” 第三个问题,我问他能不能帮忙治好林锋,他断然摇了摇头。我有些失望:“连您老人家也没办法吗?”他说:“不是治不好,是不能治,只要一动手立刻就会打草惊蛇,不过贫道看那小娃娃身负天命,命不该绝,你不必太过担忧。” 我还待再说,去被他抬手止住道:“如果没有其他的事情,贫道这就去了。” 我忙说有,站起身对他作了一揖肃声道:“请前辈指点,如何改变后辈命运。” 道士手掌放在桌上一下一下敲着桌子,半晌才叹息一声:“难啊,难如登天,我送你八个字,谨小慎微,保命为上,只有活下来,你才有一线机会。” 说完,他指着门外道:“有人来找你了。”上次他这么说,杨嫣便来了,我十分相信他的话,不过上次他也是这么离去的,这让我很好奇,难道他真会瞬间移动这种神奇的术法吗? 我心里有了计较,缓缓转过头,在下一秒钟,又迅速的转了过来……然后,就看到道士手里拿着一张符,正要往自己额头贴去,看到我回过头,他身子僵了一下,迅速将符贴在额间。 符箓触在他额间那一顺,他凭空消失了。 隐身符,绝壁是隐身符,死道士,真会装大牌,我恨恨的想着。听到敲门声后,走过去开了门。 打开门后,柳梦琪带着张培山真人走了进来。他们刚刚进门,还没关门的时候,张真人突然轻咦一声,迅速抬起了手,不过并没有动作,愣了半分钟左右,又缓缓放下,目光深邃的看着我。 我被他看的有些不自然,侧身避开他的目光,请他们进来。张培山坐在凳子上若有所思,我拉着半边脸高肿的老孙坐定,轻笑一声说:“刚才我与柳助理还说到真人,没想到真人这么快就到了,京城那边,可曾平静下来?” 张培山微眯着眼道:“那里已经恢复如初,阎罗教尽数被驱逐,只是杨将军已经被劝退,颐养天年,我也被责令以后如无召令,不可随意入京。” 我沉下脸来,不忿的说:“这是为何?真人替他们拨除了这颗毒瘤,应该予以加奖才是,现在倒好,不但不奖,反而责斥,太让人心寒。” 张培山微微摇头,眉目间依旧平淡,好似并不在意。他轻声对我言道:“此次我来,是想借你那方仙印一用,不知小友能否答应?” 我点头说当然,即是真人要用,尽管拿去便是。说着我起身取来无患木盒,交给他。 “不知真人要他有何用?莫非这附近又出现阎罗教之人了?”我好奇的问道。 张培山轻轻抚摸着无患木盒,摇头叹道:“我只是想用它来救锋儿,但能否成功还是未知之数。” 提到林锋我神色微微紧张,说他这次伤的真有这么重吗?张培山额首道:“之前我就已经看过他,七魄已去其三,剩余四魄经过这次的打击,都到了崩溃的边缘,人魂也是聚散不定,将要消逝,若非在龙虎山时我以灵魄符置于他体内,后果不堪设想。” 灵魄符么,我记得在吕明东出手之时,自林锋口中飞出一张卷在一起的符箓,想必就是所谓的灵魄符了。 张培山露出悔意说:“当日我总觉得心神不宁,但却无法推断到底将要发生何事,直到我感应到与我心神相连的灵魄符损毁,才恍然大悟,这一劫应在了锋儿身上。” “怪不得你那天突然发这么大火,原来是因为这个。”老孙捂着那半边脸,插了一嘴。 “还有一件事情要告诉你们,月氏国一行,就在下月初,到时候会有人通知你们,此次前去万不可鲁莽,据我所知,这一次的队伍里,有全真教之人,还有两位异能者同行。他们有两个目的,一是负责保护你们,二是监视你们,干系重大的事情,千万不要插手,任由他们去处理。”张培山带给我了这条重要的消息。 我听后,苦笑一声,说林锋都成这样了,还去个球,再说陈国华也失踪不见,这事就这么算了吧。 第二十一章 深巷里的屋子 张培山抬手说,国华已经回来,他告诉我,你们必须有一人跟着前去,不然临时退出,倒会引起怀疑。锋儿暂时醒不过来,这件事情本来交给柳师侄,但我还是希望你们能够助她一臂之力。 柳梦琪吗?她一个娇滴滴的女孩子家,怎么好跟着这些人去探险?老孙开口说:“师兄你放心,我跟大侄子肯定会保护好柳侄女,不会让她受到一丝伤害,你说是不是大侄子?” 玛德,脸都肿了还那么多事,都这样说了,我能说不行吗?我真后悔没让道士再抽他两个大嘴巴子。 为了附和他,我点头说,既然如此,我们也不会让柳助理一个人去冒险。 张培山竖起单掌,说那我便替正一教谢谢小友,待你们回来,锋儿也应该能够恢复了。张培山说完,就起身说要去治疗林锋。 我也连忙站起来说:“与你一同前去。”却被张培山阻住,他说要准备两日,两日后再为林锋治伤,神藏都是夺天地造化之物神力内敛,要用特殊的方式才能将它们引导出来。 接下来两天的时间,我都躺在家里,顺便上网查了查资料,如野外求生、探险之类的,也算做些准备。 这期间我给老高打过电话,问他钱是不是都分出去了,也从他那里得到一个消息,曹爽的奶奶因病去世… 后来夏千樱也来过一次,例行复查,确定我完全没有大碍了,并且她告诉我一个消息,前去月氏国会有两名医生跟随,她就是其中一位,受到了柳梦琪的亲自邀请。 得到这个消息后,我打电话给柳梦琪,埋怨她怎么带上了女医生,这样不是很不方便吗?其实我愿意夏千樱跟着我们前去,前途的未知危险太多,从网上的各方资料来看,凡是探险的队伍,每次都会出点人命。 柳梦琪淡淡说我也是需要人陪得。说完就挂了电话,我才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 第三天我赶往医院,希望能够帮上点忙,至少也让林锋快点苏醒。见到张培山的时候,我发现他憔悴了很多,仙印被他拿在手中,变得也有些不同,晶莹剔透的白印,现在带着点黄晕,更显得神秘。 张培山问我:“这里面怎么会有红莲业火?”我摊了摊手说幸好因为有它,我们在工厂才能破了阵。 张培山肃声告诉我:“你将此物放在里面,短时间内还能控制,但时间一长就会爆发出来,伤了自己该如何是好?” 我呆了呆,说不是它本来就存在的?张培山目光闪了闪,道:“难道你知是何人所为?”我说还真不知道。我回忆了一下,脑中一个激灵,想起了猥琐道士偷入我房间,难道就是为了放这个? 思前想后,我有九成的把握确定是他所为,真是个神秘的家伙,早晚我要弄清楚他的来历。 张培山也没有过多追问,领着我进了病房欲给林锋疗伤,他的打算是用神藏蕴含的神秘力量稳固住林锋的三魂,再用灵魄符,代替他崩溃的三魄,虽然这样他并不会完全好起来,但总归能够缓解一时。 我能够猜测出来,这么多年来,一直都是张培山竭尽全力保住他的性命,不然林锋或许现在已经不在人世。 再见许清灵的时候,她又憔悴了一些,这样下去,我怕还未等林锋病发,她自己就先承受不住。张培山看到她后叹息一声,没有说什么,将仙印放置在林锋胸前,开始做法。 他的治疗,一时半会也结束不了,我们也帮不上什么忙。我轻声对许清灵说,我们先出去,免得打扰到他老人家。 出门之后,我劝说了一番,让她好好保重自己的身体,林锋不会有事。不过看起来效果不甚多大,我只能祈祷林锋早点醒来。 三个小时左右,张培山才满是疲惫的从病房里出来,我第一眼看去,就觉得他好像一下老了好多。像他这般大能级人物,体内的气已经十分雄厚,能够让他的皮肤、身体机能如年轻人一般,不是到了退化的阶段,绝不会出现这般模样。 会变成这样,便代表他消耗了太多气,这样对他的伤害十分巨大。修道者本是逆天而行之路,掌控超自然的能力都是凭着一股气,才能不被自然法则所威胁。但当一位高深的大能者,没有了气的庇护,随时可能招来法则的责罚,因为万物皆是有一种定律、轨迹,破坏了这种轨迹,绝不会好过。 我很担心,说出了这个让人忧虑的事情,张培山却无所谓的摆了摆手,说:“我即刻回到龙虎山,那里有祖师庇护,不会有事。倒是你们,此番前去务必要一再小心。”说完,他想了想,从袍袖的口袋里掏出三张符箓:“我赠你三道符箓,用来保命,当遇到难以化解的危险时,方可使用,不然绝不可取出,切记。” 我看了一眼符箓上面所画的咒语复杂、深奥,出自他手中的,绝非是凡品,随便一张都有可能是无价之宝。我接过符箓千恩万谢,内心里也将他当做半个师傅。 随后我们前往病房中,看了看林锋,他脸色略有好转,却仍然昏迷不醒,至于何时会醒来,张真人也说不准,只是道一切全看他的造化了。 送走了张培山真人后,接下来的日子,我就比较清闲,距离下个月还有小半个月的时间,我除了为了出远门做准备外,剩下的时间都在陪着林锋,日子一天天的过去,他神色越来越正常,见到这般,许清灵也不在执拗,每天按时吃饭,等待他的苏醒。 这些日子,仿佛又让我回到了从前,那种无忧无虑的时光。直到到了二十一,我本月最后一个收魂的时候,又发生了意外,倒不是什么仇家找上门来了,而是我发现了一个仇家。 这个人不是别人,是曾经在餐馆里,与陆恒、杨嫣一起吃饭的男人。在发生了暗杀事件后,陈国华曾派人查过,与陆恒有关的人都瞬间销声匿迹,但让我一直有一个疑惑,x安局信息网遍布全国,耳目众多,为何就没有发现他一点的踪迹,在这个国际化都市里,抓几个人比乡村野地里还难? 那天我发现他后,在他身上留下印记,收过魂后迅速的寻到他,一路紧密跟踪。这个人并不像电视里所看到的那种逃犯,他没有伪装,就连一丝警惕都没有,很平静的行在路上,在经过两个警察时,他竟然还笑着打招呼。 他一路上七拐八弯,入了深巷,附近人迹较少,直到走到一间装潢偏向古风的老房子前,才停下脚步,轻轻扣了三声门。 那扇黑漆漆的那本,显得沉重,徐徐开启,但我并没有看到人为的痕迹,像是一扇自动门。待他进去后,我走到门前,刚欲穿门而过便感到一丝危机,这让我心中大骇,身为鬼差,竟然能够感觉到危险,那必定是了不得的东西,抑或者有专门克制我的东西。 我意念一动,魂体后退十余米,凝目看着那扇黑漆漆的大门。两扇门上,有两幅人物画像渐渐显化,等它们完全显化后,我便明了其中原因。 这两个人像,是民间中最早的两大门神,神荼、郁垒。这二位在神话传说中是两位大神,本是东海仙山度朔山上的神人,立于一颗蟠曲三千里的大桃树下,在地府为建之时,此处便是孤魂野鬼的聚集之处,他们二人的职责,就是管理这些孤魂野鬼。 但凡有鬼魂前去作恶,都会由这二神将他们捉住,拿去喂虎。所以民间才张贴二人画像在门上,以防鬼神,桃木可以驱邪的来由也是因为二人的传说。 既然这二位是最早的捉鬼大师,那身为魂体的我自然也在被捉的队列中。地府是后来才建成,所以鬼差身份,对这二位可以说没有一丁点用处。然而让我惊惧的还不紧如此,他们并未真身前来,只是单凭两幅加持过画像就让我发怵,如果真的现形了,那七爷八爷也要吓得扭头就跑吧? 有他们在这,这间房子是进不去了,但我深信,里面住着的人绝对不简单,如果只是他们普通的画像倒也无所谓,但这对画像显然有他们烙印在其上。 我在门外蹲了半宿,也没有看到那人出来,最后只好悻悻而归。一觉睡到中午,我出去吃了点东西,买了件黑色大风衣和帽子,准备晚上真身前去观察一番,一定要弄清楚陆恒是不是住在哪里。 到了晚上我穿着打扮准备出门,老孙拉着我似笑非笑打量了一阵,说大侄子你这是去当私家侦探?那么好玩的事情怎么不叫上我? 我挣开他的手说:“我有些事要办,你在家好好休息吧。”说完,便不理他自顾离去。为了防止老孙后来偷摸跟着我,我还特意绕了一大圈,确认他没有跟来,才前往昨日那个巷子里。 轻车熟路到达了那间老房子前,这房子的墙壁与两边的房间相连接,全都严严实实的,就算想要爬上去,也是不可能的。我徘徊了半天之后,终于下定决心去敲门,心想着只要看看是什么人,说声走错了便出来。 第二十二章 古怪的老头 我深吸两口气,走到门前,学着昨日那人敲了三下。不过几秒钟,大门徐徐打开一道缝,我推开门,缓缓走了进去。 门后好像是个过道,但没有灯,接着外面的灯光我隐约能看到门后有个屏风。走进去之后,大门吱吱的又再度关上。见到这一幕,我头皮发凉心跳加速,慢慢转过头,希望门后不是七爷八爷的傀儡,不然那我就是自投罗网了。 好在门后什么都没有,我才松了口气。 转过头的时候,我一声惊叫,快速后退贴在门上,惊骇的望着一张苍老诡异的面孔。 等我定下神来,才发现面前这个老人,是拿着手电筒照在自己脸上,就像我们小时候恶作剧一样,在漆黑的地方,只有手电筒上的光亮照在脸上,那模样诡异万分。 “你找哪位?”这个老头嘴角带着笑,声音有点嘶哑。 我平复了一下心绪,小心翼翼的问他:“请问孙德住在这里吗?” 老者听后笑的更开心了,说:“孙德?在,跟我来吧。” 我心里震惊,但脸上却丝毫不变,迟疑了一番,抱着既来之则安之的心态,抬脚跟上了他。老头这个房子挺大,过了过道,就是一个阁楼,四周也是一片昏暗,偌大的房间,只有一个小灯泡。 老头邀请我坐在一张红木桌旁,自己慢吞吞的去倒了杯水,送给我后,就转身离开,对于方才的事情只字不提。 “那个,老人家,请问孙德在哪里?”沉默了几分钟后,我按耐不住,对一直背对着我不知道在忙活啥的老头说道。 老头听后,放下了手中的活,又慢吞吞的走过来,在我身边闻了闻,浑浊的双眼里露出一丝兴奋说:“我闻到了宝物的味道,小伙子,你身上是不是有什么宝贝,快拿出来给我老人家看看。” 我提防着他道:“您在说什么,我听不懂,如果孙德不在,那我就告辞了。” 我起身作势走了两步,回过头来,就看到老头若有所思的看着我,他见我停下又露出笑容说:“怎么?不走了?” 见他这般表情,我干脆转身走回他身边说:“你知道我为什么而来?”老头摇了摇头说不知道,但我知道,你肯定不会走。 我诧异的说为什么?他咧了咧嘴露出满嘴的黄牙:“因为你还没有找到你要的答案。” 这是个高人,我毫不怀疑的想到,当即对他作揖说:“前辈是高人,那我就明人不说暗话,能否请前辈告诉我,昨日前来的那人到底是什么人,与您又有什么关系?” 老头神色怪异的看了我半天,憋出一句话说:“我为什么要告诉你?” 这句话让我无言以对,他要真不说,我还真就没有办法。我诚恳的说:“那人与我有些因果未曾化解,还请前辈相助,我感激不尽。” 老头一屁股坐在凳子上,说那你打算怎么感谢我?我怔了怔,真是够直接的,沉思片刻后,我道:“前辈有什么需要我的地方,大可说出来,我看看能不能帮上忙。” 老头搓了搓手说好啊,我刚好有件事情需要你帮忙,把你得到的那个宝贝,拿出来给我看看如何? 我说什么宝贝?前辈莫要开玩笑了。老头冷哼一声,挥手说:“你走吧,既然不信任我,我又何必告诉你?” 我苦笑一声道:“我真没有什么宝贝,还是请前辈换一个要求吧。”老头一手拍在桌上说你当我在说笑吗?不将宝贝拿出来,我就不会告诉你。 我皱着眉头,思想前后,才想起一个东西,无患木盒中的那方仙印,这老头莫不是在说它?他又怎知道我有?这一发现让我对老头更加戒备,脸上不显露任何异色,我对他拱了拱手,说告辞。 “慢着!”我走出几步,又被老头叫住,心里一紧,这是要撕破脸皮了吗? 我转过身来,平静的看着他,身体却在绷紧,准备随时反击。 老头眼珠转了转说:“看来你真没有宝贝,过来坐吧。”对于老头的转变,我十分不解,只觉得他是一个很怪异的人,这次过去,也没有太靠近他。 “站那么远干什么?怕我吃了你?”老头嗤笑后又说:“就算我要吃,也会吃那些肉多的,看看你,一身骨头吃起来都费劲。” 老头的话,让我冷汗直冒,这个主还真是奇葩的很。 坐定之后,老头问我:“你想知道什么?不过先说话,问一个问题,十万,拿不出来的话立马滚蛋。” 见我点头后,他嘿嘿的笑:“说你小子挺有钱的嘛,我觉得十万少了点,二十万吧。”我唰的一下站起来,变得恼怒,我觉得他这是在耍我。 老头却饶有兴趣的看着我,在他的目光注视下,我的气势很快消散,颓废的坐下来,说二十万是我的极限,我只问一个问题。 老头在听完我这话后,笑意渐缓说:“这二十万我可以不要,也任由你提问,但你必须要回答我一个问题。” 我愣了愣,问:“什么问题?”老头又恢复了吊儿郎当的样子,敲着桌子说:“你答不答应?” 我在沉默之后,点了点头,因为我觉得我并没有什么秘密可言。 那开始吧,老头无所谓的说道。 我问他:“那个是什么人?”他毫不迟疑的道:“将死之人!” “为什么这么说?” 老头摆了摆手,我说他该死,就该死。 对于这奇怪的回答让我摸不着头脑:“你认不认识一个叫陆恒的人?” “认识!” “他在哪?” 老头指着东面说:“就在不远处的一间房子里,怎么?你要杀他?” 我冷着脸说他害死了我最在乎的人,你觉得他该不该死? 老头抚掌道:“该死,的确该死,但是,我觉得你杀不了他。” “为何?”我皱眉说。 老头笑了笑:“因为我不会让你杀他。” 我面色一变,又再度站起身来漠然的看着他。 老头毫不在意又摆了摆手,示意我坐下:“你问了我这么多,接下来该我来提问了吧?” 我面无表情看着他说:“可以,完成这个承诺,我们就是敌人。” 老头哈哈大笑,说你这个娃娃还真是诚实,那我的问题,你要听好了,你是不是阳间的鬼差? 我目光猛地一缩,万万没有想到,他竟然会问出这个问题。转念一想,他为何这样问,难道他早已知道我的身份? 我一时呆在那里没有回答,他也没有催促仍旧噙着笑意盯着我,从面孔来看那是一副人畜无害的模样,但我不知他是否会在下一秒,变成一个穷凶极恶之徒。 长久的沉默之后,我点了点头,说我是,敢问你从何得知? 老头笑意又浓了三分,边向我走来边说:“你这个小娃娃,就是太诚实,难道不知道对陌生人要怀有警惕之心吗?你就不怕,我对你有什么企图?” 他快到我身旁的时候,我不自然的退了几步,当然是处于对他的戒备,他停下了脚步,没有再继续前行。 “你能这么问,想来早已知晓,我又何必再拐弯抹角,倒不如爽快一些,节约大家的时间。”到了此时,我反而平静下来,淡淡说道。 “哈哈哈,我发现我开始喜欢你了,当然这是建立在我们能够合作的基础上,如果你不愿意,至少也不要与我为敌,否则,我可不会手下留情。”老头的话语中带着别的意思,似是威胁。 他说这样的话,让我很不舒服,但我却有些相信他没有说谎。皱了皱眉,我说:“合作?什么意思?” 老头走过来,拉住我的手,像个慈祥的长辈一样:“来来来,咱们坐下慢慢说,时间还早,要不要陪我喝两盅?” 我摇头说谢了,我从不喝酒。 老头额首说那好,既然你不喝,我自斟自饮也就太没意思,不过年轻人怎么能不会喝酒呢?真是少见。 他在这瞎扯,完全没有回答我方才问题的意思,真是古怪的老头,让我想起一本书上曾经说过,像这种古怪且年纪又大的老头,多半都有点真本事。 “你结婚了吧?没有?女朋友哪里的?要不要我老人家帮你介绍一个?”老头的话,让我开始无语,简直跟道士有的一拼,他迟迟不肯再提方才的事情,让我有些心急。 终于我忍住不住开口问他;“您方才说的合作,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老头拿起桌上的被子,在手中把玩,玩了一阵才说这件事嘛,倒也不着急,等以后再说也不晚。 我说我这人有强迫症,您老要不告诉我,我怕我会睡不着觉, 老头捏着下巴想了一阵说:“那好吧,就先告诉你,不过我想你知道后更会睡不着觉,那可怨不得我老人家咯。” 说完他起身,拉着我朝里屋行去。一路上老头神神叨叨的说:“从古至今,历史上出现许多天文地理无所不知,奇门遁甲无所不晓的大家,这些人胸藏乾坤,挥手可令千军万马化为齑粉,你可曾听说过?” 我说自然听过,三国里的诸葛孔明便是其中一位,我对他甚是仰慕,三国都快看烂了。老头听后停下脚步,说我要告诉你的事情,就与他们有关。 第二十三章 传承千古的组织 他带着我进入了里屋,在装饰普通的房间里,藏着一个暗阁。他当着我的面,毫不避嫌,扭动了一只雕刻金龙的前爪,带我走了进去。 这间暗阁通往地下,我目测了一下,楼梯下去至少有十米深,但里面空气质量很好,通风效果应该不错。 通道两旁每隔几米就有一盏灯,光芒很亮,让这里如同白昼。顺着通道一直走到最里面,这是一个地下大厅,大厅的两旁铸着一层层的石台,石台上面放满了东西,这些东西有刀、有剑、还有长戟等等。 在大厅的正中央,供奉着一些排位,想来是他的祖宗排位,排位最上方供着一座神龛用红布蒙着,不知道是什么神,我很疑惑,他为什么带我来这里。 “你是不是很奇怪,我为什么带你来这里?”老头很快说出了我的心声。我直言不讳说嗯,前辈有什么话不妨直说。 老头缓步走到一盘的石台旁,踮起脚拿起一把放在石台正中兵器架上的剑,这把剑有些像早起时候的无锋剑,长约一尺,无鞘,剑身刻有诡异的字符,在我看来更像是图案。 “知道这是什么剑吗?”老头抚摸着那把剑,轻声对我说。我摇了摇头说不知。 传说黄帝造出轩辕剑后,又令人制造了三把剑,一名天子、一名宰相、又一名元戎,此剑就是三剑之中的元戎! 我心头大震,走过去仔细看了看,说:“不是吧,这把剑是黄帝时代传来的,怎么看起来这么普通?” 老头咧了咧嘴说这把是后世仿制的,元戎剑通灵自寻其主,且早已消失多年,我又如何能得到? 我撇了撇嘴,心里暗暗鄙视他,仿制的剑也能说的那么流弊。 老头见我模样,顿时吹胡子瞪眼,说这把虽然是仿制的,但也传了千余年,算得上是国宝级的东西。 我说:“您老人家还是直奔正题吧。” 老头似是没有听到我的话,又摸了摸旁边的长戟,说这是吕布的方天画戟。 我瞥了一眼,仿得还真不错,口中道:“这也是假的吧?”老头摇了摇头肃声说这是真的。 我好奇的探手摸了摸,戟身冰冷,触之指尖冰冷,我轻轻握住它只觉得整只手都变冷,用力抬了一下它却纹丝不动。 “这是张飞的八丈蛇矛、关羽的青龙偃月刀、程咬金的开山斧、岳飞的沥泉枪、常遇春虎头湛金枪……”老头一件一件的给我介绍,每说一件我都摸一摸,想要拿起来却是万万不能的。 我现在也明白老头为什么选择拿那把仿制的元戎剑,其他的,他都拿不起来。如此多明人的武器都摆在这里,让我难辨真假,也从之前的惊讶不断变成了木然。 等介绍到一个半黑半白的羽毛扇子时,我眼睛一亮,说这是不是诸葛亮的朱雀羽扇?老头没让我失望点了点头说是,我想要去碰触时却被他拦住了说:“这个东西你不能碰。” 我问他为何唯独它不行?老头反问我说:“你知道我为什么要给你看这些吗?” 我说您老就别卖关子了,快点告诉我行吧? 老头指着这些兵器说,这些人,虽然朝代不同,但他们都有着很深厚的渊源,这个渊源就是同出一源。 “同出一源?”我不甚明白,傻傻的看着他。 老头叹了口气说你真笨到家了,这个意思就是说,他们都是来自一个大派,也就是我现在所在的门派。 来自一个门派?我忽然想起了老孙曾经在动车上说过的话,随口说:“大无量自在逍遥派?” 老头怔了怔,才啐了一口说什么乱七八糟的,我说是门派只是为了让你明白,我们所在的这个门派更像一个组织,它没有名字,但从古至今延续到现在,一直都存在。 他这么一说我就明白了了,这不就是曾经陈国华跟我说过的那个神秘组织?一个从华夏灭亡后,就出现在中国的组织,与阎罗教分庭抗的庞然大物? 我不由自主的退后两步,深深的看了他两眼,警惕道:“原来是你们?你找我到底为了何事?” 老头笑了笑说看来你听说过我们,但请你相信我没有恶意,不然你现在不会站在这里。 我想想也对,于是恢复轻松,走向旁边的石台。 我在观看这些兵器的时候,老头在我身边唧唧歪歪说个不停,大意是说,他们这个组织,从来都是掌控者历史的发展,从秦朝开始,灭了七国是因有他们相助,到楚汉相争他们出现分歧,再到三国分歧更大,让这个势力一度削弱,之后分歧消失每朝每代的大乱都有他们的身影,在暗中掌控。 直至宋朝末年,组织中出现了磨难近乎颠覆,好不容易在明朝时候复出,到了清朝又一次出现了大灾难近乎全灭。 新zhong国成立后,他们又再度恢复元气,但在这期间,出现了一个大教名叫阎罗教,在数次的接触中,他们越发感觉到了威胁,由于这个组织恢复不久,不想与他们真正撕破脸皮,一直拖延到了现在,才发现当初的选择是错误的。 十年前的阎罗教便将要超越他们,甚至已经超越,如果继续这么下去,他们能否继续存在都是个问题,他们感受到了危机,在十年前曾经发生了惊天动地的大碰撞。 那一场对战,正一、全真都有察觉,但在他们赶到之前,战斗就已经结束。结果是这个组织大败而归,从此隐匿起来,直到最近才重新出现。 说了这么多,我实在难以消化,好像在听神话故事一般不可思议。最后老头告诉我:“我们一直在观察阎罗教,从种种蛛丝马迹看来阎罗教在谋划着什么,虽然一时我们还猜不出,却明白一旦成功,整个世间都将遭受毁灭性的打击,因此我需要你的帮助。” 我摊了摊手问:“连你们都束手无策,我又能帮你什么?” 老头说你是鬼差,可以将这件事情上报地府,有了他们的帮助,我们才敢与阎罗教拼上一拼。 我不解的说阎罗教这个名字我听的耳朵都起了茧子,你能不能告诉我,他们究竟都是什么人?到底有什么神通?领头的又是谁?“ 老头脸色渐渐凝重说:“他们…不是人。” 不是人?我被他逗乐了说:“您老别吓我,虽然我对他们了解不清楚,但我却亲手宰过两个,可不都是活生生的人吗?” 老头板着脸说我知道你曾经杀了一个叫荀太平的人,但他在阎罗教里面的确不算什么,充其量只是个外围人员。 “那吕明东呢?”我淡淡的说。 “什么?你杀了吕明东?”老头脸色变了变,不出我所料,那日的争斗那么严密,他绝不会知道。 我得瑟了一下,说只是不小心失手打死了。 老头拍了拍手说,坏了坏了,你真是不知死活啊,吕明东那可是阎罗教十大护法之一,别说你杀不死他,就是杀了他,也只会给自己招祸,看来今天我是白忙活了,你走吧。 我一脸茫然,本以为他会夸赞我两声,现在怎么这幅德行,还要赶我走。 老头说着就向外走去,见我还傻愣着,又开口催促。我这火爆脾气,板着脸说:“您老要是不说清楚,那我还真不走了。” 老头脸色沉了下来,盯着我看了几分钟才叹了口气说:“罢了罢了,好歹相识一场,我给你指条明路,你杀了他之后,是不是没有灭掉他的魂魄?” 我点了点头,说他的魂魄消失了,我也很奇怪,生死簿上居然记载被我收走了,可我明明没有。 老头说这就对了,曾经我们的一位天刑长老也曾斩杀过阎罗教的一位护法,可没过多久他竟然又活生生的出现,前来复仇,连续被杀了三次后。到第四次,那位天刑长老年事已高走了下坡路,体力不济,最后死在他手里。 我惊声说:“你是说,他还会活过来?并且找我报仇? 老头嘿笑了两声不置可否,态度很明显。得到确认后,我面色发白,如果真是这样,那将会造成很严重的后果,这个后果让我不敢想象,我的朋友、家人或许都会受到牵连。 现在林锋重伤未醒,我连个可以商量的人都没有,一时惊慌失措、六神无主。老头给了我几分钟考虑时间,又下了逐客令,让我不要留在这里,否则会给他招来灾祸。 他的态度转变的如此之快,在我没有利用价值后,很干脆的把我一脚踹开,对此我很不甘,也很无奈。 出了门,老头就迫不及待的关上大门,外面已是深夜,黑漆漆的。望着无尽的黑暗,我心头涌上一股恐惧、惊慌,久久不敢迈步,我有一种假象,好像吕明东就藏在附近,随时都可能跳出来,给我致命一击。 “啪” 肩膀被人忽然被人拍了一下,我神经本就在紧绷着,被这一拍之后,压抑的思绪瞬间释放出来,怒吼的同时转过身,很准确的掐住来人的脖子,脚下用力一直将他推到墙边,卡在墙上。 第二十四章 深夜遇事 “大…侄...子。”老孙死死的掰着我的手,但脸色依旧憋得通红,极限的爆发,让他一时难以撼动我的手掌,呼吸都很困难。 我愣愣的看着他,几秒后才恢复神智,手掌一松,老孙就捂着脖子猛烈咳个不停,咳了一阵后,才喘着粗气对我瞪眼,大吼道:“你这是要掐死我吗?不就是跟踪你一下吗,至于要命吗你?” “孙叔,我…对..不起”我满是愧疚忙弯身去扶他,但老孙却真的生气了,一下拨开我的手,理也不理我,气呼呼的起身就走。 我叫了两声他都没有回应,直至消失在我的视线内。发生了这种事,我一时也不好回去见他,除了巷子后,干脆漫无目的的在大街上游走,像是黑暗中的幽灵,独自徘徊。 我在想,如何完美的解决这件事情,逃避显然是不可能的,如果想要彻底摆脱,只有将吕明东彻底灭掉,不给他一次次再来的机会。 行了半个小时左右,寒意渐渐袭来,这已经是初冬的日子,凌晨时分最是寒冷。我裹紧了身上的大衣,开始走回家的路,我寻思着老孙现在应该消了气了。 在走过一条街道的时候,我突然听到有女人的哭泣声与男人的喝骂之声,是来自路旁的一间小房子里,这种房子是租给外来者的简易房,隔音效果不是很好,大半夜的又安静,自然也很清晰的传了出来。 我顿了顿脚步,又再度抬起,这种家事我是没有能力去管的,搞不好还会让人家联起手来对付我,这种吃亏的买卖,我才不会去做。俗话说夫妻之间,床头打架床尾和,我相信用不了多久,他们就会不了了之。 可我还没走几步,房间里面又传来物品翻落的声音,那女人的哭泣变成了惨叫,想来是动起手了。 听她叫的那么凄厉,我也于心不忍,转过身后直奔那家房门。 “****,敢跟老子顶嘴,打死你个贱人……”男方的怒骂,不绝于耳听得我都怒气横生,其实我最讨厌这种打女人的男人,有本事到外面使去,欺负自己的老婆算什么东西?当然,绿茶婊类型的又另当别论。 我走到门前使劲敲了敲门,房间里面瞬间安静下来,脚步声响起,房门被打开一道缝隙,一个染着黄毛,长相还算帅气的男人,脸色很阴沉。 “你是谁?有什么事?”那男人盯着我语气很不和善。 我轻声说:“现在已经很晚了,你们有什么事可以明天再说,不然会吵到大家休息。”这已经是我能做的极限了,不可能去问他为什么要打人,那真是自讨没趣了。 那黄毛冷笑一声道:“这是我租的房子,我喜欢怎么样就怎么样,你们休不休息管我吊事?”说完,他猛力关上了门,我摇头叹息了一声转身便欲离去。 “你个贱人,是不是背着我在外面偷人,特么的,还敢嘴硬,不是你相好的,会来狗拿耗子多管闲事?我一看那个傻/吊就不是好东西。身后又传来黄毛的叫嚣,我握了握拳头,又再次敲响了门。 黄毛这次还是露了个缝隙,而我却二话不说,一脚踹在门上,一步跟进跨入门中,抓住还没站稳的他,上去就是一拳,接着二拳、三拳… 足足五六拳下去,拳拳都下了重手,那小子完全被我打蒙掉了,连还手的余地都没有,五六拳后,才抱头求饶。 我松开他的时候,手都有点颤抖,手面上有液体滑落,黄毛抬起头来的时候,满脸都是血,看到我还在冷冷的注视他,他猫着腰,从我身边窜了出去,出门后指着我说:“你个傻/吊竟然敢打老子,你知道老子是谁不?玛德,你有种别走,给老子等着。” 我二话不说拿起旁边的凳子就扔了过去,黄毛吓得掉头就跑,边跑还边喝骂,声音渐远。 我环顾了一眼四周,一个身材瘦小留着长发的女人正浑身发抖蜷缩着身子,蹲在墙角。这种模样让我可怜、同情。 我走过去,蹲下身子轻声问:“你还好吗?” 那女人颤抖着抬起头,虽然脸上有点淤青,但我还是看清了她的模样,看清之后我愣了愣说怎么是你? 这个女人,不是别人,竟然是我第一次跟林锋捉鬼时,在杭州认识的王娟,也就是王坤的女儿。 世界真是奇妙,对于万物皆有所联系的、有因必有果的学说,我越来越相信了,不然怎么会在茫茫人海中,又遇到了她? 她看清我之后,先是露出疑惑,接着变成激动、惊喜与悲伤。 “求求你…救救我。”她扑到我怀里,话语凄然,让我动了恻隐之心,但想起王家的所作所为,我又冷静下来。 “你怎么会变成这样?”我扶她做好之后,缓缓问道。 她神情激动,语无伦次,没有说太清楚,只是最后一句我听清了,是说让我赶快离开这里,那个黄毛是个混混,有一帮狐朋狗友。 这样么?我点了点头,拿起电话打给柳梦琪,她在熟睡中被我吵醒,慵懒的声音听得我心情有些怪异,我将这事给她说了一遍,她说等下会过来。 我看了看墙上的时间已经一点多,便道:“这么晚了,你就不要来了,让警察处理吧。” 挂了电话的时候,王娟很好奇的看着我,说你是再给警察打电话吗?我点了点头算是吧。 她又激动起来说:“这附近的警察都是跟他们一伙的,没少收钱,你还是快走吧。” “我走了,你怎么办?”我淡淡问道。 王娟低下头到:“他就是让我去坐tai,我如果答应了,应该不会有什么事。” 我听后胸口急速起伏了几下,本想训斥她一顿,但看到她的模样,最后只说出四个字:“真是该死。” 王娟听后,身子抖了抖,缓缓坐了下去,低声抽泣。我忙解释:“不是说你,是说他,这件事……” “那个傻/吊就在里面,兄弟们给我砍死他,出了事我顶着,玛德,真是活腻了。”黄毛的声音远远传来,我没有说话,盯着门外。 王娟迅速的站起身来,跑到门前,将门关上,自己顶在门后说你快爬窗户出去,我在这顶着。 听她这么说,我有点古怪的感觉,好像是偷qing被抓了一样,但并未理会他。 “开门,玛德,你刚才不是很牛/比吗?怎么现在不敢出来?等老子砸开门,非弄死你。” 对于黄毛的叫嚣,我没有理会,俗话说好汉不吃眼前亏,虽然我自认为就算我受伤了,他们也得趴下几个,但犯不着那样。 警报声由远及近,听着数量还不少,门前的叫嚣渐渐弱下来,最后完全消失。车门关闭的声音不断响起,大批杂乱的脚步声都停在了门前,我甚至听到了子弹上膛的声音。 我一步步走到门前,将王娟拨开,打开了门,一时间满眼的警deng险些闪花了我的眼睛,柳梦琪一身黄色貂绒大衣,踩着长筒靴,向我走来,在她身边还跟着一位穿着制服的警察,四十岁左右。 “我来的还算及时吧?”柳梦琪笑颜如花,在这黑夜中也如此惊艳。我扫了一眼被二十多位警察围着,趴在地上的黄毛等人,说:“用不着叫这么多人来吧,让我受宠若惊啊。” 那个警察像是个领头的,伸出手跟我握了握手,面带歉意道:“让叶组长受惊了,真是抱歉,这些人,我们会依fa严加惩处。” 叶组长?这个称呼让我一呆,什么时候我又成组长了。 “你是我们x安局安全科最出色的组长,我肯定要确保你的安危,这么多人,我还怕不够呢。”柳梦琪接过话说道,同时还对我眨了眨眼。 咦,全身酥酥麻麻的,这是在对我放电吗? “叶…叶大师”身后王娟怯懦的声音传来,我转过头,看到她满是难以置信的娇俏面孔,眼圈红红的,有着一些惊喜。 我沉吟一番,才开口对那位警官说:“这是我的一位朋友,被骗到这里受了很多苦,我希望你们能送她回家,对于这些人我想你们更清楚该怎么做。” “叶组长请放心,法律会给你朋友一个交代。”那警官正色说道。 我点头后,拉着王娟走向被制服在地黄毛。“哥,你就是我亲哥,我错了,我真的错了,您就当我是个p,把我放了行不?这妞你要喜欢尽管拿去用,算是我送您的,”还没停下脚步就听到黄毛的求饶声,不过他不知道这话语,只会让我更加愤怒。 我松开王娟快步走到他身前,一脚踢在他脸上,喝道:“她是你的玩具,还是你的奴隶?你有什么资格将他随意赠送?你这他吗的该死。你听好了,从今以后她与你再没有任何关系,如果你没死的话,以后都不许出现在她面前。” 黄毛被我一脚踢在嘴上,鲜血直流,哼哼唧唧的不敢再说话,我说完之后,对柳梦琪点了点头,一旁走来位女警察将王娟扶上了车,她一步三回头的看着我,可以说是含情脉脉都不为过。 第二十五章 老孙被劫,再请光仙 “英雄救美嘛?看不出来你还喜欢这种口味?”柳梦琪走到我身边,话语带着调笑的意思。 我淡淡的看了她一眼,说其实我最喜欢的还你这种类型。说完后,我没敢看她,不知道她是什么表情,但这种不真不假的话,却让我自己心里泛起了些许涟漪,还伴随着微弱的疼痛。 感觉到*发作,我才猛然惊醒,我这是怎么了?杨嫣才离去没多久,我便对别的女人起了心思吗?再者就算真的开始新一段恋情,能够保证她不会成为下一个杨嫣吗? 至少现在我还没有那个能力、没有那个资格,去保护好身边的人,所以我只能选择逃避,让自己成为一个冷血无情的人。 收队之后,我拒绝了那位警官送我回去的邀请,柳梦琪也自然而然的留下了。我本想冷漠点让她离去,与这种女神级人物在一起,我怕我难以平静,可最终还是没有说得出口,或许是心里的一丝期待在作祟。 我们两个并肩行走,打算先送她回家。一路上多数都是沉默,她偶尔问我两个问题,都是远的不着边的话题,我也不知道怎么去接。 直到快到她住的地方,她突然停下脚步说:“听说你女朋友去世了?” 我插在口袋里的手一抖,表面装作很平静的点了点头。柳梦琪好奇的看着我,说怎么你看起来,并不是很难过?自从我们认识以来,我觉得你心态倒是挺好的嘛。 我听后有些无奈,说你想让我怎样?难道一直将自己关在房间里,去享受孤独的悲伤,还是直接自杀随她而去。 柳梦琪道:“你别误会,我不是那个意思,我只是觉得…算了不说了,我到了。” 我看着她走了几步,又忽然叫住她。 “怎么了?”她转身问道。 “时间可以冲淡一切,但是却冲不走留在心里的烙印,我不是不难过,只是将它葬在心里,因为我相信她也不愿看到我这样,我不是为自己而活。” 她听了我的话,久久不语,半晌后才说了一句:“一切都会好的,时间不早了,你回去吧,路上小心点,嗯,那些麻烦事能不管就别管吧。” 目送她进入楼道后,我才转身离去,回到家里已经是凌晨四点钟,但让我意外的是,老孙并没有回到这里,他的房间空空如也,只是比较凌乱。习惯了他的作风,就算他的房间成了猪窝我也不会奇怪。 我晓得他这一次生气了,但没想到会这么严重,竟然负气离家出走了。 我叹了口气真是小孩子脾气,关上他房门的时候,我退了一步,脚下踩到了一个东西,我低头将那东西捡起来,一个用布包着的东西。 打开布包后,我才发现,这竟然是老孙那日拿出来给张培山所看的茅山镇派之宝的镇心符,上面刻着“合明天地日敕”六个字,我把玩了一阵也没发现什么奇特之处,喃喃自语说这个老孙也太不小心了,这么重要的东西丢了都不知道。 我将它收起,拿进房间与无患木盒放在一起, 一觉睡到下午,老孙仍旧没有回来,我随便吃了点东西,又去医院看了看林锋,回到家查询资料。一直过了两天,老孙都没有音讯,甚至连个电话都没打回来,让我觉得有点不对劲。 老孙身上的钱并不多,他一直都是跟着我吃喝,所以并不需要钱,也从没跟我要过。现在走了两天,恐怕连住酒店的钱都没有,那他会去哪里?想起了他掉落的玉符跟凌乱的房间,我隐隐有种不祥的预感。 我打了个电话给柳梦琪,问她老孙有没有找她借过钱。柳梦琪轻笑道:“怎么了?你们不会连吃饭的钱都没了吧?这不可像我们x安局的人哦。” 我解释说:“不是,他前天晚上离家出走之后就再也没回来,我担心会不会出什么危险。” 柳梦琪迟疑说:“应该不会吧,我看他虽然平常疯疯癫癫的,但是还是很善于保护自己的,不至于丢了自己吧。” 这个我深表赞同,他不只会保护自己,自己的东西也保护的很好。不过,想到这里,我突然心里一个咯噔,那玉符他一直都很小心保护,以他的性格怎么会这么马虎大意随便丢在地上? “我想,他应该真的出事了。”我凝重的说出了自己的猜想,柳梦琪也是一阵沉默,后来说了句不要进去他的房间,便挂了电话。 不多久,她就带着几个人到了这里,跟着她来的几个人手中都拿着仪器。看着他们带着白手套,小心翼翼的在房间、地上寻找,我明白这是电影里面常见的寻找足迹、指纹的破案方法。 半个小时后,等他们提取了足迹,又跟我要了最近在家里所穿的鞋子,并且问我最近都有什么人进过这间房子。我说最近这几天,都没有人来到这里。他们在现场对比了之后,告诉我们:“据我们讨论之后,得到的结果,在前天夜里凌晨两点到三点的时候,有三个陌生人在此留下足迹,比较杂乱,应该发生过争斗,离去的时候,地面上有鞋印拖拽的痕迹,其中有一个人,应该是被挟持的。” 我与柳梦琪对视一眼,皆都明白,老孙肯定是出事了,与此同时我也不得不感叹,现在的科技之发达,在这短短的时间内,几乎还原了当初所发生的事情。 等那几人离去之后,柳梦琪拿出电话准备打给警局,却被我拦住。我分析了一下,老孙在这没有熟人,更不可能得罪什么人,那些人很有可能是冲我来的。而冲我来的,那怀疑的对象就太多了,阎罗教肯定首当其冲,再者是陆恒的人,也就是那个神秘组织,或许陆恒亡我之心不死,他与老头肯定有说不轻的关系。 我可以设想,老头觉得我没了作用,又让陆恒前来杀我,不过这个可能性不太大,想杀的话当初他就可动手了,我肯定不是他的对手。 第三个怀疑的对象仍然是于建波的同党,一直以来我都没有忘记这件事情,他曾经也是黑巫术的高手,有人来替他报仇并不奇怪。 这三个之中,最大的可能就是阎罗教的人了,如果真的是他们,我觉得通不通知警察都没有什么区别。 想到于建波的时候,我又想起了小九,当初他也是突然失踪不见,到现在都不知身在何处,让我有些担忧他是生是死,我们有过过命的交情,他也是因我才招惹了那帮人,若因为这个出事,那我定然会内疚一生。 柳梦琪轻蹙黛眉道:“我觉得还是通知警局为好,至少进展要快些。”我摇了摇头说,那帮人到现在什么底细都不知道,如果事情闹得太大搞不好会危及到老孙的性命,而且我也已经有了主意。 柳梦琪好奇说:“你?是什么主意说出来听听。” 我指了指挂在侧墙上的一面镜子,说真相就在这里。柳梦琪听了个云里雾里,最后无奈的摇了摇头,还以为我因为这事急疯了,脑袋不正常。 直到我拉着她前去买来了做法用的法器、灵符之类的东西,她才隐约明白我要干什么了。 我的主意,便是上一次寻找刺杀我的杀手时请来的“光仙”,这一次事情更加复杂,除了它我想不到第二人选。 按照第一次的做法程序进行,光仙也如期而至,它看到我后,愤愤大吼说:“又是你这臭小子,这次又要问什吗?” 不等我说话,它又很欠揍的道:“你别说,说出来本仙也不会帮你。” 我真诚道:“大仙,这次真是人命关天的大事,您就再帮我一次,我必会重重酬谢。” “人命关天?那你找天去,管本仙鸟事。那个邪恶的东西,是不是躲在附近了?我告诉你们,这次本仙有备而来,绝对不会再轻易妥协。”光仙煞有其事,一张只有五官的白面孔,扭动个不停。 我被他的话噎的无语,也不明白它所说的那个邪恶的东西是什么。 “大仙,这一次不管你提出什么要求,我都会满足你。这样总可以了吗?”我放低姿态,做出最大的让步。 光仙那犹如画出来的眼眉蠕动了两下,还有些不相信说真的?我点了点头,一脸郑重的道:“我向灯发誓。” “呸,向你二大爷,不过看你小子这次那么虔诚,说吧,想问什么,本仙先掂量掂量能不能告诉你。” 我忙说:“能不能请您看看,前天晚上这房间里,被劫走的那位,现在在什么地方?” 光仙翘起了眉毛,沉默一阵才回答说这个有些难度,补偿要加倍。我咬了咬牙说:“行。” 光仙嘿嘿贼笑了几声,说:“这次我要先看到东西,才施法,谁叫你在我这没有信誉。” 我无奈的点头,不敢有异议:“这次要几斤血?”光仙却道:“你以为本仙是吸血鬼吗?那个…给本仙来五只酱肘子..。” 第二十六章 单枪匹马(各种跪求!) 啥?我瞪大了眼,不敢相信。光仙又抖了抖眉毛,说:“多了吗?那就...四只?” 我仍旧处于痴呆状态,光仙咬牙切齿的声音传来:“就知道你小子不靠谱,三只,这是最低的了,不给本仙就撤了,没得商量!” “等等,我不是这个意思,五只够吗?我看要不十只?”反应过来后,我按耐住心里的窃喜,试探的问道。 “十只……?”咕咚,咕咚一阵吞口水的声音传出,我相信这不是幻觉,转头给柳梦琪使了个眼色,她会意后转身离去。 “哈哈哈,你小子真够意思,不过呢,本仙还是不太相信你,等酱肘子买来,本仙再告诉你如何?” 我摊了摊手示意没有意义,不多久柳梦琪抱着一个纸箱回来,远远的我就闻到了香味,而光仙更不用提了。 “快快,扔一只进来,本仙已经迫不及待了。” 我点头之后,柳梦琪拿出一只酱肘子,还没放到镜子跟前,就有被如同磁铁一般吸在镜子上面,一阵猪拱石的声音后,整个酱肘子就剩下一根骨头。 我看的目瞪口呆,这光仙莫不是一只饿死鬼托生的? “真是香啊。”光仙回味无穷,再一次证实了我的想法。我说您老人家多久没吃过肉了? 它叹了口气说:“这百年来都没有人用过光仙术,害的本仙只能呆在那个孤单单的空间里,从没闻过肉味。就上次,本来想吓唬吓唬你们,谁知道竟然遇到那个邪恶的东西……。” 我皱眉说您老说的邪恶的东西,到底是什么?它说:“就是跟你一起的那个小子,一身的邪恶味,隔着镜子本仙都能闻到。” 听他这么说,好像是说的陈国华,想来是因为陈国华对他不敬,所以它一直怀恨在心。 我岔开话题说:“肉您也吃了,咱们开始呗?完成之后,这些肉都是你的。” “好好,你盘膝坐下,本仙这就发功了。”提到肉,它比我还急,我就地盘坐之后,镜子上面发出强烈的光芒,照得我睁不开眼。 “本仙身为光仙,但凡有光的地方,所有的烙印本仙都能寻得到,接下来本仙要带着你的意识,穿梭时空之门回到事发之时,你切不可反抗,不然会对你造成伤害。”光仙郑重的说道。 不等我有所反应,就觉得脑海一轻,四周都在不停的旋转,眼前一片刺目的光亮,那仿佛是光源所在。 嗖,眼前一黑,接着一白,我睁开眼的时候,就看到老孙躺在床上翻身打滚,满脸气呼呼的,嘴中咕哝着的,都是骂我的话。 我转身看了看四周,发现墙上挂表的时间是两点整。老孙一直墨迹了半小时,到两点半才陷入熟睡,他的鼾声从轻微,渐渐变大最后犹如雷声轰鸣。 我站在床边一直静静的等待,直到两点四十二分,外面传来细微的声音,门被缓缓打开,三个身影个子不高,面容奇丑,一米六左右,都穿着粗布麻衣,身后挂着个袋子,在互换了眼色之后,直奔我的房间。 他们偷偷打开了我的房门,进去之后发现我并不在里面,其中一人指了指老孙的房间,三人又蹑手蹑脚的走过来。 开了门走到床前,老孙仍任跟个死猪一样浑然不觉,一人拿出身后的袋子,像是特质的,张开后往老孙头上一套,用力将他箍住,另一人抱住他的腿,就向外走去。 直到走了几步后,老孙才开始猛烈的挣扎,在里面呜咽个不停,但传出的声音并不大。走到他门旁的时候,还真被他挣扎下来,手在身上胡乱的拨弄了几下,一个布包掉在地上,那三人并没有察觉,七手八脚将他死死摁住,抬了出去。 就是这三个人,但我没有一点印象,根本就是三个陌生人,他们为啥要来抓我?从作案手法来看并不像是阎罗教,反而像是工地上的农民工,个子虽然矮小些,但力气很大。 我没有迟疑,跟了上去,这三个人抬着老孙下楼后,老孙不知是晕过去了还是怎的,没有了动静,让我有些担忧。 他们将老孙放在一个推车上,一人推车,两人守护,借着夜色向东边行去,三人脚力都很好,我一路小跑跟着,一直跑了半个多小时,那个推车的也是脸不红气不喘,推的稳稳的。 他们走的尽是些小道,等到了目的地后,我傻了眼,才发现这是一座公墓地,除了一间看守的小房子,就是一座座坟堆,那三人走到房子前停下,将老孙搬了进去。 我跟着进了房子,里面摆设很简单,但在床边却还有个地下通道。我就纳闷了,现在怎么到处都有地下密室,转念一想在这大城市里,肯定地下的密室最为安全。 我下去之后,才发现,这个地下密室,或许不能称为是密室,而是个停尸房。下面居然躺着不少棺材,我透过棺材发现里面真真切切的都是死人,这些人头顶上还贴着符箓,或许是僵尸也说不定。 老孙被塞进其中一个棺材里面,那三人除了在上面留了个孔,其他的地方都用钉子封的死死的,看的我一阵怒意翻涌。 “大仙,送我回去吧。”话音一落,我又开始天旋地转,一阵轰鸣之后,我猛然睁开了眼睛,视线渐渐清晰,第一个映入眼帘的就是柳梦琪的面孔。 “你没事吧?”她的话带着关切,我摇头示意没事,道:“我找到他了。” “嘿嘿,小子,事情也办完了,那个酱肘子…”光仙提醒道。 我将箱子拿起,放到镜子前,微笑道:“当然都是你的,希望下次我们还能合作。” “只要有肉吃,那都不是事,你们这对小夫妻真够意思,本仙去也。”镜子光芒一闪,光仙离去,当然,连那箱子酱肘子一同带走。 我暗暗恼怒,走就走了,还在那瞎扯,这一下让气氛变的尴尬。我轻咳一声说:“我想明天就去那边找找。” 柳梦琪抿了抿红唇说:“我陪你一起去吧,出了事也好有个照应。” 我摇头说不用了,这件事与你无关,还是不要搀和进来。柳梦琪眉眼微垂说:“去考古的事情,不也与你无关吗?” “这不一样……”她抬起头来的时候,我闭口不言,过了一会又点头说好吧,谢谢你。 柳梦琪嫣然一笑说:“我只是不想失去你这个朋友。” 仅仅是这样吗?我闻言又有些失望,或许内心还在期盼什么。 送走她后,天色渐晚。我躺在床上,无论如何也睡不着,不知过了多久,外面已经是一片寂静,我也处于朦胧之间,忽然间电话响起,将我震醒,猛地坐起身来,我看到电话上显示一个陌生的号码,潜意识里觉得这个电话不简单。 我按下了接听见,就听到一道低沉的声音:“叶枫?”说的话语,像是普通话,但十分撇脚,带着一种地方方言的口音,我听不出是哪的。 “哪位?”我试探性的问道。 “你地朋友,在我们手里,想要他活命,半小时内,到xx墓地来,只能你自己前来,不然我们立刻杀了他。” “你是什么人……喂喂,他玛德。”那人挂了电话,我恨不得将手机摔掉,踹了几口粗气,才穿上鞋子,在家里翻了翻,拿上一把刀,考虑了一下又带上仙印、镇心符,拿着才买的那件风衣出了门。 在路边等了十分钟左右才等来一辆出租车,说出了目的地司机死活不肯去,直到我加了三倍价钱,又让他在一里外停下,他才答应。 “我说小兄弟,你大半夜的去哪里做什么?不是我说,哪里有不干净的东西,我们跑车的都知道,你这样是很危险的啊。”司机语重心长,劝我回头。 我强笑了一声,说我就是去对付那些东西。司机瞅了瞅我,没有在说话,但从他脸上我看出来满是不信。 离那里还有两里路的时候,司机死活不肯去了,说再往前就闹过鬼,车费你照价给就行,反正我是不开了。 我付了车费,下车后司机开车飞快远去,看着前方除了几个昏暗的路灯,几乎与荒郊野岭没什么区别。 我将手放在怀里,摸上了刀柄,警惕四周,快步前行,走了十多分钟左右,堪堪到达目的地。 嗡嗡的震动,电话又响了,我稳住心神接起电话,里面那人便道:“你迟到了,是不是不想你朋友活命?” 我平静的说我就在门口,你们在哪? “进来,墓地中心,我在那儿等着你。”我收了电话,抱着鱼死网破之心,大步迈入了墓地的范围。 墓地里,一个个凸起的小坟包,在漆黑的夜色下让人感觉异常的难受,尤其是想到这坟包里埋的都是死人,如果换做平常人,恐怕早已吓得毛骨悚然。 我接着淡淡的月光,一路走一路警惕,握着刀柄的手,掌心满满的全是汗。一直走到靠近中央的时候,我停下了脚步,望着前方一道身影,脸色凝重。 “你来了?”那人低低的说道,我抽出了手掌,点了点头,说:“我朋友在……。” 忽然我身后有冷风袭来,我顿时头皮发麻,本能的转过头去,只见一根比我胳膊还粗的木棍迎头砸来。 第二十七章 为@三生石落回忆不再 加更 这一棍砸的结结实实,剧烈的疼痛感袭来,在昏倒之前,我脑海中闪过一个意识:玛德,还是被阴了。 再一次幽幽醒来的时候,我发现自己躺在一个四周又是无辰无月的黑暗之处,头顶上面隐隐有光芒传来,我想要起身,还没有抬头半尺,就碰到了一块坚硬的东西,痛呼一声又重新躺了下去。 我回忆起昏倒之前的经历,将那三个王八犊子咒骂了一顿,摸了摸附近,心中升起一个很不好的预感。 该不会我也被装进棺材里了吧? 再一次的探索后,这个想法被我证实,我果然伸出棺材中,顿时气不打一处来,蜷缩着的腿使劲踹下去,妄图将棺材踹出一扇门来。 “嗳嗳,隔壁的,别踹了,没用!要是能踹开我老孙早就出去干死他们三个瘪犊子了。”老孙的声音有点闷闷的,是透过棺材传来的。 “孙叔,我是小枫,你没事吧?”我停下动作,大声喊道。 “大侄子?你,你怎么也被抓进来了?卧槽,你进来了,那谁救我出去?本来还指望你来着,现在看来,咱爷俩都要死在这咯,”老孙听到我的声音后愣了愣,然后变得不淡定了,气急败坏的吼道。 我没好意思说是准备救他的时候被人阴了,就说也被暗算了,一觉醒来就在这里了。 “嗳,咱爷俩真是命苦啊,不过大侄子你有那个身份,等到了地府得多多关照老叔啊,怎么着也得帮我引荐引荐,我要是当上了那差事,你以后也好有个伴不是?” 我哭笑不得说你想的真长远,依我看暂时我们还死不了。 老孙狐疑说怎么着?莫非他们想把我们卖了不成?真是这样的话,我得跟他们谈谈,你细皮嫩肉的还值些钱,我一个老头子没人要啊。 我喝骂说滚你个臭蛋,我千辛万苦来救你,你就这样对我?老孙嘿嘿笑说:“大侄子你太没有幽默细胞了,在这黑咕隆咚的地方,不找点乐趣岂不是很无聊?” 我心想你倒是有那个闲心,躺在棺材里还有心思开玩笑,我说:“那些人既然将我们抓来,暂时肯定不打算要我们的命,不然趁咱昏迷就可以动手,现在就等等看他们有没有什么条件。” 老孙大呼说对啊,还是大侄子你脑袋瓜好使,知道是谁把我们劫来的不? 他这么一问,倒是把我问住了,我边回忆边说:“三个其丑无比的矮驼子,粗布麻衣,身后腰间别着布袋,力气还不小,最重要的是,这附近都是棺材里面还装着贴着符的死尸。” 老孙听后半天没动静,想来也在猜测。 “大侄子,我知道了,我知道是什么人干得了。”大约十几分钟后老孙大呼小叫的喊我。 我忙问是谁?你的仇家? 老孙说狗屁,按照你的描述这帮人八成是湘西的祝由科,也就是赶尸匠,每一个赶尸匠都奇丑无比,身后的袋子是装尸体用的,力气大是因为他们经常背死尸,附近的棺材里绝对是他们自己赶的尸体。 被他这么一说,我也觉得很有可能是赶尸匠,尤其之前被于建波所杀的文地泰也是湘西赶尸派的人,莫非这两者之间有什么联系? 定魂珠,我恍然大悟,他们肯定是为了定魂珠而来。 “孙叔,你等着,我出去看看。”想通了前因后果,我打算魂体出窍先跟他们谈谈,如果谈不拢,那就不能怪我了。 “出去?你怎么出去?…难道是…”老孙一阵兴奋让我将他弄出去,一起去打矮驼子。 我说不行,你等着,我先跟他们谈谈,如果谈不拢再来救你。 说完我不理他的咋呼,渐渐进入冥想状态,地魂破体而出,我并没有急着离去,而是又在附近的棺材里面看了看,上次是借助光仙,所以看得不真切,这一次我才发现,里面的人魂魄竟然都还在体内。 这恰恰证实了林锋曾告诉我的话,湘西那边,地府的鬼差也管不到,根本用不着收魂。我沿着地面升起,到了上面的房间里,三个矮驼子正围着桌子而坐,桌子上面摆着酒,不过让人奇怪的是这三个人一句话都不说。 我观察了半晌才发现这三人都陷入了沉睡,呼吸若有若无,倒与我魂魄出窍时的模样有点相似。我沟通吏字查看了一下,得到的结果让我大吃一惊,这三人的地魂竟然也都不存在了。 能造成这个结果的,无非是两个原因,一是他们的地魂被人抓走了,第二个是他们也魂魄出窍了。 过了一会我渐渐冷静下来,站在一旁考虑到底该如何处置他们,是直接干掉呢?还是等他们魂魄回来谈判一番?想到这里问题又来了,如果他们魂魄一直不回来,我就一直等着吗? 踌躇了一阵,我才觉得先将老孙放出来,让他离去,我独自在这里等候为好。刚下回到地下室,三道阴风吹来,三个矮骡子虚幻的魂体出现在我面前。 我怔了怔停下脚步,他们三个也呆了呆,恢复过来后,他们三人作势欲扑上来,我神色一冷,亮出了勾魂链,有它在便是再来三个我也不惧。 “慢着!”中间的那个矮驼子喝止了其他两人,看着我手中的勾魂链说:“你是鬼差?” 我甩了一下铁链,冷冷一笑道:“知道就好,你们胆敢袭击本差,该当何罪?” 那人目光闪了几下,又面无表情道:“既然你身为鬼差,又为何窃取我们赶尸派的镇派之宝,如果我们上禀地府,你又会怎样?” “我窃取你们的镇派之宝?真是笑话,且不说我连湘西在哪都不知道,就算那个定魂珠落在我手上,恐怕我也认不得。” 那人神色动了动,说那你怎么知道我们的镇派之宝是定魂珠? 我一本正经的说:“你们应该认识一个名叫文地泰的人吧?”那人点头说认识,文冥者在本派地位虽然不算很高,但很受人尊敬,他是本派与地府的联络人。 我轻哼一声说联络人?他有眼无珠,助纣为虐,最终却被所帮之人杀死,实在是可笑的很。 “明明是你们杀了他,现在还敢侮辱他?”旁边一人怒气冲冲就要冲上来,却被终究那个矮驼子喝退。 我皱眉说:“谁说是我们杀了他,当初是他要杀我们,偷你们镇派之宝的也不是我们,是那个于建波!” 中间的矮驼子神色肃穆看着我说:“我们得到的情报正好跟你们相反,有人告诉我们,是你们杀了文冥者抢走了他追回来的定魂珠,为此还残忍的杀害了于建波一家灭口。” 我目瞪口呆说有没有搞错?人家说的你就信,我堂堂一个鬼差难道还会骗你?我的所作所为都在地府的掌控之中,如果真的做了,地府会容下我?也不动动你们的脑子好好想想。 那个矮驼子面色一度变得难看,半晌才涩涩的道:“之前我们并不知道你是阳世的鬼差,现在想来这其中应该有误会,我们得到消息不正确。” 我点了点头说这才是么,下次绑人要搞清楚些,别弄得大家都不愉快,昨天那一棍子真是疼得很,告诉你们消息的是谁?我严重怀疑那个人就是于建波的余党,你们的定魂珠已经被他以三亿的价格卖出去了,对了,他的魂魄现在还在我朋友手上,如果你们不信,过段时间我可以将他交给你们亲自审问。 三个矮驼子俱都动容,中间那个说:“果真如此?那真是太好了,这样我们就能追回镇派之宝,昨日的误会,真是抱歉……。” 我摆了摆手别给我弄那些虚的,告诉我到底是谁陷害了我?这个仇我一定要报。 矮驼子讪讪一笑,才要牙切齿的说:“是苗疆的一个养蛊人,而且养出了金蚕蛊,名字好像叫什么,詹酒?记不太清了,不过我们会将他捉来,给您赔罪。” “詹酒九?”我说这话的时候,差点没跳起来。 “对对,就是这个詹酒九,是他找到我们告知了这一切。”左边一个矮驼子开口说道。 我瞧着脑袋陷入了沉思,难怪怎么都找不到他原来他跑回了湘西,不过他为啥来这么一出,向祝由科篡改了事实绝对是故意而为,当初那事他可是全程参与,我还在纳闷这三个祝由科怎么那么神通广大,会找到我这来,原来是这小子干的。 三个矮驼子魂魄归体后,将我与老孙放了出来,连连道歉。其实我也知道这是因为我有地府鬼差的身份,如果换做别人,想来他们会将错就错,直接干掉。 我醒过来后,与他们寒暄了一阵,无非是以后多多联系,湘西是我非常向往的地方云云。这种客套话大家都心知肚明,你不犯我,我自然也不会多管闲事,至于真心相交,那纯属扯淡。 临走前我问他们:“为何能够如鬼差一般地魂出窍?”矮驼子说,他们赶尸匠都会这种法门,但出窍后的魂体很脆弱,除了自保之外只是传递个信息而已,跟鬼差那是没法比的。 我又问他们方才出去做什么?他们说去了我家寻找定魂珠,可是没有丝毫发现。 这三个货看起来人品不咋样,我在出门后打开无患木盒检查了一番,又拿出老孙的镇心符,经过确认两个东西都没有被掉包,才安心的离去。 第二十八章 前往哈密 老孙回去的路上还跟我大吹说:“大侄子方才要不是你拦着我,我肯定将他们暴揍一顿。”我斜了他一眼说你现在就去,我保证不拦着。 回到家里,我长出了一口气,这也算是无妄之灾,本来可以避免的,不知道小九为什么来这一招,莫非这其中有什么误会?还是他在提醒我什么? 我思前想后,也想不通彻,决定以后有时间,亲自走一趟湘西,找到他问问到底什么情况,怎么也算是过命的交情,这样坑我,实在太不地道。 距离下月初的日子越来越近,我也终于过了一段安安静静的日子,每天躺在家里悠闲自在,身心都很轻松,但是一想到将要面对的事情,我就有点头疼,后来干脆将它抛在脑后。 林锋这次真是伤的极重,近一个月的时间都没有苏醒,如果不是夏千樱说他在恢复,下月中旬或许能苏醒过来,我简直都以为他成了植物人。 十一月三号,柳梦琪接到了陈国华的电话,告诉她考古队整装完毕,将要出发,此次的目标是位于新疆巴里坤县县城西南天山北麓,去年才在那里发现了疑似月氏国的遗址。不过月氏国曾经游荡在甘肃西北部到新疆东部的天山一带,沿途所有余月氏国有关的遗迹都要考察一番,这个年恐怕是要在外面度过了。 陈国华特别叮嘱,这一次全真教前去的是张法剑,不要因为从前的过节而心有不快,为了大局着想,在外面一定要团结。另外还有两位从“神圣中华”里抽调出来的异能者,他们的强横虽不能堪比道家大能,但张法剑却败在他们手里。 其厉害程度可想而知。 我听完柳梦琪的诉说后,轻轻一笑说:“这种话应该去跟发贱兄讲,我对他是没有敌意的,就怕他会看我不爽。”想起那晚他被杨明朗训斥后看我的眼神,我隐隐觉得这一趟肯定要与他产生摩擦。 十一月五号下午六点,我们准备启程,目的地新疆哈密。我到医院最后看望了一次林锋,跟老孙、柳梦琪、夏千樱一同前往车站,从上海到哈密的特快也要36小时左右,这是我做过最远的一次火车。 我们的车票是高级软卧,两人一间带有独立卫生间,但票价也是普通软卧的两倍,几乎赶上飞机票的价格了,可惜哈密没有飞机场,不然也不会这么麻烦了。 我与老孙自然睡在一间,暗自庆幸不是四人一间的普通软卧,不然这两个娇滴滴的小妞恐怕会被老孙震天的呼噜声搞疯。 列车的行驶很平稳,36个小时却也没有十分枯燥,多数时间我都呆在包厢中看着电视,而老孙差不多三十个小时都在睡觉,除了中间起来吃了趟东西。 到达哈密的时候,已经是第三天早上九点多,下了火车后有一种再世为人的感觉,憋在那个小小的包厢里,真让人难以忍受,其实最不能忍受的还是老孙,饶是我做好了准备,也难以承受他雷声音波的袭扰。 出了车站,考古队已经有人来迎接,来人是个带着眼睛的年轻人名叫蔡林,说起话来很风趣,也很轻松,他自称是考古队探方的技工,说的通俗一点就是所谓的后勤部门,等那些教授专家都记录测量后,他们带着民工前去发掘。 来之前我查了这方面的资料,知道考古队一般分为两个制式,一是科班制,里面都是科学家、地质学家、文物学家,精通中国、世界历史、文物学理论、民族学、古代汉语、史料学、地理学、等等,每一个都是牛逼哄哄的人物,也是考古队的核心人物。 另一个则是探方负责制,负责后期的挖掘,安保工作,少了他们考古队只有一帮肩不能提的教授专家也是无用。 这个蔡林好像对柳梦琪很有意思,他也不是不喜欢夏千樱,而是冰山美女根本就懒得搭理他,倒是柳梦琪对他笑了笑后,让着小子蹬鼻子上脸,跟柳梦琪并肩而行,时不时蹦出几个幽默笑话,也将柳梦琪逗的发笑。 “哎呀,看不下去了,我说大侄子,侄媳妇被人这样调戏,你能忍?”老孙斜着身子到我身边撺掇我。 我淡淡的看了他们一眼,没有说话。老孙眼珠转了转,几个快步走到了二人身前,从后面钻进二人中间,搂着那蔡林笑呵呵的说:“小伙子,老夫看你印堂发红,吉兆大显,最近你要有天大的喜事啊。” 蔡林本来被他搂住脸色不太好看,听到这话后,又露出笑脸说:“老哥你就别取笑我了,整天跟残砖烂瓦打交道,能有什么喜事?” 老孙摇了摇头,一本正经的说:“小伙子,老夫看相三十年从不骗人,你面显桃花,白里透红,这是要走桃花运啊。” 蔡林偷偷看了一眼柳梦琪,有些不自然的笑道:“是吗?那老哥能不能给我看看,谁是我命中注定的人?” 老孙将搂着他的手松开,掐着指头煞有其事的说:“小伙子你什么属相?” “小弟属羊。” 属羊啊?老孙边嘀咕的同时眼珠子乱转,待看到前方左边的时候,便哈哈大笑,拍了拍蔡林的肩膀说有了,牛羊配,一生顺,小伙子,我看那他最适合你。 我们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顿时都是一愣,接着我噗嗤一声笑出来,就连夏千樱也皱了皱眉俏脸。 老孙指的地方分明就是一座牛棚,里面拴着一头牛。 蔡林的脸当时就绿了,一言不发,抬脚就走。柳梦琪捂嘴轻笑,待蔡林走远了,才说:“孙师叔,我们初来乍到,莫要与人为恶才是。” 我点了点头又说:“他就这德行,你也知道。”等两女并行离去后,老孙贼兮兮的问我:“怎么样大侄子?老叔可是帮了你一把,以后那老东西再回来,你可得帮老叔。” 我明白他说的老东西就是道士,当即拍了拍他的肩膀,也不说话,我心里在纠结,方才看到蔡林与柳梦琪有说有笑,心里还真就那么一点点不爽。 不过这也算人之常情,如果没有嫉妒,那就立地成佛了。 哈密市是一个少数民族聚集的地方近乎数十个民族齐聚,其生活环境可想而知,而且天山横贯哈密市全境,导致这里形成了迥然不同的两个气温带,山北雪山草原风光、山南大漠风光,有十里不同天、一日游四季之说。 还好这一天的天气还比较平和,暂时没有太大的变化,我们在蔡琳的带领下,直接前往巴里坤县,在县里找了家酒店放置行李后,就赶往城西南的天山北麓。 在那里考古队已经接手了月氏国的遗址。我们乘车前往,路途越过一层碧绿的草原,这边地貌宽广,但人却不多,一个巴里坤县,总共才居住着一万多人,除了偶尔见到牧群之外,一路上所见的人都很少。 月氏国的遗址里县中央也较远,等我们到了那里,已经不见草原,全是荒漠戈壁,十分荒凉。考古队在工地上搭建了帐篷,准备长居于此。 蔡林自从被老孙坑了之后,一路上话也变少了,到了这里又重新活跃起来,路途不断又认识的人跟他打招呼,还有一些扛着木头的民工,说着我们听不懂的地方话。 进了主帐篷后,我发现里面空间较大,人数也不少,有一个个的办公桌排列在里面,另外还有一群人围在一张桌子上背对着我们。 “周教授,李教授,x安局的人到了。”蔡林轻声说着,前方那一群人丝毫没有动静,仍然围在一起,蔡林转身对我们做了个无奈的手势,示意我们等一等。 我们都没有什么意义,到底是工作重要,可等了五分钟,这群人在前面叽叽喳喳不知道说什么,完全不理会我们。 我除了有点上火,倒也还能忍,但老孙却忍不住了,他突然大喝一声:“呔,何方小鬼,老夫在此,岂容尔放肆!” 他这一句话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包括前方那群人,都疑惑的转过头来。只见老孙变戏法一般的摸出两张符,口中默念咒语,手掌一抖,嘭的一声两张黄符无火自燃。 这一幕看的几个教授甚为惊讶还扶了扶眼眶,老孙像个疯子一般,在里面又舞又跳,折腾了足足有十分钟,里面的人连大气都不敢喘。 十分钟后,老孙收了功,咧嘴对他们笑了笑说:“没事,你们继续,那个不长眼的小鬼已经被老夫赶走了。” 老孙说完理也不理那一帮考古核心专家们,潇洒的转了个身向我们走来,边走还边对我挤眉弄眼。我没去看他,反而转头望向左手边,那里有四道目光正紧紧注视着我们。 我所看到的两人,面相普通平凡,属于进入人群中都找不到的那种,但他们的目光非常锐利,更可以说是犀利,能让我感觉到无形之中的威胁。 想来这两位就是那个“神圣中华”里的异能者,也是打败了张法剑的人。 他们看到我望过去,轻轻点了一下头,便移开目光,忙活手中的事情。我心中微凛但没有时间多想,因为一帮专家教授已经围了过来。 第二十九章 月氏国王墓(再次加更) “这位…大师,敢问尊号?”一位头发花白,看起来像是六十岁左右的老者,率先开口问道,话语里带着一股子尊重,考古队这些人不比别人,他们从事挖墓这么多年或多或少都曾遇到过一些灵异类的事件。 俗话说的好,常在河边走,哪能不湿鞋?因为这样,他们才会对老孙有所尊重。 “无量天尊,老夫道号其德子,乃茅山第九十八代传入。”老孙板正了脸,煞有介事的忽悠着众人。 “哦,原来是茅山上清宗的大师,我也曾与茅山的始敬真人有过些许交情,不知他现在可还安好?”旁边一位五十余岁脸色严肃的教授接过话来说道,别人脸上都有的尊重,唯独他没有。 看来不是位好糊弄的主。 老孙打了个哈哈说:“老夫下山云游已久,对于那些后辈弟子的道号却也不清楚,不知这个始敬他姓甚名谁?” 那教授一字字的说:“陶敬尧!” 陶敬尧?这个名字我好像在哪里看到过,再看周围众人,一个个脸色都更加尊敬了。老孙可不管这些,反正是始字辈的,不管是谁都得叫他声师叔。 他摇头晃脑,满脸的感概之色说:“你说敬尧啊,当年我下山的时候,他还是个乳臭未干的愣头小子,现在倒也称真人了?哎,多年没有回去,真是有些想念他们了。” 那教授冷冷一笑说:“真是好大的口气,依我看你就是个老骗子,陶敬尧乃是现任茅山掌门宗师,他是的后辈?再者,始敬真人已年过半百,你说你离开时他不过乳臭未干,那么敢问你现在是否已有八十余岁的高龄了?” 众人都是一副静耳聆听的样子,想看看他怎么辩解,谁知老孙眨巴眨眼说:“你怎么知道老夫已经八十五岁了?莫非老夫曾经指点过你?” 那教授张了张嘴,最后轻哼一声道:“可笑之人,你以为我们是傻子?你这模样,在我看来不过四十余岁,任你如何辩解,也摆脱不了这个事实,我不信这世上还有返老还童之术!” 老孙表面上垂着眼皮,波澜不惊,实则背在后面的手,正在拽我的衣角这是在向我求救。本来我是不想管的,但总不好刚来到就出洋相,于是也硬着头皮道:“世间之大无奇不有,这位大叔,你没有听过并不代表这世间不存在这样的事,就在前些天,我还曾见到过一位百岁之龄却有着三十余岁容颜的人。” 我这话一出,引起了不小的混乱,长生不老一直都是人类朝思暮想的事情,有个活生生的例子在眼前,谁能镇静下来? 为防止以后被这些人纠缠,我又道:“当然,这也不是所谓的返老还童之术,道家的黄白术,美容养颜的功效,在历史上比比皆是,也绝非一朝一夕可以办到的。” “黄白术固然是有,但以我看来这位大叔不像服用了美颜的丹药,至少他的身心也不似那些活了八十多岁的老人们,来的路上,我可是亲自体验过的。”说话的正是带我们前来的蔡林,他在这个节骨眼上说话摆明了是要找回那一茬。 “呵呵呵,这位小友,你是不是不满意方才老夫替你算的那一卦?老夫还就实话告诉你,我推演的卦,是源自文王的后天八卦,准确无比,童叟无欺!” 老孙嘴上那是吃不了一点亏,硬生生又攻了回去,使得那蔡林脸色铁青,就差暴跳如雷了。 我不想这种闹剧继续演下去,就指着老孙说:“这位的确是茅山上清宗其字辈的传人,陶敬尧虽是掌教却也要唤他一声师叔,如果你们非要弄个清楚,大可以打电话前往茅山询问,再者我们是前来协助你们发掘遗迹,并不需要跟你们解释什么,如你们不需要,我们就此离去便是。” 我这话说的很不客气,也算有点重。本来嘛,我们只是受邀而来,来到不仅被晾在一边,还来个逼问,尼玛的,真是给了好脸了。 我说完的时候,对面一堆教授、专家都有些愤愤的看着我们,想来是因为我这个后辈说话太没礼貌。 然而左边的一道声音传来,让他们没了脾气:“我也曾听闻,茅山派有其字辈的师长在山下云游,这位前辈应是茅山的师长无疑,诸位不要在多加猜忌了。” 我转头看去,是两位异能者中的一人开口替我们解围,在座的人都知道他们的身份,自然也不敢多说什么。 先前那个头发花白的老教授,托了托眼镜框温和的说:“老周啊,这可是你的不对了,其道长,老朽李维算起来还是您的后辈,来来,快请入座,喝杯茶我们细聊。” 老孙也是风轻云淡的模样,好像对方才的事情毫不介意,与那位李老教授携手入了座。其他人虽然没有再说什么,但看我的表情多少有点不善,我皱了皱鼻尖,这尼玛什么事,搞得我里外不是人了? 等他们都入了座,也没人来招呼我,柳梦琪走过来,对我笑了笑,拉着我坐到了她身旁。 李维老教授笑呵呵的对老孙说:“其道长,您来的刚好,刚刚发掘到一件东西,我们研究了一下也只是有点眉目,您也来看看?” 孙德平淡的点了点头说月氏国遗留的东西,老夫正想观上一观。 李教授拍了拍手,旁边一位助手就将一件用手绢包裹着的东西,取了过来。老孙接过来后,先是一愣,接着面露惊喜说:“这是…黄金?” 李教授怔了怔说不错它是纯金制作,且上面镶嵌有名贵宝石。 老孙咕咚咽了一口唾沫,托着那个东西打量个不停,嘴中嘀嘀咕咕不知道说些什么,反正没人听得到。 大家都看着他等他观察后发表意见,谁知这老小子看个没完半小时后,众人都等的不耐烦了,他才慢吞吞的放下那东西说:“据老夫观察,这个东西应该是某个物品上的碎片,按照这断裂的边缘来看,像是被什么东西平整的削断。” 李教授拍了拍手说道长果然眼力不凡,我们也认为这是一件残片,剩下的那些肯定还在地下。” 老孙喜笑颜开,然后又皱了皱眉说:“那这到底是什么东西?” 他话音一落旁边就有人哼了一生,不过术业有专攻,道家大能不认识的东西也多的是,也不好以此为借口找茬。 李教授说:“据我们猜测,这个东西很有可能是当年唐朝使臣赠予突厥可汗的黄金大盘,在途中被月氏国的国王差斥掉了包,此后这件东西就一直呆在月氏国王宫中,在差斥死后,便成了他的陪葬品。” 老孙摸了摸头说这不是电视剧《神探狄仁杰》里面的吗?莫非还是真的? “嗤,道长真是童心未泯,竟然还看电视剧。”方才那个周教授不知怎的,对他很有意见,出言嘲讽。 老孙浑不在意说,老夫虽然老了点,但也要与时代接轨,不然怎么跟得上时代的变化?这一句话把周教授堵的说不出话来。 李教授打圆场,又扯回刚才的话题说:“差斥这个人是虚构的,但不代表事情也是虚构的,那个国王或许不叫差斥,但是有其人的,据我们勘测这里有200多座墓葬、也出土了一些壁画,种种因素都表明,这片遗址曾经是月氏国的王侯贵族,或许是国王之墓也说不定。” 我听后,神色一动问道:“那李教授知不知道,这一任国王是月氏国的第几任?在他之后又有几位?” 李教授转头看向我,和蔼的说:“这个我倒还真不知道,怎么,小伙子对这个倒是很有兴趣啊?” 我点了点头说从小就对古国文化很好奇,也曾查找过资料,我还听说月氏国最后一任国王曾留下一个金玉镯,上面藏有惊天大秘。 李教授哈哈大笑,说小伙子你这是神话故事看多了啊,古人虽然留下诸多悬念与传说,但多半都是被神化了,就像你说的金玉镯,上面可能会有些秘密,但也只是国王的遗书,与他交代的后事罢了,这种事请老朽见得多了。 我对此并不赞同,每一个古国的文化都有着说不清道不明的迷惑之处,楼兰、大理、夜郎这些国家并不大,但为何那么神秘?也许是跟他们的作风有关,祭祀、信仰、将自己的东西保存起来,毫不外传,但不得不承认,这里面有神话的色彩存在。 当然,这只是我的理解,并没有说出来。李教授见我没有作答,又笑吟吟的跟老孙探讨起历史来。老孙哪里会懂这些?不过装的倒是挺像,一脸的若有所思,边点头边琢磨,我这边没人搭理,也乐的悠闲自在。 一直扯了二十多分钟,李教授一人独聊索然无味,因为老孙根本就不怎么说话,遇到知道的他会说个嗯或者对,遇到不懂的就是一脸微笑,高深莫测的说:“你觉得呢?” 李教授反正是被忽悠了个底朝天,直到有人进来说挖掘受阻的时候,他才起身匆匆离去。 第三十章 魔鬼出没的地方 教授们前去观看,我们当然也不能闲着,抬腿跟了上去,包括那两个异能者。出了帐篷,我就看到了熟人,张法剑,这个全真南派的新秀弟子。 他亦是看到了我们,目光平淡,招呼也不打一个,转身跟了上去。我更不会热脸去贴冷屁股直接将他无视掉。 “道兄,请等等。”身后传来呼唤声,我顿了顿脚,这是在叫我吗? 转过头就看到两位异能者,正向我走来。 “两位,有事吗?”我疑惑道。 “我是钱川,他是孙启运,想必道兄也知道我们来自何处。”说话的钱川,倒也心直口快。 我点了点头说:“神圣中华嘛,我晓得,你们很厉害,连张法剑都打败了。” 钱川淡淡一笑说:“不是我们厉害,而是张道兄没有防备,下次再打我们恐怕就不是他的对手了。” 那边围聚了一堆人,我急着想去凑个热闹,便道:“两位找我何事,还是直说吧,我这个人不喜欢拐弯抹角。” 钱川二人对视了一眼说:“既然如此,我们就直言相告,来的时候,我们曾听闻正一、全真两派有些间隙,但此次事关上面的命令,还请道兄多多忍让,莫要多生事端。” 我听明白了,这是在警告我不要挑事。 “就这些?” 钱川点头,面色很严肃。我平静的说;“只要那个法剑兄不挑事,我自然也不会给自己找不愉快,两位请放心。” 钱川又露出笑脸说这样就好,如果那个张道兄寻衅滋事大可以找我们来解决。 我应了一声,向众人围聚之处而去。 “轰隆” 突然,原本晴朗的天气,平地一声雷,震耳欲聋,仿佛就在耳边炸响,让我耳朵都有些嗡鸣、且暂时失音。雷声响起的同时,前方围聚的人群,突然往后撤,由于暂时的失音,我听不到他们再喊什么,看起来惊慌失措的模样。 身边两道风吹过,钱川、孙启运两个异能高手,风一般的速度跑了过去。我怔了怔后,也跟着跑了过去。 到了那地方,人群都散开了,老孙将我拦住,大声的说些什么,等我听力恢复后,只听到不详之地,不易久留的只言片语。 我掏了掏耳朵,拨开他走了过去,只见钱、孙二人正凝重的望着地面,那里有一道黑如墨的溪流正缓缓的流淌着,顺着着黑水的根源看去,是一角青色的石头。 老孙跟着我后面解释,本来挖到了这个青石角,方才那一声雷响后,里面就开始流出黑色的水,大家怕有毒,所以赶忙后退,依我看来,这里就是个不祥之地,这些黑水多半是尸水。 “什么是尸水?”我轻声问道。老孙说就是尸体由于某种原因化成了水,传说尸水是罪恶的根源,能孕育出大凶之物来。 我托着下巴,缓缓摇了摇头,尸体化成了的水,里面能有东西存活吗?答案显然是否定的。 “苏鲁木哈克,苏鲁木哈克!”这时旁边一个长相魁梧满脸胡子茬的男人,突然拜倒在地,惊恐的呼喊,旁边一些本地的民工听后,再度慌忙后退。 “他在说什么?”我疑惑的问。老孙捏着下巴一本正经的说:“应该是说这是他祖先的坟。” “他说的是蒙语,苏鲁木哈克,在蒙语中是魔鬼出没的地方,那里是什么祖先的坟墓。”柳梦琪不知何时走到我身边,伴随着一股淡淡的清香。 老孙嬉皮笑脸的说:“嘿嘿,还是侄媳妇厉害,我觉得也应该是这样。” “孙师叔,你胡说什么…”柳梦琪气鼓鼓的瞪着他。 “咦,我什么了?我什么都没说啊,哈哈,老夫先去跟孙教授谈谈心,你们聊,慢慢聊。” 老孙跑的贼快,我们则一时冷场,过来分分钟我才略显尴尬的岔开话题:“这人是不是知道些什么?” 柳梦琪摇头,说这里的人还存在这封建思想,迷信鬼神,见到一些无法解释的东西就称为鬼神,应该不会有什么意义。 我瞥了她一眼说:“要说迷信,咱们不也是吗?我觉得这不应该是空穴来风。” 我走过去,将那人扶起,问他是不是发现了什么。扶他的时候,我感觉他的身子都在发抖。 “这是恶龙……的血液,下..面有魔鬼。”这个蒙古人用着不太流利的普通话对我说。我让他放松一下,细细说来到底是怎么回事。两个异能者围了上来,李教授他们也向这边走来。 “魔鬼城的传说,那里曾经有一条恶龙祸害人间,后来被英雄埃里克斩杀,恶龙的血液流干而亡,但身下却没有一丝血迹,我的部落里曾有一句真主留下的话语,黑水再现,恶龙临世,它…它要复活了。” 钱川问他:“你说的恶龙就是那个魔鬼?”那蒙古人一脸正色摇了摇头说不是,恶龙只是魔鬼的坐骑,真正的魔鬼是一个杀不死的生物,传说它一直在沉睡。 我们听得有趣,倒是一个不错的神话故事,但没有人会相信它是真的,除了这个蒙古人。 周教授也听到了后半截,对此不屑一顾:“如果真有魔鬼,早就蹦出来了,哪里还会等我们将它挖出来?” “你这是怀疑真主,会受到惩罚,魔鬼要出来了,我要走了,你们如果不想死,就快点离开这里。”蒙古人话语很惊恐,说完就转身离去,一路的小跑。 跟随蒙古人离去的,还有一些人,都是当地的民工,留下的大多数是汉族的民工。 “这样下去可不是好兆头啊,人都跑了谁来挖?”蔡林开口道。 周教授说:“先将这个东西挖开,公之于众之后,谣言不攻自破。”蔡林点头就要照办,却被人拦下。 说话的不是别人,正是老孙:“慢着,老夫方才算了一卦,卦象大凶,且此地位于死门,是为不详,不宜动土,恐有灾祸。” 周教授最喜欢跟他呛,这次也不例外,冷哼一声说:“道长的卦术真是厉害,竟然空手都算出来大凶的卦象,不过我劝你还是收起你那套把戏,在这里都是当今考古界的顶尖专家,什么场面没有见过?你以为凭你一句话就能让这个工程停下来?” 老孙一瞪眼,旋即又叹了口气摇摇头说:“不听老夫言,吃亏在眼前,罢了罢了,你们想挖便挖吧,出了事情可不要找老夫。” 这次连李教授也没有替他帮腔,想来也是察觉老孙不靠谱。蔡林去传达了这个指令,一些民工开始不太愿意,因为这个事情,又给了他们讨价还价的余地,蔡林又多加了点钱,他们这才动手。 不过青石是压在一个土堆下,想要完全挖出来,还得费不少功夫,初步估计两三天的时间还是要的。 当晚我们坐车回了巴里坤县,按照两个异能者的分配,我们与张法剑每人一周,在考古队地值班,随时处理各种异常的局面,比如动土前做个法坛,拜个天地,撒几张黄符。 我们有老孙这个神棍在,忽悠人那肯定是够了。接下来的几天我们也就没有再去考古地,而是在巴里坤休息,养精蓄锐。 直到第四天的时候,柳梦琪接到消息说挖掘过程中死人了,而且不是第一个,昨天就死了一个,很莫名奇妙摔在青石边上就磕死了,今天据说挖到了一半,好像是一口井,露出一人大小的时候,那个民工失足跌落进去。 本想等他落入水中施救,但等了几分钟也没有听到落水声,其他的声音也没有,好像掉进去后就凭空消失了。 有人拿着强光灯往下照看,一片望不到尽头的黑暗,这口井无限的深。一时间传言四起,说这是通往地府的通道。 我听到这个消息后,对这种传闻报以嗤笑,这群人懂个蛋,地府那是在地下吗?那是在另一片空间里面。 第五天,依旧没有完工,再三的小心下,依旧还是死了个人。一时间人心惶惶,民工们说什么都不愿意再挖了,也确信这个是魔鬼出没的地方,大部分人逃之夭夭,没走的那些都是近乎流浪汉的人,无家可归、 第六天钱川打来电话让我们过去,老孙开玩笑说不会是让我们去当苦力挖井吧?到了遗址的地方,人显然比之前少了很多,寥寥无几,各种器械都在那个土堆旁,民工都离的远远的。 附近贴了很多黄符,想来都是出自张法剑之手。见到了钱川,他仍然很直接,说下去探一探这个深井。 老孙听后,怪叫一声说:“要下你们下,我可不去冒这个险,我早已警告过你们,此处不详,孕育大凶,你们就是不听。” “原来道长也会怕啊,我还以为道长修行了八十年,已经到了炉火纯青的地步,现在看来不过如此,被一口井给吓到了?” 老孙啧啧的笑了两声,看着周教授说:“无知不是你的错,但是不晓得自己无知反而出来卖弄,那就让人无法理解了,天下之事无奇不有,谁敢说自己天下无敌?纵观历史,因此而死的人不在少数,老夫活了这么久,更加懂得生命诚可贵,不愿白白去送死而已。” 第三十一章 下井查探,异变陡生 看着两人又要掐起来,我连忙摆了摆手,将老孙拉到身边,对他们说:“下面的危险尚不可知,就这么冒险进去,不甚妥当吧?如果真出了事情谁也负不起这个责。” 我忘记了身边还有一个对头,这话一出口,他就冷笑着接口说:“原来正一门下的弟子都如此贪生怕死。身为道门中人,当以斩妖除魔为己任,下面没有凶物也就罢了,若有凶物,我们更要前去,除掉此獠还这里一个太平祥和。” 我定定的站在那里,好嘛,多么义正言辞的辩驳,并且在得到众人赞赏的同时把我贬低的一无是处。我跟老孙完全就变成了一个贪生怕死,自私自利的人,附带着正一教的名声也在此地一落千丈。 现在的处境是骑虎难下,如果不去那显然就成了众矢之的,在这地混不混的下去都难说,如果去了,生死难料,从这一天死一个人的情况来看,今天怕是还有血光之灾。 “你们难道忘记那声旱天雷了吗?那就是上天再警告我们,此地有了不得东西啊。”老孙还待辩驳,但却显得的那么苍白无力,根本没有人鸟他。 只有李教授笑呵呵的走过来说:“其道长,这里的天气无常,忽闻雷声也属正常,就在昨天还响了一次。” 等众人商议进去的程序时,我跟老孙被抛弃在外面相对无语,柳梦琪与夏千樱都没有前来,我们现在是孤军无援。 “嗳,大侄子咱们撤吧,我仿佛看到了一场血雨腥风,这里的人八成都无法活着走出去了。”老孙眉头紧锁,露出一副悲天悯人的面容。 我伸出手戳了戳他:“这里就咱们俩,你就别装了,下面真有这么严重?” 老孙正色道:“虽然我的卦术不怎么样,但老东西的“南极神数”已经到了鬼神莫测的境界,我自然也略懂一些。在这里的格局,可以“流年断神煞”来卜算,一危一破,都是大凶的结果,所以我说这些人活不了几个,也不是妄言。“ 老孙说完又嘚嘚瑟瑟道:“南极神数,侬晓得伐?五大神数之一,深奥玄妙,世上能看懂的可没有几个,包括那些个道家大能也只懂皮毛而已。” 看他这尾巴都要翘上天了,本来我想夸赞他几句的心思,也憋散在肚子里,稍微一思量,内心便有了结论,对老孙说了声走,我们去看看。 老孙傻了眼说去哪?你还要跟着他们去送死?我站定脚步说:“你忘了咱们是来干啥的?如果让他们都死了,咱们还有脸回去?怎么着也得将人都弄走,下不下去另说。” 老孙叹了口气,不情不愿的跟了上来,边走边说:“你有道理,你心怀天下苍生,我老孙跟着你混,也不能自己跑了不是。不过那个周老头不识好歹再给我呛,死了也活该,我可不去管他。” 我们进了帐篷里,这些人都聚在一起,商讨着具体的步骤。我走到跟前就听到周教授很和善的口吻说:“张小友真是道门新一代的栋梁之才,不仅心怀善念,还如此聪慧,看来全真教后继有人啊,比起某些自称前辈却贪生怕死的人,要好上数倍。” 这货应该是看到我们来了,才故意说出这样的话,老孙气的不行,呼哧呼哧的喘着粗气,要不是我拦着估计这老小子当场就得上去呼他熊脸。 钱川走到我身边说:“我们已经商议了具体流程,将由我与张道兄一同下去,外面就劳烦你与孙启运一同照看,若有意外也好接应我们。” 我点了点头,没有异议不管怎么说,他们才是这里实际上权利最大的,是受了上面的指派,类似于钦差大臣。 张法剑走过我身边的时候,示威性的眼神扫了我一眼,我摸了摸鼻尖,眼观鼻鼻观心,心里自我安慰跟一个自寻死路的人没什么好较劲的。 本来我还想做最后的忠告,提醒一下他们,既然这幅德行,看来不吃点苦头他们是不会罢休的,人之本性嘛,可以理解,不过代价却有些大了。 钱川穿着潜水服,背着小型氧气瓶,带着照明等器具准备下去的时候,我还是跟他说了一句一切小心,他听出我的话中有话,却并没有多问,只是看着我然后点了点头。 穿潜水服带氧气瓶的目的,是怕下面有黑水,万一被困好歹有时间救援。 蔡林取来了特质的绳子放在卷绳机器上,缠在两人腰间,扣结实后,二人在众多教授的注视中,走到井边,钱川在前,张法剑在后,孙启运挥了挥手后,这边卷绳机器开始缓缓转动。 我与老孙站在井边三米左右处,由于这个井接连的死人,我们也不敢靠的太近。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卷绳机一直在转,上面近两百米长的绳子,差不多消耗了近三分之一,也就是七十多米的距离,七十米深的井,已经让诸位专家面色渐渐凝重,月氏国生存在此已经是汉代的事情,在汉代怎会有这么发达的技术?能钻的了七十米深?记得现在发现汉代最深的一口井是位于湖北陨县一座十六米深的古井。 挖井不似古墓等,一般在十米左右时氧气密度就会低于人的吸收量,产生窒息。就算古代时人有那种方法能够让人挖到二十、三十米,但七十多米的距离,实在骇人听闻,且卷绳机仍旧在继续转动。 一直到了半小时后,卷绳机上的绳子少了一半,众位专家教授又是担心,又是激动,激动的是这口井的深度毫无疑问是一个重大的发现,足以颠覆对汉代时候人类钻井技术的认识,可这样下去究竟是什么时候是个头? 绳子又下滑了二十米的时候,整个现场鸦雀无声,脸上的表情都很僵硬。 轰隆,地下突然传来一声闷响,连同整个地面都震动了一下。 “发生了什么?” “怎么回事?” 一众人员不解,老孙则迈步靠近我,低声说马上要来事了,咱现在走还来得及。 我刚想说话,就听到一声惊呼,抬头一看,绳子竟然在急速下滑,卷绳机本来很慢的速度,不知为何突然加速转动。 “快停下,停下机器!”周教授大喊,蔡林快速的按了停止键,却发现毫无用处,他又将插头拔掉,依然无用。 “怎么会这样,快想办法啊!若是现在着地,他们会摔死的!”周教授大吼,众人却手足无措。这时孙启运一个箭步踏过去,用手板住了机器的把手。 咔嚓一声,只不过坚持了一秒钟,把手应声而断,孙启运将把手扔掉,虎吼一声,抓住了正在滑动的绳子,可绳子速度不减,将他将一同拉向井边。 “快救人!”我喝了一声,就要扑过去,谁知老孙拦住了我,他自己加速从背后一脚,将孙启运喘到了一旁。 “你不要命啦,这样会把你一起拉进去。”老孙踹了人家一脚,还捎带着呵斥,真是不地道。 “那该怎么办?难道眼睁睁看着他们摔死吗?”孙启运站起身来与老孙对峙,双手滴滴答答的流着血液,那是被绳子摩擦所致。 “哗哗哗”一阵电波的声音,这是下面在发信号,遇到了危险请求撤离,特质的传讯装置即便在地下也能够使用,只是超过了距离不能对话。 但绳子一直向下滑落,根本没有可能将它停止,一众人等只能大眼瞪小眼,束手无策。 “其道长,其道长快请救人啊。”李教授快步走过了,话语带着祈求。 “救人?老夫方才就说……”老孙本来想奚落他们一下,被我捅了几下后,他闭口不言,愣了一下又说:“拿法器来,你们都退后,越远越好。” 几个人迅速将张法剑做法用的法坛搬来放在井边,老孙一手持着桃木剑,一手摇动三清铃,喝了口三清圣水,喷在一旁,瞅了两眼桌子上的符咒,用桃木剑刺穿一个,手中捏诀,口中大声念道:“元始安镇,普告万灵。岳渎真官,土地祗灵。左社右稷,不得妄惊。回向正道,内外澄清。各方安位,备守坛庭。太上有命,搜捕邪精。护法神王,保卫诵经。皈依大道,元亨利贞。” 这一咒我没听过,不过从咒语来看,想来跟土地有些关系,我寻思着他是不是要呼唤土地爷来帮忙? 老孙念完咒,双腿微弓,手并剑指立在胸前,左脚不断的跺着地面,浑身发抖,像是羊癫疯发作,可就是不见效果,眼看着绳子都要用完了。 “正神归位,所过之处,归于平静,邪魔避退!咄。”老孙倏地睁开眼睛,手掌一抖,桃木剑上的符箓燃烧了起来,老孙连头桃木剑一同丢入了井里,然后又快速出手,将三清铃、八卦镜、盛圣水的碗,朱砂墨砚,法坛上的所有法器都一股脑的丢了下去。 丢完这些,他拉着我头也不回的向外跑。我问他咋的了,他说低声说我能做的就是送点法器给他们,其他的只能听天由命了,咱们还是快走的好。 第三十二章 救人 我闻言哭笑不得,送法器还整得那么故弄玄虚,早点扔下去不是更好? 我们跑出十几米的时候,后面的声音突然停止了,我俩停下脚步,转头看了看,发现卷绳机不在转动,在上面还有最后一圈绳子。 “咦,我老孙的道行啥时候这么高了?大侄子,快快,将他们叫来,看看我老孙的本事。”老孙兴奋的又叫又跳,催促我去叫退到远处的众人。 孙启运离得最近,也是第一个向这边跑来的。不过还不等他走几步,卷绳机突然又以比方才还要快的速度转动,等到绳子转完了,卷绳机也被拖了过去,咣铛一声,撞在青石沿上,卡在了那里。 这个异变陡生,从方才到现在让我们一时都反应不过来,我与消停下来的老孙面面相觑,这下他们俩才真是活不成了。 我们两个没敢立刻过去,孙启运跑过来,见我们不动,他也不敢以身犯险了。等了一刻钟的时间,教授、专家们都缓缓围聚过来,不过没有一人敢超过我们,都站在我们身后。 “道…道长,敢问方才发生了什么事情?”周教授首次主动称老孙为道长。 老孙哼了一声说你问我?我特么问谁去。周教授的脸一下变得跟吃了猪粪一样难看,还是李教授笑呵呵的又问了一遍,老孙没有驳他的面子,解释说:“本来老夫已经将那凶物斥退,可后来……又来了一个更厉害的,对,就是又来了一个,后面来的那个由于受到符咒的威力小,所以将他们都拉下去了。” 这话说的漏洞百出,且不说别的,老孙人在上面怎么可能看到下面的场景?可偏偏这些人惊魂未定,对他的话信以为真,一个个开口称赞道长真乃神人,道行精深之类的话,听得我耳朵根都红了,老孙却四不要脸皮的欣然接受。 “那,他们还活着吗?”周教授放低了姿态,口气显然也不同了。 老孙斜了他一眼:“你问我?我问…咳,我认为他们应该还活着,但却受了重伤,来几个人,将卷绳机拉出来,将他们救上来。” “可是,下面那个东西怎么办?”问题又来了,周教授这么说道。 老孙没好气的说:“有老夫坐镇,你们怕什么?难道要我自己去拉,你们做法?” “道长说的是,你们几个去帮忙将卷绳机抬过来,将他们两人拉上来。”周教授指挥以蔡林为首的几个比较年轻的技工,民工们早已跑光了,就连流浪汉都不愿意在这里多呆了。 “周教授,这样不妥吧…那口井可是不详的,这几天死了好几个人…。”蔡林一张脸都吓绿了,不愿前去。 周教授肃声呵斥道:“蔡林啊蔡林,枉你还是zhong科院的高材生,怎么会相信这种无稽之谈呢?前俩天发生的不过是意外罢了,就算井底下有什么东西,他们两个不是在下面撑着呢吗?你们只抬机器,不会有问题的。” 周教授的话,恐怕连他自己都不信,不过蔡林也不像老孙那样敢拂逆他的意思,到底是国家级教授,人脉关系那是没的说,得罪了他那还要不要在这行混了? “还愣着干什么,去啊,难道让我们这把老骨头亲自去?如果你把这事办好回去我给你评一个副教授的职称,还有你们都升上一级。”周教授这威逼利诱都使上了,在利益的诱huo下,蔡林等人终于动心,咬了咬牙走了过去。 我迟疑了一番,拉着老孙跟了上去,而孙启运也紧紧跟着我们。 “大侄子,你这是干啥?咱们在一边看着就行,跑上去不是给自己找墓地吗?”老孙低声在旁边说道。 我说你是不是忘了,今天的魔咒还没发生,按照这个推理还得死一个,咱不能眼睁睁看着有人死在这吧?这不是对你威严的挑衅吗? 老孙轻啐一口搓了搓手掌说:“你倒是会说话,成功的激怒了老夫,今天咱就跟他干上一场,看看谁更厉害。” 一帮人走到井口两米处,就停滞不前,对于迈步犹豫不决,直到我们走过去,他们才有了些底气,主要是老孙在,不知是谁先说了声请道长保佑我们,其他人也都七嘴八舌的说起来。 老孙哪经历过这个阵仗,三言两语就让他飘飘然起来,拍了拍胸脯说你们放心,有老夫在保你们无恙。 蔡林感激的看了他一眼,口中喝了一声,带头率先朝卷绳机走去,摸到卷绳机的时候,我看到他颤颤巍巍的,想来内心也是极度紧张。 “没事,你们都过来吧,快点把它抬走。”几人见此都松了口气,一个个走上去喊齐口号开始搬卷绳机。卷绳机并不是什么大机器,五六个人轻松的抬了起来,露出了半边青石井口。 井口高于地面不过两三公分的模样,黑漆漆的像个张开了半张嘴的恶魔。洞口一出来,那几个人更紧张了,后面的人想尽快离它远点,与前面的步伐不一致,在一阵惊慌的喊声中,有人前倾欲倒借势扑了出去。 一个角少了人,其他人也相继放开手,卷绳机下坠。后方一人生怕砸到自己的脚,就接连后退了几步。 “别退!”此时,我身子动了,动的同时轻喝一声,一直在密切关注的我,发现后退那人距离井口只有两步的距离,可他依然身子后仰有后退的迹象。 “救…救..我啊!”那人脸上的表情像是要哭了一样,我不知道为什么他这样说着,身子却还在后仰,又退了一步。 好在两三米的距离,也不远,在他退了这步之后,我拉住了他。一百多斤还是很重的,以他现在的姿势根本用不上力。 “嗯?”就在我拉着他准备后退的时候,我突然发现自己的身体不听使唤了,抬起的脚本该往后,现在却在往前迈。 “你..你..你做什么!!”那人又后退了一步,已经到了洞口的边缘,再继续退,他就要步入深渊之中,或许连同我也要被拉下去。 “我控制不了自己了,快来帮忙!”压住心中的惊慌,我高声呼唤,第一个奔来的竟然是老孙,他在半米外伸手拉住了我,可我不由自主又向前迈了一步,那个人惊叫一声,跌落了下去。 好在我的手掌还抓着他的胳膊,暂时还能卡主他,我的头一句探到了井口的上方,一阵阵凉意从黑洞洞的井里扑面而来。 “帮忙,都来帮忙向外拉。”是孙启运的声音,同时有一股力道正在将我向外拖着,只是这股力道跟我自己的力道相冲突,而且我也不知道哪里来的那么大力气,抬起脚还想往里迈步,只是久久迈不开。 正在这万分紧张的时候,忽然我看到下面有一点如星光般的亮光一闪即逝。紧接着,被束缚的身体瞬间恢复了自由,众人本来憋足了力气,这一下将我们一同拉了出来。 等我站起身来的时候,发现他们四仰八叉的甩了一地,近十个人揉着腰站起来,口里不断喊痛。 在我旁边有惊恐的哭声,之前落下去那人,在生死的边缘徘徊了一阵,现在痛哭流涕,不知是不是因为腿软的原因,他没有站起来,而是趴在地上,拼命的向前爬去,直至爬到了迎来的周教授等人身边,才被他们扶起来。 我没有时间管他,而是拿起一根绳子,不知道另一头是钱川还是张法剑喝道:“快点拉绳子,他们还活着,快把他们拉上来。” 众人一听,各自选择一根绳子,开始使劲往上拉,我与孙启运并立在最前方,离井口只有一米左右的距离,绳子那头并不算多沉,想来主要是这么多人一起拉的缘故。 两百米的绳子,我们拉起来也足够费力的。突然身后传来嗡嗡的声音,手中的力道也减小了许多,绳子上升的速度也变快了,我转头一看,原来是周教授他们将电板扯了过来,打开了卷绳机,没想到这个机器还能使用,卷绳的速度也很快。 等到绳子卷了一百九十米的时候,我听后井口传来焦急的呼喊:“快点离开这里,全部退出一里外。” 这是钱川的声音,我照着他的话语大喊,让周教授、李教授等人快撤,蔡林等人看到卷绳机动了的时候,就已经后退了。 “孙兄,我们一人一边守在井口,帮他们上来。” 孙启运点了点头,与我一同守在井口两侧,由于这个井太邪门,我们不敢也不敢探头进去看。 嗡嗡,卷绳机速度开始变缓最后停住,绳子只有一两米的距离,一双手从井口内探出,手上有不少伤痕,还有黑色的污渍。 是孙启运那一边的,他也不怕脏,直接拉住了那双手将他拉了出来,我看到那人,面色有点怪异,认了一会才认出来这是钱川。 这家伙满脸黑漆漆的,像是从煤矿长出来的,身上好几处地方都划破了,身为狼狈。 这时另一个人出来了,露出的一双手掌,让我看了都有些心惊肉跳,就算用血肉模糊来形容都不为过,这是受了多大的伤害。 第三十三章 断章取义 救人要紧,我没多想急忙将张法剑拉了出来,他好似已经到了强弩之末,上来的时候,眼睛一番就混了过去,脖子上面一片血迹,双腿上如同被什么东西撕咬过一样,一些地方都露出了白骨。 “没想到他伤的这么重,快将他带走,下面那个东西马上要追出来了。”钱川喘着粗气说道,我拉着满不情愿的老孙将张法剑抬起,飞快的撤退,钱川也被孙启运扶着一瘸一拐的离开这里。 撤出了两百米左右,后方突然传来一声闷响,这不是雷声,而是自地下传来的,地面都在微微晃动。 “玛德,这到底是什么东西?”老孙边跑边骂。 本来我想让一里外等待的众人来接应一下,谁知道他们听到这声音,转身就跑,作鸟兽散。 真他吗的不够义气! 不过那个蔡林还算有点良心,不知哪里搞了部车,回来载上我们,头也不回的直奔巴里坤县,那些个教授、专家去了哪里,我们现在也来不及关心了,后面嘭嘭的声音在持续。 在车上我看到这小子脸都吓白了,对他道了个谢,我也躺在座位上呼呼的喘着气,张法剑这狗曰的也太沉了。 路上都很沉默,没有人问起什么,主要是钱川上车后就沉沉睡去,好像太过疲惫。 一直到了巴里坤县的医院,我们才逐渐恢复平静。将张法剑与钱川送去急救,对蔡林再次道谢,他脸色好了许多,摇头说我还要谢谢你,如果不是你,恐怕我那个兄弟就活不成了。 他走后,我跟老孙吃了点东西,孙启运在医院守着,说有消息跟我打电话便让我们回去休息。我问他那边个怎么处理,那东西会不会出来? 他说会联系当地军部,暂时由他们去负责。听他这么说我就放心了,军部出马,比起我们来肯定更加有作用。 回到酒店的时候,柳梦琪正匆匆从大堂往外走,看到我们后明显松了口气,问发生了什么? 我跟她摆了摆手说:“进去再说,夏医生呢?”她说方才已经前往医院急救去了。 回到房间,柳梦琪向我们问起事情经过,我跟老孙一人拿了一个杯子,喝了两杯水,深呼吸了一下,才坐在凳子上说:“我今年真是流年不利,走到哪都会出事,考古队那边不是死了几个人嘛,都是因为那口井的原因,今天钱川……” 刚开始准备给柳梦琪讲述一下今天惊心动魄的事情,就被老孙打断了话:“嗳嗳,我说大侄子你怎么那么墨迹?说重点不就好了?侄媳妇你听我说,那个井下面有个恶魔,很牛敝,连你孙师叔我都不是他的对手,我看咱们还是早点回去,呆在这里早晚会出大事。” 柳梦琪俏容微冷说:“孙师叔,请注意你的称呼。”老孙挠了挠头一脸的无辜,说我又叫错了吗?人老了,记性不好了,你们聊我回去歇歇。 老孙每次都这样,惹了祸交给我来处理。其实我听到这话心里也觉得不是个滋味,用得着这么在意吗?非得解释一下,既然不是,装作听不见不就好了么。 因为这事影响了我的心情,老孙走后我低头一小口一小口的抿着茶,没有说话。 “叶枫?”短暂的冷场后,柳梦琪先开了口。我头都没抬,只是轻声应了一声。 她坐到我身边的凳子上说:“对于这件事,你怎么看?” 我歪着头想了想,又摇了摇头,说不知道,这事应该不在我的考虑范围之内,除了让我去送死外,你们说怎样就怎样。 “你……,你要知道我们来到这里的目的,什么叫不在你的考虑范围之内?”柳梦琪有点气结,语气也有些严厉。 我抬眼看了看她,说:“我来这里是因为什么,你更清楚吧?这种事情我怎么做的了主?今天在发掘地,你知道他们对我们什么态度?我就算有想法,说出来怕也没有人会听从,所以干脆不去浪费那个脑细胞。” 柳梦琪微怔,无言辩驳,冷静了一会,她才低声说:“我知道你们受了委屈,但这到底关系到很多人的性命,没有上面的命令发掘工作不可能停止,如果因此而停滞下来,也会影响我们在这里的时间,如果你有办法,我希望你能说出来。” 我心里对此有些不屑,继续喝着茶,但等她说了下一句话,我浑身一僵,顿在了那里。 “我想,我心目中的男人,不可能是一个有勇无谋的人。” 这是啥意思?我又抬头看了看她,却见她面孔朝下,耳畔一丝丝羞红之色升起,让我心情不能平静。 沉默了半晌,我才轻咳一声:“对不起,我不是不想说,而是真的没有办法,看来我是没有办法成为你心目中的男人了。” “你!”柳梦琪倏地抬头,黛眉间隐约带着一点难过,对视了几秒钟,她什么话都没说起身离去。 看着她离去的背影,我心中嗤笑,给我用美人计?真以为哥看不出来,我与生俱来就有一种特殊的感觉,与一个人的接触不久,就能看出来这个人到底是怎样的性格。 这不是吹牛,而是一种洞察力,从言语、表情,平常的习惯,很多事情都是可以看得出来的。像柳梦琪这种,属于女强人型的,很有自己的主见,绝不会轻易去动情,我的情况我自己明白,相识不过一两个月就让这位女强人动心? 真实性只有百分之一的可能。 当然,也不是说每个人我都能看得透,能有那种本事的就不是人了,有些人我还是看不透的,像行事风格比较诡异的另类,给我的感觉仿佛被一层迷雾笼罩着,无论如何都不能了解。 柳梦琪前脚刚走,老孙又鬼鬼祟祟的进来了,看到我还在悠哉悠哉的喝茶,他走过来往我头上就是一巴掌,这一巴掌把我打愣了,还没反应过来老孙就张口大骂:“你说你个没出息的,老孙我千辛万苦给你制造机会,你看看你都做了什么?人家说的那么明白,你还听不出来?平常看你挺精明的,怎么到了关键时刻就犯傻呢?” 我翻了翻白眼说你懂个茄子,她这是美人计,想诱咱俩去接手这苦差事,完成这个差事,难道你想去自找麻烦? 老孙一拍桌子说:“去怎么不去,正好露一手让她刮目相看,再趁机夺其心。不是我说,给她做点成绩出来,不是对你也有好处吗?以后都是一家人,不分彼此,她的还不是你的?脑壳不开窍,你是不是小时候疙瘩汤喝多了堵着三叉神经了吧。” 这话说的让我恼怒,这个认死理的老小子,现在一门心思想撮合我跟柳梦琪,殊不知我现在根本不能谈情说爱,这不是将我往死路上逼吗? 说到底不能辜负他一片心思,思量一番,我点头说成,既然你这个贪生怕死的都同意,我还有什么理由拒绝,不过咱事先说好,要是出了什么事情,跟我没有关系,别到时候又往我身上赖。 老孙抛了个会意的眼神:“老叔是什么样的人,别人不知道你小子还不知道?”我心里嘀咕就是太他吗了解你了,所以才事先约法三章。 打定了主意要帮忙,我翘起了二郎腿说:“你有没有什么主意,说出来听听?” “我?当然有,不过既然是你要泡妞,那还得自己想,世上没有天上掉馅饼的事情。”老孙嘿嘿笑,搞得很神秘,我猜想他有主意是不假,多半也是馊主意,倒真不如我自己想。 我迟疑说:“要不,咱们也下去探一探?想要动手,最起码得先知道对手是谁吧。” 老孙一巴掌又抽了过来,幸好我这次反应快,躲了过去,恼怒的看着他说做什么又打我?别以为我不敢还手啊! 老孙一脸的鄙视:“你这小子还真是够狠啊,为了泡个妞命都不要了?下面那是什么地方?张法剑那狗曰的那么厉害都差点被整死了,咱俩下去估计分分钟就没了。” 这倒也是,我也就是说说,让我下去肯定一万个不干,长短自知,那绝对是异常有去无回的“旅行”。 我沉吟片刻说:“等他们醒来咱问清楚情况,再做定夺吧。” 老孙欣然点头说这还像话,现在你该去把侄媳妇哄回来了,不然被戴了绿帽子,可别怪俺老孙没有提醒你。 我作势欲踢,将他吓走,站起身来,理了理衣服,心里纠结了半天,还是打算走一趟,毕竟人家小妞也不容易。 蹑手蹑脚走到柳梦琪房门前,左右观察了一阵,主要是看看老孙有没有偷摸跟来,这老小子最喜欢干这种事。 确定之后,我抬手想要敲门,碰了一下房门就开了一道缝,她没有关门。 握住把手推开门,我还未抬起脚就听到房内传来的声音:“陈局长,你说的我都明白,但是他完全不为大局着想,因为一些私人恩怨行为偏激,不顾大家的安危,我想还是将他调回去,换他人前来…。” 听了这话,让我本来高兴的心情,瞬间低落到谷底,手掌死死的握着门把手,青筋暴露,可以想象一下我内心的狂怒。 第三十四章 误会 不管怎么说我们也曾并肩作战过,并且我也没有得罪她什么,竟然因为这事给陈国华打报告,还要将我赶走?真是一个无情的女人,可恶至极。 现如今我竟然还想厚颜无耻的跑过来安慰她,给她道歉,这简直就是在我脸上重重的抽了一个巴掌,虽然没有造成真正的肉ti伤害,但心里如坠冰窟,透心的凉。 “好,我明白了,再见…”柳梦琪边说着,脚步声也往门口传来,我本来想要摔门而去,又忽然改变主意,死死的盯着前方过道的拐角,我想看到她见到我会是什么样的表情。 “你怎么来了,我还想去找你呢。”柳梦琪非常惊讶,但没有一点惊慌,很镇静,说完露出微笑。 我看到她的表情,失望透顶,果然是一个很有心计的女人,被我抓了个现形还能若无其事的跟我说话。 “是,我来跟你辞行,现在你开心了吗?”我声音低沉,到了爆发的边缘。 柳梦琪的笑容顿时消散,俏脸不甚平静:“你要走?为什么?” “呵呵,真是影后级的演技,我为什么走你还不知道吗?咱们明人不说暗话,到了这个时候,你还有必要继续装下去吗?。” “你在说什么?”柳梦琪神色渐渐变得难堪,像是生气了。 我没有在乎她是什么表情,心里的澎湃的怒意让我抑制不住:“我一直以为我们是朋友,现在看来,你并不是这样想的……之前的种种我不想再提,自今日开始,我们之间一刀两断,没有任何关系,你柳梦琪,我就当从来没有认识过。” 说罢,我看都不看她一眼,转身就走,我不觉得我的话重了,实在太让人气愤,让我心头发堵。 “叶枫!”柳梦琪的娇叱响起,带着点哽咽。我并不理会,三步并作两步消失在她的视线里。走到走廊的尽头,拐弯的时候,我感觉墙边贴着一个人,顿了顿脚步,才发现那是老孙。 “痛快了吗?要不要我也替你去骂两句?”老孙没有问我为啥,见我真的生气了,他只是力挺我。 我摇了摇头没那个必要:“咱们走吧。” 老孙这次没有胡闹,静静的跟着我,我们收拾东西背上包,径直出了酒店,路上拦了辆出租车直奔机场,在车上我逐渐冷静下来,想来想去还是觉得心里难受更是微微作痛。 难道我真的对她有意思?摇了摇头,我跟司机要了根烟,狠狠的抽了几口,舒缓了一下心情。 这又将是我生命难忘的一件事。 此时,电话铃声响起,我拿起来看到是陈国华的电话,接通之后,我一句话也不说。 “叶枫?你在哪里,梦琪出了什么事情?为什么会哭?”陈国华一连串的问题问来,我只是冷笑两声还是没有作答。 “该不会是因为你吧?”陈国华的脑子就是好用,一猜就猜中了。 “嗳,其实你也不要怪她,你们的事情我都听说了,钱川与张法剑擅自入井,险些酿成大祸,好在你与孙师叔临危不乱,顾着大局,才没有人伤亡,你们受了委屈我也知道,但那不管梦琪的事情” 他等了一阵见我没有回答,又说:“梦琪让我将张法剑调走,由你们主持大局,可你也知道,他是全真教的门人,我无法下达这个命令,不然又会多生事端,咱们都是自己人,还请你多多担待一些,在那里人生地不熟,梦琪又是个柔弱的女孩子,希望你们能多帮她一些……。” 后面的话,我没有在听,脑海里嗡嗡乱想,回荡的只有一句话“梦琪让我将张法剑调走”尼玛啊!!我错怪她了? “师傅,麻烦掉头,送我们回去。”没来得及跟陈国华细说,我匆匆挂了电话,对司机招呼。 “怎么的?回去做什么?我说你一个大男人肚量也太小了,难道非要撕破脸皮?人家怎么说也是个女孩子,我这个当师叔的可不能任由你胡来。”老孙义正言辞的将我训斥了一顿,让我哭笑不得,解释说:“是我误会她了,再不回去跟她道歉,恐怕真的连朋友都没得做了。” “啥?”老孙一个激灵,坐直身子不怀好意的看着我道:“我这会都在琢磨是不是我的眼光出现了问题,侄媳妇那么好的脾气,我还弄不懂她到底哪里得罪了你,没想到是你小子倒打一耙?好嘛,这事你要不办得妥妥当当,老孙我也跟你一刀俩段。” 我无奈的摊了摊手说您就别跟着掺和了,谁知道她不是在说我,什么叫做断章取义我总算明白了。 说完我拿起电话,拨打柳梦琪的手机,响了两声后就被挂掉了,再拨过去就是关机。 我心里五味杂陈,悔不当初,只想插上一对翅膀飞过去跟她解释清楚,不明不白的被我训斥了那么一顿,话还说的那么重,她肯定委屈死了。 可是,偏偏此时又出意外,司机师傅拐到另一条路上,正好遇到高峰期的堵车,看着前面一长串的车辆,我无力哀叹。 老孙坐在旁边不时的哼哼几声,也不跟我说话,我也不知道怎么又得罪他了,成人的模样,却有孩童般的心态。 我问司机,这么个堵法要多久?司机说估计是前方的路段出了问题,怎么也得一、两个小时。我又问他跑回去得多久,他说一个小时左右。 正当我准备放弃跑回去的打算时,电话又响了,这次是夏千樱打来的。我接起电话问她是不是出了什么事。她焦急的说:“发掘地那边出事了,梦琪已经赶过去了,你们在哪?” 我心里一个咯噔,说那边出了啥事?夏千樱道:“不太清楚,不过有不少伤者突然送来,都穿着军装,听说还牺牲了两人,巴里坤县周围基本封锁,车辆都堵在外面。” 原来堵车是这么造成的,我急忙回了一句,马上赶过去。挂了电话后,付了车钱,拉着老孙就下了车。 “又咋了?”老孙看我急急忙忙的,倒也知趣没有跟我闹,只是开口问道。 我边走边说,发觉地那边出了事又死了人,梦琪过去了,咱们直接去那里支援。 老孙说不是军方在那里吗?怎么又死人了?我摇了摇头,拿出手机定位,先到巴里坤县再赶往发掘地。 一路的小跑,在这寒如冰夜晚,我们依旧浑身大汗,跑了四十多分钟,中途休息了两次,加起来也差不多五十分钟的样子,才到了巴里坤县。 好在被封锁的只是主干道,不然我们怕是也进不来,到了县城又租了辆车,前往发掘地。车子行驶了十多分钟,便遇到路卡,警察说什么也不让过去。 我们无奈只得弃车,想要徒步走过去,却又被几个警察拦下。 我耐心的解释:“我们是x安局的,现在要赶往发掘地支援,能不能让我们过去?” “呵呵,x安局的?老子还特么中yang的呢,现在这里戒严,赶紧回家玩去,别跟着添乱。”一个瘦瘦的警察,面色不善的斥道。 老孙捋了捋袖子道:“老夫这个暴脾气,你到底会不会聊天?你知道你拦得是谁吗?我们二人如果不去,那里的事没人能搞的定,到时候这个责任你来背是不是?” 那个警察冷笑一声说:“负不负责任我不知道,但是你要负责任了,哥几个,这老头出言恐吓我,该怎办?” “哪里来的老秃头,真是吃饱了撑的,带回去审讯审讯。” “恐吓警察?胆子真不小,是不是觉得牢饭好吃?” 几个警察缓缓向我们围拢而来,那模样简直就像流氓地痞,这让我想起了网上的一句话,警察越来越像流氓,而流氓倒像是警x. 我拿起电话,拨了一下柳梦琪的电话,仍然是关机,找她是找不到了,我又拨通了夏千樱的电话。 却忽略了开始在一旁结印念咒的老孙:“精灵精灵,不知姓名,授尔五鬼,到吾坛庭,顺吾者吉,逆吾者凶,辅吾了道,匡吾成真,命尔现身,即速便行,逆我令者,寸斩灰尘。” 我让夏千樱给柳梦琪打电话说明情况,放我们进去。等我挂了电话之后,就看到有五个巴掌大小的黑影,围绕在我与老孙身前。 “什么..么鬼东西!”一个警察吓得怪叫,脚步开始后退。 最初那个瘦瘦的警察咽了口唾沫,迅速掏出配枪指着老孙说:“你用了什么妖法,我警告你别乱来。” “把枪放下!”我看到他拔枪顿时怒火不打一出来。 “快把这几个鬼东西弄走,不然我们开枪了。”其余的警察也都拔出枪,瞄着我们。 我赶忙对老孙说快点撤了,别让他们开枪,咱们可不能就这样英勇了。谁知老孙撇了撇嘴说,几把破枪能伤的了我? “乖乖们,替我揍翻他们。”老孙这话一出,我面色就是一变,几个警察更激动,直接上了膛,准备开枪。 嗖嗖,五个小黑影以极快的速度窜过去,一眨眼从枪口钻了进去。 “咦,怎么回事?”几个警察想要开枪却发现扳机扣不动了。 第三十五章 成精的东西 啪啪啪,手枪突然脱离他们的手掌,掉落在地上,五鬼从枪口钻出来,围绕着他们。 “别别,大师,大仙,大神,我们有眼无珠,我们有错。”一个胖胖的警察都快哭出来了。 “是啊是啊,是我们错怪了大师,我们这就开车将你们送过去。” 老孙却不吃这一套,缓步走过去说:“方才谁叫我是老秃头?” “他,他”几个警察毫无义气指着其中一人,那人吓得腿肚子发抖,瘫软在地上,瑟瑟发抖。 老孙走过去,拍了怕他的头说:“以后要尊重老人家,知道不?” “叮铃铃”一个警察的电话响起,他才看了看老孙,我就抢先说:“接吧。” 警察接起了电话,不断的应诺,挂了电话对我们露出一个苦笑:“原来两位真是x安局的领导,我们真是有眼不识泰山,多多得罪了,希望两位领导多多体谅,我们也是按规矩办事。” 得知了我们的身份,他到没有那么害怕了,说到底都是自己人,按理说我们不会拿他怎么样。 “谁是你泰山,我们有娶过你女儿吗?”老孙接了个话茬,让几人面面相觑。我扯了扯他说没时间开玩笑,快送我们过去,那里情势危急。 那警察发动了车子,载上我与老孙直奔发掘地,路上他很恭敬的问起老孙使得是什么术,说这辈子还是第一次看到真正的法术。 老孙当然少不了自吹自擂,说那是他养的五鬼,用来防身的,要不是看你们穿着公家的衣服,这会早是他们的腹中餐了。 我看到警察抹了抹汗,唯唯诺诺说以后一定收敛点。 距离发掘地三里外的时候,我们被拦住了,这次不是警察,而是军dui的哨卡,连警车都不让进,好在他们事先得到通知说有两个重要人物到来,才让我们进去。 这里的部队标示,我看了一下,有武警内卫的机动师和新疆野战部队,都是隶属当地军委管理的,地方的公安bu门,插不上手。 另外我还看到了装甲车跟爆破器材,想来事情已经非常严重,不然不会调动它们前来。 一个警卫带着我们走到了临时搭建的指挥中心,在那里我看到了柳梦琪,一个三十多岁的皮肤黑黝黝的男人正与她相谈。 报告,两位重要人物已经带到。卫兵的声音让他们转移了目光。那个男人扫了我们一眼,点了点头说你出去吧,注意警戒。 警卫走后,那个男人一脸肃然的走了过来,说话也带着一股子上位者的气势:“两位,我知道你们不同凡响,现在的事情迫在眉睫,希望两位能用尽全力,将事情平复下来,到时我会替你们请功。” 说完他转身就要走,顿了顿脚步后又说:“对了,忘记自我介绍,我叫卢屹伟,是这里的总指挥。” 柳梦琪看了看我,脸上很平静,也没有过来跟我说一句话,跟着那个卢屹伟就走了出去。 “真是够臭屁的,五星shang将都没他气势大,什么玩意。”老孙愤愤不平,但我又何尝不是呢。 “走吧,别说那些没用的了,这件事情总要有个了结。”我跟着走了出去,追上那个卢指挥,说:“能不能先告诉我们到底发生了什么?” “哦?你竟然不知道为何而来?”卢屹伟的声音有些诧异,更多的是质疑。 我看了柳梦琪一眼,说:“我们方才去办了些私事,又急匆匆的赶到这里,所以并没有人告诉我们。” 卢屹伟沉默片刻道:“这口井里有一只鳄,抑或者说是一头蛟龙,在三小时前,它突然出现在井口,吞了我的两个士兵,以粗壮的尾巴扫伤了十余人,最关键的是它出现的时候有一种魔力,能让人无法控制自己。” “恶龙的传说,难道是真的?”我喃喃自语,而老孙脸上很也不自然,让我们捉鬼可以,但对付蛟,我们还真不行。 卢屹伟歪着头问:“还有问题吗?” “没有” “有!” 我错愕的转头望着同样愕然的老孙,他挠了挠头很不情愿的说,现在没有了。 “好,那这件事情就全靠二位了,如果你们摆平,绝对是大功一件。”卢屹伟说罢,迈步向发掘地的方向走去,柳梦琪的面色也好了些,扫了我一眼后,对老孙轻声道:“孙师叔多加小心,那蛟似是快要开启灵智了。” 她走后,老孙拍了拍我的肩膀唉声叹气的说,看来你小子这次真是犯了大错,侄媳妇另觅新欢了,老孙我也帮不了你了,节哀吧。 我现在没有心思跟他扯皮,皱着眉头说:“照这么说来,那条蛟龙十有*成精了,咱两能对付吗?” 老孙一脸的严肃,摇头说不能,你想想成精是什么概念?不知道活了多少年的老东西,咱俩加起来都不见得有它聪明,再者它还琢磨出了妖术,对于这种老怪物,不是有百余年的道家大能根本搞不定,像我这种有八十多年的见了这种东西也得跑路。 我眉头皱的更深了:“一点胜算都没有?”老孙坚定的摇头,半成、哪怕一星点都没有,除了它自愿给我们抓。 我摸了摸鼻尖想了一阵,然后低声说:“点子扎手,扯呼。” 老孙惊诧说:“啥?我没听错吧,那侄媳妇……算了她现在跟别人了,咱也管不了,估计那个小将也知道跑,走吧,老孙我是一刻也不想在这呆着。” 我并不是说着玩的,而是真打算后退,但后退的目的并不是不管这事,而是要去警车上拿包,包里有无患木盒与仙印,方才进来的时候,那哨兵让我们将包都留在了车上。 还没走多远,后面就传来整齐的脚步声,我回头一看,一队士兵正端着枪朝我们走来,前方的那人对我挥了挥手。 “两位,卢指挥请你们前去。”走到我跟前,有着上尉军衔的领头军对我说道,声音不卑不亢,听不出来是不是有其他意思。 老孙赔笑说:“我们先去车上拿点东西,等等就来。”说完拉着我就走。 咔嚓,一系列的子弹上膛,让我们身子同时僵住了,我木然的转过头,心里有无名怒火,这特么是什么意思。 那上尉淡淡说:“卢指挥的命令,两位若是妄图逃走,便以临阵逃出的罪名,就地处决,还请两位不要为难我们。” “艹,我不是说回去拿点东西吗?你听不懂是咋滴,谁说要逃走了?”老孙破口大骂,差一点又要招出五鬼,自从张培山传给他的《太上神咒卷》后,他也十分刻苦,本来功力就是十分深厚,有了咒语后,无师自通也不是难事。 “那就请你们之中一人前去,另一人请去前线保护卢指挥。” 我拍了拍愤愤不已的老孙,说你去帮我将无患木盒拿来,我跟他们进去。 “不行,要去一起去。”老孙关键时刻那么讲义气,倒让我心里微暖,但还是摇了摇头说:“没有那个东西,咱们就没有丝毫胜算,去吧,来去的时间也不长,我不会出什么事情的” 老孙琢磨了一下这才点了点头,吩咐我注意安全,对着上尉轻哼一声,向外快步走去。 我跟着上尉的这支小队往卢屹伟离去的方向追去,前面已经看不到他们的人影,不知是不是跑的二里地外了,不过这家伙现在去前线不是给自己找麻烦嘛,那头蛟如果突然出现,根本没人能守护的了他。 到了地方之后,卢屹伟跟柳梦琪两人果然都在最前方,这里离那口深井只有一里地左右的范围,两排全都是93式迫击炮,据我所知的这种属于轻型迫击炮、射程远、火力大,有这种东西对付蛟,让我瞬间有了信心。 我到了他身边后,他正在拿着望远镜观望,那边的土堆已经平了不少,与我们离开时有些变化。我心里好奇,一口破井而已,有什么好看的?还真以为是跟人类对阵呢。 没过一分钟他就放下了望远镜,转过身看到我后,轻轻一笑说:“方才我听到郝上尉说,两位要离开?” 我摇了摇头:“没这回事,只是去拿点东西,方才被哨兵拦住了。” 卢屹伟点了点头说:“这就好,两位现在是我们唯一的希望,你们要是走了,谁来对付那头蛟?到时候出现大量的伤亡,我可是负不起这个责任。” 你麻麻的,难道要我来负责?艹,这小子话中带刺,搞得我们两个才是主要人物,出了事情都要我们来负责。 我憋了半天,才不咸不淡的说:“我们道行尚浅,也没有太大的把握,卢指挥还是不要抱有太大的希望,依我看还是尽量寻找本地的隐士高人,有他们出马才能保证万无一失。” 卢指挥笑了笑,不置可否,指着那口井问我:“不知先生打算用什么法子消灭它?” 我略一沉吟,问道:“井口有没有完全显露,直径多少?” “据我们测量,露出的地方有五米左右,就是在测量时,才被它偷袭成功。” 我扫了一眼四周,说你这里迫击炮那么多,一起发射打到井里,就算它将要化龙,也必死无疑。 第三十六章 黑蛟现 卢屹伟听后,摇头说:“不不,如果真能那样,我又何必等你们前来,这里非常重要,上面的命令是尽量不要破坏,我要是擅自做主把这里夷为平地,恐怕又会被那些考古队的老头子弹劾、投诉,到时候不仅无功反而有过,得不偿失。” 我盯着他说到底是人命重要,还是中校大人的前途重要?卢屹伟与我对视半晌才说了三个字:“都重要” “所以,还是要请两位,除掉此獠,到时人命保住了,我的前程保住了,二位的功劳也有了,一石三鸟,何乐而不为?” 好一个一石三鸟,我平静说:“如果我们失败了呢?” “那我会立刻后退十里,并上报军qu将二位追封为烈士,让上面派遣更厉害的人前来。” 我冷冷一笑将军是盼望着我们早点死吧? 卢指挥并不否认说:“既然已经失败,那又何必回来?我的军令是必须完成任务,否则就不要活着回来。” “你……”真是个高手,一个言辞这么犀利的人,他能当上这个位置,恐怕靠的不仅仅是实力。 “他是x安局的人,我想并不需要遵从卢指挥的军令。”此时一直没有开口柳梦琪淡淡说道。 卢屹伟显然一怔,旋即露出笑容:“那依柳助理的意思该当如何?” 柳梦琪没有搭理他,而是看着我说:“尽力而为,如果事态严重就迅速撤回来,” 我点了点头,也不去看卢屹伟,心里的气愤一时间烟消云散,柳梦琪还是向着我多一点,指挥又怎么样,老子又不是军方的人。 我们都闭口不言,这里的气氛一时变的诡异,三个人静静的望着远方的井口,等到老孙到来之时,就是我动身的时刻。 “嗡嗡”过了几分钟,地面突然有轻微的震动,我茫然不解,卢屹伟则面露凝重。 “它要出来了,上次就有这种动静,该怎么办?” 我看到他望向我,略一思虑,道还是请指挥下令开炮,这井下不知道有多少米深,炮弹落下去,并不会阻碍这里的发掘。 卢屹伟二话不说,挥了挥手说:“准备开炮。”炮兵手应声,开始调节距离。 他这么直接倒让我心里不甚平静,仿佛有一种阴谋的味道,这个想法还没湮灭就听他说:“我现在任命x安局柳助理为荣誉副指挥,此地所有的事情由她全权负责。” 听了这话我瞬间明了,这王八蛋还是害怕担责,将这事都推给柳梦琪,如此一来到时候都是国安局的责任。 “柳副指挥,这里就交给你了,包括本指挥也会听从你的调遣,这炮什么时候开?” 柳梦琪准头望向我,我脸色有些不好看,咬了咬牙对她点点头,示意可以发布命令。 得到我的示意,柳梦琪开口道:“所有迫击炮瞄准井口,依次开炮。” “第一队,预备,放!”有号令官在一旁发号施令,一队五个迫击炮,先后开炮。 嘭嘭嘭,炮弹成弧度准确的打在井口,落了下去。 落下去后,我们没有听到爆炸声,只有地面轻微的颤动。 接着、第二队、第三队…… 几十发炮弹打下去,地面的震动不断,就像是调成震动的手机一样,震的我整个人都有点恍恍惚惚的, “呜” 突然,低沉的呜咽之声,仿若从深渊之中传来,声音不大,但很空洞,仔细凝听之下能够清晰的分辨出,那是自井口传来的声音。 “它好像受伤了,要不要继续开炮?”听到这个声音,卢屹伟有点兴奋,开口问我。 我可没有他那么乐观,我深知成精的东西不会那么愚蠢,只要被炸到一次,第二次就难以伤到它,也就是说这么多炮弹,或许真正打到它的也就那么一、两个,这一声嘶鸣或许是故意示弱,吸引我们前去。 如果我们过去,它突然出现,后果不堪设想。 “先生,你那位同伴呢?不会是遗弃了你,独自逃走了吧?”卢屹伟又半真半假的说道。 “大侄子……”老孙的喊声拉的很长,远远传来,我们转头望去只见他两手拿着无患木盒子正在往这里跑。 “看来是我多虑了。”不等我反驳,卢屹伟很随意的给自己解了围,我也懒得跟他逞口舌之利,等老孙气喘吁吁地跑过来,我给了他一个熊抱,真是太给我长脸了。 老孙被我抱得一怔,说是不是出了什么事? 我摇了摇头,低声道:“该咱爷俩大显身手的时候了,进去将它干掉,咱们就是首功,到时候要啥有啥。” 老孙呆了呆,旋即头摇的像拨浪鼓一样说你没犯病吧?就咱俩下去?我心里暗暗苦笑,鬼才想下去,不过旁边有缺心眼在这盯着呢,就算不下去,日子也不好过,这里可是人家的地盘。 我瞅了瞅正盯着我俩看的卢屹伟,说:“卢指挥,能不能跟你借点人?下面那是个大家伙,以我们两个肯定难以搞定。” 卢屹伟很干脆的点头,说我给你一个排的士兵帮助你们完成任务,不过你们一定要确保他们的生命安全,必要时刻他们有权利判断对错,自行决定。 我提高了声音说:“什么?卢中校,您当了这么多年的兵,难道不知道军令如山倒是什么意思?没有绝对的指挥权,到了下边你这些士兵,恐怕一个照面就得落荒而逃,如果是这样,就没有必要下去了。” 我的语气有些呛,这个鸟人生怕我们指挥士兵去送死,竟然想了这么个鬼主意,没有指挥的权利,这些人就像是派下去监视我们的,而非是帮助。 “我也觉得卢指挥这样做有失妥当,如果是这样,x安局也没有在此帮助的必要,我们即刻离开。”柳梦琪冷冷的说。 卢屹伟考虑了一下,才勉强答应说好吧,他们命就交到你手上了,如果不能将他们带回来…… 咣当,地面一声巨震,下方像是有巨大的东西在撞击地面,打断了卢屹伟的话语。 卢屹伟面色一变,大喝:“全军戒备,全军戒备,只要它敢露头,就给我狠狠的打。” 一时间,我们谁也不争论了,如果那东西敢出来,我们直接将它击毙,下去的事情也就不用再谈了。 咣当,咣当,一声又一声沉闷的撞击,很有节奏感,在场的每个人都绷紧了神经。严密的注视着井口。 “那……”突然,井口方向,一个黑色的东西显露而出,老孙说了一个字就没有下文了,我也被所看到的场景惊呆了。 井口处,一个龙头模样的东西,正缓缓升起,由于距离太远,看不清它的真是模样,卢屹伟重新拿起了望远镜观看。 这是一副十分震撼人心的画面,在数百米外的一个井口,一条黑色如龙的生物缓缓出现,像是要冲天而去,只是它露出了头颅后,就不在上升,左右摇摆了一下,转过头看向我们。 “蹬蹬”卢屹伟突然后退了几步,放下望远镜的同时,胸口在不停的起伏,好像受到了惊吓。 “怎么回事?”我开口问道,他面无表情的看着我,张了张嘴还是没说什么,不过从他的目光里,我看到了一丝惊惧。 单单只是对望一眼,便让这个中校都惊惧,这条黑蛟到底有怎样的魔力? “它又动了!”不知是谁惊叫了一声,声音都在发颤,我夺过卢屹伟的望远镜,望了过去,那条黑胶在快速的出现在洞口,从望远镜里面,我能看到,它真的如同传说中的龙一般,除了头上的触角略小,四足强健,利爪如锋。 人们常说,龙有九似,马首蛇身,角似鹿、头似驼、眼似兔、项似蛇、腹似蜃、鳞似鱼、爪似鹰、掌似虎、耳似牛。蛟虽然不是龙的一种,但相似之程度却也不差,现在为了将这个秘密守护,将扬子鳄与其混为一谈。 就算蛟是鳄的一种,但也绝不是扬子鳄,这条蛟足有七、八米长,身子有水桶般粗细,它全身出了井口后,折了个身子,将头部的方向面对我们。 于此同时,我看到了它的眼睛,身体顿时一震,心里有一种想要逃走的念头,那是一双充满邪恶的眼睛,带着不屑、讥讽、嗜血等等多种不善的意味。 为何说它是邪恶的,我能够从它的目光中感受到敌意。 唰唰,黑蛟调整好身体后就开始动了,四只强健的足,向着我们爬来,竟是要先下手为强。 “开枪!开炮!快,不然我们都要死。”我移开望远镜,竭力大喊。四周士兵一团的乱后,渐渐稳住,一连串枪声响起,接着迫击炮在号令官颤颤巍巍的声音下发射了出去。 嘭嘭,黑蛟身形很灵活,左闪右避躲开了迫击炮,但子弹它却无法躲开,受到打击,行动变得迟缓。我拿起望远镜又看了一眼,暗道不妙,子弹虽然多,但打在它身上居然连鳞甲都穿透不了,黑蛟的双目中渐渐升起恨意。 虽然没有受伤,但应该是很疼。 “孙叔,带着梦琪撤退。”我躲过无患木盒,吩咐老孙。 老孙慌张应了一声,拉着柳梦琪就走,没走两步又停住了说:“那你呢?不跟我们一起走?” 第三十七章 内讧 我说自有办法脱身,你们快走,单凭子弹拦不住它。 老孙将信将疑,在我的催促下还是拉着柳梦琪离开了,等他们的身影消失,我想起柳梦琪满含担忧的眼神,心里也是一阵悸动。 “卢指挥..卢指挥?”人去哪了? 嗡嗡,两声马力十足的发动机声音,数秒钟后疾驰远去。草!我对着迅速开离的车骂了一声,这个信誓旦旦要保证士兵生命中校大人居然已经上车跑了。 “撤退,全部撤退,枪声不要停,我们跑不过它。”看着越来越近的黑蛟,我努力保持镇定,但士兵们慌了神,有不少人已经放弃了原本的岗位,弃枪逃走,在这个和平年代里,已经没有当年的那种不要命的精神了。 玛德,你们别乱啊,不然都得死,撑着,我保你们没事。我大声嘶吼,想要稳住局面,但效果不佳,仍有人逃走,如此下去剩下的人绝对没有了斗志。 无奈之下,我默念咒语,开了金光咒,身外有淡淡的金芒,站在众人身前,让他们都能看得到,而不足两百米外的蛟龙,似是为了给我面子,竟然在这一刻,停下了身子,缓缓的退了一些。 “大师神gong无敌”一位士兵激动的喊道。 我嘴上安慰他们说跟着我,咱们缓缓后退绝对没事。其实心里却焦虑无比,狗屁的神gong,这黑蛟是有灵智的,它看到的用了术法,心生戒备才选择暂时后退,等它发现没有威胁的时候,会再度毫不犹豫的扑上来,到时候就没有机会了。 “继续开枪,别停,迫击炮,不用瞄准,就往它四周的范围轰炸。”我们一边后退,一边发射迫击炮。 呜呜…… 在这时,没有瞄准的迫击炮,反而有那么一、两颗炸到了它,这算是意外之喜。本来瞄准的时候,迫击炮打的方位都差不多,黑蛟躲起来也容易,现在没有章法,不按套路来打,到让它吃了些亏,黑色的鳞甲再坚固,也挡不住炮弹。 武功再高,也怕菜刀。 不知不觉我们又拉开了一里地的范围,撤到这里之后,一半的士兵,啥也不管,撒丫子就跑,他们可不想再来一次蛟口惊魂。 还留下的不过有十几个,他们都是对我信心比较大的,问我该怎么办。我一转身说办个屁,快跑,谁跑最后谁倒霉。 几个人愣了愣,扔了手中的武器就开始跑。人家是什么人?当兵的,跑起来那个速度哪是我能比的?不过分分钟就把我撇在后面一大截。 我恨不得抽自己一个嘴巴子,真是嘴贱啊,这下倒好,自己落在最后了。 咚咚 后方的声音响起,我不回头也知道黑蛟反应过来了,以它的速度,在我的预计,两三分钟后就能追上我。 “咦?”正当我快要陷入绝望的时候,手中的无患木盒子,清微的颤抖。我抱着侥幸将盒子打开,白光一闪,那方玉印从盒子中摔落出来,掉落在地上。 仙印落在地上的同时,我觉得地面仿佛都震动了一下,后面的声音戛然而止。我停下身子,捡起仙印,又回头看了看,那条黑蛟离我不足百米的距离,两个拳头大小的眼珠,正紧紧盯着我。 或者是盯着我手里的仙印,满含警惕,或许它感受到了威胁。 我多么希望再次上演一场如同那次我面对金人傀儡的那一幕,黑龙向仙印臣服,然而却没有想象的那般好,黑蛟不进不退,与我僵持对立,我们两个大眼瞪小眼。 我的心扑通扑通直跳,看到它露出尖利的巨齿,想来被咬一下不死也得重伤。我手掌微微发抖,扬起了仙印说:“你不怕它吗?” 黑蛟歪了歪头,目光有点不一样了,那模样就像在看一个傻/逼。 我退后一步,黑蛟抬起前足向前迈了一步,它仍旧在警惕仙印,但却不想将我放走。我咬了咬牙,去它nainai的。不管三七二十一,转身继续跑。 跑,还有机会,不跑很有可能葬身蛟腹。 咚咚咚,我跑了一段距离,后面的声音就跟了一段距离,不过它的速度并不快。 嗡,前方传来类似摩托车的马达声音,老孙穿着一身道袍单手骑着军用摩托车,很拉风的开了过来,一身黄色的道袍随风飘扬。 这老小子一脸的严肃,单手骑着摩托车,另一只手拎着一团东西,等他开近来,我才看到那是一捆子手liu弹。 “大侄子躲开,趴下!”老孙离我十余米的时候喊道,同时扬起手将其中一颗手lei,用嘴巴咬开了拉环,猛地一扭油门,就冲了过来。 黑蛟好似并不将他放在眼里,根本没有反应,我扭头看了一眼,就抱头扑到在一边,老孙虎吼一声,将手lei圈奋力一掷。 嘭嘭,一连串犹如放大炮仗的声音响起,不过这个声音可比放大炮仗要响亮的多,几声手lei爆了之后,我听到了黑蛟的嘶吼,带着愤怒。 “快上车!后面还有大家伙。”老孙转了个弯将车停在我身前,我迅速爬起身,上了摩托,老孙油门一加,急速撤离。 “啪”地面微微晃动了一下,此时的爆zha声已经停止,我回头看了看,发现黑蛟在原地不断转着圈,尾巴不停的敲打着地面,附近的地面都是泥土地,被它一尾巴敲下去,尘土飞扬,凹下去一条痕迹。 我们开出了百米外,黑蛟突然摇了摇脑袋,朝我们追来。 ‘快快,再快!”老孙口中喃喃说着,油门已经加到最大。 忽然,前方响起警报声音,老孙听到这声音后,怒喝了一声说:“草,那个王八蛋,我告诉他等我们回来再发射榴dan,没想到他竟然不顾我们的死活。” 竟然是榴dan?我心里微惊,这种东西爆炸起来跟石榴一样有无数dan片飞射而出,小口径的杀伤半径可以达到10-20米,大口径的30-60米,如果很多人在发射,那百分之百会误伤到我们。 “去哪里!”我心念急转,看了看四周,发现左前方有一个一人多高的小土堆,如果我们能够成功的赶到那里,才能够保证自己不被误伤。 弹片可是不长眼的。 老孙拐着弯,直奔那里而去,榴弹也开始发射了,黑蛟一声声哀鸣,说明榴弹真的对它造成了伤害,而且有的榴dan不知是不是故意的,偏偏打在我们不远处,弹片打在车子上发出声响。 我趴下头护住自己,心中大恨咬牙切齿,等下一定要找那个王八蛋算账,老孙将车拐到小土堆后,我们才松了口气。 “踏马得,等下非抽死他不可,这是蓄意谋杀。”老孙停车后就破口大骂,骂完之后不等我接话,他眼睛一翻,摔落下去。 “孙叔!”我懵了一下,才反应过来,下了车将他抱起,抱起他的时候,他已经陷入昏迷之中,我看到他左腹部的地方,已经被血然后,到现在还没有止住,向外涌着。 “没事的,你不会有事的,你是神仙下凡啊,要挺住坚持住。”我慌了神,一变喃喃自语,一边用手捂住他的小腹,妄图将伤口堵住。 “叶枫!”柳梦琪的声音远远传来,我恍若未闻,替老孙掐着人中,想要他醒过来,心里一震酸楚与害怕,泪水渐渐浮现。我害怕他就这么走了,到现在才发现,在不知不觉之中,老孙的已经成了我身边不可缺少的人。 柳梦琪被人载着过来的,到我身边她跳下了车急忙问道:“孙师叔怎么了?” 我没有回答,死死的按住伤口,看着他渐渐发白的面孔,想起往日的嬉皮笑脸,心乱如麻。 “快扶他上车,送去救援。”柳梦琪这么一喝我才清醒过来,抱着老孙急忙上了车,开往驻地。 到了驻地后,在开车士兵的带领下我们直奔随军医生处,医生们接过老孙进去救治,我一屁股坐在门前,默默为他祈祷。 “我们的大英雄回来了,没受伤就好,本指挥一定为你请功。”卢屹伟笑呵呵的走了过来,我抬头看了看他,猛地爬起身,快步走过去。 在他还在愣神的时候,我一拳砸在他鼻梁骨上,算是偷袭成功。鼻梁骨是人的软肋,卢屹伟自然也吃痛惊呼,我心里的怒意一发不可收拾,接连两拳又捶了下去,接着又踹了一脚。 然后便被两个赶来的护卫兵死死拉住,任我怎么挣扎都是无用。 “你干什么?疯了是吗?将他给我抓起来。”卢屹伟捂着鼻梁,指缝里有血流出,指着我狠狠的道。 柳梦琪走过来道:“放开他,x安局的人,自然由我们来处理。”但两个士兵没有放手,而是等待着卢屹伟的命令。 卢屹伟痛的直跳,捂着鼻子在附近不断的转圈,估计鼻梁骨都被我打断了。等了几分钟他才吼道:“你们guo安局的人都是疯子吗?知道袭击中校是什么罪名吗?” 我啐了他一口,说你蓄意谋杀guo安局成员,又是什么罪名?我打你都算轻的了,像你这种人刚愎自用,自私自利,临阵脱逃,不顾别人死活,良心都被够吃了,军中有你这样的人,简直是对军人的侮辱。 中途柳梦琪唤了我一声,示意我不要在说下去,但我并没有理会。 第三十八章 机缘巧合 “够了,将他给我抓起来,我不管你是谁,现在这里我是指挥,就冲你侮辱本指挥,就够你坐个几年牢的了,把他带下去。”卢屹伟的脸一直被他捂着,看不出来是什么表情,但绝对不好看。 两个士兵将我拖走的时候,我还听到柳梦琪替我求情,却被卢屹伟拒绝了。他们将我带外面的警车,给那个送我们来的警察要了手kao,将我铐了起来。 “不是,这是咋回事?这不是领导吗,怎么抓起来了?”那个警察很诧异,上车之后就开口问道。 两个士兵摊了摊手,其中一个对跟我说:“哥,你太帅了,我也早觉得那姓卢的不是个好东西,就应该抽死他。” 我这时候气也消了点,听他这么一说,问他具体怎么回事?说来给我听听? 车开起来一段距离后,那士兵朝后面看了看,笑着又把手kao打开歉意说:“做作样子,哥您别生气,那个姓卢的,在营里面私生活很混乱,有些巴结他要升官的人,会送美女给他.当然也只是玩玩那种,其中有好多都是当地的学生,我还见过一个被搞大肚子抓去堕tai的呢。” 我皱了皱眉冷声说真是该死,还有吗? 那士兵说:“有。曾经我们有个战友的女友前来探望,被他看到了,垂涎人家美色,就给人家灌醉了之后弄上chuang了,那个战友知道后要跟他拼命被人拦下了,吃了这个哑巴亏我们一营的人都替他不值。” “后来他找个借口把人家调走,借着那事要挟那女的继续陪他。东窗事发后,那个战友持枪要去弄死他,却被他带人给打死了,还加上了一个叛tu的罪名,那个女人现在成了他的二奶。” 如此悲哀的事情,我能够想象出死的那个人究竟有多么大的恨意,没化成厉鬼已经算万幸的了。 开车的警察不知我们说的是谁,听后破口大骂,连他祖宗十八辈都数落了一遍。我听后也是再度被气的不轻,这种鸟人一定要除掉,不然太伤军纪,就是一只大臭虫。 另一个一直没有说话的士兵开口说:“哥,不是我说,你那个上司长得那么好看,姓卢的十有八jiu起了心思,只是碍于你们的身份,他装的像个人。现在撕破了脸皮,你那个上司在那里可不是什么好事。” 我心里咯噔一下,瞬间有一种不安的心绪升起,柳梦琪在他身边不是等于羊入虎口了吗?我掏出电话,迅速打给夏千樱,接通后让她将电话给了孙启运。 孙启运接过电话还不等我开口就说:“他们两个醒了,你们最好马上过来一趟,事情超乎了我们的想象。” 我沉默了一下说了句马上就到,就挂了电话,告诉警察去巴里坤县的医院。两个士兵有些为难,我说要去哪里找能搬到卢屹伟的人,他们才答应。 到了医院的时候,孙启运在楼下大厅等我,看到两个士兵后,询问他们过来做什么。我说这是负责押送我的。 孙启运很惊诧说:“出了什么事情?” 我边走边将经历与听来的事情说了一遍,孙启运目光很冷,只说了一句交给我了,然后就岔开这个话题。 他接着说:“钱川他们在井下遇到了不可思议的事情,恐怕我们这次的发掘要暂时取消了。” 我点了点头,没有多问,等下见到钱川,他肯定会跟我说的很具体。 他们两人的病房在一起,我进去之后,看到钱川正依靠在床上闭目养神而张法剑则直挺挺的躺着,两只手跟腰间都缠满了绷带。 “你来了?坐吧。”钱川睁开眼说了一句,张法剑看了看我就移开了目光。 我坐定之后问道:“你们在下面发现了什么?” “那是一口魔井。”钱川如此说道,脸上虽然没什么表情,但语气还是有些震惊的意味。 “我们下去八十米左右的时候,突然感觉绳子下放的速度变快了,起初我们以为是你们操作失误,后来才发现不是,绳子上不知道什么时候缠着一个东西,因为它所以绳子才会下坠那么快,直到它爬向我们的时候,我们才看到它。” 我插话说:“是不是一条黑蛟?” 钱川却摇了摇头说不是,那个东西,我认不得,但体型赶得上两个人那么大,圆鼓鼓的,我们身上那些黑色东西,就是它搞出来的。 我吃了一惊说:“下面还有这种东西?” “哼,大惊小怪,何止就这一个东西。”张法剑在一边呛了我一口,我看他是病人,才不跟他计较。 “什么意思?”我问钱川。 钱川叹了口气说,下面确实有很多东西,比如将张道兄手掌撕咬成这样的东西,我们不知道是什么,甚至连模样都没看清,它速度很快,体型不过半人高。还有一个怪物有八只“眼睛”,以我的判断那应该是眼睛,分为八种色彩,很有魔力。看到它之后我们就不能控制自己,要不是上面掉下来几件东西砸到他,我们恐怕已经葬身井里了。 掉下去的东西?难道是老孙扔下去的法器?我心里一阵无语,不是吧?随手扔的都能救你们一命? 我摸了摸鼻尖说:“就因为那几件法器,它们就退了?” “法器?什么法器?”张法剑疑问道。我实话实说道掉下去的东西,是老孙在上面做法后扔下去的法器,想要送给你们自保的,没想到还真救了你们一命。 钱川目瞪口呆,半晌说不出话来。张法剑却轻哼了一声说:“那不过是巧合罢了,要是扔的偏了些砸到我们,那不是帮了倒忙?” 钱川摆了摆手,说还真是我们的救命恩人,他人在哪,我要好好谢谢他。我一阵黯然说他受了伤,是被自己人炸的,现在正在急救,我想如果再多逗留一段时间,可能连性命都不保。 钱川一下直起了身子,说:“怎么回事?快说清楚,谁这么大的胆子?”孙启运开口将我跟他说的事情说了一遍,钱川捶了两下床,从兜里拿出了电话。 他接通之后,简单的说了一下情况,然后就跟电话里面的人要权利,想要全权处理这件事情,他等了一会才嗯了一声,挂掉了电话,安慰我说:“不会有事的,你且放心。” 紧接着他又拨了一个电话,好像是本地军区一个将军的,要求立刻撤掉卢屹伟的指挥位置,由我们来接手,对方跟他墨迹了一会还是答应了。 他刚挂了电话,又有一个人打进来,他看了看之后拿在我面前摆了一下,我看到上面写着x安局。想来是柳梦琪将我被抓的汇报上去,陈国华来求救了。 两人诉说了一会,钱川都是满口答应。他挂了电话,就正色跟我说:“林道兄,之前是我们太鲁莽没有听从你的建议,我听启运说你在事情发生的时候,临危不乱,进退有序,没有让一人伤亡,我想这个指挥的位置,让你来做是最合适不过的了。” 我?我忙摇了摇头说,我就是跟着你们瞎混混,指挥我可做不来,我也不能拿这么多人的性命开玩笑。 孙启运笑了笑接过话道:“如果你不做,恐怕我们这里没人能够胜任,他们两个还要休息几日,我亦没有领导才能,难道你想眼睁睁生灵涂炭吗?“ 我苦笑一声,这个罪名也太严重了,这个位置就是个烫手山芋,接了干不好是罪,不接也是罪,一时我也不知该如何是好了。 然而总有一些自以为是的逗比,做出一些出人意料的事情。张法剑哼哼唧唧的说话了:“我不觉得我们下去的做法是错的,如果我们不下去,早晚要有人前去探寻,那样一来他们必死无疑,而且我们也知道了下面的危险程度,可以早做准备。” 我一听就乐了,恭维说张道友真是英勇无敌,大智无双,其实我也这么认为,所以这个位置,张道友来做,最好不过。 我心知以他现在的样子,钱川不会让他当指挥,这么说也让钱川知道我没有染指这个位置的想法。且我心里已经有了计较,指挥这个位置还是很关键的,如果真让张法剑这个派系的人承担,或许比那个姓卢的还要可恶。 张法剑没料到我会这么说,不过到底是名门正派,懂得谦让,不管是现实中还是电视里,正道都是正了八经的伪君子,明明很想得到,还得装一下b。张法剑自然也不例外,他急忙推脱说,我只是说明一下我们的成果,不是为了指挥这个位置,并且我有伤在身不便担任这么重要的任务。 话外之音就是说,等我伤好了就可以给我了。我装作一副你的话很有道理模样,道:“既然这样,我看也不要争了,我推举一人,有勇有智,并且还是位大美人,我想军中那些如狼似虎的汉子,很乐意听从她的命令。” 钱川怔了怔,旋即明白过来:“你说的是柳梦琪?”我点了点头说不错,她的能力我在京都时就领教过,比我强很多倍,我想她是最合适的人选了。 好!就是她。钱川很干脆的敲定了,想来我提到柳梦琪的时候,他就已经打定主意了。 第三十九章 接手 我掏出电话说我先询问一下那边的情况,然后让她赶过来。接通电话后,柳梦琪问我还好吗,我说没事已经再医院了,黑蛟退回去了吧? 柳梦琪道:“在你走之前就已经退回井里了,被榴弹所伤,在通向井口的地面还有黑多黑色的汁液,据我猜测,那是黑龙的血液,它可能不是真正的活物。” 我皱了皱眉,事情越来越复杂了,先是听到下面有很多生物,现在却又说它们不是真正的活物,那到底是什么鬼东西? 将这事先放一边,我问她老孙怎么样了,卢屹伟呢?她说:“卢屹伟方才被调了回去,现在是一个中尉暂代他的位置,至于老孙医生说没有生命危险,但得休养一段时间了。 我长出了一口气,不危急到生命就好,我跟她说尽快带着老孙赶过来,这里有很重要的事等着你。 她迟疑说如果走了,黑蛟会不会再度回返。我沉吟了一下,道:“要不先试试能不能将那口井重新封了,所有的事情,都是在开井之后发生的,把它封了或许会好一些。 放下电话,我对钱川说,她可能暂时回不来,任命的事情,就打掉话告诉她吧,我也要赶过去协助他,你们好好休养。 离开了病房,两个士兵就苦着脸围了上来,说哥,时间差不多了,咱们得走了。孙启运打开房门出来,对着两人就是一阵呵斥,说卢屹伟现在已经被抓起来,他的命令全部作废,你们两个就负责保护林先生。 两个士兵互相看了看,好像有点不信,孙启运二话不说在兜里掏出来个东西,我一看之下,惊异出声,好家伙竟然是个军中的挂在胸前的身份资历牌。 总共四排,红色略章缀着两颗星星,色条有一年章到五年章总共十五年的军龄,正师//级职位。 “这…”两个士兵仔细瞅了瞅,都露出震惊,那个卢屹伟也不过是个中校,按理说是能够升到正团职,现在也就是个正营职,与他的作风不无关系。 而做到正师级,最少要是大校军衔,才可任命为副师、正师、或者副军职这三种,孙启运看起来不过30岁,能有这个军衔实在太过不可思议。 “刘军、邵强得令!”两人证实了这是真的之后,大气也不敢喘,行了个军礼应诺。我拍了拍他们的肩膀,到底也算是帮了我的忙,应该好好感谢人家。 上车后,这两小子还跟我嘀咕,说那真是个正师?我点了点头说那还能有假?谁敢冒充那不是活腻歪了? 一路上两人对我很热情,领导长领导短,开车的警察这会又纳闷了,看我们的目光很狐疑,因为我们的目的地是回驻地。 我见到柳梦琪的时候,她正在跟几个军中的工程师讨论,该怎么将那口井封死,看来他也是得到了任命消息。 她见到我来了,停下讨论走了过来,左右打量了我一下,说你没事就好,方才我很担心。我笑着说我也很担心你。 她歪着头问我:“担心我什么?”我含含糊糊的应付过去,跟着我的邵强像是看出来了什么,说:“嫂子,你不知道,叶哥这一路都担心着你的安危,生怕那个卢屹伟对你不利。” “啊?”柳梦琪还没反应过来,我脸上微微发烫,转身给了往他头上招呼了一巴掌,喝道:“胡说什么,去,出去站岗,注意警戒。” 邵强被我一巴掌抽懵了,摸了摸头不知道自己说错了啥,怎么拍马屁拍到马腿上了。 看着柳梦琪清澈的目光,我耸了耸肩:“别听他胡说……” “为什么,难道他说的不对?”柳梦琪质疑道,俏脸上似笑非笑。那几个工程师都看着我,让我十分尴尬,最后豁出去,说:“对对,就是那样。”这妮子完全就是想找回场子,以报我气她的仇 柳梦琪捂嘴轻笑,说:“好了,你来帮我们看看,这个井口该怎么封?”我说这还用看么,挖出来的那些东西,全都给它放回去,然后咱在上面再加点东西,最好弄做假山,管它下面有什么,都出不来。 我这胡诌一番,本来是掩盖我方才的尴尬,谁知道柳梦琪拍了下手说就这么做,马上动工。 这妮子倒是有点雷厉风行的意味,说了就做,调了不少人前去。调去的人,都是不知道方才发生了什么的,只有那些炮兵们清楚。守卫跟普通野战士兵,还被蒙在鼓里,这也是卢屹伟做的唯一一件好事,他下令封的口。 我还抽空去看了看老孙,他的情况很稳定,只是还没醒来,医用东西不多了,最好的办法是将他送走,但现在他又不能经历颠簸。我想了想,又打电话给夏千樱,让她带着一些医疗用品跟人手前来照顾老孙。 我赶到井口附近的时候,心里还有点不安,刚才那惊心动魄的事情可不是闹着玩的,再者只有我知道这下面是一个怪兽乐园,藏着许多未知而恐怖的东西。 柳梦琪下了严令,这些人不能进入井口五米之内,五米之内的所有东西由机械搬运与控制,另外还将炮兵掉了过来,瞄准井口,只有有任何异动就会毫不留情的强力打击。 一切准备全都到位,我们设想了种种的意外,然后安排部署。但出人意料的是,整个过程出奇的平静,下面没有一丝异动,当井口完完全全的封死后,我与柳梦琪也放下心来,对视一眼,会心一笑。 总算解决了一桩心事,不过接下来问题又来了,此地的发掘会不会因此而终止?我内心里希望,这里的事情就这样结束,这口井里的东西,带给我无限的恐惧,真的难以想象它们如果全部出来会造成怎样的后果。 我也能确定,那帮老头子绝不会轻易的善罢甘休,尤其是那个周教授,简直就像茅坑里的石头,又臭又硬,谁也奈何他不得。 柳梦琪也在担心着同样的问题,她找到我说起这事的时候,我就无力的苦笑,与她商议了一番后,得出的结论是可以挖,但必须在我们的监督下,遇到不寻常的事情,便立刻停止挖掘,不然我们就甩手走人。 柳梦琪当即回去跟那帮老头子讨价还价,我则一时清闲下来,迈着步子踏上了前往医疗室的路。我到达医务室的时候,夏千樱已经赶过来了,这位冰山美女现在的面容上也带着淡淡的疲惫,正坐在办公桌前,蹙着黛眉看着桌上的一份像是病历表的东西。 被黑蛟伤的士兵不少,这里的医院不仅技术仪器不行,医生的水平也有所欠缺,自魔都而来的夏千樱俨然成了其中的主力,不间断的救治之下,无论谁都会劳累伤神。 “累了的话,就休息休息,别太辛苦了。” 她听到我的声音,这才讶然抬头,容颜上浮起淡淡笑容问我:“你什么时候进来的。”我笑着说刚到,孙叔他醒了没? 夏千樱脸上的笑容渐渐消失,说他的情况有些不妙。我身子一震,三步并作两步走了过去,说:“怎么?不是说他没有生病危险吗?” 夏千樱站起身来道:“你先别着急,我来到的时候,他还很稳定,但现在突然发生病变,我刚刚给他看过,初步诊断是药物使用量过大,才导致身体机能出现了反应。” 我脸色铁青说:“怎么会这样?之前给他看病的医生呢?会不会有性命危险?” 夏千樱说暂时还不好说,他现在又平复下来了,不知还会不会有波动,如果多次复发以他现在的情况肯定是承受不住的……。 “一定要治好他,拜托了!”我突然祈求道,夏千樱怔怔看着我,缓缓点了点头说:“我会让他好起来。” 她说的不是“没有办法”,也不是“尽量”,这种肯定的回答,让我不安的情绪突然平静下来,对她有着莫大的信心。 “之前的医生呢?能否让我见一见他?”她说在她来到时,那几个医护人员就撤离了,走的很匆忙,起初还不觉得有什么,现在看来这其中或有别的隐情。 我怒气上涌,一字一顿的说:“卢屹伟!”肯定是他暗中搞的鬼,原来他真打算将我们都除掉,真是狠毒之极。我们本来并没有什么瓜葛,来此帮助他,却成为了他的眼中钉肉中刺,真是莫名其妙的事情。 人心的险恶,由此便可以看得出,就算我打了他几拳,但并非是我的过错。我本欲就此罢了,却没想到他竟然用这种卑劣的手段,既然如此,我怎能善罢甘休! 夏千樱也了解些什么,有点担忧说:“这到底是他们的地方,强龙不压地头蛇,还是小心为好。”我点头说明白,不过我可不希望有一只毒蛇一直在背后盯着我们。 别了夏千樱,我独自走出驻地拨通了陈国华的电话。陈国华接到我的电话,问我是不是感谢他的,还很自恋的说不用客气,要谢就谢柳梦琪。 第四十章 图说 我用淡淡的语气说:“我要除掉那个卢屹伟,有没有什么法子正大光明的弄死他?” 陈国华很惊讶,愣了一会才说:“叶枫这可不像你啊,是不是又出了什么事?他虽然是个中校,但上头却有把保护san罩着,想要干掉他不太容易,顶多就是撤职查办。” 我说他狗曰的两次要弄死我们,不仅把老孙炸了重伤,还给他加大药品计量,现在还危在旦夕呢,你要是不帮忙,我就去找别人。 陈国华苦笑说我怎么会不帮忙,但事情真不好办啊,你有没有什么证据?我说:“有,人证物证都有,强占下属之妻,还将人家杀了,这个够了吧?” 陈国华却道:“不够,远远没有到可以处死的罪名,你要知道这里面的黑暗不是你想的那么简单,在那里杀个把人,根本不是事。还有没有什么更厉害的,比如窃取机mi?通敌卖guo?” 我被他的话噎住了,半晌才干涩说没有。陈国华叹了口气,说那只有等我联系驻守在那边的x安局组员,搜罗一下他的罪名再说吧。 我一听立马否定,别说能不能搜罗的到,就算搜到了也不知到哪年哪月了,我问他要杨明朗的电话,他犹豫了一下,还是给我了,但又告诉我,杨明朗现在处于静养阶段,他的电话不知能不能打通。 最后还劝我说,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看看老哥我,在这个夹缝中这么多年,不是依然活过来了?年轻人多点历练是好事,他有阴谋,咱就来更阴的,如果你当场抓住他,将他弄死都成,但要记住,是当场,他只要跑回去就不能取他命了。 我挂了电话后,尝试着拨了一下杨明朗的,果然如他所说,根本打不通,我也只得作罢,事到如今只有走一步看一步,现在权利都在我们手上,我不信他还能把我们怎么着。 第二日,考古队一帮专家、教授急匆匆的坐车回来,蔡林又招募了一帮民工,给的价格普遍的高,我还在里面看到几个熟人,是曾经逃跑的民工。 李维老教授还算有心,抽了个空过来问我其道长哪里去了?我总不能实话实说,只是编了个瞎话说老孙跟魔井里的怪物争斗受了些伤,现在正在静养之中。 李教授竖起大拇指,说我就知道其道长神通广大,等他回来,我要与他好好学习一下。这些人安排了一下,发掘工程就火热的进行起来,本来对于这种古文明遗迹,国家是能保护则保护,当它显露出来,被盗墓贼惦记上的时候,才会开始发掘。 毕竟谁也不愿意去挖别人的祖坟玩,中华上下五千年里,留下了太多太多难以解释的东西,有些东西连上头也不敢去碰触。 举几个例子,比如处于帝都的锁龙井、魔都的九龙柱、禹州的禹王锁蛟井、济南舜井、淮阴龟山支祁井、重庆市巫山县锁龙村的锁龙柱等。帝都的锁龙井,这个想来生长在帝都人都应该听说过。帝都这口井里锁着一条孽龙,井不知深有几许,井口有成人胳膊粗细的铁链延伸,不管怎么拉都拉不完。 我也是在魔都混迹日子的人,关于魔都的九龙柱也前去查看过,曾经就感觉这个传闻的可信度比较高,具体的传说可以自行查看,我就不一一解释。 当然,这也不排除有一些无神论者对此嗤之以鼻,一笑而过,毕竟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想法。但我要说的是世间之事并不是完全绝对,有正则有反,有善则有恶,真真假假,虚虚实实,无从解释。 封掉了魔井之后,开始的两天考古队都还战战兢兢,但到了后来,那股害怕的劲过去了之后,就变得大胆起来,发掘的速度也开始变快了。 这期间老孙苏醒,我去看了看他,让他安心养伤,等好了一起去抽那个卢屹伟。又过了两天将他转到了县里,因为这里确实不适合他静养。 考古队连续几天的发掘,也出土了不少东西,不止是墓葬,这里还有100多座月氏人生活的遗址,有居住的基址。每天围绕着这个东西,我对月氏国的了解也越来越深入,当年可是匈奴的一大劲敌,虽然不知因为什么原因败给了匈奴,致使大规模的迁徙。 从挖掘出来的东西看,陶器很多,更有一人多高的陶瓮、铜器、铁器等等,由此可见当初的技术已经到了极高的水平。几个专家教授讨论了一天,才下定结论这绝对是月氏王族墓葬群,且很有可能是大月氏王庭遗址,是他们还未迁徙之前遗留下来的。 “各位教授,里面挖到了好东西,快快随我去看看。”几个教授的兴奋劲还没稳定下来,蔡林就兴冲冲的跑来报告。 几个教授一听,哪还能坐得住,直奔那墓道去了。这几天的连挖带勘测,才发现这个墓葬群不能从表面挖开,不然全部会坍塌下去,所以他们挖出了墓道,斜着向下,到现在为止,也得有个六七米深了,且通风效果良好。 柳梦琪要在上面监督,跟着去的自然是我,这些人现在对我也不敢不理不睬了,咱是拿实力说话的人,看到我下来,他们也有了底气。 顺着墓道斜着走了十几米,里面的视线豁然开朗,周围都挂上了灯,将这里照的一片明亮,我四周看了看,并没有什么大件的物品,等目光转移到地面,才惊疑一声,怎么地面上会有壁画?不是应该刻在墙上的么。 “这是?”周教授在我之后发现了地面上的壁画,先是露出惊疑,接着狂喜。壁画毫无疑问是了解古人生活情况最易懂的方法之一。 “快快,都让开,让我们仔细看看。”周教授将一众民工都轰了出去,让这个地方看起来更加宽阔了一些。 李维老教授沿着壁画走到我的正前方,说:“你们看,壁画就从这里开始的,到那个墙角只显露出一半,里面应该还有,我们先仔细观看一番,再让他们继续来挖。” 众人点头应诺,聚集到了壁画最前方,我也抱着好奇的心态走了过去,低头观望,地面的画上没有色彩,像是用利器刻画出来的,有些地方已经变得模糊。 第一幅画面上所画的是一个人伫立在高出,下方有很多人再向他跪拜,他们的穿着很奇怪,有些像和尚的袈裟,但里面却是没有衣服的,女人除外,且赤着双脚,一头凌乱的长发,这最高处的那位,想来就是他们的领导,或许就是月氏国的一任国王。 第二幅图,呃,按我的理解是说站在最高处的那个人的老婆生了个孩子。专家们则说,这是王子或者公主,国王的子嗣诞生的日子,举国同庆,道出一片祥和。 接下来的几幅图,都是描写这个孩子的,她是个女孩想来应该是高贵美丽的那种,具体面目看不清晰,只是个轮廓。每一幅图差不多都隔了三、四岁的样子,略过之后,便是她十五周岁的“成人礼”上,当然是专家这么说的,我却不以为然。 成人礼上的这幅图,好像是一个变故的开始,在晚宴上,那个国王被人刺杀,王妃也自刎而死,而这位公主悲痛欲绝,想要自杀时已经迟了,被叛乱者抓住。 图画到这里就结束了,另一幅只露出一角的样子,还没挖完。几个教授着急的不行,忙让蔡林去叫民工前来挖掘。可民工挖掘也不是一时半会的事情,一众人等只好意兴阑珊的回去了,嘱咐蔡林让他抓紧时间督工,想要尽快的看看这幅图到底画的是什么东西。 到了第五天,图画全被挖了出来,附带着的还有几具化为枯骨的尸骨,其中一个双手双脚都被齐齐斩断,只留下四肢。 憋了好几天的教授们的匆忙召唤下,我们又聚集在这里,接着往下观看。下面的这幅图,是说这个公主被囚禁,那个叛luan的人想要娶她为妻,以证名分,奈何这位公主誓死不从,那人三番四次的却说下,仍旧无用,便因此翻脸,来了个霸王硬上弓。 公主被糟蹋之后,本想一死了之,但有侍女随时跟随,她没有办法只能屈辱的活下去。一般要不了多久,那个背叛的国王,就得来糟蹋她几次,久而久之,这个公主有了身孕。 得知自己怀孕了,公主更加痛恨自己,却无法带着孽种离世,直到孩子降生,她才慢慢的产生一个想法,让自己的孩子,去杀了他的父亲。 她顺利生下了一个男孩,从哪之后伪国王对她的态度也有所改变,好像真的将她当成了一家人,但却不知她还有着报仇的想法。后来,孩子长大了,在她一次次的刻意计划下,让伪国王产生了怀疑,怀疑他的孩子要对他不利。 公主成功挑拨了孩子与父亲的关系,王子决定替母亲讨回公道。倒数第二幅图的时候,王子躺在地上,身下有血,伪国王很愤怒的质问着伤心的公主,在伪国王旁边有一个全身笼罩在黑袍里面的人。 公主被杀死,失去四肢的尸首在地面上。然而在尸首的不远处,一个与她一模一样的人正在承受着被火灼烧的痛哭,持火之人就是那个穿着黑袍的人,在他们上方像是有什么东西正在落下来。 最后一幅图,地面塌陷,很多人迁徙离开,却没有再看到那个国王与那黑袍人。 壁画到此就结束了,我看的很入神,但有一个很大的疑问,跟一个比较震惊的事情。按照图画上表达的,这里应该是当初塌陷的地方,那这些壁画是谁来画的?可以肯定是后来加上去的,但到底是谁? 那个黑袍人明显是用什么法子,拘出了公主的魂魄,用气生火焚烧她的灵魂,到底是为了什么?还有就是我在伪国王的手腕上看到了一个镯子模样的东西。 回过头来再去看第一幅图,第一位国王身上还没有镯子,但第二幅图,公主出生的时候,他手臂上才出现了这个镯子。 第四十一章 魂体探魔井 转过头来再看伪国王,除了倒数第二幅图上他带着镯子,之前一直都没有。我捏着下巴想了想,这个黑袍人的出现与镯子有很大的关系,可怜的公主到最后死的竟然这么凄惨,连魂魄都没有被放过。 那些专家们看过之后又是惊叹,又是疑惑,聚在一起指指点点喋喋不休。接下来的事情就是他们要做的了,跟我无关,我只要保证这里没有危险就可以。 我转过身往墓道出口的方向走出,由于我们大批的人前来观看这些图画,墓道里面的灯都被移了过来,向后走的墓道现在是黑漆漆的,从之前的六七米挖掘之下,墓道也有十余米长,弯弯曲曲。 按照他们的说法这是紧挨着好几座墓,墓道的左右两边与前方,都是坟堆,与我们现在可谓近在咫尺。 现在时间还是大白天,我本也没有想太多关于鬼魂的事情,可正当我走到一个黑漆漆的转角时,迎面有一道冷风扑来,让我不由自主打了个寒颤。 在下一秒钟我回过神来,轻轻低喝一声什么人?边说边掏出手机,亮光一照,才发现四周口无一人,我不由得提起心来,该不会这就闹上了吧? 为了守护里面那帮还不知道大祸临头的老头子们,我默默沟通吏字,显出字迹,闪着淡淡的幽光的吏字照耀在四周,我这是在警告,利用来自冥冥之中地府的威压,警告此地的鬼魂,不管你生前是王爷也好,国王也罢,现在都不要跟我找事。 我本是信心满满的料定此字一处,大鬼小鬼统统都会退避给我三分薄面,谁知不等我收起吏字,后方就传来一声惊叫,听得出其中的恐惧、慌张,紧着又传来几声此起彼伏。 尼玛,太不给面子了吧。我怒气冲冲,急速默念了一遍开眼咒,转头就要跑回去。“啪嗒”忽然,不知道有什么东西缠住了我的脚,我用力挣了两下,根本毫无用处。而且我还能感受到那东西在我小腿处蠕动,正在向上缠绕。 我拿着手机向下面照看,发现有一条类似蛇的东西拇指粗,很长。但让我感到惊惧的,不可思议的是,这种蛇的头并不是蛇头,而是一个小型的人头,你可以想象,一个小号的美杜莎,缠在你的小腿上。 只不过它只有蛇头,是人头的模样凶戾的向我吐着芯子,其余的部分都是蛇身,且处于半虚幻之间。从那面孔中能够隐隐约约的看出来,这是个女人的面孔,只是太小了。 “这到底是什么鬼东西!!”我着实被吓到了,本来蛇对我来说就挺可怕的了,现在居然还是个人头蛇身的怪物?尼玛这还怎么玩。 一时间,我所有的法术、咒语、办法统统抛到脑后去了,吓得浑身哆嗦,脑子里一片空白,一个念头不断的闪现那就是别特么咬我。 “叶…大师,叶大师快救命,救人!”李教授、周教授等少数几个人拿着一盏拖着电线的灯。跑到这里时看到了我,像是找到了主心骨一样。对我求救。 被他们这么一提醒,我回过神来,暗骂自己没用,回忆了一下脑海中的咒语,最后选了净身咒,捏了个道印,张口就念:“灵宝天尊,安慰身形。弟子魂魄,五脏玄冥。青龙白虎,对仗纷纭。朱雀玄武,侍卫我真,急急如律令.” 别看这八大神咒到处都看得到,它们即是最基础的法子,也是在各种情况下都能对应使用的,说到底威力的大小还得看个人的修行,要是那些个道家掌教们来了,一个普普通通净身咒估计方圆数百米内都不敢有邪祟临近。 我只是个半吊子,用起来虽然没他们那么猛,但自保还是可以办到的,净身神咒一念,盘在我身上的人头小蛇瞬间消失了,但那种感觉还在,它仿佛还在那里。 形不见,意犹在。 我心里一慌,便再度灵光一闪,念出了净心身咒。咒语一出,心神安宁,使凡心入于冥寂,返归道心,只是一霎间,那小蛇人再无踪迹。 我兀自点了点头,原来真是这样。不等我自我夸赞一番,就听周教授急声喝道:“叶道长,你快些救救他们啊。” 我不咸不淡的摆摆手说:“没事,不用着急,这里的东西,都是类似怨念的一种虚幻之物罢了,只能看得到,却摸不到,所以他们顶多也就是害怕,不会受到伤害。” 其实与其说这些是怨念,倒不如说是影像,方才我用了净身咒后,还能感受到它存在,就是因为那种影像先入目中倒映在瞳孔里,再深入心里,如此,既能看到也能感受到,以为它是中活物。一切看起来都那么的真实,道行不够,或者胆小的人会被这个如附骨之锥的东西给吓破胆,或者大病一场, 但我却从中察觉到了一丝怪异的气息,从而发现了它的不同。这种气息有些光仙的味道,这才是重中之重。光仙之前也说过,它自称光之神,有光的地方它就知道一切,不过我并不多么相信,陈国华曾说它不过是一野仙,道行低微,或许只有这种追踪的本能。 那小蛇给我的感觉,就像当初光仙带我我追踪老孙时一样,心里面怪怪的感觉。由此我总结出来,这些东西或许真的存在,但并不跟我们处于同一时空,或许它在数千数百年轻,出现在同样的地方,上演着同样的一幕。 这种问题说起来,就牵扯到“平行空间”和“平行宇宙”的理论上去了,虽然现代并没有什么东西能够证明这个观点,但在我看来,这小蛇的出现就和空间宇宙交叉节点的错乱差不多。 我替他们一个个用了净心咒,平息了这一场混乱,老周等人看我的目光也不一样了,说话也带着些恭敬。我将他们撵了出去,吩咐蔡林取点黄符法器过来,将此处布置一番。这些黄符都是张法剑留下来的,反正也多,不用白不用,我还偷摸的拿了几个驱鬼、镇邪符箓藏了起来,以备关键时刻用的到。 誰让咱不会画符呢,这事说起来就憋屈,看来是要用用功了。 我在这墓道的门口,供上土地神位,又在墓道里面每个一米,都贴上一张镇邪符,以防止有邪祟作怪,然后拿着张法剑的法旗,每个拐角都挂上一面,又撒了些纸钱,忙活了一阵后,我才拍了拍手说可以开工了。 这些手法,是我不断的学习中,研究出来的,今天第一次用,心里还真是美滋滋的。谁知道人家看我这么一折腾,以为里面闹鬼呢,好几个民工都不干了,最后我亲自在里面陪了他们半小时,才偷摸着溜了出去。 不说别的,就此地两百多个墓葬,还有那副诡异的图案,绝对不想表面上那么平静。我也是处于谨慎,万一要是发生了什么大事,我与柳梦琪都会遭了殃。 看了看天色,不太早了,今日又是我的收魂之日,在这里收魂我还真有点不放心,不过没办法,活总得要干。月黑非高杀人夜,今天的天色不算月黑,但很阴冷,刚刚入夜就停止了一切工程,民工都遣散了,在这种天气下的发掘地,显得阴森恐怖,危险随时可能临近。 不过好在柳梦琪的那个机动队还没有调走,我将帐篷的拉链拉死纽扣也扣上,躺在床上开始去魂魄离体,我早已准备好,这次的收魂,顺便到那口魔井下看看,那里究竟有什么东西。 先是收到了名单,我现在对这事轻车熟路,不过在收其中一个的时候,我发现其中有些蹊跷,因为这个死者也是个军人,杀他的人好像是曾经在卢屹伟身边的一个上尉,这让我有些疑惑,是不是卢屹伟开始杀人毁灭证据了,以求自保? 对于这个人,我确实有些恨,虽然我要取他性命,也就是一挥手的样子,但这也要付出不小的代价,倒也不太值得。现在他得罪了我们,应该不会再轻易露面,陈国华与钱川二人这边也够他喝一壶的了。 干完了正事,我就准备前往魔井。探一探那其中的秘密。我穿地而入,能够看到那井所在,但并没有过去,这口神秘的魔井,就算有鬼差的身份,我也要忌惮三分,那条黑蛟凶狠的模样,依然历历在目。 井的下方,好像一个忘不到头的深渊,我匆匆向下疾奔,按照我这个速度每分钟怎么也得下潜个三四十米,现在十几分钟了,三四百米的距离,却依然没有到尽头。且越往下,我内心越是惶恐、不安,一种直觉让我赶紧离开这里。 “呼呼”“嗡嗡”一种种奇怪的声音不知何时响起,我突然停下身形,四下查看了一番,才发现魔井之中竟然有什么东西在跳动,偶尔闪现出一点点萤火之光,也让我难以看得清楚。 那个东西的方向是向上,我看了这么一会的距离,它就上升了几十米左右,我好奇之下,也不再继续下潜,反而追上了那个东西,我慢慢的靠近魔井,离它只有一墙之隔。借着吏字淡淡的幽芒,我看清了它的模样,让人毛骨悚然的东西。 这应该说是一个杂jiao品种,它有着人的面孔,这个面孔满脸黑漆漆的,但鼻子却是毛茸茸的,像是猫的鼻子,它正在攀爬的手掌,一个像是猴子的,另一个则如鹰爪般锋利,死死的卡在魔井壁上。 还有不同的地方,就是双脚蹼趾,上面长满了密密麻麻的毛,类似壁虎的脚趾,牢牢的吸住了魔井壁,看得我一阵心揪。这个怪物似的东西向上攀爬是为了什么?八成是想要出去,幸好我们抢先一步将那井口堵上,如果让它出去,那还得了? 第四十二章 身陷绝地,联手救援 正在我恍惚的时候,这个怪物突然止住了攀爬,两道森然的目光,在墙面上打量着,我忽然觉得自己仿佛被什么东西窥视了,这是一种本能的直觉。抬眼望去就与它对视到一起,我不知道它有没有看到我,但是那双眸子让我难忘。 一双充满着阴冷、怨毒、愤恨的目光,犹如毒蛇猛兽般无情,一时间种种负面的情绪涌上我的心头,心里其他的想法都瞬间消散,只剩下一个念头,那就是马上离开! 是了,我不敢确定它能不能透过墙壁,但很显然,它如果有这个本事,我绝对处于危境之中。这是一口不能以常理度之的魔井,里面的东西已知就有三种,这是第四种,天知道它有什么本事,可不能阴沟里翻了船。 我撇开头,扭动一动整个身子向上钻去,直到一口气上升了百十米的样子,我才松了口气,向魔井里看了看,那个东西被我远远的甩在了下面。继续去探查是不可能的了,我现在能够肯定这地方,比起所谓的锁龙井来,要神秘无数倍。 绝不是人力所能发掘的地方。 想想之前那些教授理直气壮的模样,我就是一阵苦笑,如果他们知道这里的情况,会怎么想? 摇了摇头甩去这些情绪,我打算就此离开结束这一次不明智的选择。当我抬头向上的时候,还没上升几米,就发现上面好像有某种光芒在闪烁。一开始的时候我还茫然与希冀,难道是什么七彩石之类的宝贝,可越往上我越觉得魂体不太对劲。 等到我靠近那光芒几十米的时候,魂体突然失去知觉,只有思维还维持正常,但去无法控制自己。我顿时恍然大悟,暗暗叫苦,这玩意定是钱川所说那个拥有八只眼的怪物了,可谁会知道,它连魂体都能控制? 好在它虽然将我束缚却也不能拿我怎么样,我也不信它一直都这样发光,总是要休息的吧?默默的等待了十几分钟后,我又开始慌乱起来,因为这时候我发现我的魂体竟然在不由自主的慢慢上升,且有些偏离了原来的轨道,往魔井里面滑去。 这一发现让我骇然失色,它怎么还有这个本事?先撒网再收回吗?不管是怎样,这都危急着我的性命。眼看着我将要穿入魔井之中,下面又传来咔咔的声音,我低头一看,险些没一头撞死在墙壁上。 就这么一会功法,下面那个怪物也爬了上来,看起来很兴奋的模样,爬行的速度也变快了,莫非也是为我而来? 马勒个球,我突然想到一种可能性,这帮怪物早已在我下来的时候就发现了我,故意装作不知,任由我向下探查,因为它们早就把我当做盘中餐,或者戏耍我取乐。 不会吧,我赶忙将这个可能性抛出脑海,如此的话那也太尼玛可怕了。我是谁?地府任命的堂堂鬼差,岂有被人戏耍之理,我内心也不愿意承认这是真的。 看着自己离那几道光芒越来越近,下方的怪人也马上到达,我的恐惧渐渐转换成无尽的怒意,这也与我手中的吏字有很大的关系,吏字在此时散出的强烈的幽芒,那一股股带着地府的威压冲撞了我脑海,唤醒了身为一个鬼差该有的威严。 我沟通吏字,想要破开通往酆都的通道,从而逃过此劫,然而任由我怎么努力,都无法弄出哪怕一点点波澜来。我心里在呐喊,给自己加油,上方那个怪物渐渐映入我的目光中,我看的清楚,一只巨大型的蜘蛛,通体布满黑毛,模样甚至骇人。 “不要放弃,我们会帮你!”突然一道声音,由左手的吏字传入我的脑海中,我激动的差点没哭出来,八爷,那是八爷的声音,他要我不要放弃开辟通道。 “幽冥通道,开!” 紧接着又是一句话语,不过这次的声音,好像是由三个人同时道出的话语,随着“开”字落下,我的上方渐渐涌出一个拳头大小的黑色空间,且正迅速扩大。 随着我的上升,刚好没入那黑色空间通道中,上方的蜘蛛我已经看不到,而下方那个怪人,发出一声吼叫,以更快的速度向我扑来。 当我整个进入通道后,那通道又迅速关闭,此时怪人离我不过十几米的距离。我入了通道后,两眼一抹黑,耳边呼呼的声音,唯有左手的吏字不断闪动给我指引路途,带着我前往酆都。 嗖,眼前突地一暗,我睁开眼睛,就发现自己身处在酆都那个鸟不拉屎的地方。可现在我总觉得这个地方,是那么的美丽,比起那口魔井来,简直就是天堂。 “呼哧呼哧”听到耳旁传来粗重的喘息声,我才渐渐平静下来,转头看了看,发现七爷八爷都在,还有一个面容刚正、不怒自威,且目光如炬的人,他身穿一身古代红袍官服,左手持着一本黑色的线装本,右手拿着一杆笔。 见到这身行头,不用多说,我也知道是大名鼎鼎的崔判官到了。只是那么一会,我就回过神来,对三人行礼道:“阳世鬼差叶枫,见过铁面判官大人,见过两位鬼帅。” 八爷还在呼哧呼哧的喘着气,抬起手来指着我想要说什么,但半天都没开口。七爷好一点,胸口也在起伏不定,唯有崔判官正常一点让我很不解。 “七爷、八爷,你们这是咋滴了?跟人家斗法了吗?”我很关心的问道,虽然咱猜了个八jiu不离十,但说出来不就等于欠他们个人情了么,干脆蒙混一下,就当不知道。 七爷冷哼一声说:“你小子挺有能耐,连神魔绝地都敢乱闯?要不是我们发现的早拼了命把你弄出来,你这会早入“聻冥幽境”去了。“ 我张了张嘴,还没说话,就听八爷冷冷的说:“在神魔绝地里被弄死,聻(jian)冥幽境,他也去不了,十成十的魂飞魄散了。” 我摸了摸脑袋悻悻说,两位爷你们说啥呢,怎么我听不明白?七爷一脚踢了过来,喝斥说:“你小子别跟我们装糊涂,谁让你擅自做主去闯那口井,那是连我们哥仨都不敢擅入的地方,它是属于人间与地府之外的另一个空间,相当于鬼死之后前往的聻冥幽境,死在里面就永远的消散了!” 我闻言吓出一身冷汗,虽然鬼魂没有汗水,但也让我内心冷冷的,只是一个疏忽,差点犯了这么大的错误,真是自寻死路啊。 我恭声说:“此事是我给几位大人添麻烦了,不过那里面究竟藏着什么,还有那些怪物究竟都是什么玩意?” 一直没说话的崔判官接过话说:“我们也不知道里面到底有什么存在,或许连十位帝君都不知,你只需要记住,那里绝对不能再去便可。” 这位判官的话语威严,听起来像是在肃声警告,我对他还是很尊敬的,点头称是,又说:“我们不去管,如果它们出来作恶又当如何?” 崔判官说人间自有有道之士除魔卫道,亦有为应对其而出世之人,世间种种皆为对立,就算无人前去降服,它们也不敢擅出绝地,不然要不了一个时辰必会化为一滩黑水。 我听后松了一口气,明白了如此便好,几位大人这次来只是为了救小子吗?如果真是这样,那小子真是受宠若惊。 七爷嗤了一声说:“你以为你一个小小鬼差,能够让我们三个齐出,费尽心思来救你?如果不是阎君大人发话,恐怕就算你死了,我们也不会皱一下眉头。” 我有些不乐意,反驳道:“七爷你还别这么说,你托我办事的时候,怎样不是这个态度?” 八爷淡淡道:“我们兄弟找哪个帮忙都一样,你死了我们顶多换一个。而你不一样,命只有一条,所以你小子以后要小心点,这世间很多地方不是鬼差就能够为所欲为的。” 我没有回答,也懒得去辩解什么,我这么做还不是为了本地的人民着想,倒是埋怨起我来了,真是冤枉。 “还有一件事,你所在的附近,有阎罗教之人存在,你要小心一些,千万别露出身份,你们所挖的那个墓穴里面,应该有他们想要的东西,不过我要提醒你,那些墓穴可不是那么好挖的。”七爷缓缓的说道。 我挑了挑眉说怎么个意思?七爷您好人做到底,就说明白了吧。七爷磨磨唧唧的来回踱了几步装了一下范,才说:“连阎罗教觊觎那么久都没有得到的,就凭你们一帮普通人,你说会是什么后果?” 我心里一跳,惊声说:“你的意思是会死人?”八爷不咸不淡的说:“对,就在今晚!” “什么!”我大惊失色,转头就要走,却被七爷拦住。我担心柳梦琪的安危,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伸手想要推他,却被他一股柔和之力打的一个趔趄。 “行啊小子,敢跟你七爷爷动手了?”七爷不怀好意的看着我,活动着手掌来者不善。 第四十三章 六甲纳音五行之数 我忙摆手,喊道:“七爷你身为鬼帅,见死不救也就罢了,为什么还要拦着我救人?”七爷皱了皱眉,停下了脚步,说你别忘记了你的身份,他们注定今日寿终,你不能前去阻挠。 我冷笑一声说:“到底是他们注定要死,还是你们注定要他们死?难道你们就不怕我将这件事情上报地府。” 八爷黑着脸问我什么意思,是不是忘了方才谁拼命救你的? 我说记得,三位的救命之恩我终身难忘,可要用那么多百姓的性命去成全阎罗教,那就是几位的过错了,便是拼着忘恩负义,我也要替他们讨个公道。 三位爷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那模样好像有点惊奇,看到他们的表情我更加笃定,这事八成他们仨是故意而为。 崔判官率先开口说:“你看出了什么?不妨说出来听听。”这一次他的话有点委婉。 我说倒也没有什么,只是几位方才告诉我阎罗教有人在附近,还让我不要泄露身份,就让我有些不明白了。我不是傻子,不会将身份随便告诉别人,你们根本不需要告诉我,而且,你们应该告诉我那个人的身份,让我立刻回去监视他们,可你们也没有。 我猜,你们是怕我回去,阻挠了那个阎罗教的人,让他无法得到其中的东西,从而找不到突破口,是也不是? 崔判官握着手的笔,晃了两下,又道;“说下去。” “阎罗教觊觎那么多年都没有得到的东西,八成是因为需要很困难的东西。你们今晚齐至,而八爷刚才说今晚要死人,我便能断定,今晚的事故,跟那个东西的出世有很大的关系……”我这么推算着,渐渐得到一个不敢相信的事实:“你们是想让阎罗教的人取走那个东西!?” 崔判官看了我半晌,才道:“你果然天资聪慧,说的不错,我们就是要阎罗教取走那件东西,然后才能知道他们打的到底是什么主意。” 我震惊的无以复加,瞪着眼睛说:“就因为你们想知道阎罗教打什么主意,便要牺牲那么多人的性命?!你们比起阎罗教来,还要凶残百倍!” 七爷神色一厉,喝道:“叶枫,你知不知道你在跟谁说话?崔判官铁面无私,怎会残害凡人性命,他们今日本就该命丧于此,便是我们放你回去也改变不了这个事实,到时连你也会一同没命,我们是在救你!” 我怎肯信他,二话不说,还是坚持要离去。走了没多远,就听崔判官叹息一声说罢了,今日我们既然来此,也不能眼睁睁看着如此多的人丧生,不然有违天道,与理不合。 我一激动回过头来,小跑到崔判官面前,对他拜了一拜感激说:“崔大人慈悲心肠,我替他们多谢你们的救命之恩。” 八爷干巴巴的说,臭小子,少跟我们油嘴滑舌,赶紧走,如果去晚了,他们可都是你害死的。 我哪还敢顶嘴,跟着三位大人开通的幽冥通道,钻了进去。等我们从另一头出来的时候,就听到一阵噪杂的声音,我心里一阵慌乱,看清了柳梦琪居住的方向,一头扎了下去。 这里不知发生了什么事情,众人惊慌、无助的奔跑,疯狂、绝望、嘶吼混成一团,好像在经历着难以想象的恐惧,可我不知,到底因为什么。 我找到柳梦琪的时候,她也是那样无助与迷茫,恐惧的神色,让这个女神般的人儿,变得有些狰狞。我搂住她窜了出去,跃上半空中,与三位大人并排而立。 七爷八爷看了看我,都笑了,笑的很诡异:“我说你怎么那么焦急,原来是为了女人?还说的那么义正言辞,将我们都训斥了一遍。” 我尴尬的摸了摸鼻尖,又肃声说:“几位爷,这到底什么情况?他们中了邪了?” 崔判官摇头说:“不是中了邪,而是他们正在经历一场残酷的争斗,来自两千余年前的争斗,错乱的空间中,意念的消亡,就代表生命的消亡。” 我听不太懂,七爷就说你记不记得那条人头小蛇,就是一样的道理,只是这一次比较严重,你这位小女友,虽然人在这里,但意识还陷在里面。 我顿时大急,恳求道:“请三位爷救救他们。”七爷摇了摇头说,我们可没那个能耐,不过倒是你,可以救得了他们。 我怔了怔,当即义不容辞的说:“该怎么做,请七爷教我。” 崔判官转头看着我说:“你懂不懂得六甲纳音之数?”我摇了摇头说不懂。崔判官快速道:“你记好了,天地之数五十五,五行之数为五,合化为六十甲子五行纳音,十天干之五行纳音与万物相交,同气相求,同音相交发出十二中声响,无声无音不计,按河图北、东、南、西、中成象五位、五行共六十纳音,是为天地五行之数。” 他们现在所处空间紊乱,时空交错,因五行不平而起,你只需使用六甲纳音,安抚五行之五位,使得空间合和,则不攻自破也。 我苦着脸说,真心不懂什么意思,您就直说吧到底该怎么做。 崔判官直摇头,又说:“六甲纳音,始于金而终于土,气始于东方而右行,音起于西方而左行,阴阳相错而生变化……” 随着他不停的说道,我渐渐有些明悟,魂体快速的回到了身体里,睁开眼后迟疑一秒钟,站起身来运气张嘴,就是一声长啸。 “所谓气始于东方者,四时处于木,右行传于火,火传于土,土传于金,金则传水……如此环绕,生生不息,五行随音而动,势渐稳定。” 崔判官的声音还不停的在我脑海里徘徊,我不知道自己喊了多少声,只觉得到最后嗓子都嘶哑了,四周的噪杂声也渐渐弱了下来,喊完最后一声,我脑中一窒,昏了过去,临睡前,感觉到自己躺在了一个柔软的怀抱中。 “小子,这次你气息透支过于厉害,三个月内别再妄动气念,不然会留下后遗症。”最后这话是七爷传来的,到底也不算太没良心。 这一觉睡得十分舒坦,不知道过了多久,我悠悠醒来,使劲的呼吸了两下,感觉空气如此清新,感觉良好。 映入眼帘的是一个独立的病房,旁边还有输液用的支架,条件虽然简陋了些,但还凑活着吧。让我有点郁闷的是,居然没有看到有人在旁边守护着我,也太不关心病人了。 生着闷气,我打算再装睡一段时间,迷迷糊糊的躺了不知道几分钟,房门响了,我偷偷眯着眼睛看了一眼,窈窕的身段,不是夏千樱就是柳梦琪,然而没有穿白大褂的,百分之百就是柳梦琪了。 看到她进来,我突然玩心大起,想到一个主意,于是就装作迷迷糊糊的哼哼两声,然后以十分虚弱的声音呢喃道:“梦琪..梦琪你在哪里。” 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然后沁人的芳香扑面而来,一只阮若无骨的玉手抓住了我的手掌,让我心跳骤然加快。 “叶枫,我在这里”柳梦琪的话语很温柔,简直就像一道春风吹进我心坎,让寒月里的冰雪全都融化,我这时升起一个冲动的想法,想要起身将她搂在怀里。 “呃”突然我闷哼一声,心里的疼痛感骤然出现,让我浑身痉挛。柳梦琪一直在注视着我,又怎么会发现不了我这痛苦的表情,她慌乱的说:“叶枫,你怎么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别急,我去叫医生……” 我握住她的手掌猛地一用力,将走出去几步的她又拉了回去,此时我睁开了眼睛,忍着痛苦说:“我没事,老毛病罢了。” “你醒了么?”柳梦琪露出惊喜,不过立刻又变成担忧道:“什么老毛病?我怎么不知道你还有这种病症?” 我深呼吸了几口,压制住自己的情感,同时不着痕迹松开了她的手,说这事陈国华知道,刚得了不久,没什么大碍,我睡了多久了? 柳梦琪松了口气说:“没事就好,你睡了三天了,再不醒来,我就要将你送回帝都去救治了。” 我微微一笑,问发掘地那边怎么样了?有没有人伤亡。柳梦琪蹙起眉头说:“真是很奇怪,那天不知发生了什么,我总觉得自己一直很惶恐,醒来之后,就听到你的声音。之后有人告诉我你为了救大家耗费了太多气力,让我好好照顾你。” “其他人呢?” 柳梦琪说:“情况也都差不多,好像大家都做了噩梦,醒来后都不记得太多,也只有我知道是你救了大家,不过你能不能告诉我,那个在暗中的高人是谁?” “高人?什么高人?”我很疑惑。她说:“就是那个让我救你的人。” 那八成不是七爷就是八爷,我该怎么说,只好含糊道:“应该是此地一个隐居的世外高人,当初也是他教我救你们的法子,至于模样跟名字,我也不知道。” 柳梦琪有些失望,说如果能请的到这种大能者,我们或许就能解开魔井的谜团了。我心道解开个屁,连鬼帅都望而却步的地方,指望凡人?大能来了也得跪。只是我没有说出来,怕吓着她。 第四十四章 休养 柳梦琪又道你好好休息,我马上就要赶回发觉地,现在工程还在进行,不过应该过不了多久,我们就可以打道回府了。我听到她的话,并不高兴反而大吃一惊,七爷的告诫那是闹着玩的吗?本以为这些人受到惊吓会安静一段时间,怎么还敢继续挖? 我很郑重道:快让他们停下,这里的墓没那么好挖,那一晚的事情就是因此而发生的,再挖下去天知道会出什么事情?再者那位高人也嘱咐我,不能再挖了,不然要死很多人!〃 柳梦琪微微愕然,才无奈道之前我也是这么提议的,但却被他们否决掉了,上面也没有停止的命令传来,不过现在挖了两天并没有出什么意外,而且出土了不少很有价值的东西。 我皱着眉头暗暗思忖,莫非是阎罗教那人取走了东西之后,让此地反而变得安全了? 那晚之后墓地有没有什么变化?我问道。柳梦琪点头,说那晚过后墓道附近塌陷了好多地方,每一个塌陷处都有很多陪葬品。 她顿了顿又道,只是周教授他们得到的最新结论是说这里的墓地应该是被盗墓贼光顾过的,因为我们发现了几个类似祭台的东西,上面本来应该有东西放置,现在却没有,而且经过勘测,那些东西还是不久前被取走的。 让我们很疑惑的是,附近并没有盗洞,也没有留下其他的什么痕迹,这群盗墓贼的水准已经超出了现代技术,让人有些不可思议。 我也觉得很惊异,这阎罗教的人到底什么来路,竟然能够这样取东西,那些东西铁定就是柳梦琪所说那些祭台上的东西,但那到底是什么?他们要来做什么? 不过想到七爷八爷我又安心了许多,有他们盯着任你是人是鬼都逃不了他们的监视。 既然已经取走了那些东西,危险也应该已经排除掉,我送了口气让柳梦琪去忙,争取早日挖完后,赶紧离开这个鬼地方。同时再三嘱咐她小心点,只是看到她柔柔的眸子后,我又有些心乱。 下午的时候老孙晃晃悠悠的来看我,脸色虽然还有点白,但应该就快复原了。这老小子对那个卢屹伟恨的咬牙切齿,叫喊着要去乎他熊脸,弄死这个鳖孙。 我安慰他说别急,等咱忙完这边的事,再去跟他玩,不然现在他暗中使个绊子,那不是自讨苦吃吗?老孙说也多,你叔我这辈子除了老头子跟你爹就没跟别人那吃过亏,这王八犊子敢阴咱,真是耗子找猫谈恋爱,活的不耐烦了。 我忙摆手说,要谈你俩谈去,他要是老鼠我就是只蛇,生吞活剥了他。老孙哼哼唧唧说那我也不当猫,我当狐狸,一样吃他。 我闻言哈哈大笑说你这老狐狸倒是挺有自知之明的。接下来的日子我们就悠闲的多了,基本上都在静养,除了钱川,李教授来看过我们,其他的人都好像将我俩遗忘了。 柳梦琪三天回来一次,中途听她说张法剑那小子伤势愈合,又跑去跟她作对,想要抢一半的指挥权。老孙听了之后二话没说就跟她去了发掘地,晚上回来的时候乐的合不拢嘴。我问他啥事那么高兴,他说因为扔法器,救命恩人那个事情,让张法剑憋了一天没和他顶嘴。 我嗤笑说他还会忍着?到也不是那么二,弄得报恩。 老孙嘿笑说什么懂得报恩,是我跟他提出要答谢我的救命之恩,毕竟老子也不能白救他个发贱,我让他一天不能顶撞我,任我摆布,他竟然还答应了,噗…哈哈哈,你不知道我在那群人让他发囧的样子,他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老孙聊的兴起扯了半天才发现我正在用怪异的眼光看着他。“咋的了?为什么这样看着我?” 老孙不解的问道。 我用不敢相信的口吻说“他任由你折腾一天当做救命恩情?”老孙得意洋洋的点头跟小鸡啄米一样,完全没有听出来我这话的意思。 我说老叔你是不是被炸dan炸傻了?他张法剑巴不得就这样跟你扯清关系,你以为你赚了? 老孙愣了愣说大侄子你啥意思?难道我想要跟那个鳖犊子有关系吗? 我摇了摇头叹气道:“老叔你刚刚白白浪费了一个学到全真教功法的好机会。 我说完的时候看了看他,发现他满脸的茫然后身子猛地一僵,模样变得滑稽起来,那是追悔莫及的表情。 我装作没看见继续打击他:“如果你不捉弄他,而是跟他要全真教的功法,以他的名声跟身份,不给你的话,全真教在道门的声誉必会有所影响,我觉得张法剑也在偷着乐,受点苦没什么,只要不给你功法就行。” 老孙猛地拍了一下脑袋,哭丧着脸说“我这个猪脑袋!大侄子你说还有没有机会挽回?”我呸了他一口说有个屁,做梦去吧你,不过你也不用太当回事,他能传给你的也不会是多么重要的咒术。 第四十五章 墓下墓 虽然这么说,但老孙仍旧念念不忘,心里后悔的要死,到底是全真教的咒术,就算普通点,也不是一般人有机会得到的。 当天晚上,我接到了来自魔都的电话,也是让我惊喜的电话。打电话的,不是别人,正是一直昏迷未醒的林锋,据他说今早刚刚醒来,问我这边是否顺利。 我没将这里的事情告诉他,只是让他好好休息,以免他再跑过来,我听他的声音还是十分虚弱的。 第二日,我也出院离去,有夏千樱照顾身体其实早已恢复,这俩天也算是在这里偷懒,我跟老孙晃晃悠悠的赶到发掘地,钱川、孙启运得知后赶来迎接。 这两个家伙对我们倒是不错,对张法剑也不错,属于中立派系,张法剑的副指挥终也是如愿以偿。 钱川拍了拍我的肩膀说:“没事就好,我刚好有件事情要通知你们,那个卢屹伟在这里犯了的事情都已经查到,被记了大过,下调到基层去了,也算是给你们一个交代吧。” 我轻哼一声说这个人作恶多端,我从士兵那边就听到不少他的劣迹,就只记个大过?是不是太便宜他了? 钱川苦笑一声说,叶兄弟,你就看在我们两个的面子上大人不记小人过,不要再追究了。这边的军中很混乱,到底牵扯到民族之间的事情,所以不会追根揭底。 听到这话,我有点懂了,因为这个原因就可以理解了,国家对待少数民族一直都是以宽容为基础,也是为了防止矛盾激化。 我问那个卢屹伟是什么族?他说是蒙古族,在附近很有势力。我点了点头没有再说,又问:“这边的进展如何?我们什么时候能够回去。” 钱川两个对视一眼说:“情况有变化,我们昨天又有了重大发现,我们先进去,慢慢告诉你。” 又有重大发现?我挑了挑眉,这边的好东西八成都被阎罗教拿走了,哪里还会有什么重大发现,不过既然他们说了,我也就跟着看看。 进了帐篷里面,那些教授、专家们又聚集在一起,正激烈的讨论着,我看有两三个人在那里大吵,不知道在争论什么东西,脸红脖子粗的,环顾了一眼,在座的人脸色都不甚好看,柳梦琪在里面最显眼,黛眉蹙着,好像遇到了什么难题。 等发现我们进来的时候,柳梦琪舒展了黛眉,快步走了过来。 “完全恢复了吗?”她轻声问道。我嗯了一声,低头小声问,这是在干什么?辩论赛吗?柳梦琪嗔了我一眼说,昨天发掘的时候,发现下面又出现了墓道,但入口较小,也不知几许深,他们正在争论是否要下去探索。 我讶然道:“你是说,墓地的下面还有墓地?”柳梦琪额首确认。我摸了摸鼻尖,真是怪事年年有今年特别多,在墓地的下面还修墓地,这是正常人能干出来的吗? “那他们是一部分同意,一部分不同意?”我扫了一眼还在吵吵的教授们,心里有点好笑,只在这里吵吵,估计半年也别想有结果。 “嗯,你怎么看?我们挖还是不挖?”柳梦琪征求我的意见。 我刚想说话,就被前前面的一道声音打断:“嗳嗳,别吵了,其道长和叶道长来了,我们请教一下他们,再做定夺。” 听这声音,好像是李教授的,他在这群人里面也是很有威望的,他这么一说,大家都住嘴了,然后转头看过来。 “问他们?这种事请,我想还是我们自己决断比较好。”周教授生硬的声音传来,这里也就属他跟李教授一个级别,也算是两个派系。 “嘿,我说那个黑老头,你还别得瑟,我们叔侄两个根本不想管这破事,你们要挖大可去挖,再出了什么事情可别找我们。”老孙阴阳怪气的反驳,只是对他的话,周教授现在还真不敢说什么,老孙上次虽然也是瞎蒙,但人家蒙对了,还救了张法剑二人,周教授摸不清状况,也不敢轻易得罪他。 李教授笑呵呵的走过来,热情的握住老孙的手说:“其道长,老周是严肃了点,但也不是对您不敬,来来,请上座我们慢慢谈。” 老孙咧了咧嘴说:“老李,我这是看在你的面上,不然我们叔侄现在就走人。” 是是是,其道长喜怒。李教授拉着他,在前面的凳子上坐下,蔡林走过来邀请我跟钱川二人。等我们都落座之后,老孙一本正经的说,到底咋回事,说来听听。 李教授开口讲事情一五一十的道来,原来昨天挖到下午的时候,墓道的深处突然又出现一个黑洞口,起初众人以为还会发生魔井那样的事情,准备好了放弃,但在不知情民工的继续发掘下,倒也没有什么意外发生。 后来,蔡林带着几个技工亲自勘测了一下,仪器上显示,这个洞只有十余米深,但任谁也不敢下去,包括钱川跟张法剑,他们吃了一次亏后,也深知其中的厉害。 尤其是张法剑,他说这个洞或许与那口井相连,提议封死,避免那些魔物再一次逃出来危害世间,现在还守在那洞口附近,严阵以待,准备随时给予魔物们致命一击。 老孙听到这,不顾形象哈哈大笑,等看到大家怪异的目光时才轻咳两声说:“这个事情,我暂时不发表意见,由我大侄子来告诉你们。” 他说完大家都看向我,我瞪了老孙一眼,才正色说:“按照我的想法,是该下去探查一番。”说这话的时候,我扫了一眼众人,发现李教授有点犹豫,而周教授却明显松了口气,看来他是属于继续探查的那一方。 “叶道长你难道忘记那口魔井里的东西了?还有张道长他们,可是九死一生啊,我不赞同继续下去探查,应该直接将它封住。”一位五十多岁的教授,站出来直言反驳,有不少人附和,也有不少人嗤笑。 我摆了摆手说:“这其中的厉害我自然知道,但我不认为这个洞穴与那口魔井有关,况且方才李教授也说了,下面只有十几米深,而魔井两百多米都未到尽头,你们觉得它们会有联系吗?” “那……也有可能是魔井的一个支道”那个教授这样说道,但这个反驳却显得很苍白,谁家的井里会有支道?就算真的连接魔井,也就十几米深,怕个啥? 至于这是不是跟魔井相连,我自然清楚无比,当时魂体探魔井的时候,我并没有发现魔井有什么支道,那是一口四壁平滑的古井,所以我能断定这个墓道跟魔井没有直接联系。 “叶道兄,你有没有把握?上次的事情之后,上面对这里很看重,如果再出了事情,恐怕我们也要承担责任。”钱川肃声问我。 我捏了捏手指,思忖一番,坚定的点了点头说,有,这一次我亲自下去,你们若是不信等我消息便是。 “叶枫…”柳梦琪唤道,却被我抬手制止,与钱川对视,我从他目光里看到了迟疑,渐渐化作信任,说好,我陪你一起去。 老孙给我打了半天眼色都被我无视,最后只好轻咳一声说:“咳,还有本道长也会亲自下去,你们就在上面等着我们凯旋归来。” “如此,有劳两位了”周教授走过来,说出这么客气的话,倒也让不容易。李教授也说,有两位同去,那我就放心了。 其余人等虽然还有反对的,但也不好再说什么,估计都等着看结果,如果我们出了什么意外,想来他们会马上把我们批的一文不值。 这个消息一传出,张法剑匆匆赶来,进来之后就问我:“你知不知道这件事的严重后果?”我看着他说,我既然做出这个决定自然有这个把握,不劳张道友费心。 张法剑冷冷一笑,说不要让我替你收尸才好。我淡淡回道:“放心,我不会像道友一样鲁莽,我还是很珍惜自己生命的。” “你!”张法剑气结,愤愤的走了出去,估计现在心里巴不得我下去之后被那些无名怪物吞掉。 钱川跟随我下去,孙启运依旧留在上面,关键是在上面监督,万一下面有什么事情,别乱了分寸才是。 柳梦琪也说要一同下去,却被我一口回绝。让她留在上面制衡张法剑,也负责接应我们。 钱川问我何时动身,我看了看天色还早,跟他说准备准备,马上就下去。其实要准备的东西也不多,主要还是氧气瓶、强光手电筒、洛阳铲、还有一些随身法器,我估摸着下面几个小鬼总是有的。 一切准备就绪,我、老孙和钱川通过墓道,到了那个洞口旁。这个洞口直径差不多一米样子,下面黑咕隆咚的,虽然外面说的那么豪气,现在看起来也有些怯场,不过话都说出去了,怎么的也不能丢这个人。 几个人拿来特制的绳子将我们拦腰捆住,也没有用卷绳机,而是砸了几个木桩,缠在上面慢慢往下放,绳子只有二十米,如果没有着地,说明探测不准确,我们则立刻返回。 第一个下去的是我,刚刚进了洞口,就觉得下半身一阵凉意袭来,我咬了咬牙让他们继续下放,渐渐的我沉入黑暗之中,心里开始忐忑,不知下方会有什么东西等着我们。 第四十六章 险像还生 随着绳子的下放,我能听到的只有三道呼吸声,就是我们三个人的。在我上面的是钱川,最上面是老孙。我估算着在下降了十余米的时候,打开手电筒,往下照了照,地面就在两米处的样子,没有水的痕迹。 等我落了地,拿着手电筒在前面照了照,才发现这是一条通道,一人多高,十分深邃,强光手电也照不到尽头。等钱川跟老孙都下来后,我向上面照了几下,钱川拿着对讲机呼叫,告诉上面已经到了底部。 回答的是孙启运,他叮嘱我们要小心,如果有什么情况立即后撤。随后我们三个持着手电筒打量了一下四周的墙壁,发现这里很干燥,没有一点潮湿的痕迹,也不知用的什么法子,在如此深的地方,还能保持的这么好。 略微商议了一下,我们便打算向里面前行,准备探索一下这到底是什么地方。老孙拔出了随身携带的两把桃木剑,给我一把说是防身,至于钱川则赤手空拳,他说他从不用武器。 我们一直行走了十余分钟,尽管为了防止遇到危险,速度很慢,但也说明这个通道足够长。十余分钟后,我们发现了此地的岔路。 真是怕什么来说么,在这种地方出现岔路,算是一种困境。如果我们分批而行,则会被分散力量,如果其中一人遇到了危险,其他人不能及时帮忙,那就只有死路一条了。 我们三个沉默了一阵,老孙忽然开口说:“我用南极神数测算了一下,只有走最左边是生路,其他几条都是死路。”钱川转头看向我,那意思是询问可不可靠,我耸了耸肩说他有时候还是挺靠谱的,要不我们试试? 钱川有些发呆,说这也能试?出了事情谁负责?老孙一甩头说:“出了事情我负责,你要是不信大可以走另外几条路。” 这话说的连钱川也没了脾气,只好点头道:“那好吧,还是那句话,有危险就撤退,我们三个一起来,那就一起回去。” 前面的岔道总共有五条,模样都差不多,只是在路边上我们发现了几个符号,这或许是月氏国的字体,我们不认得,但总算有了一些发现。 我们一同跨进了最左边的路,跟之前的一样有一人多高,刚进去不多久,我就隐隐觉得不对劲,感觉如芒在背,莫名升起一股股的不安情绪,拿着手灯照了照,发现这里的墙壁比起外面的有一些变化,好像颜色更深了一些。 转头看了看他俩,面色也都有些变化。我停下脚步开口轻声问:“你们也感觉到不妥了?” 钱川嗯了一声,说我觉得前面好像布满了机关等着我们去踩,这条路或许不是那么安全。老孙听后哼了一声说:“能有什么危险?难道我这南极神数会算错?来来,我走前面,你们跟着我。” 老孙拨开我俩,走到前面,昂首挺胸像是有着莫大的信心,我两互相看了看,只有硬着头皮跟他走。我心里寻思着,寻常的小鬼小妖我们肯定是不惧的,怕就怕月氏人弄出来什么奇怪的机关,到底是**凡胎,挨一下也得非死即伤。 老孙虽然看似信心满满,但也不敢走太快,一步一个脚印,走的很谨慎,我们两个都看出来了,这条路是生路的说法,八成是他胡诌出来的。我对此哭笑不得,这个老孙在这时候瞎闹腾,岂不是给自己找麻烦。 “啪嗒!”突然,一声清脆的响声,是从脚下传来的,声音响起后,老孙的身子突然一僵,站立不动。 “什么声音?”钱川做警惕状,低声问道。我摇了摇头又问老孙,谁知喊了他两声他都没应。我心里一突,走上前要去拉他,手伸到一般就听他说:“别碰我,我踩到东西了。” 我神色一凛,低头拿着手灯照过去,果不其然,老孙所踩之处,地面凹下去一块,看着模样像是机关之类的东西,如果他抬起脚,我们不知道要面对什么样的机关。 钱川也趴下研究了一番,而后抽出随身携带的匕首,想要从缝隙卡进去,可这机关做的实在是巧妙,竟然没有一丝缝隙。 “大侄子,快想想办法,我踩的累了。”老孙苦着脸说道,我叹了口气说,没有办法,你就这么站着吧,我们先往前去,或许前面有开关。 老孙大喊说什么,你个小兔崽子要丢下我不管?你敢走的话,我立马抬起脚来。我拉着钱川靠墙而立,说:“抬吧。” 嗯?老孙惊疑不定,道:“我真抬了?”我紧贴着墙壁,双手勾着两边点了点头,老孙咬了咬牙,猛地抬起脚,然后迅速靠在墙边。 “咯哒哒哒”一连串的清脆声响,那块地砖好像升起的时候带动着什么,让此地发生了什么变化,之后就没有半点动静了。 我向前瞅了瞅,又看了看地下发现毛事没有,不禁暗暗生疑,难道这只是个唬人的机关。 “快看后面!”此时钱川突然惊声喊道,我转头一看,脸色瞬间变了,二话不说扭头就跑。后面的墙壁与地面,仿佛活了一般正在向着里面移dong,在地面上缓缓升起一人多高的利刃,密密麻麻的排列在一起跟随着一起向我们而来,按我的估计就算是只猫进去,也会给切成两半。 “后面的路被封死了,我们怎么回去!”钱川边跑边喊,我回头瞅了一眼说:“现在还想这么多,先保住命要紧,没看到后面那玩意速度又加快了吗?” 他向后看了一眼,小脸瞬间发白,最近的离他已经不足几米了,随即一句话不说,闷头向前跑去。此时我们也顾不得前方有没有闭这还危险的东西,反正逃出一点是一点。 别看老孙年纪最大,但他跑的也是最快的,我以前倒是小看了这老小子,真是有当运动员的潜质。前方隐隐看到有较大的空间,或许就是出口了,可还没等我高兴起来,前面的地面又响起方才那种催命的声音。 老孙骤然停下身形,摸着脑袋转过身,不好意思的说,大侄子,我好像又踩到机关了?我扫了一眼前面的地面,有东西在缓缓露出头,当即踢了他一脚吼道:“踩着过去,不然咱们一个都活不了。” 老孙倒也直接,一步就踏了过去,看他走在利剑上还稳稳当当的样子,我也跟着踏了上去。这一踩之下,才发现这玩意这么锋利,几乎刺透了我的鞋子,扎在了脚上。好在鞋子也是特质的,质量还好一些,不然现在应该刺穿了我的脚心。 这一步步的踏过去,也有几次刺到了我的脚底,钻心的疼,不过跟性命相比,到底还是命重要些。钱川的身手,比我要利索的多,踩在上面跑得也快,一路上没有看到他露出什么痛苦的神色,我估摸着是不是练过什么轻功水上漂之类的功夫。 等我从那东西上翻下去的时候,已经有半人高了,我来不及去看四周是什么地方,抱着脚一阵痛呼,脱下鞋子一看,上面有不少血迹,不过还好伤口不深。老孙掏出云南白药小心的给我涂抹了点,用纱布包了一下,医药箱在这时倒也派的上用场。 不等我稍作休息,钱川又惊声说:“你们看!”打着手电,顺着他的身影看去,我目光微微一凝,放松的心情瞬间提到了嗓子眼,这四周竟然悄无声息的站着许多“盔甲士兵”,或许不能说是士兵,我看不到他们的面孔,只能看到一身金黄色的盔甲,还有持着的长戈,整齐的排列在一起,除了我们出来地方,四周的墙壁前,每隔一米就站着一位。 我数了数,一共是十八个盔甲人,不过到现在他们也没有动弹,想来是类似兵马俑的傀儡,想到这里我就轻松的多了。 “一帮假人而已,怕什么!”老孙也发现了这一点,满不在乎的说道。 “不!”钱川凝重的否定了:“我方才看到它动了!”他指着正前方的一个金色盔甲的傀儡煞有其事的说道。我跟老孙都吓了一跳,用手电照着那个傀儡看了半晌,也没发现它动弹分毫。 老孙嘿笑一声说:“你这个小钱,还跟老叔开玩笑,叔年纪大了,禁不起吓,别胡闹!”钱川眉头皱着,打量了一会,最终摇了摇头说可能是我看错了,老孙说肯定是你看错了,不然现在怎么不动? 他边说还边像那个傀儡走去,这些傀儡是紧贴着墙而站的,中间有一段距离是空的,我们也没太过仔细观察,只是知道这里没有出口,四周都是绝地,唯独我们进来的那一个通道,也布满了利刃。 老孙在那边鼓捣傀儡,我则又开始擦拭伤口,钱川在附近寻找着什么,只是没有靠近那些傀儡,前往中间拿出空白区域。 过了五分钟左右,钱川突然发出惊呼,惹得我跟老孙侧目。嘭嘭两声闷响,自他那传来,我搞不懂他在弄什么。 “叶道兄,孙前辈,你们快来。”这小子又开始一惊一乍的,让我有些鄙视,怎么神圣中华的异能者就这副德行吗?遇到事情也太不淡定了。 “我说你喊啥……嗳嗳嗳,大侄子救命啊!”老孙本想教训他几句,可说道一般话音就变了,向我求救。我本以为他又在搞怪,可转头一看,他人已经再半空了,身后有个金甲傀儡正用长戈挑着他的衣服。 第四十七章 六丁六甲阵术 真特么能动!?”我顿时傻了,看着那金色盔甲的傀儡挑着老孙一步步的向前走来,场景是那么的虚幻,好像是电视中才有的情节。 “我艹,大侄子你看个毛,快来救!”老孙急了,挣扎着大喊,我回过神来,拿起放在旁边的桃木剑就攻了过去,此时也顾不得脚下的疼痛,只想着将老孙救下来。 “你退后,我来!”钱川的喝声从身后传来,伴随着一股微弱的气场,正在渐渐增强,我转头一看,他虽神色严肃,静立不动,却散发出一种危险的感觉。 我觉得有戏,便停下了脚步,退到一旁,刚刚站稳身子,就觉得旁边好像有什么东西。拿着手灯照了一下,我一颗心立刻提到了嗓子眼,尼玛不只是那一只傀儡,其他的傀儡也都动了。只是他们并没有针对我们,而是在向着中间靠拢。 “嗖嗖”破风之声骤然响起,我寻声望去,不见任何有形的东西,但老孙的外衣在这时刺啦一声撕裂开来,摔落在了地上。 嘭嘭,紧接着像是有什么东西打在了那金甲傀儡的身上,有形无质。见到这一幕,我有点明白了,为什么张法剑会败在他手下,这尼玛发射的是空气炮啊。 那个金甲傀儡被打到之后,只是晃动了两下,并没有受到什么实质性的伤害,依然傻呆呆的往中间前行。钱川想救老孙的目的达到后,并没有再攻击,而是闪身窜到我面前,老孙连滚带爬也钻了过来,我们三个退到方才进来的那个洞口前,凝神静气观察这诡异的一幕。 老孙惊魂未定,抓着我的胳膊说:“他奶奶个腿的,怎么这群东西一下复活了?”我沉吟说是不是我们进来的时候碰到了什么机关?钱川猛地一拍手,说:“应该是那边门前的那个石柱,我方才碰了一下。” “石柱?什么石柱?”我疑惑问道。钱川解释说,那边的空地上面有个石柱,好像还有一扇门,只是时间过得久了,难以辨别出来,方才我叫你们就是去看那个。 老孙一把拉住他说,好你个臭小子,想害死俺老孙是不是?钱川忙摇头解释说不是故意而为,老孙这个老泼皮却抓着人家不放,说什么都要钱川付给他一百块钱的精神损失费。 我伸手将他两分开,训了老孙两句,大意是说他太没出息,就要一百块钱够干什么的?钱川幽怨的目光看向我,我轻咳了一声说:“别闹了,这里的事情怪的出奇,咱们还是快点离开这里,好在这群东西没有什么恶意,不然……。” 我说到这里就停住了,因为那群金甲傀儡现在都走到了中央,它们的动作很奇怪,分别将手中的长戈,探到地上,碰触同一个地方,长戈的前端彼此相连接,实在不知是何用意。 嗡嗡,一阵嗡鸣的声音突然响起,这种声音不像是这空间里响起,而是在脑海中响起,在心里响起,或许又是一种奇特的力量。 声音停止的时候,我们都觉得莫名其妙,那群金甲傀儡又各自收起了长戈。成排而立,转过身看向我们这个方位。 我与钱川对视了一眼,都看出彼此眼中的疑惑。老孙嘿嘿笑了两声,抬脚就向它们走去。 “孙叔,你做什么?快回来!”我有种不妙的感觉升起,想要叫住老孙,但他毫不理会,边走还边说怕什么,一堆傀儡而已,又不会攻击我们。 “嗳?怎么又动了?”老孙狐疑的说道,我抬眼看去,那群金甲傀儡举起了长戈,扬过头顶,这副模样,像是要将长戈扔出去,而目标则是……老孙。 钱川突然大喝:“趴下,卧倒,快!”我反应也不慢,抬脚就跑向老孙,那群金甲傀儡扔出长戈的一瞬间,我将老孙扑到在地,长戈从我们上方划过,一直撞到后方通道的利刃上,发出金属交加的声音,才掉落在地面。 “你奶奶个腿!”老孙爬起来后就是一声怒骂,抽出桃木剑就劈向其中一个金甲傀儡,在死神的镰刀下绕了一圈,让这个老小子彻di火了。 这次我没有阻止他,钱川也没有,因为我们都明白,这群金甲傀儡汇合之后,像是开启了神智,主动对我们出手。如果不将它们打倒,那将要面对无止境的追杀,或许直到我们全部死去,它们才会停手。 我也抽出桃木剑,准备迎敌,虽然不知道这群东西到底是什么玩意,但失去了长戈,我也不惧多少。钱川在后面又作势要发射空气炮,我大声说给我们打掩护,持着桃木剑就窜了上去。 铛,桃木剑砸在金甲上,发出很沉闷的声音,这是真正的盔甲,并不是石头雕刻而成的,我们依然看不清傀儡的面部。一击无用,我一脚又踹了过去,金甲守卫吃力后退了几步,而我也被一股力道反弹后退了四五步。 这次我没有马上上前,而是在思考怎么能将它放倒,靠桃木剑跟拳脚是不行了,这盔甲隔绝了一切伤害,我们手中的东西,恐怕没有能够对他造成威胁的。 “哎哟,尼玛!你们真的惹怒了孙爷爷!洗干净脖子准备受死吧!”老孙又吃了亏,被甩了出去,爬起来后气得跳脚,出言恐吓。 老孙手中结印,一脸的正气,口中念道:“禹步相催登阳明,白气混沌灌我形。天回地转步七星,蹑罡履斗齐九灵。我步我长生恶逆,摧伏蛇妖惊我步。我长生众灾消灭,我独存急急如律令。” 此咒一出,我就听的明白,这是禹步的咒语,一般的法咒是不需要念这个咒语的,除非是要布出阵术,才以此来增加威力。 “画地局,出天门,入地户,闭金门,乘玉辕。青龙白虎,朱雀玄武,勾陈腾蛇。六丁六甲神将,乘我而行。今日禹步,上应天罡,下辟不祥,万精厌伏,所向无殃。所供者达,所击者破,所求者得,所愿者成。请真君护我,急急如九天玄女道母元君律令!”老孙又做九迹禹步,每步左足先行,是以脚踏阵图,完成阵术。 老孙布局这一会,那几个金甲傀儡都被钱川拖着,不过越来越多的金甲傀儡围过去,钱川也挺不住了。我这边两只金甲傀儡跟着我团团转,一时之间也难以伤我分毫。老孙咒语一毕,手中桃木剑在地上唰唰的画了起来。 “一敕干卦统天兵,二敕坤卦斩妖精,三敕震雷动天兵,四敕离火烧邪魔……”老孙一字一句,他所踏的步阵图中,渐渐有人影浮现,召唤六丁六甲神将的阵术即将成功,老孙又拿出一张符箓,以气火点燃,嘭的一声,随着符箓的燃烧,十二道披发跣足,金甲玄袍的身影完全显出。 “请神将助我,剿灭邪魔!吾奉真武大帝敕令。”老孙见到这事儿个身影,也是喜形于色,到底是第一次施展,能够成功他怎能不喜? 这六丁六甲神将四值功曹、二十八宿、三十六天将、七十二地煞等同为道教的护法神将,六丁为阴神玉女,六丁阳神玉男,虽然常为道教之人施法召请,但曾经却为真武大帝坐下神将,端的厉害。 之前我也曾说过,所谓的神与鬼魂一般皆是能量之体,只是所处的空间不同。在经过深入的研习之后,我也知晓了一些,比喻起来那些所谓的神,处于的空间位面与魂体也不相同,数之极为九,其上空间亦有九层,越是往上的空间内,存在的生命体力量越大。 如此说来,人处于第三层,魂体处于第四层,那么神就是处于第五层或者更高层的生命体,这是一个模糊的概念,也仅仅以此为比喻。 像老孙召唤而来的,只是一道意识体,一道能力组合体,也有可能是曾经遗留在空间中的一道痕迹。就跟林锋在对付千年老尸时,曾经召唤过财神赵公明,那只唤来一种能力,或许是来自更高层的神明空间,也或许是其他别的能力,这种事情,天下间没有人能真正说得清楚。 除非真正显化出一尊神,讲明这一切。 六丁六甲的模样,在我看来,更加像傀儡一些。阳神阴神,玉男玉女,个个模样俊美,但不带着一丝人类的感情,有着高高在上的神所有的尊严,我们并不存在与他们的目光中。 老孙的指令一下,十二神将,腾空踏步,像极了魂体,身体轻飘飘的。只是身体外带着朦胧的光晕,这是鬼魂打死也不能做到的。 神就是神,与鬼不同。 十二神将遇到十八金甲傀儡,我本以为这是一场精彩的较量,可十八金甲傀儡始一交手就显出了渣渣的一面。其中一位丁卯玉女神将,轻轻一掌下去,就将那个金甲傀儡连头带盔一齐打飞,瞬间功夫就成了无头尸体。 这一切看起来是这么的流弊,连我跟钱川都看呆了。钱川跑到我跟前,低声说原来孙前辈的道术真的如此厉害。我不置可否,没有说什么,厉不厉害的,我现在也不好评论,老孙有着四十年的功力,又得到张培山赠送的咒术,在不间断的学习下,现在虽达不到大能级别的,总能算个准大师级别的。 因为他有深厚的功底,缺的只是法门,有了法门之后对他而言,一切都是那么的得心应手。 第四十八章 绝处逢生 六丁六甲不愧为护法神将,仅仅几分钟的功夫,十八金甲傀儡皆都跪趴,失去了战斗力。并且,这些神将还不是真身降临。 只是这种阵术,以老孙的修为使用起来也非常费力,等送走了几位神将,老孙几近脱力,瘫坐在地上,不停的粗喘。 “他…奶奶的…这下知道惹俺老孙的后果了吧?”这厮在这时还不忘得瑟一下,钱川走过去将他搀扶起来,由衷的夸赞说:“孙前辈真是好身手,钱川自愧不如。” 老孙嘿嘿一笑,然后又萎了下来说累死我老人家了,接下来再有什么事情,可都靠你们了。 我没有去赞赏老孙,因为,这老货就是属于打蛇上棍型的,不能太惯着他,就算我内心惊叹,也不会出说来。独自走到钱川所说的地方,在石壁前方一米左右果然有个半米多高的石柱。 我用强光手电照在上面,发现这石柱上刻着一些图案。蹲下身子仔细观察了一番,也看清了这石柱上的图案,这上面刻画的是一个人,有长长的胡须、眉毛与头发,看起来年纪应该挺大的了,很多人围绕在他身前,显得很恭敬,其中还有很多字符,我也认不得。 钱川扶着老孙走过来问我有没有什么发现,我简单的说了一遍,又转身向墙边走去,三步并作两步就到了墙边,用手敲了敲,又摸索了一阵,发现这面墙确实有些不寻常的痕迹,经过我们商议后,一至认为这里应该是个密室,而门前的石柱就是所谓的机关。 外面这十八金甲傀儡,就是这里的守护者。如此一来方才所发生的种种,都可以解释。钱川碰触到了石柱,便无意中启动了机关,傀儡复活擒杀擅入者。 不过创造这个机关的人,显然没有想到我们会召唤六丁六甲前来,轻易的消灭了金甲傀儡。这个门的开启方法,我们也没有过多的商量,由我上手,先按再转,反正电视里都是这一套。 往下按的时候,没有反应,石柱一动不动。等我双手搬着它转动的时候,吱嘎吱嘎一连串的机关声响起,这扇厚重的石门由下到上,徐徐打开。 “啥玩意?国王的墓穴?”门一打开,老孙拿着手电筒往里面一照,顿时惊呼出声,我转过头就看到一片耀眼的金色,小心肝也忍不住扑通扑通加快速度,这门打开之后,里面满满的,全是金子。 这是真实版的遍地黄金。钱川还算冷静,他拉住急匆匆想要扑进去的老孙,劝道:“自古以来机缘与危险并存,类似这种地方一定有了不得的机关守护,我们还是小心些好。” 听他这么说,我内心逐渐平静,这话说的一点不假。探险、考古的故事听得多不胜数,其中有一大部分在遇到富可敌国的宝藏时,都无法带走丝毫,甚至还有赔上性命的危险,谁知道这里是不是也是如此。 我拿手电筒扫了扫四周,忽的看到一物,光亮移到那里,我招呼他们道:“你们瞧,那中间好像有口棺材,也是金光闪闪的,莫非是纯金棺椁?” “那里面一定是国王了,除了他还有谁有这样的待遇?”老孙摸着下巴煞有其事的说道。 钱川却摇了摇头说:“按照那石柱上的图画来看,这应该是位德高望重的老人埋葬在此,不太可能是国王。” 他这个观点我也很赞同,图画上所刻的人还有与老人平起平坐的,只是刻出来的模样,对他比较尊敬。如果是国王,绝不可能有平起平坐之人。 “或许是类似国师级别的人物,又或者这里供奉着佛主的一分舍利,金棺银椁不是存放舍利的吗?说不定这里流行金棺金椁。”我大胆猜想道。 钱川点头说有些道理,不过我总觉得前者的可能性比较大。老孙嚷嚷说:“在这墨迹个什么劲,走进去看看不就知道了?我们的后路已经被封死,只有向前走才有机会走出去!” 得,被他教训了一顿,我们还都没法反驳。我动身走了两步说,我先进去探查一番,如果没事你们再进去。 不等他俩回答,我就迈起步子踏入了门内,刚开始的几步我走的小心翼翼,也警惕着四周,准备只要一有动静我就转身扑出去,可进去了近十步后,除了金灿灿的黄金外,别无其他。 这间墓室的墙壁,用的是十分光滑的石头,我不知道那是什么石头,但能够像铜镜一样照出人的模样,它整体是白色的,但被黄金这么映照,整个墓室都是金色,有些刺眼。 我在四周很小心的打量,确定了毫无机关后,才让他们进来。老孙进来后就捧起一把金色,这里的金块大小不等,应该只是很粗糙的打磨过,老孙捧着喜不自胜,抬到嘴边就要亲上两口。 我赶忙将他喝止,说你难道不怕金子上有毒?很多人为了防盗墓贼都用过这招,快将它们扔掉。老孙听我这么说,怪叫一声将金子全部扔到地上,往手上啐了几口,使劲搓啊搓的,看得我一阵胃酸翻涌。 钱川的性格很谨慎,进来后又不声不响的绕着四周检查了一遍,可能是对我不放心,也可能是他的习惯,我没有多跟他计较。 我打量着四周说:“这里四面都是死路,就这一口棺椁,我看咱们是要困死在这里了。”老孙接过话茬说侄媳妇一定会来救我们的,你就放心吧。 我瞪了他一眼说:“怎么救?就算他们下来也只能干瞪眼,没有电源扯进来,用什么弄开那些利刃?” 老孙挠了挠头,然后猛地一拍手说对哈,这特么的,难道我们也要抱着金子死在这里? “咚咚!”忽然,摆放在中央的金椁中发出声音,我浑身一个激灵,转头就看到钱川的手掌正放在金椁上,面色有点不自然。 我带着警惕走过去问他发生了啥事?他脸皮抽了抽说:“我可能又触动机关了,刚刚触摸了一下金椁,里面就有了反应。” 我皱着眉头看着他,这家伙还是个扫把星,方才在外面摸了石柱让十八个金甲傀儡动了起来,这下摸了金椁是不是会让里面的尸体活过来? 想到这个可能性我心中微微凛然,这里面的尸体怎么说也有两千年以上,比起在我家时遇到的那个千年老尸还要古老一千多年的存在,真把他弄出来了,就算再召唤六丁六甲恐怖都不够它杀的。 我将钱川拉退数步,离金椁远远的,以免再生意外,等了一阵,金椁再没有什么异响,我才松了口气。 “找找四周,看看有没有什么机关,我想这里的墓室有可能是相通的。”沉默了片刻,我将想法说出来,总要行动一番,只待救援的话,还不知道要等到什么时候。 三个人一起行动,将这间墓室翻了个底朝天也没有发现一丝可以投机取巧的地方,这里好像完全密封死了,除了我们之前进来的那个门。 我问钱川:“对讲机还能用吗?”钱川摇了摇头,早在进了通道时就脱离了范围,再者这里是地下,信号也不好。 “看来我们只有等待救援了,从现在开始保存体力。” 老孙摆了摆手说行了,我去解决一下个人问题,你们先坐着。老孙转身朝门口走去,他刚出门,异变陡生,吱嘎吱嘎的熟悉声音响起,我心头一震,从刚刚坐下的地面上跳起,喝道:“快出去,这个门要关闭……” 咚!还没说完,石门骤然落下,发出沉闷的声响,我面色一下苍白,心里开始有不安的情绪蔓延。 “咳咳,怎么个情况?尿都不让撒了?”老孙在最后时刻退了进来,门下落掀起的尘土被他吸了好几口。 钱川的脸色也不比我好多人,他看着封死的石门久久不语,这是一个绝境,在这里没有第二出口,那扇石门怕是有千斤重,凭我们三个想抬起来,是完全不可能的, “啪啪啪”老孙用力敲打着石门,没有一点用处,我暗暗悔恨,怎么千算万算没有算到这一出,终究还是被阴了一把,难道我们都要给墓中这个死老鬼陪葬了? 这下就算考古队发现了我们,前来救援都要耗费些时间。这么厚重的门,在这么深的地下又不能爆破,该怎么救? “钱兄,你怎么看?”我转头看向钱川,他这会脸色变得有些苍白,想想也是,任谁陷入了绝境都不会舒服。 钱川就说:“等他们来援”说完就走到一旁的墙边,就地盘坐,闭目养神。老孙苦着脸跑过来说大侄子这可真不怪我,我也不知道出去会让石门落下来,早知道我就在里面解决了。 我撇了他一眼说:“憋着吧,你那股味在这里又不通风,还不熏死我们?”老孙低着头走到另一个墙边盘坐,他还真没有解决打算就这么憋着。 虽然保存体力是我提出来的,但我自己却没有那个心思,仍然不死心的在四周寻找着,哪怕给我一点点蛛丝马迹。 四周又找了两三遍,也没有什么新发现,钱川一直闭目养神,老孙则不时扭动几下,看来憋得很不是滋味。我仰天长叹,莫非真是天亡我也?我在考虑要不要魂体出窍下去找七爷八爷帮忙。 “咦?那是什么?”抬头的时候,我突然发现在墓室的上方有一些刻画的痕迹,这墓室顶部有点高,我看不太清楚,只是这一声惊疑惊动了他们两人,都站起身走了过来。 第四十九章 金椁下的通道 “发生了什么?”钱川率先开口问道,我指了指头顶,说上面可能有些线索。钱川抬起头来望了望,道:“果然有东西,就是不知是否跟出去有关。” 老孙嘟囔道:“别说那些没用的,这里怕是有四五米高,我们没有工具怎么爬上去?就算是出去的路咱也看不着。” 我摸着鼻尖,观察了一下金椁所放置的地方,灵光一闪,便有了个念头。我将他俩拉到金椁前,自己先爬了上去,又让他们两个上来。这样一说,不用我解释他们也明白了我的打算。 老孙打趣说:“咱们站在人家头顶,它会不会发火出来报仇?”我骂了他一句乌鸦嘴,咱们找好出路赶紧走人,这里面的东西,我们可不是对手。 老孙说晓得晓得,那都是玩笑话,呸呸呸。他们两个弓起腿双手托在膝盖上,我一脚一个踩了什么去。老孙大呼小叫的喊疼,我听后暗暗又使了两分力。老孙感觉到我的力道,破口大骂,继而投降,两人缓缓的将我托起,距离那房顶也就一米左右的距离了。 “喂,大侄子看清没有,上面画了些啥?看完了就快点下来,我累死了”没两分钟老孙就催促。 我没有说话,还是专心致志的看着,上面确实也是一副壁画,但比较复杂,画的时候好像没有章法,人多且乱还有一些不知名的怪兽,不过有一个场景我看明白了。 这幅场景好像是在建造墓穴,在金椁里面的中心区域,有一个一人大小的洞穴。里面还有一个露出了半个身子的人。再往下就是祭祀或者下葬的图画,我看不出有什么有用的,就让他们放我下来。 “有没有发现什么线索?”钱川先问道。我点了点头,心里有点发苦,说有是有,但可能比价危险。 钱川皱了皱眉问:“什么意思?”老孙也说让我不要吊他胃口,有什么直接说出来。 我指了指金椁说,按照上面所画来看,我们出去的路就在这棺椁中,棺椁底部有一个能够容纳一人的洞穴,但这对我们来说,充满了危险。 听我这么一说,两人立刻不说话了,都意识到这事情的纠结性,走的话可能会面对棺椁中的老怪物,而不走就只能困在这里。 “来,咱门试试能不能将这东西挪开。”老孙捋了捋袖子,上前抓着金椁,用力的推了两下。 “卧槽,还真是重,你们两个愣着做什么快来帮忙。”老孙憋的面色通红,也没将这金椁推出去一丝,面子有点挂不住。 我看着金椁摇了摇头,且不说它本身就是纯金的,长四、五米、宽至少有两米的样子,这种东西看起来就厚重的,哪里是我们三个徒手能弄得动的? 钱川坐过去与老孙一同试了试仍然是纹丝不动,他们便直接放弃了。老孙松手之后,就快速的跑到一边墙角,解决个人问题了,估计这会用力太猛憋不住了。 “呼,舒坦!”等老孙回来,我跟钱川都翻了翻白眼,我们三个席地而坐,商讨到底开不开棺椁。钱川的意思是开,老孙抱着中立的态度,而我则不想打开。 经历了千年老尸那事后,我深深的感觉到这种东西的厉害,如果它出来的话,就算有出路我们也跑不掉,还是安安静静的在这里躲着吧,等待救援队的到来。 虽然这样说,但也只是我一厢情愿的,钱川坚持要离开这里,至于棺椁里面的东西,依他看,有老孙在此,不成问题。 这种话语,在老孙听来无异于是在赞美他,当即拍着钱川的肩膀乐呵呵的说:“小伙子很有前途,我支持你,将棺椁打开,管它是什么妖魔鬼怪,我统统干掉就是。” “咚咚!”似是为了响应老孙的话,金椁这时候又响了两声,我们三个身体一震,向金椁看去。 “咚咚!”声音接连响起,这绝不是幻觉,而是金椁里面真的有东西,方才我们没太在意,但现在将要开馆,让我们不得不关心一下里面到底有什么。 “你说这个民族都灭了快两千年了,怎么里面还会有活物?就算是个古尸,没人碰触他也不会活过来啊?这里面到底是什么东西?”老孙难得正经一次,煞有介事的分析道。 我摇了摇头,方才也想到这个问题,这里面敲出声音的八成不是老尸,而是另一种东西。 等了一会里面没了动静,老孙走过去,也敲了敲金椁算是给里面答复。他搬了搬金椁上的盖子,然后摊了摊手对我们说:“我们该用什么东西来开棺?这玩意还不知是怎么封住的呢,凭人力估计是推不开的。” 我看着他们正色道:“你们真打算要开棺?出了事情可别怪我没有提醒你们。” 钱川摇头说不会,这是我自己的决定。老孙有点迟疑,不过看到钱川的目光后,就变的坚定了,狠狠的点了两下头,示意要开。 我叹了口气说那好吧,这个棺椁的开启方法,上面的壁画刚好记载了。我边说边走过去,在左侧靠近底部的地方摸索了一阵,寻到一点手感不同的地方。上面的壁画上,就是这么画的,一个工匠在左侧装了个机关。 我看着他俩,用力将手指按了下去,然后急速退开。 “哒哒哒!” 嗡!金椁的盖子滑到了上方,露出可以容纳一个人的空间。 “太上老君,护我真形……”这一开棺,老孙就开始念咒了,生怕出现什么意外情况,而无法解决。等我拉了他两下,他才住嘴,看了看金椁里,并没有尸体的影子。 我跟钱川并肩走过去,向棺里瞅了瞅,里面一片凌乱,倒是有不少陪葬品,全都是金器,金手镯、项链、戒指之类的。 尤其重要的是在椁内上方有一个不过二十厘米的小棺,也是金色的。自古以来,棺椁便分二重,棺是里面放人的,外面的大棺材才叫椁,这个棺椁却有些奇怪,一个那么大的椁,里面放了个这么小的棺? 按理说在古代的时候,那些有钱的达官贵人,很少有火化一说,除了生病而死怕传播的那种,才会用火来烧。因为古人认为,人若死后没有全尸,地府则不会收其魂,那人无法投胎,就此成为孤魂野鬼。 当然这种规矩,地府现在是没有的,鬼差守则上也没有这一条。除了这个金椁之外,在中间位置,一个可以容纳一人大小的黑色洞口,与我在上面图中看到的一模一样。 看到这里,我又有点担心,接下来会不会出现图画中的怪兽?我方才虽然只是扫了一眼,但也看清楚那些怪兽凶戾的模样,绝不是什么善主。 “这不就是出路吗?走走走,我先下去给你们探路。”老孙走过来,看到这个洞口时很惊喜,径直翻进了椁内,就要跳下去。 他从我身边走过的时候带着一股怪味,我闻了两下,才发现是他留下的痕迹散出来的味,这里可是真不能再呆了。 我进入椁内的时候,老孙都准备要下去了,我忙喊住他先看看有多深,通不通风。老孙说就两三米的样子,用手电筒就能照到尽头,空气流通也不错还有风叻。 说完,他贴着墙壁跳了下去,安然落地后在下面大喊说一切正常,over。我第二个下去,钱川则是第三个,下了洞内,我们又恢复到一片黑暗之中,不得不说现在得在地下十余米深了,还能保持这样的通风效果,真是让人诧异。 下面的空间总得来说要大上一些,我们三个并肩走都可以,三人一起走的很谨慎,一个扫视地上,一个注意两旁,还有一个则盯着前方。我们前行的很慢,就怕再跟外面的过道一样,弄出来满地的利刃,越往里走,机关应该越厉害,稍有不慎都可能栽在这里。 第五十章 相遇 嗖!突然前方一道身影一闪而过,负责盯着前方的我,当即一个激灵低喝一声:“小心,有敌情!” 于此同时我脑海中闪过一个想法,这方才敲响金椁的那个人?这件事我一直没有忘记,里面不可能凭空发出响声,虽然我们开椁的时候很安全,什么都没有发现,但我一直觉得那东西就在附近。 可我万万没想到会是个人的模样,莫非是我看错了? 按理说这里在地下埋了这么久,不应该有人或者其他活着的生物存在,不然那不是真神仙了?细细思量之下,我觉得有两个可能,一个是墓穴中的鬼魅幻化成这模样引诱我们,第二个则是这墓穴还有其他的入口,有人比我们早一步发现了这里。 如果是第一个倒也罢了,可以说的过去,但要是第二个,那事情就好玩了。 老孙跟钱川听到我的喝声后,都迅速靠近我,警惕着四周。 “在哪呢?”老孙压低了声音,眼珠子滴溜溜乱转,瞄着前方。我拿手灯照了照,方才那个位置已然空空如也,那不知是人是鬼的东西,早已不见了身影。 我照着那个位置说:“方才就在这里,一道身影窜了过去,它很有可能就在我们附近,务必要小心。” 老孙捏着下巴做思考状,钱川道:“是不是你看错了?因为手灯的晃动映照出了我们的影子?” 我摇了摇头肯定说绝对没有看错,是一个“人”跑了过去,至于是不是真正的人,我也不能断定。 老孙又抽出了桃木剑,口中念念有词,这次他不是作秀,而是施了个驱邪咒,念完后拍了拍手说安啦,有这驱邪咒在,不管人神鬼都得退避三分。 “嗖!”可能是为了挑衅老孙,他话音刚落,前面就有黑影一闪而过,这次不止是我,钱川、老孙都注意到了。 我们三愣了一阵后,老孙才干声说:“刚才…它又跑过去了?”我们两同时点头,我说你这个咒语看起来不太靠谱。 老孙一拍大腿怒骂道:“那个王八羔子在这里装神弄鬼戏弄你孙爷爷,赶紧滚出来。”他的声音很大,到了里面还有点回音,真不知道这个通道有多么长,毫无疑问,没有人回答他。 老孙又骂了几句,但对方都不应声,让他觉得无趣,停下来一分钟左右的时候,里面就传出“嗬…嗬”的声音,像是在嘲笑。 老孙大怒,竖着耳朵听了听,提着桃木剑就奔了过去。他这番动作,将我与钱川骇的大惊失色,这里面可不比外面,在那么莽撞的乱跑,十有ba九会有生命危险。 “孙叔你站住,快回来!”我急忙大喊,奈何老孙正在气头上根本不听我的话,这让我也有些气闷,动了肝火,真是太能折腾了。 钱川追了两步,发现老孙已经跑远了,装过来对着我劈头盖脸就是一顿训斥:“你们x安局的人都这么无组织无纪律吗?在这个节骨眼上还出岔子,想把我们都害死吗?” 我忍着怒火说请你注意一下说话的语气,什么叫我们guo安局?我们一直都是自由身,不属于任何编制,所以并不需要任何人的命令。 钱川黑着脸看着我,半晌才冷哼一声,转过身去。被他这么一哼,我也觉得心中的气消散了不少,脑子也渐渐清明,回想起方才发生的事情,背后一阵阵冷汗,我们这是怎么了? 老孙这个脾气按理说没那么容易动怒,今天怎么接二连三的动了两次怒,还那么从动独自闯了进去,换做以前他肯定是不敢的。 还有我跟钱川,怎么就莫名其妙的吵了起来?这完全不对啊,我们都好像是换了一个人一样,钱川也没有在上面的时候那么的平易近人,反而有点像张法剑了,这到底是咋回事? 我喊了钱川一声,他没有理我,我也不跟他计较,兀自将我的猜测说了出来,直到快说完了,钱川才突然转过身来,脸色渐渐变得好看了些,目光也越来越清明。 “污浊之地!” 是我给这个地方一个的评价,这里绝对是一个肮脏不堪的地方,到处充斥着人世间的负面情绪,影响了我们自身,当然这也与我们所处的环境有关系,长时间的处于黑暗枯燥的环境里面,让我们难以保持道心,使得负面情绪趁虚而入。 能够形成这种地方的几个原因,我也略有了解。这里应该曾有很多人的死亡,而且还是带着不甘与愤恨的怨念离世,最主要的是后面有人用歹毒的阵法将其中的魂魄封印在里面,经过长久的时间互相吞噬掉了一部分,剩下的则都是至邪至恶,对人世间愤恨到极点的恶魔。 得到这个结果后,我内心无比的凝重,老孙被这些恶魔引诱走了,处于极度危险之中,我不能再耽搁时间,要尽快找到他。 我肃声对钱川道:“这里十分危险,老孙现在处于险境,我要去救他,你跟不跟我来?”钱川耸了耸肩,说你觉得我还有其他的选择吗? 我点了点头转过身边走边说:“如果我猜得不错,这里是一个邪恶的亡灵之地,充满了致命的危险,我们千万不可分开,不然会被他们各个击破。” “啊…天杀的……王八羔子。”忽然老孙的声音远远的传来,显得那么的悲愤,我浑身一震,以最快的速度奔过去。 逐渐离得近了,我听到除了老孙不断的怒吼之外,还有其他人的声音,其中有一个好像是女人,在低声说着什么。 等我手灯能够照到的时候,我看到三个人围着老孙,总觉得有一丝熟悉,可等我看到老孙不停的挣扎怒骂之后,心里也起了一股子火,大喝一声,踏马得,放开他。 骂完我就抽出桃木剑扑了过去,心想着要将他们身上刺十个八个窟窿。 “叶枫,是我!”突然,那个女人叫出了我的名字,这次我听得清楚竟然是柳梦琪的声音。 我怔了怔,旋即又冷笑一声:“妖孽,想要骗我,你们道行还不够,滚回去修炼几年再来吧。” “哈哈哈,这就是正一道新一代的佼佼者吗?居然连自己的道心都控制不了,还称我们是妖孽?”嘲讽的话语自左边一人口中传出,听着像张法剑那个挨千刀的,这样我有些迷惑,莫非真是他们?可他们怎么会在前方? 啪啪,我身后传来脚步声,钱川赶到了,不等我开口就听他说:“启运?是你吗?” 三个人之中剩下的那个是孙启运,他们都下来了?我倍感疑惑。孙启运应声称是。我后退几步跟钱川并列,低声说这三个可能是假的,做好战斗准备。 钱川愣了愣,道:“是真是假,一试便知,启运我们的神圣使命是什么?” “扬我华威!” 二人一问一答,孙启运没有一丝迟疑。钱川笑着点头说:“不用怀疑,是真的、”他毫不担心的走了过去,我听他这么说,心里也信了六成,缓步走到柳梦琪身边问她怎么进来的。 柳梦琪道:“你们下去这么久都没有回音,所以我们才下来接应你们,谁知道遇到了五个岔路口。我们走进了左边第二个,穿过一个通道遇到了机关,而后从里面一个木棺椁内找到了通道,就到了这里,还没进来多久,就看到孙师叔发疯般的冲向我们,只好先将他治住。” “通道、机关、木棺椁、还有下面的通道?”我将这些重点词都挑出来,语气带着惊异,随着我这么说着,钱川也围了过来,说这怎么跟我们的经历那么相似? 我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只有我们的是金棺椁,他们的则是木做的,第二条路,我们走的左边第一条,所以金木……水火土!?”说到最后我很是惊讶,原来这五条路代表了金木水火土这五行,而彼此之间又相通,到底是想说明什么呢? “你们三个一直都在一起吗?”我突然问道。柳梦琪有些不解,但还是点了点头,说一直都在共同进退。 我暗道不妙,又问:“那有没有发生过什么奇怪的现象,比如有人敲木棺椁,再比如进来的时候看到了一个身影?” 不等柳梦琪回答,一个诡异森然的声音忽然想起“嘿嘿……嗬嗬”听不出是男是女是哭是笑,但听起来十分不舒服,有种想要爆发的节奏。 净心神咒!我突然想到了这个咒法,这不知道是什么的鬼东西在扰乱我们的心境,道心若是再乱下去,我们几个恐怕就要自相残杀了,我就地盘坐,结法道印,大声念净心神咒。 张法剑则在此时一同盘坐在地,念起了空明咒。此二咒一出,那怪怪的声音渐渐势弱,最后完全消失。我们没敢立刻停下来,而是又念了一段,才站起身来。 “嚯嚯”前方又有石头摩擦的声音,像是有石块在移dong,我们几个面面相觑,张法剑也顾不得跟我掐架了,问我要不要一起去看看。 “啊!该死的,我要杀了你们!都给我去死!八部天雷神咒,我劈劈劈!”自从我们赶到之后,一直处于半昏迷状态的老孙,在此时突然爆喝,边喝还边挣扎,孙启运拼尽全力都快难以支撑,险些被他挣脱出去。 第五十一章 老孙的重要性 “打昏他!”我虽于心不忍,还是果断的喝了一声,张法剑听后,二话不说上去就是两拳,干脆利索让他昏了过去。我瞪了他半天,也没能说什么,也暗自决定这个事情不能告诉老孙,不然怕是得将他气疯了。 嚯嚯,摩擦的声音越来越近,等到达我们能看到的距离时,我嗷的一声惊叫说了句快跑,拉着柳梦琪就跑,后面几人呆了呆,也都抬眼看去,一个个顿时神色神色大变,后方一块堵满通道的石头,正在以大约每秒十公分的距离向我们碾压而来。 这玩意就像是一个碾压机一般,讲整个通道都封死了,如果追上我们,岂有能活的道理?我跑出几米后才想到老孙,转头看了看,孙启运背着速度依然不满紧紧跟着我们。 好在那石块的速度不快,不然我们这就跟那个“神庙逃亡”的游戏一般,有着濒临死亡的危险,但现在情况也不容乐观,如果我们一直向前跑,说不得还有其他的危险。 这快巨石为何突然出现?肯定与方才发出怪声的那东西有关,也有可能就是我看到的那个身影,我恨的牙根发痒,要是逮到那货我保证打死他,老玩阴的算什么君子。 柳梦琪奔跑中问我,知不知道前方有什么?我总觉得像是有人在故意将我们逼到里面。 被他这么一说,我也有这种感觉,从之前发生的那一幕幕,好像是一种筛选的淘汰制度,比如在通道中,前后布置了机关,中间却没有,如果当初设计机关的人,想要将人杀死在通道中,大可以全部都布下利刃,那样的话就算我们长了翅膀也必死无疑。 再后来金甲傀儡虽然是用了法术的原因,但也是因为钱川无意中触动了机关,如果换做专业盗墓者的话,恐怕不会那么愚蠢。进了金椁的房间后,最上方还画着图案,这看起来像是隐蔽之举,其实的用意是想让人将希望都寄托在其中。 设想一下,如果一个人在密室中,找遍了四面八方都找不到线索,最后却无意中在上方找到了线索,肯定会不顾一切的去试一试。这也是利用了人的一种急切的求生心里,对于普通人来说,寻找机关肯定先找四面八方,而上方往往都是最后一个才会去寻找的地方。 我皱了皱眉说道:“你们来时的路在哪里?还出的去吗?”柳梦琪摇头说进来的时候那闪门已经封死,出不去了。 哎,我暗叹一声道:“那只能按着别人指出的路子走了,不管前面是什么,如果我们现在停下的话,则必死无疑。” 我们两个的对话,他们三人都听得清楚,连张法剑也没有反驳,显然都看出了其中的猫腻。 “张师兄,我希望现在我们能够摒弃前嫌共同想办法出去,如果此时再不同心,恐怕我们都会葬身在这里。”我没有回头,但语气很诚恳,算是主动示弱。 张法剑沉吟片刻,便道:“好,不过你擅自做主下来探查的后果,等回去之后要自己承担。” 我应声说没有问题,这个责任我绝对不会逃避。 “看,前方有东西!”柳梦琪忽然打断我们的对话,惊疑不定的说道。我定了定神方眼看去,一个白色影子在前方若隐若现,由于距离还太远,强光手电也不能完全照的到。 “咦?又不见了?”不过几个呼吸之后,我们离得近了些,那东西却又不见了。真是踏马得见鬼了,不,见鬼都是小事,在这里我们这些捉鬼的行家也只能被耍的团团转。 在那东西不见之后,后面石块的摩擦声突然变得急促起来,我们几个赶忙加速,钱川恼怒说道应该就是那个东西搞的鬼,方才是来示威来了。 张法剑突然说,我知道那是什么了! “什么?”我们几个异口同声问道。张法剑说在来的路上,我发现一些痕迹,这里应该曾经布下炼魂大阵,使鬼魂互相吞噬,从而诞生出更为强大与邪恶的魂体,用来守卫墓穴,我们突然来到,让这些邪恶的魂体发现了乐趣,它们是想将我们戏耍之后,再杀掉! 听了他的解释,我心中暗赞,不愧是正统大派的道门弟子,我虽然也知道一些皮毛,但远没有他了解的多,对方强大与邪恶并不可怕,可怕的是我们不知道它们到底是什么。 一个已知的对手跟未知的恐惧相比,就不再那么让人害怕了。 钱川问他有没有什么解决方法,张法剑迟疑一阵说,倒是可以将它们逼出来,但前提是要先停下后面那个机关,这些邪恶魂体应该都是曾经修建这墓穴的工匠,对这里的机关非常熟悉,如果它们要杀我们,其实也很简单……。 听到这么说,我们现在完全就是一群鬼魂的玩具了,想想就是一阵无语,可偏偏我们还拿它没有办法,如果传出去,估计都不会有人相信。 我们这些人中,有全真教杰出弟子,有阁皂宗、上清宗、加上我这个半个龙虎山的弟子,还有出自国家最牛逼部门“神圣中华”的异能者,却被几只鬼魂当做玩具? 柳梦琪突然出言道:“我有一个办法,应该可以让机关暂时停下来。” “你?”张法剑话语中有些质疑,我也看向柳梦琪,与她对视一眼,看到她神色中的肯定。 “柳指挥有什么方法?说出来听听。” 柳梦琪停住身形道:“说出来就不灵了,借你的匕首一用。”随着她停止不前,我们也都站定,钱川虽有些疑惑,但还是取出递给了她。 “唰”柳梦琪突然持着匕首在自己的玉手上画了一道,鲜血溢溢流出,不多时就染红了它的掌心。 看到这一幕,我在惊过之后,不由得心里一紧,一股气冲脑门呵斥道:“你这是做什么,在这里感染了可怎么办?” 柳梦琪淡淡一笑,没有说什么,而是将手掌竖起,任由血液低落在地上,一滴有一滴,落的很快。 虽然她在流血,但钱川还是提出质疑:“你确定这样会有用?再过一会我们就要被那块石头碾成肉饼了!” “有用!相信它们很快就会前来。”说话的不是柳梦琪,而是用奇怪目光看着柳梦琪的张法剑。 钱川摊手道:“怎么说?能不能给我解释解释?” 张法剑道:“很简单,无论人或者鬼天性都逃不了一个情字,柳师妹以处子之血吸引那群千年前的魂体前来,是它们无法抵挡的诱huo。” 钱川提出疑问:“你能确定这里面的都是男鬼魂吗?如果有个女人怎么办?”我接过话说:怎么可能,修墓穴的苦力应该不会有女鬼魂吧?“ 张法剑嗯了一声道:“话虽如此,但也不保证会不会有那么一两个,如果有她们不会被吸引,而是会继续操控机关,我想你们之中如果是处nan之身的,也放点血吧,对女魂体同样有用。” 他这么说,便代表他不是,他的目光是看向我的,同样看来的还有柳梦琪,我尴尬的摇了摇头示意不是,然后我们三个又看向钱川,他连连摆手说别看我,我与启运十六岁的时候就已经不是了。 看到我们鄙视的目光,他辩解说这是一项训练,做为神圣中华的一员,第一个要求就是能经得起美人计的诱huo。 “那我们就听天由命吧,祈祷这里没有女魂体。”柳梦琪虽然这样说,但还是能听出来一点气鼓鼓的感觉。 “嘿嘿……我的” “女人,很香的味道…”这些声音有点干巴巴的,从四面八方传来,让我们顿时不在轻松,可此时那石块还在滑动,且已经离我们不太远三十米的样子。 “遭了,此地果然有女魂体,她不肯放过我们。”张法剑突然焦急道。 “你们几个……”柳梦琪叹息,想要责怪我们,最后还是没有说出来,或许大家在不久之后都要同入地府,现在说什么都白搭了。 我也心急如焚,但总觉得自己遗忘了什么,等看到趴在孙启运身上如同死猪一样的老孙时,我心里猛地一跳,强忍住激动的心情劝他们道:”别急别急,我们还有一个人没有试过。” 他们几个顺着我的目光看去,发现了老孙,钱川跟张法剑都露出质疑,觉得他百分之八十不是,但此时也只能死马当作活马医。 老孙年近五十还没有娶妻的事情只有我知道,再者我们村里也没有寡妇……所以我心里的期望很大,当我划破了老孙的手时,他大呼小叫的醒来了,口中嚷嚷是谁暗算孙爷爷。 嚯嚯嚯……十几米外的石头缓缓停止,紧接着从石头上窜出两个轻飘飘的身影,直奔我们而来,确切的说应该是对老孙。 不等我们有所反应,四处的石块上露出一道道身影,这些人的模样各有不同,有着异zu人的特点,鼻梁高高的,一眼就能看出来与我们有很大的差别。 “张道兄、叶道兄,这次我们就联手作战,将他们通通干掉如何?”钱川放声说道,看起来很有信心。 张法剑又嗯了一声,还提醒说:“不可大意,他们都是经过互相吞噬后而存活下来的不说能够比上厉鬼,但也不容小觑。” 老孙在弄清楚了情况后,更是气的一佛升天二佛出世,拔出桃木剑指着张牙舞爪的鬼魂们骂道:“唔呀呀,你们这群鬼东西,敢对俺老孙用邪法,看我不打断你们的鬼腿。” 第五十二章 情敌 四面八方的冤魂看起来源源不绝的从石壁上出现,他们的模样大多都正常,并不是多么恐怖,但脸上的表情,看起来都比较邪异,穿着也很简单,裸露着上身,下身围着一块粗衣麻布。 张法剑率先出手,他将手放入口袋里,再次拿出来的时候多了几个黄色的纸团,随手一掷,黄色纸团便迎向袭来的邪恶魂体,在与它们相遇的时候,在张法剑的手诀引导下,爆裂开来。 这玩意应该叫做符弹,我只是听林锋偶然间说过,说是结合了现代的科学,将符纸凝成弹丸模样,所有的能量都堆积在里面,引动的时候威力比普通的符箓要大的多。 这几个符弹的爆裂,虽然没有将那几个邪魂灭掉,但也重创了它们,嘶吼着逃离而去。见到这一幕,我们这边气焰大涨,看来这些邪魂也不是多么厉害。 钱川释放他的空气炮,这东西就是所谓的意念攻击,无形无状,对魂体也同样有用,只是这是在他能够看到的情况下,如果魂体隐去身形,他不会开眼咒,也只能感应的到,却看不到。 孙启运的方法就简单了许多,他双手带着火红的色彩,像是在燃烧一样,大开大合出拳,与邪魂们硬碰硬,往往一接触那些邪魂就大呼小叫的退开了去。 最厉害的还是老孙,他对这些魂体十分愤恨,持着被他用咒语加持过的桃木剑舞得虎虎生风,被他斩在剑下的邪魂已经不止三只了,许是见他如此生猛,有一部分本来准备攻击他的邪魂,都因此而改变了方向,转攻向我与柳梦琪。 我与柳梦琪靠背而立,我也在桃木剑上加持了驱邪、镇煞的咒语,邪魂们则对我有些忌惮,大部分跑去攻击柳梦琪,我想要帮助却有心无力,因为几只邪魂还在牵制着我,只要我一动立马就作势要扑上来。 好在柳梦琪的道行比较高,在我看来比起张法剑或许低上一点,但也不会太多,也是年轻一辈弟子中一等一的高手,奈何邪魂的数量太多,且都是针对着她而来的,多半都带着淫邪的目光,看起来异常的猥琐。 柳梦琪虽竭力应付,终也双拳难敌四手,一个不慎被一只邪魂趁机而入抓在了肩膀上,哧啦一声,连带着衣衫都被扯坏,露出雪白的香肩。这一幕让得附近邪魂更加躁动,攻击的更加猛烈,柳梦琪渐渐不支,身上被邪魂撕扯的地方越来越多。 虽是如此,她仍旧咬牙坚持,没有向我求助,或许是知道我的道行不行。 可我怎能看着她在我们面前受欺负,早已怒由心生,想要转身救她,却不想此时那几只鬼魂也突然对我发起猛烈进攻,我连连招架,自顾不暇,心里越是焦急,越是败退。 “天神行符,天道自然。地神行符,杀戳鬼神。自知非真,莫当吾真。自知非神,莫当吾神。避者莫伤,当者灭亡,普天之下,匝地之上,随符前去,真形断灭,明彰报应。敕令。”正在这时,一道咒语响起,乃是一道显咒。 这声音我听着像是张法剑的,抽着喘息的时间看了两眼,发现果然是张法剑欺身而来,手中持着一道比寻常符箓要长一些的黄符,驱赶着柳梦琪周围的邪魂,有了他的加入,柳梦琪的压力就小了许多,也能暂时止住劣势,稳住身形结印念咒。 张法剑能够前去帮助柳梦琪,我还是比较意外的,本来一直都是对立不和的,现在他摒弃了前嫌,倒也让我对他刮目相看,或许还真能结交一番。 “柳师妹,到我身后来,我保你无恙。”张法剑驱退了邪魂后,对柳梦琪这样说道,我听到了这话,觉得有些不对劲,由于正在与邪魂争斗我无暇多想。 紧接着又听到柳梦琪的回答:“多谢张道友,我现在已经可以应付。” 我独自面对的只有三只邪魂,这些邪魂算是比较厉害的,虽然我手中的桃木剑让他们有些忌惮,其实真正的交锋中,就算我斩到他们,也无法对他们造成什么实质性的伤害。 双方就是在僵持着。我暗自后悔没有将无患木盒带来,否则就这群玩意算个啥。 魂体的数量在我看来或许有数十上百这么多,近乎一半都在柳梦琪这边,老孙那边有十个左右,钱川两人也牵制着十余个,我自己独斗三只算是最没用的了。 大战了十几分钟后,我都有些疲惫,柳梦琪更不用说,好几次都贴在我背上,呼呼的j喘着,看来是累的不轻,好在张法剑时不时替她解围,不然这会恐怕要栽在这里了。 嘿嘿…… 我正全神贯注的应付那三个魂体时,在我耳边突然传来一道诡异的笑声,我全身汗毛登时就竖起,脑中急速转动,想着逃离的办法,还不等我做出反应,后肩上一疼,接着一股力道将我推了出去。 “呃…”在我不由自主“飞”出去的同时,我听到了柳梦琪的一声闷哼,心中不由得有些慌乱,努力控制身形的同时转头向后看去,我便见到张法剑急步向柳梦琪奔了过去,然后探出手将她拦腰搂住,靠在自己怀里,另一只手拿着黄符打了出去。 这一幕看的我心里塞塞的,无名的怒火冲上心头,伴随着心里隐隐的疼痛。我抛去其他的思想,将无名之怒全部发泄在这些邪魂上,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弄死他们,手中桃木剑猛砍猛刺,也不管能不能戳的到。 倏地,四周一片安静,紧接着就听到老孙的大喝:“呔,放开柳侄女,俺老孙来也!”原来是他们几个都处理玩了自己的对手,老孙或是看到柳梦琪被张法剑抱着,才这么喊道。 我没有去管,依旧跟那三只邪魂火拼着,这般不要命的打法,也让我有了些成就,一只邪魂惊惧的逃离了,剩余两只也都被我伤到。而卧自己,也付出了代价,上身有几道血爪印,都是被他们抓出来的。 “嘭嘭!”正当我思考怎么将面前这俩货干掉时,两声闷响突然在它们身旁响起,两只邪魂痛苦的嘶吼一声,转身就逃。 我怔了一两秒,转身看向钱川,他对我打了个手势后,继而向着别的邪魂开炮去了。再次看向柳梦琪时,她已经离开了张法剑的怀抱,并保持着一些距离,仍旧对付着几只邪魂,不过我一想起方才的一幕就心中莫名火大,偷瞄了张法剑两眼,有种想给他来两剑的想法。 我啐了一口唾沫,双手持着桃木剑,快步走到柳梦琪身边,扬起手照着一只还没有发现我的邪魂就刺了过去,这一剑刺透它的心脏刺了个透心凉,让我也舒服了不少。 “小心!” 我还没开始得意的时候,柳梦琪焦急的提醒将我震醒,身后有一道阴风袭来,我匆忙转身迎敌,却感觉身后传来一股力量,还有一道娇柔的躯体贴在我的身上,接着这股力道,我们两个双双倒向地面。 由于事发突然,我有些慌乱,紧紧的抱住了柳梦琪,直到我摔在地上,也没有感觉到疼痛,心里扑通扑通跳的很快,呃,好光滑的肌肤。 “能放开了吗?”过了一分钟左右,柳梦琪有些恼怒的声音才响起,我脸上一窘,忙抽回手掌将她放开,又干笑两声。 方才我搂着她时,手正好放在她的肩膀上,那一片被邪魂撕开的衣衫的地方。 虽然我觉得这并不是多么露骨的事情,毕竟是肩膀而已,可柳梦琪到底是名门大派的弟子,又是女神级人物,这样的待遇恐怕也是无数宅男梦寐以求的事情。 “呵呵呵……啪啪” 战斗仍旧再继续,只是让我们意想不到的事情又发生了,通道里面忽然传来清脆的笑声,这是小孩子的声音,笑的是如此天真烂漫,然后还有拍手的声音,他像是在一旁看戏,然后拍手叫好的观众。 起初我们以为便是一个小鬼魂罢了,又有什么了不起的呢?可当其他的魂体听到这小孩的笑声后,通通惊恐的逃离而去,便让我们有些诧异了。 到底是咋回事?这个小孩的笑声很恐怖吗? 不管怎样,一个小孩头,总要比那么多的邪魂要好对付,看到邪魂逃走后,我急忙脱下自己的外套,给柳梦琪披上,她倒也没有拒绝。 只是让我无语的是,张法剑竟然也将自己的外套脱下来要给柳梦琪披上,我算是看明白了,这小子是要追柳梦琪啊。 之前为啥没有这样的事情,难道只是因为那个处子之血的缘故?想到此我对这小子充满了鄙视,踏马得本来还以为是性格转变了,现在看来还是一样的狗改不了吃屎, 我并没有去说什么,关键是看柳梦琪怎么办。但他还未走到柳梦琪身边时,就被老孙挡住了,到底是一家人,估计老孙也看出来这小子的目的了,老孙可是一直将柳梦琪当做侄媳妇看待,估计比我还要火大。 老孙拦在他俩中间,一副长辈的口吻道:“你小子对我柳侄女是不是有什么企图?我可告诉你,我是她师叔,你有想法得先跟我谈,得先过了我这关!听到没小子?” 第五十三章 神秘女人(祝新年快乐!) 张法剑扫了他两眼,没有理会,因为他横插在二人中间,张法剑也就没有再坚持,穿好外套后,便凝神看着前方,那里是小孩声音传来的方向。 钱川轻轻拍了拍手说,希望大家要看清局势,现在内讧无异于自寻死路,其他的事情出去再说。 他的话还是很有份量的,来了老孙也很给面子,我们几个人都转头望向前方,一个一米高左右的身影,渐渐浮现在我们的视线中。 钱川打开手电筒着向那个小孩子,它所露出的面孔,将我们都吓了一跳。这个小孩子的五官是长在一起的,分不清哪里是嘴,哪里是鼻子,也就是我们所说的畸形,而且他双脚悬浮离地几公分的距离,并且手里还提着一把小型的月斧。 “这个小鬼头虽然长得难看了点,但也看不出来有什么厉害的,那些邪魂害怕他做什么?”老孙说出了我心中的疑惑,难以明白这其中的玄机。 张法剑轻哼一声说:“孙前辈如此人物,竟然也识不得妖童,实在让法剑不敢恭维。”老孙嘴角翕合了两下,也没好意思说什么,不过看他的眼神就变得不善了。 钱川出言道:“妖童?张道兄能否说清楚一些?他是否有危险。”只要我们不招惹他的话,是绝对没有危险的。所谓的妖童在其他一些地方也称为乩童,只是这种邪门妖法,我们道门正统不屑为之,称之为妖。 乩童分阴媒、阳煤,便是以自身为媒介,可引鬼神上身,也可收惊治病。其也分为文乩与武乩,文乩多以口述、吟唱的方式来驱病、解惑,武乩则手执五宝“七星剑、鲨鱼剑、月斧、铜棍、刺球”镇鬼安宅。 听他说完,我们又打量了一下,眼前这个乩童定是武乩。 钱川松了口气说:“这样说来,乩童并不坏,且还能帮助我们驱除邪魂?”张法剑点头,说不错。 武乩童在我们前面三米左右停下,歪着头像是在看着我们,只是他面目实在惨不忍睹,便是我也不敢多看。 我们相对而立,也不知道他要干什么,孙启运说:“我们需要表示什么吗?”我明白他的意思,是不是要告诉我们并无敌意,以免被他误会。 张法剑皱了皱眉说我也不知,这里的乩童,多半是月氏国的祭司们抽其魂魄将其放置在此处巡视,以防有其他的鬼魂前来打扰国王的安静。 “等等!”我突然打断他的话,看着他说:“如果是盗墓贼之类的,他会不会也要负责驱逐?” 张法剑微微一怔,迟疑道:“应该也属于他的管辖范围。”这话一出,我们几个面面相觑,那我们擅闯国王墓穴也是打扰了国王的安宁,他又岂会放过我们? 老孙哈哈大笑,指着毫无动作的武乩童说,你们瞎想什么呢,别说他现在还没有露出敌意,就算他敢动手,我们这么多人还怕他不成? 他这么一说,我心里也平静了许多,说的很有道理,不就是个小魂体么,老孙出手分分钟搞定他。 “唧唧!” 武乩童倏地发出声音,不知是从脸上那块发出的,随着他声音的落下,我们对此很疑惑,紧接着,在通道的四周有几个声音前后呼应,都是童音,让我们升起不好的预感。 “他在互换同伴吗?这可不是什么好兆头。”钱川凝重的说道,武乩童有什么能耐我们都不知道,但看他能吓跑那群邪魂来说,估计也是不好对付的主。 老孙捋了捋袖子走上前,大大咧咧的道:“别怕,待俺老孙教训教训这个小崽子,让他知道什么叫尊重长辈。” 张法剑听后,不阴不阳的插了一句:“人家是两千年的乩童,若论辈分,孙前辈你恐怕得叫人家老祖了。” 老孙转过头来破口大骂说我还是你大爷呢,也没见你叫过一声。 “孙师叔小心那武乩童。”柳梦琪开口提醒,我也喊了一声孙叔快回来,那个武乩童正慢悠悠的向他飘去。 老孙回过头,嘿嘿一笑,摆着手让我们不必担心,嘴角蠕动念念有词,手里结了两个印诀,倏地大喝:“四方土地,无主孤魂,听吾号令,速速避退,敢有不从,魂飞魄散,敕令。” 他印诀同时完结,朝着那武乩童就这么一指,意外发生了,武乩童不紧无恙,还扬起手中的月斧朝他劈去。 老孙怪叫一声,躲过那月斧,抬起脚一脚踹了过去。 嗖,不知何时又有一个乩童赶来,两个武乩的模样、衣着都差不多,他乍一出现就抱住了老孙的腿,手里拿着的一把小型迷你剑,拔出来就扎了上去。 老孙痛呼一声,将他从腿上拍掉,捂着腿就坐在了地上。我见势不对,忙跑去过将他拉了回来。 回到他们几个身边,就听到张法剑淡淡说:“没用的,孙前辈招惹了乩童,便会遭受无止境的追杀,直至他死亡方可。” 我怒瞪着他,却也没有什么可以说的,到底是老孙不停劝阻,他之前也有提醒过。老孙痛得死去活来,自打进来之后,他已经受了几次伤了,当然这也跟他的性格有一定关系。 十余个乩童接连的出现,将我们包围了起来,张法剑提议将老孙交出去,可以保我们平安,我与柳梦琪当即反对,钱川迟疑了一下,也出言反对,他说既然一起进来那就要共同进退。 孙启运则附和他的说法,自认识他们到现在,好像都是钱川在拿主意。 我们将要动手与乩童交战的时候,却被一个人阻挡住了,也不能说是一个人,应该是一个魂体。这个魂体出现的很突兀,这应该是个月氏族的女人,她身着一身白衣,也是麻布粗衣的类型,身材很高挑,也很好,模样看起来像是具有异国风情的性感美女,只是身为魂体皮肤白的有些恐怖。 她制止了这些武乩童,而童子们也没有异议,她对我们说话,是源自意识上的交流,响彻在脑海中:“你们是否来自中土道门?” 我们对视了一眼都点头,自我介绍了一下,各自来自哪里,对面这个月氏国美人很平淡的点了点头,挥手说:“跟我来吧。”说罢就飘然离去,乩童皆追随她一同离去,一时间我们也没有敢迈步,闹不清这是什么情况。 钱川分析说,她应该没有恶意,不然可以直接攻击我们。自乩童们离去后,老孙也好了些,缓了口气,粗喘着说,这个女人我好像之前就见过,见了她之后我就神智有些混乱,不是什么好鸟。 被他这么一说,我也拍了拍脑袋恍然道:“方才我们进来的时候,我看到一个白色的身影,八成就是她了。” “那她到底是什么人?又要带我们去什么地方?”柳梦琪问出的这个问题,没有人能够回答。 最后我拍了拍手说,反正横竖都是个死,倒不如去闯上一闯,单靠我们自己也找不到出去的路。 第五十四章 又一个因果 我说完后,看着他们,老孙第一个表态说没问题,柳梦琪也赞同,张法剑与钱川二人迟疑不定。 我又问了两遍他们也没有回答,我干脆就叫上老孙跟柳梦琪,追随着那女人离去的脚步,我们走了没多远,身后三双脚步疾行而来,钱川追上我说,我们还是同行安全些,希望你是对的。 我耸了耸肩,说:“我可没有十足的把握,如果到时候出了事情,可别怪我。”我们追了一段距离,才重新看到那个女魂体,她正定定的站在前方,像是在等待着我们。 “怎么,你们做好决定了?不怕跟着我会有性命之忧吗?”我们看到她的同时,脑海里响起一道略带嘲笑的声音,让我们都很不自然。 “姑娘,不知怎么称呼?”钱川开口问道,老孙低声说别费功夫了,你也不看看人家是什么人,我们的话她怎能听得懂? 想想也对,人家是用神识共鸣来传音,而我们则不会,如此一来交流倒成了最大的障碍。 却不想那女魂体回应说:“无妨,我听得懂,你们并不是第一个来到这里的中土人!” 我有点膛目结舌,钱川又说,姑娘此话是何意?这里到底是什么地方。 “呵呵,你们竟还不知?也罢,跟我来吧,到了那里自会知晓。”说完,她就轻轻动身,身后一左一右跟着一个武乩童,跟保镖一个样。 她带着我们一直向前,这条通道也长的有些离谱。虽然一路上我们也曾想办法套她的话,奈何人家一句话也不回,我们也只好闭口不言。 一直走了十多分钟,才走到了尽头,尽头是一个稍微宽敞一点的墓穴,里面放置这一口棺椁,模样很普通,棺椁旁有一个石头砌成的石台,上面空空如也,除此之外,再无其他。 “这里,有什么特殊的吗?”四处打量了一下,老孙嘀嘀咕咕的说道,吃了几次亏他也不敢再口无遮拦,尤其面前还有一个不知道行如何的魂体,单从武乩童都给她当保镖来看,绝不是一般的魂体。 那女魂体淡然道:“这里就是整座墓穴的核心,那座棺椁便是“ㄖㄡ氏(rouzhi)”国国王兀妮的棺椁。” “rou氏国?那是什么国?”老孙很疑惑的问道。 我给他解释道:“rou氏就是月氏国,只是月氏国的月字被证明在当时或是读作rou,这是破音字,月与rou是形似而不同的两个部首。” “什么月氏国?那不过是你们这些后人妄加的名称罢了。”那女魂体语气带着点愠怒。 老孙干笑两声,没有再问,我转移话题说:“不知这位姑娘将我们带到这里来,是何用意?” 女魂体轻声说:“用意?并没什么用意,只是你们中土人每每来此,都要前往这里,所以我才直接带你们前来。” 我皱了皱眉:“那你方才说的,我们到此便都知道的事情,指的是什么?” “自然是一件大事。”说完,她扫视我们道:“你们想不想知道?不过我要先告诉你们,这件事情一旦知道后,便牵扯上了因果,如不能完成,便是子孙后代也会遭到牵连。” 本来我想说,我们狠想知道,但听了这句话,我又将话咽了下去,尼玛又是牵连子孙后代的事情?我这自身还有一个没有解除呢,再加一个还要不要活了? 忽然,钱川开口说:“请姑娘但说无妨。”我忙在中间插了一杠子说慢着慢着,然后有些恼怒的对钱川说:“你怎么也不征求一下我们的意见?” 钱川微微一怔,说你还真相信这种事请?只要我们不告诉子孙,不就没有事情了么。我说你懂个屁,要真有你想的那么简单就好了。 “呵呵,因果之事冥冥之中自由注定,便是你不说,他们也会受到牵连,比如你眼前的这位小兄弟,便背负着一道因果,依我看来,应该已经传了数代” 我猛地转头,看向那女魂体,迎上她平静的目光,我有点激动,对她恭敬作了个揖,恭声问道:“敢问前辈,有没有什么办法,能帮我除去这因果,晚生必定感激不尽。” 那女魂体有些好笑说:“我早已是鬼魂之身,要你的感激做什么?” 我闻言,心跳骤然加快,因为她并没有说“不会”。 我再次作揖说:“只要前辈能帮我除掉这个因果,无论什么要求我都答应您。” 女魂体轻挥了下手,说你不要在猜测了,因果这东西,漫天神佛都逃脱不了,又岂是我能够解除的? 我火热的心瞬间被一盘冰水浇灭,一时间失望到了极点。 “不过你也不要放弃,所谓有因必有果,只要将前因抹去,后果自消,至于该如何去做,还要看你自己,你若不行还有你的子孙后代,长久以往总能消除。” 我心里暗叹一声,真是说了等于白说,白说还不如不说。老孙拍了拍我的肩膀,算是安慰。 “那你们还要不要听那件事情,如果不听,我即可指引你们离开的道路,从此以后你们不得前来此地,不然必将魂飞魄散。” 有了我这个例子,钱川不敢再独断专行,拉着我们说商议一下,他跟孙启运都说要听一下,万一这个事情是上面想要知道的呢。 张法剑却跟我们站在同一战线:“我不听,你们两个是异能者,娶不娶亲都两说自然不用担心后代,而我不一样,出去之后,我就会请求师父,向柳师妹的师门提亲。” 老孙立马接过话说:“你跟你二大爷提亲去吧,我早已替我大侄子跟阁皂宗提过亲,而且诸位师兄也答应了,你小子一边去玩泥巴去。” 我看了柳梦琪一眼,见她蹙着眉头,不知在想什么。 “既然这样,那就听吧。”张法剑这狗曰的,听老孙说完后马上改口,将老孙噎的干瞪了他半天。 这种事情既然关系到因果,绝对是逆天的东西,我也是憋得心痒痒。最后把心一横,无所谓的说:“听就听吧,反正我已经背了一个,再背一个也无所谓,说不定两个因果在一起还能以毒攻毒。” 啪,老孙一巴掌拍在我头顶,骂我愚蠢,说这里面就你跟柳侄女最吃亏,他们三个都是光棍当然不怕,你跟着瞎起什么哄。 当柳梦琪也同意听一听的时候,老孙就没话说了,拍着大腿仰天长叹,说老叶哥我尽力了,是你家娃娃不争气啊。 “你们确定了?那我便告诉你们这千古一秘。”女魂体说着还有那么一丝丝威严,好像真是什么了不得事情。 她所说的起因,要从两年前月氏国开始的,月氏国刚开始的时候,还只是一个小族,后来因为无意中得到的一件东西,便越来越壮大,直至匈奴因为惧怕月氏国送来了单于的一位儿子--冒顿做人质,却不想他却是导致月氏国衰落的罪魁祸首。 这个冒顿是个心思十分敏锐之人,刚到月氏国的时候,他很谦卑、懦弱,伪装的也很好,看似就是一个废物,渐渐的月氏国就不在防范他,只是管吃管住让他过着圈养一般的生活。 但冒顿暗中却在窥探着月氏国的机密,有一次他无意中听到一位醉酒的大臣说出月氏国那件神器的消息,暗暗记在心里,之后又见到月氏国举族的祭拜,终于知道那件东西的可怕之处。 听到这里,我们情不自禁的问出,那到底是什么东西。 “鬼神图谶!”女魂体给了我们一个答案,让我们有点明了。 鬼神图谶(chen),据说是秦朝时期,道行高深的巫师、术士编写的预示吉凶的隐语;关于预言、预兆的书籍,传的神乎其神,汉朝时,汉光武帝刘秀就是利用图谶而称帝。 冒顿在得知这一神物的存在后,便开始谋划如何将它盗走,经过长达数年的准备后,终于被他得手,而月氏国在丢失鬼神图谶后,一时内乱四起,国王威信不在,趁此机会,逃回匈奴的冒顿举兵讨伐,一举将其击溃。 只是,冒顿不知,如要开启鬼神图谶,则需要一种特殊的东西,他只是盗取了图谶,却不懂如何开启,也只能当做玩物。 那女魂体看着石台说:“这里,就是放置那开启图谶钥匙的祭台,在月氏国溃散之际,月氏国金木水火土,五大祭司,联手下了诅咒,若有人取走图谶钥匙,则要在有生之年寻找到鬼神图谶并将它归于此处,否则祸及子孙五代,世世为奴,或直到有一代子孙完成这个使命。” 我扫了扫光华的石台,诧异道:“可现在并没有东西放在上面啊?” 女魂体看着我道:“那是因为,上一次前来之人,将“钥匙”取走,并没有送回来,如我记得不错,已经过了四十余年。” 张法剑问道:“没有东西,是不是就是说,我们并不会遭受诅咒?” 女魂体露出似笑非笑的模样,说:“诅咒有两重,若是没有送回,接下来的人,便负责将“钥匙”与鬼神图谶一同寻到,且带回,才可免去因果。” 我们脸色都是一变,老孙气呼呼的说:“草!你们这不是坑人吗?凭什么要我们负责?” 第五十五章 重返魔都 女魂体并不生气,只是说:“我方才已经给了你们选择的机会,这个结局也是你们自己的选择。” 她说的很对,我倒不觉得的有什么,拉了老孙一下,示意他不要再多说,便对那女魂体说:“按你所说,我们现在可以离开了,是吧?” 女魂体点头说当然可以,不过在这之前,请你们在那边的石壁上留下你们的名字,如果你们回不来的话,后续之人也可以有线索寻找到你们,顺便你们也看一下最后一次之人的名字,出去后也好寻找他们的下落。 她说的石壁,是在左内侧的一块墙壁,其中有一半色泽跟其他的不一样,上面刻着一些字迹。 我们走过去瞧了瞧,上面的名字并不多,十余个的样子,跟这两千多年的历史一比,就显得微不足道了。且这些名字也比较陌生,在我看来,若非是盗墓贼,就是那些低调的隐世高人。 我扫了一眼上面的名字,就不在关注,但转身的时候,我倏地愣住了,带着震惊的表情,又回过身来,定定的看着最后两个刻在石壁上的名字。 与此同时,身边传来老孙大呼小叫的声音:“小叶子,你看…老东西的道号。”我暗道不妙,一巴掌拍在他头上,让他住嘴,这老小子还不知道什么情况,被我抽了一下,立马急眼了,瞪着眼喝骂说:“你抽我做什么?反了你个小兔崽子。” “咳咳。”我轻咳两声,眼睛往两边瞧了瞧,老孙一脸气愤跟疑惑向两边看了看,直到发现钱川等人都在盯着我们的时候,他才明白过来,讪笑两声不再说话。 他虽然没再说,可在场的人都不是白痴,钱川开口说:“这上面的人,你们认识?” 老孙立刻将头摇的跟拨浪鼓一样说:“不认识不认识。”但从钱川几人的面目表情来看,那是绝对不相信的。 我心里一动,叹了口气说:“既然说出来了,我也就不瞒你们了,最后面那个复盈,是阎罗教的一位高层核心成员,我跟孙叔曾跟他交过手,端的厉害,如果不是张培山真人出手相救,我们现在恐怕已经魂归地府了。” “呃…对对,就是这个老东西,老不死的,阴险毒辣又狡猾,你们若是遇到了,可要小心些。”老孙反应的到也快,很知趣的帮我圆了这个谎话。 也不是我不告诉他们,只是怕他们再整出来什么幺蛾子,那上面最后的两名字,一个是我太爷爷叶少卿,另一个则是老孙的师傅复盈真人,如果真个说实话,搞不好他们都要怀疑是我们故意将他们引来。 张法剑这厮,却是不好对付,他左右看了看我俩,冷笑一声说;“真是这样?为何我觉得你们在说谎呢?” 老心跳有些加快,但还是面不变色,淡然看着他说爱信不信,不信拉倒,再说了,我骗你们又有什么好处吗? 或许是最后一句话说出到他们心坎了,我想他们无论如何也想不到这两个人跟我们有这么大的渊源,再加上老孙那么大逆不道的话语,他们更加不会怀疑说明了。 然后,钱川表示相信,说以后在遇到他立刻联系我们。我应了一声,心里却在想鬼才会联系你,别的不说,就算你们来了,又能拿那个无良道士如何? 接下来我们在石壁上各自刻上了自己的名字,算是做个标记,刻名字的时候,我总觉得像是签了卖身契一样,不过转念想想,太爷爷他老人家那么流弊的人物都刻了名字,我刻上了也没什么大不了的,要有因果应该早就有了。 只是不知道这跟我那个老祖宗留下的因果是否有什么联系。 不对!刻完名字的那一刹那我突然脑海一阵清明,方才那个女魂体说我身上只背负了一道因果,如果从我家老祖加太爷爷传下来的,应该有两道因果,为何只有一道呢? 我想弄清楚这个疑惑,在女魂体指引我们离去的方向之后,我跟着他们走了一段距离,借口尿遁,又折返了回来。 当我回来之时,发现那个女魂体像是正在等着我,一看到我就说:“我早已猜到你要回来。”我微微一愣,问她:“为何这么说?” “因为在听完这个故事之后,他们都背上了因果,唯独你与那个顽皮的小辈没有,便是我也十分不解。” 她的话让我很无语,我想她所说那个顽皮的小辈,八成就是老孙了,一个五十多没正经的糟老头子,到她这却成了顽皮的小辈,说出去估计别人都会笑掉大牙。 “您也不知道吗?看来还是需要我自己去探查。”对于她也不知道的回答,我有些失望,说完便要转身告辞。 “慢着!”谁知,却又被她叫住。我站定后疑惑的看着她,问前辈还有什么事情? 那女魂体发出的意识声音有点凝重说:“你身上的这道因果,与暗中谋划我月氏国的那批人有相同的味道,不过我能够感觉到你与他们并不是一路的,如我所料不错的话,你背负的使命就是将他们完全灭掉。” “嗯?前辈说的人可是阎罗教?”我有些吃惊,第一个想到的就是阎罗教。 女魂体摇头说我不知道什么是阎罗教,但我要提醒你,他们很强大,便是我族五大祭司也无可奈何,不过他们曾经联手推算过,能够灭掉那些人的人,必定出于中土道门。 我挠了挠头,说还有没有更确切点的消息?她沉吟了一番说了两个字:“上清。” 上清?灵宝天尊?尼玛,我上哪去找去,说了等于没说。等等,我忽的恍然大悟说:“您指的是,茅山派上清宗?” 女魂体又摇头说具体的我也不清楚,这是五大祭司推算的结果,再往下无论如何也推算不出来了。 我又问了几个问题,比如当年谋划月氏国之人的底细,还有关于那个金手镯的事情,她却支支吾吾不肯多说,我只好作罢,耽误的时间也不短了,该走了。 临走之前,我突然想起来还不知道这位女魂体到底是谁,便出言询问。她看了看那普通的棺椁,那是月氏国最后一位国王兀妮的。 两者一联系,不用她说我也明白了,我对她深深行了一礼说原来是国王大人,只是没想到是个女的。 当我追上他们的时候,他们却也没走太远,只是等的着急了。老孙一看到我,就上来抓着我好好的打量了一番,又口无遮拦说:“我还以为那个女鬼看上你,把你留在这里当上门女婿了,柳侄女这会担心着呢,快去给她陪个不是。” 我看向柳梦琪,她只是淡淡一笑,没有说什么,张法剑哼哼唧唧的说拉泡屎比吃饭还慢。我不去理他,自由老孙去跟他掐,兀妮给我们指的出路,一直通往一条地下河流,这庞大的墓穴群与其相连接,一路上倒也平安,只是我们的装备早已丢了个差不多,潜水的时候老孙又闹了些笑话。 等我们重新看到蓝天的时候,恍若隔世一般,这一去差不多快一天的时间,在里面的时候,精神高度紧张,感觉不到饿与累,但一出来就觉得浑身的疲惫瞬间涌出,一屁股坐在地上,一根手指都不想动。 我们出来的地方,离发掘地还有一段距离,手机没带,这附近也没有人家,又拖着疲惫的身子,一直跑到有人的地方,钱川借了个电话联系到考古队的人,让他们派车来接我们。 回到考古队,那群专家、教授都围了上来,可我们谁也没有心思说什么,吃了些东西后早早的休息了,这一觉睡的舒坦,醒来一次已然是深夜,干脆闭上眼睛继续睡到天亮。 第二天一早起来,神清气爽,在这野外纯天然无污染的地方,空气也清晰无比,等我吃完饭的时候,钱川等人已经再议事帐篷里面了,看那模样应该已经将事情说完了,至于他们有没有实话实说我就不知道了。 不过,我进来的时候,气氛好像不太对,我偷偷问了一下柳梦琪,才知道原来钱川决定停止发掘,这群教授却不乐意了,两边闹了个不愉快。 只是钱川将事情告诉了上边,上边也同意停止,教授们干着急也没辙。对于这个消息,令我很兴奋,这代表着,不久的将来,我就可以离开这个鬼地方了。 年关将至,正好我还可以回家过个年。 之后,我们接到正式停止发掘的消息,考古队要收工离开,并将此处重新埋好,列为遗址,对外宣称此处的发掘已经结束,发掘出了好多具有很大研究价值的东西。 我们在县城里面又呆了两天,四个人买了车票,准备回到魔都,在路上我给林锋打了电话,他表示回来车站接我们,问到他的身体状况,已经好的差不多了。 快到魔都的时候,老孙突然大声嚷嚷说:“大侄子我们忘了一件事,那个姓卢的王八羔子,还没找他算账呢。” 我一拍大腿,还真忘了这茬,不过略一琢磨我就有了其他的想法,我劝老孙说,别着急,咱们来日方长,他在那边山高皇帝远,咱们留下也不能把他怎么滴,或许还会吃亏,等过了年,我跟陈局长商量商量,找借口将他调过来,到时候还不是任咱们折腾? 老孙嘿嘿大笑,说这个主意好,到时候定要让他后悔来到这个世上。 我摆了摆手说:“嗨,咱们可是文明人,我们只是让他认罪伏法,得到应有的报应罢了。” 第一章 杂乱无章 下了火车后,我们在出站口遇到了林锋,与他一起来的还有柳梦琪的师姐许清灵,看两人那般情意绵绵的样子,我想他们应该和好如初了,倒也算是一件喜事。 老孙看到林锋后,就给了他个熊抱,嬉皮笑脸的说:“林师侄你终于康复了,没有你在,我们两个真是举步艰难,下次再有事,你可要跟我们一起去。” 林锋少有的露出笑脸,额首算是答应。我们上了许清灵的车,包括夏千樱也被我们邀请,赶往我与林锋曾经租住的那间房子,回到家林锋又亲自上阵,许清灵帮忙,夫妻档给我们做好了大餐,一顿饭吃的喜气洋洋,如同过年一般。 直到快结束的时候,许清灵说了一句话,让我有些惊喜,也有些惶恐,她说:“叶枫,我们柳师妹,以后就拜托你多多照顾了,她性子要强,希望你能多担待些。” 说完这话,我们几个都愣住了,气氛一时间很微妙。我看了一眼柳梦琪,显然她也是非常惊讶,再看看其他人,老孙就不用说了,夏千樱则在楞过之后,举杯祝福。 对于她的举杯,我感到很尴尬,不知如何是好,接着柳梦琪开口说道:“师姐,你喝醉了。” 这话虽然说的婉转,但大家还是听出来她在撇清关系。许清灵看着他笑意渐渐隐去,林锋也看向我,目光中带着询问,我则低头摆弄着酒杯,心中五味杂陈。 “嘿,大侄子,千载难逢的好机会啊,你还在等什么?人家师姐说的话可比我这个外门师叔管用的多,别只顾着要脸,你要是不把柳侄女给娶回家,回家我就告诉你爹,让他好好收拾你。”老孙趴在我耳边,低声嘀咕。 我斜了他一眼,然后举杯笑着说:“清灵姐说的哪里话,我道行低微,论起照顾,柳助理照顾我更多一些,说到这里我还真要谢谢她。” 说着,我对柳梦琪举杯,四目相对一切尽在不言中,我举杯一饮而尽,然后便不再言语。 一时间,桌上冷场,气氛更加怪异。 “啊,哈哈,来来,都举杯咱们喝上一盅,以后的日子还长,自个的事让他们自个去处理就好啦。”老孙打破了这个气氛,也岔开了话题,夏千樱跟我碰了一杯,美目中流光溢彩,勾魂夺魄,一饮而尽之后,她红唇轻启道:“叶枫,我回来之后刚好有个假期,你能不能陪我四处转转?” 她说完,我脑子一阵眩晕,这是闹得那样?再看看众人,都一副怪异的目光看着我俩。 “我…为什么是我?”我觉得此时的我有点白痴。 夏千樱完全不去看其他人,只是看着我说:“我在这里并没有多少认识的人,所以希望找你这个免费导游,怎么?你不愿意吗?” “呃,我……哎哟,卧槽,孙叔你掐我干什么。”我怒瞪老孙,他一副无辜的样子摊手说我哪有。 “叶枫,这几天我要去趟金陵,你也要跟我一起去,关于上次的事情。”林锋突然如此说道,我诧异的看向他,只见他满脸的无奈,眼神往旁边的许清灵那里瞟了瞟,示意这不是他的意思。 不等我转过弯来,就听许清灵接过话:“看来叶枫是没有时间了,梦琪,你也曾在这里呆过一段时间,不如就由你陪千樱妹妹四处逛逛吧。” 柳梦琪依旧看不出什么表情,只是轻嗯了一声,夏千樱有些失望,不过对于柳梦琪相陪伴并未拒绝。说:“既然这样,那就谢谢梦琪了。” 等这事一完,我借口吃饱了,赶紧跑进了一个房间,刚关上门,林锋就跟了进来,我二人相视一眼,均都露出苦笑。 然后林锋开口问我:“叶枫,你真的对柳师妹没有感觉?”我摇了摇头,深吸一口气说:“你也不是不知道我的情况,就算我喜欢,又能怎样?” 林锋沉默了一下,说:“情gu之事虽然有些棘手但也不是没有办法,等我们找到了小九…。” “你别提小九。”没等他说完,我就打断了他,忽然想起了那件事情,还没告诉他。 林锋疑惑问:“怎么了?” 我将赶尸派那三个矮驼子的事情跟他一说,他也皱起了眉头,对小九的做法也猜不透。 我说:“你认识他多久了?为人到底如何?了解多少?会不会他就是那种奸诈小人?” 林锋一口否定说不可能,小九的性格我十分了解,绝不会做这样的事,除非有其他的元婴,让他非这样不可。 “那会是什么原因?”我皱眉问道,林锋摇了摇头表示不知。 “咔嚓”正在我们深深思虑是不是他出了什么意外的时候,老孙拧开房门进来了,关门之后,对我哼了一声,径直走到床上躺下。 我知道这老小子又对我不满,开始耍小孩子脾气了,也懒得去理他。 等送走柳梦琪他们之后,就剩下我跟林锋、老孙三人,他从床上爬起来,开始数落我的不是,最后我被烦的实在受不了,就躲进房间休息去了,真是更年期,越来越能唠叨,比我老爹还烦。 休息了两日,到了第三天,林锋接到个电话,真的打算要去金陵,据说那边出了些怪事,连续几天晚上都有人报警说遇到鬼了,x安局派去的人,也确认那是真的鬼魂,不过数量太多,好像猛鬼出笼一样。 不过最终还是没去成,一是快要过年了,二是那边也没听说鬼魂弄出人命,有灵异组的人在那里,也是能够稳住场面,等年关一到,各路神仙都要下凡,这群小鬼哪个也不敢露头。 我收拾收拾,直接跟着老孙准备回家,我也邀请林锋去我那一块过年,可他说要回龙虎山去,正好许清灵跟柳梦琪也要去江西的阁皂山。 于是我们吃了个团圆饭后再次告别,老孙极力邀请柳梦琪去我们那里一日游,都被柳梦琪笑着拒绝。 当我回到家,已经是腊月二十一,我得到的消息是这次不用收魂,由地府的夜叉代劳,也算是给我小小放个假,地府也够人性化的。 然后我面对的就是一连串的“审问”,老孙那个嘴快的货,一到家就把柳梦琪的事情抖了出去,我便被得到消息的老爹、老妈堵在屋里问东问西,问了一个多小时,才被我敷衍过去。 一直到过年,除了每天修炼吐纳之外,我便在家研习咒术,出去这几次让我深深感觉到自己能力的不足,而且我也将张培山送给老孙的那本太上神咒卷“借”了过来。 当然这不是我自己“借”的,不然凭老孙那抠门样,他会给我?所以我直接将这事告诉了老爹,老爹亲自登门,回来听他说,他差点把老孙家门给拆了,这老小子才妥协。 不过我也不能太欺负他,复印了一本后就给他送了回去,顺便给他塞了点钱,这才让他满意。 村里的儿时玩伴几乎都在此时赶回,也让村里热闹了许多。有些人,我甚至已经七、八年没有见过了,时隔多年后,在此相见真是不胜唏嘘,儿时的记忆成了我们谈话时的笑柄。 尤其是我小时候掉到井里面那一件糗事,到现在还被他们津津乐道。不过随着年纪大了,也懂得什么话能说,什么不能说,这样聊起来,就多了许多生分,不自然的拉开了些距离,难以再回到当时的童真年代。 人总是要长大的,在多年后回望曾经,总会觉得那么可笑,但又很想回到曾经可笑的时候。 一直到了初七、八的时候,林锋给我打电话说要过来,我问他是不是有什么事,他说金陵那边这次真的出事了,各路神仙前脚刚走,那边后脚就闹了起来,很凶猛,局面就要控制不住了。 我听的一阵头大,问他到底怎么个情况,他说很有可能是当初冤死的魂魄,现在被人批量放了出来,当年几十万人枉死,若都出来后果可想而知。 我猛地一惊,说:“真的假的?当年死去的人,没有被地府收走吗?”他说没有,据师父所说,当年r军中都是跟着阴阳师的,那些冤魂中比较凶戾的都被他们除掉了,而普通的不是被捉去炼邪术,就是被镇压封印了,为此,当年地府还特意派出夜叉来警告过他们。 我说警告个屁啊,七爷八爷当初就应该干翻他们。 林锋顿了顿说:“因为当时的地府也在动乱。”我好奇的问什么动乱?我怎么没听说过。 他说是来自西方的入侵者,这个他也只是略有耳闻,具体情况不太清楚。我哑口无言,尼玛,阳间受欺负也就罢了,怎么地府也被西方入侵呢? 林锋说他最快后天就赶到,问我要不要也去看一看。我这段时间的褥子过的舒服了,本不太想去,担又怕他自己去太危险,便答应后天会到。 我当然也不会自己去,找到老孙的时候,他正在跟我们村里一个五十多岁风韵犹存的半老徐娘亲亲我我,被我抓了个正着后,这老小子腆着脸求我别传出去。 我很严肃的训斥他,都是一个村的,你怎么能干这种事情?被人家男人抓到了,还不打死你? 第二章 旧敌再现 老孙挠了挠头尴尬的说:“她男人年前走了,我俩小时候就青梅竹马,只是老东西死活不同意,她才嫁给别人的,大侄子,你看我也五十好几了,总不能一直都一个人,你帮帮老叔,先别说出去,不然对她对我都不好,等过两年,老叔明媒正娶,将她娶过来。” 我说行是行,不过你得答应我个条件。我本以为他这样一来,就不会跟我出去,所以借此机会跟他谈谈条件,没想到我说完后,他一口就答应了,而且还松了口气,嘿嘿笑着说:“我以为什么事呢,正好我也想出去呆一段时间,你不喊我,我也会走。” 我诧异的问他为什么?难道不想在这里醉生梦死?老孙很直接说想,但是人家男人刚走,我总不能落井下石,在这里呆着也吃不到,倒不如先出去玩玩,放松一下心情,以后的日子不是还长着呢嘛,我不在乎这一天两天的。 我大感欣慰,拍了拍他的肩膀说,孙德同志这个思想觉悟还是很高地嘛,我也提前祝你们俩,白头偕老,晚年幸福。 这一通马屁可把老孙拍的舒坦了,对我也热情了几分,我也是怕就此威胁他,会给我俩之间带来不愉快,现在也都完全化解了,没有后顾之忧。 就是跟老爹道别的时候,又被他训斥了一顿,顺带给我说了一堆大道理,一直聊了半夜。最后给我下了死命令,下一次回家必须带个儿媳妇回来,不然到时候给我介绍什么样的,我都不能拒绝。 他的话,我自然不能反驳,硬着头皮答应了,心里无比的忧愁,这去哪找去,找不着的话,我还是不要回来了。 我们一早出发,到达金陵的时候,也不过是晌午的时间,由于林锋还未到来,我们就在车站附近随便找了个酒店住下,这一下午我都没有出门,林锋晚上才到,他说来到之后就探一探这个新兴的“酆都”。 酆都这两个字,代表的就是鬼国,可想而知这里的魂体多到什么程度,不然以他的性格,断不会这么夸张使用这样的名字。 对此我也并不觉得有什么不妥,上次来的时候,在那个树林里,我们可是真切见到过那成群结队的魂体,我本以为这辈子都不会再去那个地方,不会跟他们有什么交集,没想到,绕了一圈又绕了回来。 傍晚的时候,一个二十岁左右的年轻人找到了我,并且给我带了些东西。他是林锋同派不同师的师弟,也是x安局驻守此处的核心人员,在龙虎山中也是年轻一辈的佼佼者,名为姬正道。 这个名字倒是有些意思,一听就是正道中人,再听的时候就会联想到正一道。他自己解释说,这个名字是拜师之后改的,因为他原来的名字叫姬正帅,谐音就是正衰,意欲正道衰落,他那师父听着不高兴,所以硬生生给他改了。 然后正道就留在我这里,与我一同等候林锋,他也跟我说了一下这里的情况。凭他现在的道行,到了晚上都不敢出门,而是躲在贴满符咒的屋子里,吐纳修炼,收敛自身气息。 我问他为何?他说:“这里的鬼魂,对正常人不下手,专挑有道行的人下手,灵异组已经有两个人遭殃了,当然也跟他们道行过低有关系,另外其他的地方也有一些隐世者因此而死,他们的职业五花八门,但真查起来,都是懂些窍门的人。 我皱眉问:“这里就没有高手吗?按理说这个地方应该不缺高人吧。” 姬正道苦笑,说高人或许有,不过那等人物就连我们也查不到在哪,只是前天晚上,城西闹出了大动静,我们感到的时候发现那是家殡仪馆,一屋子的凌乱,有使用咒术搏斗的痕迹,但现场并未发现尸体,也无血迹,我想那人应该活着逃走了。 我又问他:“你觉得林锋,有没有把握摆平这里的事?”他很是肯定的语气说,当然可以,林师兄可是我们龙虎山,五百年来,第一个闯过八道祖师考验的人,是我们龙虎山所有弟子奋斗的目标。” “八道祖师考验?很难么?你闯了几道?” 姬正道拍了拍胸脯说四道,在我们那里也算是中上等了,有极少数闯过了五道,在第六道卡住了,而闯过八道的只有两个。 我点了点头:“这说明你有林峰一半的实力了,倒也算厉害的了,你说闯过八道的有两个?你们那还有跟林锋一样厉害的人?” 姬正道不好意思的摸了摸头,说:“我哪里有林师兄一半那么厉害,八道考验越王上困难程度就越强,过了五道,就是翻倍的难度,相当于之前的十道。另一个人就是我们龙虎山的大师兄,也是下一任龙虎山的掌教真人,不过听说掌教真人对林师兄十分喜爱,还曾秘密传授他本派绝学,所以下一任掌教究竟是谁,还很难说。” 我心里吃惊的同时,也为林锋叹息,这个掌教十有ba九不可能是他了,他的状况,这些弟子不知道,掌教还能不知道?他没多少时间了,便是有通天的本领而不可能让他继任掌教一位。 真是天妒英才,太过完美的人,多半都会英年早逝,算是用剩下的寿命,换来了二三十年的辉煌巅峰。 鱼与熊掌不可兼得。 我顿了顿又问他:“你说的大师兄,是不是陈国华?”他摇头说不是,然后撇着嘴跟我弄了个比哭还难看的表情:“陈局长虽然也是师兄,但也只是老三,而且他只闯过了第五道的考验,与二师兄不分上下,就是命好点,当了个局长的位置,平常对我们太严格了,师兄弟们私下里都不满,叫他陈大尾巴狼。” 呃?我听后一愣,然后捧腹大笑,莫名戳中笑点,怎么就成大尾巴狼了?好一会我才止住笑,问他啥意思? 他没有回答,表情有些后悔,说:“我跟你说的话,千万别传出去,不然我可就倒霉了,陈师兄会整死我的。” 我拍着胸脯保证不会说出去,让他放心便是。接着这小子就转移了话题,闭口不谈方才的事情,直到老孙过来的时候,他才完全闭嘴,一句话不说。 老孙进来后没有理他,跟我谈了一会后,才瞅了他一眼说:“你这个小服务员同志,怎么死赖在这里不走?没看到我们在谈论大事吗?” 服务员?不止姬正道愣了,我也愣了,瞅了瞅他,才发现这摸样,这打扮真跟个酒店服务员似得,穿的西装革履,耳朵上还带这个通话装备,估计是随时听从调遣用的。 我怕闹出误会,就指了指老孙给正道介绍说:“茅山派的孙师叔。” 姬正道打量了他一眼,然后很尊敬的叫了声师叔,倒也是个有眼力劲的人,不然老孙少不了要给他穿小鞋。 老孙对此很满意,装作很有长辈风范说:“小伙子很不错,赶明我跟培山师兄说说,让他好好培养你。”整个龙虎山,他就认识一个张培山,不过还别说,张培山在龙虎山的地位,是除了掌教之外最有权威的一个。 姬正道当然激动的不得了,一个劲的道谢,浑然不知这是个无法兑现的空头支票。 晚上八点左右,林锋才感到,只有他孤身一人,许清灵二人回了阁皂山,并不在一起。再次聚首,我发现他的面色并不算太好,想来去年那次受的伤,真是伤到的根本,难以养的好了,这对他本来就不好的身体来说,等于雪上加霜,让我深深的担忧,抽个时间得找七爷、八爷商量商量那事了。 对于工作他还是如同以往一般的认真,马上就要去各处发生过命案的地方探查一下。姬正道见到他后就一直很恭敬,就算对老孙也没有这般模样,更是将他的话,当做圣旨。 只是,这次作案的全是魂体,没有留下一点线索,我们都跑了个遍,也没发现什么异常,也没有什么相似的地方,顶多就是一两个家里的风水摆的比较怪异。 忙完之后,我们吃了个饭,据姬正道说,这里十二点之后,就是另一个世界,最近的事情一发生,店铺都早早的关门,路上行人越来越少,所以还是先填饱肚子。 我们吃完饭,就在大街上游荡,果不其然,走了两条街,人影子都看不到一个。这时才十点半的样子,姬正道见怪不怪,也没有特别表达什么。 当十一点半左右的时候,这里开始变的阴冷,不知是不是我心里的问题。姬正道有些紧张,问我们要不要先回去等等消息,这样在大街上实在太显眼了,到时候群鬼蜂拥而来,逃都逃不了。 老孙附议,并且说方才吃的太多,肚子有点不舒服,先回趟酒店吧。 我看向林锋,他没有说什么,只是点了点头,想来也是察觉到了事情不对劲。回酒店的路上,林锋问姬正道:“我要的东西,都带来了没有?” 姬正道说都在房间里,一样不差。回到房间后,他打开拿来的箱子,里面摆着的一些法器,我很眼熟,其中记忆最深刻的就是那把鸦九剑,还有拂尘、玉如意、五雷号令。 这是我们在扬州除鬼妖的装备,有了它们,也让我心安了不少。 要出发的时候,林锋的老毛病又犯了,他说:“叶枫,我想你还是暂时留在酒店里,外面太危险。” 我嗤笑一声,说别跟我扯那些没用的,如果我躲在这里,又何必大老远跑过来,今天的我,早已不是曾经那个吴下阿蒙,你就放心吧,不会给你拖后腿的。 林锋摇头说:“不是这个原因,你还记得那只鬼妖吗?方才我感受到了它的气息。” 第三章 危机四伏 “什么?”我大吃一惊,说你怎么没告诉我?它在哪? 林锋摇了摇头,道:“我只是有所察觉,然后便消失不见。” “阴魂不散的家伙,它不会是冲着我们来的吧?”对此,我有些担忧,那玩意可真不是一般的鬼魂,不好对付,以前那似真的幻境,现在我还记忆犹新,为此还赔上了一条人命。 老孙不了解情况,大咧咧的说:“管它什么鬼,有我老孙在,统统收拾掉,你们不用怕。” 我说你懂个屁,你再厉害能有林锋厉害?当初我们三个一同围剿它,还让他逃走了,现在估计休养的差不多了。 老孙一副难以置信的样子,说:“真那么流弊?鬼妖这玩意我也有所耳闻,老东西曾经就抓过一个,那是信手拈来,怎么到了你这就那么厉害了?你不是吓唬我呢吧。” 我没好气的说,老…前辈那是什么人?自然不是我们能比拟的,反正你就小心点,咱们要提前定格暗号,那货可是会幻术的。 老孙捏着下巴若有所思,说:“要真是这样,那就不好办了,定个什么暗号?” 我想了想,抬头看到姬正道时,便打了个响指说有了,暗号就是“人间正道是沧桑”。 老孙吐槽说什么狗屁暗号,那么麻烦,我看就叫“孙大圣天下无敌”吧。 我被他憋了一口,差点没岔了气,刚想奚落他一下,又改变了主意说,这个就当是第二暗号吧,那鬼妖狡猾无比,或许用得着。 林锋与以往一样没有发表什么意见,对他来说这都是无所谓的,姬正道以他马首是瞻自然也没有什么异议。 决定之后我们就打算出门除魔为民出害,只是那鬼妖到底成了我的一块心病,我们才刚到没多久,就遇到它了,这绝对不是偶然。 林锋将鸦九剑交给我,说这把剑有着令鬼神避讳的能力,只是还没有彻底唤醒,若遇到危急时刻,可用鲜血滴于其上,以血为引唤醒其中沉睡的力量。 我说为什么现在不能唤醒?是不是有什么弊端?他点了点头道:“但凡这种历经千年的古武器,便是称为仙器也不为过,若贸然唤醒,当世之中能够控制它的人屈指可数,也会被人觊觎,招来麻烦。” 他很郑重的提醒我:“你若是唤醒了它,定要将对手一击必杀,然后将它扔在地上,切不可再碰触,不然便会遭到反噬。” 我说晓得了,心里却暗自决定,还是不要解开它为好,不然麻烦会更大。 下楼的时候发现酒店都已经关门了,连个服务员都看不到,还是我们自己开的门,当我们踏出酒店的时候,一阵阵冷风袭来,街道上空空如也,灯光昏暗,略显阴森仿佛如同踏入了另一个世界。 出门之后,我们就带着十二万分的小心,尤其是姬正道,蓄势待发,随时准备迎敌。林锋出门后没走几步就停住了,站在那里紧皱着眉头。 我小心翼翼的看了看四周,小声说是不是发现了什么? 林锋轻声说:“它就在附近。” 它,指的应该是鬼妖,我浑身紧绷,这玩意胆子越来越大了,现在竟敢主动送上门了,难道不怕我们吗?当初被灭杀妖体的时候,它应该也领教了林锋的厉害。 “呔,何方小鬼,快给你孙爷爷滚出来。”老孙突兀的一嗓子,鬼妖没喊出来,将我吓得一个激灵,我低喝说你鬼叫什么,再惹来别的东西。 林锋闭上眼睛叹了口气,说已经招来了。他话音一落,我也感觉左边冷飕飕的,转头一看,好家伙,尼玛至少一个排的鬼魂面目呆滞,飘飘荡荡的正向我们而来。 “正道,将他们驱走。”林锋淡然说道,姬正道二话不说,拿着玉如意就上去了,他也不曾念咒,只是捏诀,玉如意往前一抛,如离弦之箭射向那些魂体,让本来平静的街道变得有些噪杂,全都是鬼吼鬼叫的声音。 这只是玉如意自身的能力,作为道教法器,它本就有驱邪除魔的功效,且又是龙虎山出品,必然是个精品。 本着龙虎山遇妖魔鬼怪则必杀的宗旨,姬正道也是下了狠手,一个排的普通魂体给他除了个干干净净,唯有少数几个见机跑得快。 可这还没完,由于那些个魂体的嚎叫,又引来个更多的魂体,街道两旁浩浩荡荡的,将我们堵在了中间。饶是我经历过不少次阵仗,也有些心里发慌。再看老孙,两个腿肚子都在打颤,再也没有方才那个流弊劲了。 “孙师叔,五雷咒!”林锋凝神喝道。 …… “孙师叔?”林锋又喊了一声,老孙才回过神来说啊?怎么的,是不是要撤? “五雷咒!” 哦哦,老孙这次听清楚了,拿着五雷号令,开始念咒:“念起都天大雷公,五方霹雳震虚空,念起铜兵千千万万,邪魔不正何处逃,强神恶鬼不伏者,五雷破火走无踪,吾奉太上老君,神兵火急如律令。” 他这次念的五雷咒,与林锋当时用的有所不同,所谓法门有千万,能召唤五雷的咒语也不止一种,威力也大小不同。 老孙到底是有四十年的道行做底子,一个五雷咒念完,噼里啪啦的雷声轰隆隆,两边的鬼魂都不敢再前行,便是厉鬼都怕五雷,区区一些普通魂体怎能不怕? “嘿嘿,看我令出恶鬼灭,敕令。”老孙拿着五雷号令,胆怯之情尽去,一手将五雷号令抛出,向着右边那些魂体而去,噼里啪啦,一阵乱轰,鬼魂们消的消,逃的逃。 又是一件道门正统法器显威,不过类似这种法器,在一定的时间内,只能使用一次,要经过吸收天地元气的恢复后,才能再度使用。 “孙师叔,你为何将它打出去?”林锋诧异的声音传来,正在洋洋得意的老孙一愣,说不打出去念咒干什么? 我看了看左边,这边的魂体毫发未损,看到五雷咒用完之后再度向我们进发。 我大骂老孙成事不足败事有余,懂不懂什么叫威慑?你这会早早将五雷号令用了,等会来了大的该怎么打? 老孙不服,说来一个打一个,怕什么。 林锋没有在这事上多纠缠,他面朝左边伸出左手,右手剑指并拢在上凭空书写:“五方雷神掌中存,撕开地裂天也崩,精邪鬼怪若逢此,轻刻之间化齑粉。” 他手指停止的同时,咒语也完了,左手一晃顺带捏了个诀,朝着左边打了过去。 嗡,啼啼。 接着,我便看到他手掌一个繁杂的咒字,掠了出去,直奔那些鬼魂。但这终究是他一己之力,虽也伤了一些,可那边还有些许,受了惊吓在那徘徊。 我看着它们不走,忽然想到一个问题:“这些鬼魂为何对我们有恶意?”姬正道说没人知道是什么原因,它们就是主动攻击修道者,凡人则无事。” “鬼……鬼啊,救命啊。”他刚说完,那边就传来一声撕心裂肺的嚎叫,听着是个男人,跑了没几步,就一头栽倒在地上。 我发现那群魂体只是扭头看了看他,并不搭理,而那人不知死活,显然是自己把自己吓到了,如果就此死了,真是有些无语了。 “这定然是有人在幕后操控,但他围杀修道者是为何事?”这些问题没人能回答,我们都陷入了沉思,连那些徘徊的魂体也不理会了。 最后我们得出了一个结论,若真是如此,那人必不会放过我们,今晚应该能够见得分晓。 而那群魂体,一直跟我们保持着距离,就算我们向右边行去,它们也跟着,像是在等待着什么。 对峙了一会,老孙沉不住气了,说管他丫的,将它们统统干掉,像一群跟屁虫是的,看着就烦。 我们没有反对,老孙自己拿着桃木剑就上了,这是我们自己带来的,他的剑也是被他刻上了不少咒语,就跟游戏里一样,有着加持的左右,对付这些魂体简直大材小用。 清了场果然好了不少,街道上又恢复了空旷,我问林锋那个鬼妖还在不在?林锋摇了摇头,说:“方才五雷号令一出,它便离开了。” 这东西到底要干什么?我倏地猜到一个可能性:“会不会是它在幕后主使的?以它的能耐,号令这些魂体,应该也不难吧。” 林锋说我也有想过,但觉得事情并非如此简单,之前死去的那些修道者,也有一些道行不错的,如果单单是这些魂体,你觉得他们会被杀吗? “加上鬼妖呢?一般的修道者肯定不是它的对手。” 林锋还是摇头,就算不是他的对手,自保的能力总是有的,你还记得当时那个埋尸地?我曾独自去探查过,有人在那里做了手脚,炼魂养尸。 他去探查的事情,我也知道,还曾逼问过他,他就是不说,这次突然说出来,倒让我有些惊讶。 “要不,我们去那里看看?”我提议道。 林锋有些迟疑,拿捏不定,我便激他说这可不是你的性格,咱们几个同去,就算吕明东复活也不惧。 林锋目光深邃的看着我,说他来找过你? 他这样说,也定然知道吕明东会复活一事,我摇了摇头说没有,不过估计也快了。 “那个姓吕的不是死了吗?怎么还能复活不成?”唯有老孙还被蒙在鼓里。 第四章 大乱斗 对此,我们没有跟他解释,说了也只能多一个人担心,倒不如不说。林锋同意前往埋尸地一探,岔开了这个话题,嘱咐我们要紧紧跟着他,万不可走散,不然会多生事端。 我深以为然,那里的魂体,里三层外三层绝对比我们先前看到的那些多。我甚至想魂体出窍以鬼差的身份与他们同去,但怕鬼妖从中作梗对我身体不利,到时候如果无法及时赶回,麻烦可就大了。 我们徒步走了二十分钟的样子,才赶到曾经来过那个埋尸地的树林外。说来也怪,自从出了那条街后,我们一个魂体都没有看到,姬正道所说的数量超多的魂体,现在却突然人间蒸发了,莫不是我们的名头太响亮跟他们吓着了? 停在树林外,我们又短暂的商讨了一下,告诉老孙他们两个我们上次遇到的情况,让他们有心里准备,林锋也告诉我们遇到这种情况该如何做。 进了树林后没多久,林锋就亮出了吏字,我见此也沟通吏字,这是告诉它们有两位鬼差在此,起到震慑的作用。 我不知道姬正道是否知道林锋的这个秘密,但他未曾露出任何诧异和好奇。 一直走到我们上次停留的地方,也没有出现任何异常,不过此时我反而更紧张了,因为上次也是这个样子,在不知不觉间,却出现了那么多的魂体,气场之庞大,连我们两个都要退避三分。 所谓的炼魂养尸地,就是专门为阴暗之灵物所存在的地方,就好比为人类所存在的龙头宝穴,只不过一个是对魂体们有利,一个是对人类有利。 之前也曾说过,世间万物,一正一反,一阴一阳皆是定律。也正因为如此,才组成了这个庞大且奥妙无比的世界。所谓的修道者,就是依靠自己的能力,寻到了这世间所存在定律,并且纳为己用,方才有所成就。 但无论人类、还是魂体,都是这自然的一部分,便是再厉害,也不可能将它完全掌控,因为这也是定律,不可超越。 林锋像上次一样,蹲下身子拨开泥土,还未曾拨出多深,就见到殷红的血液沁出,带着一股血腥的味道,让我心中不安。 呜呜…… 低低的冷风吹过,我身体一震,缓缓转过头望向四周,久违的场景又出现了。这群魂体看起来,与方才那些并无不同,都算是普通的魂体,可它们聚集在一起,却让我都为之慌乱的感觉,就像是临时组建的民兵与正规王牌军队的区别。 同样是人,但也有高低之分。 它们单个或许就是战斗力为零的渣渣,但这么一组合,立刻成了鬼魂中的精英。要说这不是人为形成的,恐怕都不会有人相信。 咕咚,站在我身边的姬正道咽了口唾沫,让我知道他也不在那么平静,反而异常的紧张。 “给我点时间。”林锋头也不抬的说道。能说这话,说明他是有了什么发现,转念一想,这些魂体方才不出现,偏偏在这时候出现,为的是什么? 地下有着不寻常的东西,它们是负责守护! “三才阵!” 我轻喝一声,老孙与姬正道,呈天、地、人三方而立,将林锋围在里面。 说卦云:“立天之道曰阴与阳,立地之道曰柔与刚,立人之道曰仁与义,兼三才而两之。” 天地人三才之阵,即为变化之道,控万物变化,亦可博万物。鬼魂属阴柔,阳刚仁义皆可克之。三才一出,我们底气也足了些,我拔出了鸦九剑,准备进行与魂体的厮杀。 鸦九剑寒光冷冽,让着本就阴冷的树林,带着些寒意。神器、魔器皆在一念之间,主在于使用它的人是神抑或魔。 沙沙沙,林锋出手如电,也不管那殷红翻涌的血液,用双手不停地拨开附近的泥土,这会功夫就挖了有小半米深,而他的双手却不见一滴血液粘在上面。 “嗬嗬…”随着林锋的加速,外面的鬼魂们有些急躁了,发出瘆人的声音,并加速朝我们赶来。 “唰唰” 我挥舞着鸦九剑斩了第一只张牙舞爪抓来的鬼魂后,就开始了无间隙的搏斗,四面八方的魂体如潮水般涌来,这摸样简直要将我们淹没,虽然我拼尽力虎吼着挥剑,仍旧是双拳难敌四手,几双从下面探出来的手掌还抓破了我的衣服。 “金砖大力神,闻召降真灵。口吐三昧火,金砖灿灿明。一片化千片,四面结金城。炎炎火焰逼,火焰煆鬼神。元始上帝敕,妖魅化为尘。唵判也咈唎耶。” 老孙那边直接被逼急了,念上了咒,一咒念完,他大喝一声,张嘴一喷,吐出一条半米长的火焰,像极了红孩儿口喷三昧真火,只是这毕竟不是真正的三昧真火,不然怕是会先将他烧成渣。 一道火焰打出,向前半米处的魂体统统被打翻在地,有几个比较弱的当时就烟消云散,投往聻境去了。 “嗯?叶枫小心。”林锋突然出言提醒,我本正在招架,听到后显然不解,紧接着便有一道极度危险的感觉急速临近。 啪,正当我心乱无比的时候,一只手掌搭在我肩上,猛地将我拽向后方,并伴随着林锋淡淡的声音:“等你多时了。” “青华玉帝,神霄真王。扶桑日帝,西极月皇。四真三气,结碧朗光。镇布三田,内外青黄。夕吞日服,上升金光。日月内运,丹宫碧房。嘘出玉体,吸入琼堂。鬼妖自除,三尸灭亡。三九得七,面礼真王。” 随着林锋急速的咒语声,一个敕字何处,剑指凌空一指。 “啊!”一声凄厉的哀嚎,令人惊恐,且高低起伏,林锋指着的手一直未落,那声音便一直没停,在这时,四周的魂体都慌乱的退开,一个朦胧的黑影,看不清真实面目出现在我们的视线中。 此时的黑影,正躺在上不断的变幻着形态,像是在挣扎,那声音也是自他那里传来的。 “这是,那只鬼妖!”我暗暗后怕,原来它早已潜伏在这群鬼魂中,若不是林锋早在警惕,说不得我就已经着了他的道,方才若是被他击中,怕是不死也得重伤。 “唵吽吽孥畦唎娑诃。”林锋似是自语一般低低的密咒一出,那鬼妖瞬间停止了惨嚎,在地上挣扎了两下,便不再动弹。我正准备再给他补上一剑的时候,它却开始消散,不过借呼吸间,就完全消失不见。 人死为鬼,鬼死为聻。它自此之后,会永远消失在这片天地间,便是连进入地府的资格也没有。 “终于消灭了这个心头大患。”我露出笑容,不用再提心吊胆了。 谁知道林锋却皱着眉头摇了摇头说:“这个不是它,只是一只寻常的厉鬼。” 得,白高兴了一场,那鬼妖还真是狡猾。不管四面八方再度围上来的魂体,林锋重新走到他挖掘的那地方蹲下身子,仔细观察这什么。 我迈着步子走了过去,刚走到跟前,就听咔嚓一声,林锋猛地用力砸下,像是砸坏了什么东西。我低头一看,像是一个骷髅头,不过现在已经化为几快碎片。 骷髅头一破,四周的鬼魂变得惊慌起来,鬼哭鬼嚎的一阵吵闹,不等我们有所动作,它们就彼此内斗起来,抓住身旁的鬼魂就开始撕咬。 我们呆立在旁边看了一会,才发现,这群魂体竟然在互相吞噬。 第五章 鬼道传承 “他们这是做什么?想不开吗?”老孙很不解,我们同样疑惑,唯有林锋眉头皱的很深。 “魂体相噬,多生变异,我们先离开这里。” 我看到这诡异的场面深有同感,虽说在阴曹之中鬼魂相杀之事多有发生,但互相吞噬的却很少,一则地府明令禁止鬼魂之间的吞噬,二来则会遭受天地法则的惩罚,招来雷劫之类的东西。 因为鬼魂的能量是可以相互叠加的,一个鬼魂如果吞了大量的魂体的能量,在经过一段时间的适应后,必成大患,所以天地间不允许出现这样的情况。 《司命太极玄真经》上有讲述,在曾经很长的一段时间里,一个神秘的邪道,纵横天下很久,后来却毁灭于一场惊天动地的雷声之中,道门之人将之称为鬼道。 鬼道之人,并不是鬼魂,他们是有血有肉的人,却无意中摸索到了能够吞噬鬼魂为己用的法子,有这种逆天的法子,谁能与其争锋?便是道门顶尖高手,在那段时期也只能退避三舍,躲在荒无人烟的地方,以逃避他们的追踪。 为何逃避他们?因为在灭亡之前,那鬼道之中出现了一个绝世天才,不只是能吞噬鬼魂的能量,便是正道所修行的气,也逃脱不过,一时间道、佛、巫等诸多教派,皆有高手因此陨落,人心惶惶。 到了后来,或许是上天看不过去了,就降下一波雷霆大劫,将鬼道连其所在地夷为平地,百年内寸草不生。 这听起来就像神话故事一样,但究竟存不存在,我也不知道,都是书上说的,不过我对它还是有些信心的。 我们四人也不在管那魂体们的厮杀,一路快速的撤出丛林,林锋在出了树林之后,掏出红线,将此处拦了起来。 我说我们就这么走了,如果真出异变那该咋办?到后来还不是我们的活? 林锋有些无奈,说我方才打碎的那个东西,就是这些鬼魂所守护的东西,那是一个被祭炼过的头骨,应该是帝王龙骨,能够号令重鬼,它一碎,林中之魂马上会癫狂,若是我们还呆在里面,结果不堪设想。 我不解问道:“它们不是在自相残杀吗?我们正好趁机将它们干掉,一了百了。” 林锋摇了摇头,说:“我有更好的办法,回去再说。” 我带着一肚子的纳闷回到了酒店,等进了房间,林锋掏出一些符箓贴在四周,又拿起了箱子中的铜钱剑挂在门后,窗户上挂上一面八卦镜。 做完这一切他跟老孙二人说:“我们走后,你们一定要提高警惕,那只鬼妖还未消灭,今晚必会前来,你们的责任就是在我们赶回之前,拖住他。” 老孙愣了愣,说你们要去哪?要不咱一块去呗?照你们说的,那东西那么厉害,我老孙也没有把握。 老孙没懂,我却懂了,林锋的意思八成是要跟我一起魂体出窍,用鬼差的身份前往树林,去安抚那群癫狂的鬼。 我踢了老孙一脚说让你呆着你就呆着,如果我俩出了什么事,我肯定回来把你带走。 姬正道也不问什么,只是一脸严肃的点头称是。我与林锋并排盘坐在床上,闭眼之前,我深深的看了老孙一眼,以示提醒,他这才反应过来。 深度入定后,我魂魄离体时林锋已经再旁边等着我了。亮出吏字从闪着光芒的八卦镜旁边穿窗而出,我还有些惶恐。方才我们到了窗户前,八卦镜就发出警示,要不是及时亮出吏字,给它感受一下地府的威压,估计就被自己布置的法器给揍了。 走的时候,我还听到姬正道惊慌的声音,还有老孙淡定的话语。 我俩一路踏空行走,换了个身份,就是不一样。现在这才叫流弊轰轰,吏字定位附近的魂体,过去一抬手就全部拿走。而且还有几个色鬼围着一个正在洗澡的小妞笑的很猥琐,那小妞则哼着小曲显得很欢快,收了他们后,我也不经意的瞅了两眼,身材还算可以。 一直赶到树林的时候,我们也收了数十只鬼,这些鬼魂我们没有亲自押送,因为都是无主孤魂,凑了个整数以后,直接开了通道,将它们扔了进去,我想在那边的木头一般的接引人会好好招待他们。 等进了树林后,我们直接到了方才所在的位置。此时的魂体们都不知去了哪里,连一个争斗的都没有看到,便是我用吏字搜了一下,也没有给我发现的回应。 我说,这是什么情况?是不是都死完了?我看着林锋,属于魂体的他,小脸白的跟面粉是的,我想我也是一样。 林锋嘴角翕合了两下说,我们来晚了,或许有鬼将诞生了。 “鬼将?”我突然觉得有些不安,我想起鬼道之中的等级阶层,鬼将是比普通人鬼要高一级的东西,换句话说,便是比鬼帅要低一级。 只是不知鬼道中的鬼帅,与地府的鬼帅,谁更强一些。 “嘿嘿,本将军就是鬼将,两个小小鬼差,竟然主动送上门来,嘶嘶,看来本将军今日的机缘不浅那。”一道声音,从西面传来,话音一落,便有一道“黑雾”立在了我们不远处,这黑雾给我一种危险的感觉,是吏字给我的示警。 “便是你依靠吞噬而成了鬼将,但没有地府的授命,依然要归我二人管辖,莫非,你敢袭击鬼差不成?”林锋并没太多的表情,只是平静的说道。 黑雾顿时沉默,片刻后才阴森森的说;“两个鬼差,换我一个将要成为鬼帅的将军,我想地府应该很乐意接受我,待我吞了你们,便投入地府。” 见他要动,我心里一震,拿出了索魂链,这是有一场恶战了,这厮真的是吞噬之后的产物,论起本事来,我二人加起来也不是它的对手。 “不,你错了,我二人背后是地府,若你敢动手,便代表对地府的挑衅,便是你入了地府,他们只会将你打入十八层地狱,来保证地府的威严。” 黑雾里的鬼将又是一阵沉默,这时另一边又想起一道声音,这个声音显得很诡异,似有似无:“说的很有道理……不过你们两个阳世间的鬼差,并不是真正归于地府,本将就不信他们会为你们,而难为我二人?” 什么!两只鬼将!我如同被浇了一盆冷水,从头到脚的凉意。一只鬼将就相当于一个夜叉队的队长了,两只一起,我俩怎能抵抗。 “哈哈哈,谁给你们胆子,敢自称鬼将?区区两只厉害点的魂体就敢自称鬼将?真动起手来,我们未必怕了你们!”林锋忽的一反常态,口气变得硬了。 “鬼道传承……若有帝王龙骨再现,则鬼道重生矣” 我与林锋神色一变,莫非鬼道真的再现了?这不可能,明明已经被天雷全部磨灭了。 “嘿嘿,动手,吃完了他们,再去找别的,若我们能化为鬼帅,入了地府,也能有一席之地。” 呼呼.. 两道阴风吹来,我想也不想就甩出了索魂链,一击落空之时,我抬起左手,吏字大放幽芒,以图抵挡住这攻势。 哧,胳膊上被撕下一块,虽有伤口但无血液,毕竟是魂体,只是疼痛感扔在,且深入灵魂。伤口愈合的同时,体内的力量在此时消弱了一分。 鬼魂便是有这种好处,能以自身的能量修复自己的外伤,所以在我们看来,鬼魂有各种各样,有些则是保持着死去的模样,不曾修复。 啪啪 林锋与那鬼将斗得很激烈,但他的魂体其实还不如我的强,打起来自然也很吃亏,这一顿交手后,就被揍得浑身是伤,看得我都不忍,他曾几何时受过这么重的皮外伤?若是他肉身在此,或许还不会那么不堪。 “七爷八爷,你们还不快来,要看着我们被吞了吗!?”我苦苦忍受的时候,想到了七爷八爷,这种事情他们应该也知道了吧?怎么会见死不救呢? 可惜,依旧没有回应,两只鬼帅实在太强了,吸收了那么多鬼魂的能量,就连吏字对他们也不太好使,只是他们有点忌惮罢了。 这也说明,鬼将比起厉鬼来都要厉害几个档次,一般的厉鬼还不敢与我们硬碰硬。 这两鬼可以用来无影去无踪来形容,嗖嗖两下,根本看不到人我就吃了一个大亏,最后连索魂链都被打飞了,有它在手中我还能勉强自保,没了索魂链,鬼将再也无所忌惮。 “嗳嗳,教育的差不多,停了吧。”伴随着熟悉的声音,一黑一白两个鬼影出现在我们身前,两只鬼将发出惊疑,立刻后退十余米。 “咳咳。”我忍着疼痛,看着两个大救星,说谢天谢地,你们终于来了。七爷笑嘻嘻的看着我,说:“滋味不好受吧?这是个你小子一个教训,让你知道咱哥俩的重要性,别老对你两位爷爷不敬。” 我怔了怔,险些失口骂娘,感情这两位爷早到了,就在旁边看我们挨揍呢?给我个教训? 不过好汉不吃眼前亏,我憋着没说出什么话,一副受教了的模样,等他们处理完这两家伙,咱们再谈。 第六章 元神之说 “黑白?” “无常?” 两个鬼将分别吐出两个字,看起来挺有默契。 八爷黑着脸喝道:“爷爷的名讳也是你们能叫的吗?。” “哼,虽然你们是鬼帅,但我二人也不见得会怕你们,不过既然是地府的人,我们自会给三分面子,你二人是来说服我们归入地府的?” “噗嗤!”七爷一个嗤笑,八爷冷冷的看着他们,就要张嘴,却被七爷拦住了,他嬉皮笑脸的说:“对啊,我们就是来请你们入地府的,两位可以随我们走了吗?” 两只鬼将一听,就放松了下来,不怀好意的说:“既然如此,那先将这两个小鬼差交予我们,以示诚意,反正你们地府也不缺这两个小鬼差。” 我怒由心生,这是把我们当做盘中餐了?连两位爷来了,都还敢这样说,若不是他们实力太强,就是太不知天高地厚。 我自然也不会相信,七爷八爷会干出那等事情来,再说了,我们是普通的鬼差吗?可是阎君亲自指派,在阳间负责查探阎罗教之人。 七爷听后,看着我笑得很怪异,说这个主意听着倒是不错,老八你觉得呢? 八爷冷哼一声没有回答。 “那你们这是同意了,既然如此,我们就不客气了。”其中一位鬼将阴阴的说着,就像我们飘来。 还不等他飘出一米,七爷就是一声大喝,将我都吓了一跳。再看向他时,一般笑不离面的他,此时也失去了笑容。 “你们两个不知天高地厚的混账东西,真以为吞了点魂体就能跟我们哥俩叫板?今天就让爷爷告诉你们,什么是鬼帅。” 七爷说罢,抬起了手,他手上有个帅字印,虽然同样是字,但人家的比我们的厉害不知多少倍。 “不好,快走!”那两鬼将也是感觉到一股另魂体难以抗拒的威压,自七爷手中散发而出,当即大惊失色,便要逃走。 可七爷既然出手,岂是他们想逃就能逃的?七爷手指微微弯曲成爪状,冷笑两声,说了句:“给我进来吧。” 两个被黑雾笼罩的鬼将,在惊慌的吼声中,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拉扯了回来,在拉扯中逐渐缩小,最后化为两团台球大小的黑色舞团,被七爷收入掌中。 见他轻松的搞定了两只鬼将,我都有些目瞪口呆,心里将他的实力做了个评估,得出四个字的结论,深不可测。 “呵呵,七爷神功盖世,天下无敌,多谢您二位出手想救。”我皮笑肉不笑的拍了个马屁,赞美了一下七爷。 七爷乐了,拍了拍我的肩膀说:“你小子现在倒是挺会说话,不过天下无敌这四个字万万不要再提,本帅虽然少有敌手,但总归还有阎君大人在上。” 我噎了一下,心里暗道这是脸皮厚到天下无敌吧,别的不说,另外八个鬼帅也不比你差吧? “对了,我们这次来,还有件事要告诉你,阎罗教的事情,不用你查了,我们已经知道了他们的目的。因此,阎君也让我们给你们这些阳世鬼差捎个信,以后收魂就不用你们去了,鬼差的身份也不会收回,你们留在阳世的目的,就是协助道门中人,渡过将要到来的大劫。” 我听着不太对劲,忙说:“到底咋回事能说清楚点吗?怎么知道了他们的目的,跟我们收不收魂有什么关系?” 八爷肃声说;“以后阳间跟地府将要彻底断绝联系,收魂的事情自然有地府的夜叉们去完成,你们这些阳世鬼差则是在世上的最后一批,等你们寿终正寝,则不会再有传承一事。” 我懵了,就听林锋说:“是因为阎罗教的原因?” 七爷摇了摇头,说并不完全是,主要也是因为地府自己的原因,我们不能告诉你们太多,以后或许我们见面的机会也少了,临别之时,我们哥俩就破例送你们一点礼物。 礼物?我精神一震,鬼帅送的东西,那还能是西贝货? “七爷,打算送我们点啥?这个会不会被查出来给你们添麻烦?” 七爷赞赏的看了我一眼,说:“算你小子有良心,也不枉我们相识一场,不过你不用担心,这也是阎君的意思,算是给你的一些酬劳,我要给你们的,不是什么宝物,因为我也没有,就是这两个东西。” 七爷说着,张开左手,帅字之中,飘出来两团黑色鹌鹑蛋大小的东西。 “这……”我看直了眼,这尼玛不就是方才那两个鬼将?要把他们送给我们?那不是要命了么。 七爷看出来我的吃惊,安慰说别担心,这两只鬼将的意识已经被我抹去,现在这两颗魂丹中,全部都是纯正的魂体能量,你们若是吸收了它,怎么着也能将魂体进化到鬼将级别,魂乃人之本,对你们的身体也有莫大的好处。 “尤其是你!”八爷看着林锋说:“你的寿元将要耗尽,姓叶的这小子,曾因为这事跟我们讨价还价,这次我们也算是完成了这个承诺,吞下了他,你至少还能再多活十年,这是我们力所能及的了。” “十年?这么短?”我很不满,却受了他俩一个白眼。 “十年还短?这是最少的,再加上他自己的道行,我估摸着也能活一纪,到那时都四十多岁了,再活也没什么意思不是?尤其是这林小子,阎君对他很欣赏,若你愿意跟我们回去,阎君定会医治好你,委于重任。” 他说的是林锋,不是我。不过鬼才希望去那里当什么官,能活着岂不更好?不过看起来这也没有讨价还价的余地了,十二年就十二年吧,总比没有强。 “吞了这魂丹七魄皆会重新凝聚,他也可以像正常人一样娶妻生子,但时候一到,七魄就会一同湮灭,回天乏术,这也算是逆天改命的代价。”七爷像是警告,那意思到时候七魄一灭,魂魄也会散于天地,救都救不回来。 现在摆在林锋面前的有两条路,一个现在跟他们去地府,让阎君治好他,顺便在地府当官,第二个就是留在人间十二年,十二年后,无论谁都无法救他,这次是真的没人能救,包括地府。 我看向林锋,张了张嘴,终是没有言语。虽然我很希望他能够选择后者,但那样则会让他永远的消失,对比下来,倒是前者是个很好的选择,等到了地府治好了伤,如果过的不好,大可以申请投胎,几十年后又是一条好汉。 林锋皱了皱眉,终是选择了后者,与我想的一般,他不是会苟且偷生的人,而是选择完成这一辈子的意愿,之后便不留遗憾的离去。 这一刻,我莫名的心酸,想想十二年后,他将与我永别,则是一阵的悲恸。只是,此一时彼一时,或许到了那时,我也看破一切,对他只有满满祝福也不一定。 哎,七爷八爷相视一眼摇头一叹,却也是为他。 “那我吃了,会不会也有影响?”我强迫自己不再去想,换了个问题问道。 七爷摇头说不会,你能得到这个,完全是你祖上积下来的德,而且你有责任,去完成他们未能完成的事情。 “您是说…”我一阵激动,这意思是指我能够破除诅咒吗? 八爷面无表情的看着我说:“你不要妄加猜测,我们所说的话不带有任何隐意,所有的一切都要靠你自己……”说着,他怔了怔,然后摆了摆手说:“不多说了,你们的身体那里出了点事情,快点服下这个,自己回去解决,我们哥俩要回去复命了,顺便提醒你们一句,金陵这地方不安全,早点离开为好。” 他说完,七爷就屈指一弹,将两个魂丹打向我们,魂丹投入我们魂体的一瞬间,一股像要爆zha般的感觉在身体内升起,让我们整个一震。 “放松点,指引着那股力量,在魂体中行走,就按照你们炼气的法子,我们哥俩会助你们一臂之力。” 我依言而行,林锋自也不用多说,论修炼他比我在行。不知过了多久,或许是很长时间也或许只有一小会,我睁开了眼睛,七爷八爷已经不在,林锋站在一旁,正好迎上我的目光。 看到他时,我有一种感觉,他的魂体蕴含着一种强大的力量,微微闭目,我自己的体内也有同样的感觉。 “走吧,回去,想来他们也快撑不住了。”林锋淡然说道。 我点了点头,与他同行,忽然想起一个问题,便问道:“我们现在究竟算什么?是人还是鬼将?” 林锋想了想说:“鬼道传人。” 我沉吟一下,猛地一拍手,还别说,真是那么回事。修道者哪里有魂体相当于鬼将之人? 林锋摇了摇头,说:“鬼将只是对鬼魂来说,对我们来说,则是元神,道门之中能修炼出元神者才敢称为大能者,集精、气、神合一,也就是天、地、人三魂相融合后的产物,称之元神。我们虽吞噬两位鬼将的魂丹,但还未达到元神之境,只是有了这些能量,我们会比其他人容易修成元神,只是时间长短的问题。” 第七章 再战鬼妖 我讶然道:“你的意思是说,等我们回去将天、地、人三魂合一,就可修成元神?到时候是不是能长生不老?元神出窍?夺舍重生?” 林锋翻了个白眼,说你小说看多了吧,元神出窍,其实跟我们现在这样没什么区别,只是元神比较脆弱,是一个纯正的能量体,没有太多的攻击性。或许曾经的古炼气士所修炼的元神到了一定境界可以翻天倒海,但传至现在,那些法门早已失传,能够修成元神已经算是万幸之事。 元神的关键在于,能够源源不绝的提供给身体能量,提高吸收天地间游离之灵气的速度,在战斗之时不至于因为气衰而不敌,也可以做到短时间辟谷,就是不吃不喝仍然生龙活虎。 这对于我们来说,是一件极大的机缘,且以林锋的修为,若修出元神,绝对能够位列大能级别。 待我们赶回的时候,远远就感受到我们所在的酒店里,鬼气森然,与离开之前的状态完全不同。更多的是因为那魂丹的缘故,让我们对于鬼魂的能量,更加敏感了些。 “就用它来试炼一番,我在旁边为你掠阵,记住不要放走它。”林锋如此说道,我微微兴奋,当时可是被这鬼妖耍的团团转,现在我起码也有鬼将的实力,对付它绝不在话下,按照能量来计算的话,它或许比普通的厉鬼厉害点,如果再给它些时间,也能跟鬼将拼上一拼,毕竟鬼妖也是少见的异种魂体。 但终究时日还短,也算是它自寻死路。 我们两个穿墙而入,墙上贴的灵符在我们进来的一瞬间都变得黯淡了。所谓阴阳相克,不单单是正能够克邪,如果鬼魂强大了,道术法器也会失灵,这就是自亘古就存在的法则。 我们此时所具有的阴xing能量,使得符箓、八卦镜之中的正道之气畏惧了,本能的选择避而不出,因此这房间中的法器,皆成了凡品。 “哎哟,怎么还不回来,这是要俺拼了老命啊。”刚进来,就听到老孙的抱怨,他摔倒在地,姬正道则咬牙硬抗着来自鬼妖凶猛的攻势,且两人均已受伤。 我有些好奇,为何鬼妖正大光明的进来了,满屋子的法器、符箓却都没有反应,正道之气都还存在其中,被我们所压制。 再看向鬼妖,我第一眼看去,发觉这鬼妖跟人类没两样,甚至比普通人都要优秀,竟是一个三十岁左右,面白无须,成熟且富有魅力的男人,只是嘴角带着那丝狠毒跟阴鸷让我不太舒服。 我们的到来,它虽然没有能力看到,但也感应到了,出手的速度有所减缓,也让快支撑不住的姬正道松了口气,借机反击。 姬正道趁此机会挪到窗边,摘下八卦镜,口中默念,企图挽回些优势。可现在屋内的法器,皆被我们所压制,哪里还能使用?所以咒语念完,八卦镜仍然毫无动静,让姬正道傻了眼。 “正道,退开。”林锋显形说道,姬正道见到他,顿时满脸的激动,依言退到一旁顺道将老孙扶起。 “是你!你怎么会如此强大?”鬼妖见到林峰的那一刻,瞬间变色,惊异无比。 我也显了身,盯着他冷笑,一言不发看着他的反应。不过出乎意料的是,鬼妖看到我后,反而平静了下来,嘴角勾起一抹笑容说;“既然我们现在同为阴间人,也不用再斗个你死我活,过去的一切就此一笔勾销可好?我们联手掌控这城中黑暗世界,岂不快哉?” 我闻言怒火中烧,跳脚大骂:“放你niang的狗屁,谁跟你是一路人?你不是要杀我们吗?我们就在这,有种就来,哥哥让你一双手。” “大侄子好样的,跟他多说什么,快点灭了他,替老叔报仇。”老孙插嘴给我点了个赞 鬼妖听我这么说,目光闪烁,脸上带着几分警惕,说既然如此,我也不再强求,恩怨既消,我们从此井水不犯河水,各走各的路,告辞。 他说完也不等我们答话,就快步向窗边走去。 啪,不等他碰到窗台,林锋手一抬,索魂链就抽了过去,将他逼退。 “二位真想赶尽杀绝?若是真斗起来,我便是死也会与你们其中一人同归于尽。”鬼妖涌上一抹凶戾,那模样不似假话,但我们都知道他怕了,怕从此烟消云散。 林锋没有理他而是转头看了看我,我点了点头,缓步走上前,满是怒意的盯着鬼妖说:“你也有害怕的时候?你有没有想过,那些曾经被你侮辱、杀害的人?他们会不会害怕?杀人偿命,自古以来不变的道理,今日便是你的末日!” “哼,真是可笑,即为鬼魂,又何必去在乎人类的感受,斗便斗,今日即便湮灭,也会带着你们其中一人同去聻境。”鬼妖冷冷的说着,在这种时刻,他也要拼死一搏。 此时,我想起了无辜殒命的于诗,胸中怒火中烧,又听他这般不知悔改的话语,一番从未有过的怒意,冲上脑海。 手掌一抖,我取下索魂链,猛地一挥手索魂链如同一条冰冷的长蛇,划出一条弧度抽向鬼妖。鬼妖脸皮抖了抖,噗的一下,突然消失无踪。 我愣了愣,但见在鬼妖消失的地方,一直指甲盖大小的小虫,快速飞起,冲向窗台。 “这段时间不见,你还真没什么长进,除了壁虎就是虫子,还尼玛装的挺像颗大蒜。”我边骂,边冲上去,挥舞着双手乱抓一通,虽然毫无章法,但能量在那里,若被我抓到,它的虫身,绝对就废掉了。 不过这鬼妖的身子太灵活,数次躲过了我的手掌。与此同时,我手中的吏字发出示意,要助我一臂之力。 我得到这个示意非常兴奋,看来级别高了,连手上这个字都不一样了,还主动要求帮忙?现在我有点怀疑,这个字是不是也是有灵性的。 探出左手,吏字幽芒大盛,哧的一声,一道幽光飞射而出,打向鬼妖,鬼妖急速闪躲,同时传出鬼妖惊异的声音:“鬼差印记?!你们是鬼差?” 我冷笑一声,没有回答,手中吏字再发威,哧哧的射出两道幽芒,于此同时,我觉得魂体中的力量,少了一分。 鬼妖躲着幽芒,飞到了窗户边上,其中的一道幽芒在擦着鬼妖过去后,打在了贴在墙面上的一道符箓上。 嘭的一声,紧接着玻璃尽碎,叮铃铃的散落一地。这是正道之气在遭遇魂体能量攻击时的无奈爆发,导致整个玻璃都被这两种力量给震碎了。 趁此机会,我瞄准了正在躲避碎玻璃的鬼妖,心里想着快点再给它一下,这个想法刚产生,吏字就哧的射出一道幽芒,这一次没有打空,正中鬼妖,只是力道太大,直接将它打飞了出去。 呃?这是我没有想到的,我看了看林锋,询问要不要追下去。林锋点头说,它应该不会这么容易被灭掉,我陪你去看看。 我们腾空出了窗户,沿着那个弧度躲在地上,晚上的光线对我们来说,也没有太大的阻碍,可找了一圈也没有发现鬼妖的踪迹。 林锋沉吟了一下,说:“分头找,它跑不远,如果寻到尽量先拖着,然后用鬼差印记通知我。” 我问他怎么通知,他怔了怔说,你方才是怎么用它来御敌的?我想了想,恍然大悟,说明白了,原来是这玩意可以随心而动,亏我这么久都不知道。 林锋摇头说:“我也是方才看到你使用,才试了一下,如没有鬼将的修为,想来还是无法做到这一点的。” 我二人一人一个方向在这附近数十里内,寻找它的踪迹,同时动用吏字查询附近的鬼魂,由于我们走之前就将附近的鬼魂抓的差不多了,再有的话也很好找。 可惜找了几个都不是鬼妖,我在想,是不是因为他附在小虫身上,而不能侦测除来?不然为何当时连法器都不攻击他? 找了有二十多分钟也一无所获,让我有些郁闷,这一次可能又被他逃掉了,下次再见还不知什么时候,不过可以肯定,他早晚回来找我们麻烦,算是一个定时炸dan。 “大侄子,大侄子,快跟我回去,那鬼妖方才又溜了回去,正道都被他打伤了。”老孙从远处赶来,捂着胸口,边跑边喊,看起来十分慌乱。 我暗道不好,怎么没想到这出,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赶忙迎上老孙,看他脸色惨白,我就是一阵自责,忙扶住他触手冰冷,看来伤的不清。 “孙叔你怎么样?伤到哪了?”我关切的问道。 老孙摇了摇头叹气说,那个鬼妖还真是狡猾,你们刚走他后脚就溜了回来,我们二人没有防备,遭了他的暗算,你快回去看一看,是正道拼死抵挡,我才得以逃脱。 我点了点头,就要带他回去,却被他拦住说:“不要管我,带着我只会拖累你,快去吧,不然就晚了。” 第八章 灭鬼妖 我应了一声,心里暗叹老叔在关键时刻还是挺识大体的,成熟了啊。 我转过身,飘然而起,还没飘出多远,猛地又停住身形,因为我察觉到一丝不对劲。转过头,我就看到孙叔已经站了起来,带着怀疑,我又再度回去。 “大侄子,你怎么又回来了,快去啊,去晚了正道就活不了了。”老孙焦急无比,说完还捂着胸口咳嗽几声。 我落了地缓步走过去,边走边说:“现在去怕也是已经晚了,我还是留下保护你。” 老孙怒喝道:“你说的这叫什么话,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就算有一丝希望都要去看一看,怎能不管不问?” 听了这句话,我心里猜疑更重,甚至有些确定,带了几分诧异说:“这可不像孙叔你啊,一直以来,你不都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吗?怎么这次这么热心。” 老孙想也不想就说:“人家正道是为了就我,才落难的,我怎能忘恩负义?” 我盯着他,心里倒也佩服的紧,这货果真是高手,装也装的那么像,竟然没什么破绽,只是到底有些蛛丝马迹被我寻到。 直到他被我盯的有些不自然,我才淡淡的说:“孙叔,咱们的暗号你没忘吧?” 老孙接口就道:“当然没忘,人间正道是沧桑嘛。” 我心里一动有些惊疑不定,然后猛的大喝一声:“错!”并退后两步取出来索魂链,说:“好你个鬼妖,竟然差点瞒过我?还不现出原形。” 老孙傻了,半晌才说:“大侄子你疯了么?这个的暗号不就是我们当初约定好的吗?莫非还有别的?”他低下头想了想,然后抬头不可思议的看着我说:“难道你是另一只鬼妖所化,难怪不知道我们的暗号。” 这一诈之下,我才确定他就是假的,旋即冷冷的说:“不要装了,你虽然很有表演天赋。如果你真是孙叔怎么会连自己想得第二暗号都不知道?” 老孙一阵无言,脸色变了好几次,才化作阴鹜,怨恨的盯着我说:“你们人类真是狡猾,竟然会有两个暗号,但我不明白,我到底哪里露出了马脚?” 我暗中传了个讯给林锋,表面嗤笑说:“孙叔跟我同吃同住这么多年,他的脾性我十分了解,就算你真的回去,他也不会独自逃走,因为我与林锋的身体都在那里,他会誓死守护。还有,他从不会说那些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的屁话,如果说这话有用,倒不如不逃跑而留下并肩作战。” “只是我很好奇,你是如何得知我们的暗号?” 鬼妖听我说完,没什么特殊的表情,就是神色越来越怨毒,阴冷的道:“就算被你识破又如何,现在只有你一人,我若烟消,你亦会魂散,你若不信大可试试。” 我还真想试上一试,可他毕竟是魂体中的异类,我刚刚容纳了了鬼将的力量,运用还不熟悉心里也没底,只能先将他稳住,待林锋过来,便可无忧。 我装作沉思一番,然后道:“如果你能保证,从此之后再不伤害无辜,为非作歹,我可以考放过你。” 鬼妖一怔,显然没料到我这么好说话,接着就是一阵惊喜,怨毒散去,换上温和的笑容,倒像是一个很有气质的成熟男人。 “我曾经所做的事情,也是逼不得已,若你肯放我离去,我对天起誓,绝不再祸乱人间,否则便入十八层地狱永受镬烹之刑。” 听他说的那么真诚,我差点就相信了,以为他真要改过自新,转念一想,又隐隐觉得哪里不对,但就是说不上来。 他紧紧盯着我,就等我开口放他走,或者还有另一个目的,就是警惕我突然出手。 嗡,手中吏字微微一动,一道来自林锋的消息传入我脑海中,意思是他马上就到了,不要放走鬼妖。 得到这消息,我心中大定,立马翻脸,冷笑两声说:“世人皆知“鬼话连篇”这四个字,你以为我会相信你?” 鬼妖的表情十分丰富,听我这么说,他又沉下脸,想要说狠话,可我不在跟他墨迹,拿出索魂链就抽了过去。他没想到我会这么突然就动手,慌忙躲避的同时,被我吏字所发的幽芒再次击中,伤势更重。 “这是你逼我的,那就一块去聻境吧。”鬼妖脸色狰狞,猛地向我扑来,于此同时,我感觉到他体内有一股力量在涌动,这股力量足以威胁到我,对此,我大感吃惊,急速后退。 可他的拼死一搏,也不是那么好躲的,他仿若用尽了最后的力量,速度极快,几个呼吸间就要追上了我,我看着他脑中闪现一个念头,自bao! 在一些玄幻小说中,我曾看打过这个终极大绝招,往往一些人濒死之际,便会引动自身的力量,彻底爆发开来,与敌人同归于尽。 这在现实中也是存在的,譬如我就可以做到这一点,只是我体内之气没有那么庞大,爆一下可能连自己都爆不死,只会废掉。 而像林锋这样的,体内气息雄厚,若要完全激发,威力足以顶上一颗小型炸dan。这绝不是危言耸听,气能帮人也能害人。 来自鬼妖的能量,自然是阴xing能量,也远非一般的魂体能够比拟,若要爆开,我最少也会重伤,魂一旦有损伤,我这辈子或许就废掉了,虽不及林锋之前,但也相差不远。 “尼玛的,还来这招,好了好了,我放你走!”关键时刻,我只有妥协,因为他已经追上我,甚至伸手向我抱来。 鬼妖听后,没什么惊喜,仍旧怨恨的说:“晚了,你就随我一同前去聻境吧。” 我了个去,真是狗急跳墙啊,这下轮到我惶恐了,拼命的激发能力,要逃出他的范围,心里祈祷林锋快快到来。 嗖,这想法刚产生,我身后就传来清微的声音,一道铁链从我身边滑过,正中鬼妖的左侧小腹,他吃痛面孔扭曲,速度确是不减。 “打开幽冥通道!”林锋的声音在我耳边响起,我恍然,沟通吏字,在我身前开启幽冥通道。 你不是要爆吗?那就进去爆吧。 因为力量的缘故,这次打开通道的速度,也十分快,等鬼妖察觉的时候,已经晚了,他一头扎进了幽冥通道里,还带着极为不甘的怒吼。 等他进去,我马上关掉了通道,还未完全关闭时,就听到一声闷响,让将要关闭的通道,又硬生生扩大了几分,过了一会,才又缓缓关闭。 到此时,我才长舒一口气,真是太吓人了,差一点就被他反扑了。林锋过来问我有没有受伤,我摇了摇头,说:“总算了却了件心事,走吧,我们回去。” 林锋没有异议,与我一同回了酒店,回去之后,我们各自返回身体,睁开眼时,老孙二人就围了上来,问情况怎么样。 我笑着说:“解决了,只是最后差点上了他的当,他竟幻化成孙叔的样子来骗我。” 老孙听后怒拍桌子,说这鬼妖真是贱的很,还不知道有没有拿俺老孙的样貌去干些坏事,那样的话,我岂不是跳进黄河都洗不清了? 我安慰他说,你放心,他没有那个机会,不过话说回来,能够灭掉他,也有你的一份功劳,要不是你的那个第二暗号,我都无法真正确定他假的。” 老孙立刻变了脸,哈哈大笑,拍着胸口说,看吧,还是俺老孙有远见,你们这帮小子以后遇到事情多动动脑子。 我淡淡一笑,又皱眉说:“我们的暗号为何会被他知道?” 话音一落,老孙的笑声渐弱,摸了摸头,东看看西瞅瞅,装作没有听到。姬正道苦笑说:“是那鬼妖变成了冯齐组长的样貌,骗了我们,这也不能怪孙叔,他不说我也会说。只是那鬼妖很奇怪,竟然主动套问我们,暗号是什么,他怎么知道我们会有暗号?” 这话要在多疑的人听来,或许会怀疑我们四人中有内奸。我与林锋对视一眼,就明白了其中原因,当初我们第一次围剿他的时候,也曾用过暗号,这鬼妖还记着,而且上次他也见过冯齐,幻化成他来骗这两人,说明这鬼妖是十分聪明的。 不过,管他多么聪明,现在也已经魂飞魄散,入了聻境去了。那是一个无人知道的地方,到那里会变成什么,谁也不知道,但有一点可以确定,入了聻境之后,无论如何都不可能再出现在这个世间,便连地府都是回不去的。 在我理解,那聻境或许就是另一个宇宙,别说过去,就连它在哪都不知道,由此我也产生一系列的联想,那鬼死之后,是不是都去往另一个不同的宇宙继续投胎转世,或许不是人,或许是其他高等、低等的生物。 当然,这些跟我们都没有一毛钱关系了。 除去鬼妖,我们本可放松一下,但这里的事情,还未完结。尤其是七爷、八爷临走的时候,提醒我们,说这金陵不安全,让我们快点离开。我们的魂丹是他们给的,给了之后还这样说,那就说明,以鬼将的实力在此,也是不安全的。 第九章 净明道者 有一点可以肯定,他们说的绝对不是鬼妖,现在的鬼妖还不被他们放在眼里,那就只有一个可能了,又是阎罗教,这城里的事情,八成又是他们搞的鬼。 我将这顾虑告知林锋,他也赞同这个想法,打算让陈国华多派些人手来,好好查探一番。 第二天下午,我见到林锋时发觉他有些不同了,变得更有精神了,而且肤色也与昨日不同了。我惊讶的问他怎么个情况?他说:“因魂丹之力,侥幸修成了内丹。” 他说的平淡,我却惊得合不拢嘴,修出了内丹?这可是传说中的事情啊,没想到却真真切切的呈现在我眼前。 内丹是何物?内丹也称圣胎,是修道者以自身为鼎炉,精气神为药,在体内凝结成丹,从轩辕黄帝开始至今,有五千年前的历程。其中全真教就是此道高手。 夺尽天地冲和之运,阴阳化机之妙!此为逆天之物。 修成内丹一般都是位列正宗道家大师甚至宗师的级别,与之前有着天壤之别。内丹的结成一般需要过三关,百日、十月和九年关。若一位道人要结丹,首先要先有条不紊的修炼百日,再用十个月的时间来结丹,最后用九年的时间温养内丹之灵,在这期间内丹不能受到任何损伤。 九年后,内丹一破,便会集三魂,而成元神。 我激动的无以复加,说:“真是羡煞我也。”林锋轻笑道:“你早晚也会有这一天。” 他不说也就罢了,这么一说,就让我更加迫不及待的想去修炼,炼出内丹来。 没多久姬正道来了,且带来了一个消息,全真龙门派欲建功,特派遣弟子方元极,前来坐镇,这是陈国华让他告诉林锋的。 我听到这个消息后,兀自皱眉,少不了又是一场龙争虎斗,不过好在,林锋此时已经修成内丹,想来那方元极也不是对手。 可姬正道又说:“方元极闭关一年有余,听说已经结成内丹破关而出,陈师兄让你务必小心。” 得,又是势均力敌的场面,不过我们也不是没有优势,林锋在暗他在明,到时候少不了让他吃上一惊。 唯有老孙在得知之后叫嚣着让他来,看俺老孙怎么整他。 我劝他说,方元极不必张法剑,人家结成了内丹,你还是收敛点。老孙傻愣了一会,说:“他结成内丹了?多大岁数?” 我想了想说跟林锋差不多吧。老孙当时就不说话了,这说明人家是天才级人物,惹得惹不得他自己心里有数。我也没将林锋结成内丹的事情告诉他,不然整个大嘴巴肯定会搞得满城皆知。 因为方元极将至,我们的行动也不得不暂时停止,这是林锋的意思,不然道义上说不过去。我觉的他什么都好,就是太过正直,反正早晚是敌人,用得着管他什么感受。 姬正道则不受此影响,带着此地灵异组之人继续探查。当晚就有消息传来,说此地有之前失踪的修道者返回,并找到了他们,还指名要见陈国华。 我们得知之后再也坐不住了,包括林锋一同前去,寻到了那位修道者。这个人看起来有五十多岁,见到他的时候,让我想起了一个久违的人,秦老板。 虽说他们长得不像,但给我一种形似的感觉。这人看到我们后,并没有什么神情,只是在老孙身上多停留了一会。 姬正道指着林锋介绍说:“这位是我龙虎山张培山师伯亲传弟子林锋师兄,前辈若有什么话大可以对他说。” “哦?张道兄的弟子?”那人听闻仔细的打量了一下林锋,皱了皱眉才说:“你可识得林木哏?” 林锋面色不变,点了点头说正是家父。那人确认之后眉头又深了几分,说:“我曾听闻,你中了恶毒咒术,早该夭折,怎能存活至今?” 林锋凌空作揖说,苟延残喘至今,只因家师自损修为为我续命,此恩此德永世难忘。 这话说的不卑不亢,大义凛然,无一丝虚伪作假的神态。那人听后才微微点头说:“原来如此,既是张道兄之徒,那我也就不瞒你了,只是我所说之事,事关重大,这些人能否暂时回避?” 我虽有不满,但也明白大局,当即要告辞。林锋拉住我说:“你亦算是师父的半个弟子,一同留下来吧。” 那人没有什么异议,只有嘀嘀咕咕的老孙跟姬正道两人退了出去。 “前辈请坐。”林锋拿出大派弟子风范,神态温和,举手投足之间都不同了。 那人并不拘谨,落座之后张口说:“我乃净明道秦思昭,与张道兄为同辈之人,你们可唤我一声秦师叔。” 听他这么说,我又开始猜测了,连姓氏都一样,是不是真跟秦老板有什么关系?于是我便开口问道:“我们在杭州之时遇到一位秦姓高人,开了一家灵事店,不知与秦师叔你有没有关系?” 秦思昭怔了怔,旋即笑道:“这位小友你为何觉得我们有关系?”我挠了挠头说就是感觉你们有一种相同的气息,说不上来的感觉。 秦思昭讶然,说:“果真如此?”我点了点头,奇怪道,有什么不妥吗? “哈哈哈,林师侄,你可有这种感觉?”秦思昭避而不答,反问林锋。林锋看着我,摇了摇头,他这一摇头,我就纳闷了,林锋这么高的修为都看不出来? “小友无需疑惑,你猜的不错,那杭州秦姓中的佼佼者,也只有我那师弟秦思慎,且他在杭州开了家灵事店,也是不错。你之所以能够看出我们有相似之处,是因为我们都修炼了净明法,我净明之术与你们龙虎山不同,净明所修之术,于降宫、泥丸宫聚五气,凝三阳,若非慧眼者,是看不破的,此也说明,小友与众不同,前途无量。” 被他这么一夸我倒觉得有些不好意思了,赶紧岔开话题说前辈到底遇到了什么事情?是否遭到袭击? 秦思昭闻言神色渐渐凝重下来,叹了口气说:“大劫降至,我甚为担忧,所以才急着想要见到龙虎山之人。” “是何大劫?秦师叔请细细道来。”说道正事,林锋也严肃了很多。 秦思昭,沉思良久,才缓缓道来。原来早在十几年前,他就得到师命,前来此地镇守,虽说一镇就是十几年,但这期间除了偶尔驱驱邪,他都不知道自己到底在镇守什么?曾经数次的询问过他的师尊,却没有得到确切的答复,只是告诉他,净明派传承至宝,铜符铁劵,金丹宝经纷纷预警,指出天降劫难,自金陵起。 本来对此他深信不疑,但其后几年不见动静,又受了现代科学熏陶,他渐渐觉得这是危言耸听,便是传承之物也不过是一堆死物罢了,难道还真有预言未来的本事? 直到一年之前,净明派突然跟他断了联系,他在迟疑了许久之后打算回山去看一看,谁知到了那里却发现人去楼空,他的师尊与几位师弟师侄都不见了。 净明派传承至今,已然没落,核心人数加起来也不过二十余人,虽然也有一些外门弟子,但也只是处理世俗的事物,并不会一点术法。 从那之后,他都没有见过师门的人,除了秦老板之外,当时秦老板得知这个消息后,就去找了玄癫大师,玄癫没有说什么,只是让他回来继续镇守,多则两年少则一年,祸根必现。 在七天之前,金陵城中突然多了许多鬼魂,不知自何处而来,他在这呆了十几年都没有见过如此多的鬼魂。那天起他就察觉到了不对劲,想起玄癫所说的话,他留了个心,暗中查探。 接着便发生了修道者莫名死亡或者失踪的事情,有一些还跟他有交情,但就是弄不清楚发生了何事。 据说有数位修道者因此而聚集在一起,第二天死了两个剩下的都失踪了。直到前天晚上,他也没有逃脱这个命运。 而在那晚,他也弄清楚了,那是两个人,一个一身黑衣,一个一身白衣,都持着哭丧棒,如幽灵一般无声无息进了他的房间,并且给他两个选择,一是选择效忠,二是死亡。 听到这,我跟林锋面面相觑,这明显就是七爷、八爷啊,这怎么可能? 秦思昭顿了顿说:“想必你们也都猜出来了,那两个就是黑白无常,起初我感到绝望,以为自己寿元已至,但听了他们的话,我便察觉不对,一言不合就与他们动起手来。” “另我感到震惊的是,他们明明没有一丝生气,却使用着道术,其中夹杂着一丝阴狠的邪派咒术。” 原来是假的,我们同时松了口气,要真是七爷、八爷那就不用查了,直接走人吧。不过它们胆敢冒充七爷八爷,而昨晚七爷八爷前来竟也没有表示,难道不知道吗? 秦思昭自然不知道我们在想什么,继续说道:“动起手来,我才发现他们的修为并不算厉害,但手里的哭丧棒很奇特,每一次触碰都让我发自灵魂的颤抖,好在我派净明法独树一帜,保我神台清明,才能勉强逃走。” 第十章 得栖凤枝 “后来怎么样了?”我急不可耐的问道。 “后来,我逃到城隍庙中,以希庇佑,可那两人根本不怕城隍爷,紧追不停,我只得又逃往九华山,在入了九华山的范围后,他们便不在追来,我在玄奘寺借助了两日,今天方才下山。” 听他说完,也没有大劫的影子,只说自己的经历了,我就开口问道:“前辈所说的大劫,就是指的那两个人?” 秦思昭摇了摇头说,接下来才是关键,我在玄奘寺遇到了一位法号敦宏的老僧,他告诉我,此地牢笼已破,镇压的十余万冤死之魂将会陆续逃出,金陵将化做鬼城。 原来这些魂魄是这么来的,不过这十余万魂魄,是否就是当初被屠戮的平民呢? 秦思昭神色逐渐凝重,道:“我能够感觉到,那位老僧佛法精深,那两人不敢追来或许也是因为他。他还告诉我,这九华山之所以是覆舟的模样,为的就是镇压在玄武湖中的煞气黑龙,曾经有地仙者在此做法,将煞气困于此地。” 但在抗战时期,日本的阴阳师发现了这一秘密,虽无法破开此阵,却将十余万冤魂送了进去,在煞气的熏陶中,早晚成为大恶,这也是他们的狠毒之处,为后世留下了一个天大的隐患。 我与林峰大为震动,如此说来,那将要出来的十余万鬼魂,皆都是在煞气中困了数十年,这一出世,那还得了? “那,依秦师叔之见,我们下一步该怎么办?”林锋轻声问道。 秦思昭,眉头紧皱,说为今之计,只有召集七七四十九位道行高深者,摆下太上洞玄灵宝无量大阵再由三百六十位弟子为辅。以度人经度化,方有化解的希望。 这么大的阵仗,连林峰都哑然了,这事他还真做不了主,七七四十九位道家大师级别的,那得好几个门派加起来才能凑齐。 “林师侄,此事事关重大,便请你代我告知张道兄,务必要召集道友前来,这金陵六百多万条性命,就托付于你了。” 要是换做别人肯定会推辞考虑一番,开玩笑,这么重的担子,谁担得起。但林锋只是轻轻点了点头,就那么答应了,看的我一阵无语。 见林峰轻易答应,秦思昭激动无比,连连赞叹张道兄收了个好弟子,龙虎山福德深厚,让人嫉妒。 我想了想,对他们说道:“这件事情,既然关乎整个金陵之事,那还是通知天下道教为好,只依靠正一教,恐怕在一时之间也凑不齐那么多高手。” 秦思昭若有所思的点点头说:“小友此话言之有理,可全真教那里,我与之来往甚少,恐不会理会于我。” 我笑了笑,道:“无妨,明日全真教首徒方元极就会来此协助,秦前辈大可将此事告诉他,想来他不会坐视不理。” 秦思昭很惊讶,说方元极之名,我也有所耳闻,年少之时就被数位教派争夺,最终却拜入了朝阳真人门下,道门都说,他将是下一任全真龙门祖庭的掌教。 我微微讶然,原来方元极这么有名气,看起来比林锋的名气要大得多,毕竟连秦思昭也只知道他身患毒咒,却不知他修为如何。 我想这也是出于对林锋的保护,若要他也闻名道门,早晚会引来阎罗教之人,倒不如低调点,反正林锋也不在乎什么名不名的。 最后,秦思昭说愿意试一试,是否能够说服他让全真与正一暂时联手,之后便要告辞。林锋不放心他的安危,说:“今晚我们会去与师叔同住,不知是否方便?” 秦思昭大为欣慰,但以他想来,林锋的修为应该并不高,所以也不愿他去冒险,因此婉拒,只是说自己可以应对,但那事却要快些通知龙虎山。若他知道林锋已修成内丹,估计得万分吃惊。 林锋表示明白,执意要送他回去。秦思昭推脱不过,也只能答应,一路上我们走走晃晃,听着秦思昭聊一些陈年旧事,反正我一句话都不插嘴,只是林锋跟他说着话。 秦思昭在此处,开的不是灵事店,而是一家古董店。他说他十分喜欢古代器物,也收藏了不少,而后干脆就开了家古董店,真正卖出去的东西很少,但收来的却很多,经常有些盗墓贼在掏到“明器”之后就前来问价,遇到对眼的,他就会砍砍价,合适了就买下来。 我说:“那前辈的经济从何处而来?”秦思昭淡笑说;“我结实了此地几个富翁,闲暇时就去给他们做做法,驱驱邪,每次得到的钱财,也够我用的了。” 我闻言失笑,原来也是做着跟老孙差不多的勾当,只是人家有真本事,有钱人十之八jiu都迷信,对他肯定当活神仙一样供奉着。不像老孙,以前就那点微末道行。 送到门口时,林锋出言告辞,可秦思昭说什么都不让我们走,非让我们进去喝点茶,吃个饭再走,顺便给我们看看他的珍藏。 他出事时是夜晚,在他住的房间里,所以店铺到没有什么太大的损失,店中只有他的一个徒弟守着,看起来很尊师重道,见到秦思昭回来,眼睛都红了。 秦思昭温和的安慰了一番,然后让他去泡茶,这才给我们介绍说:“这是我这些年收的唯一一个弟子,洪吉,他是个孤儿,虽然资质不怎么样,但是人品没得说,为人忠厚老实,可接替我之衣钵。” 我们都点头,半真半假的夸赞一番,秦思昭顺水推舟说:“我净明派本正一道一脉分支,自师父、师兄弟们不知所踪,净明派只剩我与思慎师弟。而思慎师弟膝下无子,洪吉就是我净明派唯一传人,若是我出了什么意外,还请两位师侄多多照应,我在此先谢过两位师侄。” 这听着有点托孤的意思,也跟我们说明了其中利害,若是洪吉再出事,恐怕净明派的传承就要断了。林锋说:“正一门下,自是一家,师叔放心便是。” 喝过茶,秦思昭让洪吉去做饭,他则带着我们去参观他的收藏之物,进了他的收藏室,里面摆放的东西并不多,架子上零零散散的有些古董花瓶、玉印、雕刻之物,他给我们介绍了一下,基本都是宋唐之前的东西,且大多数皆是王公贵族的陪葬品,其中还有一位皇帝的天子信玺。 据他介绍,古代皇帝一般有六方玺,各有其用,这天子信玺便是用于祭天地祖神时加盖的,传言加盖此玺,天子诏书方能传于天庭。而唯一一方传国玉玺则不再此列。 林锋专心听他介绍,我则对此兴趣不太大,在里面自顾四处查看,当我走到左侧墙边的架子旁时,看到一方雕刻之物,顿时浑身一震,激动的拿起那件藏品,仔细看了又看,惊喜之下赶忙出声叫林锋过来。 林锋不解的走过来,秦思昭也跟着一同前来。 “林锋,你快帮我看看,这是不是栖凤枝。”我心里难以平静,小心翼翼的将其交给林锋,林锋刚接过手,秦思昭就轻笑说:“没想到小友还识得此物,不错,它正是栖凤枝,是我结实的一位海归华侨,赠予我的,传闻此物是某位隐世大能以气刻之,可驱邪辟魅。” 果真是它,之前我也曾托陈国华替我寻找,可他说难度比较大,至今连句话都没给我,没想到现在却无意中在这发现。 我从林锋手上取过,很真诚的对秦思昭说:“前辈,此物对我有大用,不知您能否割爱,无论多少钱可以。” 秦思昭皱了皱眉头,又看了看我,才哈哈大笑说:“小友这么说便见外了,你若喜欢尽管拿去,老夫我分文不要,就当结个善缘。” 我感激涕零,不住的道谢,心里狂喜,至今都在玉佩中的子晨,这下终于可以复原了,自它重伤垂死以来,一直是我的一块心病。 得到它之后,我压抑赶快飞回去替子晨疗伤的心情,勉强吃完了饭,就不在停留,与林锋快速赶回。 回到酒店,我取出玉佩,突然想起黄泉水并不在我身上,我将它藏在了家中,也不知过了这么久,那来自地府的水,还有没有作用。 林锋劝我不要着急,也不要自己尝试,最好还是去找玄癫大师,万一出了差错悔之莫及。我觉得此话有理,于是跟他说,明日我要去趟杭州,你跟老孙要小心。 林锋点了点头,说最近不会有什么大事,你且放心,如果可以也将玄癫大师请来,道佛联手,对付那些冤魂,把握会更大一些。 这一夜,我久久难以入睡,第二天一早就爬起来,赶了最早的车,前往魔都,火急火燎的回到家,取了那个盛放黄泉水的瓶子,又前往杭州。 赶到杭州之后,已经是下午,到了灵隐寺,我询问之下,找到了正在忙活的云山。他看到我也很惊讶,我没时间解释只是问他:“玄癫大师在不在?” 第十一章 阴阳调和 云山犹豫说:“在,不过师叔祖回来之后一直在闭关,恐怕无法见你。”我急不可耐道:“有没有说几时出关?我有要紧的事情,麻烦帮我通报一声。” 云山还待说什么,就听得他身上传来一阵悠扬的轻音乐。在我诧异的目光中,他掏出口袋里的手机,跟我说了句抱歉,然后接通了走到一旁。 穿着僧衣的和尚拿着手机接电话,这种场景看起来有些滑稽。 等他挂了电话后,走过来对我笑了笑说:“你运气真好,师叔祖刚刚出关,走吧,我带你去见他。” 我说:“不是我运气好,怕是玄癫大师已经知道我来了,方才那个电话是玄癫大师打给你的?” 云山点了点头,说寺中知道师叔祖的人并不多,而我一般负责照顾师叔祖的生活起居。 唔,真是与时俱进,连着等佛家高人都用上现代科技了。 还是在那间房中,我如愿以偿的见到了玄癫,这和尚没什么太大的变化,就是瘦了一些,见到我后,他象征性的呼了声佛号,然后躺在床上跟我说:“小僧闭关之时,忽觉心中一阵异动,便知有客前来,却没想到会是你,这么急前来找小僧,是为何事?” 我急忙掏出玉佩,恳求道:“大师,我是为了之前那个鬼婴而来的,上次您让云山告诉我,取黄泉水,用栖凤枝可以救活他,不过晚辈愚钝,不知该如何使用,所以只好前来麻烦大师了。” 玄癫大师坐正了身子说:“原来是为这事,上次我替他净化戾气之时,便察觉到他将有一劫,或许从此消失于世间,不过好在遇到了你,嗯,将他招出来,我看看。” 我依言取出了玉佩,然后以气打开了其中限制,取出了小子晨。取出之后,我便是一阵惊慌,原来子晨的身子,在此时只剩下上半身,自腰部以下,都消失无踪了。 “再过些时日,便是有黄泉水,也无用了,算你来得早。”玄癫斜了我一眼,让我冷汗直冒。 “这法子其实也容易,以黄泉水喂食便可。”玄癫轻声说道。 呃?我十分疑惑:“就这么简单?”玄癫瞪了我一眼说:“你急什么,小僧还没说完,你应该知道,黄泉水其实就是魂,人最初之魂,也是自黄泉之中诞生,只是这黄泉水性极阴,可融魂亦可**,如此便要以栖凤枝中来中和。” “凤乃神兽,至刚至阳,二者既相生又相克。但,是否能够成功,还要看它的造化了。” 我惊了一下,说:“还有危险?几率大不大?”玄癫摇头晃脑的说:“这是自然,凡事有利皆有弊,你这是替它逆天夺取造化,违反天地之规则,会有所阻碍。” 他看我一脸的担心,又嘿嘿笑了两声说:“不过你不用担心,有小僧在,可化解十之七八,余下的谁也帮不上忙,只能靠他自己。” 我捧着小子晨,轻声对他说:“一定不要让撑过去。”我明知道这是无用的,但还是忍不住。 玄癫让我盘坐在蒲团上,将子晨放在他的一件僧袍之上。而他在我身旁,取出那盛放黄泉水的瓶子,一滴滴的滴在子晨身上,每滴一下,子晨的魂体就有所变化,渐渐地,他腰部以下的魂体开始慢慢再生,让我满是期望。 等子晨魂体完全恢复,玄癫端正了瓶子,取来栖凤枝,口中蠕动念念有词,听着像是经文,栖凤枝一直没有什么反应,在过了几分钟后,突然一声高昂的鸣叫,自冥冥之中,响彻在我脑海中,一阵清明。 我不可思议的看着栖风枝,这明明是雕刻之物,怎么还会叫?紧接着更不可思议的事情发生了,那只凤突然展翅,僵硬的飞起来,绕着子晨不停的转动。 玄癫在这期间一直都在闭目念咒,我也不好打扰他,想来这凤能够活动也是因为他的原因,如果打断他很可能影响到子晨。 我静静地看着,那只凤在绕了几圈之后,就停留在子晨的正上方,然后突然一个俯冲直接冲向子晨。 我猛地一惊,想要阻止,手掌停留在半空又硬生生的收了回来。那只凤一头钻进子晨的魂体中,扑腾了两下,就消失不见,似是二者融为一体了。 子晨的魂体因此而发生变化,一半是红,一半是灰,红的一半散着逼人的热量,灰的则冰冷无比,如阴阳两重天。 玄癫此时出手,将子晨身下的僧袍卷了起来,将他掩盖在其内,在上面施了几个印。然后随手将栖凤枝丢给我说:“等等吧,能否成功皆看它能否过了今晚。” 我摸了摸完好无损的栖凤枝,发现那只凤还好好的在上面,只是感觉轻了不少,听他这么说,忙问道:“今晚会发生什么?” 玄癫伸了个懒腰说:“魂体的脱变,最容易吸引同类前来,不过有小僧在此,这不足为虑,他的劫难在于散魂重聚,若能熬得过,则成为一个身兼阴阳之气的新魂魄,熬不过则湮灭。” 原来这才是最关键的,我坐在旁边暗暗替他祈祷。玄癫踢了我一脚说:“别愣着了,你在旁边只会让他周围的阴阳之气不稳定,过来陪我喝酒。” 我赶紧起身退出数米,玄癫自床底下掏出来一瓶酒,跟我说是民国时代留下来的女儿红,今天见到我很开心,所以拿出一瓶与我畅饮。 但我根本没心思喝酒,只是硬着头皮陪他,不过喝了几口,我发现这酒还真是香,果然不是凡品。 带着几分醉意,我问他:“我明明那只凤进了子晨身体里,怎么还存在?” 玄癫哼哼了两声说:“你这道行还是太浅,真假都分不出来,这栖凤枝本是道家一位高人,以气刻出来的,其精华自然在气上,你看到的那只凤,就是那人所留下的气,经历了那么久,吸收五行之火,所以至刚至阳,不过失去了气,现在这东西已经变成凡品了。” 我点了点头,原来如此。 夜幕降临的时候,玄癫已经烂碎如泥,沉沉睡去,鼾声如雷。这样看来,怎么都不像个大师,还好我知道他的本事,在他有规律的鼾声中,也朦胧睡去。 不知过了多久,我被一阵刺骨的寒意给惊醒,迷迷糊糊中,就见到玄癫肃然盘坐在蒲团上,单手立于胸前,发出低沉的经声。 嘭嘭,门外传来异响,我转头望去,接着微弱的灯光看到有不少人影在门外徘徊、我顿时凛然,只顾着睡了,差点忘了大事,还好有玄癫在。 我起身想要靠近玄癫,没走两步就觉得越来越冷,定睛看了一眼,才发现玄癫身上已经结了一层薄薄的白霜。见此,我瞬间明了,这寒意来自于子晨。 玄癫佛法精深,可以扛得住,我可不行,站在几米外不敢再过去。外面不时传来几声哀怨的叫声,显得特别凄凉,但就是不敢逾越雷池一步。 随着玄癫的经咒,房间的气温渐渐变得温暖起来,可过了一段时间,又变得很热,来源亦是子晨,这是阴阳之气在作怪。 哒哒 温度热的让我烦躁,就连木质的地板都发出异响,我向子晨那里看来一眼,忽然发现那僧袍竟在颤抖着,这让我务必担心,应该是到了关键时刻。 ”当知是等于未来世百千亿劫不堕恶道,是大涅槃。亦复如是。若有众生一经耳者却后七劫不堕恶道。若有书写读诵解说思惟其义……”玄癫的身音也在此时突地放大,一字一句如有魔力,让人心里安宁。 我听得脑中空明,暂时缓解了情绪,也不知道过了多久,玄癫的经声戛然而止,而是一生低沉的喝斥:“孽畜,佛家之地岂容放肆。” 说罢他抬手捏了一印隔空打出,我回头一看,就见到一个黑影随之遁走,伴着不甘与惊恐的怒吼。 玄癫吐了口气,站起身来,我快步走上去希冀问道:“大师,如何了?” 玄癫说:“还算成功,只是小僧未曾料到,这栖凤枝中的五行之火曾经开启过,以至于阳气不足,距离魂上之魂还差一些。” 我不太关心这个,只是听到成功两字,就吐了口气,放松了许多,至于其他的以后再说吧。 玄癫又道:“虽然成功,但他现在还处于融合期,不可受到伤害,你将他收好,待二十一天之后,自会苏醒。” 说完,玄癫弯身将僧袍打开,映入我眼帘的是一个如瓷娃娃般的小子晨,他现在不是魂体那种虚幻的状态,而真正像是一个人,我激动无比,将他抱起,触手竟有余温,实在不可思议。 魂乃阴xing之体,所以没有温度,而子晨吸收了五形之火,阴阳调和,因此才有了温度,这算是一个意外的惊喜,说明他以后白天也可以像正常人一样出来活动。 我甚至在想,是不是真将他当成个人,还可以送到学校学习一下,不过这个想法随即又被我否定了,风险实在是太大了。 第十二章 暗藏玄机 重新将他收进玉佩中,玄癫提醒我:“这小鬼魂的事情最好不要让太多人知道,对于有道行的人来说,他是一大助力,万一被心地不善之人夺去,便又是一劫。” 我再次谢过,与他畅谈,顺便说出了林锋托我的事情。玄癫听后沉思了一下,说:“小僧有事在身,暂时无法离开。全真、正一高手如云,相信可以将其镇压。” 他既婉拒我也不好强求,倒是后来,他又托付我一件事情。因为秦老板受他之托,前往湘西,直至现在都没有音讯,应该是遇到了麻烦,想要我替他前去寻找他的踪迹。 我不假思索便答应道:“等金陵那边的事情一结束,我与林锋正好要前去湘西,会替你寻找秦老板的下落。” 玄癫问我林锋是谁?我说:“是龙虎山的高徒,已经修出了金丹,厉害的很,你大可放心。” 玄癫念了声佛号道:“如此,我便放心了,原本,我还想让云山随你同去。” 第二日一早,我就别了玄癫,离开了此地,直奔金陵。路上我给林锋打了个电话,想要告诉他这个好消息,奈何却一直打不通,后来又打给老孙,同样没有音讯,这让我不禁开始担忧,才离开了一天,莫非又出事了不成? 回到金陵,我赶到酒店,发现几人都不在,问了下前台服务员,他们说昨晚这几位客人并没有回来。 我心里一沉,出了酒店直奔秦思昭的古董店,到了那里发现店门紧闭,让我预感更强。四处打听了一下,我才知道秦思昭又出事了,就在昨晚,据说已经被拉去了医院,问了一下是哪个医院我打车前往。 到了医院查了一下,护士告诉我一个噩耗:“那位病人昨晚送来时就已经死亡,已经被家属带走。” 我呆了呆,秦思昭死了?这才阔别一天,就阴阳两隔了,他终究是没逃的了那两人的魔掌。我心中郁结,因为秦思昭给我的印象还不错,况且他还送给我栖凤枝,使得子晨能够得救,再者他本是道家高人,镇守此地十余年,就这么死了,实在让人惋惜。 出了医院,我没有离去,又给林锋二人打电话,还是不通。我想秦思昭之死,肯定会让林锋大为震动,他绝对会为其报仇。 几番无奈,我只得打电话给柳梦琪,让她通知此处灵异组办事处的人,前来找我。不多时有人来到医院,也不是别人正是姬正道。 见到他,我迫不及待的问起事情的原因。姬正道满脸的疲惫,叹了口气说:“昨日方元极到来,此地事物均由他接手,且冷落林锋师兄,孙师叔出言教训,去被他打伤,因此林师兄与他大战一场,不分胜负,但也元气大损。方元极让人将秦师叔带回审问,直到晚上才放回。在回家的路上,秦师叔遭遇不测,为此林师兄不顾元气未复,根据孙师叔的南极神数推算出的线索,去寻找那两个假的“黑白无常”,至今还未回来。” 我听得大怒,问他:“孙叔伤的如何?”姬正道说并无大碍,只是孙师叔受辱,暴跳如雷。 以老孙的脾气,怎能吃得了这个亏。真是未曾想到,这个方元极如此肆意妄为,本以为他是大教弟子,懂得规矩,现在看来,实在出乎我的意料。 是了,从小顶着天才的光环,他怎能不自傲?只是这般桀骜不驯的人,如何能稳固道心?又如何修的成金丹? 我忍着怒意说:“可知道他们向哪里追去了?”姬正道点头说知道,在进入雨花台风景区区后就失去了踪迹,我们正在加紧搜索。 我冷笑说:“你觉得那方元极会希望看到他们活着回来吗?”姬正道面色变了变,叹了口气说:“这正是我所担心的,我已经致电陈师兄,他会尽快赶来主持大局。” 我摇了摇头说:“不能等了,这期间可能会发生很多事情,你告诉我具体地址,在哪里消失的,我去找他们。” 姬正道犹豫了一下说:“我准备一下,与你同去。”我拍了拍他的肩膀,什么也没说,只是心里肯定,这是位值得深交的人。 姬带我回到酒店,取了拂尘、玉如意,最重要的是鸦九剑还在这里,五雷号令被老孙拿走了,林锋则什么也没带,以他现在的道行,确实也用不着这些。 南京的雨花台,也是著名的风景旅游区,据说这里曾有位叫做云光的高僧讲经而感动佛祖,落花如雨,因此得名。不过这在我看来,实在是一个撇脚至极的故事,估计也是为了吸引人,而制造的传说。 如果只是讲几天经,就能感动佛祖,那佛祖也太容易被感动了,天下就不会有那么多冤案了。 姬正道带着我驱车前往,走的是工作人员才能走的通道。他一路上给我介绍说,这雨花台曾经也是乱葬岗,还是民国时期的刑场,尤其是历朝历代的战争,在此死过的人不计其数,因此经常会发生灵异事件,虽然zf竭力澄清,但还是有一些传了出去。 因此这里与中山陵、仙鹤门等地传出重重灵异事件,其实多数还是因为跟当年死去的人太多有关。人死为鬼,人尽皆知,对这种未知的东西,人类总会发自内心的恐惧,便是一些离奇事件,也能与其混为一谈。 我虽道行不高,但却身为鬼差,又有鬼将的本事,就算吹口大气,百十个鬼魂我还是不放在眼里的,打不过至少能够自保,所以对此并不是多么在意。 进了雨花台近深处,由于此地以自然山林为依托,山丘叠绕,松柏高耸,沿路灌木成林,绿茵如毡,实乃城市中的一片净土,姬正道告诉我,根据他们的定位,林锋二人最后出现的地方,是在李杰墓附近。 现在已是下午,游人还多,我们只是到那附近绕了绕,查看一些蛛丝马迹,并没有做什么。等到关门的时候,姬正道通知了这里的安保,我们没有离去。 六点左右,姬正道得到消息,他们派出的人在这里找了个遍也没发现什么异常。我们重新回到李杰墓,我盯着被石龟驮负神道碑若有所思,林锋他们到了这里就消失了,电话也打不通,这说明他去了一个没有信号的地方,亦或者电话坏了。 后者可能性不大,就算电话坏了,也不可能两人同时坏掉,因此我有些怀疑,他们是不是进了墓里。 可围着走了一圈后,我发现这墓修的那么严实,怎么进得去,随后,我又在神道碑跟石龟上摸索了一阵,也没有发现什么。 除此之外,还有石羊、石马、石虎跟武士各一对。这些东西也是象征性守卫此墓之物,且也被研究了个透彻,若有什么机关断不会摆放在这里,或者早被换了个假的,因此我也放弃了去搜查的想法。 天幕垂落,我们在附近仔细找了一个多小时,也没有发现一点林锋留下的暗号或者其他痕迹。姬正道有些颓废,说:“他们可能已经不在这里,我看我们还是去别处找找。” 我摇头否定,说再等等,他们是几时消失不见的?姬正道想了想说:“凌晨一点左右。” 我道;“就等到一点,若还没有发现,我们就走。” 此时时间尚早,我们出去吃了点东西休息一下,十一点左右又再次回返,门口的守卫看到我拿着把剑,眼神很怪异。 又过了一个多小时,这里有阵阵寒意,开春的日子,外面基本不会多冷,可这丛林中还是如同深冬一般。凌晨一刻,四周开始有些阴气弥漫,我微微皱眉,果然却有其事,白日里受了人气的压迫而不敢出来的鬼魂们,在此时都出来活动身体了。 姬正道也发现了这一情况,取出了装在袋子里的法器,道门正统的法器,驱邪那是没的说,法器一现,阴气渐远,逃离了此地。 又过了一刻中,此处突生异变,我恍然间仿佛听到了马儿的嘶鸣之声,立即转头看了看两匹石马,却未见它们有何不同。 “叶道兄,你是不是也听到了?”姬正道面露警惕,低声问我。 我点了点头,说这里果然不简单。 “破野相望,魂归来兮…魂归来兮…”忽然,又是一阵阵断续续的低吟,不知自何处传来,我二人皆是一凛,四处观望,严阵以待。 “这是叫魂之术,他是人是鬼?”姬正道露出惊异,很是震动。 这叫魂术,我也知道,一般是那些神婆神汉常用的法子,譬如一些小孩在受到惊吓之时,会将人魂吓得逃出体外,变成痴呆,此时便要通过叫魂术,将这人魂找回来,方可复原。 当然,也有一些邪恶术士,以此修成邪术来害人,害人的邪术,则与之相反,通过法器与咒语,取要害之人发肤,通过咒语,唤走其魂,且被唤走的不是人魂,而是本命地魂,地魂一旦离体,那人基本就活不成了。 第十三章 鬼蜮 那声音沉沉,且轻,若有若无的传入我们耳中,仿佛是来自另一个时空。我们亦分辨不出是来自哪个方向,只能被动的警惕着。 咩~ 又有一声羊的叫声响起,我心中大动,隐约确定了方才所想,这尼玛是真实版的《博物馆奇妙之夜》吗? “不好,快走!”我想到这里两只石虎,大惊失色,拉着姬正道就走。姬正道正绷紧着神经,被我一拉,立刻大喝一声,将我吓了一跳,以为他有所发现,却发现他加快速度跑到我前面去了。 看他跑这么快,我头都没敢回,加快步伐追上他边跑边问:“你看到了什么?”姬正道一怔,停下脚步疑惑说:“不是你发现的吗?” 闻言,我也停下身形,无奈的看着他,道:“既然没看到,你瞎叫个什么劲?”他挠了挠头说:“我以为有异常,所以想先发制人,震慑一下,好给我们撤退的时间。” 我摆了摆手,将这茬撸过,跟他说了一下我的猜想,方才那马、羊的叫声,八成就是那石羊、石马在作祟,它们活不活的都没关系,万一那两只石虎活了,那可就倒霉了。 姬正道不住的点头,说:“这俩是石虎,武松来了都得跪,还好你极早发现,不然咱们可就有了大难了。” 此时,一阵微风吹过,我心中有些异样,但也只是一瞬间,便恢复正常。 与此同时,姬正道轻咦了一声,顿了顿又说:“这里给我一种怪怪的感觉,我们是不是先回去?”我看了看四周,也有离去的打算。忽然,我双目猛地一缩,一股惊疑不定的心情涌上心头。 “正道,你看看,白天的时候,这里可是这幅模样?”我走到姬正道身边,压抑着心中的震动,低声说道。 姬正道疑惑的抬起头扫了一眼四周,突然呀的一声,说这里是哪?怎么这么阴森荒凉? 在我们四周,已然不是那个风景如画的旅游景区,而是一片树木枯败,萧条凄凉的林子。林中的树木,没有一片叶子,全都光秃秃的,之有一些树上挂着些东西,好像是布条。 我抬头看了看天空,明月当空,莹白的月光洒落,感觉是那么的真实,可偏偏我们都觉得眼前的一幕绝对不是真的。 “叶道兄,你快看看后面!”姬正道转身的时候,又发现新的情况。 我转过头,便看到一座座大小不一的坟丘,一眼望不到尽头,这些坟丘中什么都没有,连一个石碑都难以看到,皆是些无主孤坟。 虽然这一切看似很诡异恐怖,但对我们二人还说,还在接受范围之内。总归一个是道门正统弟子,一个是幽府任命的鬼差,这种组合,便是面对几百个鬼魂也不惧,别说只是一些坟了。 除了最初的惊讶之外,我渐渐冷静下来,觉得这一幕与我曾经听过的故事那么相似。那个故事,便是民间常说的鬼打墙,以及与其有异曲同工之妙的鬼遮眼。 不过我当然不会相信,小小的鬼打墙,能够将我们两个给困住,所以只是在脑海中一闪,便不在去想。 姬正道左右来回踱了几步,低着头沉思不语,过了一会他才正色对我说:“叶道兄,我觉得,我们可能陷入鬼蜮之中了。” “鬼蜮?”我皱了皱眉问:“说具体点,什么意思?” 姬正道说,你应该听过“鬼蜮伎俩”这个词,师父他老人家曾告诉我,鬼蜮实难测,魑魅乃不若。意思就是说,鬼蜮之事,神仙难测,便是魑魅也不及,我们这次可能遇到大麻烦了,甚至我怀疑林锋师兄,也是遇到了这鬼蜮,才失踪的。 我说:“你快别拐弯抹角了,到底什么是鬼蜮,说清楚点。” 姬正道仔细看了看四周,像是在防备着什么,然后说:“鬼蜮的鬼,便是鬼中之阴险者,善于偷袭,也就是我们说的智商比较高,且鬼蜮并非是一只鬼,而是有很多这样的鬼魂,它们可以利用自身的能量,加上附近的风水,笼罩一片区域,在这里但凡有人路过,则会失去其中一魂,待快要鸡鸣之时,那些鬼魂便会出来,将魂收走吞掉以增加自身的能力。” 我讶然道:“还有这等事?为何咱们两个没事?” 姬正道说:“咱们两个都是有道行的,这种小伎俩自然奈何不得我们,方才你有没有觉得体内有些不适?” 我回想了一下,方才那阵风吹过的时候,我确实察觉到异常,我记得他也轻咦了一声,这些方才我们都没太在意,现在想来,应该就是那时候着了道。 “既然它们知道奈何不了我们,是不是就不敢出来?你有没有办法破掉这个鬼蜮?” 姬正道苦笑摇头说:“我方才只说了鬼,这蜮还没有告诉你,蜮乃是一种鬼虫,又名短狐、射影,古籍中记载,“此物去人二三步即射,人中,十人六七人死”含沙射人或者人的影子,便是被射中影子,也会生病。道门中人都认为它是以气射人影,随所着处发疮,不治则杀人,我师父也曾说过极其回邪,如鬼如蜮。” 回邪的意思,就是不正、邪僻。能被一个道门高人如此评价,可以看出这个域的厉害程度。 我听着有点怕,这是很久都没有的感觉了,要说鬼魂、僵尸什么的,我还真是麻木了,但对于这种能够杀人于无形的鬼虫,怎么去防?况且这还是在人家的陷阱里。 我忽然打了个冷颤,密切扫视四周说:“那些鬼虫是不是就在附近?” 姬正道不太确定道:“一般在一个时辰后,鬼虫才会出现,为的就是猎杀有道行者,当然也有可能很快就出现,这个没有准确的时间。” 生命遭到威胁,我有种极度的不安问他:“你有没有什么办法除掉它?或者逃出去?”姬正道思虑了一下,指着那片枯败的林子说:“要灭杀它跟灭鬼没什么区别,这里有风水为**阵,我们没有准备难以走出,只能等待天亮。我们能够依靠的就是这片林子,没有影子的话,获胜的可能性就大多。” 他说的有理,我也赞同,但进了林子后,我又发现了一个弊端,这里面虽然遮挡了一些月光,但也让我们的视线受阻,或许对蜮更加有利。 而且,在进入林中之后,我有种打心底里的不安,就是不知不安的源头来自何处。姬正道与我肩并着肩,我们说好各自看着一边,也好专心应对。 这片区域不知有多大,是类似鬼打墙的升级版,还利用了附近的风水走向,真是不一般,估计这些鬼生前也都不是什么无名之辈。 我们找了个树木比较紧凑的地方,这里月光几乎落不下来,我们就选在这里准备应对鬼蜮,拔出了鸦九剑,我心想着如果它不来也就算了,来了必斩之。 姬正道又趁这个时候给我普及了一下鬼蜮的知识,这东西据传是男女在同一条河中洗澡,如yin乱的女子占了上风,那这种yin靡之气就会孕育出这种怪物,为鬼魂所喜,捉其以作对抗修道者。最初的时候,它只能在水中生存,但被鬼魂捉去之后,便化为鬼虫。 他还道:“能够拥有蜮,这里的鬼魂也绝不似之前的那么容易对付,要多加小心。” 这个我自然明白,但不管他们有多厉害,我亮出鬼差的身份,他还能往哪蹦跶? 过了不知多久,也没有什么异常发生,我掏出手机发现这里一点信号都没有,估计是因为有鬼魂的磁场扰乱了信号,且此时快到已经凌晨三点了。 一阵阵疲惫涌来,我靠着树而坐,姬正道站在我旁边,不肯坐下,说轮流值班。困意席卷,我迷迷糊糊的眼睛半睁半合,就快要坠入梦中,但心里还有一股执念不停的告诉自己,只能闭目休息一会,不然这一睡很可能是永久。 “叶道兄,快醒醒,它们来了!”没多久,我就被姬正道焦急的声音惊醒,立刻睡意全无,打起十二分精神,顺着姬正道手指的方向,有一丝丝异响传来。 这声音很小且远,如不仔细,根本听不出来,应该还在树林外面。我低声说:“确定是鬼虫吗?好像并不多。” 姬正道苦笑说:“这东西一只就可以杀百人,若要多了,咱们也不用斗了。” 我神色一动说:“如果就一个,它也不见得能够发现咱们,大可不必这么紧张。”姬正道却不赞同,他说这鬼蜮既然是那群鬼魂搞出来的,里面存在两个大活人,绝对瞒不过他们,他们应该也能感觉到我们的气场,早晚会派鬼虫过来试探。 我压低声音说这东西会不会飞?咱们主要防哪里?他摇头说:“我也是有所耳闻,没见过,只是听闻其是一种狐狸,又号短狐,还有人说模样似鳖,却只有三足。” 我开始脑补这种东西,最后得出了一只狐狸外面带个壳的画面,却只有三只脚,实在是诡异之极。 第十四章 一波又起 被他乌鸦嘴这么一说,那些鬼虫还真来了,声音变得清晰,应该是在枯叶中穿梭而发出的声音,我们两个对视一眼,均都看到了对方的那抹凝重。 我双手握住鸦九剑,凭借其锋利程度,很有把握能够将它一击斩杀,当然是在砍中的情况下。 鬼蜮越来越近,我心头涌上了先发制人的想法,等它离我再近点,我便突然袭击,或许能改变这种被动的状态。谁知,那鬼蜮像是猜中了我的心思,在离我们不远处就停了下来,由于视线的原因,我们看不到具体多远,只能单纯的猜测。 据我估计少说也得二十米左右的样子,在这个距离,还威胁不到我们,之前姬正道说,它一般在距离两三米的时候,才发动攻击。但我们不知它变成鬼虫后,是否产生了什么便以,我就给它算成五米的安全区,入了五米之内,就算是危险区域。 可它现在在二十米就停下了,是怎么个意思?难道这么快就发现了我们?正在我疑惑不解的时候,姬正道拉了我一下,然后借着树木的遮掩,慢慢后退。 我后退的同时十分疑惑,他指了指地下,向我示意。如此一来,我便猜出了三分,难道它们还会遁地不成? 嗡嗡嗡 我们退了差不多十米的样子,脚下突然传来异动,姬正道见此,神色一变,随手摸出了一张符箓,挽了个印诀,抖手将符甩了出去. 一声闷响,符箓在半空中,就被一个东西打破,失去了作用。姬正道面色肃然,双手又如同变戏法一般,摸出了几张符,然后同时抖了出去,不出意外,又是几声响,几张符全部报废。 我心道这是百步穿杨,百发百中的射法啊?真要射过来,我自认为我是躲不过的。 “叶道兄,注意身后,前面我来应付。”姬正道说了一声,就咒诀频出,与鬼蜮争斗,一时之间,看不到鬼蜮出现,而我们背靠着背,也不敢轻举妄动,双方僵持在这里。 忽然,我面前的地面出现异常,地面上的枯叶在不断的抖动,一个小土包自下面升起,并很快的向我靠拢。 我深吸一口气,快速向前迈了几步,将剑竖起,剑尖朝下,瞅准那凸起,一剑刺了下去。 叮~ 一声清脆的剑吟,连我的手都震得有些发麻,可以想象这力道多大,我心惊的同时,手下不停,猛的刺了下去。 “咯,噗嗤” 利器穿肉而过的声音,我不偏不倚的刺中了那个小土包,但我这拼命一搏,也让自己精神恍惚,就此怔住了,在心中问自己,是不是刺中了? 方才那东西的袭击若不是打在剑身上,我可能就无法刺下这一剑,然而在这紧急关头的时候,突破了自己的极限,靠着第六感,将它刺穿。 为何要说第六感呢?因为我自己都不知道怎么刺中的,或许用如有神助来形容更加确切一些。 我缓过神来拔出了鸦九剑,一道液体喷射而出,要不是我反应快,估计都要溅到我身上。这股液体,带着腥臭的味道,突然扩散,差点没把握熏晕过去。 “吱吱…” 我哦回过头的时候,姬正道那边就想起凄厉的叫声,是来自另一只鬼蜮。应该是因为同伴之死,而让它悲愤,或许是一公一母也不一定。 噗噗噗 接连三声,连同姬正道的闷哼,他一个后翻身摔在地上,就一动不动。我大惊失色,跑过去将他扶起,却见他嘴角带血,双目紧闭已然昏了过去,不知伤势是否严重。 吱吱 那鬼蜮悲愤未消,鬼叫着又向我攻来,我将姬正道放弃,持着鸦九剑严阵以待,现在,我心里的愤怒,并不比它少。 狭路相逢勇者胜,现在就看看,我们谁能干死谁。 我估计重施,持着剑向前奔走迎向它,此时我的神经绷到了极致,保持着冷静的头脑,以便凭借感觉躲避它的暗器。 这只鬼蜮聪明的多,在我刚进入它的范围,便射了一沙,我不曾有所反应,就觉得手臂上一阵钻心的疼,就知道自己中招了。 可我没有因此退缩,怒吼一声给自己胆量,又默念了一变金光神咒,让自己达到巅峰状态。 忽略手臂上的痛,我与它相遇,一剑斩了下去。剑未着地,从枯叶下猛然窜出来一物,将我吓了一跳,连吐了两发沙,都打在我剑上,然后就落在我五米开外的地方盯着我。 我甩了甩手,目光紧紧盯着它,让我最先注意的,就是那一双淡红色的眸子,看起来格外瘆人。它的头如同狐狸,又有点人脸的感觉,双足着地,在胸口上只有一只脚,直立起来有八十公分的样子,从它腹部的纹络来看,有点像鳖的腹甲,只是我看不到后面,无法确定。 我跟它对视十几秒钟,而后它就动了一张嘴,口中抻出来一条横肉状,呈弓弩型的舌头,对我发动攻击。 我一直在警惕它,在它露出舌头之时,就翻身一滚,躲过这一招,借力而起,转而反击。它时而前足着地,在地上吸些沙土,然后对我攻击。但我掌握了它的规律,每次要攻击肉舌先动,便让我有足够的时间躲开。 不像方才藏在枯叶下,让我们无法预知何时会发射。 人到了绝境总会被激发出超出以往的水平,也就是人的潜力所在。俗话说的好,人的潜力是无穷的,这也是我们为什么会成为万物之灵最主要的原因,只要有潜力,便没有什么事情做不到。 关键在于,想做,或者不想做,如能激发所有潜力,那每一个人都是神。 这只鬼蜮不但毒辣,且狡猾,我攻了几次,都被它打退,我二人又恢复来了僵持的状态。我期盼着着赶快天亮,姬正道受了那伤,现在死没死我不知道,但再耽误下去,他则必死无疑。 鬼蜮同伴被杀,也不愿就此放弃,跟我死磕,那模样好像不杀我就不甘心。我的金光咒时间就要到了,少了它我的实力又会折损五分,到那时肯定会被它磨死。 想至此,我将心一横,径直向它冲去,他以为我还是试探性的攻击,吐出舌头打了一发,但我并没有闪躲,只是侧了侧咬牙硬抗了打在肩头的这一下,速度不减继续向他冲去。 如果此时这鬼蜮反应过来再给我一下,我或许就承受不了了,可我惊喜的发现,它竟然趴了下去,去吸取泥土。 见此情景,我真想大笑三声,真是天助我也,原来是没子dan了。看来现代化武器,还是不如冷兵器好用,你总有弹尽粮绝的时候,而我则没有这个弱点。 兴奋的激动,我速度又快乐两分,在它抬头的时候,发现我已经到跟前,发出一声惊慌的叫声,便被我一剑洞穿,为此我还不解气,一直将它钉到树上,半个剑身都没入树中,才停了下来,呼呼的喘着气。 嘎… 那鬼蜮瞪着淡红色眼睛好像难以置信,发出怪叫,然后在我没有警惕的情况下,将那横肉舌头直着抻出,搭在了我的手背上。 灼热的温度,让我惊呼一声,快速抽回手掌,在另一棵树上使劲擦了几下,等抽回来的时候才发现,手背上多了个印记,不是单纯的污垢,而是真真的印在了我手上,擦了几下都没有擦掉一点。 再看那鬼蜮已经彻底死了,我恨恨的抽出剑,任由它掉在地上,又在枯叶上擦了擦剑身上沾染的臭味收回鞘内,这才完全放松下来,一放松就觉得胳膊跟肩胛上钻心的疼。 我有点心慌,是不是中了它的招,真的会挂掉。又想起还有比我更严重姬正道,走过去一看,顿时傻了,人呢? 姬正道不见了,难道在我与鬼蜮争斗的时候,他丢下我自己跑了?随即我否定了这个可能性,他明明受了重伤,怎么可能跑掉,但是会去哪了呢? 倏地,我的想到了一个最大的可能性,那些鬼魂来了? “你是在找我吗?”正在我准备使用开眼咒的时候,身后传来姬正道熟悉的声音。我转过身,就看到他完好无损的站在我面前,还带着淡淡的笑意。 这一刻,我松了口气,揉了揉疼痛的肩膀惊讶说:“你没事了?方才我还以为你不行了呢。” 姬正道摇头道:“我身为道门弟子,怎会没有一些保命的手段。” 我埋怨他说:“你既然醒了,怎么不给我帮忙?中了它两镖,现在我是废掉了,剩下的那些鬼魂就靠你了。” 然而他听我说完,却怪异一笑说:“原来你受伤了。”我一怔,然后诧异问:“你什么意思?好像幸灾乐祸的样子。” 姬正道笑了笑,避而不答:“我觉得你能够解决,所以在为你护法,以防遭到那几个老家伙的暗算。” 老家伙?我觉得有点不对劲了,什么老家伙?怎么这个姬正道怪怪的?我带着警惕,不着痕迹的退了两步,他只是带着笑意看着我。 “姬兄,你没忘记咱们是来做什么的吧?” “鸡胸?倒是挺有意思的。”他自言自语的说着,然后问我:“看出来了?” 这话一出,我大为震动,随手拔出鸦九剑指着他喝问:“你到底是谁!” 第十五章 魂体之间的争斗 “少年郎,不要这么冲动,咦,你这把剑倒是把好剑,它叫什么名字?”姬正道一改之前的语气,正大光明的承认了。 我哪有心思回答他这个问题,又再度喝道:“我朋友呢?你把他藏到哪里去了?”我以为眼前这个也是类似鬼妖幻化而成的,所以才这样问。 姬正道抬起手臂看了看自己,淡笑说:“你朋友不就在这么,我只是借来用一下而已,你不用太担心,我不会对他怎么样的。” 还只是借来用一下,要不是看在这身体是姬正道的,我肯定一剑劈过去。不过看他如此轻松的语气,像是没将我放在眼里,在我看来,有些高深莫测的感觉。 “你究竟是什么…鬼?是那鬼蜮的同伙?”我猜疑道。 姬正道摇了摇头,说当然不是,如果是那样,你以为你还会得手吗?我只是这片林子的主人,而鬼蜮则是那几个老家伙的玩物。 “那几个老家伙?到底是谁?具体有几个?”我想套他的话,深入了解此地的情况。 他哈哈一笑说:“少年郎,你有这么多问题,让我回答哪个好呢?不过你要是愿意帮我一个忙,我就将这里的事情都告诉你,如何?” 我皱了皱眉,打心里觉得这个忙一定不好帮,但出于急切需要了解情况,我还是问道:“什么忙?说来听听,只要不是为恶害人,我或许可以考虑。” 姬正道嘴角蠕动了几下,看着我满是期待的神色,说:“我在这里几十年,很久没有尝过肉与血的滋味了,昨天因为来迟了一步,以至于让那两个小子落在那几个老家伙手上,这个身体我还要用舍不得吃,你就帮我一个忙,借我一条胳膊,一斤血,等我吃饱了,全都告诉你……” “卧槽你大爷。”不等他说完,我就忍不住了,抬手就劈了过去,要喝我的血,吃我的肉,我还跟他讲个屁,本以为是个好鬼,现在看来是我大错特错。 “哎,年轻人就是浮躁,我与你好好商量,你却不听,那我只能出手将你擒下了。”姬正道脸色突然变得阴森,脚下一动,整个人嗖的一下窜了过来,我慌乱之中抬剑迎敌,只觉眼前一花,喉咙一紧,便被一直手掌卡住。 这身手,让我骇然失色,一般来说,鬼魂附身之后,由于肉身的阻碍,会使其实力消弱十之七八,一些鬼术都不可用,但现在来看,他像是个异类。 脖子上传来的力道让我呼吸苦难,他盯着我,舔了舔舌头,不怀好意的凑了过来。情急之下,我努力沟通吏字,待吏字有反应,便一掌打向他胸前。 未曾打到他,便被他察觉,另一手扣住我的手腕,森然一笑,与此同时,我也露出一个怪异的笑容,吏字中一道幽芒射出,他神色一变,闷哼一声,顺势松开了我快步后退。 停在十米左右,他吃惊的看向我依旧抬着的手掌,待看到那吏字之时,露出惊色,道:“这是,地府的印记,你是人是鬼?” 咳咳,我右手捂着脖子咳了两下,才冷笑道:“你觉得呢?我不管你是什么东西,快点从我朋友身上出来,不然别怪本差手下无情。”说实话,我心里也没底,只是装作很有底气,吓唬吓唬他,并告诉他我的身份。 姬正道看了我半晌,才微微一笑说:“原来是阳间的鬼差,那我们就是一家人,先前是我无礼了,还望差使恕罪,只是你这朋友,我暂时不能还给你,有缘再见。” 他说完,也不理我,转身就走,一步迈出却走出了两三米的距离,类似缩地成寸的术法,让我看直了眼,直到他走了之后,我一下瘫软在地上,兀自苦笑。 本就受了伤,我已是强弩之末,若他不走,我必然支撑不了多久,又拿什么去救姬正道。不过从他那里,我也得到了一个重要消息,林锋与老孙也在这里,并且被他口中那几个老家伙给捉去了。 以林锋的修为,我本是很有信心,但见到他这般神通广大,心里也没底了,只能祈祷林锋安然归来。 我拿出来手机,已经四点半多了,距离天亮还有两个小时的样子,这两个小时,我可能随时都有危险,在经过斟酌之后,我做了一个决定,魂魄出窍,来守卫自己,顺便看看能否将伤势治愈一下。 忍着疼痛,地魂离体,伤痛一时间全部消散。强大的魂力,加上魂体的特性,让我充满了信心,若是那家伙再来,我有把握将他逼出姬正道的身体。 仔细看了看自己的身体,受伤的位置,有一些阴气在缭绕,并且有很强的破坏性,正在侵蚀,既是阴性能量,那对魂体来说正是拿手的本领,我随手将那能量除去,只剩下皮外伤,心中稍安。 我又想去寻找一下林锋等人的踪迹,可身体独自放在这里,让我无法安心,再三思量后只得放弃,打算安静的守卫着身体等待天亮。 等到约莫五点多的时候,自西边,也就是我们来时的墓地方向,传来一阵阵波动引起了我的主意,这是魂体争斗所散发出来的,以我现在的能力,能够捕捉到一些,说明在那边有鬼魂正在争斗,而且都是有些本事的鬼魂。 会不会是捉走林锋那几个?我越想就越心急难耐,最后一咬牙,在身体周围留了些吏字的印记,就像是之前在家中,我布置的那个可以提醒的印记,然后扭身向争斗之处而去。 我的速度很快,距离越近,争斗的波动就越大,等我赶到那附近的时候,远远的就看到几个身影,浮于半空之中,你来我往斗得好不热闹。 扫视了一眼四周,我目光微微一凝,姬正道正站在下方,含笑观战,在他身旁,有两个人闭目盘坐,一动不动,而那两个人则是林锋与老孙。 见到他们,我也顾不得许多,径直冲向姬正道,入了他十米之内时,被他察觉,神色一变,转头望向我。 “好强大的魂力!”姬正道惊叹一声,随即后退,躲过我的索魂链。我落在林锋二人面前,仔细的查探了一下,发觉他们都陷入深度的入定之中,封闭了自己的七窍六识,这是在无奈之时做出的一种自保行为,如此情况下,便连鬼魂也无法对他们做什么。 鬼魂本就是一种能量体,所谓的攻击,就是通过人的六识、七窍,将那股能量传入人的根本大脑,这才会受到伤害,人,在遇到普通的鬼魂时,一旦害怕或者有其他的情绪,就会为魂体有可乘之机,若当它不存在,就算千百个鬼都围在身旁也拿你没招。 最好的例子,就是佛家的高僧,其实很多佛家僧人并非法僧不懂得降妖除魔,而是修心,只要坚守一颗菩提心,鬼魂再多亦是无可奈何。 然,姬正道被上身,却让他们有了危机,被鬼魂上身的人,就没有这个限制,随时可以出手袭击他们,所以说在这方面,人比鬼更可怕。 “少年郎,我们之间并无深仇大怨,你何必苦苦相逼?”姬正道忌惮的看着我,想来自知不是我的对手。 我冷哼一声没有答话,暗暗沟通吏字,呼唤林锋,虽不知能不能将他唤醒,但这个关头他们随时会有危险。 姬正道自然不知我在做什么,见我不答话,他也不在说什么,而是一边警惕我,一边掠起与因为我的到来,而停止争斗的那几个魂体相聚。 呼唤林锋无果,我只得站在他身旁替他护法,那些魂体感受到我的强大,纷纷罢手,不在争斗。 “这位小哥,敢问你自何处而来?” 半空中的魂体,分为两派,一边五个在左,一边四个在右。说话的,便是右边那四个之中的一个魂体,我这才转头看向他们,本是想警告一番,但看到那四个魂体,竟然身穿道袍的时候,便露出惊异。 道袍本是道家的象征,身份的代表,经过几千年的传承早已与道韵相合,一般的鬼魂是万不敢穿的,即便是鬼装,还有就是道士本是驱鬼降魔,鬼魂们恨他们都来不及,又怎会模仿,穿着他们的衣着? 能够这样随意穿着的,我想只有一个可能。不过为了确认对与否,我没有过早的下这个结论,而是反问道:“你们又是什么人?” “无量……” “道兄且慢,这几十年都过去了,你怎么还是改不了这么毛病,我们现在已经是鬼魂之体,再念此道号,必遭天谴啊。” 之前说话的那道士鬼魂讪讪一笑,说贫道倒是差点忘了,这一见到生人就忍不住了。这位小友,我们本是道门中人,在抗战期间,与阴阳师斗法而陨落,虽然我们的魂魄侥幸逃脱,却也被他们施法,困在此处,无法离开,更无法前往地府投胎。 我心里暗道,果然是这样,他们本就是为了御敌而死,值得我去尊重。 第十六章 渊源 微微作揖,我轻声说:“原来是道门前辈,晚辈龙虎山叶枫,是为了这两位朋友才到此处,被困在此,不知能否将这鬼蜮撤了,放我们离去?”我本就挂了半个龙虎山的名号,这样说来也不算欺骗。 听我说完,后面说话的那个道士魂体,声音有些激动,问我:“你是龙虎山弟子?能否告诉我,龙虎山现在是谁执掌?” 我轻咦了一声,问道:“莫非是我龙虎山的前辈?” “哈哈哈,小友,你猜得不错,这清虚老道,就是你龙虎山祖师,算算这几十年,也传了三辈了,你应该叫他一声师祖。” 我可没那么轻易,就被这三言两语,弄出一个便宜师祖,便指着林锋道:“算起辈分来,我只是张培山真人的半个弟子,不算真正龙虎山的传人,这位才是龙虎山嫡传弟子,师从张培山真人,不知前辈可否知晓?” 清虚老道忙不失迭的点头,还踏空向我走来,激动的说:“我离开那年,培山尚还是个孩子,现在算算也得有六十余岁了,真是岁月如梭。这,就是他的弟子吗?也不枉我们几个老家伙,拼死前来救他,原来竟是吾之徒孙。” 我怔了怔,说:“前辈是来救他们的?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清虚老道恨恨的看向左方那五个魂体(包括被占了身体的姬正道),这五个魂体中,有两个还比较年轻,不过看起来,有些怪怪的,面无表情的看着我们,唯有姬正道一人,饶有兴致的盯着我,因为只有他知道我还有鬼差这一重身份。 “还不是这几个狗贼,活着的时候与我们争斗,死后也从没停止过,他们经常设法害人,这里被建成风景区后,他们虽有所收敛,每每有人被他们捉来,我们都会设法营救,以保其性命。” “我说清虚老儿,你何必将自己说的那么伟大,三年前,你不也亲手杀过人吗?” 清虚怒喝道:“那岛guo之人就是该杀,老夫但凡见到必杀之,当年,我中华多少无辜之人,被那些畜生残忍杀害,至今我也忘不了那让人悲恸欲绝的场景,满地的尸体啊,小友你可知道,当年这里血流成河,哀鸿遍野,简直像是修罗地狱一般。” 清虚越说越悲,能够听得出来,对其之恨,深入骨髓。我想若是他知道,现在有一部分guo人依然非常亲r,并且提倡友好邻邦的关系,不知会作何感想。 “我只恨当年没能将他么杀尽,我更恨堂堂中华,竟然被一个弹丸之地视为掌中玩物,将我们的同胞视作奴隶,此仇此恨,当不共戴天。” 我叹息道:“前辈您是不知,如果这种话传到网上,估计又有不少人得喷您老人家是愤青了,不过我是绝对力挺您老人家的,国仇大如天。” 清虚奇怪的看着我,估计不懂我再说什么,我岔开话题,指着那帮人说:“这群人都什么来头,要不要我帮你们,把他们干掉以绝后患?” “小子,真是好大的口气,真以为我们怕你?”那左边其中一个年轻魂体,对我大喝。 清虚指着他就喝骂:“畜生,老夫就算让你三招,一样能把你的头扭下来当夜壶。” 我没理那人,而是对清虚道:“这鬼蜮就是他们布下的吧?到底是什么人?” 清虚斜视那几个魂体,说:“那两个年轻些的,是当初被我们击杀的阴阳师,因为熟悉此禁阵,所以我们一直无法将其灭杀,剩下的三个则是后来闯进来的,最为可恨的是,他们三个明明是中国人,却与这两个畜生狼狈为奸,与我们对抗。” 原来是他们,看来清虚他们也不算白死,至少还干掉了两个,至于那三个着实可恨,也确实该死。 “呵呵,话可不能这么说,我们也只是为了能够有一片容身之所,既然他们开出了让我等心动的条件,彼此合作,也在情理之中。”说话的是占了姬正道身子那人,话语淡然,也是我一直看不透的。 清虚对他的态度,也不像对那两个阴阳师,只是愤愤不已的瞪着他,却并未出口反驳。 我指着他说:“清虚前辈,这个身体的主人也是龙虎山的弟子,方才对付鬼蜮之时受了重伤,被他趁机占去,请几位前辈为我掠阵,待我将此人抓出来。” “什么?”清虚惊得失声,又急忙拦住我说:“小友且慢动手,待我先与他说道说道。” 我不明白清虚为什么还要多此一举,但他既然这么说了,我也没有反对,如果不用动手,就能将姬正道救回来,那是最好不过的。 清虚向前走了几步道:“无名道友,你还记得刚刚来此之时,我曾助你逃过一劫,现在能不能看在老夫的薄面上,将我那徒孙放了,那件事就此一笔勾销,你看如何?” 那无名皱了皱眉,像是有些动摇,但我打心里不信,他好不容易占据的身体,会这么白白的送过来,从方才他要喝我的血来看,绝不是什么易与之辈。 果然,无名不消片刻就恢复了自然状态,淡然说道:“当年就算你不出手,我也不会受伤,所以这件事情,不足以让我将这具上等的载体归还,清虚,我奉劝你们一句,如今我有了这具身体,你们几个都不再是我的对手,还是早点离开,免得落得魂飞魄散的下场。” “你!真没想到,你居然如此忘恩负义,贫道与你拼了!”清虚怒意强盛,说着就要上去跟无名决一死战,我将他拦住,看了看无名说:“这种事情还不用您老人家出手,就交给徒孙好了,正道他也是我的朋友。” 清虚几人都能感受到我的强大,不然也不会停止争斗,听我这么说,他犹豫了一下,就点头答应,嘱咐我小心,林锋二人他会好好守护。 我踏空而起,天空上五人,不,应该是四魂一人,都有所动作,那四魂则要更加紧张一些,反观无名,虽有警惕,却并无其他表情。 其他四魂的能量我也能感应的道,顶多就是比厉鬼再厉害一点那样,比起鬼妖都有不如,所以就算以一敌四,我也有把握将他们击溃,唯独附在姬正道身上的无名,让我无法感应到他有多少威力。 只能单纯的猜测,他们几个本就是差不多的能力,不然也不会跟情绪等人僵持这么久。 我漠然扫了那四魂一眼,冷冷说:“今日我来,就是为了救回同伴,你们若是不插手,我也不会对你们下手,如果不想与我为敌,便退后十丈。” 那四魂左看看,右看看虽然未动,但神色之间有所迟疑。无名见势不妙,便快速道:“你这种把戏我年轻时就用过,想将我们分化再各个击破?我想他们都是聪明人,我若出了意外,只剩他们四个,绝无存活的可能。” 这么一说,那四魂立刻坚定起来,那模样像是要与我决战到底。我吐出“白痴”两个字,便不在多说,手掌一抖索魂链如有灵性,朝无名袭去。 无名的速度,我是见识过的,也没认为凭借这一下就能击伤他,但这是为了下一击做准备,拥有鬼将的力量,我的爆发力非是他们任何一人可以比拟。在无名躲避索魂链的同时,我便动了,不过两个呼吸间,便窜到他身前,抬手就向他额头印去,如若被我覆上额间,他则会被吏字生生勾出魂来。 无名虽然吃惊我的速度,却并不慌乱,他手掌一挽,捏手成印,竟反手向我打来。在这种情况还能够反击,可见其实力不俗,但我并未从他的印诀中感觉到威胁,随手一挥就与他相碰撞。 这一击我觉得他应该受伤了,可在和我接触的一瞬间,他又倏地抽身而退,远离我数丈。我还待再追,突然发觉左、右、后方,三个方向均有攻击打来,虽然这种威力对我造不成什么伤害,毕竟蚁多咬死象,我还是要谨慎一点。 为何电视里一些强大的不得了的人物,往往都死在名不见经传的小人物手里?那就是太过自以为是,导致自己狂妄自大,如骄兵必败,其失败也是必然的。 微微闪身躲过攻击,我一手索魂链抽打,一手吏字突发奇袭,而且着重照顾了那俩dao国阴阳师,使得他们吃了不小的亏,远远退开不敢靠近。 “嗯?”在我回过头来准备再去追杀无名的时候,却发现他在不远处的地面上,缓缓的舞动着什么,随着他的舞动,四周突然吹起阵阵大风,只见他左手抱圆右手画方,随着步伐的跳动,使得其双手之上隐有淡淡白芒在诞生,在变幻,且我能感觉到那种力量再慢慢变强。 “这是,太极八卦,阴阳五行?” “太极五行...难道他是阴阳家的传人?”跟清虚站在一起的几个道士魂体发出惊呼,猜测他的身份。 第十七章 来龙去脉 我不知道什么阴阳不阴阳的,只知道再让他这么下去,就会比较棘手。不再迟疑,我急速向他掠去,与此同时,他停止了动作,双手交错变幻,自他手肘以下完全被黑白两种淡芒给笼罩,在这四周罡风烈烈,吹得我都有些不舒服。 “阴阳憾龙手!”在我临近他五步之外时,他突地大喝,双手成爪,向我抓来,自他手掌上传来逼人的热意。 按理说阴阳二气,应有热、冷这两种感觉,可他的阴气不够,难以对我造成影响,只有阳气有些作用,这一招还是有些门道的,我没有选择硬憾,而是刹住身形,然后撤了一些距离。 谁知这家伙蹬鼻子上脸,双脚一蹬就向我扑来,我大怒,也是握掌成爪,冷喝一声:“催魂夺命手!”以更快的速度向他冲去。 这一下,将他震住了,速度有所减缓,应该是在考虑该不该跟我硬拼。趁着机会我猛地扑了上去,四爪相遇,我心头微惊,顿时有些后悔自己的鲁莽,这家伙果然有些门道,灼热感传入我手掌,让我整个身子都变得难受。 可那家伙也不好受,他与我相遇的一瞬间,就猛地身子一抖,张嘴吐出一口血来,我想大概是因为阴气太多,冲撞了他的五脏六腑造成内伤。接着我突然想起,这个身体还是姬正道的,真把他打坏了,这家伙固然可以一走了之,可姬正道不就间接的死在我手里了吗? 想到这里,我刚忙撤回手掌,看着他在这种突然的变幻中,又连吐了好几口血,心里不禁暗暗担心。不过这也是个时机,我在愣神过后,又踏出步子,眨眼间窜到他身边,一抬左手印在了他额间,本想趁机将这货的魂魄弄出来,抓住他。 谁知他反应也快,在我覆上的同时,他便逃离了姬正道的身体,换做他原本的魂体主导,我收了一半才发现姬正道正满脸的惊慌失措,反手又是一推,将他重新送了回去。 无名在逃出姬正道身体后,头也不回的掠走了,其他几个魂体见势也要走,清虚等几鬼,立刻上去将他们围住,一言不合便开始新一轮的争斗。 我刚松了口气,突地有暗道一声坏了。然后也来不及跟他们打招呼,急忙往树林里赶去,无名如果逃走,肯定会逃回他的大本营,我的身体还在那里,可别成为他下一个目标。 以最快的速度赶回,看到身体还原原本本的盘坐在那里,我才松了口气,想来无名是害怕我追到这里来,估计跑到别处藏着去了。 回归了身体,酸痛感又袭来,虽然那些阴毒之气被我拔出了,可外伤还在,不过好在伤势并不严重,我再次赶向林锋他们所在的方向。 等到了那里,一群鬼魂们都不见了踪影,不知谁打赢了谁,再看看天空,我瞬间明白为什么了,原来天色开始发亮,他们都隐退了。 现场只剩下盘坐不动的林锋二人还有躺在远处不知死活的姬正道。 我检查了一下姬正道的身体,发现气息都变的微弱,心里不由得暗暗担心起来,背起他后,走向林锋二人,又是一阵发愁,这俩还不知什么时候能醒过来,也真是放心。 为了试验一下能否将他们叫醒,我探手在老孙半秃的头顶给了一巴掌,得到的结果,不出意外是没有反应的。 此时,天色渐渐开始大亮,四周经过太阳光芒的照射,显出了原本的模样,我们所在的地方,是一小片空地。这一晚过的真是辛苦,好在找到了林锋他们,也算值得。 我将姬正道背到门卫那里,让他们打了急救电话,然后又掏出点钱,让他们帮我去把林锋二人抬过来。这几个门卫还是认识姬正道的,坚决不要我的钱,对我的话也言听计从,这倒是让我免去了许多麻烦。 救护车来的时候,他们几个也赶回来了,对我说在那里并没有看到什么人。我吃了一惊道:“你们是不是去错地方了?”他们大呼没错,将附近的地貌特征都告诉我,我确认之下也觉得没问题,可他俩咋的又莫名消失了? 我一时心急如焚,不知如何是好,这时自园中出现两道身影,正在不紧不慢的往门口走来,我定睛一看,顿时松了一口气,这不正是林峰他们,原来是醒过来了。 我大声呼唤了一声,林锋发现是我,便快步走过了,老孙紧跟其后。到我跟前,不等他说话,我就是一顿埋怨:“你们两个跑哪去了?我以为又被他们抓走了。” “抓我们?谁敢抓我们,大侄子你傻了吧。”老孙还在那得瑟,完全不知道五更时候的那一幕。 林锋似是听出来了什么,只道:“回去再说。”那边救护车等的不耐烦了,催促我们要走。 我拉着林锋他们上了车,他们见到姬正道的样子,都有些吃惊,林锋帮他把了把脉,眉头皱的很紧,老孙则一个劲缠着我问怎么了。 车上有医生护士我也不好多说,后来还是那个小护士凶巴巴的训了老孙两句,让他不要大声喧哗,他才讪讪闭嘴。 一路上林锋握着姬正道的手,闭目不语,我觉得他是在给姬正道疗伤,医生护士虽然奇怪,但应该也是见得多了,没有强令他放开。 到了医院,姬正道被推去急救,我们几个找了个偏僻的角落,将事情原原本本的告诉了他们,最后还问林锋:“龙虎山是否有位叫清虚的前辈?” 林锋摇头说不知,这件事要跟师父确认一下,正道的伤势比较严重,我虽然已经帮他将阴伤拔除,但后面阴阳两气的冲撞,让他五脏六腑俱损,很长一段时间都不能动气了。 我叹了口气说:“你们到底怎么搞的?我才走一天就玩失踪。”老孙挠了挠头说:“这也不能怪我们,要怪就怪那个方元极,要是他听从我的建议,肯定能抓到那两个凶手。” 我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这事十有八jiu是他怂恿的,不然以林锋的沉稳,绝不会干这种没有把握的事情。林锋沉默一阵,才将事情原原本本道来。 那天,秦思昭应该是刚刚回到家,就被假的黑白无常给堵住了,这次他们是有备而来,而秦思昭心力憔悴,一番争斗最终不敌,命丧其手。林锋与老孙得知后,都很愤怒,到底是一代道家大师,如此死去,未免太可惜了。 随即老孙便提议,以南极神数推算“黑白无常”的位置,然后带人偷袭将其一举歼灭。谁知方元极对他极为不喜,听他说完立刻就给否定了。等方元极走后,他开始怂恿林锋,林锋不知出于什么原因,听信了他的话,老孙一番推算之后,又照着地府比画了半天,说那两假无常,就在雨花台。 他们是前天傍晚前去的,进去之后与我们的经历相似,基本没有什么动静。老孙不死心提议就在此等一晚,如果他们出现,立刻将其拿下,且林锋又同意了。 凌晨时候,鬼蜮开启,并伴随着又赶上月圆之夜,阴气极重,对于刚刚修成金丹的林锋来说极为不利,于是二人便气息想通自封七窍、六识,若谁先醒来可互相呼唤。 我苦笑一声,这日子过得倒是舒坦,却不知道我在拼死拼活。这七窍六识一旦封闭,无感无知,有些人甚至长达数十天,他们能够两天就醒来,算是不错的了,如果数十天不见,我肯定以为他们都挂了。 并且,再封了六识后,他们定然被鬼魂捉去了,不然昨日便会被游客发现。 我看着林锋说:“他不靠谱又不是一次两次了,你还真以为他能算出来那两人的踪迹?”老孙强词夺理说:“你怎么知道那些鬼魂跟假无常没有关系?我的南极神数肯定没有算错。” 我说你得了吧,难道被方元极收拾的还不够?这次又给他看笑话? 这话算是踩到了老孙的小尾巴,他对我一阵大吼,一通大骂之后,说:”方元极算个球,俺老孙早晚让他下跪叫爷。“好在我们的离人群比较远,可就算这样还招来不少目光。 我揉了揉脑袋,换个话题说:“关于净化鬼魂的事情,张前辈怎么说?玄癫大师我是没能请来。” 林锋点头道:“师父应该不久就会赶来,到时阁皂、清微、神霄,上清等正一派系均会有长老前来,不过现在各派之中高手并不太多,一时之间很难凑齐如此多的高手。” 我皱眉道:“现在就看他全真教是否会派人前来。” 没多久,姬正道被推出了急救室,但是还没醒过来,医生说要仔细观察,如果病情恶化,那你们就准备后事吧。他说的有些危言耸听,相比起来我还是愿意相信林锋的话。 接下来的几天,我们轮流守着,安心静养让他的病情有所好转,再加上林锋每日度一些金丹之气给他,肯定不会那么轻易死掉。 第十八章 再入鬼蜮 第五天的时候,张培山真人到了,与他一起来的还有四位同辈真人,我们都得叫师叔,而老孙却叫他们师兄。 其中就有姬正道师尊,张天弘真人,听了我们的遭遇后,张天弘暴跳如雷,扬言晚上要去会一会那些魂体。我正好还有事跟他们求证,便道:“在那里有位名叫清虚的魂体,自称是我们龙虎山之人,在对抗阴阳师时陨落,也不知是真是假。” 其中包括张天弘在内的三位真人,都皱了皱眉,而张培山与另一位张天钧真人则对视了一眼,然后对我说:“清虚真人,正是吾辈师叔,多年前陨落,没想到魂魄竟还在人间,如此,我们的确要去见一见师叔他老人家。” 在得知林锋修成金丹之后,几位真人都不能淡定了,一个个惊喜无比,畅怀大笑,连张培山真人都难以掩饰自己的激动。按照他们所说,这几位真人,有四位都是在将近五十才结的丹,只有张培山在四十岁左右,并且修成了元神。 其余四位均都止步于此,并开始走下坡路。 道家的修炼总体来说划分为三个阶段,有炼精化气、炼气化神、炼神还虚。像我这样刚刚入门的,或许勉强能算上第一个阶段炼精化气,而林锋与四位真人则到了炼气化神的阶段,张培山是炼气化神的顶端,再进一步便可练神还虚。 天下间达到这一步的人凤毛麟角,即抱元守一,一切入于虚空之中,一切圆明,返本归根,明心见性,集灵为神,合神入道,以还上丹,而后超脱,羽化升仙。 由此可见,练神还虚再进一步,则可超脱世间,以神合道,白日飞升。这所谓的羽化,并非指的是人飞升上天,而是元神出窍与道相合,超脱了这一空间,上升至另一空间,徒留皮囊在人间。 这也与之前所说,神乃是一种能量体相吻合,神没有rou身,所以飞升成仙的人,只是元神离去,身体遗留人间,也可以理解为死亡,只是死后去的地方不一样罢了。 不过,这种事情便是传出去也没多少人会相信,人死之后的事情,谁又能知道呢?除非那人再显化一次。 几位真人都表示很看好林锋,或许会成为龙虎山这数百年来,最有希望飞升的一人,就连林锋的大师兄,也还在闭关冲击金丹,没想到他却成功了。 但其中隐情只有我与林锋知道,我也打心底里期盼他能够飞升成仙,总比反魂飞魄散要好千百倍。 下午的时候,又陆续有其他门派的前辈到此,另外还有更多的弟子们分批前来,不然那么多道门中人突然一起行动,难免会引起猜忌。 柳梦琪与许清灵也跟随阁皂宗的几位前辈一同前来,对于阁皂宗的人虽然也称师叔,但修为便没有几位张真人那么厉害了,四位之中只有一位修成了金丹,其实力差距可见一斑。 再者神霄、清微都是晚上才到,我们也没去拜见,倒是茅山上清宗离得最近,却迟迟不见到来,难道又要拂逆龙虎山的面子吗? 几位张真人对此事倒是看得开,只是让我们晚上带他们去雨花台走上一遭,为此地除害。我特意提醒他们,近日来这里很不安生,虽然道门弟子增多,但还是要多加小心以免遭人暗算。 张天钧很自信,微笑着对我说:“小友且放心,我道门正统弟子绝非那些江湖术士可比的。” 我郑重摇头道:“净明派的秦思昭前辈也因此而死,前辈万不可大意。” 张培山之前便已知晓,满是悲悯的神色,叹息道:“秦道友与贫道相交数十年,没想到他竟会因此而道消,实在是可惜。” 张天弘愤然道:“秦道兄此仇,正一门下弟子自当替他讨回因果命债,待此间事了,我们定要将那些贼人找出,以正人间之法。” 其他几位真人都点头,表示赞同,唯有张培山真人微微蹙眉,仿佛在担心什么。 入夜,我们一行五人,赶往雨花台风景区,跟门口的保安打了声招呼,径直走了进去,有五位真人随同,感觉就是不一样,一点阴气都感觉不到,反而暖洋洋的,或许也只是心态的原因。 一直到了李杰墓,张天钧真人先是发出轻咦,仔细打量了一下石羊石马那几个雕刻,赞道:“好个筑灵之术,不知是出自哪位高人之手。” 我好奇的问:“前辈,什么是筑灵术?”张天钧笑道:“所谓的筑灵术,就是将刚死不就的牲畜灵魂,以术法拘出来,并将牲畜皮毛扒下铺在棺内,而后放至在事先刻好养魂咒的容器内。这个容器可以是任何一种东西,我们所看到的这些石刻,在建造之时就由大师指点刻上咒文,再将魂魄放入里面,以便守护墓穴。” 我恍然大悟,怪不得那天会听到牲畜叫的声音,原来是石刻里面的魂体在作祟,不过这招还真够毒的,牲畜若是如地府投胎还有机会再生成人,这样被困在里面,就再也没那个机会了。 我们从酒店出发的时间是夜里十二点左右,到此已经将近一点了,五位真人收敛气息,以防吓着那些魂体,让他们不敢出现。 一点过,我带着他们向那日跟姬正道逃走的方向,走了没多远,眼前景色倏地一变,那个光秃秃的小树林,跟坟地都出现了,这次我们则是处于坟地之中,四周全都是小土包。 五位真人对此面不改色,对他们来说这恐怕只是小场面。老孙嘿嘿贼笑两声,就扯着嗓子大喊:“小鬼子们,你孙爷爷回来了,快点滚出来受死。” 老孙喊完,过了一会,四周还是没点动静,让我有点诧异,这么**裸的挑衅,他们居然还能忍? “既然不出来,那便让贫道请他们出来吧。”张天弘真人脾气比较暴躁,说着便要出手,他向旁边踏了两步,以左脚脚尖点地,并迅速画了一个圆,嘴角蠕动了几下,猛地一跺脚,连地面都是微微一颤,虽然很轻,但能够真实的感觉到。 “什么人,敢在此放肆!”这一脚踩下去,效果面显甚佳,一道阴森森的声音随后传出,紧接着一道黑影从不远处的坟包里,冲上半空,凝视我们。 “咦,竟然三魂俱在,倒是有趣。”五位真人中,最年轻的张明镜真人,在看到那魂体后,首次发表言论,这一路上他几乎都没怎么说过话。 我吃了一惊,看向那魂体满是难以置信,这怎么可能,一般的魂体只不过是地魂罢了,怎么他会三魂都在?人死之后,天魂、人魂应该都会各归其位,然后慢慢消散,没有身体做容器,三魂是绝不可能聚首的。 然而张培山却点头道:“果然如此,实在让人惊讶。”他又确定了一遍,让我没有理由在怀疑,心里仍旧疑惑万分。 那魂体看着我们,也不言语,不知在寻思什么。两边没有交流,老孙站不住了,往前一步说;“小鬼子,前几天就是你要害俺老孙吗?还有你那些同伙呢,统统都喊出来,不然俺老孙一出手,立马叫你魂飞魄散。” “原来是你们,那日之事与我无关,你们若要寻仇,前往林中寻无名去吧,我还有事,就不奉陪了。”那魂体说罢,转身欲走,这种结果让我有点意外,这是服软了吗? 可老孙并不打算放过他,只见他嘿笑一声道:“想走?看俺老孙缚魂咒。” “夤(yi)具六丁,六甲通灵。天丁力士,四目老翁。缚捉邪鬼,后擒妖精。尽数押到,毋致逃形。急急如律令。” 他这么念着,看起来很严肃认真,其实我一点也没感觉到他印诀中的气,也就是说,这老小子在根本就是在玩。 我虽知道,但那鬼魂不知道,听到老孙念咒,便吓得加速逃走,一眨眼就消失了身形。我这才反应过来,埋怨老孙说:“你将他吓跑了,我们怎么找?万一他去通风报信,我们今晚不是白来了?” 张天钧真人却道:“莫急莫急,这里还有他留下的气息,我们跟随前去,就能找到其他几鬼。” 我张了张嘴,说:“鬼的气息,也能捕捉的到?” 张天钧轻笑说:“若换做人,或许无能为力,但对付鬼,贫道有数百种法子。”说着他捏了个诀,自手中的拂尘上摘下一根白须,屈指一弹,那道白须便如同活了一般,在半空中窜动,最后向着鬼魂离去的方向飘去。 见此,我们都快步跟了上去,一直走了十多分钟,横穿了树林,白须都没停下,在树林之后的一池水旁一扭头钻了下去。 我们还未到水边,就有一股浓重的腥味传来,这股味并不陌生,是血液的味道。待到了跟前,我便发现,这根本不是一池水,而是一池的血。 “他们应该就在这血池中。”张天钧真人看着漂浮在血池上的那一缕白须道。 第十九章 狠毒的谋划 咕咚咕咚 他话音刚落,血池水便开始翻滚,如同沸腾了一般,紧接着嘭得一声闷响,池水冲天而起,并且向我们溅了过来。 见此我大惊失色,被这种血水泼上身,那该多么恶心。紧急关头,张培山真人一步踏上前,宽大的袍袖轻挥,奇迹的一幕发生了,那些血水在这一袖子之下,又原原本本的退了回去。 何谓大能?这才是大能,挥手退血水,不沾一丝一毫,更是脸不红心不跳。 “这一池血水,至邪至秽,看来这里并不像表面那么简单,我们此行没有白来。”张天钧真人正色说道。 张培山微微额首,看着池水,缓缓伸出手指轻轻一点,在血池水上层便出现一个手印模样的凹痕,端的神奇。 而这凹痕的产生,使得血池之水不在平静,来回的翻滚,像是海上升起的波涛,龙王在发怒。 张培山真人皱眉,收回手指张开手掌打算拍下去的时候,身后传来的几道冷风,让他停止了行动,转身凝望。 他一转身,我们都回头看去,四道身影正急匆匆赶来,等他们离得进来,我才看清是清虚等人。 清虚等人距离我们二十余米的时候停下,估计没有想到会有这么多人,且感受到来自五位真人的威胁。 我走上前去,对他抱拳说;“清虚前辈,都是自己人,您不用担心。” 身后传来几声迅疾的步伐,紧接着就听到张培山微微颤抖的声音:“是清虚师叔吗?” 对面原准备过来的清虚,听到这话后身子一颤,又停了下来。 张培山等五位真人连同林锋,快步走过去,等到了他身前,便齐齐拜下身去:“培山、天钧……拜见师叔、师叔祖。” “培山,你真的是培山师侄?好好,这么多年不见,你也有如此成就了,贫道从没想过,我们还有再相见的一日…好啊。”清虚虽为魂体,却也能让我们清晰的感受到他的不平静,分别了数十年的师门后辈,且已阴阳相隔,能再相见,真是一万分的不易。 “你们都是吾之后辈?龙虎山后继有人啊,贫道终是了了一份心愿。” 几人一番寒暄,激动之情不减且增,就连另外三位魂体都举袖抹泪,等他们发现自己并没眼泪之时,才尴尬的放下袖子。 “培山,你们既到此,就助贫道灭了这一干害人恶魂,还此地一个太平。”终于说到正事,清虚还是那么直接,张口就是要弄死那几个魂体。 五位真人俱点头应诺,张培山道:“我们此次,一是为了迎接师叔回家,二则是要除去此中恶魂,师叔且在此等候片刻。” 清虚点了点头,满脸的笑意,看来他对张培山也十分有信心。培山真人此次再至血池边,也不再墨迹,抬手就虚拍了下去。 嘭的一声,池水中像是有颗手榴dan爆zha了一般,而后五道身影狼狈自血池中狼狈的窜了上来,退的远远的。 张培山也不与他们废话,甩了甩手中的拂尘,抛向半空,手中结印抬手凌空画符顺手而出,拂尘与咒术同出,且出自大能之手,仅凭那五鬼,无论如何都无法抗衡,其中三只魂体要逃,被张天钧等几位真人,出手阻拦,最终都被拂尘卷着,回返张培山手中。 此刻的五鬼,不过有手指大小,张培山将他们从拂尘中取出,放在手心,并用另一个手指在手掌画了个圈,至此,五鬼像是被束缚在其上,除了发出蚊子般大小的声音外,再也无法反抗。 从出手到擒拿,不过几分钟的时间,看起来是那样的轻松无比,虽有其他几位真人协助,但也让我大为震动,几天前我只是被他们所养的鬼蜮就折腾的半死不活,而人家张真人,抬手就把五个都抓了,这差距不是一般的大。 张培山一手托着五个小鬼,走向满脸欣慰的清虚,这场面真是让我深有感触。清虚扫了一眼这五个多年的对头,就不在关注,拉着张培山等人又是一阵唏嘘。 听长辈们聊天,我和老孙、林锋都插不上话,只能傻傻的立在那里。老孙也少有的没有出洋相,表现的很识大体。 一直说到林锋二人误入这里的时候,我才能插几句话,对于我可以魂体出窍,大战五鬼,几位真人都没有太多的反应,我想应该事先已经得知。身为天下道门顶端的人物,知道这些也不算稀奇。 待问道林锋因何来此时,我们提到了最近在金陵城中四处作案的“黑白无常”。四老(四位魂体暂称四老)对此都微微皱眉,清虚道:“最近确实有生人来过,与那五鬼有些神秘的来往,我们也曾来查探一次,还险些遇到危险。” 张天弘说:“这五个不都在这么,问问他们应该一切都会清楚了。”随即,我们将目光都转向张培山,张培山真人本已将他们收入随身携带的袋子中,那袋子上可有八卦、符文,也是件不凡的法宝。 重新将五鬼取出,它们又是一阵惊恐,其中唯有一个较为淡定,我看他面色比较陌生,长得普普通通,不在那天我见过的四鬼之中,便只有一个可能,他就是当初附在姬正道身上的那个阴阳家传人。 面对我们的质问,五鬼出奇的统一保持沉默,无论我们怎样威逼利诱都不肯开口。我偷偷在张天弘真人耳边说了几句,他便怒气冲冲的将那位阴阳家传人给捉了过来,双指一并,默念了一句,指尖嘭的一声燃起一缕火焰,乍一看像是红色,内中却有金芒,最中心的芯蕊则呈蓝色。 老孙羡慕的在我耳边嘀咕,说这叫丹火,只有修出金丹的人才能用的出来,不烧身体,专烧魂魄,沾着一点,保管要他连渣都不剩。 那位阴阳家传人此刻也不能保持镇定了,惊恐的挣扎,但也难逃张天弘的手掌,在火焰将要烧到他的时候,他选择了妥协,只是说那两人是主动来寻找他们,具体的事情,他也不清楚。 张天弘哪里肯信,一声冷哼,火焰又逼近了几分,阴阳家传人大声辩解,张天弘眉毛一凝,火焰便碰到他的魂体,这一碰之下,阴阳家传人发出凄厉的嘶吼,张天弘顺手放开他,那魂体落在地上,疯了一般的不断翻滚,像是要压灭身上的火焰。 可这丹火哪有那么容易扑灭,不过一分钟左右,他便停止了挣扎,抑或者说看不到他的魂体了,只剩下一簇火焰在燃烧。 “无量天尊”几位真人都念了句道号,这也代表此魂已经被灭杀了。对于这个结果我并不意外,因为我告诉张天弘,此魂就是上了正道身体的那个,他自然不会对其手软。 这一招杀鸡儆猴,也起到了作用,可谓一举两得。剩下的几个魂魄立马全盘托出,道出了那对假的黑白无常,来此的目的。 听他们说完之后,我们都出了一身冷汗,连五位真人都不能淡定了,因为这是一场谋划消灭正道高手的歹毒计划。 按照他们的说法,此地与围困那十余万魂魄的地方有所联系,且还是核心之一,当年r军在将魂魄送入那阵法之前,在那些魂魄与尸体上做了手脚,而这里恰恰是当年埋尸之地之一,他们的计划便是要在道门之人超度魂魄之时,然后发动当年布置好的局,以尸身为引,使得十余万魂魄瞬间自bao。 那时,就算道行再高的大能,也会立马死于非命,并且这威力,不亚于于一颗小型核dan的威力,到时候,整个金陵都会遭殃。 而那两个假黑白无常之所以四处擒杀道门中人,就是让道门之人,发现此处的异样,以便于计划的实施。并且他们怀疑,秦思昭之所以第一次能够逃走,也是那两人故意而为,后来他的死,则是因为他的使命完成了,将消息传了出去,没有活着的必要了。 将事情原原本本的想了一遍,清虚四老觉得,在玄奘寺遇到的那位老僧,也不见得是什么好人。得到几位真人的一致赞同。 这结果让人实在难以接受,亏我们还自以为是,这么迅疾的通知龙虎山,结果却是让人家来送死。 老孙忙说:“还好我们发现的早,不然后果不堪设想。” 张培山真人却叹息道:“此事便是现在知晓,也为时已晚,我们已经陷入被动,既来之,则免不了一场争斗,这是一劫,正一根基将会动摇。” 我心道没那么严重吧,明明我们已经给看破了啊?难不成敌人还敢大张旗鼓来攻打不成?不说别人,就是zf也不会放任他们胡来吧。 可看到几位真人都一副凝重的样子,我也不好乱说话。 有一句话说的好,凡事,一切皆有可能,就拿阴阳家学说来说,当一件你认为不好的事情,却在心里反复的对自己说,那这件事情必然会发生。 第二十章 无魂人(求收藏、票票!) 几位道家宗师,尤其是张培山这个准大能级别,也算是冥冥之中摸到了天道规则的门槛,绝对比算命大师厉害很多倍,若是没有感觉到不妥,他绝不会胡乱开这种玩笑。 经过再次询问,我们还知道了其他两处埋尸地,分别是中山陵、仙鹤门,与此地一样,只要引bao,少说也有三分之二的魂魄,一样威胁着此地几百万人,所以排除这个潜在威胁迫在眉睫。 从那两个阴阳师口中得知,鬼虫也是两个假黑白无常给他们的,弄出来鬼蜮的原因就是要他们守着此处的秘密,到时候按照命令行事。 张天钧喝问:“此地的阵眼在哪里?” “就在血池里,是一具帝王龙骨”一只魂体如实答道。 又一次听到帝王龙骨,我诧异问:“这帝王龙骨,莫非真是一位帝王不成?” 林锋解释说:“并非是帝王才有帝王龙骨,但凡有帝王之相的,皆有此骨,只是能否成为帝王还要看气运,最好的例子,就是古朝那些反pan却不成功的人。” 张天钧接过话道:“不错,帝王龙骨得天独厚,天生与大道相合,所以才能为凡体所尊,即便死后,帝王龙骨所在之处,四周尸骨皆为其所控,因此,有歹毒术士偷掘帝坟,偷盗龙骨,为非作歹。” 接着他话锋一转道:“只是,这到底帝王龙骨,我等皆不可对其不敬,该如何是好呢?” 张培山摇头说:“便是帝王龙骨,一入血池,化为邪骨,我等可不依陈规,再者此为拯救数百万生灵,于情于理都可将其破碎。” 我听出来了,这几位真人是在给自己正名。这种事情从古至今比比皆是,每一朝每一代的开guo之君,都会找各种理由给自己正名,以便师出有名,上合天道,下合民意。 在普通人认为,说破天也就是个舆论问题。其实不然,帝王一旦称帝,必须名正言顺,才能得气运加身,统领天下,这就是所谓的真命天子,如无气运,最终只会落得个身败名裂,家族破败的命运。 在星命论中,国家与人一样都有一种运气在主宰盛衰,其中运就是指天干,气指的是地支,二者相结合就是气运,气运主要依赖大运地支为主。 大运每十年运行转变一次所包含的祸福吉凶也会随着转变,地支是大运的主宰,而运是地支的衍生品,没有地支就没有运可言,所以气数代表人或者国家所到达的生命段落的盛衰的象征。 言归正传,在决定之后,几位真人便开始动手,在张培山真人的带领下,几位真人依次走入血池之中,可没入其中,也没有一滴血水沾在他们身上,在身外一寸处,则被挡住,无法前进丝毫。 由于看不清下面的情况,我们只能在上面静静的等待,没过几分钟异变自我们身后传来,只听四声惨叫,四老就没了动静。 我与林锋、老孙迅速转身,便见到两个黑白无常打扮的人,手持哭丧棒,面无表情的朝我们攻来。 林锋反应极快,他脚下一蹬,不退反进,与白无常战成一团。见此,我唤了老孙一声,硬着头皮攻向黑无常。 黑无常身子飘飘荡荡,犹如柔弱无骨,我真的差点误将他当做鬼魂,直到与他教授感觉到体温之时,才证实他们是人。 老孙骂骂咧咧,念了五鬼咒,想唤五鬼出来帮忙。谁知五鬼一见这身打扮,立刻吓得有扭头就跑,老孙气的不轻,对付这人又不能用咒,只得上去跟他硬碰硬。 我与黑无常的交手,简直像是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这家伙不知是什么体质,胳膊硬的跟石头一样,每一次碰撞都疼的我呲牙咧嘴,等老孙上去的时候,我就退回来揉揉手。 但老孙比我还不如,到底年纪大了,不过几招就被人家踹了过来。我赶紧扶着他,问:“你还好吧?”他捂着胸口,恨恨说:“大侄子快替我报仇,打断他的狗腿。” 我咧咧嘴,谁打断谁还不一定呢,眼看着他又逼上来,我只得硬着头皮顶上去。 “黑无常”手中的那根哭魂棒被他舞得滴水不漏,看的我眼花缭乱,畏畏缩缩不敢上前,因为五位真人的存在,我连鸦九剑都没带,这样赤手而搏,没有一点优势可言。 我边打边退的同时,还被他几棒子抽在胳膊上,那叫一个疼,我觉得之后几天可能这条手臂都不能在用力了。 好在林锋力压“白无常”并时而过来替我解围,到了后边,林锋一力拦住二人,并让我后退。 二打一的局面,暂时不分胜负,可俗话说得好,双拳难敌四手,这两个人的身手真不赖,长时间下去很难说谁胜谁负。 我暗暗着急,怎么五位真人还不上来,这时候随便上来一个,都能将这两货给打退或者擒下,等地面传来轰隆隆的沉闷声,并伴随着晃动的时候,我有一种不好的预感,血池下面不会出了什么意外吧? 这对“黑白无常”为什么早不出现,偏偏在五位真人走后,才突然冒出来?地面的晃动,使得林锋有些分神,渐渐被压在下风,只能招架,那两货抓住这个机会,拼命的打压,我注意到林锋身上已经挨了好几棒子。 嘭! 一声震天响,血池之水突然炸开,几道人影从血池中掠出,落在地面上,都是脚步踉跄。我与老孙大喜过望,因为五位真人回来了,假黑白无常看到五人出现,果断抽身而退,头也不回便要遁走。 与此同时,四周的景色也发生了变化。 张培山真人落地后,扫了一眼便直奔林锋而去,假黑白无常被他一咒拦下,这个咒,在京城对付吕明东时他用过,那是以气为牢,将其困住,也可以称为“画地为牢”。 其他四位真人,在稳住身形后,一言不发,纷纷盘坐于地面,手结法界定印,入定吐纳。我与老孙对视一眼,都有些惊异,莫非几位真人受伤了不成? 啪啪啪,几声拳脚相交,林锋师徒二人斗“黑白无常”,方才的局面的反了过来,“黑白无常”被力压,想逃又逃不掉,落败那是迟早的事情。 可此时,意外又发生了,假黑白无常,在发现逃走无望之时,直接放弃了反抗,迎向二人的攻击,任由林锋、张培山将他们击倒,摔倒在地后,他们便一动不动,自七窍之中开始向外流血。 林锋上前探查了一下鼻息,对我们摇了摇头,示意已经死了。我捋了捋袖子,走上前去,说:“真以为死了我们就没办法了?呵呵。” 沟通吏字,顺手覆在其额间,在几秒钟后,我微微一怔,眨着眼看了看林锋道:“咋失灵了呢,你来试试。” 林锋如法炮制,欲拘其魂,但覆上一会之后也是摇了摇头。我无比郁闷,这个百试百灵的法子现在不能用了,难道地府连我们这个权利都剥夺了?按理说不太可能啊,如果是这样,七爷八爷那天应该通知我们。 还让我们协助人间道门来着,没有这个看家本事,指什么去协助? 林锋沉思一阵说:“我想,他们应该本就没有魂魄。” 没有魂魄?我眉头一挑,觉得有些似曾相识,接着身子一震,当初杨嫣死去之时,也没有魂魄,莫非这之间有什么联系? 想到这里,我十分迫切的想要知道,这两人什么来路,为何没有魂魄。但包括张培山在内的几个人,都不知是何原因,人的三魂七魄乃是根本,若没有三魂七魄,则只能算是傀儡。而从这两人的身手与表情来看,绝不是傀儡。 因此,这件事情越发的离奇,唯一可以确定的是,在暗中藏着的敌人,很可怕。 “是不是阎罗教?”我提出了这个最值得怀疑的对象。张培山道:“天下奇人异士多不胜数,也并非只有阎罗教一派不正,实难猜测,不过关于无魂人之事,贫道倒是听过一个传闻。” 我恭敬道:“请前辈告知。” “所谓无魂者,其实并非是人,而是一具分身。据龙虎山古籍记载,曾有一位亦正亦邪隐士,创出分身之术,这种术法因较为邪恶,只是存在了很短的一段时间,就被抹去。” 分身与寻常人无异,是用已死之身,经过长时间药材的浸泡,且在其身体四百零九正穴中分别种下特殊符文彼此相连,最主要的是需要修为高深的本尊之精血才能使二者心意想通,每日以鲜血喂养,让其煞气激增,成为杀人工具。一般不愿意露面的事情,都会由分身去完成,在危险境地也可以切断联系,丢卒保帅。 有一个弊端就是本尊与分身不能相距过远,否则就会“信号”不灵。 听他说完,我便想到,原来传说中的分身是这么来的,并非是小说中那样以神识去夺舍别人而成为分身,这样的做法其实跟养鬼差不多,就是养分身得用大药温养,每个十余年,是养不成的。 且,这对本尊的道行要求也非常严格。 第二十一章 方元极 难道杨嫣也是所谓的一具分身?不可能啊,跟她还啪啪啪过,一切都很正常啊,如果真是那样,我不是被坑惨了? 看了看地上的两具尸体,我忙请教张培山:“如何分辨出来他们是否是分身?” 张培山道:“此也简单,将其中一个正穴剖开一看便知。”这两具尸体,看来都要带回去检查检查了。 讨论完了这事,我们才想起来那边还有四位真人,林锋说;“师父下面发生了何事?让四位师叔受了伤?” 张培山顿住脚步道:“都怪为师太鲁莽,没料到有人竟在龙骨上动了手脚,与此地一支龙脉走向相连,牵一发而动全身,若不是我们五人全力压制,这方圆数里都要遭殃了。” “那您…” 张培山挥了挥手说:“我无碍,无须担心。” 等四位真人调养一阵,已经到了黎明,鬼蜮早在几位真人上来之时就已经被破去,这一时的休养还不能让他们完全好起来,但也无甚大碍。 回去的时候,我联系柳梦琪让她叫人来把尸体抬走去检查,得到了结果再通知我们。在到了雨花台门口时,我们碰到一群人往里进,老孙看到为首一位西装革履,面白如玉,相貌堂堂的男子,就竖起了眼睛,一副仇恨的模样。 而那男子看到我们后,嘴角扬起一缕淡笑,走了过来。 “林道友,我们又见面了。”他打量了一下五位真人,面色一正道:“这几位想必是龙虎山的前辈,龙门方元极见过诸位师长。” 原来他就是方元极,我紧紧盯着此人。从他说话来看也是聪明,避开了正一与全真,而是单单以两个门派来说事,不然绝对会吃这几位真人的脸色。便是这样,张天弘也对他没什么好感,只是轻哼一声,其他三位真人皮笑肉不笑,微微点头算是答应,但几人目光都没有离开他。 由此可见,这个在道门有年轻一辈翘楚称号的方元极,还是很让人重视的,尤其二教还处于相对的局面。 只有张培山真人一如既往的和善道:“元极师侄年纪轻轻便有如此仙姿,实乃道门之福。” 他说完的时候,我听后身前的老孙轻轻呸了一下。 或许是在五位真人面前,方元极并没有我想象的那么狂傲不可一世,反而卑谦有度,对张培山的话语,连连摇头道不敢当。 “方师侄来此是为何事?”张天钧真人饶有兴致的问道。 方元极不卑不亢说:“我今日接到线报,听闻那残害我道门之人的凶手,曾在这里出没,所以特意前来查探,没想到却遇到了几位前辈。” 张天弘冷冷一笑道:“哦?你的意思是说,我们就是你要找的凶手咯?” 方元极并不慌乱,轻声说:“元极并没这个意思,我想几位真人来此,也是为了捉那凶手为道门除害,不知几位前辈有何发现?” 我抢先一步说:“除了几只孤魂野鬼外,并没有别的发现,依我看,方道兄是白跑一趟了。” 我身为外人,这样说的话,他们几位肯定不会反驳。我这么做的原因,也是为了保住那两具尸体,如果被他弄走了,恐怕连结果都不会告诉我们。 “这位道友是…。”方元极看向我,目光微闪。 我一抱拳,淡淡道:“散修叶枫,像方道友这么有名的人物是不可能听说过我的。” 方元极嘴角微翘,说了句出乎我意料的话:“原来你就是叶枫。” 我怔了怔道:“怎么?方道兄听说过我?”方元极露出玩味的笑容道:“不错,张师弟曾与我说起过你,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 我听他的话微微皱眉,转念一想八成是在损我,就张法剑那狗曰的,能在他面前说我的好话吗?答案是肯定不会。 作为回敬,我也不咸不淡的道:“我也希望方道友能够让我对全真教的认识,有些改变。” “哦?叶兄此话何意?莫非是看不起我全真教吗?”方元极笑意渐渐消散。 我呵呵一笑说:“方兄不用给我扣这么大帽子,我这个小人物可是承受不起,我只是实话实说,如果方兄觉得这话不受用,大可不去理会。” 方元极嗤笑一声,我听出了一缕不屑,想来这位资质过人的天才根本没将我放在眼里。 “既然几位前辈已经查探过此地,那元极便不用多此一举了,告辞。”方元极不再多说什么,而是与五位真人告辞,对于我和老孙,他就没有再看过一眼。 我对此并没有什么怨恨,但老孙却给气的不轻,望着离去的一行人,咬牙切齿骂骂咧咧。 张天钧正色道:“这方元极果然名不虚传,在我看来,他的资质比锋儿还要略胜一筹全真教这次真是捡到了宝贝。” 张天弘却不以为然的哼道:“就算他资质再高,也只有一人,我们却有长华与锋儿两人,他全真终是差了一筹。” 张培山念了声道号:“天弘师弟莫要乱语,天下道门本是一家,不分彼此,更没有孰胜孰弱之说。” 张天弘叹了口气说:“师兄你就是太过仁慈,那全真如果都像你这般想,我们两教的关系又怎会落到如此地步,罢了,我们回去吧。” 在这个观点上,我还是比较赞同张天弘真人的说法,俗话说一山难容二虎,谁不想将自己的道统发扬光大,依照人心的特性,这种局面再过千了八百年也无法改变。 让老孙陪同五位真人离去,我与林锋却没有离开,留下来是为了等待柳梦琪。她将会带着灵异组内的正一派系弟子来将两具尸体转移。 不过十分钟的样子,柳梦琪便到了,隔了这段时间不见,我发现她更加明媚动人了,一见到她我的目光就有些移不开,心里也有点异样,但每每迎上她的目光,我总是立刻躲避,有自卑、纠结的心里在作怪。 在上车的时候,林锋拉住我说,这次阁皂宗的师门长辈都来了,如果有想法就快点行动。我知道他指的什么,也没有过多的做作,只是点头说明白。 林锋拍了拍我的肩膀道:“现在这并非是你二人之间的事情,我听清灵说,全真南派的掌教,也就是张法剑的师父,已经向阁皂宗开口,虽然双方还为确定下来,但这关系到两教…” 我面无表情的看着他,其实听到这话时,心里却是一酸,张法剑那狗曰的,这么快就说动了他师父?让南派掌教亲自提亲,这种分量便是阁皂宗也得掂量掂量吧。 我说:“既然是南派掌教开了口,那我更没有机会了,这也是让两教关系缓和的一个机会,我想正一应该不会拒绝吧。” 林锋怔了怔,才道:“如果我说是,你会不会伤心?”我心里一沉,却还是摇了摇头,真应了那一句话,发觉自己快要失去了,才觉得之前是那么不懂珍惜。 如果没有竞争对手,我想我跟柳梦琪的关系,三年五年的也不会有什么进展,而现在到了紧急关头,就看我自己怎么去选择。要真说感情,她对我什么样我不知道,就拿我对她来说,或许在不经意间已经将对杨嫣的感情转移了过去。 还有一个原因,就是在这个看脸的世界,谁愿意让女神嫁给自己讨厌的人? 冲着这两个原因来说,我应该去搏上一搏,跟她好好谈谈,就算现在不喜欢我,也别嫁给那个贱huo。 我坐在副驾驶座上,一路上很沉默,柳梦琪开着车十分专注,我除了偶尔盯着她精致的面孔看一下,脑海中一直在寻思,该怎么开口,是死不要脸一点呢,还是婉转一点,以免自己被拒绝后颜面尽失。 在不知不觉中,车子到了酒店,柳梦琪去停车,而我则打算在这等等她。林锋知道我的意图后,笑了笑,说祝你成功,然后便离去。 等柳梦琪回来看到我独自站在门旁,便问我:“你,是不是有什么事?” “呃,嗯嗯,这个,能不能邀请你四处走走?”我倏地心跳加速,耳根发热,伴随着一点来自心房上的疼痛。疼痛感那么清晰,让我心里一惊,赶紧深呼吸了几口,压下心中的不平静。 柳梦琪奇怪的看了看我,然后点了点头。她是一个比较善解人意的好姑娘,不会像一些胸大无脑的女人那样,直接一句“在这不能说吗?”这种话要是出来,我估计掉头就走。 此时正值清晨,路上行人还比较少,天气也并不太冷,我们并肩走在路上,中间保留着一人的距离,只是走了一会,我也不知该怎么开口,方才想到的话,现在全部都忘记了。 “最近挺好的吧?”憋了半天,气氛实在是尴尬,我也只说出了这么一句二b的话语。 柳梦琪轻嗯了一声,然后道:“我觉得你今天好奇怪。” 呵呵~我傻笑一声,突然鼓起勇气说:“听说张法剑的师父向阁皂宗提亲了?” 第二十二章 反客为主 柳梦琪停下脚步看着我,俏脸上看不出任何表情,等待着我的下文。 “我是想说…呃,这个人那么讨厌,你嫁给他不会幸福的。” 柳梦琪似笑非笑道:“谢谢你的关心,还有吗?” “我们…”正当我觉得有戏,准备一鼓作气的时候,就听柳梦琪道:“我们认识了数个月,算是很好的朋友,有些话我很早就想告诉你…” 话语被她打断,而且说出的话如同一盆冰水,迎头泼在我脸上,冰冷刺骨,浑身僵硬,人家只是当我朋友而已,只能算是好朋友,还用说别的吗? “我觉得有时候你太过冲动,脾性需要改改。”她再说话,我只是木偶般的响应着,心里一遍遍的嘲笑自己,真是太天真了,真的自己是英俊潇洒,英武不凡的翩翩公子,可以水到渠成。 自古多情空余恨,我虽谈不上恨,但打心里觉得,我们之间没有可能了。 她好像并没发现我的异常,兀自说着:“对了,等你回去魔都,替我向千樱带份礼物…。” 我点头之后,突然露出笑意,说:“累了一晚,真是乏了,我们回去吧。”她忽然被我打断,微怔后,点了点头,看出来其容颜上有些莫名其妙的样子。 我不知她是不是装出来的,凭她的聪明,应该早已猜出来我要说什么,而我又最讨厌去猜测女人的心思,干脆直接当做拒绝,爱咋咋地吧。 回到房间,我倒在床上抛开一切闷头就睡,一觉醒来已是将近傍晚,叫了点吃的,洗漱过后,便去林锋,想看看检查的结果出来了没有。 谁知去了他的房间,敲了半天门都没人回应,我又前去寻找老孙,一样没人答应,这两人又玩失踪了? 掏出手机拨打林锋的电话,响了两声之后,他便接通了,我问他在哪,他说:“正在医院,你在酒店等等,我们马上回去。” 挂掉电话,我打算回到房间,酒店里的楼道还是十分安静的,给人一种阴森森的感觉,不过,我们住了这几天也没有发现任何异常。 我往房间走的时候,从拐角处迎面走来一人,起初我不觉得这人有什么不同,也没有关注,待离他进了,手中吏字突然警醒,我非常诧异,不明白为何会这样,刚刚抬起左手,前方就有一道冷风袭来。 不等我有所动作,额前一疼,脑中一晕,便就此昏了过去,昏前的最后一个想法,m的,遭人暗算了。 再一次醒来,我头疼欲裂,想要抬手揉一揉头,却发现自己被牢牢捆住,绳子有大拇指那么粗,手脚全部捆的死死的。 看到这一幕,我意识到自己被人绑jia了,没由来的一阵心慌,尼玛十个绑九个撕啊,这是要了小命了。稳了稳心神,再抬头看看四周,这应该是一间杂货室,灯光昏暗,里面乱七八糟什么都有,还有股浓重的霉味。 “有人吗?”我试探性的喊了一声,无人响应。搞得还挺神神秘秘的,我不管有人没人,继续大喊:“你们绑我无非是为了钱,要钱的话就打电话给我朋友林锋,他家产数亿,要多少都给你。” 依旧鸦雀无声,没人鸟我。 没办法了,这个时候只能自己救自己,可捆的跟个麻花似得,挪都挪不动,救个毛啊。我果断的闭目,想要魂魄出窍,待我入定之后,想要地魂出窍,但在闯天灵门的时候,有一股怪异的力量阻挡,我闯了几次都没闯过去,心下大骇,这是有备而来啊,莫非知道我是鬼差不成?不知用了什么法子将我魂魄给封在体内,无法自救。 这时,有人打开门进来了,我放弃了冲击睁开眼睛。这道身影看起来并不壮硕,反而有些瘦弱,等他走到我身前,我看到他面孔,有些印象,就是把我打昏的那个人,长得普普通通,甚至略丑,没想到会有这么大的爆发力,一拳打晕我。 “你是什么人,为什么抓我?如果要钱,我们可以好好谈。“ 那人听后不言不语,这是直勾勾的盯着我,让我非常不安。他之前没有立刻杀我,让我觉得,我还有利用价值,这次也应该不会,所以又壮着胆子问道:“你想利用我做什么,不妨说来听听。” “你很想知道?”那人终于开口了,声音有些嘶哑。我点了点头,说当然,这关系到我的安危。 那人二话不说将我提起来,走到外面,外面的房间像是个客厅,装修还不错。他将我扔在地板上,指着一面墙上的挂壁电视道:“那你自己看吧。” 我抬头看去,一眼就看出来这并非是个电视,而是监控画面,画面上显示了三个人,其中两个虽然背对着我,角度也不好,但我看了几眼就认出来了,竟是林锋与老孙。 而另一个,从背影来看,则无论如何都认不出来,除了体型有些熟悉。 “是不是很好奇,那人是谁?不要急,马上你就知道了。”听不出他说这话的语气,不过有一种阴谋的味道。 过了几分钟,那人终于转过身来,于此同时我惊呼一声,画面上的这个人,竟然是我自己。难道这是什么时候的录像吗?他给我看这个做什么。 再看看屏幕上的时间,正是今天的日期,且已经晚上八点多。我略一思忖,便瞬间明白了,额头见汗,心里无比的担忧,这帮人竟是抓了我之后,找一个人去冒充我! “你们到底是谁,为什么要这么做!”我无力的质问,这件事情实在太诡异了,更加匪夷所思,我仔细观察发现,这个冒充我的人,在神态举止上竟然与我平常那么相似,且与老孙二人也相聊甚欢,他们完全没有露出异样。 有这样的人,潜伏在他们身边,如果突然发难,会造成什么样的后果,可想而知。 “放心,暂时我们还不会要他们的命,而你也不会这么快死去,我知道你是鬼差,杀了你倒还破坏了我们的计划,你就好好在这呆着吧,只要你老实点,就不会受皮肉之苦。” 听他这么说,我好像察觉到一点漏洞,什么叫杀了我反倒会破坏他们的计划?我不住的他指的是哪一方面,按理说杀了我应该无后顾之忧才对啊。 接着他又将我丢了回去,重新关好门,我开始思索他说的话,突然觉得,是不是如果我死去的话,地魂就不会被封住,他这种方法只对活人有用? 但我不敢轻易去尝试,开玩笑,这可是要命的事,我能拿这去做实验吗?心里无比担忧林锋他们,只能祈祷他们能够早点发现真相。 躺了一会,觉得这样实在是不舒服,干脆闭上眼睛准备睡觉,技能消耗体力,也能养足精神,如果有机会还能搏上一搏。 睡了不知多久,朦胧之间觉得好像有人在捏我鼻子,被呛了一口后,猛地醒了过来。睁开眼睛,就发现面前站着一人,一身陈旧朴素的道袍的中年道人正似笑非笑的盯着我,微微一愣之后,我大喜过望,真想抱着他亲上两口,这道士每次都出现的那么及时。 我站前身来,就想给他一个热烈的拥抱,突然察觉不对,我不是被绑着呢吗?再看地上一捆绳子,散落在那里,原来道士早已将我身上的绳子除去。 “道长,见到你真是太好了,你真是活菩萨啊,每次都出现的那么及时。”我由衷的赞叹,绝没有一丝虚伪。 道士哼哼两声说:“是吗?我看你睡得如此之香,怕还是没睡好吧?要不再睡一会?” 我干笑两声说,怎么会,睡得很好,对了,外面还有个家伙,您老先去将他除掉,咱们再走。 那家伙能一拳将我打晕,以此来看,我不是他的对手,所以还是直接点请这高人出手。道士又哼了一声道:“你这小子,危险的事都让我老人家去干,一点勇气都没有,跟少卿的区别太大了,想当年,少卿一人独战南洋三位降头师,还都是修成灵降的老家伙,依然能够全身而退,所以你小子要加紧修炼……。” 关于我太爷爷的事情,我根本一点都不知道,听他这么说,倒让我没由来的一阵自豪,原来我太爷爷那时候这么厉害。 看他长篇大论说个没完,这么下去还不知得说道啥时候,我赶忙打断他到:“前辈啊,现在不是谈这个的时候,咱还是想法子,赶紧出去?孙叔他们可是有麻烦了啊。” “嘁,小德子会有什么麻烦,我早已给他算过,八十之前不会什么大劫。”道士老神在在,丝毫不担心他会算错。 他虽然不急,但我急啊,老孙要是没危险,那受害者肯定就是林锋了。我也不跟他墨迹,鼓足了勇气,拉开门冲了出去,反正有这老道士在,他也不会看着白白送死。 等我冲出大厅,这才发现,那人躺在地上,不知死活,早已被道士解决,我怎么说他这么淡定,原以为他是靠隐身符混进来的。 第二十三章 风起九华山 身后又传来道士絮絮叨叨的声音,我没功夫理他,径直开门走了出去,此时还是深夜不知几点,我在外面四处查看了一番,到处的陌生感,这是一个乡村之中,我根本没有来过,也不知离金陵远不远。 没辙了,我又回去请教正坐在沙发上品茶的道士。他看到我回来,没有丝毫意外之色,只是自顾自说:“怎么又回来了,莫非舍不得这里?” 我苦笑一声道:“前辈,孙叔那边真有危险,有人冒充我跟他们打成一片了,如果要对他们不利,后果不堪设想。” 道士放下了茶,神色正了点道:“说清楚点,什么意思?是如何冒充你的?难道他们认不出来?” 我快速将事情说了一遍,并提出了其中的几点疑问,问他是不是知道点什么,不然怎么找到这里来的。道士听后皱了皱眉,说:“我只是算出你有一劫,便寻着我在你身上留下的印记找来,其他的却是不知,不过找你这么说,我却有点眉目了,你过来,将袖子卷起来。” 我虽不解,但还是依言而行,卷起袖子之后,我吃了一惊,怎么胳膊上有一块这么白,怎么回事?道士看后,兀自点头说:“果然如此,这是灵媒法,以你的皮肤为媒介,就算不用刻意去装,也会很自然的像你平时的表现。” 这话让我一阵后怕,亏得是用皮,要是用肉还不得给我割下来一块? “灵媒,是巫师才用的法子,你们什么时候招惹上巫师了?” 我摊了摊手说:“我哪里知道,谁晓得是那里来的劳什子巫师,前两天还碰到无魂人,这里的事情真是越来越扑朔迷离了。”说罢,我又将这几天发生的事情原原本本的跟倒是谈了一遍,道士听后,眉头紧锁,口中喃喃自语,但我一个字也听不清。 过了一会,道士像是想明白了,才对我说:“你不用担心,具体的事情我已经猜出来八成,那借你身份的人,应该不会对小德子他们不利,如不出我所料,他们是要用你身份,去做一件事。” 啥?我呆了呆,我就一无名小卒,用我的身份去做什么事? “嘿嘿,当年种下的种子,现在生根发芽了,你就等着看好戏吧。”道士露出“邪恶”的笑容,我看的汗毛都竖起来了,这老家伙绝对不是啥好人。 听他这么说,我就不着急了,而是将那人捆上,来个反客为主,我们一老一少就在这里住下来,道士又恢复我刚遇到他那没心没肺的样子,吃饱喝足了,躺床上就睡,呼噜声震天响,我则只有睡到沙发上,有他在比跟林锋还要安全,所以并没有什么好担心的。 这一次我只睡了两三个小时,天一亮就醒了过来。道士起来后又跟我说:“你现在最好不要出现,不然反倒会误事,这里有吃有喝,现在这呆几天,等事情差不多了,咱们再去收网。” 他的话我还是很盲目的服从,也不知是为啥,就觉得他完全可以信任。等那个将我抓来的人,醒了之后,我也去逼问了他一下,但他口风很严啥也不说,甚至看都不看我。我也不是会用酷刑的人,就那么将他扔在那里,一日三餐只给他几个面包。 剩下的时间,我都在关注那监控画面,到了晚上林锋二人与那个“我”都会在房间里商谈一会,而另一个“我”则住在这房间了,一切都很正常,没有其他的小动作。第三天的时候,这个水货带伤而回,林锋二人也比较狼狈,看来他们是遇到了什么事情,发生了争斗。 之后,林锋二人离去,我看到柳梦琪到来看望,并帮忙换药,从画面上看两人有些亲密。而让我比较气愤的还是后,换了药后,那个假“我”竟然顺势拉住了柳梦琪的手,我本以为柳梦琪会抽回来,但出乎意料,她没有这么做,这是什么情况? 我十分紧张的盯着屏幕,这就够了啊,可别再干出来什么别的事,不然就算破坏了其他事情,我明天也会去弄死他。 好在那个水货也知道节制,拉了一会就松开了,从他脸上看来,是很平静的,也不知道他们聊了什么,看情形应该是不错吧。 等柳梦琪走了,我才完全松了口气。一边一直在喝茶的道士,饶有兴趣的问我:“你是不是喜欢这个小女娃?”我扭扭捏捏,又转头问他:“前辈,你连这个都能算出来?” 道士摇了摇头说:“这个假的你,由于媒介的关系,会附带你本身的情感。” 闻言,我心里不禁有些暗喜,难道这个水货替我完成了我没完成的事情,不过问题又来了,我再不回去,是不是就成全了他俩? “咦,他这是在做什么?”听到道士的话,我看到屏幕上那个水货,在对着床上的枕头猛砸,心里顿时咯噔一下,这不就是我那种自暴自弃的模样?那天与柳梦琪谈完,我也有这种发泄的冲动,照着样来看,方才水货是被拒绝了啊,还装的那么淡定。 翌日清晨,道士早早的将我叫醒,说:“吾观今晨朝霞漫天,我们可以出发收网了。”我半信半疑,吃完早点后,问他里面那人怎么办?他说:“报个警,等咱们走了,他自然获救。” 我点了点头,拿起电话拨了号,将此地的门牌号念了一遍,拿了一顶帽子,一件外衣,便跟着道士扬长而去。路上我们拦了辆出租车,直接说到金陵,司机没有说啥话,想来此地距离金陵并不太远。 车上道士问我:“你说超度的地方在哪里来着?” 我答道:“九华山” 行了将近一个小时,我们到了九华山附近下车。下了车,我带上帽子,压低帽檐,跟随道士前往九华山,刚进入九华山地界,就看到不少交警在附近巡逻,把守着各个交通要道。 道士带着我,在这附近看了一圈,观看了一下地势,又撤了出去,说等傍晚时咱们再进去,准有好戏看。 我问他怎么那么确定?他摇头晃脑的道:“天机不可泄露。”道士腿脚不错,带着我在金陵城里绕了一大圈,有时候遇到不错的东西还跟别人讨价还价,等激烈的争了半天,价格定下来后,就改口说不买了,有那么一次,人家店主都火了,要不是我劝说,他搞不好得挨上一顿。 当然,我不认为这些人能够伤到他,但这种不要脸的事情,实在是太丢人,搞得一群人在那围观,他还一副无所谓的模样,也不还嘴,自顾自的在一旁看别的东西,比起老孙来,简直要强上数倍。 名师出高徒,果然不是假话,只有这么无赖的师傅,才能教出老孙来。并且,他还跟自己找理由,说什么游戏人生,尝遍人间冷暖,酸甜苦辣,等你到了我这个境界,自然会觉得我这么做是对的。 我说这种事情对我来说还太遥远,您老先别跟我讲什么大道理,再有同样的事情,我可不会再给人家赔礼道歉。 好在道士的出格也有个度,接下来没有那么无赖了,反倒无耻起来,这老家伙拉着我在大街上边上找了个石阶一坐,瞄着路上过往的妹纸们,开始品头论足起来,说起话来还一套一套的,什么“纤足柳腰如玉碧,莹肌若雪落神女”声音不小的同时,还伴随着一阵阵怪笑,我都无语了,只得以手遮面,以防被人家以后认出来。 过往的女人们,有些比较女汉子的,张口就骂,老yin棍,老不死的随口就来,道士听得异常享受,每一句骂声传来,他都拍着我哈哈大笑说:“有个性,我老人家喜欢的紧”。好在那些身边跟着男朋友的,他没去招惹,不然今天保准要干上一架。 后来我实在受不了了,硬给他拉走了,拉倒一旁才没好气的问:“您老人家一大把年纪了,怎么还这么有精力?” 他慢吞吞的说:“我不是告诉你了嘛,我这是在凡俗中磨练道心,你真当我对她们有意思?我可是能当她们爷爷的人了,你小子思想就不能健康点?” 我心道何止是爷爷,估计比爷爷还要大上一辈,只是这倒变成我的不是了?磨练道心也不能去调戏人家小姑娘啊,难道不觉得会有罪恶感吗? 反正他脸皮够厚,罪恶感这东西应该是不存在的,为了避免他再出洋相,我提议先一步赶到九华山去蹲点,以免到时候封锁,咱们进不去了。 道士没有反对,则与我一同直奔九华山,这会九华山附近的警力又增加了,行人渐少,我俩进去之后,发现有几位身穿浅蓝色道袍的道士,看起来年纪并不大,匆匆忙忙的搬运着什么东西。 从他们所穿的道袍来看,这几个应该是辈份比较低级的弟子。因为道袍在道家也是有些区别的,在汉至唐宋时期,道袍多为紫色,起因老子骑牛出关,紫气东来,故为此。 第二十四章 超度法会 到了元后,多为深蓝色,绝不是电视中的金黄色,因为在那时非皇家不可穿金黄色的衣服,违者可是大罪。 而在现在,入门弟子其辈份较低的道士也穿淡蓝色,嫡传弟子为深蓝色,做法事时穿的法衣才是金黄色,因此色一直为皇家所用,代表龙气,可镇压邪魔。最高级别的法衣则是七彩色的,在道门中无崇高地位者断不敢穿,且只有在重大场合,高功大宗师们才会穿着。 像我身边的道士,则是个异类,亦或者说他已经不在乎道袍阶层问题了。 道士拉着我到了个没人的地方,取出两张拇指大小的符箓,用舌头舔了一下,一张贴在我额间,另一张给自己贴上,他贴上之后,我便看不到他的模样,再看看自己的双手,已然化作虚无,虽然对他这种贴服法有些恶寒,但还承受的了。 这隐身符可真是个好东西,若是有心思坏的人得到了这玩意,那肯定要翻了天。可惜据我所知,此符,早已因为某种原因消失于道门,能画出来的人寥寥无几,连《司命太极玄真经》上都没有。 但我二人看不到彼此,怎么联系又是一个难事,正当我想问他的时候,就觉得一只手拉住了我的手掌,然后塞了个东西在我手中,耳边传来道士的声音:“将它贴在眉毛上” 我看到手中的是两片指甲盖大小的黄符,想必是破隐身符用的,道士真是个全能高手,自己能隐也能破,流弊轰轰的。 我贴上了那小符,就能看到眼前有一个人形的轮廓,具体模样还是看不清楚的,这种符到底太小,能刻上的符咒有限,但已经足够侦测隐形了。 我跟道士,不,应该是复盈真人,前边老孙曾提过,老是叫他道士,显得我太不尊重。沿着那几个小道士离去的方向追去,不多时就看到了他们,跟着他们一直到了玄奘寺中,场面一下就变的火爆了。 在玄奘殿前有一座大fa坛,这附近聚集了至少数百位道士,除了浅蓝道袍之外,也有的深蓝,但大多数还是穿着金色法衣,没有穿法衣的那些人,应该还是道行不够,没有资格穿着法衣。 这些人三五聚在一起,应该都是为了超度魂魄而来,既然准备超度,那另外两处设下的局也应该被林锋他们破掉了,这里唯有一点让我奇怪,就是寺庙中竟然看不到一个和尚,全是道士。 道佛之间有两说,一说原本是一家,一说二者之间道统相争,最终还是佛家获胜了,当年佛家传入中土,便是借助道教,才兴盛起来。两家虽一直讲普度众生,不为名利,可人怎么可能完全抛得开七情六欲?如果能全抛开,那他们早就该飞升的飞升,该成佛的成佛,谁还在凡俗中混? 我俩在数百人中任意穿梭,正大光明的走进玄奘寺上了二层,向下看着这么多道士,又看了看即将黑下来的天空,我问复盈老道:“为何超度要选在晚上?这样不是对超度很不利?” 老道嘿嘿一笑说:“你这娃娃还算学的不错,但你要知道物极必反的道理,如果超度一只或者数百只鬼魂,在百日当然最好,但这是十余万只,则就不同了,若阳气太过浓郁,求生的渴望,极有可能造成鬼魂的暴luan,到那时场面就难以控制咯。” “你再看今日,月无圆,阴气衰,是个好日子。” 我明白了一些,又道;“你可知道他们什么时候开始?”老道答道:“再过半个时辰就是最好的时机,如果入了夜,也会有些麻烦。” 半个时辰在我们这个时代就是一个小时,我们等了半个小时后,下面的道士们开始各就各位,分立两边,人数相当。 四十分钟后,道士们有些骚动,借着灯光我隐隐看到十余位身着七彩法衣的宗师们来到此处,等他们走上了法坛前,我才隐隐看清,这十余人中有张培山等五位真人,另外几位则不知什么来头,从七彩法衣来看,应是与他们平起平坐的道家高人。 我心里寻思着正一派系中能有资格穿这法衣的人除了这五位几乎没有了,那剩下的这几个会是谁? 仔细数了数,不多不少刚好是十位,他们在法坛前站定之后,张培山与另一外陌生的道门高人,并排在最前,其余八位在他们身后依次并列。 张培山真人与那人谦让了一阵后,最终由那人先开口道:“今日,天下道门共聚首,实在是百年难得一见的盛世,我们到此只为一件事情,想必大家都已知道。贫道代宣“传戒律师朝阳真人”法旨所有全真弟子,务必竭尽全力,与正一携手超度此处冤魂,还此地一个祥和。” “无量天尊”立于左侧的那些道士们,竖起单掌微微躬身念着道号,便代表听从此法旨。 接着就是张培山真人开口,他比较简短只是道:“天师托付,吾等自当尽力而为,为苍生拜谢众道友。”说罢,张培山双手虚托弯腰一礼。 受此等高人一礼,下面那些道长们受宠若惊,赶忙还礼,齐声道:“吾等,必不负天师厚望,魂魄不度,誓不回山。” 见到这一幕,复盈老道在我身边嘿嘿的笑,我问他笑什么,他只是摇了摇头没有解释。 “是谁在那里?”突然,身后传来一声轻叱,我与老道立刻闭嘴,转身看去一个穿着僧衣的小沙弥,正朝我们走来,满脸的疑惑。 在四处都没有发现什么后,他挠了挠脑袋一副疑惑不解的样子,喃喃自语道:“明明听到有人说话,怎么却没有呢。”旋即他又摇了摇头自嘲道:“一定是被这些牛鼻子个气蒙了,不就是演场戏吗?还真以为自个儿了不起了。”说着他还对下面呸了一声,轻哼一声转身离去。 接着我看到老道在入门处,探出了一条腿,哎哟一声,小沙弥就摔了个狗啃泥,撑着身子坐在地上抱着腿大骂晦气。 我也看出来了,这个和尚绝对不是真正的和尚,满嘴的脏话不说,浑身没一点佛气,甚至可以说他就是个痞子。我们也从他那里得到了点有用的信心,他所说的演戏,让我深有所思,莫非这个场面只是为了引蛇出洞? 对此,我们还只是猜测,具体的要看下去才知道。 此时,下面的几位高功法师们也开始了开坛做法,这也是有一定的步骤,要一个一个来。第一步禀告上天,由全真教那位真人主持,点燃龙头香,意味接引上界之力,也就是传递信息,这个步骤在道家来说,就是将事情传达到天上,然后由上面分配给专门负责这一块的神仙来处理。 这次超度主要是依靠《太上洞玄灵宝无量度人上品妙经》也就是“度人经”为主导,传闻此经是太极道人,王屋山之王徐来勒授予葛玄的,因此葛玄后被人称作太极葛仙翁。 而葛玄被正一派系的灵宝派也就是现在的阁皂宗封为祖师,论起此经,没有比阁皂宗再过熟悉的了,所以,此次超度将有阁皂宗与几位高功法师占据主导地位。 第二步则是下通地府,以焚烧通冥符箓来告知地府,将有大量魂魄被超度,让它们做好准备接收的工作,以免闹得不愉快。 第三步则开始依次入位,净手、净口、净心,数百位道士彼此第一次合作,难免会出意外,在这时就要抛却杂念,凝神静气,严阵以待。 像这种高级别的正统道士开坛做法,绝不是民间那些玩特技杂耍三教九流的道士们那般,步骤就是这么简单,既不用蹦跳也不用叫喊。 超度一开始,整个场面就安静下来,除了那些负责演奏音乐的后辈道士们,其他法师都结印闭目,由几位高功法师开始诵读一遍度人经,而后打开此处封印,届时才是最重要的时候。 场地里面钟、鼓、磬、钹、铛所发出的声音,不绝于耳,配合着几位高功法师的诵读。我对道教的音乐也懂得一些,多在道教的斋醮和其他活动时配合使用,其中可分为两大类阳韵、阴韵,阳韵用于早坛功课和祈福法事,阴韵用于晚坛功课和超度法事,这里所奏的就阴韵,也是全真教的“全真正韵”,正一则使用“玉音法事”。 度人经诵罢,便开始开启此地封印,当年此地所布下的封印,是为了压制玄武湖中的黑龙煞气,传闻里面曾出过黑龙,其实那不过是煞气所幻化而成的。阴阳师将魂魄移至其内,后来又加固了一下。 但毕竟时间过了这么久,在十余万魂魄之下,阴阳师们所布下的术法被消磨的很快,再加上在场百余外道士,十位高功法师,暂时开启此阵不成问题。想来他们也早已查探到阵法所在,所以才将超度场所定在玄奘寺。 还有一种说法是,当年玄奘寺建立在此,就是为了这个阵法,最后还将玄奘尸身移来此地加度镇压。 第二十五章 倒戈一击 高功法师们开启封印时,没有什么大动作,只是在过了不久之后,两位带头的高功法师齐齐大喝一声,诵咒。 数百位道士皆都在第一时间诵读《度人经》这不是平常的诵读,而是用上了气,在这这么多道士的气场下,度人经发挥了最大的效用。 “呜呜” 狂风不知自何处而来,在玄奘寺中刮的烈烈作响,一众道士们的衣袍被风吹的鼓鼓的,但没有一人露出其他神情,诵读不停。 我看了一眼远处,树木很平静,并没有吹大风的迹象,而偏偏这里起了如此大的风,这原由可想而知。这些并不是风,而是一个个冤死之魂在作祟。 “上品妙首,十回度人,百魔隐韵,离合自然,混洞赤文,无无上真,元始祖劫,化生诸天,开朗三景,是为天根,上气复祖,唯道为身…” 随着度人经的诵读,风势渐渐有所缓解,虽没有变小但不再增强,若是再强一些,将这些道长们都刮的四仰八叉,那么这一阵术也算是破掉了。 其中十位高功法师们最为安然,衣袍不见有一丝波动,可见鬼魂们也对其敬而远之。一直到这里,我都没有看到林锋、方元极、柳梦琪等年轻一辈的弟子,不禁暗暗生疑,按理说他们的道行已经不比在座的大部分低,尤其是林锋与方元极,更是有了位列高功法师的资格,却迟迟不见前来,那他们会在哪里呢? 一直持续的近一个小时的超度,我站的都累了,老道却一动不动,不知在做什么。直到他轻声自语:“还真是谨慎的家伙。”我才抛却了他已经睡着了的想法。 一个半小时后,风力逐渐减弱,这说明有不少魂魄已经被超度,剩下的魂魄已经没有那么大能耐了,如果不出意外,再过一个小时左右,十余万魂魄就差不多了。 而这时候,一众道长已经念了七遍度人经,再往下就是第八遍,第九遍为终。天下之事,九九归一。所谓九九归一,即从来处来,往去出去,又回到本初状态。其实,这种回复不是简单的返回,而是一种升华,一种再造,一种涅盘,更是一个新的起点。 第八遍中时,场中异变突发,风力忽然加强,有些穿浅蓝道袍的弟子,在惊呼中被风吹起,从我这个角度来看更似是被人抬起,挣扎不断。 这一变故惊醒了不少道长,有同一派系者,反应迅速起身便要去营救,却为凭空出现之人所阻拦,从而战成一团。 这个凭空出现是我目光所及,之前并没有在意,却突然出现在我的视线中。接着有更多的人无声无息间出现攻向众道长,一时间数百位道士纷纷起身,与其空手相博,度人阵以此告解。 唯有十位高功法师,一动不动,甚至没有抬头去看一眼,看着模样,似是一切都在他们的预料之中。 我惊讶说:“这些都是什么人,竟然直接与两大教正面冲突,应该不是默默无名之辈吧?” 老道哼了一声道:“你仔细看看,那些可是真正的“人”?” 被他这么一说,我发觉那些人虽然体型有些像人,但总体比较朦胧,让人看不清晰。我诧异道:“您老是说他们不是真正的人类?那是什么玩意。” “风虽无形,其力自然,这是控魂术,施术之人将此术练的出神入化,借风力而意动,简单来说与撒豆成兵有相同之处。” 他这话,在我听来就是:借风力控魂,与数百道士相博斗。让人大吃一惊的真相,如果这是一人所为,那此人的道行不说堪比神仙,至少也是比肩大能了吧。 “那个,前辈,您与他谁厉害?” 复盈老道噎了一下说:“我与他?嘿嘿,真是没见识的小子,老夫就露一手让你瞧瞧。” 老道说罢,抬起左手往上面呸了两口,使劲的搓着,嘴里嘟嘟囔囔:“令行…给我破。”而后屈指一弹,将一枚黑乎乎的东西弹了出去。 我目光紧随着看去,他手中弹出东西,将一个正在与身穿金黄色法衣道士争斗的朦胧“人”打了个正着,那人被击中后,立刻动弹不得,在对面那道士还不知所以,凶猛的一掌拍了下去。 噗嗤,一声轻响,朦胧人烟消云散,伴随着第一个朦胧人被打的灰飞烟灭,剩下的那些也都接连遭到同样的下场,仅仅一转眼的功夫,所有的朦胧“人”都被消灭,这种转变让一些道士也很不解,最后只能当是几位高功法师出手破了这法术,便带头向几位高功法师致谢。 然而对此,几位高功法师并不回应,依然一动不动,让道士们有些茫然。 “咔嚓” 在玄奘寺正上方,突然有一声旱天雷响彻,那声音震耳欲聋,将我都吓了一跳,小心肝扑通扑通跳的极快,抬头瞅了一眼天空,黑咕隆咚的看不出什么异常。 啪嗒啪嗒,没过一会,豆大的雨点从高空落下,果真下雨了,道士们眼巴巴的看着高功法师们,这是位法师才有点反应,一个个站起身来,仰望天空看了看。 “诸位,请先入殿中休息片刻。”张培山真人开口了,道士们忙点头,前往殿中,而在人流行动的时候,一声突兀的惨叫,让众人生生止住了脚步。 “坏了!这群笨蛋。”于此同时身边的道士低骂一声,顺手揭去了隐身符,对着下面大喝:“你们还愣着做什么,快跑进来,站在那里等死吗?” 本来道士们都望向惨叫发出的方向,被老道这么一喊,又都抬头看来,一个个疑惑尽显。 “天上下刀子了,快点进来,你们不要命了是吧。”老道虽然说的很认真,但没几个人呢动弹。废话,谁会相信这样的无稽之谈。 只有张培山与全真教那位抬头看了看天空,仔细打量了一下后,倏地同时喝道:“快快退入殿内。” 一众道长们,不疑有他,三五人将受伤者抬起,快速冲向玄奘殿内。但还未到达殿内时,天空上就传来轻微的破空声,有人好奇之下抬头一看,顿时惊呼出声。 此时的我也被眼前这一幕给惊住了,天空上果真下了刀子,每一把都有一尺长短,以雨滴散落的速度向下坠落,最开始的落向法坛附近,后来逐渐向众道士移动,不过这些利刃落地之后,就像没入了地面之中一样,消失无踪。 这突然从天空落下来的利刃,危急到了一众人的性命,关键时刻,张培山真人站出身来,施展其拿手术法“画地为牢”暂时挡住了这些利刃,给道长们争取了入殿的时间。 数十秒钟后,留在外面的只剩下十位高功法师,他们抬头望天,像是在等待着什么。天上落下的利刃也在众道士入殿之后就消停来下。 “看来你们早就做好了准备,不过终是徒劳罢了,既然你们敢来此,那就要死在这里觉悟。”沉默片刻后,一道低沉的声音远远传来,敢对十位道门的泰山北斗说这种话,可见其是多么的自信。 “无量天尊,不知是哪位护法到此?请现身一见……敢尔!”张培山真人原本正与那人隔空对话,说到后面,突然怒喝一声,翻身就是一掌,我目光转移过去的时候,就看到张培山真人身子微微一晃,张天钧等四位真人面带怒意赶忙上前将他护住,并与全真教的五位对峙。 全真教那五位高功法师退后了一些,与张培山一同主持法会的那位笑盈盈看着五位张真人道:“不愧是张培山,在这种情况下还能挡住贫道三分气力,不过终究是晚了,你们四人还要反抗吗?” 原来在方才,这位全真教的真人,竟出手偷袭张培山,且已经得手。看到这一幕,我愤怒无比,真是阴险狡诈之辈,竟然做出这种为人所不齿的事情。 “谢云泽,你这卑鄙无耻的小人,是要与我龙虎山全面开战吗?”张天弘暴怒喝骂,若不是其他三位真人阻拦,他必然已经扑了上去。 那谢云泽眉头一挑带着嘲讽的语气道:“开战?等灭了你们,龙虎山还有何能耐与我全真一战?天下间,从此只有我全真一教。” “朝晖真人,本教会按照之前的约定,与全真联手共同铲除龙虎山。”那低沉的声音又响起,让四位张真人脸色大变。 “你们……”连一向默然不语的张明镜真人都气的发抖,指着全真教几人半天,终是没有说出什么。而除了那个谢云泽,后面的四位全真教真人,都侧开目光,好似对这种结果也有些难以接受。 “朝晖道友,与阎罗教合作,无异于与虎谋皮,现在悔悟,尚为时不晚。”张培山真人盘坐于地,闭着眼睛说出这番话,可见其伤势不轻。 对此,朝晖真人谢云泽只是冷冷一笑,对着远处天空道:“卞城王,快快与我等一同擒杀这五人,以免迟则生变。” 第二十六章 老道出手 他话音一落,在玄奘寺的围墙上突然出现一个身材高大的身影,一步从墙上踏下,入了寺中。注意并不是跳,而是踏下来,那感觉如同是在凌空行走。 此时道士又贴上了隐身符,在我身边一语不发,我也看不清他什么表情,便问道:“这卞城王不是地府十大阎君之一吗?怎么他也是阎罗教的?”如果是这样,那就是一件天大的事情了,我得马上禀告给七爷八爷。 老道沉默一下才道:“阎罗教十大护法,用的就是地府十大阎君的名号,比如你们之前遇到的那吕明东,就是用了”五官王“的名号,且五官王本就姓吕。” 我若有所思,那此人既然用了卞城王的名号,则肯定姓毕了。 这位卞城王走进之后,四位张真人神色都凝重起来,并不是指他一人有多么强大,而是对面除了全真教五位真人外,再加一个比普通真人要难缠的卞城王,他们这一战胜算实在太小,对方既然如此胆大妄为,那就说明要完全跟他们撕破脸皮,到了一个不死不休的局面。 “啊!”玄奘殿中,倏地传出一声惨叫,紧接着就是大批的怒喝,再演变成混乱的噪杂之声,看来里面那群道长们也没有逃过此劫,开始为自保而争斗。 看着情况越来越不利,我不禁暗暗担忧,五位真人在这种场合下凶多吉少,就算林锋他们赶来,全真还有方元极,作用不大。现在唯一能指望的就是我身边这个深藏不露的老道,可他到现在也没点动静, “张真人,张真人不好了……。”从殿中逃出来一人,十分慌张,应该是想要求救,但看到外面的场景后,他的话直接咽了下去,在张天钧等真人的眼色中又悄悄的向后退。 “既然来了,那就别走了,千万道血就有你开始。”卞城王冷漠的话语,配合他鬼魅般的身法,在我还没回过神的时候,就到了那位道长身边。 那位道长既然能够逃出来,也是有两把刷子,扭动了几下试图抵抗,但因太过仓促,还是被卞城王捏住了脖子,几位张真人想要救援,却被阻拦,在他们的呵斥声中骨碎的声音传出,此人的身子便瘫软了下去。 一个人真实的在我面前死亡,而且是被人活生生捏醉了喉咙,这种感觉让我浑身都不舒坦。 “前辈,您还不打算出手吗?是不是要等更多的人死去,您老才出手?”由于老道一直不曾表态,我唯有出言相激。 老道低声说:“时辰未到,此时就算我出手,也扭转不了局面,再等等吧。”听他出来,他此时的心情也不是很好,我也就没敢多说什么,想来他并不是一个见死不救的人。 “张培山,不用再疗伤了,我这就送你下地狱。”谢云泽说的很淡然,但话语冰冷,他说完身后四人就动了,迎向张天钧等四人,起初他们还只是围绕着张培山,从而拖延时间,可卞城王的插手,让局面变得不利。 四对四本是势均力敌,但由于张培山的缘故,四位张真人处于被动,本就差上一筹了,再加上卞城王时不时偷袭,让四位张真人不得不避退,从而导致张培山身边无人守护。 谢云泽一步步走向张培山,是在警惕他的反扑,这种级别的人物,即便将死也会有一击必杀技,更何况他还没到这种地步。 谢云泽很是聪明,先是试探性的攻击,张培山突然睁开眸子,与其相博,从二者的交锋看来,张培山好似并没受到伤害,但谢云泽一直带着冷笑,说明他看出来张培山是在硬撑着,当初他突袭可是下了全力,被张培山破去三分,还剩七分。 七分同一级别的伤害,对同是**凡胎的张培山来说,无异于是一种重创。 谢云泽并不急于突进,而是慢慢与他搏斗并且时而警惕着,他在实施拖字咒,要硬生生的把张培山拖垮,然后可以不费力气将他擒下或击杀。 另外一边四对五的争斗也都是如此,没有人愿意拼命相博,四位张真人都在保存实力,以求抓到机会反扑,而另外全真的四位加上卞城王都在等谢云泽解决张培山,到那时实力近乎一倍的优势,还用的着多说吗? 看着张培山真人一点点被消耗,以至于脚步都有些凌乱,而旁边还是没有动静,我甚至打算魂体出窍去帮助他们,就算这样也是徒劳,面对这些人物,鬼将也算不得什么,尤其还有一个阎罗教的卞城王。 终于,在张培山的一次破绽中,谢云泽抓住了机会,狠狠一拳砸在他胸前,张培山猛地喷出一口血,后退了近十步才稳住身形。 “张培山,若是再不用出你那“紫青幽冥苍灵术”可就再也没机会了。”谢云泽这么说算是激将,但我觉得他应该也是害怕这一术法。 张培山恍若未闻,垂眸而立,只等他再度攻伐。谢云泽的再一次攻击,在几招之后又抓住张培山一个破绽,一掌打在他肩上,在张培山退出去的同时,一道掌心雷,猛地自他掌心爆发,打了谢云泽一个措手不及,虽被他及时用手肘阻拦,但也受了些伤。 这一道掌心雷并没有凝聚太多的力量,也传达了另一种信息,看来张培山真是到了强弩之末,气力难聚。 因此,谢云泽受了此伤不惊反喜,看着张培山哈哈大笑,道:“张培山啊张培山,你今日必会死在这里。” 说罢,他开始了狂风暴雨般的攻击,张培山招架不住,节节败退,嘴角鲜血直流却哼都没有哼一声,四位张真人见此,一面竭力要抽身想退,却不得,反而因此受伤,只有痛呼师兄,场面几乎让人落泪。 我看的心酸,无奈,愤恨,只恨自己没有力量去帮助他们,只恨这些人阴险恶毒,统统该死。 “无量天尊,同为道门一脉,竟下如此毒手,难道不怕遭到因果报应吗?”在这和危急关头,三道身影联袂而来,为首一人五十余岁的模样,不过我猜测他应该更大,道门之人都懂养生,所以看起来比较年轻。 “始眩真人!求真人助我师兄。”张天弘第一个认出此人,满是激动的大喊。 因为三人的到来,谢云泽罢手,脸色有点阴沉,道:“始眩,你上清一脉虽名为正一,却从不听龙虎号令,今日之事也与你们无关,就此离去吧。” 始眩身后一位面容较为严厉的矮胖老者站出来喝道:“放你niang的屁,正一门下皆是一家,我等何时不听龙虎号令了?倒是你们这些人,以多欺少,真以为我正一无人吗?” 这一番话说的我心里大为舒畅,既然是茅山的人,那就是援兵,况且身边还有个茅山复字辈的师长,局面开始扭转。张天弘抽身退到张培山身边,将他扶住而后大喝:“三位真人,这些的无耻小人与阎罗教,偷袭培山师兄在先,还扬言灭掉正一,实在太过卑鄙,是我道门的耻辱啊。” 始眩真人一听,目光扫了一下最后落在卞城王身上,脸色当时就冷了下来道:“果然是阎罗教,你们谋害我派复盈师叔祖,今日既然遇到,必要来个了断。” 卞城王漠然的看着他道:“既然都来来了,那就不要走了。” 始眩身后另一人被气的不轻,嘲讽道:“真是好大的口气,就让贫道来领教阁下高招。” 话随身动,他以脚尖点地,直冲卞城王而去,反观卞城王丝毫不为所动,茅山道长将这视为对他的藐视,勃然大怒,离他还有数步时,一记掌心雷含怒而发。 掌心雷算是道家较为普遍的术法了,只因这东西不止对妖魔鬼怪有用,对人亦有很大的杀伤力。而正统道门并没有太多是为了对付人而创出的术法,即便有也多为禁术,不得修行,不然就与道家的宗旨相悖,不是救人之术,反倒变成害人之术。 掌心雷厉害就厉害在它的名字上,在道门雷代表着正义,转职天下不平事,便成了最常用的一个争斗术法,除此之外,只要不是宗师级别的战斗,多数都依赖拳脚功夫,从张三丰创立的武当派就能看的出来,那时算是道家最厉害的一个分支,在拳脚之上无人可与之比肩。 只是一个掌心雷又怎能对这深不可测的卞城王造成伤害,他甚至没有去闪躲,抬起手掌就迎了上去,掌心雷打在他手上发出“噗”的一声闷响,便就此湮灭。于此同时,卞城王动了,以极快的速度直奔那位茅山道长而去。 “始坛师弟,快退回来。”始眩在身后大喝,或是察觉到了什么。 我一直目不转睛的望着他们,在卞城王动的同时,我身边吹过一道微风,但却没有太在意,而等一个人形轮廓出现在其眩附近时,我才恍然,看了看身边,复盈老道已然消失不见。 第二十七章 野心 他是怎么过去的?我十分惊讶,老道士的道行果然高的吓人,就这么一眨眼功夫,人就到了场中。 嘭嘭,一连串的闷响,最后夹杂这卞城王一声闷哼,使得他急速后退,如临大敌一般做警惕状,死死的盯着始坛真人身前,仿佛要将那片空间看穿。 这种异常的变化,让其余人等都愣了,身为争斗者的始坛真人对此也是满脸疑惑,不明所以,或许在他看来,卞城王还没到他身前,就跟空气干了一仗,且还没干过。 “卞城王,发生了何事?”朝晖真人谢云泽向卞城王靠拢,并提出在场众人都想问出的问题,由此可见,老道的隐身符不是普通的玩意,连几位真人都看不破。 犹记得当初在我家时,老道离去,张培山曾发现过一丝异状,从这方面也看出,他在这些真人中道行当属最高,难怪朝晖要趁其不备,全力偷袭。 “楚江王,宋帝王,该履行你们的职责了。”卞城王并不回答,而是冷冷的对着远处黑暗的夜空道了一句。 嗖嗖,两道身影从围墙外窜了进来,虽说没有卞城王那般流弊,但任谁也不敢小看他们。 阎罗教十大护法中的三位,相当于三位真人的实力。在人数上,他们又搬回了一筹。 这二位王,若按照地府的排名,分别是第二位第三,吕明东的五官王是第四,卞城王第六,只是不知,他们的排名是否是按照实力。 楚江王是一位身材魁梧的人,与卞城王可以说不相上下,但满脸的煞气,看起来就是位不好惹的主,宋帝王长得瘦瘦的,给人一种阴柔感觉,二人与卞城王一般都穿着一身黑衣,到场之后一言不发,都盯着茅山那位始坛真人。 始坛真人毫不畏惧,与他们对视,看起来很有勇气。但这里除了复盈老道外,恐怕只有我知道,他们是在看老道。 “老鬼,既然来了,又何必躲躲藏藏的?莫非缩头乌龟当的太久了?”出言嘲讽的是宋帝王,此话一出,众人自然知道,这里真的隐藏了一位高人。 从我的角度来看,他们应该还未看到老道,只是肯定这里有人,因为视线的方向有偏差。复盈老道也是相当干脆,一把撕下了隐身符,在显出真身的时候在场众人表情各不同,他不管别人只是饶有兴致的看向脸色逐渐变的难看的三位护法,道:“你们这几个娃娃,难道忘了当年被我老人家打到满地找牙的时候,如今也敢如此胆大妄为,兴风作浪,是不是皮又痒了?” 宋帝王一脸的怨毒,恨恨道:“原来是你这老鬼,没想到你竟然还活着。” 老道哈哈大笑,大言不惭道:“老夫已证得大道,位列仙班,就算你那“猪狗”死了,老夫都不会死。” “老鬼你还敢辱骂主公,难道忘记当年的下场了吗?” 我听得暗暗咋舌,这群都是什么人啊,啥年代了还称主公?莫非都是从古代活到现在的?不过老道还真有一套,真是气死人不偿命的家伙。 “师叔祖!”自老道身旁传来一声激动无比的呼唤,打断了几人的对话,叫他师叔的自然是来自茅山派的始眩。 经过始眩这么一叫,始坛与那位矮胖一些的真人也都快步走过来,激动无比的拜见复盈老道。老道点了点头,略带感慨道:“算一算,老夫已经离开茅山六十余年了,是该回去看一看了,你们三个都是谁的弟子?” 始眩双目微红道:“禀师叔祖,我们是跟随其妙师尊修行的,师尊经常告诉我们师叔祖道行高深,绝没有仙逝,我们也一直在寻找师叔祖的下落,没想到今日会在这里相遇,可惜,师尊他老人家在一年前仙逝,死前还一直在盼望能够见师叔祖一面……。”始眩说到这里,都已经泣不成声,另外两位也是哭的鼻涕一把泪一把。 很难想象,三位道家大师级人物,会在这个玩世不恭的老道面前,如同孩童一般的姿态。老道听到这些话,默不作声,从面上来看,虽有那么一点情绪波动,但可以忽略不计,说明他的道心现在已经坚若磐石一般,不受感情所影响。 这就是无情的大道,所谓的仙,就是没有没有七情六欲的人,堪破了世间的一切,不知因何而存世。 “好了,不要哭了,一个个都是年过半百的人了,哭哭啼啼成何体统。其妙他尘缘太重,不利修行,你们几个要专心修道,授予子弟,不然我上清一脉怕是要就此没落了。” “谨遵师叔祖法旨。”三人恭敬无比,将老道的话视若圣旨。 “嗯,你们且退下吧,等贫道将这三个小娃娃赶走,就随你们回山。”老道随口又说了一句话,让三位真人乐开了花,又恭声道:“我等在此恭候师叔祖” 老道说完,并没有去理会三大护法,而三大护法等人也是憋屈的很,眼睁睁看着人家在那认亲,还不敢动手,完全是出于对老道的忌惮,以至于老道随意而行,打算先将他们晾在一边。 老道将目光转向龙虎山的五位真人,目光闪了闪,除张培山外的四位真人都肃然的称了一句前辈,复盈真人的名字,他们也是有所耳闻的。 老道好像有些犹豫,不过最终还是走向正在疗伤的张培山,从道袍里摸了半天摸出来一粒丹药丢给张天钧,道:“这颗培元丹,给他拿去疗伤吧。” 四位张真人大喜,忙道:“多谢前辈。”老道却皱了皱眉,又道:“另外,自今日起,上清法坛正是脱离万法宗坛,不在听从龙虎号令,你等且将这消息带回去。” 老道这话说的轻巧,但对众人来说无疑是一颗重磅炸弹,包括三位上清派的真人在内,都相当震惊,虽说茅山不太听从龙虎号令,但万法宗坛的名声还在,从元时传至今日,已经成了一种理当所然的事情,却被老道轻描淡写的一句话,就让所谓的万法宗坛成为过去。 万法宗坛,本是道教四大fa坛合并后的称谓。道教原有四大fa坛,分别龙虎山为正一玄坛,茅山上清法坛,阁皂山灵宝玄坛,西山净明法坛,元时被并入正一法坛,由龙虎天师统领天下道教,正一法坛则成为万法宗坛。 另外,万法宗坛代表的也是正一派在道教的地位。此时上清法坛的退出,无异于正一派系的分裂,将会让正一教的形势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说不得还会让整个道门为之动荡,既有一位带头,难保不会有其他人。 四位真人脸色阴晴不定,就连在紧急关头疗伤的张培山都睁开了眼睛。三位上清宗的真人虽有疑惑,但并不多嘴,一副唯令是从的模样。我觉得现在就算复盈老道让他们去攻打阎罗教,他们也不会皱一下眉头。 不得不说,人家尊师重道的教育做的很到位。 老道说完,便没有再理会五位真人,这个事情应该就这么定了。想来就算茅山掌教陶敬尧在此,也不会反对复盈老道的话。 全真的谢云泽,此时却是变了个脸,他面带微笑走向复盈老道,温和说道:“前辈此举真是明智的选择,上清一脉本就是三符箓宗之首,他龙虎山有什么资格对茅山指手画脚?且正一气数已尽,此后我全真一脉将会遍布天下,前辈若率领上清宗加入我全真教,我全真一脉皆会以师礼待之…” 他话还没说完,就被复盈老道打断:“等等,你的意思是要拉拢我入伙咯?与你们一起统一道门?” 谢云泽笑容不减,反而更甚,其意可想而知,他又道:“我道门源自东汉之时,短短数百年信徒就遍布四海内外,孺子皆知,可现在的三大宗教之中却没有我道教,前辈可知这是为何?就是因为我道教分支太多,心意不齐,才没落至今,倘若天下道门合一,那便是天下第四大宗教,也会迎来道教从古至今从未有过的兴盛时期。” 从他的话里,我听出了全真教的野心,也隐隐明白了这些日子来所发生的事情。原来这并不只是阎罗教在搞鬼,暗中还有全真教做内应,目的就是为了扫除正一派系的这些中坚力量,以便为一统道门做准备。 之前那小沙弥所说的演戏,我本以为是这些道长们演来给暗中的阎罗教看的,没想到却是全真教演给正一看的。 复盈老道静静的听他说完,在他得意万分,陷入被千万信徒膜拜的臆想时,一盆冷水就泼了过去:“癞蛤蟆打哈欠,真是好大的口气,你也不撒泡尿看看自己的熊样,就凭你这磕碜样,还想统一道门?” 谢云泽听到老孙这么损的话语,登时脸色就沉下来,不过还是忍着怒意说:“前辈不要误会,并非是我要统一道门,而是本教掌教,前辈不需要现在就回答我,您可以考虑一下,至少我们两派不要相对立,这样对我们都好。” 第二十八章 隐仙犹龙 老道笑嘿嘿说:“你真当贫道什么都不知道?贫道现在就告诉你,想合作没门,而且方才贫道替你算了一卦,大祸临头还不自知,你的寿元不长了,趁早回去闭关,说不定还能多活两年。” 这么**裸的诅咒,谢云泽再也忍不了了,指着老孙怒吼:“你这老不死的东西,给脸不要脸,今天休想活着离开。”而后他转头看向三位护法,满含杀意道:“三位,今日切不可放过这老不死的,留着他早晚是个祸害。” 楚江王捏了捏拳头,早就一副跃跃欲试的模样,其他二王自然也都没有异议,他们可是多年的对手。 “谢云泽匹夫,竟敢辱我师叔祖,今日必让你血溅三尺。”另一边三位茅山道长也都勃然大怒,他们最尊敬的师叔祖被人当面骂成这样,一个个像是疯了一般,就连一直都沉稳的始眩都是杀机毕露,抢先一步攻向谢云泽。 这下就带动了战局,一场混战由此而起,另外四位全真教的真人都冲了上来。正一的四位张真人出动了三位真人,张明镜留守在张培山身旁。卞城王拦住了张天钧,其他二人与全真教两位真人交手,一时此地变得异常热闹,十多位几位高人的争斗,那绝对要比所谓的大片精彩很多。 还没有动手的,就只有复盈老道跟对面的两位护法,虽以二对一,对面那两人仍是满脸凝重,可见老道在他们心中的地位,绝对是个难缠的对手。 楚江王一脸凶狠,当先冲向老道,扬起砂锅大的拳头往他脑门上砸去。他体型虽大,但很灵活,速度也快。老道对此的防御办法也很让人无语,他在楚江王扑来的时候,就一抬手,又将隐身符贴在了额间,随后向旁边挪了几步。 楚江王的蓄力一击,因此直接落空。面对这种无赖的打法,纵使他有七十二变也无用,接下来二人就陷入被动,老孙是不是偷袭一下子,不是砸一拳,就是踹一脚,让他们有劲没处使,打的很憋屈,双眼都开始冒火了。 “师父!”战斗正激烈的进行时,几个人影从功德门中快步而来,我定睛看去,为首的正是林锋,后面跟着老孙、柳梦琪、许清灵,在最后的赫然就是另一个“我”。 林锋第一时间发现了张培山的异状,赶去查看,留守的张明镜将事情告诉了他,然后吩咐他守护。自己扭身加入战团,目标是正在与始眩争斗的谢云泽,由此可见,此人多么招人恨。 见到他们时,我恨不得立刻过去,拆穿那人的真面目,可想了想之后,我还是决定暂时静待,看看他到底为什么冒充我。 老孙在那个假“我”身边四处扫视,嘴上叨叨个不停,柳梦琪与许清灵还不知殿中事情,所以也在张培山身边守护。 有了张明镜的加入,谢云泽被压在下风叫苦不迭,若无人帮他落败应是迟早的事情,其他几处多是势均力敌的场面。毕竟都是各派长老级人物,谁也不会比谁差多少,也都有自己的压箱底绝技,只是没到拼命的时刻,都不肯用出来。 不过在此时,方元极率领数位全真弟子赶到,见谢云泽遭人围攻,随即出手解围,与张明镜战成一团。 林锋此时亦欲加入战团,却意外的被另一个假“我”给拦住了,而后那个假“我”在林锋等人震惊的目光中,脚尖点地高高跃起,一个凌空踢脚,干净利落,他踢的不是全真教之人,而是属于三王之一的,卞城王。 卞城王正与张天钧斗法,对此本没当回事,因为我压根就是个无名小卒,可等到他身前时,他倏地脸色一变,迅速抽身而退。而修为仅次于张培山的张天钧又岂会给他这个机会,趁机进行一连串的进攻,最终有两拳实打实的打在卞城王胸前,将他击退。 这还不算完,卞城王被击退的时候,那个假“我”身形如猴子般灵巧,迅速窜了上去,处在劣势的卞城,无力力抗,遭遇了与同狂风暴雨般的攻击,我甚至听到了骨头断裂的声音,再加上他鲜血狂喷,这几下攻击着实很重。 由于这个意外,在场众人都纷纷罢手,不可思议的看向那个假“我”,场面一时间很安静,之后就听到老孙的狂呼跟喝彩。 卞城王倒在地上,可以用苟延残喘来形容,一脸怨毒的望着那个假“我”,最后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你…是谁?” “我”冷冷一笑,说:“你还没资格知道我的身份,让阎罗亲自前来。” 卞城王目光微微一缩,而后又道:“我记住你了,不管你是谁,下一次,我必斩你。” “下一次?你觉得还有下一次吗?”“我”不为所动,手里快速变幻了几下,指尖弯曲,握掌成爪,直接向着失去战斗力的卞城王抓去。 卞城王淡然的看着他的攻击,似乎丝毫不担心自己会因此死去,而另外两大护法也没有前来营救的意思。 可等“我”的手掌抓到了卞城王的心脏位置,并且硬生生插了进去,卞城王才脸色大变,脸上露出极为恐惧的表情,身子一颤一颤的抽动,这是非常残暴的一幕,“我”直接将卞城王的心脏挖了出来,并托在手里。 这一幕,看的十余位真人都脸色抽搐,多么歹毒的人才能干出这种活挖心的事情来。 “如今它在我手上,你该怎么复活?”“我”淡淡道,话语似是另有所指。 “你……,你到底是谁!”卞城王的惶恐不加掩饰,这颗心有他对他能够复活极为关键,哪怕是被烧掉,或者碾碎他都不怕,但面前这人显然没有打算这么做,难道他真的知道自己的秘密? “我”没有理会他,而是转头看向余下二王,二王神色阴沉一语不发,也不顾卞城王,转身就走,几秒钟的时间就消失在我们的视线里,这时,“我”才神秘一笑,而后轻声说:“道门隐仙,犹龙至尊” 说罢,他看也不看在场的众人,就这么转身离去,深藏功与名。 等他出了功德门,老孙才反应过来,叫喊着大侄子,追了上去,没追多远就发出一声惊天动地的惨嚎,然后以极快的速度跑了回来,躲在林锋身后,一个劲咒骂,看他惶恐不安的脸色,我很想知道他看到了什么。 此时,再看那卞城王,已然一动不动,横尸当场。老道露出身形后,抬头望天,面色时喜时忧,口中喃喃自语。 阎罗教三王的离去,无异于让全真教陷入了孤立状态。谢云泽面色难看之极,他时而看向“我”离去的方向,有那么一丝希冀。 当然,最无语的还是我了,这特么是怎么个意思?来到弄死一个阎罗教的护法就走了,屁都不说清楚,这不是给我找麻烦?我以后是不是会成为阎罗教的头号敌人?等下得去问问老道,那个冒充我的到底是谁。 “哎呀,老头,你怎么在这?真是太好了,快…快去追大侄子,他变成妖怪了!”孙德看到他那师父之后露出惊喜之色,忙不迭的跑过去,拉着他要去追那个已经离去的假我。 复盈斜了他一眼,然后一挥手“啪”的一声,打在他脑门上,老孙猝不及防挨了一巴掌,被当场打懵了,然后就捂着脑袋乖乖的站到他身后,一脸的委屈。 复盈这才将目光转向场中,他扫了一眼全真的几人,然后目光盯着谢云泽道:“你留下,其他人可以走了。” 谢云泽脸色再变像是死了爹一样难看,身后的那四位真人对视一眼没有说话,反而是方元极站出来道:“这位前辈,不知你有何权利要我朝晖师叔留下来?全真教没有贪生怕死之辈,若前辈要生事,我们自当…啊!” 方元极唧唧歪歪个没完,还要讲出一番大道理,复盈不耐烦的自怀中掏出一沓符,随手就撒了出去,手诀一引,那些符箓嘭嘭的燃烧起来,随着他的手诀,这些飘落在半空中的黄符,组成了一个龙型的图像,然后猛地向他们扑了过去,让正在装x的方元极骇的转身就逃。 从我这个方向看,就像是一条火龙正在扑向他们,十分有震撼力。火龙将他们击的四散而逃,在火影之中,复盈老道动了,具体的我没有看的太清楚,只是等火熄灭后,朝晖已经被复盈踩在脚下,因为羞愤过度,在喷了一口血后就昏了过去。 谢云泽昏过去,方元极等人根本不敢施救,都站的远远地,这一幕对他方才的话语,有莫大的讽刺,在绝对实力面前,那些虚伪的话语都只能是放屁。 “里面的,不要打了,都罢手吧。”复盈大喝一声,声音能盖过方才的雷声,楼下的喝骂声一时就平静下来。 而后众多道长们,一瘸一拐的走出来,这些人的模样真是五花八门,有的衣服被撕扯的成为烂布条了,还有的鼻青脸肿不知道挨了多少拳,在身手方面,还是全真教一派占了优势,分立两旁之后,差距很明显,那些受了伤的大多都是正一派系的。 第二十九章 真相 不过还好,打了这么久,人倒是没少几个,他们应该心里也明白,彼此的争斗就是为了互相牵制,外面这群大佬们的对战,才是最重要的。 复盈看着自相残杀的道门一脉,不住的叹气,收起了以往的玩世不恭,拿出了前辈的风范,训斥道:“你们这些不成器的东西,天下大劫在即,你们却在这里自相残杀,真想我道门一脉自此没落吗?都滚回去,好好修行,最迟三年,劫难就会到来,到时能否活下来,就全凭天意了。” “这老头谁啊?怎么跟讲故事一样的。” “我见过他,以前在俺们村里说过书,跑这来扯淡了,这太平盛世,有个毛劫难。” 一群道士窃窃私语,压根就不信,也难怪现在这人的日子过得一天比一天舒坦,怎么会有什么劫难,没骂他有病就是好的了。 说话的这些人是一小部分,主要是道行还太浅,还属于那种走江湖,糊弄人的,是人手不够,给临时硬凑过来的,其他跟随各派长辈来的,自然不会说这种无脑话,凭老道方才那一嗓子,也能看出他的功力, 老道应该是听到了,但没理会,也懒得说什么了,挥手让他们散了,各回各家去,方元极犹犹豫豫还是没敢过去要人,带着四位真人撤退。 正一派系的道长们各自离去,四位真人由于张培山的关系都没走,另外阁皂宗的四位也没走,他们算是在正一派系里面自保比较好的,尤其是那位修成金丹的前辈许应,他不只是柳梦琪的师尊还是许清灵的父亲,若不是他在其中帮手,正一派系恐怕会死上那么几个。 “前辈,退出万法宗坛一事,能否等我们回山禀告掌教天师后,再做定夺?”张天钧走到复盈面前,很诚恳的说道。 复盈撇了撇嘴说:“张道鸿吗?哼,贫道已经见过他了,此事不会更改,尔等无须多说。” “师父,大侄子他…”老孙抽空在一旁插嘴说了一句,满含担忧,让我心里暖暖的,这个老孙还是有点良心的,不枉我对他那么好。 “那小子有什么好的?老子我消失了这么久也没见你担心过!”复盈老道吃了干醋,然后向我摆了摆手,示意我可以下去了。 我这才如获大赦,这一晚可是憋死我了,明明在这却不能现身。等我从殿中走出来,十余道目光都看过了,且神色各不相同。 老孙狐疑了一下才小心翼翼的走过来,仔细瞅了瞅,我猛地做了个鬼脸将他吓得一声尖叫,躲回复盈身后。 “啪”又是一耳瓜子,复盈恨铁不成钢的骂道:“没出息的东西,真给我丢人。” “小友,恕我等之前眼拙,竟不知你道行如此高深。”张天弘看着我,脸上有一股怒意,话中也有些自嘲的意思,好似是我欺骗了他。 我忙解释:“不是那样的…” 复盈老道打断我的话说:“身为隐仙派之人,自然不能随随便便暴露身份,你们几位应该能够理解吧?” 这话一出,在场众人除了老孙之外,都为之动容,连林峰看我的目光都不一样了,那是失望的眼神。 “果真是隐仙传人?”张明镜面带异色道。 复盈老道点头道:“犹龙现世,代表了什么,诸位应该都知道吧。” 张明镜说:“这是自然,犹龙现,则劫难现,传闻每当有大劫降临时,隐仙至尊则会出现于世间,平息劫难。” 复盈走到我身边,拍了拍我的肩膀,一道细微的声音传入我耳中,让我不要多嘴,而后才对他们说:“不错,隐仙派是道门最古老的门派,也是太清道尊嫡系传人,此门派平日不显,只为应付天下大劫,其实我方才说的,大劫最迟三年后来临是不对的,因为他的出现,大劫自今日起就就开始了,所以诸位还是趁早回去,安心静养,以便应对。” 现在我的肚子里有一万个疑问,隐仙是什么?犹龙是什么?又是什么样的大劫?等等,实在太多太多,可就是没法开口。 “既如此,那我等就告辞了,等回山将此事通知掌教,我等再来败过至尊。”这一次说话的,是一只盘坐疗伤的张培山,此时他缓缓站起身来,由林锋搀扶着,面色苍白,说完后,就转身向外走去。 “林…”看到林锋走时,连看都没看我一眼,心里很不是滋味,他是不是在埋怨我骗了他这么久?可我真的不是什么隐仙派传人啊。 “今日有幸得见隐仙至尊,实属难得,我灵宝一派也先行告退,回山召集弟子,再来拜见至尊。”阁皂山许应说完,便率领柳梦琪等人离去,柳梦琪走的时候倒是给了我一个微笑,越看越漂亮了。 现在就只剩下茅山派的三位道长,跟我们三个。三位道长称呼老孙为师叔,而且还很恭敬,可把老孙给乐坏了。 此时我才将憋了一肚子的怨气,一股脑的发泄出来,对着复盈老道不满道:“你为什么要这么说?我根本就不是什么狗屁隐仙传人,你这样做五位真人怎么看我?都把我当成大骗子了。” 复盈却捏着下巴说:“我说你是你就是,莫非我老道会故意戏耍天下道门吗?” 我怒笑,道:“我自己都不知道的事情?难道还能是真的?”复盈板正了脸色问:“你还记得我们第一次相见时,我跟你说过什么?” 我哪里还听他的话,就想发发牢骚,便道:“你说的话多了去了,我知道是哪一句?” 复盈叹了口气,道:“是时候告诉你一切了,你的确是隐仙传人,你之所以不知道,是因为这是你一生下来就注定的事情,因为少卿他,就是隐仙派上一代的传人。” 我呆住了,因为太爷爷是上一代隐仙派的传人?所以延续给了我?不可能,如果是的话,那张培山之前怎么没告诉我?他曾经接受过我太爷爷的指点。 “本来这场劫难将会在六十年前发生的,可由于一些我们所不知道的因素,它没有发生,所以少卿也就没有以隐仙派传人的身份现世,并且他算出,你将应运而生,临终前就指定你为隐仙派的传人,可他突然失踪未归,并没有等到你出世,所以由我接替他,一直等待着你,只是因修炼“五龙蛰伏法”睡过了时间,等我醒来你已经这么大了。”复盈说着,满是懊恼,想来是因此让我错过了最佳的修炼时间,以至于现在是个小渣渣。 我默然无语,半晌才问,他老人家突然失踪是什么意思?是不是有可能还活着? 复盈有些伤感的摇了摇头说:“不,我最后一次见到他时,他告诉我可能找到了阎罗教的老巢,并留了些算是遗言的话,托付我照顾你,我本想与他同去,奈何他道行比我高太多,根本寻不到他的痕迹。” “过了一个月后,他留给我的本命玉符突然化为齑粉,便说明他已经去了,后来我遇到阎罗教的副教主,与他大战一场,险些被杀,且他也道出了少卿独闯阎罗教,最终被联手击杀。” 对于这个故事,我没有太多的情绪波动,因为我根本未曾见过我太爷爷,也没有感情,与陌生人无异,只是为他的死感到惋惜,若他现在还活着,我又何止于此? 顿了顿我又道:“能不能隐仙派到底是个什么存在?” “隐仙派,又称文始派,与全真教的前身少阳派颇有渊源,开派祖师为道祖之徒文始真人尹喜,后传麻衣道者李和,李和传陈抟,陈抟传火龙真人,火龙传张三丰,三丰之后便是少卿。此派虽名义上属于全真教,但实则为道教至尊,因此有全真为大,隐仙至尊一说,为天下道门所共尊。” “隐仙派以虚无为宗,属无上至真之妙道,顿超直人,修性而兼修命,修炼下手即以“炼神还虚”做起,主张修一己真阳之炁,以接天地真阳之炁;盗天地虚无之机,以补我神炁之真机,道之高深奇妙,如龙之变化不可测,其派中传人,又被尊称为犹龙。” 我暗暗咋舌,这个门派也太牛了吧,陈抟,张三丰都是这个门派的不说,而修行居然从炼神还虚而起,就十分恐怖了。 道门修行的三个阶段,由炼精化气,炼气化神,最后才是炼神还虚,可人家直接就省略了前两个,直接修最后一个,怎么能不厉害? 我埋怨说:“这个,前辈,有这么好的东西你咋早不拿出来?给我本破书让我炼这么长时间,还没点用。” 复盈老道当时就吹胡子瞪眼,骂道:“你个臭小子,我茅山一派的至高功法,你竟然敢说是烂书?那可是连现在茅山掌教都垂涎的修炼功法,亦是现在道门最顶尖的功法之一,不然凭你现在的资质,怎么可能这么快就修出气来?老夫真是好心没好报,来来,将它还回来。” 第三十章 茅山上清宗 我干笑两声打了哈哈说:“哪有的事,前辈您别生气,我既然是隐仙派的传人,您老怎么不给我隐仙派的功法呢?”果断转移了话题,还回去?开玩笑,到了我手里的东西还想要回去,有总比没有好吧。 复盈余怒未晓,没好气的说:“如果我有,又怎么会不给你,你们隐仙派以虚无为宗,根本就没有所谓的功法,无法即是至真妙道。你个臭小子,莫非你是怀疑我将功法留下来自己练了?“ 复盈越说越气,胸口起伏不定,怒视于我,我讪讪的不敢说话,这是他自己说的,我可没说,你瞧这自己把自己气的,别引发个心脏病什么的,那我就倒霉咯。 好言安慰了一番,他才消了点气,最后一挥袖子说回山,三个茅山道长喜不自胜,屁颠屁颠的跟着他,顺道将气晕过去的谢云泽一同带走。 老道要回茅山,我本是想要回去跟林锋他们解释一下,没想到他死活不放我走,让我跟着他一同回茅山,说现在我的身份泄露了,马上就会成为阎罗教最针对的人。 老道还过着古代般的生活,当晚就要带着我们徒步离开南京,说要走回去。我一听这尼玛还得了,虽然茅山离这不远,但也能把人累个够呛,缠着他休息一晚,死赖着不走,他这才答应,凑活一晚,但要跟我一起睡,寸步不离的守护我。 我觉得这老头就存心不让我去见林锋他们,实在不知安得什么心。关于那个假我的事情,我也问了他,他说:“少卿很少跟我提起隐仙派,具体的老夫也不太清楚,只是那人肯定与你隐仙派有关,不会害你。” 我说都给我绑上了,还不会害我?啥才叫害?等我听完老孙说的话,就默不作声,觉得只是绑着还算侥幸。 老孙神秘兮兮的说:“等我追着那个假的大侄子出去后,你们猜我看到了什么?”然后他满脸的惊恐跟神秘感,将气氛做足了,让我急的心痒痒,催促他赶紧说。谁知这货买了个关子,说今天太晚了,我怕吓着你们,还是明天再说吧。 “啪”的一声,响亮的一巴掌,老孙捂着脑袋,伤碎了心说:“我就看到一条尾巴,腾空而起,消失无踪。” 复盈皱了皱眉,说:“什么样的尾巴?” “就像蛇那样,我估摸着可能是条龙。”老孙煞有其事的说道,不想开玩笑。 “犹龙,隐仙,你们说,会不会真的有龙?”我大胆猜测,说出了一句连我自己都不太相信的话。 复盈老道没有回答,摆摆手说:“不早了,赶紧睡吧,明天我们还得赶回山。” 他不想再议,越发让我觉得,这事情很有可能是真的。 睡的迷迷糊糊的时候,我就被复盈个从床上抓了起来,出门看了看,天还是一抹黑,根本就没亮起来,匆匆赶到车站买了去句容的车票,上了车,我才消停下来。 我质问复盈为何不让我见林锋他们,他一副很无辜的样子说哪有,不过他们早晚都得来朝见你,不用这么着急,一句话把我噎了回去,一路闷闷不乐的到达目的地。 茅山,又名句曲山,是道教第一福地,第八洞天,也是上清法坛所在之地,在凡尘中有很大的名声,当然,借此行骗的人更多。 其实茅山亦有南北之分,这句曲山为南茅山,在兴化市还有个北茅山。北茅山据说是三茅祖师,茅盈、茅固、茅衷的修炼之地,最终得道成仙,白日飞升。而南茅山则是他们的传道之地,后有南朝齐、梁著名道士陶弘景立派于此,传承至今。 茅山派也曾是三符箓宗之首,后因没落,而归于正一派系。若说道咒术,其集聚了元始大真,五雷高尊。太华皓映,洞郎八门。五老告命,无幽不闻。上御九天,中制酆山。下镇河海,十二永源等等,归根结底,原本天下道教皆是一家,都是老子传下来的,所以咒术分支虽多,但得到结果也都一样的。 茅山一般弟子所修的皆为谷衣功法,另有三清剑法,茅山符咒,天师正道。 其中“天师正道”是最为主要的基础,对茅山来说也是道家的主要学问,大多数茅山派的武功、法术都需要以此为基础,如果天师正道的修行不够就强,就修练道家武功及法术,很容易走火入魔或坠入魔道。 说白了,就是炼心,心中坚信正道,才不会为魔所趁。我曾经看过的一句话说的非常好,它是这么说的:“神魔只在一念间,天下本没有魔,亦没有神,有的只是人。” 这句话,刚开始看,你会觉的,很好理解,但反复再思量几遍,就会觉得越来越深奥,到后来完全不懂其中的意思。 这,也是一种道韵。 现代的教派已经与世俗融为一体,不存在小说中那种以大阵封住的说法,但有道行的人物,一般人是见不到的,虽然他们就在茅山之中,出来主持事物的都是外门弟子罢了,所谓大隐隐于市,每天众多的游客已然让此处成为比城市还要热闹的地方。 茅山的九峰、二十六洞、十九泉,二十八池个个都是闻名天下,尤其是众多星罗棋布的厅岩怪石,它们外表看来是风景,其实暗藏玄机,尤其是九霄万福宫上耸立的那尊太上老君的石像,此像被历代掌教所加持、开光,堪比太上老君的一道法身,有它在,这茅山方圆百里之内,都不敢有邪魔鬼祟靠近。 领略了茅山的秀丽风景,我们到了九霄万福宫的道院,三位道长在前带路,我们随后,至于谢云泽,则一副痴呆的模样,机械般的跟着我们。他被复盈下了咒,形同傀儡,根本不用担心逃跑的事情。 在内院之中,我们见到了早已得到消息的茅山现任掌教,陶敬尧与十余位弟子,他是当代道门中的巅峰人物之一,虽说茅山比起龙虎总体的辈分低上一级,但龙虎山也以同辈之礼相待。 “恭迎师叔祖(太师祖)回山。”由面白无须,平易近人的陶敬尧带头,一众人等对复盈行大礼,复盈也并未拒绝,大大咧咧的就接受了,然后唤他们起来,说先去拜祖师。 要说辈分,复盈其实也是捡了个大便宜,本来以他的年龄,顶多是陶敬尧的师叔辈,可他那师父百岁高龄坐化前偏偏又收了他当徒弟,以至于让他大上一辈,现在连跟着老孙都享受这掌教师叔的待遇。 复盈去拜了三茅祖师,与陶弘景,又拜了他师尊的灵位,忙活了半晌才消停下来。叫上陶敬尧,前往房中相谈。 复盈让我称呼陶敬尧为师兄,我心里激动,但哪敢这么无礼,只是唤他前辈。陶敬尧温和道:“这位小友能与师叔祖相随,也是有莫大的机缘,可要好好珍惜。” 话中之意,我听的明白。可复盈老道却说:“别吹捧我老人家,我可没那么大能耐,教授隐仙派的传人。”这话说的还有点,愤愤的感觉,我就装作没听见。 但陶掌教却愣住了,看着我说:“莫非他就是?”复盈点了点头道:“不错,他就是这一代隐仙犹龙,只是修为差了点,犹龙二字不提也罢。” 得,一点面子都不给,我暗自咬牙切齿,这老道也忒小气了。 老道注意到我的表情,哼了一声又道:“不过即是隐仙至尊,总要按照道门规矩来,敬尧明日召集本派所有弟子,前来朝拜至尊。” 陶敬尧作揖称是,然后又对我施了一礼,弯腰过半,这在道门中算是大礼了,我受宠若惊,赶忙还礼,腰还没弯下去,就被老道给提了起来,他训斥道:“至尊就要有个至尊的样子,怎可随便给人还礼?” 我硬着头皮说:“我本来就不是什么至尊,你非要这样折腾我?” “无量天尊,至尊莫要错怪师叔祖,如今劫难将起,而以至尊之修为不能遏制劫难的发生,只能以隐仙的威势,暂时将其压制下去,让那些东西不敢轻举妄动,此事之成败皆系于至尊一身,若被他们发现至尊道行不足,必然不会在有所忌惮,那时,天下危矣。” 陶敬尧向我道了其中厉害,我才顿有所觉,在那个假我一举击杀了卞城王之后,绝对会将此事带回去,阎罗教那群人很难猜到那个并不是我,他们会对我心存忌惮,再加上万宗来朝的大事件,短时间内,他们绝对不敢再出什么幺蛾子。 老道在一旁神色不变,可我再看向他时,总觉得他眉间有一股淡淡的忧愁,让我心里升起一丝感动,原来他看似玩世不恭,其实一直都在默默的为道门,为天下而付出,是我错怪了他。 想到此,我肃然起敬,对他认真行了一礼,凝声道:“前辈,该如何做,请您示下,我不会再有任何异议。” 老道笑了笑,拍了拍我的肩膀说:“不要太有压力,其实事情并没有那么严重,你在此只不过是做做样子,外面自会有人替你打出威名。” 第三十一章 万宗来朝 我皱了皱眉,道:“您说的是那个“我”?”老道微微点头,望向窗外,不知在思索什么。 入夜,我辗转难眠,好不容易睡着了,却陷入梦境之中,这个梦很真实,我仿佛又回到了幽都,在这死寂沉沉的世界里,游荡了一阵,被突然冒出的两道身影给阻挡。 起初我还吓了一跳,但看到来者是七爷八爷的时候,我才松了口气,道:“两位爷,这么巧?做个梦都能梦到你们,难道是太久不见了,我想你们了?” 梦里的七爷很奇怪,竟然没有带着那种虚伪的笑容,反而一脸的忧愁,八爷倒还是依旧冷着脸,反正他也没什么表情。 听我说完话后,七爷八爷对视一眼,然后齐齐对我作揖说:“见过隐仙至尊。” 我愕然半晌,才苦笑说:“两位爷,你们可别在挖苦我了,这一天都至尊至尊的搞得我脑袋都大了,你们又不是不知道我的底细,我哪里像个至尊?” 七爷摇了摇头说:“时间不多,我们长话短说,你身处道门福地,我二人没法前去,才托梦于你,此来为两件事,一是对之前的冒犯而赔罪,二是代表阎君向至尊求助。” 我好奇道:“阎君大人有什么事情,还需要我帮忙?不过阎君有恩于我,七爷尽管道来,若能帮上手的,我绝不推辞。” 八爷声音有点苦,道:“前两天,地府突然发生动乱,我等随阎君前去镇压,等我们回来之时,却得知阎君大人所掌控的叫唤大地狱,与诛心十六小地狱均被破,里面的无数鬼魂逃之夭夭,连镇守在其处的副阎君韩擒虎、寇准两位大人也消失无踪,此事引起秦广王大怒,不单将所有守护的夜叉丢入黄泉之中,还斥责阎君监管不力,若不将鬼魂们都抓回来,那阎君大人就会被削去王位,送去转世投胎。” 我听得愣住了,半晌才回过神来,干咳一声道:“发生这事,我深感不安,不止阎君大人要受罚,天下也会有众多人因此而有性命之危,可是我道行低微,论魂体也不过是个鬼将之身,连二位都没办法的事情,我能怎么办?”于此同时,我在想,这个是不是老道所说的劫难? “不,你有这个能力帮助阎君,帮助我们,因为你是隐仙至尊,是道教的至尊,只要你一声令下,道门无人不从,有道门的帮助,再加上地府夜叉的缉捕,此事很快就能平息”说罢,七爷又是深深一礼:“请至尊看在我二人曾经几次相助的份上,帮一帮阎君,此事过后,就算让我兄弟二人做牛做马,我们亦无怨言。” 八爷就说了一句:“地府可以没有黑白无常,但不能没有阎君。” 尼玛,好感动啊,忍不住了,管他三七二十一,我一拍大腿说:“好,两位放心,此事我一定吩咐下去,不过,他们照不照办,我也不能保证。” 七爷八爷听我这么说,脸色才好看了些,也不再耽误,就向我告辞,说还要去各地追捕鬼魂,临走的时候,在我右手上留了个“救”字,怕我将这当成个梦给抛在脑后。 第二天早上起来后,我第一时间看了看右手,起初并没有发现什么,但吏字有所感应,渐渐浮出的同时,右手也出现了个“救”。 察觉这事非同小可,我赶忙跑去找老道,将此事给他说了个清楚,老道听后,正色道:“此事你做的很对,看来地府也已经承认了你至尊的身份,三日之后,万宗来朝,到时你便可以发布第一条法旨,协同地府捉伏鬼魅。” 我有点忐忑问:“这法旨,管用吗?”老道没说,只是让我留意一下最近的新闻。 他走后,我觉得莫名其妙,这跟我问的问题有毛的关系?看新闻?现在的新闻能看出真事来? 接下来时间,我都在复盈老道与陶敬尧的指点下,增加自身的气势,要做到面临各派宗师仍旧淡若自然,唯我独尊的气势。可这就跟让一个小**丝做huang帝一样,短短两三天的时间,怎么可能做的到? 好在在他们的调教也不是没有的,我偶尔会有那么一点点感觉,尤其是四下的道长们都对我十分恭敬,这让我有些飘飘然起来。 “大侄子,你快来看看,爆炸性新闻啊。”老孙一脸慌张拿着平板跑过来给我。我纳闷的接过来一看上面写着“京城白云观上空疑现神龙”并配了一张图,看起来很模糊,天空上有个长长的虚影,冲天而起。 下面还有一些注释,是来自网友们的推断,其中有一条是说,一定是全真教的道长修炼神功大成,而产生的异象,超过一万个赞同,当然也有不少专业的喷子们,对他的评论不屑一顾。 我看完后装着一肚子疑惑,将平板交给老孙,兀自回到房中思考。下午的时候,老孙又跑过来,这一次是“道教圣地龙虎山再现疑似神龙踪迹”,如果说上午那是偶然,这一次就引起了网友们的疯狂评论,百分之八十都说真有神龙显迹了,先去了全真教祖地,又去龙虎山圣地。 还有一些网友很惊叹的评论,能飞就是任性云云。还有更夸张的说,这并不是一条,全真教有一跳护法神龙是公的,正一教也有却是母的,现在到了它们相会的时候,所以才会显化。 看到这里,我与老孙同时感慨道:“多精彩的新闻也赶不上评论,我大中华人才辈出啊。” 到了晚间,阁皂山、王屋山、青城山、括苍山以及武当山等等,皆有异状传来,也并不是每个地方都上了新闻,而是一些闲来无事者,在看了新闻之后跑到离自己最近的道教山门去蹲点,而后在网上发布。 这一日,整个网络都在为此事沸腾,多数人认为这代表道教内部将有大事发生。 不得不说他们猜测的还真准确,最终zf终于沉不住气了,翌日的新闻里,发布了当地zf前往各个山门拜访,其目的不用猜测也知道,肯定是得到了上边的命令,因此又引起了新一轮的舆论热潮。 老道跟我说了一句话:“这一切都是因你而起。”让我受宠若惊,一天都认认真真的学习怎样做到有至尊的气势,知道最后一天结束,也勉强有了两分的模样,老道敲板说也只能这样凑合了,反正至尊混迹尘世,谁也不敢说什么,若有不服的,贫道打到他服便是。 这么霸气的话,也只有他能说得出来,而我还深信不疑。 接着茅山封山三日,拒绝一切游客入内,在山门处派正宗嫡系弟子迎接各派远道而来来的道长们。 一整天的时间,陆续有各派弟子前来,我躲在道观一角偷摸的瞅了一眼,心中异常激动,这些人都是为我而来,那是多大的荣耀?传出去足以让世间震惊,无数少女为之疯狂,可偏偏这种事情还不能传出去。 封山第二日,到了正式接见诸位道门高人的时候,我在老孙的陪同下,进入了万富宫的太元宝殿,一时间几十道目光齐刷刷望来,让我不能平静,小心脏扑通扑通的乱跳。 等站在三茅真君的石像前,稍稍平复了一下,做出面无表情的高冷模样,环视四周,在其中见到了不少熟人,像张培山,许应等人,更多的则是陌生的面孔,其中位于首端的两人引起了我的注意,临进来前老道跟我说了,站在最前面的两个就是当今道门最有威望的两位掌教。 左手方向为正一道现任天师,张道鸿,他双鬓微白,一身深蓝色道袍略显陈旧,面上不悲不喜,不恭不卑,就像我身后的佛像,看不出什么表情,从名义上来说,这位天师应是道门之中排行第一的人物。 右手方向,这位全真教的掌教朝阳真人则是一身紫色道袍,看起来像是才做好的新衣,新的发亮,他比起张天师来,年龄还要大一些,脸上有些褶皱,并带着温和慈祥的笑意望着我,那模样好似是一位爷爷在看自己的孙子一样。 或许是全真教给我的印象太差,我本能觉得此人笑容蕴含着无限的虚伪,心中略显不快。 “这,就是本代犹龙,还不朝见。”老道一副肃然的语气,向众人喝了一声。 众道长微微躬身,齐声道:“我等见过犹龙至尊。” “嗯,诸位前辈不必多礼,我虽为犹龙,但若在辈分上来说,我仍是后辈,此次之后,诸位前辈无须再行大礼。”这也是事先老道交给我的,不然以我的道行,老是受这些前辈高人的大礼,那是会减寿的。 “犹龙今次现身,便代表劫难已至,今日除了朝见之外,便是聚集整个道门一同商讨应对之法,不知各位有何想法,若有者尽管道来。” 我的任务其实就三句话,一个就是这开场白,二是遇到什么问题,就问诸位前辈觉得如何?这也是为了体现至尊并非要独揽大权,更不会去插手各派事物,均是民主派作风,这第三嘛,就是散会之前再装一下x,其他的话,都由复盈代我而言。 第三十二章 神胎与替身 对于老道的话,没有人响应,一个个低眉垂目,不知在想些什么。不过这也是在我们的预料之中,因为前面两位不说的话,后面那些支派的人就不会开口,而前面两位也肯定不会上来就将所有的事情都扯出来,总得有个热起来的过程。 复盈对下方的陶敬尧掌教使了个眼色,这个早已准备长篇大论好的“托”就站了出来,分析当下大势,指出目前道门的缺点,尤其将九华山之事作为重点例子,狠批了一顿谢云泽。陶敬尧身为茅山派掌教,地位特殊,对这事毫不留情,并直白的指出了,这是要挑起道教内部大战,从而会使道门分裂甚至没落的大罪,必须严惩。 这期间很多人都偷偷看向朝阳真人,而他却面不改色,甚至连脸皮都没抖一下,按理说谢云泽是全真教的人,又是朝阳真人的师弟,若没有朝阳真人指使,他绝不敢干出这种事来,在场人估计都等着看好戏,唯独当事人还异常淡定。 “禀犹龙,谢云泽已被本派师叔祖擒回茅山,贫道建议,犹龙应在此时严惩谢云泽,以正道门之法。”陶敬尧突然来了这么一出,让我一怔,这可是没有商量过的,我该怎么说? 瞅着众人目光都向我望来,我稳住心神,转头看向一旁的复盈老道淡然道:“此事,便交由复盈前辈全权处理。” 复盈老道似是早已料到我会这么说,接过话来就道:“既是犹龙委托,老夫就做了这个决定,将谢云泽锁入茅山镇妖塔底三十年,以磨砺其道心,朝阳真人以为如何?” 朝阳真人微微一笑,道:“贫道并无异议,谢师弟犯下此等祸事,实乃贫道之过错,都怪贫道对他太过放纵,不曾想却害了他。” 这桥段,咋听着这么耳熟呢。一句话把责任都推干净了,还是这本就是事实?我有点迷糊了,高人就是高人,也不解释其他,就这么一句话就让人真假难辨。 对于此事,其他人都没有意义,便就此揭过了,开始讨论本次聚会的要事。 陶敬尧又道:“贫道以为,犹龙既现,那所谓的劫难,便不是劫难了,纵观古今,但凡犹龙现世,劫难均都不攻自破,在世间甚至连一点波澜都没有产生,也没有任何古籍记载,所以此事,我们虽要严谨应对,但不必太过忧虑。” 我觉得此话有理,为何这样说?因为与隐仙有关系的大劫,是指道门上的大劫,并不是世俗间的劫难,这个范围仅限于道教,算是逆天而行的修炼,所要遭受来自上天的惩罚。 “始敬道友的话,贫道不敢苟同。”一直没有说话的张道鸿天师,此时终于开口了,而且一开口就否定了陶敬尧的话。 “不知天师有何高见?敬尧愿洗耳恭听。” 张道鸿双手垂下,目光转而看向我,我立在正中双手负于背后,与他对视,自他幽邃的目光中,有一股奇异的力量,让我不由得心慌,身子都微微发抖,并且有一种魂魄要离体的感觉。 复盈老道发觉异常两步走到中间,将他的目光隔断,并喝道:“张道鸿,你想做什么?竟敢对至尊使用摄魂之术?” “呵呵,老前辈勿要动怒,贫道只是想试试至尊的修为罢了,事实证明,至尊连贫道一个小小的摄魂术都无法阻挡,又如何带领道门去平息此次劫难?”张道鸿淡然说道。 他话语一落,下面都开始窃窃私语。关于我的道行,应该没有人能够看出来,现实中并不存在能够一眼看出修为的事情,气存于体,谁人可见?就算是看面相能看出一二,但在道门看来敢称隐仙传人,修为绝对不可小觑,或是早已修炼到了返璞归真的程度,更何况他们早已接到了来自隐仙派独有的神龙法象,也就是那些显化的龙型虚影。 张道鸿敢如此正大光明的试探,是否是他之前得到了什么讯息?这样做的目的又是为何? 忽然看到老道背负在后面的手,在向我示意,让我向前。我深吸了口气,往前迈了一步,老道倏地转过身来,拦住我道:“至尊莫要动怒,此事交给老夫便是。” “张道鸿,你虽是天师,但也不可侮辱犹龙至尊,今日我便代替至尊向你讨教一二,让老夫看看,你这道门天师是否浪得虚名。” 张道鸿淡然一笑,没有作答,那模样却像是默认了。老道被气的不轻,将这看做对他的蔑视,抬手就要攻去。 “前辈且慢。”老道抬手的瞬间,张道鸿却又开口阻止:“我二人若是交手,免不了会引起一场混战,再者也是没有意义的事情,朝见至尊一事,既然已经完成,那贫道就此告辞了。” 我不明白,这龙虎天师为何要拆我的台,这对他又有什么好处,要不是看在林锋与张培山的面子上,我肯定不会就这么忍气吞声。 他说要走,正一派系的道长们,都有所反应,多数人打算跟他一起走,这下可把老道给弄懵了,打又打不了,完全失去了对局势的掌控。 “犹龙一脉,还从没受过如此大辱,张道鸿你真是好胆。”此时,从门外传来一道话语,冷漠无情,一道身影缓步走来,我抬头看去见他身影朦胧看不太清楚模样,在入门之后,惊呼之声此起彼伏。 从门外走来的是另一个“我”,他与我不同,他有着独特的气质,冷漠中带着一些高傲,高傲中带着蔑视,无情的目光仿佛视一切为蝼蚁。 他从过道上走过,所过之处的道长们,都带着一些惊惧,不经意的向后退了几步,等他走到我身前,看都不看我一眼,而后面向众人,在他身边传来一股冷意,可比腊月寒天,让我浑身僵硬。 “张道鸿,你且踏出这门槛一试。”话语平淡但满含威严与霸气。 张道鸿神色凝重,道:“阁下是何人?” “我便是他,他也是我。” 全真的朝阳真人惊呼道:“莫非是神胎?” 神胎一词的出现,让大殿为之一窒,一个个目不转睛的看向那个假“我”仿佛要在他脸上找出花来。 “既已知我的身份,你们还有何异议?”假“我”没有否认,反而质问。 张道鸿恢复了神色,对着假我道:“贫道,听从犹龙法旨。” 老道亦是目不转睛的看着那个假“我”目光中有些惊异。之后,我就像个暴露身份的冒牌货,被晾在一旁无人问津,一切由另一个我所主导。他的话不多,无非就是要道门团结一心,共同应对将要到来的大劫。 张道鸿问:“这此劫难是否来自阎罗教?”犹龙道:“此只是劫难之一,还有更大的劫,连我都未曾推算出来,不过那会与他有关。”他说最后一句话的同时转头看向呆若木鸡的我,也因为这句话,众人才再度开始注意我。 “他不过是至尊的一道替身,怎会与劫难有关?”朝阳真人疑惑问道,但替身儿子深深的烙入我心中,脑中不断回想,我是替身?我才是假的? 犹龙冷冷的看了我一眼,没有言语。往后他们又说了什么,我一个字都没听进去,直到太元殿空荡的时候,有人拍了拍我的肩膀,我才猛然惊醒想起地府之事,可我现在已经不是至尊,我说的话有谁会听? “你不用太过在意,好好修炼我给你的功法,早晚有一日会有所成就。”老道的话语,更多的是安慰的意思。我默然无语半晌,问他:“都走了?那地府之事该怎么办?” 复盈答道:“你不用担心,方才犹龙法旨已下,各派回去之后,都会前去缉捕逃出的鬼魂。” 我问他这到底是什么情况?怎么我成了替身,您能不能给我解释一下?我到底是什么?老道摇头说:“我也不明白,如果他是神胎的话,那你极有可能是替身,但目前为止,这些都还不确定。” “神胎?什么是神胎?” 老道说:“神胎是在上等灵脉之中孕育出来的,但却有人之魂魄,这个过程相当复杂,没有精心的准备与方法,根本就不可能孕育出神胎,出一点差错都可能功亏一篑。而神胎一出,则顶的上寻常人数十年的修为道行,且每一日都会功力大增,百日之后莅临天下之巅,可存于世间三年,三年后便会衰落,在死亡后重新归于灵脉之中。” 我皱了皱眉道:“你说他并不是真正的人?” 老道摇头说:“他只是灵,不含有人类的任何感情,你当为何连张道鸿都妥协了?并不只是因为他是至尊,而是真斗起来,则不死不休,严格意义上来说,他是一尊大杀器,是你们隐仙一派的手段,或是少卿算出你并不能担此大任,才弄出来了这么个东西,但你要记住,就算他是神胎,真正的至尊还是你。” 听他这么说,我心里算是好受点了,不过道门之中根本就不承认我,这是一件非常伤自尊的事情。 第三十三章 前往湘西 老道让我现在这里静养,而且这里是福地洞天,对修炼也有好处,趁着这个机会在他的指点下多提高一下自身的实力。 我听从他的建议,打算暂时不出去浪了,天天东北西跑的也没多大用。老道也是道中凤毛麟角的人物,他的指点,是多少道门中人梦寐以求的事情。 不得不说这里的条件,真是有莫大的好处。老道每天监督我与被牵扯进来的老孙,严加修炼,每天打坐从最初的四小时,慢慢增长到八小时,基本一天都在枯燥乏味的打坐中度过,而修为也在以极快的速度增长,不能说是一日千里,也有个十里的样子。 这一切都归功于此处的天时地利,至于人和,则是老道这个活字典,他向我讲解了我之前那些不明白的事情,对道的体悟又更加深刻了一些,另外老道得知我魂体比起寻常人妖强大的多,便交给我炼魂术。 他说炼魂其实比炼身要难上数百倍,你既然有这么好的基础,若是不加以利用实在是太可惜了。我问他:“魂魄强了能有什么用?”他笑道:“如果你的魂体能有鬼帅一般的道行,就算入了地府也会得到重用,世间常说阴间十大鬼帅,其实那只是在明处的,暗中还有更多,不过他们多数都有各自的职责,比如镇守各个大地狱。” 我说:“阎罗教,是不是真的跟地府有关系?还有那次,你是不是真的跑了地府一趟?”老道笑了笑说:“暂时你还没必要真知道,等以后再告诉你。” 虽然我与这老道相处的日子不短了,但很多的事情,我仍然不知道,再者就是老道给我的感觉比之前还要神秘,我一直都猜不透他。 在茅山呆了月余,我道行大进,其中大半的功劳,都是在半月的时候,老道跑去炼丹,炼好之后拿着晶莹剔透的丹药。起初我誓死不吃,书上说的,古代倒是炼丹,多半都是哪水银搀和进去的,吃多了只会要命。 后来在老道的威逼利诱下,我勉强尝了一颗,吃完之后修炼入定与气的转换确实增快了,而且还有一阵阵若仙般的感觉。我甚至一度怀疑是不是里面有类似大ma之类的精神yao物,但在道行猛增之后,我对它有了巨大的渴望,亦或者说是对实力的渴望。 只有在经历过挫折之后,人才会有上进心,那日在太元宝殿深深的刺痛了我的心,因此对于实力,我有种莫名的渴望。 在一个月之后,我接到了来自林锋的电话,他说我体内的qing蛊再过段时间就要复发了,想带我去湘西一趟,寻找詹酒九给我解蛊。之前神胎的出现,让我们之间的误会解除,因此也恢复了联系。 我犹豫了一下,然后说好,三天后我去找他,之后我又去问了老道。老道得知qing蛊的事情,思虑了一阵才道:“巫术早在上古时期就出现,道术只能算是巫术的一支,这qing蛊也是最为古老的蛊,老夫也没法解去,只能暂时抑制。” 我跟他说了一下要前往湘西,他听后不太赞同,因为湘西是古巫派的地盘,道门中人一般都不会前去,因巫道素不来往,甚至还彼此含有敌意。 在我的坚持下,他终还是同意了,并让老孙陪同,而他则要在这里闭关些许日子。老孙得知能够离开,激动万分,看来这段日子真是太压抑了。 翌日清晨,我们离开了茅山,买了前往江西鹰潭市的车票,到了鹰潭打电话给林锋,他本邀请我们前去龙虎山转一转,可想起张道鸿,我就没了兴致。林锋赶来,我们买了车票,前往湘西土家族苗族自治州州府,吉首市。 湘西,其实包括了湖南省西北部、云贵高原东侧的武陵山区横贯四省,与鄂、渝、黔接壤,辖七县和一个县级市,其中有近30个民族,历史文化底蕴深厚,更有许多著名风景区。 我们要去的地方就是武陵山区中,在那茫茫深山中,不知隐藏了多少奇人隐士,其中赶尸一派多数都分布在这里。 说道赶尸派,也不是什么神秘的事情,想来很多人都曾经有所耳闻,尤其是电视中的僵尸片,那些身穿道袍,手持三清铃,在夜间赶着一群蹦蹦跳跳的尸体在山林间穿梭,留给人无尽的好奇与求知欲。 而我之前也真真切切的遇到了三个赶尸匠,并与他们交过手,这三人能够地魂离体而行动,当时就让我有了莫大的好奇心。 在这里也脱离了地府的管辖范围,死者不再由地府派鬼差去勾魂,而是被赶尸匠封住地魂,将尸体赶到一个特定的地点后,再将魂魄取出来,统一送入地府。这个规矩很奇怪,不知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而地府竟然也任由它流传下来,实在让人百思不得其解。 我们在吉首市住了一晚,第二天买了些野外应急用品,就准备进入武陵山区,这个面积约十万平方公里的地方,让我充满了探索的**。在吉首市这样的州府已然不是人们想象中的那种原始山区,大多数都与外面接轨,在这个科技发达的时代,这些并不算什么,只有进了武陵山,才算真正的踏入了原始山区,更有着一直保留传统的村寨,与当地奇特的风俗民情。 林锋是我们三人中,唯一知道一点头绪的,他说过,赶尸派一般都在山区中,很少会出现在城市里,当初赶尸派的成立,也是因为山区的路太难走,而用这种特殊的方法来运送尸体,自成一套体系,且神神秘秘,时间久了,就变成了传说。 其实真的说起来,那并不算什么,道门中能让尸体动的术法,没有一百也有几十,只是术业有专攻,人家到底是专业人士,在这一行上,绝对无人可出其左右。尤其是赶尸派的控尸、养尸术,也代表了此处最有威慑力的东西,僵尸。 林锋还打趣说:“在这里,我们可能有机会见到不化骨与飞僵这种千年难得一现的东西。”我连忙摆手说:“得了吧,我宁愿一只僵尸都遇不到,这个福分我们也承受不起。” 此行的主要目的是寻找詹酒九,之前在那三个矮驼子口中,我得到的消息,是说詹酒九在这里,并且告密说我们盗走了赶尸派的镇派之宝。我还记得那三个矮驼子临走时说,要将詹酒九抓来见我,其次就是顺便替玄癫找找,秦老板父女俩,到底去哪了。 “你们说,那个什么九的不会被他们弄死后,给养了吧?”老孙不认得詹酒九,但因为他而被那三个矮驼子给弄进棺材里,自然也说不出什么好话,我让他别乱说,小酒可是与我们有过命的交情,为人很仗义。 进了武陵山区两天,也不过属于外围地区,山路崎岖,以我们的速度一天根本走不了多远,时不时还能看到有游人在此玩耍,大多数是情侣,没事打个野战什么的,其乐无穷。 到了第四天,我们算是正式进入武陵山的深处,这边游人几乎没有,也没有导游肯带人过来,一是因为赶尸派的原因,二就是这里面还有着一些原始村落,拒绝与外界有交集,若是逼急了他们,一个部落的人杀出来,死了都是白死。 我们虽然想尽量避开其中的部落,但人家常年在里面生活,比我们要熟悉的多,还不曾到达人家寨子附近,就被发现了。 好在这个寨子,并不是太排挤外面的人,他们所穿的衣服,大多也跟外面相同,想来也是经常有外人前来,所以并没有为难我们,只是提醒我们不要再往里走,不然会丢了性命。 老孙哪里肯听,嘴里嚷嚷着:“俺们什么场面没见过,不碍事。” 跟我们说了半天的这个苗家郎名叫衣波那,很淳朴的一个小伙子,汉语也很好。我从皮夹里拿出几百块钱,塞给他后道:“前面有什么危险?能给我们详细说一下嘛?” 衣波那说:“前面几十里外有一个村寨,名叫雾寨,寨子里面人不多,但个个都是巫家高手,他们一般不出寨子,下起蛊来不着痕迹,一般不听劝的走进去,基本上都没有再出来过,所以我劝你们不要过去。” 林锋问他知不知道赶尸派在什么地方?他摇了摇头说:“我们这里没有什么赶尸派,你们是不是要找祝由科?' 老孙说祝由科是什么东西?能吃吗?我给了他一巴掌嘲讽道:“就知道吃,没事别说话,不然容易暴露你的智商。” 林锋说:“最近的祝由科在哪里?”衣波那指着里面道:“就在雾寨里,只是他只给苗家人看病,汉人去了是见不到他的。” 我说:“有没有路子能够绕过那个寨子?”说着我有抽出几张大钞要塞给他。谁知他说什么都不要,说方才的钱已经够多了,路是有一条,是个山谷,不过不好走,里面有毒虫,太危险。我道:“跟雾寨比起来如何?” 第三十四章 世事无常 他怔了怔,而后道:“如果你们要去,我可以带你们过去,但我只能将你们带到谷口,进去之后就全靠你们自己了。” 林锋想了想,否定了这条路,说:“有劳你带我们去雾寨,我们想去拜访一下那位祝由科。” 衣波那再三劝阻,最后见我们是吃了秤砣铁了心,才无奈的叹了口气说:“好吧,但你们得答应我,到了那里我先进去替你们探探口风,如果不行,就赶紧回来,不然我是不会带你们去送死的。” 这小伙子不只是淳朴而且还挺善良,我们也对他很有好感,满口答应,但是不是那样还得等到之后再做打算。 衣波那很健谈,也很熟知这附近的环境,有他带路,我们一路上一点波折都没遇到,与之前相比真是轻松了太多。从他口中我们得知,这小伙子在村寨里面订了亲,再过几日就要结婚了,也算是一件喜事,我们都祝福他,并且拿出了几千块算是我们的一点心意。 他再三推脱不过还是收下了,并极力邀请我们去参加他的婚礼,大有不参加就不让我们走的意思。我跟林锋商量了一下,如果这趟顺利的话,或许能够赶上他的婚礼,去见识一下异国风情也是不错的。 老孙跟他勾肩搭背的说:“村里有没有跟我这么大的半老徐娘?要不你做个媒,给叔找一个,咱一块结婚,岂不是喜上加喜?” 衣波那尴尬不已,不能答应,也不好拒绝,干脆闷头不说话。我与林锋皆是莞尔,老孙就像一个老顽童,给我们带来了不少乐趣。 靠近雾寨的时候,衣波那让我们等在这里,他独自前往雾寨。我们怕他有危险,想跟着去,他宁死不让,说苗家人不会自相残杀,你们放心。 为了不让他难做,我们也只好远远的干等着,从远处看,那座苗寨很朦胧,它是依靠着一支断山脉而建的,周围有淡淡的白雾,林锋凝视着那里,眉头紧皱,我问他怎么了,他也说不上来,只是有种怪异的感觉,或许这建造的地方就不对。 他说的不无道理,若说依然而建,那也得是完好无损的山,前方有水,下有龙脉,是为宝地,才能兴旺发达。而这个断山摆明了就是一条死脉,四周又无水,里面的人既然懂巫术,为何还在这建寨? 衣波那去了半个多小时都不见回来,我们虽等的不耐,但别无选择。正当我打算找个地方坐下来等的时候,林锋突然轻喝一声:“不好。” 我愣了愣说:“怎么了?有什么发现?”林锋抬手一指,我顺着他的手指看去,只见那寨子外面弥漫的雾,变成了一个似是人脸模样的形状,看起来十分诡异。 “这有什么说法吗?”我密切注视那鬼脸迷雾,开口问林锋。 林锋说:“他们应该已经发现我们了。” “难道这是弄给我们看的鬼脸?”老孙猜测道。 “不行,我们要进去看看,那小伙到现在都没回来,肯定遇到什么危险了。”想到那小伙,我觉得有些不对劲,就算不让我们去,将他打发回来就得了,怎么到现在人影都不见? 林锋说别急,我们现在还摸不清底细,贸然进去恐会有诈,他是苗族人又在此生活了这么多年,应该不会有事。 “那我们就在这等着?” 林锋想了想说:“先熟悉一下四周的地形,如果天黑之前他还没回来,我们就进去。” 熟悉地形是为了逃跑用的,这一点非常重要,如果我们贸然进去了,到时候打起来,都不知该往哪跑,跑到绝路那必然死翘翘了。 我们在原地留下一张字条,如果衣波那回来就让他先等会,在四周转了转,看清了地形,等回到原地的时候,发现字条不见了,但并未见到人。 “会是他吗?还是寨里的人出来了?”我看了看四周,总觉得这里很不安全。 林锋看了看已经散去鬼脸的迷雾,说:“走吧,进去一看便知。” 我们三个前后并进,向寨子靠拢。 “不要…不要过…”忽然,自寨中传来声音,像是衣波那的,就那么两声很短暂,然后就归于寂静。他的声音突然响起,又突然没了,给我一种很不好的预感,这苗家郎太淳朴,又拿了我们的钱,估计不会眼睁睁看着我们送死,若是因此触怒了里面的巫师,那就麻烦了。 林锋加快脚步前进,直接踏入了薄雾笼罩的范围内,我们进来之后,发现这个苗寨安静的出奇,寨门大开,房子还比较古老,是以竹子搭建的那种,看起来有些年头了。 我们三个缓步走进寨子中,没有看到一个人影,房子都像是空的一样,无人居住。走了十几步,我们停下了脚步,因为在前方不远处,一个人趴在地上,一动不动,从衣着看来,像是衣波那的。 我们虽然担心,但并不敢这么大张旗鼓的跑过去,这个村里,到处都透着一股不寻常的感觉。我们缓步前行,并警惕着四周,以防遭遇偷袭,等我们到了衣波那身前,我急忙弯下腰去看他,将他翻过身子时,吓得我惊叫一声,心里除了悲伤之外,则是满满的怒意。 此时的衣波那,脖子以下全都是血,像是被什么东西,生生咬破了喉咙,且死不瞑目,一双眼睛圆瞪着,满含不甘。再过几日就是他大婚的日子,却莫名其妙的死在这里,他如何能够甘心? 林锋脸上遍布寒霜,可以看出他此时也是十分愤怒,能让他动怒的时候真不多。老孙也没了那种玩劲,恨的咬牙切齿,在一旁咒骂。 我用手将衣波那的双目闭上,缓缓起身对林锋道:“他是因我们而死,这个仇,不能不报。” 林锋没有说话,而是用行动证明,他抬手一抖,几张符就顺手发出,接连打出了十几张都落在同一个地方,打入不远处的一户住房前,符箓燃了起来,落在一堆竹木上,慢慢将其点燃。 他的用意很明显,是要防火烧寨,将人给逼出来。 “修道者?”一道低沉的声音自我们身后传来,我们转过身就见到一位身穿黑袍的枯瘦老者,目光如鹰般犀利,紧紧盯着我们,其中的敌意也很明显。 我指着衣波那的尸体义愤填膺道:“是你杀了他?同为一族人,你怎么下的了手,若是冲我们来的,大可以来找我们,为何要伤及无辜?” 枯瘦老者没有立刻回答,盯着衣波那看了一阵,目光透漏出惋惜之色,这才用有些生硬的汉语说:“是你们害了他,如果你们不执意来此,坏了规矩,他就不会死。” 我被气笑了:“你们这些邪魔歪道,就会千方百计的给自己找理由想要逃脱罪责,他将要结婚了,你不分青红皂白就杀了他,知不知道会有多少人因他而伤心欲绝?什么狗屁规矩,我们现在就站在这里,你又能如何?” “无知的汉家人,你们才是最邪恶的魔,卑鄙无耻贪婪,今日休想活着离开。”此时,自左边又走出一人,那人中年模样,望着我们,一脸的恨意,好似我们曾经有过深仇大恨一般。 他的出现,让局势的紧张到达了顶点,就冲他那句话,今日或许是一场前所未有的恶斗。林锋也不与他们废话,抬脚就攻了过去,他的目标是那位老者,将中年人留给了我们。 老孙一上来就唤出来五鬼,这是他惯用的法术,加上这段时间的修行,对这五鬼召唤术又精练了几分,携同五鬼一起攻了过去。 扑哧扑哧 奇怪的声音响起,我转头看去,林锋还未攻到那老者身前,就被挡住了。挡住他的东西不是别的,而是老者屈指弹过来的一条条小虫,亦或者是蛊。 这老头是个蛊师,且是个不寻常的蛊师,他所用的蛊绝对都是剧毒无比的,就算被随便一只落在身上,都会造成可怕的后果好在林锋道行也深,在蛊虫到来前就将它们绞杀,散落在地上。 对于他二人的交锋我并不太担心,老者蛊虫再多,总有用完的时候,而林峰则没有这个担忧,除非他失手被下了蛊,那我们也不用打了。 老孙跟中年人的争斗也很激烈,中年人亦会下蛊,但蛊虫并不多,又有五鬼在旁边守着,也是处于不败之地,但老孙并不敢跟他拳脚相对,以防中招,环绕着他不断的扔符箓,但符箓对人的杀伤力实在有限。 我暗自聚气,准备以掌心雷偷袭中年人,才聚到一半忽然觉得身后有异,我皱着眉头转过头去一看,当即弯腰一闪,让身后那个身影扑空。 我身后的不是别人,而是之前躺在地上的衣波那,此时的他面无表情,脖子上鲜血还在滴落,行动起来肢体很僵硬,这是被人控制了。 我看着他心里一阵难受,也很抱歉,如果不是因为我们,他应该在几天后开开心心的迎来人生的大事,而不是像现在这样,便是死去了,连尸体都还被利用。 第三十五章 老孙失魂 掌心雷凝聚在手,我本可以一掌打过去。可我又怎能这样做,他死了还不算,还要再作践他的尸体,让他死无全尸吗? 失去了神智的他,此时完全就是一个傀儡,不知疲倦的向我攻击,虽然我很轻易就躲了过去,但这么下去真不是办法。 思忖间,我沟通吏字,趁机在他额头抹了一下,想要收走他的魂魄,以免被打烂尸身之后,落个孤魂野鬼的下场,谁知这一下却没有发现他魂魄所在,竟然被人提前收走了。 收他的魂魄用来做什么?我怒意又生,莫非还要将他炼成鬼仆吗?竟然连投胎的机会都不给他。 “大侄子,给镇尸符。”老孙那边发现了我的异常,扔过来几张符,我扭了个身顺手接过,取出一张,趁机踢在他额头上,本想着这样会让他安稳下来,谁知他只是顿了顿又再度动了起来。 镇尸符无用,那只有一种可能,他身体里有蛊虫,是蛊虫在操控着他的身体。普通的符箓依然无用,现在只有将他完全烧掉,或者捆起来。 好在我们进山的时候带了这些东西,包包就在不远处的地上,我躲过衣波那的攻击后,拿到包包,迅速找到里面的绳子,就要掏出来。 “啊!” 手指传来的剧烈疼痛,虽然只有一下,但真的痛入灵魂。我抽出手之后,发现手旁边的绳子上面趴着一个有指甲盖大小,如小蝎子一般的虫子,而且尾巴还粘在我的手指上。 买了个表的,我不知哪来的勇气,应该是想着反正都被蛰了,也不怕了,直接将它捏起,狠狠的摔在地上,仍觉得不解气,又抬起脚狠狠的踩了下去。 噗嗤一声,这黑虫子就死于非命,没有时间再去管它,因为我被蛰的手指处开始发麻,变得没有知觉,我开始恐慌,这东西八成也是个蛊虫,被它咬了,我还能活着离开吗? 一旁衣波那又张牙舞爪的扑了过来,我想动的时候,又发现整条手臂都没有知觉了,而且身体开始发冷,精神恍惚。 嗖,正在这关键时刻,一个人来到我身前,抓住我的肩膀,拖着我就向外走容不得我反抗,我努力摇了摇头,看清那人,发现是林锋后,才松了口气。 本能的走了一段路程,我就失去了知觉,再往后的事情,便不知道了,唯一感觉的到的就是无尽的痛楚,就算在昏睡的时候,我也能感觉到身体里面有两股东西在不停的争斗,在搅乱我的五脏六腑,我疼的死去活来,却无法去阻止。 再次醒来的时候,是一片黑暗的地方,我撑起身子看了看四周,发现林锋正盘坐在我身旁,老孙蜷缩在三米外。 我起身的时候惊醒了林锋,他看到站起来,忙过来扶我,并关切问道:“好点了吗?” 我虽然身子发软,却没有别的迹象,就摇了摇头说没事,我们在哪?那两个人如何了? 林锋说这是雾寨北面约莫三十里的地方,我们出来时,你就昏迷了,那二人并没有继续追赶,你是不是中蛊了? 我点了点头说:“被一个黑虫子给阴了,草,真特么疼。”林锋皱了皱眉说;“方才我替你号脉,发现两股相似的力量正在你体内争夺,但又彼此相克,我想应该是qing蛊的原因。” “嗯?你是说,qing蛊反而救了我一命?” 林锋若有所思,道:“应该是这样,不然以这这两股力量,任何一股都足以立即致命,我曾在古籍上看到过,中了qing蛊的人一般的蛊则对其无用,这也是出于苗女对情郎的保护。” 我有些意外,没想到还有这么一个好处:“你的意思是说,我现在等于百毒不侵了?看来凡事果然都有好坏两面,果然不假啊。” 林锋道:“你不要太大意,也并非所有的蛊都无效,若是遇到十三毒蛊,就算qing蛊也无法克制。” 说完了这事,我们开始讨论下一步该怎么办,但此时老孙竟然到现在都没被我们的说话声给吵醒,这让我有些意外,而且他今天睡觉竟也不打呼,平常时候早已如同雷声了。 出于对他的异常,我们去查看了一下,这不查不知道,一查吓一跳,老孙的命魂竟然不在了,林锋诊断后,对我说他这是被下了巫术,命魂被拜去了。 失去命魂的人不会死,但会成为植物人一般的活死人,没人命魂也就是人魂的话,是不能新过来的,或许有些人体质特殊,变得疯疯癫癫,胡言乱语,智力如同三五岁孩童,那也是极少部分的。 在巫术之中,能够神不知鬼不觉将人魂魄弄走的术法有很多,其中最常见的一个就是拜魂。这种法子并不难,只需要那人的一些随身之物,由巫法高深的巫者在供奉的邪神像前念咒祭拜,命魂便会以此为引,不由自主的离体。 一般来说没有生辰八字与鲜血,不可能将地魂给弄走,而命魂与身体相连,多半都是将它给拜走。这与当初耿明中的锁魂术有些相似,只是这次更加麻烦,命魂在人家手上,现在是不是被炼了都不知道,要是他们再做点别的手脚,那老孙这辈子都甭想醒过来了。 说起来老孙这货也是太大意,他的道行也算深厚,一般对有道行的人来说只要稍加注意,就不会中这种术法,应是他道心不够坚定,亦或者对方过于精通此术才会如此。 此术虽然是惯用的手法,但我却它束手无策,只得将所有的希望都放在林锋身上,期望他有办法能将老孙的命魂给夺回来。 林锋想了想,掏出来两张符,一张卷在一起,塞到老孙口中让他含着,另一张撕成一个小人,又拔了老孙两根头粘在纸上,吩咐我取出点血来,我也没有客气,找了块尖点的石头,将老孙的食指划破了一道口子,将他的血滴在符上。 林锋又问我知不知道老孙的生辰八字,我摇了摇头说不知道,只知道他今年五十三。林锋点头后,将符人放在地上,便对着符人开始施术,他双掌合并,食指搭在中指上,对着符人念咒,在他的咒语下,符人开始缓缓站起身来,真的如同一个迷你般的小人。 “今有道者,名曰孙德,命魂不存,七魄危矣,天若有灵,不枉无辜,魂不归来,法佑无恙,吾以拜扣,急急如律令。” 说罢,林锋对着东方遥遥一拜,那地上的符人开始慢慢的晃动,一只纸腿点地,绕着自己画了个圈,然后在圈里四下转动,只是不管怎么动都不会走出那个圈。 林锋目不转睛的盯着那符人,手指快算的掐算着,我在一旁看的大气都不敢喘。过了那么几分钟,符人突然整个一颤,像是将要摔倒,一只纸胳膊撑在地上,然后就不在动弹。 林锋目光一缩,剑指并拢,指向符人喝道:“起”符人缓缓的起身,但身上像是被什么东西压住了一样,起到一半,就再也动不了了。 林锋皱了皱眉,手指点在指人上,快速写了个字,这字在我看来,应该是“炁”,代表无边之法,这字一写上去,那符人就不断的抖动挣扎,于此同时老孙的身体也在微微的颤抖,林锋亦是看到了这一幕,将剑指暂时收回。 从方才开始,林锋就在与勾走老孙那人隔空斗法,与当初在杭州老秦通过那个玉弥勒与九菊派的鬼子斗法差不多,但这次显然两边的人物都要更厉害些,毕竟斗法的媒介只是一张黄符纸人。 林锋罢手后我问他怎么样?老孙的命魂有没有可能回来?林锋摇头道:“他的命魂被困住难以脱身,不过我以术法保他在十二个小时内无恙,我们要在这个时间内将他救回来,否则凶多吉少。” 我焦急道:“那我们现在就去。” 林锋说可以,不过我们要以另一种方式前去,寨子里面绝不止那两人,上一次或是他们低估了我们,这次我们再闯恐怕后果就不容乐观了。 我怔了怔:“你的意思是,我们以魂体前去?这样好么?他们也都是懂巫术的啊。” 林锋轻笑道:“你忘了我们的身份?湘西这里虽不用鬼差收魂,但还是地府的管辖,只要改变一下容貌,以鬼差的身份前去,则万无一失。” 我对他一直都相当有信心,况且他都说的那么明白了,我觉得也是唯一一个可行之策。在林峰的堪舆之术下我们找了个地方,将身体藏好,林锋在附近弄了个阵,北极制魔,厉害无比,除了人之外,就算野兽进来也会遭到攻击。 为了防止有人找到这里,林锋又弄了个障眼法,以附近的树木,山石为基础,其实跟鬼挡墙差不多,类似“悬魂梯”的效果,也算的上是机关术的一种,我试验了之后大为感叹,明明是往一个方向走的,可无论如何都走不过去。 第三十六章 停尸客栈 我要他抽时间教我,他说这其实很简单,就是一个逻辑问题,越是聪明的人越走不过去,而不识字的人,或许一下就走过来了。这也是一种神奇的规律,变相的说明了上天是公平的,笨也有笨的好处。 准备好这些,我们便魂体出窍,以鬼魂特有的能力改变了一下容貌,变成两个陌生的壮汉,而后前往雾寨。 以魂体前来,我们才感受到雾寨的可怕,前前后后有二十几道气息,最厉害的一道,都让我都有些惊颤,如果真动起手来,我怕我们连逃走的机会都没有。 林锋神色却很淡然,并没有太大的波动,想来他很有自信,才让我平静了许多。我们两个也没做作,直接闯进了雾寨之中,林锋确定了一下位置,我们一直到了寨子东侧一处楼阁前才停下,里面有两道气息,按照气息的强度,我估摸着其中一个在这寨子里应该也算是顶尖的人物。 林锋指了指下面,我示意明白,我们步入地下,在黑暗中行走,刚刚现身在地下室里,就听到一声干巴巴的声音:“你们真是好大的胆子。” 我抬头看去,这房间很小,且黑暗,只有墙边点着一根蜡烛,一个枯瘦的人影盘坐在一张竹床上,被黑暗覆盖,难以看清真容。 “且慢动手,你看这是什么。”林锋抬起左手,显出了吏字,先道明身份。 那人果然未动,沉默了一阵才道:“你们是..鬼差?来此何事?”这次的语气好了一些,也让我松了口气。 “我们是奉阎君之命,前来此处跟你们借件东西。”林锋语气听不出波澜,演的很像。 “哦?我们这穷乡僻壤,有什么东西能入得了阎君的法眼?” 林锋轻笑一声道:“这件东西对你们来说并不珍贵,便是你们今日得到的那个命魂。” 那人听后,站起身来,然后朝我们走来,离得进了,我才看到他的面孔,皮包骨头的瘦,像鬼比像人更多一些,尤其是两个眼眶都深陷进去了。 “能否告诉我阎君要他有何用?”那人话语传来,我却没有见到他张嘴,着实恐怖。 林锋说:“不久前阎君欠了道门中人一个人情,而被你们捉去的命魂,正是那人的弟子,所以阎君派我们前来,想向您讨个人情。” 那老怪盯了我们半晌,又道:“我若是不放呢?”这话中带着些不怀好意,我心里揪了一下,却听林锋呵呵一声:“此中的利害关系,我想您比我们更清楚,况且,阎君的人情寻常人可是求之不得。” 老怪目光闪了闪,像是在思忖,过了一会,他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你们要的人对我来说与蝼蚁无异,我可以让你将他带走,不过这个小子要留下来。”他说的时候,手指向我。 林锋神色一冷,道:“不可能。” “哈哈哈,你就不问问我,留他做什么吗?”老怪物故作玄虚。林锋看着他没回答,而我则非常好奇,忍不住问他:“做什么?” 老怪物笑容一收,淡淡道:“我这里什么都不缺,就缺个看家护院的,你们二人可选其一留下来,不然就都别走了。” 真是好大的口气,让鬼差看家护院?原来这老怪物根本就没把我们放在眼里,一直在戏弄我们。 “你是要与地府做对吗?”林锋冷冷的质问,毫不惧怕。 老怪物怪笑一声:“你们是鬼差不假,但假借阎王的名义,就太不聪明了,莫非你们不知,本寨从不听从阎王的号令吗?” 我大惊失色,尼玛这次真是忽悠错人了,按他这么说,人家连阎王都不搭理,又怎么会理会我们这些小兵? 林锋突然哈哈大笑,不仅把我弄纳闷了,也让老怪物一会不解。过了一阵他才停下来道:“我们既来又怎会没有准备?你是不是寿元早已耗尽?” 林锋说这些不着边的话,更让我摸不着头脑,而老怪物听了后,却有反应,他盯着林锋的目光一变,一双眼睛好似有幽幽的火焰在燃烧。 林锋并不在意,继续道:“你躲在这地脉之上,虽然能够蒙蔽天机,暂时维持你的性命,若我们在生死簿勾上一笔……呵呵,那会是什么后果?” 老怪物像是被震住了,他缓缓道:“想骗我?真当我是三岁的娃娃么。”林锋笑而不语,大有不信你就试试的样子,让老怪物拿捏不定。 过了数分钟后,老怪物转身,走到他方才盘坐的床边,拿起一个巴掌大的陶瓷罐,而后丢了过来:“告诉阎君,让他记得这个人情。” 我大喜过望,从林锋手上接下陶瓷罐,林锋又回敬了他一句,便要告辞,转头看着我的时候,眉头皱了皱。 “等等。”老怪物忽然又我们,林锋转过身又换上一副淡然的样子。 “无事,你们走吧。”老怪物处在徘徊不定的边缘,最终还是拿捏不定。我们一口气出了寨子,才松了口气。 我问林锋方才皱什么眉?他说,方才感应到附近好像也有鬼差。我怔了怔说:“真的假的?不是说这里不用收魂吗?怎么有鬼差?而且我也没有感觉到啊。” 林锋摇了摇头表示不知,顿了顿又道:“或许真是地府前来的,从方才的对话中,那老鬼好像与地府有牵连,不然他不可能活到现在。” 我正待说话,就听到寨子里传来一声震天般的怒吼:“你们两个小崽子,竟敢骗我,若被我抓到,必让你们永不超生。” 我望着那里,一阵后怕:“看来果然如你所料,有鬼差去找他了。” 回到我们藏身的地方,林锋将那罐子拿出来,用魂体的时候还没发觉什么异常,现在用手触碰,只觉得罐体通体冰冷,感觉很邪门。林锋说这东西是巫师们拿来养蛊的,是个瓮罐,等到蛊养成了,这个罐子也不一般了,可镇压邪魔。 罐子口并不见盖,我向里面看了一眼,黑咕隆咚的啥也没有。林锋咬破指尖,低了一滴进入罐中,罐子里立马传出鬼哭狼嚎的声音,听起来让人毛骨悚然。 我被这t突然传出的声音吓得一哆嗦,而后暗暗懊恼,身为一个鬼差,竟然被鬼叫声给吓着了,说出去还不得被人笑掉大牙。 “这里面究竟困了了多少鬼魂?老孙不会被他们给吃了吧?” “呸呸呸,大侄子你个没良心,竟敢诅咒我老人家,我老人家可好着呢,再过百十年的也不会死。”罐中传出老孙的声音,听不出什么痛苦,反而还很得瑟。 林锋探出两根手指,伸入罐中,摸索了一阵,最后夹出来一个迷你版的小魂魄,我定睛一看,不是老孙又是何人,不过他这个命魂有点特别,周围竟然有一层若隐若现的荧幕。 我啧啧称奇道:“孙叔你是不是有什么炼魂的法子,咋弄成这样的?”老孙得意洋洋,说这你就不懂了,俺老孙自有天佑,你看看,里卖弄那些小鬼都对付服服帖帖的,要不是里面实在太闷,俺老孙还想在里面多待会呢。 我看到林锋嘴角带笑,忽然想起他之前替老孙施过法,祈过福,不用问了,这荧幕定然是他咒术的原因,不过既然这事都过去了,我也就没再提,让老孙自个高兴去吧。 不过后来我才发现这个做法是不对的,自那以后老孙就打着“天帝使者”的名号,简称天使,到处自我吹嘘,说自己有神明庇护,最可恨的是他还摆架子,指使我们给他当服务生。后来我实在受不了了,就道出了实情,但人家又不信了,说:“我知道你们是羡慕我,如果你们当时编出来这瞎话,我或许还信,现在,你觉得我会信吗?” 就冲这句话,我承认他是天使,但是脸先着地的那种,把脑子摔坏了,亦或者他就是故意的。 我们这一次去蒙骗,也摸清了雾寨的底细,经过我们商量后决定,绕开雾寨,那里面的人,实在太流弊了,凭我们三根本打不过,除非我们向茅山求援,召集点人手来,但这也只能想想,是万万不敢做的。否则就是挑起巫、道之间的战争。 誰让我们闯进了别人的地盘呢。 至于衣波那的仇,我们是有心无力,给自己一个安慰,就是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只能寻找机会了。 绕开雾寨,向北面走,自此进入了深山范围,这里人迹罕至,毒虫雾嶂遍布,便是我们也举徒艰辛,到底是没有向导的原因,我们只能摸黑前行,走的路或许是这里最难走的。 直到三天后,我们才在一个山岔下,看到一座阁楼,附近除了树便是光秃秃的山石,这座阁楼楼也显得孤零零的,在看到这房子后,我第一个反应,这就是给赶尸人准备的停尸房?也叫死人客栈那玩意。 老孙说走了好几天,实在太累了,进去讨口水喝顺便歇歇脚。我嘿笑道:“这房子可不是给活人住的。” 第三十七章 假的赶尸匠 老孙这一路走的墨迹,被我催促嘲讽了好几次,老早就看我不顺眼了,张口就反驳道:“不是给活人住,难道还是给死人住的?” 我一脸你还算不笨的样子说;“不错,这就是给死人住的地方。” 老孙张了张嘴,将到嘴的话又咽了下去,估计他也是反应过来了。我看向林锋道:“我们进去看看?说不定还能遇到赶尸派的人。” 对于赶尸派,我们本与他们没什么瓜葛,来此只为了寻找詹酒九,上次那三个矮驼子,后来还跟我算是结交了一下,就是忘记问他们的名字了,找起来也不知麻烦不麻烦。 林锋没有异议,我们并肩到了死人客栈前,不知是心里还是怎么回事,对于这间房子我没由来的感觉到晦气,要放在从前,打死我我都不会靠近,别说进去了。 推开比较陈旧的木门,我们走了进去,里面空荡荡的,除了隔间还有两三口棺材,两张木床,其他的啥也没有。 没人并不出乎我的意料,死人客栈里白天会有人那才奇怪,或者就像我们是有其他的事情来到此处。那两张木床应该就是给赶尸人准备的。 林锋走过去敲了敲棺材,神色一动,说:“这里面不是空的。”我跟老孙靠了过去,盯着那棺材绕了一圈,在前方的下面,我看到有一张符箓,上面画的符很奇怪,不像是道家人的手笔。 林锋看过后道:“是了,这是赶尸人专用的符咒,能让尸体行走,有一半原因还是跟着符咒有关。” 我拍了怕棺木说;“这里面躺着的,应该就是要赶的尸体咯,我们打开看看么?” 林锋摇头说还是不要乱动,以免造成误会。既然有尸体,那赶尸人最近应该还会来,我们就在此等等吧。 我点头说好,老孙却不干了,他怪叫一声说:“住死人的客栈,我老孙可没那个爱好,要住你们住,我去外面睡。” 我说那正好,你去外面给我们把门,有个野兽什么的把你吃了,也好给我们机会逃走。 老孙不出意料将我大骂一顿,然后给自己选了个木床,说:“我今晚就睡这个,你们爱咋咋地。” 夜幕降临,我与林锋盘坐在木床上,因为他身怀金丹的缘故,我靠近他修炼,也能得到不少好处,老孙则极早就进入梦乡,一如既往的呼声震天响,为了防止他的呼声把人家吓着或者被当成敌人,我拿了点纸将他鼻子塞住,每次他要打呼,都被憋一下,然后揉揉鼻子,翻个身继续睡。 他这样还能睡这么香,我只能睡给跪了。 凌晨的时候,房门被推开,我与林锋同时睁开双眼,但并没有动作,只是将目光转向这个隔间的门口。 吱嘎,一人推开房门,走了进来,之后第二个人也跟随着他,两人个头都不高,但显得很扎实,穿着一身麻布粗衣,长相不用看也是属于那种奇丑无比的,只要长得稍微好看点,赶尸派都不会要,这也是一个奇葩的规定。 两个人进来后,根本就不朝我们这看一眼,竟然没有发现我们,自顾的跑到棺材前,准备开盖。 “咳,两位,我们能不能聊一聊?”我轻咳一声出言道,在我咳嗽的时候,那两人就很警觉,立马转过来身,看向我们的目光充满敌意与警惕。 “你们,是什么人!”这人的普通话也不太好,要吐字很不标准。 我尽量让语气柔和点道:“两位莫要紧张,我们在此等待,只是想向两位打听一个事。” “不知道,你们快点离开,这里不是你们能呆的地方。”另一人很不客气,一口就回绝了。 “吵吵吵,就知道吵,能不能安静点!”老孙那边突然蹦出来这么一句话,语气很不满,不过他连眼都没睁。 我们的目光从他身上收回后,又继续方才的话题,我并没有因为那人的回绝而放弃,只是说到:“我们来此是只想找个人,不知道两位知不知道詹酒九这个人?” “都告诉你了不知道,还要问,你们走不走,再不走别怪我们不客气。”后面说话这赶尸匠的态度出奇的恶劣,让我也不由得有些奇门,尼玛会不会聊天? 林锋站起身来,一步步走向之前开口的那人,边走边道:“你知道的对吗?” 那人退了一步,有些慌乱的摇头说:“不知道,你想做什么。” “那你为何在听到詹酒九后,神色不对?”林锋看似淡然,但我看到他握在后面的手,已经准备捏诀,善于察言观色的人,容易占据先机。 “我…” “啪” 好家伙,那两个赶尸匠竟然率先出手攻击我们,其中一个不知道拿出了什么东西,随手就扔了过来,好在林锋早有准备,闪身躲过,而且身子如离弦之箭向他们攻去。 林锋甩手就是一记掌心雷,不过威力并不大,也是他不想伤人的原因。但那赶尸匠硬挨了一记,当场摔倒在地,连地板都是一震。 正在睡觉的老孙,猛地爬起来,对我们大喝:“卧槽,打雷了吗?”等他看清了情况才一愣,说:“好小子,打架竟然不叫俺老孙,看招。”说着,他连鞋子都不穿,纵身就扑了过来,另一个赶尸匠见机,伸手就去掀棺材盖,在老孙扑来的同时,他一声低吼,将棺材盖掀了开来,真是好大的力气。 “哇。” 老孙一声惨叫,整个撞在掀起来的棺材盖上,摔倒在地,揉着腰喊疼死我老人家了。我有点郁闷,这货竟会添乱,我本来准备上去的,现在又只能退回来,将他扶起来,到底年纪大了,别闪着老腰,那可不是闹着玩的。 等我扶老孙起来的时候,那边战斗已经结束,林锋抓住了一人,另一个则趁机逃走,在这种情况下我们不可能去追的,一来老孙受伤,我一个人难保能打过他,而来则是天色太晚,我们又不熟悉附近地形,那会吃大亏的。 剩下的这个赶尸匠,被林锋扼住喉咙,一动也不敢动,脸上写满了惊惧。 林锋看着他道:“我可以放开你,但你不要想着逃走,否则别怪我手下无情。”赶尸匠忙不迭点了点头,表示同意。 林锋缓缓松开了手,他果然没有敢乱动,我心道这货还算识相,不然有的罪受了。谁知这想法还没落下,那人突然扬起手撒出一把东西,而后转身就逃。 我跟老孙都捂住眼睛,以防这是石灰,只听到几声闷响,还有一声声惨叫,再睁开眼时,那赶尸匠趴在门口处不断求饶,林锋一只脚踏在他身上,目光微冷。 老孙一瘸一拐的走过去,呲牙咧嘴的弯下身,往那赶尸匠头上就是两巴掌:“你撒,我让你撒,你个鳖孙玩意还跟我们玩阴的。” “别..别打了,你们想知道什么,我告诉你们,只要你们放我离开。”那个赶尸匠抱头求饶。 这时我闻到一股腥臭味,转头看了看棺木,八成是里面传来的,估计尸体都要腐烂了,我也懒得过去,怕看到恶心的一幕。 “你不是赶尸派的弟子”林锋突然说出一句这样的话,让我们疑惑。 而趴在地上的那人竟然还点了点头说:“我也只是混口饭吃,还请几位高人不要为难我。” 我上前一步道:“那你们为何要攻击我们?到底认不认识詹酒九。” “我以为你们是赶尸派派来的,所以才…那个詹酒九就是赶尸派的弟子,专门负责驱赶我们,前几次遇到他,我们还损失了好几个客人。” 我捏着下巴问:“这么说,你们是冒充赶尸派的弟子,到处接活咯?”见那人点头,我又道:“只要带我们去找詹酒九,我们就放了你,如何?” “啊,不要啊,如果他看到我,一定会将我抓起来做成人彘的。”看他一脸惊恐无比的样子,不似在作假。。 林锋皱了皱眉,我也觉得不可思议,人彘这种事情,残忍至极,岂是小酒能够做得出来的? 尽管我们好言安慰,并保证他的安全,这人都死活不干,痛哭流涕,最后直接说:“你们直接把我杀了吧。”这话一出,我们谁也没招。 林锋想了想道:“你只需将路线画出来便可,不过你若是敢骗我们,无论你逃到哪里,我都能找到你。” 那人如遭大赦,感激不已,说必不敢欺骗各位高人,不然不得好死。他画出了大体的路线,又将一路上明显的参照物给我们说了一下,到底是深山里的常客,对这里的路途了如指掌。 等他画完后,我们就放他离去了,在走的时候,他还磨磨唧唧的想看一下棺材,我们允许了之后,他过去摸索了一阵,最后将棺材盖盖上说:“我一个人带不走,还是明天来取,当然,几位大师若是想要,尽管取走。” 老孙呸了一声说;“谁稀罕你的破尸体,赶紧滚蛋,你说你咋长这么丑?看见就想抽你。”那人哭丧着脸说:“长相是爹妈给的,我又能怎么办?谁愿意这么丑啊,哎。”我看他离去的背影,给人一种落寞的感觉。 第三十八章 巫医祝由科(上架第一章,求首订) “真不知道他爹娘得长啥样,能生出来这么丑的人,也是奇葩。”老孙咕哝咕哝的,让我觉得好笑。 林锋一直在看地上的图,这时才抬起头来说:“早点休息吧,明早还要赶路。”说罢,我们各自盘坐入定,老孙则捂着腰躺在了床上。 沙沙 刚入定没一会,外面就传来异响声,我睁开眼瞅了林锋一眼,发觉他没有反应,也就没放在心上,如果有危险他应该第一时间警觉。 “汪汪汪。”突然,一连串的犬吠声响起,仿佛就在门前,声音很大,把我惊了一下,而林锋却依然没有动静。 “玛德,哪里来的狗,吓死大爷了。”老孙骂骂咧咧的爬起来,看了看我们,轻咦了一声,看来林锋没有反应,连他也非常吃惊。 “小林子你这意思是没有危险?大侄子你去,把那该死的狗抓来咱们吃火锅。”老孙自以为是的说着,还吩咐我去跑腿。 不过就算他不说,我也打算出去看看,在墙角边捡了块巴掌大的石头,,为防止外面有人阴我,出大门的时候,我先在门口观察了一下,这才走了出去。 狗叫声在我起身的时候就停止了,但没听到它逃走的声音。四处打量了一下,却没有看到狗的影子,这事有些蹊跷。 “咣当” 正在我准备回去的时候,房间里面突然传来一声响,紧接着就是老孙的大叫:“卧槽,诈尸了。” 听到老孙的叫声,我二话不说就跑回屋里,刚进大门,就听到嘭的一声,隔间的房门被狠狠的关上,我跑到跟前用力推了一下却纹丝不动。 “小林子,你还睡个毛啊,快醒来打僵尸啦。”老孙的喊声又起,让我觉得不对劲,林锋还没醒来?这是咋回事?略一思忖,我便明白了,他是中了方才那赶尸匠的招了,撒出来的那东西,估计是被他吸收了,难道是安mian药不成? 扑腾扑腾!还有如恶狗一般的低吼。 “大侄子!快进来,老叔顶不住了。” 我暗暗心急,踹了几脚都没踹开门,只能大喊:“你看看什么东西把门堵住了,块搬开。” 老孙不答,只是不停的呼喝,想来正在跟僵尸们交手,我在四处的隔板墙上敲打着,想找出柔弱的地方,破开一个洞口,好进去救他们。 啪啪啪 于此同时,从门外传来一道急促的脚步声,毫不掩饰,我忽的转头看向门外,一个白须老者出现在我的目光中,他看到我后也是一怔,接着移开目光,看向隔间。 老者走过去毫不迟疑抬脚就踹,接着第二脚第三脚,三脚的时候,门就被踹开了一个缝隙能容纳一人,老者也不管我,径直钻了进去,我回过神来紧随其后。 进去的时候,老孙已经被两个僵尸死死的摁住,互相拉扯,老孙焉了吧唧的,看那模样,若是再不进来,恐怕今天真要命丧此处。 那白须老者去也霸气,脚尖一点,跃起三尺一个甩腿将一只僵尸给踢到一旁,我咬破手指手中捏了个镇邪印,恨恨的朝着另一只僵尸的额头点去。 但我低估了那僵尸的流弊程度,他凶狠的看向我,然后张着嘴朝我的手指要来。 哒哒哒 一双苍老的手比我还先一步到达,剑指并拢迅速在那僵尸身上点了几下,最后点在额间,那僵尸立马顿住了,接着另一只手带来一道黄符贴在他额间。 僵尸手臂一垂,老孙直接滑落下来,好在我眼疾手快将他接住。电光火石间收拾掉一只僵尸,另一只则好对付的多,白须老者步步逼近,很快就将他降服,额间贴上了黄符。 手脚麻利的干完这一切,老者甩了甩袍袖,看了老孙一眼,然后抬脚就走。 “前辈,前辈请等等。”我急忙喊住他,因为林锋还躺在一旁呢,也不知他到底怎么了,如果不治好,我们三个能否平安的走出去都是问题。 老者停下脚步转头看向我,目光平淡。我对他作揖说:“请前辈帮帮我朋友,晚辈感激不尽。” “他只是中了**散,并无大碍,不过等他醒来,你们就走吧,这里不欢迎道家人。”老者淡淡说完,迈步走了出去。 我并没有放弃,将老孙放在床上,追了出去,又道:“前辈,请等等,我还有一事请教。” 白须老者再度停下脚步看着我。 我被他看的有些不自然,干笑一声说:“前辈是不是赶尸派的人?如果是…” “不是!”白须老者直截了当,说完就走,这次我也没有脸再叫他了,只得闷头走回去。回到屋子里,老孙坐在床边直哼哼,他从那天被拜了魂,元气一直未恢复,今天又摔了两下,再被这僵尸一折腾,少不了要大病一场了。 我帮他躺回床上,拿出水壶弄了点水给他喝,没多久他就呼呼大睡,这次连呼噜都没打,让我为他暗暗担忧,这里可是连医院都没有。 忍着臭味,将两个僵尸扔回棺材里,我回到床边,但二人这一个比一个情况差,我连觉都没敢睡,好在之后没有再出什么意外。第二天早上我自己吃了些东西,他们仍然没醒来,一直到了下午,林锋才睁开眼,看到我后,他明显怔了怔说:“你眼睛怎么红了?” 我叹了口气,将事情给他那么一说,林锋有些内疚,而后又道:“昨晚那老者应该是此处的祝由科,如果能找到他,应该可以治好孙师叔。” 祝由科就是以巫术给人看病的巫医,他们既能看病也能驱魔,说实话比道家要厉害一些,而且以祝由科的巫术治病,基本都是药到病除,说是真正的妙手回春也不为过。 林锋让我在这里等着,他出去找找,既然能够赶到这里来救人,那祝由科住的地方肯定离此不太远。 傍晚的时候林锋回来,并且带回了一个好消息,祝由科的房子就在几里外。我说:“他可愿意给老孙看病?”从昨晚来看,那老者并不十分待见我们。 林锋摇了摇头,道:“我们带着孙师叔前去,想来他不会见死不救。” 老孙在这期间只醒了一次,然后又迷迷糊糊的睡着了,我摸了他额头一下,滚烫滚烫的,在耽误下去,就算看好了,说不定也会留下后遗症。 林锋背着老孙,我跟随其后,想着西北处行走,走了不多久,就看到另一间房子,这个地方四周的环境与那个停尸客栈可成正比,四周有山有水,还有一小片平地可以种植,可谓是一块风水宝地。 我们到达的时候,那老者正好出门,看到我们后,他竟又转身回到房内,并将门关上。 “前辈,您就发发慈悲,救救我孙叔,他正在发高烧,我们就算现在离去,也要数天才能到城市里,到时候恐怕他已经坚持不住了。”我诚心祈求,话说这辈子我还真没对谁这样做过。 我说完就那么傻站着等他,房间里毫无动静,这老者莫非是个铁石心肠的角色?怎么能见死不救呢,不过既然这样,昨晚他又为何现身呢? “前辈,我知道您不是无情之人,不然昨晚就不会来救我们,请您帮帮我们这一次,只要治好他,我们必有重谢。” 里面还是没有反应,仿佛根本没有人在里面一样。 墨迹了半个小时,老者屁都不放一个,我怒了,一咬牙威胁道:“实话告诉您,门前这位病人,不是别人,而是茅山掌教的师叔,若是您见死不救,茅山派得知后会做什么?我不敢想象,但如果您救了,那茅山派将会欠您一个恩情,这个买卖您觉的不值吗?” “吱嘎” 这话刚说完,门就打开了,老者神色平淡的走进来,看了看老孙说了一句;“抬进来。”我无比兴奋,忙让林锋将老孙背进去。 这房间里的摆设也十分简易,除了几个木制家具,就是一张木床。他让我们将老孙放在床上,老者面无表情,上前看了看老孙,然后便起身,走到里面的一间房里,不多时便再度回返,等他回来的时候,手中多了一支狼毫笔,另一手拿着墨砚。 他一直没有说话,我们也不好打扰,只能静静的看着,他走到老孙跟前将笔墨放下,从口袋里取出一张黄符纸,贴在老孙头上,嘴角动了动,说了一通,又看向东方,掐指算了算,这才提笔沾墨,一笔一画的在老孙头上那黄纸上画符,模样很认真。 画完之后,他让我们站远点,不要靠近老孙,自己又进了屋里,半天都没出来。 “呃”十分钟左右的时候,伴随着一声闷哼,老孙醒了过来,睁开眼睛扫视了一眼四周,打了个哈哈说:“你们两个臭小子,站那么远干什么?” 我看了林锋一眼,心里说不出震惊,这就治好了?不过就是画个符,也能治病? “哎哟,我是不是一天没吃饭了,怎么浑身没力气呢,腿疼,胳膊也疼,你们两个是不是对我做了什么?”老孙想要起身的时候,发现身体诸多不适,还将事情都赖在我们头上。 第三十九章 秦萌萌的下落 “想快点好就闭上你的嘴。”老者从里间走出来,漠然的说了一句,且他手里还端着一个瓷碗。 走到老孙跟前,他将瓷碗第给老孙:“将它喝了” 也不知为何,老孙竟没有反驳他,只是看了他一眼就接过瓷碗,在鼻子旁闻了闻,脸色变得纠结,不过在老者的注视下,他还是捏着鼻子喝了下去。 “呸呸呸,这是什么东西,怎么又腥又臭的。”老孙喝完后就是一副苦瓜脸,探着舌头,做干呕装。 那祝由科也是实诚人,淡淡的说了句:“这是蛊虫的粪便。” “啊?”老孙傻了一下,然后用手猛扣,想要将他吐出来。祝由科并不在意,只是看向我们道:“他已经治好了,你们可以走了。” 走?走哪去,我跟林锋对视一眼,然后露出笑脸说:“前辈您真是扁鹊再生,华佗转世,如此治病我还是第一次见,而且还这么有效,在这深山中藏着,实在太委屈您了。” 祝由科一眼就看出我的心思,道:“你们不想走?” 我有些尴尬,干笑一声说:“前辈是这样的,我们来这里只是为了找一个朋友,只是到现在都没有踪迹……。” 祝由科忽然打断我的话说:“你们是来寻找秦兄的?” 我与林锋都是一怔,我醒悟过来惊喜道:“您认识秦老板?他在哪里?” “如果你们是来找他的,那我劝你们还是回去吧,他已经被赶尸派捉去了。”这位巫医说这话时有着一些无奈。 我惊异问道:“被赶尸派捉去了?为何要将他捉去?” “我也不知,你们不要问了,再不走的话,你们也会是同样的下场。”巫医又恢复先前的模样,让人看不透猜不透。 这时,林锋开口道:“前辈与秦师叔是故友?”巫医抬眼看着他,点了点头。 “既是故友,又眼睁睁看着他被人捉去?莫非是有什么苦衷?” 巫医沉默半晌,才叹息道:“赶尸派丢了件东西,据传是道门众人所闻,因此但凡来此的道门中人都将被他们抓走,我劝你们还是快走,在这里无人能够与赶尸派抗衡。” 我瞬间明白了是怎么回事,八成是因为那定魂珠的原因,但这也太霸道了,道门众人成千上万,怎可以如此草率下这种决定? 林锋表明立场道:“那我们更不能走了,秦师叔生死不知,作为后辈,无论如何我们都要救他出来。” “你们,真是无知,就凭你们三人也想从赶尸派中救人?”巫医的话有些不屑,有些讥讽。 听他这么说,反而激起了我的逆反心理:“我们虽然势单力薄,但只要有一线希望都不会放弃。”说完,我上前拉起老孙,道:“多谢前辈的救治之恩,如果我们能活着回来,再前来报答前辈。” 说完,我们三人前后出了门,虽然话说的比较坚定,出了门我就心里没底,又后悔忘了问他,这赶尸派老巢在哪。 “你们等等。”正想着呢,身后传来巫医的声音,让我为之一喜,莫非这老头改变主意了? 转身的时候,我又恢复平常的神色,问:“前辈还有何事?” 巫医扫了我们一眼说:“先进来。” 重新回到房间里,巫医这次给我们倒了茶水,邀我们品尝。但老孙怕他又在里面搀了蛊虫的粪便,死活不肯喝。 喝了些茶后,我问到:“前辈是否改变主意了?要与我们一起去救人?” 巫医抬了抬眼,轻笑一声,道:“此事,你们还是不要想了,我不可能出手,之所以叫你们进来,是看在秦兄的面子上,不然不消半日你们便会被捉进赶尸派。” 林锋拱手道:“敢问前辈高姓大名。”巫医抬头望向窗外说;“之前的名字不提也罢,你们便叫我,向长生吧。” 向长生,向往长沙,我略一琢磨就听出其中意思,从他名字来看,这个人真是打算不问世事,只想着如何能够长生了。 林锋点头道:“向前辈能否告诉我们,赶尸派的聚集地在哪?实力如何?” 向长生抬手指着西方道:“他们就在三十里外的山谷中,至于实力,赶尸派不似中原门派,他们整日与尸体打交道,是以尸体来划分等级,最低级的称为赶尸匠,一般只配赶紫僵,往上则是,白将军、绿将军、毛将军、飞将军,另有游帅,伏帅,跟不灭神骨,这些都是由僵尸所化分的等级演变而来。” 这么多级别?那赶尸派里是由多少人?最后的不灭神骨,应该就是不化骨了,难道真有这种东西? “只是一只飞将军,你们三人便不可敌,别说还有其他,所以我劝你们还是早点离开,不要去白白送了性命。” 我大为不信,道:“难道赶尸派真有所有种类的僵尸?那他们到底是人赶尸,还是尸驭人?” 向长生轻哼道:“赶尸派早已不是人为主导,你们还要去吗?” 他这话让我们三个大为震惊,这意思就是说,赶尸派高层竟然是僵尸?不过在我看来,可信度不大,八成是这老头吓唬我们。 向长生一直就是劝我们离开,不要去做无畏的斗争,被他这么说下来,我自己都觉得真要前去救人那绝对是有去无回。 林锋突然问道:“前辈可知道雾寨?” 向长生一怔,说自然知道,怎么?你们与他们也有交集?我说何止有交集,我这孙叔伤成这样,都是因为他们。 向长生忽然笑了,说:“你们走吧,想去哪去哪,不用留在我这了。” 我们不解,他是什么意思,只好开口询问。向长生面色怪异道;“雾寨之内皆是黑巫术者,心狠手辣,被他们盯上的人,没有一个活下来的,你们现在就算想走,也走不了了。” 我一阵沉默,难道这样还逃不了他们的追捕? “嘿嘿,老哥,你该不会见死不救吧?”老孙笑嘻嘻的说道。 向长生淡淡的扫了他一眼:“救?我已经救了你,只怕连我都会因此而得罪他们。” 我不服气道:“不就是一个寨子吗?孙叔咱们通知茅山,请求支援如何?” 老孙一喜,说这主意不错,将老东西叫来,管他什么巫术咱都不怕。 “不行!” “不可!” 两个否定的声音几乎同时传来,自然也就是向长生与林锋两人,向长生这么说我还能理解,林锋为何也不愿意? 向长生看了看林锋有些诧异,而后对我们道:“你们这样做,只会跳起道巫之争,到时候死伤之人的因果皆要算在你们头上,我劝你们还是不要这样做。” 林锋只是说:“这样只会让局面更混乱,有更多的人会因此丧命,所以此法不可行。” 我看着他道:“如果不这样,那咱们怎么办?” 林锋轻声说:“我们会有救兵,但不是道门。” 不是道门?我挠了挠头,那会是谁?他卖了个关子,不肯明说,然后带着我们告辞。 临走的时候,向长生给我们透露了一件事,秦老板的女儿秦萌萌没有被赶尸派捉去,而是在他的安排下,躲进了不远处的荒山山洞中,成了落花洞女。 我们听后大吃一惊,落花洞女可是湘西三邪之一,秦萌萌那么一个娇滴滴的小美人,怎么成了落花洞女?我赶紧询问她的所在处,想要将她接出来。 向长生道:“那里生人去不得,若你们非要去,只有涂上尸油,掩盖气息。” 尸油,我们在打那个千年老尸的时候也涂抹过,那滋味的确实难受,但现在我们也顾不得许多,从向长生那里取来尸油,按照他指的路子前往那座荒山。 也并不是我们不想让他带路,而是他无论如何都不肯去,还交给了我们几张“辰州符”用以防身,交代我们到那里不要轻易动用术法,以免惊扰了洞神。 走在路上,老孙琢磨道:“那老小子不会是在坑我们吧?不然他怎么不来?对了,小林子你知道落花洞女到底是个啥东西?” 林锋沉吟道:“落花洞女,本是此地的习俗。寻常人家女子,入了山洞之后,便会大哭,连续哭个三天三夜将附近的树叶都哭的掉下来,回家之后,不多久就会死去,在从前,当地人会以为这是洞神的临幸,那女子归于洞神,在死后不仅不发丧,而且还大摆喜宴,邀村中之人同享,并且在他们看来,这也是一件十分荣幸的事情。” 我听到道了句变态,真是愚不可及,人都死了还当喜事。老孙撇着嘴说:“可不是,我觉得那洞里面就是有妖邪作祟,哪有什么神,长久以来,还不知死了多少冤魂。” “或许就是因为里面的妖邪身份特殊,他才不愿意前来。”林锋如此猜测,他自然指的是向长生。 我忽然惊醒道:“秦萌萌不会也哭死了吧?如果是那样真实太可惜了。” 林锋不语,老孙则道:“到了就知道了,不过大侄子,看你那么担心,那个什么萌萌不会是你的老相好吧?” 第四十章 探寻落花洞女 我吐了他一脸唾沫星子说:“你这脑袋能不能正常点,啥事都往这里想?” 我们走了差不多一个多小时的样子,才到达向长生所说的荒山,山确实够荒,光秃秃的,怪石嶙峋,毫无遮掩,偶尔有几棵树也都是掉光了叶子,且它的标志就是附近有几座高山,每一个都是它的两倍高。 从山下看去,山半腰上隐约有几个洞口,想必那便是落花洞女所呆的山东了,我们爬上山时,还有所警惕,但并未察觉任何异常情况。 等到了山半腰,这里还有一些平地,不是那么陡峭,附近约莫有五六个山洞,距离有远有近,漆黑的洞中,不知隐藏着什么样的东西。 我问林锋:“我们该从哪里找起?”林锋微微摇头,并仔细打量着四周的山势。 “嗨,找什么找,看我的。”老孙说完,就用手做喇叭状放在嘴边,大喊道:“萌萌在吗?叶枫来看你了。” 他这一嗓子,让我完全没有准备,只是目瞪口呆的看着他,林锋也微微皱眉。 “你瞎喊什么。”我回过神来,赶紧让他住嘴。 老孙还振振有词:“你们不觉得这样更简单吗?不然这么多山洞,我们得找到啥时候?” 他这么一说,我也觉得有些道理,不过现在情况还没弄清楚,就这么大喊大叫的,是不是会惹出什么祸来?这毕竟是湘西三邪之一啊。 经过老孙的大喊,我本以为会喊出来什么东西,最不济总有人来阻止吧,可我们等了半天,鸟毛都没看到一个。 “咋回事?难道洞太深了?你们等着,我挨个去喊。”老孙对这个结果很不满,还要一个个的去通知。 我拉住他说:“别胡闹,先看看林锋怎么说。” 林锋收回了目光,说:“依照地势来看,此处应是一个养尸地,若我所料不错,这些洞都是通往地下,所以在这里的声音,里面并不一定能够听得到。” 我好奇的看了看四周,道:“你是从哪里看出来这里是个养尸地?” 林锋指着左边说:“你看看四周这些山,将阳光遮挡,常年得不到阳光的照射,是阴气凝聚。并且此处所在,本属阴位,下有阴脉,若女人身处此地,必会阴气过盛,导致神经紊乱,事出不正。” 我一拍手说:“这就对了,那些落花洞女来到这里就变得只会哭,好几天不吃不喝,就算是神仙也受不了,又长途拨涉回到家,肯定会被饿死了。” 林锋摇了摇头说:“阴气过盛,可弥补能量的不足,并不会被轻易饿死,应是与这洞中的东西有关。” “你是说,僵尸?” 林锋不答,而是道:“是与否等我进去才能确定,你们在此等我,我下去探一探。” 我踏步道:“要去一起去,我虽然道行不如你,但在茅山那段时间,还是大有长进的。”老孙也点头说:“一起下去凡是都好有个照应,再者说了,万一等你走了,从其他洞里出来几个妖魅,我们两个可打不过。” 林锋沉默片刻,轻轻点头,然后率先踏步前往离我们最近的那个洞口。 入了洞,一股淡淡的寒意飘然袭来,这洞里的温度一下下降了十几度,让我很不适应,林锋说这就是阴脉的缘故,到了下面还会更冷。 我寻思着在这么冷的地方呆着,秦萌萌能受得了吗?会不会被冻成冰人了? 往洞中走了十几米的时候,通道开始向下倾斜,我们几个拿着手电筒,边走边看,在洞壁上,我看到了明显人为的痕迹,不过并没有发现什么字迹和壁画。 继续向里走,出现了不少岔道,且通道也更加难走,不仅坡度陡了,还有不少碎石落在地上,耽搁我们的前进的速度。 叮叮!咚咚! 忽然,自前方传来异响,这声音好似是有人正字啊用凿子凿墙壁的声音,这声音的出现,让我们精神一震,终于要见到正主了吗?就是不知究竟是人是鬼还是尸? 在林锋的示意下,我们关掉了手电筒,摸黑前行,这里并不是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在前方隐隐有一些朦胧的光亮传来,虽不知来源是何处,但总算能让我们看清五米之内的模样。 深一脚浅一脚朝着声音传来的方向,等我们离得近了,依然没有看到人影。又前行了一段距离,那声音仿佛就在耳边,但在四周除了我们之外再无其他。 “到底是什么东西?为什么我用了开眼咒还看不到它。”对此,我有些惊慌,莫非这个鬼魂已经流弊到了连开眼咒都无法看到地步? 林锋也很不解,我们三个都使用了开眼咒,却没有人发现异常,让这里变得十分诡异。 “阿米拉…” 一阵急促,且我们听不懂的话语在耳边响起,老孙吓得大叫一声,抱住我的胳膊问:“谁,谁在说话?” 我也被惊住了,湘西三邪果然名不虚传,也是邪门到了一定程度,连林峰这个修成了金丹的高手,都无法看破。 可是并没有人回答我们,那声音还在继续,且越来越快,越来越急促。 吼!一声嘶吼,伴随着刺耳的惨叫,我的心随着这些声音,加快跳动,我跟老孙退后了几步,紧紧靠在墙壁上,不安的看着四周,这尼玛是要八人折磨死啊,一个影子都没看到,又是说话声,又是惨叫声,这到底什么情况? 唯有林锋还能保持镇定,他微微闭目,侧耳倾听,不是的转动一下,眉头紧锁。 嗯?林锋突然睁开眼睛,似是发现了什么,然后他双手结印,自掌中出现一张黄符,随着印诀的变幻,黄符被他抛了出去,在半空中点燃,缓缓飘落在地面。 在黄符落地的一瞬间,我们眼前的景色倏地一变,老孙又是一声大叫,说:“好多特么的僵尸,大侄子快跑。” 我此时哪还有力气动弹,面对着铺天盖地,青面獠牙的僵尸们,我全身都已经不听使唤了,额间冷汗直冒,双目尽是绝望,真是太他吗多了。 “不用紧张,这些只是影像。”林锋看到我们的异状,道出了实情。 我不解道:“影像?什么意思?” 林锋说:“是这里阴脉的缘故,在特殊的情况下,将曾经所发生过的事情记录了下来,就是我们现在所看到的。” 他这么说,我便明白了,这就跟我曾听过的一个故事有些相似,只不过那个故事里说的是块石头,每到雷雨天,过往的人们总会听到里面传出金戈铁马的厮杀声,分外壮烈,并且这不仅仅是个故事,好像真有那么一块石头。 而我们现在看到的,比那块石头要高级的多,这次直接看到了景象,好比是一部天然的摄像机,将曾经的事情原原本本的记录了下来。 老孙眼巴巴看着我们,道:“这里曾经有这么多僵尸,或许它们现在也还活着,我们是不是不要再进去了?” 林锋摇了摇头道:“你看这些僵尸,双目涨裂,经脉突显,说明这是它们群灭亡前的一幕,此地的僵尸应该都已经被灭掉。” 那么问题来了,这里究竟是什么地方?为什么曾经有如此多的僵尸,又为何被灭掉? 影像直到结束,也没有给我们答案,只是到了最后的时候,有一些僵尸爆裂而死,肢体碎块与五脏六腑,溅的满地都是,让我觉得一阵阵反胃。 过了这惊魂一幕,我们继续往下走,里面真如林锋所说越来越冷,估计不会超过五度的样子,冻得我直打哆嗦。 “呜呜呜……” 一阵幽怨且凄凉的轻泣声,隐约传来,我们三个互看了一眼,都明白正主要出现了,这个发出声音的人,估计就是传说中的落花洞女了。 只是传闻说,落花洞女只哭三天三夜,便会回到家中死去,这里的这位莫非是新来的?又碰巧被我们遇到了? 我觉得这种可能性不太大,心里有种不祥的预感,这里到处透着古怪,三邪之一名不虚传,难保不会遇到什么特殊情况。 林锋顿住脚步道:“你们在此等等,我前去一观。”我本想拒绝,但又觉得这样做比较明智,万一我们都进去了,三个人都陷在里面,那连个期盼都没有,所以便点头答应。 老孙压根就不想进去,自然跟着我留下。眼看着林锋没入黑暗之中,我与老孙靠在墙壁边,等待着他的消息,我想以他的道行,不带着我们反而更加有利,至少逃出来是没有问题的。 林锋去了五分钟左右,哭泣声突然不再想起,我猜测是林锋遇到了那落花洞女,或许两人正在交涉,正想着,从洞中忽的传出一声撕心裂肺的惨叫,这叫声惨绝人寰,好像有人在承受着莫大的痛楚。 “大侄子,咋个办?咱们去不去看看?”老孙抬头问我,我心里忐忑,不知该不该去,去了或许会让事情更麻烦。 “嘿嘿…” 一声诡异的笑声,在我们身后响起,我身子一震,猛地转身喝道:“谁?”我这一喝将老孙吓了一跳,他推了我一下说:“你喊个毛,吓死我了,能不能事先打个招呼?” 第四十一章 一个头颅 我皱眉说:“难道你没听到人的笑声?”老孙神色一紧,转头四下看了看,又反过来对我说:“有个毛,你个臭小子,别跟我老人家耍心眼,咱们都开着天眼呢,哪个小鬼能逃过我们的法眼?我说你是不是耳朵出毛病了?” 被他这么一说我都狐疑起来,四下打量了一下,确实没有一点异常。我们这一路都是开着天眼过来的,如果真有小鬼魂,在路上也应该遇到了,就算我们察觉不到,林锋总该能够发现。 只有自我安慰,看来是最近太累了,没有休息好,在这地方神经又紧张,出现了幻觉。 “过来…”一声轻语,在我后不远处响起,这次我听得清楚,但听不出来是男是女,猛的再转身,这次我没有大喝,免得又让老孙不满。 等我转过身,便看到一张面孔,它没有身子,只有一张面孔,似笑非笑,似哀似怨,模样都十分诡异,嘴角带着一抹笑,正在紧紧的盯着我。 “孙叔…”我目不转睛,口中缓缓的唤了一声。 “又怎么了?我说你小子是不是中邪了,唧唧歪歪的…”老孙有点不耐烦,转过身来的时候,也刚好看到那颗人头,当时就哑火了,将话语都憋了回去。 他咽了口唾沫道:“我说大侄子,你见过只剩一个头的鬼魂吗。”我摇了摇头,哪里会有这种事请,真正的鬼魂与人类一般的形状,只要有阴性能量在,就算断肢亦会再生,普通人有时候看到的鬼魂,只有一个头颅,那也是鬼魂为了吓人故意只露出来的一部分。 对于道家中人来说,鬼魂是瞒不过开眼咒的,无论如何我们都能够看清他的本相,所以从未见过只有一个头颅的鬼魂。而眼前这只确确实实只有一个脑袋,就算开眼咒在身,也没有看到其他的肢体。 “过来,来这里” 那头颅又张口说话,声音飘渺,似有一种奇异的魔力,我险些被吸引过去。老孙晃了晃脑袋说:“假的,一定也是幻象,我们别理他,让他自己玩去吧。” 可我觉得那头颅跟先前的幻象不一样,不可能将他无视,万一他偷跑过来要我们一口那还得了? “你帮我掠阵,我过去看看。”打定主意,我决定上前一观,看他要耍什么花招。 老孙不干一口否定说:“不行,这玩意要不是幻象就是南洋飞头降之类的巫术,你要过去那可就是上了当了,听老叔的,别管他,他不敢过来必有原因。” 经他这么一提醒,我也觉得有点像那东西,传闻飞头降非巫术高深者不可修炼,每次修炼都要吸食生血,来增加自身的功力,每一等阶分为七个阶段,每一阶段要持续七七四十九天,每一天都要吸血来修炼,传说修炼此术者,遇猫吸猫血,遇狗吸狗血,直到将肠胃之中装满血,才能回来。 不过前几个阶段的修炼,必须要将肠胃与脑袋一起飞出去,而眼前这个只有头颅,莫非已经修炼到了最高境界?如果真是那样,恐怕世上已经少有人是其对手,据说修炼到飞头降最高程度的巫师,已经可以长生不死,但需要吸食孕妇腹中胎儿来维持。 转念一想,又觉得不对,如果这玩意真是最高阶段的,我们现在恐怕已经无法站着说话了,可见他并不是我想象的那样。 “不来,死!” 那面孔突然变得恶毒起来,模样十分凶恶,嘴巴一张一合之间,还能看到一个不知明的东西。 老孙哼了一声,道:“你长个嘴干什么?狗曰的还想吓唬我们,我说你带种的就过来,孙爷爷探出脖子给你咬,来啊。” 我捅了捅老孙,讶然道:“难道你听不到他说话?”老孙狐疑道:“他说话了?说的什么?” 我凝重道:“他说不来,死。”老孙愣了愣旋即呸了一口道:“鬼才信他的话,过去才是死路一条,我说了别管他,来来把头转过去。” “啊!”一声怒吼,我刚转过去的身子又再度返回,只见那颗头颅动了,并张着大嘴朝着我们袭来。 我惊叫一声:“卧槽,你不说他不敢来么,快撤。”老孙也慌了神,不过到底还是有经验的,他撤退的同时,捏个了镇邪印诀,随手打出一张黄符。 “咔嚓” 黄符飞过去的时候,直接被迎面飞来的头颅给一口咬住,并且蠕爵起来,完全不惧其中威力。 我看的很不是滋味,问老孙:“咋办,这鸟东西太恐怖了。” 老孙嘿嘿一笑,说:“真是太天真了,我老孙的东西是那么好吃的吗?给我爆,爆爆。”老孙双手一拢,右手剑指,左手托在手肘上立在胸前,不停的跺脚。 “噗嗤。” 那声音就像是放了一个屁,这也说明他的符咒真爆了,但威力实在太小。 呼! 那头颅一张嘴,喷出一口十厘米左右的火苗,还打了个嗝,将老孙气的不轻,他手诀再变,大喝道:“五鬼听令,速来助我,敕令!” 得,这老小子跟他干上了,我也就不能逃走了,掏出一张较大些的符箓,迅速将它撕成一把剑的模样,这可是复盈专门传授给我的一个咒术,用它来搏斗还是第一次,威力如何我也拿捏不准。 右手双指夹住这符剑,左手变了几个印诀,脚下踏着罡步,口中喝道:“吾是洞中太一君,头戴七星步四灵。手执龙刀震上立,历巽巡离直至坤。兑户游行至乾亥,遥望天门谒帝君。坎子恒山顶上过,直下艮宫封鬼门。敢有不顺吾道者,驱来剑下化为尘。急急如律令。” 咒语罢,我感觉体内一抽,符剑变得坚硬,抖手甩出符剑,它真如一把利剑,不带丝毫色彩,却有着一往无前的气势,直指被五鬼围绕的头颅。 苻剑未至,五鬼就望风而逃,独留下你头颅,他也感受到了苻剑的威势,但并未逃走,在苻剑临近时,张口抻出舌头,迎上苻剑。 我对他的愚蠢,报以冷笑,苻剑的威力我可是试验过的,连一块巴掌大的石头,都给切开了,还弄不烂你这破舌头。 叮!一声轻吟,像是金属相交的声音,很难相信,一个符纸与一个舌头的碰撞,会传出这种声音。我双目微微一缩,这舌头也不是凡品啊,怎的如此变态。 僵持了几秒钟,伴随着头颅一声大吼,他是怒了,因为疼痛。符剑微微发颤,有坚持了几秒后,噗的一声被打成两半,掉落在地,失去了作用。 “听吾号令,五鬼镇魔!”符剑一落,老孙就接手了,他捏印大喝重新聚拢五鬼,五鬼是个特殊的存在,亦或者是半个神祗,虽怕道法,但也能传递道法,从这来看更像是个一个媒介,老孙自从学会之后,就潜心钻研五鬼术法,不说炉火纯青,也已经小有所成。 五鬼镇魔,运用的是一种阵法,由五鬼所构成,类似一个五角模样,分别代表了天地间的五行,世间之事本难逃五行,能为其所用,也能被其所克。 五鬼之间的距离,刚好能够容纳下那颗头颅,将他围绕在其中,自身光芒大盛,五道色彩虽不过拳头大小,却也照亮了四周,先后朝着那颗头颅笼罩而去。 被五道光芒笼罩,头颅起先很享受的模样,我看向老孙,却见他一副凝重的模样,想来还是有后手的。 “金,无坚不摧,以其力斩万邪。”噌的一声,一道金色刀芒闪现。 “木,遏止物生,孕生之亦灭之。”一道道藤蔓幻化将头颅牢牢包裹,断绝其与外界能量的联系。 “水,生命之源,万物得以净化。”水流如柱,浇在藤蔓之上,浸入其中。 “火,烧尽妖魅…土,守护众生……”老孙一字一句,这镇魔之阵被他尽数发挥出来,此时的头颅已经看不到了,到最后,完全被一层泥土色团团围住,不漏一丝缝隙,只能不时的听到几声吼叫。 “五行合一,镇杀!” 老孙双手合拢,五道色彩突地再度明亮,且慢慢的合二为一,变成一团五色光芒,直接钻进了被土包围的圆球中。 钻进去之后,没有想象中的响声,而是一片宁静,我悄悄走到老孙跟前看向他,发觉他的脸色也很疑惑,由此我生出一种不祥的预感。 老孙来回捏了几遍诀,道:“咋回事,镇杀啊,镇镇,快给老子镇!” “不…”我一张口,那边就嘭的一声,土球爆裂开来,那头颅出现后,也不太好看,脸上青一块紫一块,还有几道伤痕,他恨恨的看了我们一眼后,直接扑来。 我们大惊失色,根本来不及防范了,意外发生了,他并没有攻击我们,而是直接从我们身旁掠过,向洞内飞去。 呼~我刚松了口气,又惊声道:“不好,林锋还在里面。”紧着抬腿就冲了进去,老孙叫了两声见我没有理会,也跟着跑了进来。 第四十二章 命运还是巧合 那头颅速度极快,我进去的时候他都飞到没影了,没跑几分钟,就听到打斗声,那必然是林锋在与人交手无疑,再往前走一段,打斗声忽然停止了,我心急如焚亦加快速度赶了过去。 看到林锋的背影时,我松了口气,此时他背对着我,在他前方还有一道身影,看起来颇为壮硕,左边不远处的地上,又有另一道纤细的身影躺在地上不知死活。 “林锋,你没事吧。”我跑过去,林锋已然转头,看到我后,他道:“你怎么来了?孙师叔呢?” 我说他在后面呢,那个是什么人?林锋回过头,轻声道:“一只成了精的毛僵。” 毛僵?我目光越过他看过去,首先看到的是那张脸,吃了一惊道:“原来是他的头,怪不得那么难缠。” 林锋看向我道:“你们方才与他的头颅交手了?”我点了点头,吐了口气说:“也是个难缠的角色,好在有孙叔的五鬼制魔将他惊退。” 林锋说:“他已经有了飞僵的一些能力,所以能够头颅离身,我方才与他的无头尸身大战了一场,这里的地势对他有利,我寻不到机会。” 呼哧呼哧,老孙喘着粗气跑了过来,等他看到那个毛尸的时候也是惊了一跳,道:“好duo毛啊,难道这就是毛僵?”经他这么一说,我才注意到那个毛僵根本没穿衣服,除了头颅外,浑身上下都是暗红色的毛发,一动不动的站在那里。 “那个人是?”我指了指躺在不远处的那个身影。林锋扫了一眼道:“应该就是落花洞女,只不过被这毛僵迷惑,方才被我惊醒,吓昏过去。” 我忙问道:“是不是秦萌萌?”林锋说不是,一个陌生的女子。不过就算不是秦师妹,我们也不能看着她落在毛僵手中。 我点头,那是自然,好歹也是一条生命。毛僵不知为何,从我到来后都是一动不动的,像是变成了雕像,我们对话这段时间,他也没有趁机攻击,虽然我们都在警惕。 老孙托着下巴说:“他是不是方才被我打傻了?我们过去灭了他,为民除害。”我说那行,孙叔道行高深,就由你来打头阵吧。老孙听后怒是我,道:“你小子现在一肚子坏水,我老人家一把年纪了,还要我去打头阵?你想害死我是不?” 我哪有这个意思,解释道:“您老方才把他打退了,证明他是害怕你的,你上去震慑一下,我们再趁机偷袭,这样赢得把握不是更大一些吗?您放心,我就是豁出命去。也不会让你受到一点伤害。”当然,我这个保证,有等于无,如果毛僵认死理要打他,我可拦不住。 老孙听着有点意动,都向前走了两步,又退了回来,对林锋说:“小叶子的话,我就当是放屁,小林子,你给句话,能不能保证师叔的安全?”林锋想也不想,就点了点头,说:“师叔请放心。” 好!老孙明显放心多了,大步迈了过去,真有一种无敌的气势。我对林锋说:“你刚才不是说着东西很厉害,现在合体了,不是要更厉害,还能打得过吗?” 林锋低头望地,说:“走一步算一步。”呃?这意思是把老孙坑了? “大毛怪,你孙爷爷就在这,有种的过来咬我,咬我啊,没种就……卧槽,尼玛还真来。”老孙的挑衅很好用,还没说几句话,毛僵就扑了过来,他一动让我觉得整个山洞都有点晃。 老孙仅仅支撑了一下,就被撂倒在地,他是打算阻拦毛僵砸过来的手,虽然挡住了,但那力道还是将他放到了,其臂力可想而知。 “小林子,快来帮忙。”老孙来了个驴打滚,狼狈的爬起身来,并向我们请求支援。谁知林锋并没有动作,只是在密切关注着。 看他没有出手的意思,我又担心老孙的安慰,催促说:“咱上吧,不然孙叔就危险了。”林锋眼都不眨,道:“再等等,我们务必要将他一举制服,不然只能是白费力气。” 老孙勉强挡了几下,回头看看我们还没有动,气得他放声大骂,撒腿就朝我们跑来。 “你们两个兔崽子,不够义气,坑你孙爷爷,卧槽你大爷。”老孙真的急了,这可是要命的事情,我估摸着换做我也接不了毛僵几拳。 老孙跑到距离我们五米左右的时候,林锋突然抬脚一踢,一颗小石子飞了出去,老孙应声而倒,被石子打了个正着,抱着腿在地上怒骂。 “你干什么,这样会害死他的。”我大怒,林锋怎么能这样做,不救就罢了,还要雪上加霜,我抬脚就要过去帮忙,却被林锋抓住了。我挣了两下没有挣开,一脸惊恐的望着他,这到底还是不是林锋。 林锋没有理会我,一只手抓着我,双目紧紧盯着抓向老孙的毛僵。在毛僵低头的那一瞬间,他动了,他随手将我放开,脚下一蹬,一只手探出,并指如剑,以奇快的速度,赶到老孙身前,手指正正的点在毛僵的发旋上,脚下猛地一跺。 毛僵探出的手,定格在那里,面朝着因为惊慌失措而躺在地上老孙,这一刹仿佛时间静止,一切都安静了袭来。 林锋一声轻喝,打破了宁静,一个倒悬空翻,脚尖勾起了毛僵的下巴,另一只脚勾在毛僵后脖,横在半空,然后一个扭身,咔嚓的骨裂声接连响起,且毛僵也被这股力道甩了出去。林锋站稳身子后,一点也不迟疑,纵身跃向毛僵,一脚踏在他胸前的同时咬破手指,凌空画符,毛僵挣扎了两下也没能起身。 “太极之始,云篆太虚。三气成符,元始玉书。灭鬼却魔,来至千灵,三昧真火,速降朱陵。” 林锋一掌打下,正中毛僵额间,之后他看也不看,拉起老孙,快步走到我面前。止住脚步的同时,那毛僵也爬了起来,向前踏了一步后,整个身子嘭的一下燃了起来,熊熊大火将其吞没,火势凶猛,不过分分钟就将他烧成渣,我估计这是林锋动用了丹火。 “好小子,竟然拿我当诱饵,你给我记着。”老孙惊魂未定,咬牙切齿的对林锋说。 林锋行了一礼,恭声道:“冒犯之处,还望师叔海涵,林锋自当谢罪。” 老孙哼了一声:“要是我老人家有个好歹,谢罪有个毛用?” 这件事情,我也不好多说什么,林锋做的其实是对的,如果不果断点,我们是耗不过毛僵的,在这阴脉之处,对他大有优势。 我打断他们的话语说:“我们还是先救人吧。”走到那女子身旁,将她扶起,看了看他的面孔,还是挺清秀的一个小姑娘,年纪绝对不超过二十岁,一身苗族服侍,更显其民族味道。 虽说往下还有路,但我们没有再深入,只是将那女孩带了出去。等到了外面,我喂了她些水,没多久,她悠悠醒来,看到我们后,露出惊慌的模样。 我安慰说:“别怕,我们不是坏人,你叫什么名字?”那女孩迟疑了一会,才道:“我叫宝若齐,你们是从外面来的吗?” 我想她是从我们的衣服看出来的,也不否认,又道:“你是落花洞女?”提到这个,宝若齐又露出惊恐之色,想来是又想到那只毛僵了。 “别怕,那只毛僵已经被林锋灭掉了,不会再来伤害你的。”我指了指林锋:“就是他,一位很厉害的道门宗师。” 宝若齐看了看我,又瞧了瞧林锋,忽然流下两滴泪水,然后掩面失声痛哭,这让我十分无语,怎么好好的,说哭就哭了起来? ”嗳嗳,小姑娘,你有什么事情,跟叔说。“老孙腆着脸围了上来,虽然是处于好心,但我总觉得他一副猥琐样。 在我们的追问下,宝若齐断断续续的说出了自己的经历,她来自柳沐寨,本是位要结婚的准新娘,但在几天前,她那位未婚夫突然失踪,寨中有人说他在失踪前,遇到几个外来的汉家人,朝深山的方向去了。 于是这位准新娘不顾家里的劝阻,独自跑了出来,想要寻到爱郎。这几天跋山涉水赶到了这里,在她休息的时候,闻到一股怪味,就失去了神智,一直浑浑噩噩的,梦到与爱郎在一起,再次醒来的时候,就是看到毛僵那一幕,吓得魂不附体,当时我们听到的那个凄厉的惨叫也是她发出的。 我听着一直默不作声,且同时心里非常愧疚,因为我想到了衣波那,并且我还怀疑,这姑娘是不是衣波那的未婚妻? 还是老孙的嘴够快,在我想到的时候,他就已经开口问道:“你要找的,是不是一位叫做衣波那的小伙子?”他还将衣波那的模样相貌描述了一遍,真是够热心啊,完全不理会我给他使的眼色。 宝若齐停止了哭泣,露出惊喜的神色,不断的点头,然后满是期待的问:“你们见过他?求求你们告诉我,他在哪里,我不能没有他。” 第四十三章 再相见 老孙挠了挠头,来回走了两步,然后吐出了两个字:“死了。”我一巴掌抽在他身上,将他推到一旁,再看那姑娘,已经傻了。 我忙说:“姑娘,你听我说...” “那些人是你们,是你们害了他!”宝若齐突然疯了一般,指着我们,歇斯里地的大喝,声音尖锐,带着一种绝望与满满的恨意。 “不是我们啊,姑娘,你先别急,容我慢慢告诉你。”看她的模样,让我心中发酸,本来是好好的一对新人,现在却阴阳相隔,换做谁能受得了? 宝若齐完全不理会我,而是不知从什么地方摸出了一把匕首,指着我们道:“让他带路的一定是你们,你们害死了他...”说着,她就拿着匕首朝我刺来。 虽说心里有愧,但也不能眼睁睁的给她杀了,我抽身后退,连连摆手让她冷静一下,这个被复仇火焰蒙蔽了心智的姑娘,却不肯听我的解释,不停的追着我要打要杀。 后来还是林锋将她控制住,我才有时间将事情告诉她,这期间她一语未发,听完后冷冷一笑说:“雾寨虽都是黑巫师,但与我们毗邻数十年,一直相安无事,又怎么会突然加害他,你们分明是为自己找借口,难怪阿爸说,汉家人都不能信,满嘴的谎言。” 我苦笑一声,说:“如果真是我们做的,又怎会将事情告诉你。”老孙接过话来说:“对,要是我们做的,早就把你杀了灭口了,哪还会被你追的满山跑?你以为我们三个打不过你还是咋滴?” 宝若齐却道;“你们不杀我,一定是有什么目的,我就算死也不会帮你们。” 遇上这种事情,真是秀才遇到兵有理说不清,也只能说这个姑娘太过固执,认死理,一口咬定是我们杀的,其实反过来想想,虽然不是我们杀的,衣波那确实是因为我们而死,一报还一报,这么快因果就来了。 我一屁股坐在地上,叹了口气道:“姑娘,衣波那确实因为我们而死,而我们却没办法为他报仇,心中惭愧。我答应你,等此间事了,我会亲入地府,将他的魂魄要回来,令他还阳。” “叶枫?”林锋皱了皱眉,在提醒我不要乱说,但我心意已决,此事必须要试上一试。 “你以为我是三岁的孩童吗?拿这种鬼话来骗我,就算你们不杀我,早晚有一天我也会杀了你们,替他报仇。” 老孙大怒不已,夺过她的匕首放在她脖间道:“你信不信我这就杀了你,真是蛮不讲理,你说是我们杀了他,那有什么证据?什么理由?现在是法治社会,讲究证据,你没有证据就哭着喊着说我们杀了他,这是诽谤,懂不懂?” 宝若齐被她这么一吼,给吼愣了,片刻之后又放声大哭,哭的我很烦躁。 佛说,每一个出现在你生命中的人,都是有理由的,他们的出现,必然有他们的使命,也会教会你一些东西,而眼前这个女人,教会了我,以后千万不能惹哭女人。 等她不哭了,又开始坐着发呆,我们也没去理她,跟她是说不通的,估计她现在正想着该怎么弄死我们呢。 我们三个聚在一块,讨论这事该怎么整,是不是先将她送回去。老孙的建议是:“整一个无理取闹,不要管她,扔在这里任由她自生自灭。” 我与林锋都不同意,人家衣波那为我们而死的仇还没报,现在又将她未婚妻扔在这里,那还是不是人?老孙哼道:“当断不断必受其乱,你们想想,往后有什么危险还不知道,带上她就好比带上一个定时zha弹,不知在是时候就会在背后捅你一刀,你们确定要这么干?” 这话也有理,让我们陷入了两难,带也不是,不带更不是,那该怎么办? 老孙突然指着不远处说道:“咦,你们看那边的洞口,好像有个人,又是个女的,这个该是真正的落花洞女了吧?” 我抬头看去,果然有个女人,穿着一身深色衣服,身材还好窈窕,那女人看到我们后也没有什么表示,就那么傻站着。 “我们过去看看,孙叔你留下来看着她。” 不理会老孙的抗议,我与林锋走了过去,离的进了,那女人依然没有反应,而我却有一丝熟悉的感觉涌上心头。 “难道是她?”我有些惊喜。 “叶枫?是你吗?”那女人开口,声音温柔,带着喜意。 我进一步确定了:“是我,你是萌萌?” 秦萌萌快步走过来,离的近了,我看清她的面貌,不是娇俏可人的秦萌萌又是何人,我们专门去找没找到,现在她却自己出来了。 “你们怎会来到这里?是来找我们的吗?”秦萌萌看到我们,很开心,也显得很亲切。 我点了点头说:“嗯,你们来了这么久都没回去,玄癫大师特意嘱咐我前来寻找你们,看看有什么可以帮上忙的。” 秦萌萌笑容隐去,露出忧愁道:“我爸爸被赶尸派的人抓走了,现在也不知是生是死,爸爸的朋友救下我,让我躲在这里,哪里都不能去,还好你们来了,不然我都不知该怎么办。”说着说着,她眼眶都红了,一副泫泫欲泣的模样,惹人怜爱,让人升起一种呵护的**,哪怕就是将天上的星星摘下来也在所不辞。 情不自禁的拉起她的手,柔声安慰说:“别哭别哭,我们来了,你不用担心,秦老板的事情,我们正在想办法,相信很快就能把他救出来。” 秦萌萌认真点了点头,好像还很相信我,其实我自己都不信自己。拉着她走回去的时候,我才看到林锋神色很古怪,问他咋了,他也不说,莫名其妙的。 “哎哟,大侄子,怎么才这么一会,手都牵上了,这莫非又是你一个老相好?快给老叔介绍介绍”老孙这货,总爱胡言乱语,把秦萌萌说的害羞了,就挣开我的手,还给了他一个大白眼。 我暗骂老孙这货不识趣,搅什么局啊,那玉手那么柔嫩…咳,言归正传,我瞪了老孙一眼说:“这位就是净明派秦思慎师叔的女儿秦萌萌,也是我们要找的人。” “嗯,难怪,我说萌萌啊,没有对象吧?你看我大侄子长得一表人才,除了笨了点,其他的都还好,考虑考虑呗?” 我抬脚就是一个飞腿,他躲过后,嘿嘿贼笑,我让秦萌萌别理他,就一老神经,扫到那个还在发呆的宝若齐时,我说:“带上她一起走吧,让萌萌陪着她也算有个伴。” 老孙看了看,又转了转眼珠,将秦萌萌的拉到一旁嘀咕了一会,神神秘秘的,然后才走回来说:“行,就这么办吧,带上她咱们走,我看这地方也挺邪乎的。” 下山的时候,我问秦萌萌,那洞里到底通往什么地方?秦萌萌说:“那位前辈也不让我到里面去,所以我并没有进去过。” 老孙说:“向长生那个老混蛋,别叫他前辈,我们让他带路来找你,他都不肯。” 秦萌萌道:“孙师叔你别这样说,向前辈也有他的苦衷,为了救我,他已经与赶尸派的人闹僵了,他总归还是要生活在这里的。” 这么听来,向长生其实也挺好的,只是不愿意得罪赶尸派的人罢了。 找到了秦萌萌,下一步的目标也就有了,要想办法将秦老板救出来,顺便探查一下詹酒九到底在不在赶尸派。 秦萌萌说她知道赶尸派的老巢具体位置,但从没进去过,那是一坐断山,有着数以百计的山洞,便是赶尸派的老巢所在,并且在那里有着数以百计的僵尸,各种级别的都有,如果陌生人要进去,将面临那些僵尸的攻击,法力再高深,也是十死无生。 听完这些,我背后都冒冷汗,这样的阵容,我们过去简直就是送死啊,难怪赶尸派如此厉害,连向长生这种高人都不愿意招惹,不然分分钟派出百十个僵尸,还怎么打? 赶尸派发展到现在,已经从最初的赶尸,变成养尸,炼尸,以壮大自己的实力。至少在湘西这地头上,它是独一无二的龙头地位,无人敢来挑衅。 不过,赶尸派并非是黑巫术那种阴险毒辣的地方,它有白亦有黑,不是说蛮不讲理,见到道门中人就抓走的。当我们问起他们抓走秦老板的原因是什么,秦萌萌告诉我们是因为她,赶尸派有个高层好像看中了秦萌萌,所以要将她娶走。 我想到赶尸匠那张面孔,又想想秦萌萌被他亵渎的那一幕,简直不忍直视,心痛的很啊,好白菜岂能被猪拱了? 或许是这个看脸的世界影响了我,但人家要是真爱的话,我也绝对不拦着,每个人都有自己选择的权利,可惜他俩没真爱,不然秦萌萌咋不去换她爸爸? 这么一说,那秦老板暂时应该不会有生命危险,我们也可以放心了,估计就等着抓到秦萌萌,然后逼着拜堂,老丈人都在他们手里了,谁还能说什么? 第四十四章 救人计划 林锋说:“要去赶尸派,必须要给她打扮一下,不然会惹来大麻烦。”我也是这么香的,到时候一看到她人家一群僵尸冲过来,还救个毛,直接全军覆没了,到时候连林锋都跑不了。 这打扮,也不能太随意,好好的一个姑娘,也不能给整成丑八怪。我们商量了一下,还是决定先去向长生那里,找他想想办法,不能现身帮忙,总能给化个妆吧? 等我们回到那里的时候,却发现此处已经人去楼空,向长生不见了。老孙说是不是他知道我们会来,提早逃跑了?我寻思着也有这个可能,于是我们狠狠的将他鄙视了一顿,在他房子里搜索看看有没有什么东西可用。 老孙端起桌上一杯茶,喝了一口,赞道,“咦,这茶的味道还不错,老小子真会享受。”林锋走上前,摸了摸杯子,神色一动说:“不好,我们可能有麻烦了。” 我不解问道:“咋回事?你发现了什么?”林锋说这杯子尚有余温,向长生应该刚离去不久,或许,他是被逼走的。 老孙捏着下巴说:“不会吧,这里并没有打斗的痕迹。” 林锋摇了摇头:“若不是遇到紧急情况,他又怎会连茶都来不及喝就离去了?类似他这种道行,已经可以察觉到将要来临的危险,所以才急匆匆离开。” 他分析的很有道理,并且在这种节骨眼上,他也不会乱说,我道:“那我们是不是现在就走?” 林锋没有说话,而是走到窗口看了看,然后道:“已经来不及了。” 我走到窗前,向外看了一眼,顿时愣住了,门外不知什么时候,站了一排人,也不能说是人,而是一排贴着黄符的僵尸,我数了数一共是八个,在不远处还有一个矮驼子面无表情的看着我们。 “这些僵尸不怕阳光吗?怎么白天也能出来?”我心里暗骂,这也太特么不按常理出牌了。 秦萌萌说:“赶尸派的养尸法很奇特,所以才能让这些僵尸,在白日里也能现身,只是实力打了折扣,远没有晚上那么厉害。” “嗳,我说你们也太大惊小怪了,不就是几个僵尸吗,小林子一人就能搞定。”老孙一脸那都不是事的表情,坐在那边悠哉悠哉的喝着茶,没有一点危机感。 我问林锋有没有把握?林锋说:“我担心的是正在赶来的那些人,现在就算我们要逃走,也逃不了多远,并且我们不熟悉附近的地势,远没有他们了解,所以我在想,是不是跟他们回去。” 我还没说话,老孙率先拍案而起,喝道:“什么?小林子你疯了吧,且不说那群人好坏,跟他们回去,萌侄女岂不是要被猪拱了?” 林锋轻声道:“以我们的力量,是无论如果都无法与他们正面斗争的,只能想办法,从内部入手。”我说我明白了,这就叫不入虎穴焉得虎子,我赞成你的意见,等到了里面,找到小酒与秦老板,那我们就实力大增,也不是没有机会,只是要委屈萌萌了。 秦萌萌温婉一笑说:“我相信你们。” 老孙怒道:“相信个屁啊,我都不信,只这里的几个僵尸你们就怕了,进去之后有几百个,怎么还敢打?我不同意,要死一起死,绝不苟且偷生。” “你们几个吵完了吗?吵完了就快点进来,再晚就来不及了。”这时,隔间里传出一道声音,听着像向长生的,我们都露出惊喜神色。 林锋随手将窗户关闭,我们进了隔间,却发现一个人都没有。 “这里,快进来。”声音传来之处,却是床下,向长生露出只一个头颅,然后又缩了回去。 我先钻了进去,发现床下有一个地道口,还挺宽敞,向长生就在里面,我爬进去之后,秦萌萌跟那个一路上像是丢了魂的宝若齐随后,之后是老孙、林锋。 向长生将一个竹制的盖子关上后,带着我们朝里走,通道很长也很宽,能容纳两个人并肩,就是没什么光亮,我们照着手电筒紧紧跟着他。 “前辈,你是专门回来接我们的吗?” 向长生突然停下脚步,转过身来面无表情的看着我道:“我不是让你们救完人就快点走吗?又回来找死吗?” 我坚定道:“我们的朋友还没找到,秦老板也没救出来,在这之前,是不会走的。” 向长生无言以对,半晌才哼了一声,继续向前走。 “前辈,这里通向哪里?” “前辈,这个洞是你自己挖的吗?真厉害。” “前辈…” “够了!你怎么这么多问题?” 向长生终于不耐烦了,我笑了笑,这老家伙知道的事情不少,我就是烦他,到他顶不住的时候,就把所有的事情都说出来。 出口是在不知道多远的一个山谷里,说实话这通道还是漫长的,我想只凭他一个人是无法挖出来的。 “师伯,请你救救我父亲?”一出洞口,秦萌萌突然跪倒在向长生跟前,向长生愣了一下,赶忙将她扶起,叹道:“不是我不想救,实在是没办法啊,你是伏帅看中的人,整个赶尸派都出动了,连我也只能自保,又何谈去救人。” 我接过话茬说:“等等,您说,萌萌她被一只伏尸给看上了?” 向长生摇头说:“是驭尸人,他们不分彼此,尸可做人,人也能做尸,要娶萌萌的是他的儿子,也算是赶尸派中的翘楚,年纪轻轻就成为飞将军。驭的是一具数百年的飞僵。” 我有点不懂了:“您老那次不是说,赶尸派的高层都是尸驭人吗?怎么现在又变了?” 向长生诧异道:“我几时如此说过?”我说就是之前遇到你的时候,你说赶尸派已经不是人为主导了,意思不就是僵尸做主吗? 向长生大摇其头说:“真是孺子不可教也,赶尸赶尸,自然是人与尸一同主导,在赶尸派修炼到最高层,就如同我先前说的那样,人尸不分,有人的思维,尸的特征,寿命也比普通人妖长得多,尤其是那具不灭金身,据说它的主人与它融合后,已得长生,但我从未见过。” 我惊异道:“它的主人是谁?”向长生道:“据说是赶尸派的创始人,不过那都是上千年的传说了,不足为信,以我的了解,这世上还没有人能够做到真正长生,而那些所谓的神,只是天地间的一种能量罢了,可为人所用。” 这说法到是与我们不谋而合,但也有区别。以他的说法,神都是能量体,并不是真灵,而是修道者的开光让他得以显化,或者说他的出现就是道行高深者赐予的。 而我觉得,是有神界的,也就是所谓的五维、六维空间,对于能量体的说法我也是赞同的,但这并不意味着,他们不具有人的思维,上面的空间是什么样子,我们不得而知,所以也不能妄下定论。 先不扯这些,我问他接下来要去哪里。他看了看一直面色难过的秦萌萌说:“要救秦道兄,也不是没有办法,不过……” “有什么办法?”不等他说完,就被我打断,他瞪了我一眼,我讪讪一笑,道:“不好意思,您接着说。” 他来回走了几步说:“办法是有,但难度很大,赶尸派在这附近有个养尸地,里面所养的僵尸,最低也是绿僵,只要有人将潜入养尸地,唤醒这些僵尸,他们便会派人出来镇压,到时内部空虚,我们则可以去救人。“ 我们听后都说妙,这个主意好。谁知他话语一转:“不过,这里还有一些飞僵,甚至有一只要进化成为旱魃,如果都放出来……。” 他没说完,我们也懂,如果是那样,那个将它们唤醒的人,将会遇到性命之危。 林锋说:“此时由我来吧,你们去赶尸派总坛救人。”向长生一口否决说:“不行,我观你形似龙,神似虎,怕是已经修成金丹了吧?你要随我前去赶尸派,到时那里虽然空虚,但还有几位更厉害的老鬼,我一个人可应付不来。” 我看了看剩下的人,嘴角翕合了两下,说:“那,我…。” “好小子,倒是还有点胆量,祝你马到功成,这瓶尸油你留着,关键时刻或许有用,我们走吧。” 玛德,这老东西就等着我呢,我话还没说完,他就把我堵死了,这会再说不去都不可能了,我恨的咬牙切齿,看到老孙一脸幸灾乐祸的表情,我忙喊住他们道:“等等,你还没给我说地方在哪呢。” “养尸地就在你们找到萌萌那里,一直往下,走到底,每个洞最后所到的地方都一样。” “啥?”我傻了,那个鬼地方的,我一个人去,怎么可能还能活着回来?林锋也不放心,说:“那里是阴脉,叶枫一人前去太危险。” 向长生看了看四周,然后指着秦萌萌与老孙道:“你们随他同去,尤其是萌萌,你去赶尸派实在太危险。” “啥?凭啥?不去!”老孙在那闹情绪,但没人鸟他。 第四十五章 危急时刻 这才对嘛,那老东西方才八成是故意吓我。我又道:“就没有两全齐美的法子吗?如果我们要是完不成任务,你们岂不是也无从下手?” “你放心,你虽然很讨厌,但我还不至于去害萌萌,你若信便去,不信就不要去。”向长生说完,转身就走,走了两步还说:“记得保管好,我给你的东西,出来后立刻回到这里等我们汇合。” 林锋拍了拍我的肩膀,说了句:一切小心跟着离去。 “老东西,我咒你生儿子没屁yan。”等他们走远了,老孙还恨恨的咒骂。我说:“你就别没事找事了,真去了赶尸派,危险程度不一定比这少,至少我们面对的是没智商的僵尸。” “是啊孙师叔,不要这样说向师伯,他人很好的。”秦萌萌板着小脸,看起来是生气了。 我看向呆若木鸡的宝若齐说:“要不我们将她留在这里?不然到那里也没法照顾她。”老孙举双手赞同,他早就提议要把宝若齐扔下,以防被她在关键时刻落井下石。 秦萌萌到底是个单纯的女孩,不同意我们这样做,坚持要将她带上,由她照顾。自从她得知了宝若齐的身世后,深感同情,对她的照顾无微不至。 无奈之下,我们只得带上她一同前往,看她一副痴呆的模样,想来也不会惹出什么麻烦,但我却没料到,这一时的心软,竟险些让我们丢了性命。 从这里到荒山的路途不远,由秦萌萌带路,一路之上我们小心隐蔽,倒也没有再遇到什么麻烦。秦萌萌说以赶尸派人的作风,不会追击我们到这里,他们只会选择等待下一次机会,当初秦老板也是被围捕了几次,最后被堵在一处绝地里。 荒山之上的洞有十几个,她们两人是从两个洞内发现的,还不知道其他洞中有没有类似的情况。向长生说,这几个洞通向的地方都相同,大概就是说最终的目的地就是赶尸派的养尸处,但为何要给养尸处开这么多洞? 被我们干掉的那只毛僵也应该是其中之一,我猜测它应是类似于守护者,守护着最终的养尸地,这样算来每一个洞中,都可能有一只毛僵或者其他种类的僵尸守护, 宝若齐所在的那个洞里,成了最安全的,我们打算继续回到那里,应该可以直达目的地。 入洞之后,我们快步前行,在等到之前那个幻象的地方时,却没有再次发生。我们没有多做停留,继续前行。走了大约五分钟的样子,秦萌萌突然失声道:“宝若齐不见了。” 我与老孙停下脚步,皱了皱眉,道:“怎么回事?她不是一直跟你挽着走的吗?” 秦萌萌说:“她方才松开了我,示意自己可以走。” “她没傻?你怎么不早告诉我们。”老孙声音有些严厉,使得秦萌萌有些委屈。 我打圆场说:“算了算了,她想走就让她走吧,跟着我们或许更危险。”老孙大喝说:“你懂个屁,以我多年的相人经验来看,那个女人不是那么简单,她不达目的绝不会善罢甘休,跟着我们还好,我能监视着她,现在被她跑到暗处,谁知道她会不会使什么鬼主意,把我们都害死。” 我哪里肯信他:“没那么严重吧,孙叔你太大题小做了,我们这几天对她怎么样,她肯定能感受到,不会那样做的。” 老孙摇头叹道:“太年轻啊,你还是太年轻,人心险恶你懂不懂?最毒妇人心你懂不懂?算了,现在再说什么都来不及了,都小心一点,免得着了她的道。” 看他严肃的模样,我也不由的上了点心,关键时刻,还是小心为上。少了她的拖延,我们行动速度也快了,走到之前杀掉毛僵那里,只留下一堆痕迹。 又沿着弯曲的斜坡通道向下,通道越来越陡,使得我们走的时候,也只能扶着墙,以免滑落下去,随着气温的降低,我们知道目的地已经不远了。 到达了目的地,却发现是一个深不见底的洞穴。在通道的尽头,是一个洞口大约可容纳两人,我走在前面未曾察觉,差点一脚滑落下去,幸亏老孙眼疾手快,将我拉住。 “下面应该就是养尸地了,不过也不知道这地方有多高,我们该怎么下去?” 林锋不在,老孙也没那么懒散了,竟然充当起了军师的角色,他摸了摸四周的墙壁说:“这洞口壁面光滑,曾经打磨过,那些赶尸派的人也会时常来此,我想着四周一定有可以下去东西,我们找一找。” 我啧啧称奇,说没想到你现在还懂得推理了,真是没看出来啊。这老小子经不起夸,听我这么一说就哈哈大笑,太过得意忘形了,往下走的时候脚下一滑,伴随着他一声惊慌的大叫,让我心提到嗓子眼了,这时候我根本就来不及去拉他,只能悲呼一声:“孙叔!” 扑通! “哎呦,疼死我老人家了。”好在这洞并不算深,老孙落地的声音传出来,让我松了口气,问:“孙叔,你没事吧?” “没事个毛,你摔下试试有事没事,草,快点下来,我腿都摔断了,没有知觉了…咦,这好像不是我的腿..” 听他自言自语,我与秦萌萌面面相觑,紧接着老孙的杀猪般的声音响起,从洞口传来可谓震耳欲聋。 “卧槽,这么多尸体,马勒戈壁啊,小叶子快拉我上去,快!” 尸体?我听后不仅不惊反而露出喜意,于是对洞内喊道:“孙叔,那些可能就是赶尸派所养的僵尸了,快,把它们弄醒,咱们的任务就完成了。” 老孙直接一口回绝说:“我呸,你个小王八蛋,老子还在这里,就把它们弄醒,那我还活不活了?你这臭小子存心让我死是不是?” 我说:“我们不能都下去,不然没人拉咱们上来,您老就委屈点,我这就拿绳子准备,你把那些僵尸弄醒,就直接拉俩下绳子,我跟萌萌就把你拉上来。” 老孙却不干,说不信任我,要么换他上来,我下去。 我把脸一板说:“孙叔,这不是闹情绪的时候,而是组织上派给你的任务,您要完不成,那就别上来了,我们这就走了。” “别,你个小王八蛋,等我上去再跟你算账,先把绳子扔下来,我看看到底有几具。”我们的包都在我们这里,老孙那里装的是符箓与法器,我这里则是买来的那些东西,绳子自是不可少的。好在当初没有丢在雾寨。 绳子是常用的那种,有拇指般粗细,我先是将绳子垂下去,多出来的那头交给秦萌萌一些,我自己缠一些,不过我又想到别出现什么突发意外,留了个心眼,在附近的墙壁上找到一处凸痕,将绳子在上面绕了两圈,以保万无一失。 准备好后,我又问他;“孙叔,怎么样了?有多少具?” 老孙报数说差不多二十具,一半都是全身带毛的,还有两三个是吊在上面的。这个数量我们还能承受,但其中竟有十几具毛僵?这个也太吓人了,那一只毛僵都要靠我们三个人才灭掉,十几只是什么概念? 吊着的那几个,难不成是飞僵?不过僵尸也有年龄段之分的,如果是百十年那种年轻一点的,还好说,如果是上千年的,肯定都成精了。 接下来老孙打算唤醒僵尸,唤醒的方法也很简单,就是将人血摸一点在僵尸的鼻下,它很快就会醒。但老孙不可能,也不敢那样做,所以干脆将那些僵尸聚在一起,弄了血撒在他们中间的地上,然后拉了拉绳子说:“快拉我上去。” 我不放心,说:“您可别偷懒,不然还得下去一次。”老孙急了,说你个小兔崽子,再不拉我上去,我可真没命了。听他说话那么急,我也不敢耽搁,使劲拉了一下,这货还挺沉,根本就没拉起来多少。 “萌萌,帮忙拉。” 秦萌萌虽然帮忙,效果真的不大,我总觉得下面像是吊了头死猪一样,死沉死沉的。 “大侄子,老叔求你了,快点拉,它们醒了。”老孙这次都带着点哭音,连我都着急了,咬着牙往上拉。 “哈~”僵尸专属的哈气声,连我都听到了,说明它们真的苏醒了,老孙顺着绳子向往上爬,由于他动作太大,使得绳子更重,我不仅拉不上来,还往下滑了一些。 “宝姑娘,你做什么!”此时,一波未平一波又起,身后传来秦萌萌的惊呼,然后我就觉得一个柔软的娇躯撞在我身上,这一下使得我所有的力气尽散,并且向前倾去,眼看就要落入洞口时,绑在石壁上的绳子起了作用,拖住了我们。 老孙在下面惊慌大叫,我咬着牙努力的扳回身子,连一句话都不敢说,就怕泄了气。同时身子顶着秦萌萌,让她站直身子,连压在我身上的柔软,都没有时间去享受,这种时候还是命要紧。 第四十六章 两只飞僵 秦萌萌刚才被宝若齐偷袭的措手不及,现在稳下来,一把抓住还要继续推我们的宝若齐,她们撕扯在一起,我没时间理会,全神贯注,用尽全身力气一下一下将老孙给拉出来。等老孙上来的时候,我发现他裤子破破烂烂,并有两道血痕,其他的还好。 老孙重新站在通道上,都快哭了,看到宝若齐,他也猜到发生了什么事情,怒吼一声走过去,一把将秦萌萌拨开,掐着宝若齐的脖子,就要把她丢进洞口,看他呀呲欲裂的表情,我也不敢说话。 终究他还是没能下得了手,随手将她仍在洞口前,面无表情的说了句:“我们走。” 这是我第一次看到老孙这番模样,想来他实在是气急了。 “啊~”我们未走几步,身后传来一声娇呼,转头一看,宝若齐被洞口内伸出的一只手扯住了头发,幸好她死死的抓着那根绳子,才没被拖下去。 我看着她,道:“救不救?”老孙没说话,秦萌萌拉了拉我的手,神色很不忍。我叹了口气,想要过去,谁知老孙拦住我,从我包里拿出买来的水果刀走了过去。 我俩大气都不敢喘,这是要弄死她?老孙一动手我们才知道想错了,他把宝若齐被抓住的头发削断,拉她过来,然后转头就走:“再过一会,这些僵尸适应了身体,就会跳上来,不想死的就快走。” 我看着神色复杂的宝若齐,摇了摇头,拉着秦萌萌快步离去。 我们走了没多远,后面就传来急促的脚步声,在离得近了,脚步声顿了顿,不在那么急促。我不用回头也知道是宝若齐跟上来了,老孙冷冷的回头看了一眼,又哼了一声。 啪嗒啪嗒,不等我们安下心,后面又有声音传来,这次谁都知道是僵尸们追上来了,速度倒是挺快,不过这还不是我最担心的呃,如果真有飞僵的话,我们恐怕难以顺利逃脱。 老孙说要赶快出去,这里肯定有赶尸派布置的后手,防止这些僵尸逃走,现在只要我们活着逃出去,任务就算完成了。 他这个道理我自然也明白,拉着秦萌萌闷头向前跑,后面的宝若齐速度也加快,我可以听到她的气喘吁吁,想来已经距离我们很近了。 哈! “啊..”惊恐的尖叫就在我身后,我面色一变,想要再度加速,但身旁的秦萌萌却停了下来,道:“我们帮帮她吧。” 老孙转头也不回的大喝:“帮什么帮,她刚才差点害死我们,现在也算罪有应得,再说我们自己都自身难保,有什么能力去帮她?” 看他越走越远,丝毫没有停下来的意思,我叹了口气对秦萌萌摇了摇头,不顾她的反抗,拉着她前行:“我们确实没有那个能力,再不走,连我们都要死在这里。” 秦萌萌泪眼朦胧,轻咬红唇,低着头随我前行,后面宝若齐高声呼救,声音带着绝望,让我也万分难过,见死不救,就等同于是间接杀了她,但总归是自己的性命更重要。 突然,她的求救声嘎然而止,我不知道她是不是死了,但若是没了她,僵尸们接下来的目标,毫无疑问会是我们。 走在前方的老孙忽然停了下来,我看了看后面,僵尸们还没跟上来,莫非他现在又动了恻隐之心?到了他身后,我才发现事情并不是这样,在前方,一个身影挡住了我们。 此人目光很锐利,虽然距离较远,但我依然能够感觉到他在盯着我们,且给我一种危险感。 “是个人?”我低声问老孙,他点了点头说:“你们先走,我来拖住他。” “赶尸派的人这么快就来了?你带萌萌走,我挡住他,方才你已经受了伤,不能冒险。”这次我不能让他再出手了,刚才就差点害死他。 老孙嗤笑说:“你觉得你的道行比我厉害?别墨迹了,快点走,我老人家还没那么容易死。” 说完,他冲了上去,对面那人见此竟然转头就走,我虽疑惑但也有惊喜,原来只是个中看不中用的货色,那还有何惧? 现在换成四个人,一前一后的追逐,其实大家都明白,都是逃跑而已,主要危机是身后的那群僵尸。前面那人跑的特快,不多时就看不到他的身影,我说他会不会出去想法把洞堵死?咱们可要快一些。 嘭,在跑过一块凸出来的巨石后,我遭遇了猛烈的撞击,一个人影突然出现将我撞了出去,摔倒在地,疼的我直咧嘴。而在这期间,那人将秦萌萌拉住,向前逃去。 秦萌萌大惊,想要挣脱,却不能如意。前面的老孙回过身来,扫了一眼就明白了个大概,岔开腿,张开胳膊要拦住他的去路。那人闷头向前,看那模样像是要靠着一股蛮力将老孙撞开,强闯过去。 而老孙也不是善茬,看他那样自知难以阻拦,索性反着朝那人撞过去,这两人都是一副你不让那就撞的模样,看起来将会是一场剧烈的大碰撞,其威力也不可小觑,况且周围都是石头,若是普通人,很可能就会就此殒命。 我爬起身来,来不及顾得胳膊、腿上的疼痛,急忙追上去,看他俩要撞到一块时,我都不太忍心看下去。但这俩人好像很有默契,在遭遇的一瞬间,一个向左躲,一个向右避,根本就没碰到对方的一根毛。 不过老孙志在救人,双双避开后,老孙将手探到了那人拉着秦萌萌的手臂上,抓住他手臂的同时,整个人前倾,而后做出了一个不可思议的动作,他竟张着嘴向人家手臂上咬去。 虽然有点不光彩,可这时候也算是最有效的办法了,我给他点了个赞。那人察觉老孙的意图,回身以另一只手朝他脸上抽去。老孙一低头躲过这一下,不然老脸都得肿了,那人想再次回抽的时候,我赶到了,扑上去就死死的掐住他这只手臂,又是扭又是掐。 不过这人的肉还真硬实,掐起来不那么容易。 一声闷哼,老孙得嘴了,那人吃痛松开了秦萌萌。我顺势放开他,将秦萌萌拉到身旁,秦萌萌小脸微冷,抬手一抖,唰唰唰,几枚硬币飞向那人的面孔。我倒是忘记了,秦萌萌还是净明派的人,不可能手无缚鸡之力。 那人虚晃一脚,趁老孙躲避的时候甩掉他,转身就跑,不过从老孙满嘴的鲜血来看,他绝对受了不轻的伤。 我刚要夸赞一下老孙,却听他说,来不及了,快拿尸油。我迅速拿出尸油,先给秦萌萌撒了一点,再给自己撒了点,往全身去抹,然后整瓶子给了老孙。 老孙接过尸油还没撒两下,两个身影就从我们头顶掠过,落在我们的前方。老孙手上动作停了下来,怔怔的看着那两道身影。 这两个“飞”过来的人,穿着道门特有的金色法衣,但表情呆滞,面色惨白,眼眶深陷,活脱脱的两个重量级僵尸,从飞过来那一下看,八成是两个飞僵。 老孙跳了俩下,离他们远了点,然后弯腰躬身,这是示意自己表示臣服,我跟秦萌萌也赶紧照做。两个飞僵中的一个,眼珠竟然动了动,鼻子一抽一抽的像是在闻什么。 我看了一眼老孙,差点没叫出来,他刚才咬破了那人,现在嘴上全是鲜血,这不是露馅了?果然,那只僵尸双脚平衡离地半尺左右,向着老孙平移过去。 我的小心脏扑通扑通的,果然是飞僵,直接用飘移术了,还好只是修为到了,灵智还没到,不然我们会死的很惨,到了那种程度的僵尸,估计与我们之前遇到的那只千年伏尸差不了多少,根本就瞒不过。 “哇哇哇,哈~”那只飞僵跟老孙几乎脸贴着脸,他在啃了老孙嘴边的鲜血后,对着他怪叫。 老孙脸皮一抽一抽的,被僵尸给亲了,我猜不出是什么心情,只知道就算看着,我也浑身的鸡皮疙瘩,如果换做我,早就一脚踹过去了,老孙还能忍着,真是难得。 “嗯嗯?嗯,嗯嗯嗯!”老孙不敢张嘴怕泄了人气,只能用“嗯”来代表,并用头来指明方向,示意那人往洞口的方向跑去了。 “哇哇…”飞僵又叽歪了几声,飘到老孙身后,一脚踢在他屁股上,老孙脸都绿了,但还是忍着,带头向着出口的地方跳去。 我给秦萌萌使了个眼色,准备跟着老孙跳,谁知这时候,另外那只飞僵,一下飘到我们面前,看了我一眼后,又看向秦萌萌,看着看着,他竟然笑了,不过死人笑,跟哭没什么区别。 “哇…”他对着我叫了一声,然后做了件出乎意料的事情,他忽然掰断自己的一根手指,丢给我后,伸手就去拉秦萌萌。 秦萌萌吓得不轻,玉手攥紧了我的手,我将她拉到身后,挡住那飞僵的脏手。 “哈!”飞僵怔了一下,然后张开嘴对着我哈气,模样看起来挺凶的。我装作慌乱的摇了摇头,指了指秦萌萌,又指了指自己,示意她是我的。 第四十七章 找上门来 那飞僵还不肯善摆甘休,指着地上的那根手指,很不满的看着我,甚至,这还带点威胁的意思。两只飞僵的目光都移过来,我压力大增,不过也弄懂了这只飞僵的意思,他是要用他的手指,换萌萌,至于换来做什么我不知道,估计也就是类似人类中的恶霸强qiang民女。 我当然不能妥协,努力的给他解释,甚至跟秦萌萌脸蹭脸表示我们很相爱。可这货是吃了秤砣铁了心,要把秦萌萌弄走,而且一副马上就要动手的样子。 我将求救的目光看向老孙,却见他双目微闭,嘴角蠕动,手中隐晦的捏着个印,像是再施法,这一幕让我心中大定,决定替他拖上一会。于是在秦萌萌的手上写字,让她闹一闹,这只飞僵既然看上了她,那应该会迁就她一下吧。 果然,秦萌萌哇哇大哭,只打雷不下雨,那只飞僵看了,满是疼爱的模样,跑上去不断的拍打她的肩膀,示意她不要哭,跟着自己绝对有好处。 “快看,那里!”我突然口吐人言,指着前方不远处出现的十二个金甲神将,也就是被老孙召唤出来的六丁六甲神将,一下子让我有了底气。 飞僵没去管后面,反而先看向我,目光冰冷,让我如坠冰窟,这两货一听我说话,就知道被骗了。 “孽畜,还不滚回去!”十二道金甲神将,中传来一道很有威严的声音,但仔细听听,不难分辨那是老孙的声音。 两只飞僵这次转过身,目视十二神将,浑然不惧,并且嘴角还若有若无的带上一丝不屑的表情,随后两只飞僵主动出击,攻向十二神将。 “快走!”趁着这个机会,我拉着秦萌萌贴着墙边向外狂奔,我没有天真的认为这十二神将能够抵挡住两只飞僵。如果是它们的真身在此,其中随便一个出手也能灭掉两只飞僵,但现在只是老孙以术法召唤出来,其实力也与召唤者的道行有关。 我们逃走的时候,老孙也趁机钻了出来,跟在我们身后,十二神将压根就没动弹,等两只飞僵攻过去的时候,他们突然间消散,施术人都逃走了,他们自然不能再显化。 飞僵被这种情况弄懵了,呆呆的愣了一会,才察觉到这是陷阱,不过此时的我们,已经逃出百米之外,距离洞口也越来越近。 眼看着洞口近在咫尺,头上两道身影一闪,又挡在了我们的前方,张着大嘴,面向凶恶,那模样像是十分愤怒。 老孙停在我们旁边,望着不怀好意的两只飞僵,他手插进裤袋里,摸索了一下,掏出来时,便多了一件东西,持着它高举头顶,大喝一声:“祖师助我!” 我定睛一看,此物正是他当初拿来给我们看的玉符,也是茅山派的镇派四宝之一。这玉符虽然古朴无华,但没人敢小觑其中所蕴含的力量,这可是茅山派传承千余年的宝贝,又怎会普通? 玉符始一出现,两只飞僵像是察觉到了些什么,并没有立刻扑上来,等了一会发觉玉符并不能把它们怎么样,就再度恢复了之前的模样,这次直接探手抓了过来,目标是秦萌萌。 “大胆妖孽,看我玉符之威,去!”老孙一手捏着道印,另一持着玉符的手张开,玉符竟不落地,在微微颤动了一下后,径直劈向前方的那只飞僵。 飞僵在快要达到我们身前的时候停住,转头看了一眼玉符,然后啧啧怪笑,声音低沉,反手成爪就抓向玉符,我期待着玉符发威,将这货的手直接砍掉,可事情的发展偏偏不如人意,飞僵抓住了玉符,它却连个波澜都没气,直接被飞僵当成了手中玩物。 我们见到这一幕都暗道不妙,连最后的底牌都失效了,完了,死定了。但意外发生了,两只飞僵竟然为了争抢玉符,互相推搡,根本就不理会我们。 我看向老孙,他朝我使了个眼色,然后猫着腰轻轻踮着脚向外挪去。出了二十米左右,两只飞僵还没发现,反而掐的更起劲了。 我低声问老孙:“你早就料到了?”老孙说我料到个屁,那东西我根本不会用。我心里暗叹,还是运气好啊,不然我们的下场不会比玉符好多少。 一声低吼响起,我身子一震,难道被他们发现了,旋即也不敢多想,直奔数十米外的洞口,老孙跑的比我还快,简直就像是一运动健将。 嗖,身后传来破风的声音,可以想象飞僵的速度,快到不等我喘息,就追了上来,我本以为他们还会像方才那样,拦住我们的去路,可仔细一听不对劲,好像马上要到我身后了。 左边传来危机感,我慌乱之中侧了一下身但还是一疼,感觉有液体快速流出,绝对是见了血了。接着秦萌萌慌了,她按住我的胳膊,问我怎么样,看她急的眼泪都要掉下来了,我心道不妙,也不敢去看自己流出了多少血。 “哈!哈!”转头看向声音传来处,这一看之下我差点没昏过去,一只僵尸手上拿着半个巴掌大小的东西,仔细一看明显是我衣服上的一块,其中还有模糊的血肉。 这一刻我感觉到天旋地转,体内的力量正在快速流逝,脑海中回荡着一句话:“我要死在这里吗?” 叮! 扑腾! 异变陡生,那只打算将我被撕下来的肉吞进嘴里的飞僵,突然摔倒在地,并且不断的挣扎。我晃了晃脑袋,发现他手中的玉符通体光芒大盛,神物苏醒了!那只僵尸从挣扎变为抽搐,若果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他羊癫疯犯了。 玉符自飞僵手上脱离时,那只飞僵便一动不动了,不知是不是死了。另一只飞僵看到这一幕,转身就欲向洞内逃去,在这时发生了不可思议的一幕,玉符之中竟然探出一只虚幻的手掌,这手掌像是由白色的光芒组成,一把抓向想要逃走的飞僵,扼住他的喉咙。 这只飞僵的状况与那只很相似,被抓住后先是不断的挣扎,然后抽搐,最后倒地不动。这电光火石间的转变,实在像是做梦一般,由于我失血过多,而导致脑袋中晕晕乎乎的,所以感觉更加虚幻。 到此还没完,那玉符中的手掌没有立刻收回,而是捡起属于我的那块肉,连同玉符一起飞到我身旁,将那块肉按在我的伤口处。奇迹发生了,这一瞬间我不在感觉到疼痛,只是有些酥酥麻麻的感觉,等到那只手消散后,我看了看手臂,除了有些血迹之外,一丝伤口都没有。 简直是神了!这一幕堪称是神迹显化也不为过。 老孙接住变为普通的玉符,那上面还有不少血迹。老孙双手托着玉符,面朝北方,恭恭敬敬的磕了几个头,口中说道:“多谢祖师相救。” 看他这样子,连我都想去拜几下,奈何伤口虽然愈合,但着实流了不少血,体内虚弱,才放弃了这个打算。 临走前我踢了几脚躺在地上的飞僵用来解恨,在秦萌萌的搀扶下走完最后几步路,出了洞口,后面的僵尸们没有追来,八成是被赶尸派事先设下的后手给困住了,只有这两只飞僵不受限制,不过下场更惨。 出洞口后,老孙还留意着四周,之前那个突然杀出来的人,我们都没忘记,他的身份还是个谜,不过在我们看来,他应是赶尸派的人,虽不能完全确定,但这个几率最大,不然谁会无缘无故跑到这里来?如果他是赶尸派的人,那最好,这里的消息肯定能够第一时间传过去。 没有在这里多停留,我们的任务已经完成,准备回到之前的山谷,等待他们的归来。不过这时,他们的救人计划应该才刚刚开始,能否顺利全凭天意了。 回到山谷,我便打坐入定,温养元气,修补气血。血乃人之精,与气可谓是一对好基友,气不足则损血,若流血则损气,一般失血的同时,体内的气也会一同流逝,让修道之士实力大减。 不知过了多久,我被老孙的喝声惊醒,睁开眼的时候就察觉不对劲,老孙与秦萌萌都站在我面前,挡住了我视线。微微侧身绕过他们时,我才发现,在谷口有几个人正站在那里,与老孙二人对峙。 我的目光扫过这些人后,突然精神一震,重新回到其中一人身上,心中惊喜万分,那不是小酒吗?虽然打扮怪了点,也留了胡茬,但我还是能够认的出来他。 此时就听老孙道:“你们几个什么意思?我们只是路过这里而已,大家井水不犯河水,各走各的路难道不好吗?” 此时詹酒九侧头跟旁边一个长相普通,但挺壮实的小伙子说了几句,回过头来面带冷笑对老孙说:“老东西,少给我打马虎眼,就是你们偷入了本派重地,并打残了我们的两只飞僵。不要急着否认,你还记得在洞中遇到的那个人吗?就是他,我们大祭司木挲的儿子木坤,最年轻的飞将军,你们身上有他留下的印记,所以你们逃不了。” 第四十八章 陌生的詹酒九 老孙还待解释,却被我打断,撑着他站起身来,我看向变了脸色的詹酒九,激动道:“小酒,好久不见,总算找到你了。” 小酒神色变的很怪异,说不出来是喜是忧,更多的是复杂,他看了我一会,神色一愣道:“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也不认识你,识相的就赶快投降,或许还有一条生路,不然你们只有死在这里。” 我愣住了,怎会这样?小酒居然说不认识我,这才分开多久?怎么可能会忘了我?我心念百转,并没有继续追问,或许他这么做有他的原因。 “你们真的认错人了,我们才从外面来到此地,不知道你们说的重地是哪里,再者,就凭我们有能力打残两只飞僵吗?” 小酒身旁的那个木坤,倾身到他耳边又秘密说了几句什么。小酒点了点头,看向我们的时候笑了笑,说;“我们木坤将军说了,那件事情可以不追究,你们两个可以走了…但是她要留下。”说着,他抬手指向秦萌萌。 嗯?我看了看那个木坤,莫非这人就是想娶秦萌萌的那个人?是了,最年轻的飞将军,方才小酒也这么说。 “大侄子,不如我们……”老孙用商量的口吻,被我瞪了一眼,他立马改口,捏了个印诀,对着小酒一行人大喝:“现在天还早,别急着做梦,来来,你们想怎么着,划出个道道来,俺老孙还真没怕过谁。” “哼!”那个木坤一声冷哼,缓步走出,在他身旁一个表情呆滞的“人”跟随其后。 詹酒九挥了挥手,另外两人也跟了上来,唯有他自己仍站在原地。 老孙浑然不惧向前探了一步,对他们喝道:“这里地方太小,有种跟我出去一决高下,你们敢是不敢?” 木坤注视了他几秒,转身就向谷外走去,詹酒九连忙让其他两人也跟上去保护飞将军安全,他则留下对付我们。 那两人似是对他很放心,点了点头就跟着木坤离去。老孙转过头给了我一个自己保重的眼神,转身大步离去。这时的老孙,在我心中就是个伟人,他这是冒着生命危险在保护我们,而且我肯定他这次不会逃走,不然我们两个真的危险了。 只留下我们跟詹酒九,气氛别的平静下来。我感觉不到他的恶意,我对他更没有恶意,所以,根本就斗不起来。 我止住秦萌萌向前走了几步,说:“小酒,我们此行是专程来找你的,跟我们回去吧。” 小酒抬起头来看着我,露出一丝玩味的笑容说:“跟你们回去?再被你们出卖吗?” 我吃惊的看着他,道:“你在说什么?什么被出卖?”顿了顿又道:“我跟与林锋一惊猜到你突然离去会有问题,但不知究竟发生了什么。” “哼,发生了什么?我还想问你发生了什么,那些国an局派去保护我的人,为何突然对我出手?若非那日我所喝的酒水中被欣雨兑了水,没有大醉,我想不出我会是什么样的处境,是被关起来严刑拷问?还是直接被杀了灭口?” 看他一脸的嘲弄还有一丝隐藏起来的恨意,让我觉得这件事非同小可。 “你说是x安局的人对你不利?这怎么可能,你失踪后,陈国华也很担心你,并且一直到处找你…。” 我没说完,就被詹酒九打断了:“你是真蠢还是故作不知?这么明显的事情你都看不出来?哦,我知道了,你是在拖延时间?呵呵,我告诉你,遇到了木坤,你的那位同伴必死无疑,下一个嘛,就是你。” “小酒!”我大吼一声:“你这是怎么了?难道忘记我们曾经并肩战斗过?还是那个让我将后背毫无顾忌交给的小酒吗?我曾几何时欺骗过你?我又有什么理由去害你?为何你不选择相信我?” 詹酒九悲笑一声,探出手来指着我,胳膊都在颤抖:“我相信你,但谁来相信我?谁又来救欣雨的命,并肩战斗?在我需要你们的时候,你们又在哪里?能够出动国安局的人,不是那个陈国华的命令,还有谁敢这样做?你敢说你们不知情?” 我又是一惊:“什么?唐姑娘她…” 詹酒九声音低沉,道:“不错,她死了,是我亲手杀了她,叶枫,你知道世上有什么事情,比亲手杀了自己心爱的人还要痛苦?原来电视剧里也不都是假的,至少那种刻苦铭心的痛,是最真实的。” 我失声道:“为什么会这样?” “为什么?”詹酒九目光又变得锐利起来,使我觉得周身的气温都有所下降,他真的起了杀心?我除了惊讶,就是万分的失望。 “等你下了地府自己去问她吧,对了,我知道你是鬼差,但依然保不了你。”说罢,他从兜里取出一物,这东西是个白色的圆珠,有台球般大小,静静的躺在他手里。 “想知道这是什么吗?”詹酒九面无表情道。我没有说话,而是平静的望着他。 “定魂珠,这就是赶尸派镇派之宝定魂珠。” 今天他给了我太多意外,便是看到这个定魂珠,我也不再多么惊讶,有的只是疑惑,脑中灵光一闪,道:“它早就在你手里?那些人找你也是为了它?” 詹酒九抚摸了一下定魂珠,头也不抬的说:“你不用再演戏了,欣雨会因它而死,今天让你也死在它之下,算是给欣雨一点安慰,以后还会有更多的人会为你们陪葬。” 我虽有太多疑问,但詹酒九已经不打算给我机会,持着定魂珠就快步走了过来,看他狰狞的神色,完全改变了我对他的认知,我毫不怀疑,他会痛下杀手。 “慢着,你真打算与我拼死相博?”我拉着秦萌萌后退,并快速说着。詹酒九没有回答,而是嘴角微微翘起,带着一丝不屑,我的道行他是知道的,估计根本不把我放在眼里。 人心是会变的,但我怎么也没想到,他竟然变成这样。心知无法与他抗衡,单着定魂珠且不说,就他体内的金蚕蛊,也能分分钟要了我的命。 “你身边的女人还真不少,我改变了注意,我会让你看着她死在你面前,然后让你在痛苦中死去。” 我觉得这个桥段怎么那么的熟悉,但此刻已经来不及多想,拉着秦萌萌快速后退,并没有放弃说服詹酒九,我真不信,他会变得这么陌生。 “你傻了吗?我之前根本不知道它在你手中,要怎样你才肯相信?!” “你死了,我就会相信。”冷漠无情的话语,再一次刺痛了我,泥人尚有三分血气,何况我还是一个血气方刚的青年。 让秦萌萌退远点,我止住脚步,反过来冲他而去:“你个混蛋,不分敌我,如果杀了我能让醒过来,那你就来,不过想杀我,你一样会付出代价。” 詹酒九嗤笑一声,一只手托着定魂珠,另一只手握拳直捣我胸前,我侧身闪开,并且抬起手想要抓住他的胳膊,谁知道他胳膊一拧像是泥鳅一样滑出了我手掌,不等我再次去抓,他手臂一弯,手肘击在我胸前,这一下力道还挺大。 我吃痛的时候,他又反过来,连续两拳,最后顺着我的喉咙掐住了脖子,并将定魂珠放在了我的额间,那里是人的灵门所在,定魂珠放在那里是为了封住我的魂魄。 “咳,你,放她走。”脖子上的力道很大,我身体还未恢复,被这一通攻击浑身使不上力气,简直成了待宰的羔羊。 詹酒九用冰冷的目光看了我一会:“看在曾经的情义上,我满足你这个要求,你还有什么遗言,快点说。” 脖子上的力气松了点,我想了想说:“告诉林锋,我不怪你,只希望你能够回头,这件事疑点重重,他若不知,那会有更大的危险,我相信你们能够查出真相。”这番话其实也是我最后的希望,期待能够感动他。 谁知从他的目光里,我看到了一丝厌恶与痛恨,旋即心如死灰,难道他还认为我是在演戏?闭上双眼,我唯有等待死亡的降临,无论如何都想不到,我竟然会死在他手上。 “住手!” “定魂珠?” 不少急促且杂乱的脚步快速从谷外而来,仿佛是在追逐,喊住手的那个声音是林锋的,定魂珠的那个,言语比较拗口,一听就知道不讲常说普通话。 林锋的到来,让我重新燃起了希望,睁开眼奋力的扭头看去,有十几个身影分成两派站在不远处,林锋背上还背着一人,从体型看来是秦老板无疑。向长生手上提着一人,那个人则是老孙,不知死活。 “小酒,你在做什么!”林锋厉声喝道。 “詹酒九,将定魂珠交过来。”另一个说话的是颧骨略高,脸庞消瘦的老者。 詹酒九面色不变,说:“木长老,这定魂珠是我方才从他身上搜出来的,原来他就是偷了定魂珠之人,林锋,你没想到吧,这个人骗了我们这么久,我不能放过他。” 第四十九章 问题的答案 我又急又怒,想要辩解:“你胡…呃”没说出来,就被他用力一掐,顿时说不出话来。 林锋看着我皱了皱眉,但随即又否定:“不可能,我相信叶枫不会这样做,小酒,你还不放手。” “乖孩子,把它拿过来,这些人一个都跑不掉。”木长老有种循循善诱的感觉。 啪嗒。 他突然放手,我毫无准备掉在地上,詹酒九双手拿着定魂珠,朝木长老走去,而木长老则面露满意之色,还露出温和的笑容。 林锋几人迅速向我靠近,秦萌萌将我扶起来,又看到了林锋背上的秦老板,惊喜的唤了声:“爹爹。”秦老板却毫无反应,向长生解释说他只是昏过去了,不就便会醒来。 “你没事吧?”林锋问我,我摇了摇头,深吸了几口气说:“小酒变了,他要杀我,而且定魂珠一直都在他手上。” 林锋神色变了变,神色很复杂。 嘭! “混账!你胆敢毁了定魂珠!”木长老暴怒的声音响起,让我们都怔了怔,这是什么情况?怎么越来越复杂。 詹酒九呵呵一笑:“明明是木长老您打坏了它,怎么说是我?” 木长老目光变了变,又扫了一眼附近的定魂珠随便,而后冷然一笑:“我倒是小看了你,说罢,你究竟有何目的?” 詹酒九突地一变,声音森冷,恨意不加掩饰:“老东西,我等这一天很久了,是你打伤了我父亲,使得他如今仍生死未卜,下落不明,今日我必要手刃你。” 木长老怒笑一声:“原来你真是蟾八篓的儿子,倒是勇气可嘉,不过就凭你也敢与我交手?简直可笑。” 木坤走到木长老身后,目光森然的盯着詹酒九道:“爹,把这个叛徒交给我吧,我会让他生不如死的。” 木长老挥了挥手说:“不用,我倒要看看,你继承了蟾八篓多少本事,你不是要杀我吗?那就来吧。” 詹酒九面露讥讽道:“是吗?难道你以为,我辛辛苦苦弄来的这个假定魂珠,就这么白白被你打破了吗?” 木长老目光微微一缩,伸手指着他说:“你…呃。”木长老突然捂着胸口,形势骤然转变。 “怎么样?金蚕蛊的滋味不好受吧?”詹酒九冷声说着,抬起手掌,手指有节奏的跳动,每动一下,木长老就会闷哼一声,从他近乎扭曲的表情来看,应该正在承受极大的痛苦。 “你找死!”木坤勃然大怒,他一挥手,那个站在他身旁满脸木然的人就冲向詹酒九,詹酒九想要躲避,却没有那人速度快,一下被撞到了出去,那人紧紧跟上前顺势抓住了他的两条手臂。 这一刻那人凶相毕露,反手将他拉回,张开嘴巴朝他脖子咬去。 我想让林锋去救他,却发现林锋已经不在我跟前。再回过头去看时,林锋已然赶至,一只手捏住了那人的下巴,让他只能干瞪眼。 “去尼玛的!”詹酒九捡了个空子,稳住身形后一脚踹向对方小腹,对方虽然后退,但仍抓着他的胳膊,我看到小酒的胳膊上已经有血迹流出,林锋抬手在那人腋下一点,抓着下巴的那只手猛地用力。 咔嚓一声,硬生生将他的下巴卸了下来,收回手掌改成手刀,砍在其额头去,那人才松了手,接连后退,不过看其模样并无大碍。 我皱眉道:“这只就是木坤的飞僵吧?难怪不知疼痛,不过好像比我们在洞中遇到的差了些。” 向长生说:“这飞僵不过百年罢了,虽然具有飞僵的特征,但算不得真正的飞僵,不然凭他的道行,也无法驾驭。” 飞僵没有后退,在木坤的命令下,还欲上前,詹酒九不管胳膊上的伤势,打了个响指。 噗嗤!木长老猛地吐出一大口血,便昏死过去。木坤见此慌乱起来,不在下达命令,而是抱着他爹想要离开。 向长生道:“不要放走他们,如果木挲不死,赶尸派就不会停止对我们的追杀。” 林锋听后怔了怔,还是踏步想要前去追杀,却被詹酒九拦住:“不用追了,他的五脏六腑已经被金蚕啃食殆尽,便是神仙下凡也救不活他。” 向长生走过去,边查看他的伤势边道:“哎,要么说你这孩子就是天真,木挲是何人?你以为他这么轻易就死了吗?” 我觉得不对劲,出口问道:“怎么?你们认识?” 詹酒九转过脸对我微微一笑,说:“枫哥,方才委屈你了。”我愣住了,回过神来说:“你,你方才是装的?” 詹酒九笑意渐失,道:“不全是,欣雨她,确实死了。” 我一脸怒意,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方才你又为何要那样?你吓死我了知道吗?要是不跟我说清楚,别想让我原谅你!” 向长生挥了挥手说:“你别那么激动,有什么事情回去再说,九儿的伤口有尸毒残留,也必须尽快医治。” 我们回到向长生的房子时,那里已经是一片废墟,向长生一阵肉痛,这里面的东西可是他的全部家当,现在什么都没有了。 从废墟里找出了点东西,都是给詹酒九驱毒用的,我们又退守到之前的那个死尸客栈里,打算暂时在此落脚。 这段时间我的情绪都不是很好,一直等詹酒九疗好了伤,我立刻去问他。詹酒九如实一一道来,让我们知道了前因后果。 当初在出租房那里想要抓他的是什么人,他也不太清楚,只是看到了一个有点熟悉的面孔,那个人他曾经在陈国华身边见过,因此我们也成为被他怀疑的对象,所以他不敢联系我们。 他虽然得以逃脱,但突然出现的唐欣雨却被那帮人当做人质,借机要挟他,本来他可以不管的,但实在不想连累唐欣雨,所以又独自潜回去营救。 那些人算是布下了天罗地网准备抓他,但有金蚕蛊在身,他还是将人救了出来,逃走的路上他发现唐欣雨被人下了黑巫术“泣血咒”,这个咒非常恶毒,中咒之人,除了会不停的泣血之外,身体也会渐渐枯萎,直至浑身血液流光,躯体枯萎如孩童般大小,便会死去。 但在死之前,要承受极大的痛苦。詹酒九不懂解救之法,心急如焚,也曾偷偷潜入医院想要救她,但医生诊断后都找不出病因。他想着能救她的办法只有一个,那就是回到这里寻到一位巫医,只是没走到这里,唐欣雨就快不行了,詹酒九痛下狠心,了却了她痛苦的。 至于向长生,他是詹酒九父亲的好友,也是从小看着他长大的,当初詹酒九的父亲蟾八篓因为得罪了赶尸派,而被追杀时,向长生正在外地云游。詹酒九再次回来时,遇到了归家的向长生,在得知的事情后,向长生决定帮他,并让他先潜伏到赶尸派,等待时机。 只是向长生因为帮助秦老板,而被赶尸派记恨,亦或者说是被木家父子记恨,所以在找到机会之前,他不愿意再引起赶尸派的注意,这也是不打算帮我们的原因。 詹酒九看着我们说:“一切就是这样了,你们还有什么问题就问吧。” 我急不可耐的问出第一个问题:“你说当初在出租屋抓你的人,有一个曾经跟过陈国华?这件事准确吗?你没看错?” 詹酒九肯定的点点头说:“这是自然,我看的真真切切,他虽然没出手,而且躲在角落,但仍然被我发现了。” 我看了林锋一眼发现他也紧皱眉头,又道:“那会不会是国x局派来保护你的人?在看到情势不对,所以没敢出手?” 詹酒九怔了怔,又摇头说:“不可能,我都能看到他,其他人又怎会看不到?” 我放下这个问题不提,换了一个:“那你知道他们抓你是为了什么?总不可能无缘无故的抓你!” 詹酒九低下头说:“为了定魂珠。” “定魂珠?你那个不是假的吗?难道真的也在你这?” 詹酒九摇了摇头,道:“其实所有出现的定魂珠都是假的,包括于建波所得到的那个,真的定魂珠在我父亲那里,就是因为我父亲盗走了定魂珠,才会被赶尸派追杀,我流落异地,碰巧在那里遇到了林锋,也是他给我找到了那个藏身地。” 我转头问林锋:“你早已知道?为何不告诉我?” 詹酒九摇头说:“你不要怪他,他答应过我不会告诉任何人,也是为了保护我。” 话虽这样说,但这显然是不信任我,不过好在我知道林锋的性格,也没多说,一笔带过后问了第三个问题:“今天你那样做是为了试探我?” 詹酒九有些愧疚,点头道:“我看到你时,便打定主意,就算你那位同伴不出去,我也会想办法将他们支开,目的就是为了看看你在性命之危前,会不会说出实情。” 我自嘲一笑:“事实证明,我并没有跟那帮人串通害你是吧?小酒啊小酒,我一直以为你只是一个会喝酒的笨蛋,没想到你竟然如此聪明,看来最笨的还是我啊。” 第五十章 夜遇黑熊 向长生叹了口气,道:“哎,看似聪明,其实还是太笨,我们这么久的谋划,到头来还是一场空!” 闻言,我们将目光转移到他身上,林锋道:“前辈为何这么说,五脏六腑被啃食殆尽,那木挲应是必死无疑。” 向长生一脸的惋惜,不断的摇头:“你们难道忘记了,我曾说过,赶尸派高层的驭尸人,已经到了人尸不分的境地,木挲虽然五脏六腑皆空,但他完全可以舍去躯体,与那僵尸合一,继续活下去。少了躯体的束缚,或许会更上一层楼。” 我讶然道:“不会吧?如果是那样,那他怎么早不把自己打死。” 向长生解释道:“凡事有弊也有利,僵尸的身体自然不如常人一样灵活,所以不是受了无可救药的伤,他也不会想这样。我最担心的是,木挲没死,他仍然是赶尸派的五大祭司之一,会继续追捕我们,现在连我都不能继续呆在这里了。” 我说:“既然这样,那前辈跟我们去魔都吧,有您这位医术高深的巫医在身边,我们也会踏实些。” 向长生回绝道:“不用了,我已经有了打算。”他看了看小酒说,我要去找九儿的父亲,我相信他还活着。 小酒一个激灵,手掌紧握,眼眶都有些湿润了:“向伯伯,您知道我父亲在哪?” 向长生点了点头:“这与巫族所流传的一个传说有关,我想八篓是去了那里,等我寻到他,就会前去跟你们汇合,这段时间还有劳你们照顾九儿。” 最后一句话是跟我们说的,当然,就算他不说,我们也不会丢下他不管。 小酒站起来说:“不,我要跟你一起去寻找父亲。” 向长生摇了摇头,说此事就这么定了,如果你想让我安心去找八篓,就乖乖听话。 詹酒九听后沉默不语,握紧的拳头又缓缓松开了。 半日后,秦老板与老孙分别醒来过来,秦老板看到我们很惊讶,尤其在看到我与秦萌萌有说有笑的时候,他板着脸走过来将秦萌萌拉走,并警告我不要离他的宝贝女儿太近。 至于老孙也没受多大的伤,就是被木坤的那个飞僵给撞晕了。也不知怎的,他与秦老板好像一对前世冤家,从认识之后就开始斗嘴,两人谁都不让一句,秦老板拉走秦萌萌的时候,老孙也跑过来大声跟我说:“你小子给我老实点,梦琪侄女还等着你呢,少在外面沾花惹草,天下哪还有比她更好的姑娘。” 秦老板一听立马转过来身说:“秃胖子你会不会说话,我家萌萌就比你说的那个好一千倍,不,一万倍。” 老孙捋了捋袖子,一脸蛮横的说:“嗳,大黑脸,你叫谁秃胖子?是不是想找揍?” 亲老板冷哼一声,将秦萌萌推到一边说:“我会怕你个死秃子?来来,秦爷让你见识见识什么是净明道法。” 眼看着二人就要上演泼妇级大战,我与秦萌萌赶紧将二人分开。将老孙拉到一旁,想要调解,奈何他根本不听,反而将我训斥了一顿,说我胳膊肘向外拐,不帮他反而帮那个大黑脸。 我深感头疼,依这情形来看,以后将会有不少麻烦事。 向长生在天黑之前就离去了,临走前叮嘱我们尽快离开这里,一切都等寻找到蟾八篓后再说。 对他的话,我们也很放在心上,打算明日就启程。不过现在面临的有两个问题,一是雾寨,我们回去的路上说不定还要遭遇到他们,现在我们虽然找到了秦老板,也无法与雾寨抗衡。 好在林锋说那些人有不少老怪应该寿元已尽,只能躲在暗室里,若遇到阳光必会化为灰飞。这样一来,压力就减少了许多,只要那些老怪不出现,我们逃走应该是没问题的。 第二个则是关于陈国华的,按照小酒的说法,那陈国华肯定是有问题的,再加上小酒对唐欣雨的死,耿耿于怀,无论如何也要先找陈国华讨个说法。 这件事情我也左右为难,陈国华的为人我虽然不太了解,但隐隐觉得他应该不是这样的人,再者以他的身份,如果要找小酒,大可以随便找个理由,正大光明的去抓他,又何必搞什么偷袭。 另外还有导致唐欣雨死亡的黑巫术是谁下的?从小酒一直呆在赶尸派却没被认出来看,那人应该不是赶尸派的人,不然他早已漏了陷。 唐欣雨的死,也让我联想到了杨嫣,那种痛苦我深有体会,对他更是深表同情。且,关于她的死还有一个未解之谜,这个谜题林锋与老孙应该知道。 “林锋,上次你们检查那两个假的黑白无常,得到的结果是什么?”我之前被掳走的事情早已告诉了他们。 林锋道:“事实与师父所说的一般无二,那二人的体内穴位中的确藏有符咒,是两个活死人。” 我听后陷入了深思,更想要插上一对翅膀飞回魔都,检查一下杨嫣是不是也是那样,如果是,那我一直都陷入了一个天大的迷局里。 “我要回魔都,尽快!” 小酒站起身来道:“这也是我的意思,锋哥,你不会阻拦我吧?” 林锋正色道:“如果真是陈师兄所为,那我定会给你一个交代。”这句话听起来大义凛然,但绝不是我想看到的。 第二日我们踏上回归的路途,在这期间没有看到赶尸派弟子的踪迹,也让我们安心了许多,因为马上就要出了他们的地盘。 快要达到雾寨范围内,我们变得小心起来,一到晚上就潜伏起来,白日里继续赶路。第三天的时候,我们到达上次逃离雾寨的地方,看看天色渐晚,我们决定不再继续前行,以免被雾寨之人发现,且这里还有林锋布下的阵法,可以御敌。 便是如此,我们也不太放心,商讨之后轮流守夜,由于秦老板经受多日的关押,精气神皆有耗损,所以没有安排他,这个后果就是让老孙找借口大闹了一番,不肯合作,所以只有我们三个轮流守夜。 守夜的人在北极制魔阵中,作为阵眼,如遇到紧急情况可以迅速引动阵法对敌,就算不敌,也能为其他人争取时间。 我看的是上半夜,按理来说这应该是最安全的时候,林锋负责凌晨到三点这段最安全的时间,而小酒则是后半夜直到天明。 山中天黑之后,就跟我们寻常的深夜一样,不但身处无尽的黑暗,还有瑟瑟阴风,身处在此,你会觉得好像危险随时都会从四面八方袭来,让人难以静下心来。 我盘坐在制魔阵中,不敢深度入定,只能闭目养神。不知过了多久,昏昏沉沉中,我听到一些异响,猛地睁开眼睛放眼看去,在黑暗之中像是隐藏着什么东西。 咯吱,咯吱! 树叶落在地上堆积的很厚,但人踩在上面一般不会发出如此响亮的声音。我目光微微一凝,莫非是什么猛兽不成? 随着声音的临近,借着微弱的月光,我能看到一个身长约莫两米,且有半人多高的黑熊,胸前有一片白毛,正在朝我慢吞吞的走来。看到这东西的时候我吓了一跳,这里竟然会有熊,我们这一路上看到的野生动物,顶多就是野鸡野兔之类的,那么大的东西还是第一个。 它走到我十余米的时候停下,我虽然忐忑但没动弹,因为我相信林锋的阵法,它停下的位置也恰恰是阵法的边缘。黑熊停在那里,头颅低在地上好像在嗅什么气味。 人们常说的熊瞎子,就是这个黑狗熊,它的视力极差,但嗅觉与听觉敏锐,我想它是闻到了我们的气味。 黑熊忽的抬起爪子,但抬了一会也没有放下,好像在纠结要该怎么走。我见此来了兴趣,莫非它还懂得阵法不成,难道已经成了精? 成精就是我们所说的妖怪,一些生活在山中的猛兽活的长久了便会开启灵智,变成人类口中的妖怪,这些精怪通了人性,就会四处作恶,来满足自己的**,当然也有好的,不过太少。 也有人说精怪并不存在,我并不赞同这种说法,因为所谓的成精,其实就是进化。要真说起来,人本来就是精怪的一种,曾经的古猿开启了灵智才慢慢进化成人,如此的话,其它的动物自然也能够开启灵智,这并非是危言耸听。 只是依靠年龄开启的灵智,远不能跟我们进化了几百万年的人类相比,它们还欠缺太多。开启灵智也需要很多条件,譬如在有龙脉的山中,整日吸收灵脉之气,抑或食用了什么天材地宝,都是有可能的。 这黑熊久久不落脚,最后竟又后退了一步,然后便趴在地上像是在睡觉,又像是在思考。我看的有趣,别托着下巴盯着它,反正它也进不来,也能让我消磨一下时间。 足足过了十几分钟的样子,黑熊才爬起身来,用双足着地,两只前爪拍打了一下胸口,接着发出一声怒吼,我本以为它会试着强攻进来,谁想它发出怒吼之后,就转身离开。 第五十一章 牛头、马面、夜游神 林锋他们被声音惊醒,出来后问我发生了什么,我摊了摊手跟他们说了一下事情的过程,又轻笑道:“这黑熊还真是好玩,知道抓不到我们,就吼上一声,是不是想表达它曾经来过?” 林锋让他们都回去休息,留下与我一同守护,我说时间还早你再睡一会。林锋摇了摇头说:“此事有些不对,这里不应该有熊出没。” 听他这么说,我也察觉有异,道:“莫非这跟雾寨有关?”林锋点头:“此地并不是什么灵脉,即便有熊也不可能开启灵智,或许它本就是人为圈养的,在这附近能够这么做的,恐怕只有雾寨的人。” “那这么说来,我们被发现了?要不要通知他们逃走?” 林锋琢磨了一下,摇头道:“我们现在赶路只会更加危险,不如在这里以静制动。” “咦?”忽然间,我察觉有异,林锋也是神色一动,我二人同时站起身来,看向左侧,在那里有两道虚幻的身影渐渐显化。 距离我们三米外,两个身影的出现,让我们变了颜色,这二人一个头颅是牛的模样持着长枪,另一个则是马的模样,一手长矛,一手勾魂链,不用猜,我也知道是地府的牛头头、马面两位鬼帅到了,他们可是与七爷八爷齐名的传奇人物。 林锋拱手道:“不知两位鬼帅到此,是为何事?” 牛头哼了一声,道:“既然知道我们是鬼帅,你觉得我们会为何而来?” 我与林锋对视一眼,都觉得不妙,莫非他们是来勾魂的? 马面将手中的勾魂链一扯说:“不要浪费时间了,乖乖的跟我们走吧。” “两位大人!”我忙道:“两位是不是误会了?我们二人是阳世间的鬼差,都是自己人…。” “你是鬼差?”马面打断我的话道。我一怔点了点头。牛头又问林锋:“你也是?”待林锋也应了后,他冷笑道:“这就对了,要勾的就是你们,既然你们也是鬼差,应该懂得其中规矩,有什么事到了地府再做定论。” 看着他俩就要走过来,林锋果断的捏动了印诀,北极制魔大阵运转,便是两位鬼帅也不敢前进,只能后退出阵。 我有些担心道:“他们可是鬼帅,这样做不好吧?” 林锋说:“你还没看出来吗?他们根本就不知你我姓名,也就是说此次勾魂是临时起意,没有得到地府的命令,你还记得我们那日在雾寨所感应到的鬼差?” 我恍然大悟,脑海中的思绪如潮水般涌来。 “大胆,竟敢拘捕,莫非你们想要永不超生吗?”马面到了阵外暴跳如雷,出言恐吓。 林锋平静道:“如果是地府之命,我们自然遵从,但二位并非执行地府之令,如果此事传到阎君的耳中,我想二位也脱不了干系。” 牛头拿出一个黑黝黝的牌子说:“我们是奉秦王之命捉拿你二人归案,这算不算是地府之命?” 嗯?秦王的命令?我呆了呆,林锋也愣了一下,道:“不知秦王为何捉拿我们?” 马面气势汹汹的道:“为何?你们本已不在执行鬼差职责,却以鬼差的身份去行骗,有没有此事?” 这行骗一事八成是说着我们骗了那个老鬼,救出了老孙,但这也能成为罪名吗? “确有此事!”林锋正大光明的承认了,我暗骂他糊涂,这分明就是承认了我们的罪行啊。 “不过”林锋话音一转道:“在雾寨之中,有不少人寿元本已耗尽,地府瞒天过海未曾抓捕,我想问此事又如何解释?” 牛头马面一时语塞,后来牛头强词夺理说:“这是地府之事,无须你来过问,我再问一遍,你们认不认罪?否则别怪我们不客气。” 林锋波澜不惊,平静道:“我们本就无罪,如何能认?” 马面冷笑一声,道:“真以为一个小小的道门法阵,就能拦住我们?” 林锋接过话说:“此阵当然拦不住二位,但既然事关地府,那总要有人来做个见证。”,他说完,手中一挽,并燃了一张符:“香气沉沉应乾坤,永干奉开走灵门,弟子林锋,拜请“连臂大呼夜行”以证吾之清白,禀天下之公断。” 这咒一念,牛头马面两个鬼帅都不吭声了,我还看到马面不由自主往后退了一步,这是要打退堂鼓啊。 林锋这次念的是请神咒的一种,不过请的是位小神,连臂大呼夜行指的就是我们所说的夜游神,夜游神又名二八神。一位叫乔二,一位名坤八。是两位手臂连在一起的神祗,与日游神一般,只是它们归于地府管辖,而日游神则归从虚无缥缈的天庭。 它们负责每日夜间在人间巡查,将所见所闻如实禀告地府,遇到不顺眼的也会出手教训一下。其实严格说来,它们也不算正了八经的神祗,因为曾是凶恶无比的鬼魂,但不杀好人专惩恶霸,后被收编,成为夜游神。 夜游神的公正严明也是出了名的,虽不如崔判官名气那么大,但道家中人还是很清楚的。随着林锋那张符箓燃烧殆尽,四周突起清风,冷冷淡淡。 “咦?阿傍、罗刹,你们怎会在此?难道有任务?”伴随着略带惊讶的声音,两道手臂相连的身影并肩出现在我们的视线中。 乔二是农民一般的打扮,身穿一身古代样式的黄衣,袖子卷起一半,独立出来的那只手持着一柄三十公分左右的小牌,上面写着“司夜”二字。坤八则是秀才模样打扮,看起来文质彬彬,手中也拿着一个同样大小的牌子,上写“巡游”二字。 阿傍是牛头的名字,罗刹自然就是马面,他们本就非常熟悉,这让我暗暗担忧,万一是一伙的,那不是又给自己找麻烦吗? 马面干笑了一声说:“哪有的事,如果有任务怎会不通知你们,我们哥俩就是在这逛逛,这不遇到两同行,顺便聊聊天。” 听他这么一说,我提着的心瞬间放了下来,原来鬼帅也会撒谎啊,倒是有趣的很。 二八神没有再问,而是看向我们,视线停留在林锋身上,乔二说:“是你唤我们前来?可有何要事?” 林锋拱手道:“禀连臂大呼夜行,我与叶枫本是阳世间的鬼差,今日牛头、马面二位鬼帅突然前来捉拿我二人,并言是奉了秦王之命,我二人不明所以,因此请司夜游神前来断个公道。” 二八神点了点头,也没看牛头马面,继续问:“那你二人有没有做过违反地府规定的事情?” 林锋摇头,道:“却有一事,但不知是否违反,请司夜游神公断。” 二八神一副该当如此的样子,双双盘坐于地道:“说来听听。” 此时,我看了牛头马面一眼,由于二人都非人面,看不清其上表情,他们也不打断,任由林锋诉说。 将事情跟夜游神说了一遍后,他们互视一眼,皱了皱眉,陷入了沉思。一刻钟后,坤八先开口说:“此事并非你二人之过,那些人本应魂归地府,如今却滞留不归,才发生此事,按地府条例,罪在他们之身。” 这话让我一喜,意思摆明了就是那帮老不死的,该死不死,却在这惹事生非,如果他们早已去了地府,我们又那需要用鬼差的身份来欺骗他们? 乔二表示赞同,道:“更何况你们是为了救人,也间接使他们少了一条业障,我认为不仅无功反而有过,但无论如何,以阎君的名义去行骗,总是不对的,所以功过相抵,你二人无需前往地府。” 我心里偷笑,脸上却装出一副委屈的模样说:“二位大神,话虽这么说,但就怕两位鬼帅不答应,方才他们还说,如果不乖乖跟他们回去,他们就要不客气,您二老也知道,我们只是小小的鬼差,哪里惹得起两位鬼帅大人啊,所以还请二位大神做主,好让我们能安心。” 二八神听后,都转头看向牛头、马面。乔二说:“阿傍、罗刹,你们是不是老毛病又犯了?因为得了点小便宜,就擅自增加凡人的寿元,这已经不是第一次了,莫非真要我们告到上面不成?” “哎哟,二位兄弟,你们这说的是哪里话啊,那里的事情真跟我们无关,是……” 马面的话没说完,就被牛头打断:“咳,罗刹,既然我们找错了人,那就走吧。” 二八神站起身来道:“等等,罗刹,你将方才的话说完,到底是什么原因?” 牛头答道:“是什么原因,以二位兄弟的能力,一查便知,何须问我们,告辞。” 牛头拉着马面匆匆离去,我们也算解除了这次危机。二八神两个皱了皱眉,又问我们那些人在何处?我说就在数十里外的一个寨子里,二位大神一探便知。 二八神离去后,我看林锋还眉头紧锁,便问道:“怎么了?这次有惊无险,我们应该高兴才是。” 林锋摇头道:“事情没那么简单,你难道不觉得牛头、马面,更像是在替雾寨之人出头?” 我与他的想法不谋而合,不然怎么可能连自己人都不放过? 第五十二章 谁是凶手(还有一章) “他们摆明了就是想把我们带过去让那些人处置,什么前往地府,骗骗傻子还差不多,今天要是换做别人,八成就是一桩无头yuan案了,真没想到地府也这么黑。” 从此事来看,雾寨远远要比我们想象的更恐怖,竟然能劳驾两位鬼帅来抓我们,实在深不可测。 林锋说还好之前我们都在赶尸派的地方,赶尸派的范围内,阴间鬼差一般不会前去。他不说还好,一说更让我大吃一惊:“莫非这两鬼帅一直在外面等着咱?” 林锋摇了摇头说:“不太可能,应该是方才有人通知了他们。” 有人通知?人没见到,只见到了一只熊,莫非会是它?这又是一个未解之谜,忐忑不安的等到天亮,我们叫醒了其他人,匆忙赶路,在靠近雾寨的地方绕道而行,也是提心吊胆的,而且路非常坎坷,可谓困难重重,等走过雾寨,我们都变得狼狈不堪,每个人的衣服都有不同程度的破损。 “还好,没有被他们发现,有惊无险。” 林锋点了点头说但愿如此,再走一天,才算安全。 本以为相安无事,但等我们到了衣波那跟宝若齐所在的那个寨子时,却被一帮苗人手持棍棒给围住,看他们气势汹汹的模样,我们觉得不妙。 我抬手身子微躬,对四周道:“各位父老乡亲,我们只是路过这里,并无恶意,请放我们过去吧。” “巴伊加哈古,刺喽希!”一位年长的长者很凶的对着我们大喝。 语言完全不通,我一脸茫然,小酒走过来,对我们说,他们让我们把人叫出来,不然别想过去。 交人?是衣波那跟宝若齐吗?难道他们知道了? “你们,是道家人?”一位看起来四十多的大叔,用生硬的汉子问我们。 我抛却杂念,忙点头说:“是的,我们是来找这位朋友的,现在已经找到,准备回去,不知各位乡亲为何拦住我们?” 大叔脸色变得愤怒:“这就对了,是你们,抓了我的儿子,还带来了妖怪,快把人交出来,然后带着那只妖怪滚出这里。” 我跟林锋都陷入了沉默,不知该怎么回答他们,衣波那的仇,我们并没有能力去报。这时,老孙走过来说:“你儿子是不是叫衣波那?” 苗家大叔不断点头说:“是,是,他在哪里?” “死了!”老孙回答的十分迅速,我跟林锋想阻拦都来不及,我恨不得一巴掌把他的脑袋瓜打回肚子里,一把年纪了还这么没脑子。 “什么,你们杀了他?波那…”大叔忽然双腿一蹬,眼皮一番,直直向后倒了下去。 附近的人赶忙将他扶起,并且开始冲撞我们,指着我们是杀人凶手。老孙大喊说不是我们的杀的,是雾寨的人。但现在谁还会听他的,真是个猪脑子。 面对这群正在怒头上的普通人,我们打不得也骂不得,只得连连后退,不断解释,但没人肯听,在这种情况下,我们无计可施,也没办法熄灭他们的怒火。 “卅槑垡。”小酒突然喊了一声,人群怔了怔,暂时停住了冲撞。 “我们并不是凶手,且有证据可以证明,如果我们拿不出证据,到时候任由你们处置。” 寨中人有些年轻气盛的年轻人并不理会,持着木棒逼近的同时,说着我们听不懂的话,看那义愤填膺的模样,想来不是什么好话,在他们的带动下,人群又有躁动的迹象。 小酒打了个响指,金蚕蛊嗖的一声飞了出来,落在他手掌中:“如果你们不讲道理,那就别怪我们不客气,如果我们真有杀人之心,就凭它,你们之中有谁能够阻挡?” 这时,人群分散开来,一个白发白须的年长老人从后面走进来,用一口流利的汉语,道:“好,就看看你们有什么证据,现在讲究法律,如果你们没有证据,那就送你们去见官。” 詹酒九恭敬说:“阿公说的是,如果我们真没证据,自愿随您去见官。” 之后我们从詹酒九口中得知,这个阿公,就是这个寨子的族长,相当于一县之长,且威望甚高。 我低声问他:“你真的有证据?”詹酒九附耳过来说:“我有个屁,为今之计,只有先稳住他们的情绪,再想办法脱身。” 其实我也没对他寄予多大的希望,衣波那死时他根本不在,又哪里会有什么证据,现在只能走一步看一步,寻找时机,伺机突围。 被一群少年围拢着,我们进了这个柳沐寨,为了拦住我们,寨子里的人几乎全部出动,留下的只有行动不便的老人,可谓是给足了我们面子。 在寨子的最深处,有一座石台,石台上伫立着一个常人高的石像,石像的模样有些像佛教中的护法金刚,但奇怪的是它有很多只眼睛,布满整个额头,不过都是闭着的。 詹酒九解释说:“这是祭天用的石台,犯了族规的寨中人也会在这里审讯,目的是请神灵一同来见证。” 我观察了一下石像道:“莫非这就是四大天王之一的广目天王,他应该是佛教的吧?怎么会出现在苗寨里?” 小酒摇了摇头说:“这并非是广目天王,而是多目巫神,也叫千眼神,听我老爸说,他跟广目天王是兄弟,但一正一邪,在这附近所供奉的大多都是他,据说千眼神曾显化过,在审判之际睁开了眼睛,救下了一位触犯族规之人,那人后来名扬湘西,开创了一个大派。” 老孙撅着嘴说:“你就吹吧,啥大派?说出来听听。” “赶尸派”詹酒九一语惊的我们无言,回头想想这不过是个传说罢了,不可能是真的,就算真有,那也可能是后来为了扩大影响,编出来的,于是将至抛之脑后。 “去请柯巫师前来。”老族长对身旁一人吩咐后,令人将我们请上祭台,站在那个千眼神像前,寨中人则都在下面怒视我们,怒视之中还有一点敬畏的表情,那是对千眼神的。 老族长走到我们身边,淡淡道:“在多目巫神的监督下,我劝你们这些道家人还是不要说谎,不然必遭神罚。” 我正色道:“谢谢阿公提醒,就算没有多目巫神的监督,我们也不会撒谎,因为我们道家人都知道,举头三尺有神明,做人不能昧着良心,不然会遭受天谴,现在我就将事情一五一十的告诉大家。” 花了十几分钟的样子,我将事情详详细细的说了出来,说完后我看向下面,没有一个相信我的话,都是一脸的怒意、鄙视与仇恨。 “阿公,这些人不但害了波那还不肯承认,我看不用与他们多说,直接执行族规吧。”一人带头,其他人都跟着起哄,虽然我们听不懂大多数人说的什么。 老阿公挥手制止了下面的人,然后一脸严肃的看向我们:“方才你们不是说有证据可以证明?如果没有,那就说明这些话只是你们自圆其说而已。” 我舔了舔嘴唇,心中暗骂真是白费了那么多口舌,我们要有证据还会不拿出来?我明明说的那么真诚,怎么这些人都感受不到呢。 仇恨淹没了他们的理智,现在说什么都白搭,除非能够将死人复活,亲口告诉他们。 咦,死人复活?我脑中灵光一闪,道门之中是有术法为死去之人招魂的,但衣波那死了那这么久,魂魄可能已经入了地府,或者被雾寨的人给捉去了,很难说能不能招的出来。 就在我打算让林锋试一试的时候,下面传来了骚动,人群后方走来四人,其中三个穿着一身黑袍,只露出面孔,还有一个是之前族长阿公吩咐去找柯巫师的那人。 等看清了为首一人的面容,我心里一震,看向林锋,见他目光如鹰隼般凌厉,有种想要出手的冲动。 我拍了怕他,让他不要冲动,现在打起来,只会让局面对我们更不利。来人不是别人,正是雾寨中那个曾与林锋交战的老者,被我们认定是杀死衣波那的凶手。 阿公迎了上去,在他身边低声说了几句,那姓柯的朝我们看来,在与我们对视的时候,嘴角露出冷冷的笑意。 柯巫医环顾了一眼四周,道:“衣波那就是死在这些道家人手上,你们还在等什么。” 姓柯的也不多说,一句话就将气氛点燃,寨民们瞬间疯狂了,持着棍棒想要冲上来,我们纷纷变色,不知该如何是好。 “慢着!”一声大喝,出自阿公之口。看他以年迈之身竟能发出如此洪亮的喝声,也让我觉得有些惊诧,好在也暂时止住了人群的冲撞。 柯巫医目光闪了闪,道:“阿乔公为何阻拦?莫非你不想杀了这些人?” 阿乔公,也就是族长看向他道:“我虽然很想为波那报仇,但这件事情还没弄明白,若是错杀了好人,岂非愧对巫祖?” 柯巫医呵呵一笑:“莫非阿乔公不相信我的话?” 第五十三章 摄魂之光 (二更) 阿乔公不说是也不否认,只是道:“波那的死讯是柯巫医带来的,并告诉我们这些道家人是凶手,而这些道家人方才也说雾寨才是害死衣波那的凶手。如此一来,不能只凭你们的话语来断定,在发现事实之前,你们都有嫌疑,现在是法治社会,更不能因为他们是外族人就不分对错,乱造杀孽。” 我露出笑容,这样的族长还真是公正严明,而且很懂法,让我打心里尊重。 “不错,到底谁是杀人凶手,我想你心里比谁都清楚,要知道天网恢恢、疏而不漏,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姓柯的,我也很想知道,你为什么要杀了他?” 柯巫医没理会我,而是看着阿乔公面无表情道:“雾寨跟柳沐寨相处百余年,又何曾伤过柳沐寨一草一木,现在阿乔公竟选择相信这些道家人,而怀疑我们雾寨,也罢,此事我本就不该多管,告辞。” 柯巫医作势要走,阿乔公皱了皱眉,人群也不安分了,很多青少年怒吼着,詹酒九低声给我们翻译,这些人是在逼阿乔公将我们处死。 我对林锋道:“能不能试试唤来衣波那的魂魄?不然我们根本解释不清。” 林锋点了点头说可以一试。 我拍了拍手,引起众人的主意:“这样吧,争下去也没意思,我们就用事实来说话。” 听了我这话,四周的人们安静下来,阿乔公说:“你们有证据?为何不早点拿出来。”我摇头说:“证据是没有,不过我们道家有一种咒术,可以将死去不久之人的魂魄招出来,如果招出了衣波那的魂魄,那自然能够洗清我们的罪名。” 柯巫医冷声道:“你们道家人只会用些障眼法来蒙骗凡人,是否真的是衣波那的灵魂,他们又如何能够分辨?” 阿乔公却很豁达,说“我看不妨让他们试一试,万一真的唤来了波那的魂魄,那此事就有结论了。” 柯巫医甩了一下袍袖,既然阿乔公都这样说,那我倒要看看你们能耍出什么把戏。 林锋先询问了一下衣波那的生辰八字,又找了一个香炉,三根香,一个破桌子,组成了一个临时法坛。从老孙那里拿来一张空白的黄符纸,狼毫笔,用水和了一下已经变干的朱砂,将衣波那的姓名,生辰八字写在上面,而后将黄纸撕成纸人模样,立于桌上。 “我等来此贵地,为寻真灵,若有冒犯,有怪莫怪,惟愿协助,速现真灵。太上老君急急如律令!” 此咒语一落,桌上纸人先是一颤,然后一只脚抬起想要动作,却久久迈步下来,然后就还是不断的晃动,林锋见此,嘴角蠕动,双目紧紧盯着纸人,纸人动作越来越大,很想向前,但好似被什么东西挡住一般。 此法无用,林锋手诀一变,又道:“天灵灵地灵灵,阴阳两界见鬼灵,幽幽黄泉,闻我声者起,落落数珠,听我音者来!” 这下有作用了,阴风瑟瑟,自四面八方吹来,人群惊疑之声四起。在没开天眼的情况下,也能看到一道道若有若无的东西飘荡而来,这些就是附近的魂。 衣波那的魂魄不知为何找不到,林锋干脆将附近的鬼魂统统招来,鬼魂在白日本不能现身,不过在道法的庇护下,又另当别论了。 这些魂魄一个个钻进纸人中,然后再出来,这是在试验哪一个是衣波那的魂魄,只有他的魂魄,才能跟纸人上的生辰八字相契合。这一手咒术一出,也让方才那些叫嚣的少年们都吓得瑟瑟发抖,远远的站开。 我抽空看了一眼柯巫医,见他并没有什么特殊的表情,只是平淡的望着。我想这老不死的是不是很有信心,知道我们根本唤不来衣波那的魂魄。 噔噔,桌子上突然发出轻响,纸人动了,抬起脚在桌上走来走去,不断的徘徊。我惊喜的看向林锋,他点了点头,道:“虽招来了他的魂魄,但这只是徘徊在附近的人魂,地魂不在地府,应该在他们手中。” 我说:“他能不能替我们澄清?”林锋不答,咬破手指在纸人上一点。 “你们是谁?”纸人突然停下,小头颅拧了拧,发出声音,在本就安静下来的人群中传出很远。 “波那,那是波那的声音”一些人激动的说道。 我弯下身子去看他,他却吓得后退了两步:“衣兄,你不记得我们了吗?那你还记不记得是谁杀了你?”我的目光转向柯巫医,见他面色抖了抖,这老东西,终于有反应了吗? “谁杀了我?是谁,我不记得了,我怎么会是这样,我怎么成了纸人……”衣波那附身的纸人不断的扭动,我怕他会将纸人扭坏了,赶忙扶住他说:“别急,慢慢想,我来帮你想,你还记不记得我们要去深山找朋友,你帮我们带路,后来到了雾寨,你看到了什么?为什么会死去?” “带路,带路..钱,你们给我钱,我去雾寨…雾寨里有可怕的东西,它们好可怕…可怕,我看到了…我记起来了!!我看到了,他们要杀我灭口,还有…还有柯阿公,他…” “嘭”的一声,纸人突然无辜自燃,将我吓了一跳,衣波那的魂魄连吭都没吭,直接从纸人中飞出,逃向西方,一眨眼就消失不见。 林锋挥袖灭火,捏了捏印诀后道:“它受了惊吓,唤不回来了。” 我怒怕了一下桌子:“是谁干的!”林锋将目光转向柯巫医,众人也都看向他。 我向阿乔公道:“阿公,您方才也听到了,杀他的并非我们,而是与这个姓柯的有关,今日我们便替衣波那擒下他,送官法办。” “哼,弄了个纸人,就说是衣波那的魂魄,这等低级的障眼法,谁会相信?阿乔公,你这个族长是非不分,如此昏庸还是早日退位让贤吧,等我擒下这些道家人,再按照族规处置。” 柯巫医言罢,一把抓住黑袍从身上褪下,手指凌空敲动了几下,几个淡淡的黑影,就朝我们飞来。 我心中冷笑,玩蛊?我们这里可有个蛊中之王,不用我说,小酒就站了出来,手放在嘴里吹了个口哨,金光一闪,速度快到普通人无法察觉,便将那些黑影吞噬殆尽,金蚕蛊回返詹酒九手中。 柯巫医当即黑下脸道:“你是谁?身为巫族之人,竟然帮助道家人。” 詹酒九无赖般的口吻道:“小爷我就乐意,你能怎么滴?” “混账,你这叛徒该死!”柯巫医身旁一人怒不可遏,便冲了上来,柯巫医阻拦不及,他已冲了一般的路程。 詹酒九不屑的看了他一眼,抬起手掌,吹了口气说:“小金去吧,别弄死了。” 又是金光一闪,那人正跃在半空,突然呈直线下落,重重的摔在地上,哼哼了两声就昏死过去。 这一下我们胜券在握,他们只剩下两个人,而我们还完好无损。 “快看,多目巫神显灵了!”一声惊呼自人群之中发出。我突然升起一种不祥的预感,与此同时一只手抓在我肩上,我惊了一下想要反抗,却发现是林锋,他不言不语,抬手将我扔下了台,毫无准备下,我被重重的摔倒在地上。 噗通,噗通,随着几声闷响,其他几人也都或摔或跳了下来,台下还剩余的只有林锋一人,他想要跳下来的时候,却没有挪动身形,当机立断开口大喝:“物禀一气,神化无方。三界之尊,扫荡不祥。急急如律令。” 咚! 一声沉闷的响声,像是在脑海中响起,让人昏昏沉沉,意识虽然清晰,但难以保持清明,再次睁开眼时,我看到有几道幽光射来,与之相对,头疼欲裂,魂魄像是要出体一般,幸好一只手掌及时遮住我的目光。 林锋的声音在耳边响起:“转过身去,不要看那幽光” 我依言转过身来,这里的人不知何时都已经消失不见,包括那个柯医生。 我没功夫管这些,心有余悸道:“这到底是什么东西?” 秦老板凝重道:“摄魂之光,若与之相对数秒便可摄走生魂,至于被摄去哪里,我也不知。” 我左右看了看,说:“都没事吧。” 老孙咧了咧嘴说没事,就是这石像差点吓死俺老孙,竟然真的睁眼了。 数息之后,林锋道:“那光芒消散了,不过我们还是尽快离开这里。” 秦老板亦赞成:“我在此探查了这么久都没有找到摄魂之光,没想到会出现在这里,需尽快赶回,告知玄癫大师。” “你来这里就是为了找这玩意?真是大胆,我看是来找死的吧。”老孙抓住时机嘲讽了一句,不过秦老板并没理他。 他来此的原因,我也不知道,现在听他一说,才明白。不过玄癫找摄魂之光做什么?这相距千里之外的二者又有什么联系? 小酒问道:“姓柯的跑了,我们要不要追?”林锋摇了摇头说不必了,他肯定已经逃回雾寨了,此事暂且放下,待我回山请教师父,再做定夺。 我们回头看了看恢复正常的多目巫神,心里还有一丝惊悸,这玩意差点让我们全军覆没,好在林锋反应快。 第五十四章 阿乔公的恳求 往寨外走的时候一个人影未见,我们都觉得奇怪,直到快要出寨子的时候,阿乔公拦住了我们,对于这位公正的老族长我们还是很尊重的。 阿乔公长叹道:“小那的死我知道不是你们所为,是他命中注定有这一劫,我只有一事相求,请你们看在我这把老骨头的面子上务必答应。” 林锋说:“阿公有什么事不妨直言。” 阿乔公一脸悲容道:“曾经我以为这里是世外仙境,族人团结、和善,又有巫神庇佑,可直到我当上了族长那日,我才明白这一切都是假的。” 我们不解,道:“老阿公此话怎讲?” 阿乔公指着祭台的方向道:“那是一尊邪神,它杀了我们整个寨子的人!之前你们看到的都是假的,其实包括我在内,所有人都被他害死了。” 真可谓语不惊人死不休,这位老阿公为何会这么说?另人百思不得其解,听起来更像是天方夜谭。 不知什么时候,阿乔公已经满面泪痕,看起来甚为悲伤与凄凉。他说:“你们或许会觉得此事太过难以置信,但它真真切切的发生了,在刚才那一刻,我才明白,这个寨子所有人都已经不在是曾经的人了。” 何止是难以置信,简直一派胡言。 老孙说不可能,人没了三魂七魄,怎么还能行动,又怎能瞒过我们的法眼,方才那些明明就是活生生的人,他们是不是藏起来了?老族长,你可别信口开河,忽悠我们。 秦老板接过话来说:“真是无知,我相信这位老族长的话,临行前玄癫大师曾告诉我,摄魂之光虽然可摄人魂魄,但魂魄缺失之人在一定范围内,并不会死去,其他的事情,都如常人一般无二,被摄魂的人,也察觉不出自身的异常。” 竟有这等奇怪的东西,真是天下之大,无奇不有。小酒讶然道:“那摄走这些人魂魄,又让他们如常人一样活着,到底是为了什么呢?” 秦老板摇了摇头表示不清楚,老孙趁机奚落说:“原来还有你不知道的事情,真是稀奇。” 林锋盯着阿乔公道:“那您是如何得知的?” 阿乔公叹息,道:“在一年前,我无意中找到了一本古籍,上面记载了这一切,起初我并不相信,但就在刚刚,那神像睁眼的时候,我才明白了这一切,若非我事先逃离,此刻也见不到你们了。” “那古籍上到底记载了什么?”我道。 “一个传说。”他目光深邃仰望天空说:“在很久以前,有一人出现在苗疆,他自称是从天外而来,是神的使者,不过并没有人肯相信他,只当他是疯子。无人理会的他住在义庄之中,最初的时候还相安无事,但过了不久,每到深夜义庄内都会出现怪声,有人曾偷偷去查探,结果发现义庄中的尸体都活了。” 听到这里,老孙撇了撇嘴说:“不过是控尸术而已,不足为奇。” 老族长没有回答,似是沉侵在回忆中,片刻之后又继续道:“尸体复生,在当时的人们看来,以为是邪魔作祟,寨中之人将他抓了起来,押至祭神台想要以神力净化他的邪恶。没想到他在看到神像后,指着神像大笑三声,说天神佑吾,话音一落,神像额头多出了数只眼睛,并且同时睁开,摄走在场之人的三魂七魄。” 我一惊,说:“那我们岂不是也中招了?”阿乔公摇了摇头,你们并没有与神像对视,所以无碍,在数年前,我们整个寨子的人,都被柯纳欺骗,以接受神光普照为名,被这邪神摄走了魂魄!” 说着这里,阿乔公满是后悔之意,但此刻也已经追悔莫及。 “又是这帮人!”我大为愤怒,但又有一点不解:“不过为何我们能够招来衣波那的魂魄?” 阿乔公也眉头紧皱道:“此事我也不明白,或许真的死去时,三魂七魄会得以超脱。那本典籍上面说,有人暗中策划了这一切。不仅是我们寨子,在百里外的其他地方,也有寨子与我们一样,都变成了没有灵魂的行尸走肉,所有人的魂魄都被邪神摄走。我想雾寨与此有极大的关联。” 这个我们非常赞同,说:“不错,那个寨子邪门的很,里面有不少老不死的黑巫师。” 我还想起了当初那个拜走老孙命魂的老鬼,他曾口出狂言说让我留下来给他看门,可见其对地府的蔑视,如没有底牌,他绝对不敢这样张狂。还有牛头马面两个鬼帅都能因此而出动,更让人多了几分忌惮。 林锋又问道:“那,此处的人到底去了何处?还能不能回来?”阿乔公肯定的点头说:“能。被摄魂的人再次被那些邪光照到,便会莫名消失,到了第二天才能够回来,至于去了哪里,书上并没有记载。” 真是个奇特的地方,发生了这么诡异的事,这种事请我只在小说跟电视里遇到过,真的遇到才发现是那么的出乎意料,颠覆了人的思想,即便我现在是一个鬼差,也觉得不可思议。 不过最悲哀的还是这位老阿公,知道一切,也不能说出来,以后每天都要与一群行尸走肉一起生活,在面对可能是罪魁祸首的雾寨之人时还不能露出马脚,这种日子,肯定相当的难过。 最后老族长深深鞠了一躬说:“传闻道家高人众多,但实难相见,而且我不能离开此地,不然必死无疑。所以我想请你们将此事传回去,若能救下我的族人,我们会以性命相报,便是做牛做马也无怨言。” 林锋将他扶起,道:“阿公请放心,此事我们定会告知师门长辈,若有解救之法,我想他们会在第一时间赶来。” “好好好!希望在我有生之年,能看到他们全都活过来,谢谢你们,谢谢!” 老族长眼角含泪,三声好的语气无比激动,两声谢谢都是发自肺腑,看着他苍老的容颜,与满头的白发,这个老人真是为此付出了太多太多,自城后族长后全部精力都用来救活族人,变成难以了却的执念,或许他一直都坚信会有那么一天,才不言放弃。 最淳朴的山中人,满满的正能量,让我们心中颇多感慨。 阿乔公一直将我们送出寨子数里,才满含希望与我们挥手告别。走出了数百米时,我回头望了望,那个苍老的身影依旧在看着我们,或许我们是他最后的希望,所有的寄托。 路上我们询问小酒,问他是否听说过类似的事情,他回答说没有印象,真假难辨。老孙说:“八成是那老头故弄玄虚,我觉得不太可能。”为此,又引起他与秦老板的舌战。 林锋沉吟道:“寨子里的人确实不见了,而那个神像也很神秘,地府对这里不管不问,或许是有原因的。” 他似是话中有话,我沉思片刻,道:“这个摄魂之光如此厉害,恐怕就算鬼帅都难抵挡,而且摄魂之光摄走的是三魂七魄,比起只抓地魂的鬼差,要厉害的多,地府应该也很忌惮。” 林锋接着道:“此事也应与赶尸派有关,尤其是那定魂珠,所谓一物降一物,凡毒物者七步之内必有解药,定魂珠便是这摄魂之光的克星无疑。” 这么一分析,事情就有些眉目了,首先可以确定,雾寨、地府、赶尸派都有联系,而寨子里发生的事,也跟它们有关系,其中雾寨的嫌疑最大,只是我们没能力去探查它的底细。 秦老板跟老孙的骂架停歇后,微微喘息道:“待我回去将这事告知玄癫大师,他应该有办法化解。” 连续赶路回到吉首市,我们才松了口气,当天就买票回去,我是一刻都不想在这里多呆,另外我急切想要知道关于杨嫣的真相。 坐车到了魔都,仿佛到了一片新天地,人迹罕至的深山里呆了这么久,突然到了热闹的大都市,感觉就是不一样,秦老板父女在杭州就下了车,要前去跟玄癫大师汇报结果。 我们回到出租房内,先睡了个昏天暗地,睡醒之后,我就拉着林锋前往杨嫣所在的医院,她的尸体一直都没有埋葬,我曾经请求陈国华帮我保存下来。 路上我打电话给陈国华,告诉他我要见杨嫣的尸身,他一口答应下来说我会安排。挂了电话,我又想起小酒的遭遇,不知现在到底还能不能信任他。 我们到了医院,请求看一下杨嫣的尸身,被院方拒绝了。此事也在意料之中。没多久,一位x安局的人亲自来了,办理了相关手续,带着我们前往保存尸体的地方。 在去停尸房的路上,我心里复杂万分,还有点莫名的紧张。杨嫣逝去后,我一直没敢来看望她,怕自己承受不了。 原来感情真的会随着时间的流逝而变淡,不管曾经多么用心,都已经成为过去,虽然也会难过,但并没有当时那么痛彻心扉。再一次见到杨嫣的时候,我还是心里一阵颤抖,双眼不知不觉间变得湿润。 不是变淡了,只是不愿想起,她一直还在心中最深处。 第二章 子晨归来 久违的心痛感悄然蔓延,我没露出任何异状,问带我们前来的医生,在不剖开的情况下,能不能看到她骨骼内是否有异物。医生说当然可以,只要用x光拍个片子就行。 之后,他们将杨嫣的尸身带去用拍x光片,我与林锋则在一间办公室内等候。约莫二十分钟后,医生拿着片子来找我们,说发现有些异常。我听后心跳骤然加快,脑海中闪过数个画面,心痛变得剧烈起来,难道这真的是一个局? 林锋拍了拍我的肩膀,将片子接过来,他看了一眼突然眉头一挑,然后抬起头看向我并摇了摇头。 不是?我长舒一口气,探手取过x光片,第一眼扫去并没有发现什么异常,与之前在往上看到的一般无二。再仔细观察之后,发现心脏部位之外,有一个拇指盖大小的东西,显得那么突兀。 “这位女士在死前,应该患过心脏类的疾病,我们讨论后断定应该是恶性肿瘤,希望这一发现能够帮到你们。” 是不是恶性肿瘤我们比他要清楚,现在我确定了杨嫣并不是被符咒所控的无魂人,说明我与她的那段日子并不是一个局,看着那x光片,我陷入了回忆之中。 我们道谢之后离去,在回去的路上,我再度陷入了沉思,既然不是无魂人那她的魂魄去了哪里?我想到了陆恒,他是那个神秘组织的人,或许知道一些什么,只能试着去寻找他,只是我不太愿意再去见那个老者。 “你在想什么?”林锋的声音响起,才将我拉回现实。我摇了摇头,说没什么,我忽然很想喝酒,你陪我吧。 林锋微怔,便答应下来,我们随便找了一家酒店,点了些酒菜,气氛沉默下来。 数分钟后,林锋打破沉默道:“你还记得我们刚认识的时候吗?”我抬头看向他,说:“怎会不记得,怎么了?” “那时候我的诅咒发作日益频繁,气力渐衰,什么都做不了。我曾以为自己活不了多久,大仇南堡,意志消沉,整日里足不出户,最后身无分文,直到接到地府的命令,前去找你。” 我静静的听着,没有插嘴。 “其实刚刚知道你的所作所为时,我还是很佩服你的,敢作敢为,连地府的规定都不放在眼里。我因此而有所感悟就算还能活一天,也要去做自己想做的事情,生死有命,富贵在天,与其等死,不如想办法怎么活下来。” 他说的意思,我听懂了,但他不知,我曾经为那件事后悔过,因为我是一个纠结的人,当时做事根本就没去想后果,完全就是脑子一热,率性而为。 “逝者已矣,生者如斯,我希望喝完这顿酒,你能抛却这些如烟往事,你的路,还很长。” 我忽然笑了,拿起酒来喝了一大口,一股苦涩而又辛辣的感觉,伴随着热流顺直而下,那滋味真是难过并快乐着。 其实我并不会喝酒,猛烈的咳嗽了几声,说:“你这人平常看起来跟个木头似的,没想到也能说出这些话,不过你不说我倒是忘了,刚认识你的时候你还会开玩笑,怎么后来整个变了样?” 林锋笑道:“找回本心,自然会变回本我,不过你要是喜欢那样的我,我倒不介意变回去,人生百态,只在于你选择做哪一个自己。” 我又喝了一口酒,赞道:“有道理,不过你还是不要讲太多话比较好,不然可就配不上男神这俩字了,来来,喝酒,我都喝了两杯了,你怎么一点都不动?” 林锋笑吟吟的端起酒杯与我碰了一杯,抬头一饮而尽。当初靠着那三百一十七块五,吃了顿大餐便心满意足,现在面对着整桌的佳肴美味,却没有一丝食欲。一年的时光,人没变,城未变,只是心境不同了。 一瓶酒入腹,我已是八分醉意,林锋除了那一杯,后来都没有再碰一滴。他扶着我离开时,我已经天旋地转,不知身在何方。 “叶枫,你是要忘记我吗?” “叶枫,你不会替我报仇了,是吗?” “叶枫…” 朦胧之间,杨嫣的身影在我脑海中显现,面对这一声声追问,我无言以对,只觉得心酸无比,更觉得自己是一个废物。俗话说酒入愁肠愁更愁,它是天下最毒的毒药,能勾起人内心深处的爱恨情仇。 千言万语最后化为两个字,等我。内心的剧痛,使我陷入半昏迷状态,但还是能够听到附近传来的声音。 “小酒,快来…” “他中了情gu……”从只字片言中,我听得出是林锋在说话,不多时,胸口突地一窒,我昏死过去。 不知多久后,我醒过来,只觉得头疼欲裂,想要起身,却觉得左肋处一阵一阵的疼痛,不仅如此还连接着心房,让我呼吸加快,变得急促,不得不重新躺回去。 “呼~~哈!” 一声闷闷的呼噜声,我转头一看,才发现老孙趴在床下铺了张竹席,睡得正香,口水都快流到了席子上。 我喊了他两声,都没将他吵醒,所幸抓起枕头,随手扔了过去,枕头砸在他脸上,他扑腾一下坐起身来,茫然的看了看四周,呆立片刻后,又倒了下去。 我兀自摇了摇头,打算打电话给林锋时,他又迅速爬了起来了,双手抓着床檐望向我,并伸手在我眼前晃了晃,又摸了摸我的额头,然后又对着我张嘴,发出啊啊的声音。 看着他做完这一切,我才道:“好玩吗?” 老孙突然哈哈大笑:“哈哈,大侄子你看得见,佛祖保佑,佛祖保佑,幸好没留下后遗症。” 我皱眉,说:“什么意思?什么后遗症?” 他坐上传床来,用批评口吻说:“你说你没事喝什么酒?你那个情gu发作了,差点要了你的小命,好在有那个小酒鬼在,不过他说你中蛊时间太长,就算治好了,也有可能失明、哑巴的后遗症,现在看来并没有这事。” 我没有太多的情绪波动,又问他:“林锋他们呢?” “哦,对了,忘了告诉你,陈国华知道我们回来,就从帝都赶过来了,那个小酒鬼说要去找他问个清楚,小林子不放心就跟着一起去了,不过到现在还没回来,会不会发生了什么事情?” 我心中一跳,这个小酒,太冲动了,这么做不是打草惊蛇吗?忙问他:“陈国华过来做什么?” “鬼知道,他整天忙得都是大事,怎么会跟我说,不过你说抓小酒鬼那事,是不是他暗中指使的?这小子看起来就很有心眼,咱们往后还得多多提放才是。” 我没好气说:“没有点心眼能坐上那个位子吗?算了,不说了,我饿了,你去给我弄点吃的。” 老孙说了声好叻,就匆忙走出去了。我拿起电话想问问林锋,不过没拨号码又方下了,因为脖子上的那个玉佩,突然有了动静。 我将玉佩取下来,放在手心里,冰冰凉凉的,心里逐渐激动,算算时间,离小子晨融魂也有不少日子了,这个异状是不是代表它已经成功了? 怀着兴奋的心情,我凝聚体内散落的气,开启了玉佩。 “咿呀。”眼前一闪,伴随着一个清脆的声音,我身上多了一个浑身光溜溜的婴孩,他直直的站立着,小脸略显肥胖,头发寥寥数根,一双小眼睛乌黑明亮带着点疑惑打量我,并将一只胖乎乎的小手放在嘴边,允着自己的手指,那模样可爱极了。 看到如此真实的子晨,我有些不敢相信。抬手摸了摸他的身体,我大为震惊,竟然有温度,鬼魂怎么可能有温度,莫非他已经是个活生生的人? “咿呀~”小子晨突然露出笑脸,并张开手臂向我扑来,我将他接住,在他小脸上亲了几下,哈哈大笑,笑的如此痛快。 “咿呀咿呀。”小子晨突然低头,将手放在我胸口处,一边抚摸,一边对我咿咿呀呀的叫着,我有点惊奇,因为在他的抚摸下,我胸口竟有微微凉意,方才他扑上来导致的疼痛感,逐渐消失。 莫非,他在替我疗伤?这虽然难以置信,但过了几分钟后,我证实了这是真的,虽然没有直接复原那么神奇,但疼痛感确实减少了很多,就算我站起身来,也没有方才那般疼痛,只是有些酥麻。 “饭来咯,鸡蛋火腿面,这可是老叔亲自…咦,这…。”老孙端着一碗面闷头走了进来,快走到我身前时才看到小子晨,当时就愣住了。 老孙目不转睛的盯着他,然后一脸古怪的看向我,道:“大侄子,怎么我出去这么一会,你就弄个孩子出来了,我不是再做梦吧?还是说你一直都是个黄花闺女?可你这也太像了男人了,孩子他爹是谁?” 我翻了个白眼,说滚你个臭鸭蛋,他是我之前收养的小鬼,也是我干儿子,名叫子晨。 “小鬼?”老孙急忙将面放下,伸手捏了捏子晨的脸蛋,对我说:“你可别骗我,这又有肉,又有温度的,哪里是个小鬼,你看着皮肤嫩滑的,还那么有弹性…哎哟,快松口,松口。” “该,誰让你手欠。”我幸灾乐祸了一下,拍了拍小子晨,他才松了口,并一脸得意的看着抱着手乱跳的老孙。 老孙揉着手咬牙切齿道:“好狠的小崽子,啊,都出血了。”我说知道厉害了吧,以后别惹他了。 老孙气不过,想打回来,手还没伸过来,就双眼一翻,摔倒在地。我愣了一下,赶紧从床上下来,将他扶起,不经意间的一瞥,却看到他手上流出来的血都是黑色的。 这些我可慌了神,摸了摸他的鼻息,已经是进气多出气少,危在旦夕。我边喊着孙德边掐他人中,心里一片慌乱,见他没有反应,又将他放倒,做了几个心肺复苏,却依然无用。 我一屁股坐在地上,手足无措,心里凉了半截,怎么会这样,只是被咬了一口就要了他的命吗?不行,无论如何不能让他死去,哪怕是再违反一次地府规定。我痛心的看向子晨,他正一副天真无邪的模样看着我,鬼魂到底是鬼魂,动辄就能害人,都是我一心想要救他,却没想到会酿成这样的大祸。 “咿呀咿呀。”子晨从床上跳起,浮在半空,飘到我身前拍了拍我脸,然后落在老孙的伤口处,又一次咬在了上面。 我怒不可遏,一巴掌就抽了过去,口中大喝:“滚,你害死了他,还要侮辱他的尸体吗?” 子晨被我打的翻了一个跟头,他爬起来委屈的看着我,嘴角尚有血迹残留,伸出胖嘟嘟的小手指着老孙的伤口,咿呀咿呀。 我目光转移过去,却惊奇的发现那伤口上的黑血不见了,现在流出的是红色的血,再看老孙胸口起伏逐渐有力,归于平缓。 我急忙上前摸了摸他的鼻息,已经恢复正常了,长舒了一口气,真是差点没把我吓死,如果他真因此而死,那我真要愧疚死了,并且将会做出难以挽回的事情。 再看子晨,他像个做错的事的孩子一样低着头,双手交织在一起,我是又爱又恨,又惊又怕,真不知道当初的决定是对是错。 第三章 仇人审讯 “哎哟,嗬嗬嗬。”老孙哼哼唧唧的醒过来,脸色苍白,撑了几下都没起来,看起来甚是虚弱。我将他扶起,帮他顺了顺气,他才好了一些,晃了晃脑袋后目光迎上在一边兀自委屈的子晨,他有些疑惑问我:“这是谁家孩子?嗳,我怎么了?” 不等我回答他倏地大叫一声说:“哦,我想起来了,方才就是这个小鬼头咬我,尼玛,他对我用了什么邪法,我觉得像是到鬼门关走了一圈,乌漆墨黑的,还有成群的孤魂野鬼,大侄子,这等邪物怎么能够留在身边,快将他捉了,免得害人。” 我有些拿捏不定,带着七分不舍,三分意动。但接下来一幕让我心中发凉,子晨听到老孙这么说,似是明白其中意思,竟抬起头来,对着他张牙舞爪、呲牙咧嘴的,再加上他口中的血迹,显得如此狰狞可怕。 老孙怒道:“你看看,你看看,这小崽子还威胁我,去,取我的玉符来,今日我便要将他打入十八层地狱,永不超生。” 子晨闻言,小脸带着冷意,低吼一声便扑了上来,哪里还有一丝可爱的模样?活脱脱一个小恶魔。 “够了!”我怒喝一声,小子晨霎时停住身形,然后垂下胳膊,又变成委屈的模样,楚楚可怜。 “你看他真是会装,大侄子你千万不能被他骗了,要知道鬼乃至阴之物,他们没有心肠,更没有人的感情,便是死去的亲人都会对家人下手,又何况是个不懂人情的小野鬼,不行,你绝不能将他留在身边。” 我低声说:“你先去休息,这里交给我吧。” 老孙还待再劝,但看到我的目光后,他叹了口气说行,不过你要记住我说的话,老叔不会害你,就算他现在听你的,等时日长了,懂得多了,会随时反咬你一口,而且这小鬼不简单,我觉得他将是一个天大的祸害。 扶着老孙去隔壁,我回来之时,正看到子晨趴在窗户上,探头向外看去,听到门关闭的声音,他嗖的一下窜了回来,一脸兴奋的扑入我的怀抱,并用脸蛋亲昵的摩擦我的下巴。 我双手将他举起,盯着他一张天真无邪的小脸蛋,长叹一声,开启了玉佩,将他收回其中,打算等林锋回来再研究解决办法。 拨通了林锋的电话,他久久没有应答,这让我感觉到不妙,挂掉之后打算再打小酒的。正在此时,我接到了另一个电话,是柳梦琪的。 我接通后,没有说话,柳梦琪急切的声音响起:“叶枫,马上会有x安人员前去找你,你们快些离开。” 我惊诧道:“既然是你们的人,为什么要离开?” 柳梦琪说:“是关于那个詹酒九的事情,林锋也被监禁起来,现在没时间解释太多,你们马上离开,等事情弄清楚了,我会通知你。” 闻言,我冷笑一声,道:“离开?我能去哪?陈国华的狐狸尾巴终于露出来了吗?我等着,看看他要耍什么花招。” “你,哎,这并不是陈局长的主意,而是上面的命令,你要知道他不可能违抗…” “你们是什么人,哎哟,大侄子救命啊!”另一间房传来老孙的大叫,我挂了电话,平静走向房门。 “咔嚓”刚打开门,就看到几个黑洞洞的枪kou:“不许动,举起手来,双手抱住头上,慢慢走出来。”声音冷酷而严厉,我没有意外,依言照做,缓步走了出去,刚出门,就被两个黑衣大汉一左一右的抓住,并上了铐。 一个黑布头套将我套住,失去了视野,只能跟着他们行走,不时还能听到老孙骂骂咧咧的声音,紧接着就是呜咽声,估计连嘴巴都被堵住了。 上了车,行了十多分钟,我们被带了下来,又七拐八拐走了七、八分钟的样子,我听到了开锁声,头套被拽掉,我眼前猛地一亮,有强光照在我眼上,感觉十分不适应。 “呵呵,叶先生,我们又见面了,不知你是否还记得我?”一道有些熟悉的声音传来,给我的第一感觉是怎么那么招人厌? 适应了灯光后,我看向前方,映入眼帘的一人,让我目光一缩,一字一句道:“卢屹伟?你怎么会在这里?”这人阴险狡诈,在考古营地时就想置我于死地,不知他为何会到了这里,但我落在他手上,绝对不会好过。 卢屹伟一副似笑非笑的表情道:“没想到叶先生还记得卢某人,真是卢某人的荣幸,至于我为什么会在这里,呵呵,其实这也算是拖了叶先生的福,我才能从偏远地区调到x安来工作,说起来,我还要谢谢叶先生。” 我抱着既来之则安之的想法,逐渐平静下来,摊了摊手说:“这都是卢指挥表现出众,与我能有什么关系,再者,卢指挥身后之人必然不同凡响,就算当上x安局局长,我都不会吃惊,那些小事情,又怎会对你有什么影响。” 卢屹伟闻言,神色冷了下来:“果然是你,叶枫啊叶枫,我不知该夸你聪明,还是夸你笨,现在你落在我手里,竟然还敢直言不讳,卢某人也是佩服的紧。” 我不屑的笑了笑:“就凭你能有什么把戏?无非就是设局诬陷、屈打成招的老套路,我说与不说又有什么区别?” 卢屹伟嘴角露出一丝阴狠,不过又慢慢收了回去,带上一丝笑意,拿起桌上的杯子给我倒了杯水,放在我面前,他人也坐在我面前的桌子上。 “叶先生,我们明人不说暗话,此次请你来,是只是想知道你们将盗来的定魂珠放在了什么地方,你也应该知道这东西是巫族的重宝,它的遗失,让湘西地区,乃至整个中原都很不平静,只要你们提早悔过,将它交出来,那我便会替你求情,坐个几年牢也就算了,不然…”他慢慢端起那杯热水,将手移到我身前,杯身慢慢倾斜,热水擦着我身前留在地上,我心里翻江倒海,想象着各种可能,表面上却连眼皮都没眨一下:“不然又如何?” “哈哈哈,叶先生,你是聪明人,应该明白你们无论如何都逃不掉的,热水倒在地上只会变成冷水,而人若是倒在地上,可就会头破血流的。” 我平静的看着他说:“那也未必,只要扶的及时,便是倒了,也顶多是弄脏衣服罢了。” “啪!”卢屹伟漠然道:“你这么说就是不肯合作咯?我告诉你,与我们对抗的下场,会比你所想的后果,严重百倍。” 我轻笑一声:“卢指挥,卢大人,你这种无中生有的事情让我怎么回答?你说的那什么定魂珠,我只是有所耳闻,根被就没听过,不知这个消息是从哪里来的?抓人也要讲证据,莫不是你们被人骗了?” 卢屹伟一抬手,旁边一人便递过来一张东西,他将东西放在我面前,那是一张放大了的照片,而照片上的人,我一眼就认出来了,正是被小酒打死的于建波。 “这个人,叶先生可认得?” 我一口否认:“不认得。” 卢屹伟玩味道:“不认得?叶先生真是贵人多忘事,要不要我调来监控视频让叶先生好好想想。” “不必了,我记起来了,你想说什么?” 卢屹伟拿着于建波的照片,围绕着我边走边说:“这人便是我们根据线索所查到,盗取定魂珠的主要人员之一,后来定魂珠也落于他手中,去年,你们潜入他的住处将他杀死,定魂珠也再度易主,到了你们手中。之前我们怀疑定魂珠藏在姓詹的小子的那里,故打算秘密抓捕他,却被他逃走,一直没有踪迹。数日前,你们怕他独吞定魂珠故前往湘西寻找,现在一同回来,被我们一举抓获,我说的对吗?” 我沉默片刻,突然道:“好!” 卢屹伟一愣,说:“什么?” 我翘起了二郎腿,换了个舒服的坐姿说:“故事编的不错,凭你的智商,也真是难为你了,我狠想知道,你们处心积虑将我们三个无名小卒抓起来,到底是为了什么?” “嘭” 一拳结结实实的打在我脸上,口中一咸,估计内腮被牙缝挤破了,我吐了一口,全是血沫。 “叶枫,你当真不肯合作?何必要自讨苦吃呢?” 我用舌头舔了舔嘴唇,不仅不怒,反而笑了:“卢指挥,我还是那句话,凡是要讲证据,在没有证据,就不能证明我是罪犯,你现在滥用私刑、暴力执fa,我可以去告你。” 卢屹伟一拍桌子,神色变得狰狞,将面孔靠过来恶狠狠的说:“告我?哈哈,你真是贱骨头,打你还嫌脏了我的手,这种事请自然有人来干,我看你能嘴硬到什么时候。” 他倏地转身,喝道:“你们好好招呼叶先生,让他有更多“证据”去告我。” 旁边两个大汉不坏好意的靠过来,我双手挪到胸前,思忖是否要将小子晨放出来,想了想还是算了,如果将他放出来,那我真的完了。 一拳、两拳、三拳,我咬牙忍受的同时,心里默数着,这些人出手很有技巧,攻击的不为几乎都是人最脆弱的地方,也是最能感觉疼的地方,三四拳下来,以我的体质也将要承受不了。 啪嗒,门开了,一声娇喝响起:“住手。”高跟鞋的声音急促赶到我身边,并伴随着一股淡淡的香味。 “叶枫,你怎么样?”来者自然是柳梦琪,我忍痛看向她,见她满是焦急的神色,这种神色在她如仙颜般的面孔上可不多见。 我疼的一时说不出话来,只能微微摇头,她将我扶起就要带走。 卢屹伟挡在我们身前,道:“柳助理,难道你忘了,此事不是你们能管的,你这是要破坏规矩吗?” “让开。”柳梦琪娇叱,根本不解释,也十分不给他面子。 卢屹伟面色难看,狠声道:“没有方局长的命令,谁都不能带他走。” “我说让开!”柳梦琪俏脸含煞,犹如将要发威的母老虎,气势汹汹。 卢屹伟被震慑,向后退了一步,忙对房间的两个大汉招手,让他们来到身边,这才有了些底气,冷笑道:“柳助理,莫非你要动手吗?你可要想清楚了,难道为了这个嫌犯受到处分吗?” 柳梦琪向前踏步,就要出手,却被我拉住,她转过头来,我便向她摇了摇头,示意不可。 “哈哈哈,怎么?不敢动手?柳梦琪,我告诉你,今天就算陈国华来了,也休想带走这个嫌犯!” “啪嗒啪嗒。” 缓慢的脚步声从门外响起,像是刻意走的那么沉重,我们都向门口看去,一个身影映入眼帘,卢屹伟的脸当时就变成了猪肝色:“陈..陈局长?” 陈国华面无表情,道:“方才是你说的?” 卢屹伟缓步后退,并讪讪一笑,说:“误会,误会,我只是开个玩笑罢了。” 陈国华扫了我一眼,又道:“我现在要带他走,不知可不可以?” “这个…方”卢屹伟装作为难,一只手插进口袋里,不知在做什么。 陈国华又向他走了两步,轻声道:“不可以吗?” 我眉头一挑,为何有点阴冷的感觉?再看陈国华,眉宇之间已经有些厉色,一向沉稳的陈国华,竟然起了杀心。 “可..可以,陈局长请便。”卢屹伟也察觉到不对,他虽然卑鄙无耻,但到底是在部队上呆过的,应该不难察觉到戾气,也就是我们所说的杀气。 第四章 被遗忘的大事 陈国华对柳梦琪微微示意,她便扶着我走了出去。刚出门,就听到一声惨叫,如杀猪般的声音,是来自卢屹伟的。 “你记住,现在还里还不是方元极说了算。”听着陈国华冰冷的声音,我略感疑惑,似乎真是我猜错了? “孙叔他们怎么样?”疼痛舒缓了一些,我问道。 柳梦琪轻声说:“你不用担心,他们都很好,不过四十八小时内,你们都无法离开这里。” “这次的事情,是因方元极而起?他到底想干什么?” 柳梦琪左右看了看,道:“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我先带你去见他们。” 下了两层楼,柳梦琪带着我走到了走廊尽头的一间房内,林锋、老孙都在里面,唯独不见詹酒九。 “大侄子,你这是咋地了?快坐下,是谁干的?”老孙对我很是关心,急忙跑过来帮忙。 我狠声说:“是卢屹伟那个王八蛋,没想到当初没有扳倒他,反而让他进了这里。” “什么!”老孙拍案而起,声音提高了八十度,怒道:“简直无法无天了,那个畜生怎么能够进入x安局?我说柳侄女,你们有没有搞错?他的事,别人可能不知道,但你总该清楚吧?” 柳梦琪叹道:“这件事情,并非是我们能够做主的。” “不错!”林锋开口道:“这里的事务,已经逐渐被方元极所取代,方才我已经见过他,此次他们来者不善,我们还是要小心为上。” 我看向柳梦琪,问她到底发生了什么?方元极怎么突然拿这件事做文章?若是想置我们于死地,这件事显然还不够分量。 柳梦琪说:“自从九华山一事后,全真一派的真面目开始显露,竭尽全力打压正一派系,陈局长逐渐被架空,大小事务均由方元极为主。这次的事情,事发突然,我们并不清楚原由,在林师兄二人来到这里时,便被方元极所控制, 我看向林锋:“他对你说了什么?” 林锋沉吟道:“他让我们交出一件东西。” “什么东西?”老孙追问。 “鬼神图谶。” 我们微怔,鬼才知道那玩意在哪,让我们去哪里找给他?完全就是没事找事。 老孙一拍大腿,说:“肯定是张法剑那个狗曰的,这件事他也知道,就是利用这个借口来找茬。” 我突然摇了摇头说:“不对,卢屹伟问我要的,却是定魂珠,莫非这两者之间有什么联系?” 老孙说不会吧,一个湘西,一个在新疆,八竿子打不着,能有什么联系? 一时间我们陷入了沉思,直到陈国华进来,才打破了沉默。 我看了他一眼,又问林锋:“小酒呢,小酒在哪里?” 陈国华接过话说:“他使用蛊术打伤了两个安保人员,暂时是带不出来了,不过你们放心,我会保他无恙。” “保他无恙?”我呵呵一笑:“陈局长,当初袭击小酒的事,你也该给我们一个解释了吧?” 林锋亦看向他,意思很明显。 陈国华走了几步,坐在凳子上,苦笑一声,有些颓废道:“不错,当初那件事是我下的令,但我是逼不得已,赶尸派在湘西颇有名望,也是上面重点关注的地方,镇派之宝被盗,上面得知后,催促我早日寻回,我令人百般查探之下,最终查出这一切都跟詹酒九的父亲有关,而那时他又与你们在一起,我一时难以做出决断,所以一直拖着…” 我打断他道:“不用说了,军令如山,我们可以理解,但你为何不事先跟我们,或者只跟林锋说一声呢?事情闹到这个地步,让我们怎么办?哎,可怜了唐姑娘,因此而死,我想小酒不会善罢甘休。” 陈国华摇了摇头说:“这正是我要跟你们说的,那个唐欣雨并不是你们想象中的那么简单,她的出现也绝非偶然,后来我派人查过,她根本不是詹酒九的房东,而且据我派去的人说,她会巫术,但却给自己下咒,这一点让人百思不得其解。” 这样说来那就是她自己杀了自己?说实话,这种奇葩的事情,我不怎么相信,但心里还是选择了相信,因为我选择相信陈国华,毕竟一直以来,我们都是站在一条船上的。 如果他说的是真的,那我不得不暗叹一句,江湖险恶,人心叵测,怎么到处都是设好的局,这世间到底还能不能有最基本的信任。 照这么发展下去,如果有一天老孙突然跟我说,他也是潜伏在我身边监视我的,或许我都不会太过吃惊,因为我可能完全不去相信别人了,并设想过各种可能。唯一能够相信的只有家人,除此之外便是林锋了。 接下来的时间,我们就要在这房间里度过,吃喝由柳梦琪负责,困了就躺在沙发上或者凳子上睡。第二日下午的时候,陈国华与方元极共同前来,方元极嘴角带笑,陈国华则眉头紧皱。 “几位,休息的如何?”方元极道。 林锋闭目养神,我靠在沙发上神游天外,只有老孙哼了一声,然后兀自哼起了小曲。 方元极也不尴尬,只是自说自话道:“看来几位已经休息好了,我与陈局长刚好有几件事情,要告知你们。” “第一呢,就是你们入室杀人盗窃,虽然没有足够的证据,但上面派下来的命令要你们在三个月内,寻回定魂珠,第二个,则是关于鬼神图谶,几位应该也都不想祸及子孙,鬼神图谶也是上面想要的东西,所以这个任务也交予你们。” “这最后一件事,是关于叶枫的,吕明东此人,你应该还记得吧?” 闻言,我忽的坐了起来,林锋也睁开了眼睛,目露冷意,老孙怪叫一声,说那老鬼不是死了吗?又提他作甚? 方元极哈哈一笑,买了个关子,不再继续多说。 陈国华走过来沉声道:“这一次的事情比较严重,吕明东并没有死,近日里在叶枫家乡附近出现,并扬言要制造一场大灾难,现在各地不知为何莫名其妙出现了许多灵异事件,比起金陵事件有过之而无不及,我们人手短缺,无法抽调,所以这次只能靠你们了。” “几位切莫忘记了上面交给你们的任务,不然,呵呵,你们可以走了。”方元极皮笑肉不笑,说罢,转身离去。 老孙摸着脑袋说:“这是什么情况,姓吕的明明已经死了,怎么又出现了?会不会是阎罗教搞的鬼,借他的名声来吓唬我们?” 我叹息一声,道:“该来的总是要来的,我们走吧。” “等等,当初我与吕明东的弟子匡青一场大战,最终被他逃脱,我想此次或许是他顶着吕明东的名声来生事,此人极善于控制别人,无论生者还是死尸都难逃其术法,你们务必小心。” 我说:“上次你失踪,就是因为跟他的交战吗?不过怎么会失踪了几日?”陈国华没有回答,岔开话题说:“其实还有一件事,要请你们帮忙。” 我说你还嫌我们的事不够多么?我看你还是找别人吧。 陈国华道:“此事非你二人不可,其他人能派的早已派了出去。” 我无奈道:“什么事,说来听听。” “自从你们去湘西后,各地就开始接二连三的发生灵异事件,大多数都是说见到鬼魂了,没过多久连帝都都出现异样,好在全真教倾巢而出,或超度或灭杀,才使得帝都恢复宁静,这也是方元极现在得势的原因。” “如今在魔都中,亦有同样的事情发生,而以你们两个的身份,应该能够帮上不少忙。” 老孙嘀咕说,地府内乱了吗?不然怎么会有这么多鬼魂,搞不好都是它们放出来的。 此话一出,我猛地一惊,心中大乱,我知道这件事是如何发生的了,当初在茅山七爷、八爷曾托梦给我,阎君掌管的地狱被攻破,无数鬼魂出逃,曾让我以至尊的身份帮他们,但后来我只是个替身,根本没人鸟我,所以此事也被我抛却脑后。 “这件事我们会尽力帮忙,你放心吧。”说完,我拉着林锋急匆匆的离去,在路上把此事告诉他。老孙说不对吧,我们在湘西为何没有发生这事? 这个问题我无法回答,只能说湘西太过特殊,连地府都不过问的地方,不发生这种事其实也不算奇怪,况且,那里还有摄魂之光这种鬼魂的克星,鬼魂不去倒是明智的选择。 天色一晚,我们就各自回房,准备魂体出窍,在出窍之前,我迟疑片刻,还是将小子晨唤了出来。林锋的魂魄来时看到了他,略显惊讶,并说他很不凡。 我将对子晨的担忧告诉他,想看看他有没有破解之法。林锋想了想,便将那玉佩取下来,挂在了子晨的脖子上。 “这玉佩是我祖传之物,甚有灵性,子晨戴着它,可以温养自己的心性,若是他有害人之心,必有戾气生出,玉佩克制戾气时,也可及时阻拦他。” 第五章 担心与失望 我心道也只有这样了,希望这个玉佩对他有用,若是他再伤及无辜,我只能狠下心来将他送到地府,转世投胎。 我与林锋联袂踏入夜空中,刚出房间,手中吏字就有所警示,我抬起左手看了看,这不看还好,一看吓了一跳,手中吏字传出的讯息,在这魔都内,竟有大大小小数千条魂魄。 我苦笑一声,身为鬼差还要为捉鬼而发愁,不是他们太厉害,而是胜在数量上。如果我们一个个去抓,恐怕三天三夜也抓不完。 望向林锋,我道:“你怎么看?” 林锋无奈道:“没办法,只有一个个抓了,分头行动,我去东方。”我点了点头,带着小子晨与他分开,朝西边最近的一个鬼魂飞去。 离那鬼魂近了,我取出勾魂链,如果不合作的话,那只能来硬的了。可没想到他似是有所察觉,在我来之前就逃遁,速度还挺快。 我虽然纳闷,但也没太在意,准备去抓下一个。小子晨在我身边很欢快的跑来跑去,即便如此,他的速度也丝毫不比我慢,仿佛还有余力。 要知道我基本已经全力赶路,抓鬼要紧,时间有限,所以不敢耽搁。由此可见,子晨的不凡。 到了第二个鬼魂不远处时,意外又发生了,再次望风而逃,让我不由得有点奇怪,觉得事情可能不是那么简单,怀着试验的心理去找第三个、第四个,所得到的结论是,并非偶然。 可查不到原因,我只能暗自伤神,鬼魂如果想要逃跑,也是很麻烦的一件事,如果一、两个我可以一直去追,但这么多,该如何去追。 自从当上鬼差以来,最尴尬的事情发生了,我所过之处,鬼魂皆会提前逃窜,让人无语。 子晨还在身边玩的孜孜不倦,一直都很开心,我看着他怔怔出神,深思究竟是何原因,让鬼魂事先得知我的到来。 “咿呀,咿呀!”小子晨突然拉着我,指着西南方向,不知是什么意思。我正为那事而烦恼,哪有心情理他,只是道:“你若想去就去吧,不过不许胡闹,不许吓人,半小时后跟我汇合。不然我就把你送到地府,明白了没?”虽然我不知道他是怎么变懂事的,但确确实实能够听懂我说的话。 子晨如同一个乖宝宝一样使劲点了几下头,然后兴奋的窜了出去,跑了不远,还撅起屁股对我晃了晃。 看他这小孩子般的心性,我也略感欣慰,就是有点不放心。叹了口气,还得继续去追,临走前,我联系林锋,问他那边情况怎么样。 他回答说还好,抓了近百个了。我一听大感不忿,怎么他没事,我却抓那个都抓不到? 我就不信这个邪,看了看吏字,有一只鬼魂离我不远,并且在缓慢的向我的方向移/动,之前我确定了只有在一定范围内,他们才能发现我,现在我如果用最快的速度过去,不知可否成功? 收回左手,我抬脚向着那个方向赶去,离得近了,我又拿出左手,密切的盯着那个鬼魂,又近了一些,再给我一分钟,我就能抓住他,现在我把这看成一次挑战,自己到底能不能通过。 让我惊喜的是,在到达那个范围内,这只鬼魂并没有察觉,而且还在向我这边挪动,两秒后突然停下,我微微紧张,莫非被发现了? 但这只鬼魂并没有逃走,就停在固定的位置。等我离他近在咫尺时,我相信他逃不掉了。这只鬼魂所在的地方,是一栋公寓,我穿墙而入,直接越过几家住房,甚至还从正在看电视的人身前走过。 在到达那鬼魂所在的那家前,我顿了顿,然后走进墙壁里。 “哗啦啦” 一阵流水声,传入我耳中,抬眼看去,我身子忽然定住,眼睛瞪得大大的。这竟是一间浴室,里面一位丝毫不挂的美妙玉体正背对着我,从后面看,是很不错身材,长发披肩,尤其是修长的美腿,让我忍不住多瞧了几眼。 虽然只是魂体,但我还是觉得心里微乱,定了定神,我抬头望去。只见在天花板上,一个看起来邋邋遢遢的五十多岁鬼魂,正双眼直瞪着那个女人,哈喇子都流出来几公分,原来是只色鬼。 我挥了两下手,那色鬼却没点反应,我兀自摇了摇头,身为能量体的鬼魂跑来偷看人家洗澡,这不是没事找刺激吗?顶多是过过眼瘾,还能干啥? 我踏步而上,到了他身边时,拍了拍他的脑袋。这色鬼很不耐烦,随意将我的手打掉,然后继续看。 见他看的这么过瘾,我也有些心动,不由自主的向下瞥了一眼,登时目光就直了,呃,非常不错,标准尺寸。此时正巧碰到那妹纸抬头冲洗,让我看到了其容颜。 夏千樱?我擦嘞,怎么会是她,我赶紧收回目光,却发现那只色鬼不知什么时候正在盯着我。 我一手扯住他的耳朵,让他闭上眼睛,另一手拿着勾魂链进行威慑。色鬼挣扎不断,十分抗拒,我伸手给了他两个大巴掌,说:“给我老实点,走!” 扯着他出去的时候,我又回头看了两眼,依依不舍的准备离去。男人本色,谁能例外,更何况是个冰山大美女的完美呈现,相信石头见了都会成精,何况我还是一个气盛阳刚的男人。 扑腾,在路过墙边的时候,那色鬼趁我不注意,将挂在墙上的东西碰落在地。 水声立刻就停了,夏千樱转身看了看,无暇的容颜上带疑惑。我不在迟疑,扯着色鬼就穿过了墙到了外面。 “你个老色鬼,胆子真不小!”我训斥了两句,随手将他收进吏字中,准备抓齐了一同送到酆都去。 为防止还有类似的事情发生,我在夏千樱的房门、窗户上留下几个印记,除了有震慑的作用外,还能及时通知我,想着明天是不是给她拿点符箓过来,以防意外。 办完了这些事,我开始去抓捕其他的鬼魂,说来也奇怪,再次去抓的时候,没有一个鬼魂逃跑。我深思之后,想通了原因,那就是小子晨的缘故,他一走,就没有鬼魂能够提前发现了我了。 他被融魂之后,成为魂上魂,但具体有什么能力,我并不清楚。就现在看来,真是有不少让人吃惊的能力,身上有人的温度不说,咬人一口比剧毒都厉害,分分钟就能置人于死地,现在又发现一个让寻常鬼魂望风而逃的本事。 被我抓来的鬼魂,干什么的都有,打架的、吓人的,站在楼顶看星星的,好在没有闹出人命的。 天道无常,俗话说好的不灵坏的灵,我刚庆幸没有命案的时候,就接到林锋传讯,说那边死了个人,是厉鬼复仇,被活生生咬死,尸体也被啃食的七零八落,现在厉鬼已经逃亡我这边,要我注意捉拿。 我心道这厉鬼完全就是砸我场子,刚刚说完就弄出人命了,尼玛要不弄死你,我还当个毛线鬼差? 对了,先叫上子晨,让他给我找厉鬼去,就是不知道他跟厉鬼哪个厉害点。 循着子晨离去的方向,前去追逐,他有那种特殊本事,也很好寻找,看哪里没有鬼魂,那他铁定就在那。 我看了一下,那个方向是游乐场,果然还是小孩子心性,贪玩。我急匆匆的感去游乐场,在靠近的时候,忽然感觉到一阵阵波动,这像是鬼魂之间的争斗,而且还都不一般。 我忽然担心起来,是不是子晨先一步遇到厉鬼了?先前也只是想想,他这么小的个头,怎么跟厉鬼斗? 我赶到游乐场的时候,战斗已经结束,一股波动向东逃窜,还有一股留在游乐场中。离得近了能够感觉到熟悉,必是子晨无疑,不过他的状态好像不太好。 跟着波动赶到现场看到一个小小的身影,正在地上不断挣扎,我大惊失色:“子晨!”急忙向他跑去,到他身边我发现子晨正在抽搐,他脖子上的玉佩散发着淡淡的荧光,肉眼难辨。 子晨的小脸时而狰狞,时而痛苦,变幻不定,最让我吃惊的还是他嘴上的鲜血。 目光看向四周,我心里一突,不由自主的后退一步,在十米开外一个人躺在那里,生死不知。 子晨察觉到我的到来,小手努力的朝我抓来,我复杂的看着他不为所动,子晨哭嚎起来,声音异常凄厉。 我走到那人身边,看他地魂浮动,印堂黑紫,已然失去生机。目光打量他裸露出来的皮肤,在手背上,我看到了排小小牙齿印记,上面的血液乌黑。 “叶枫!”林锋赶到了,落在我身前,亦看到了一切。 沉默片刻,林锋问我:“是它做的?” 我缓缓摇头,转身望向子晨,他挣扎着、哭嚎着,探着胖乎乎的小手,向着我们爬来。我心中怒意与不忍参半,走过去将他提起,踏空而去。 今晚的抓鬼之行到此结束,现在该清理门户了。 第六章 意外发现 在回去的路途中,子晨逐渐不在挣扎,到家的时候,他没了动静,我将他提起来才发现,他像是睡着了一般。 回归身体,我将他扔在床上,盯着他站立片刻,我转身出了房门。正巧遇到林锋从房间走出,他问我做什么去,我说:“找孙淑借一样东西。” 林锋皱眉:“要借玉符?你到底要超度他还是灭了他?” 我道:“如果不能超度,那便为民除害。”林锋拦住我:“你能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吗?”我叹息道:“我不应该让他独自离开,这件事我也有责任。” 林锋摇头道:“既然不是你亲眼所见,那事情还有待商榷。依我看,他方才已经是在克制自己,既然还认得你,就代表没有完全被侵蚀,你就不想知道他为什么会变成那样?好端端的又怎会突然杀人?” ”但那个牙印又作何解释?“ 林锋拉我坐在凳子上,说:“你先想想,离开你之前他有没有什么异常,在你找到他之前又发现了什么?” 我回忆道:“他有种特殊的能力,寻常鬼魂远远就能感觉到他然后逃之夭夭。之前我与你联系的时候,一直鬼魂都没有捉到,直到它提出离开,我没有阻拦,才发现了这一情况。后来你告诉我有厉鬼杀人,我便前去寻他,在游乐场内感受到两股鬼魂争斗的波动,等我赶到时一个已经逃走,而他就是另外一个。” 林锋道:“是了,我也是追随厉鬼而来,才找到你们,如我所料不错,与子晨相遇的是厉鬼,两者都是魂中大凶,必会争斗,厉鬼的凶性,激起了他的戾气,你有没有想过,那人或许在之前就被厉鬼所杀。” 我沉思片刻,道:“就算如此,但他亦是咬了那人,说明他还会害人,我不再助纣为虐,或许送他去投胎,才是最好的选择。” 林锋站起身来,道:“他投不了胎,身有体温已经脱离了鬼魂的范畴,地府不会接纳,或许会将其灭杀。” 我皱眉道:“为何?” “因为他是异类,阴阳齐聚于身,人不算人,魂不算魂,可以说是跳出三界之外,不在五行之中。” 我说不可能,既然如此,玉佩怎能镇得住它? 林锋与我对视,道:“因为那是它的融魂之所,也是算是它的母体,自然沾染了它的一些特性,若是你不信,可以用符箓去试一试。” 我懵了,过了半晌才道:“按照你这么说,就算用玉符也消灭不了它?” 林锋踱了两步道:“它尚且年幼,玉符或许对它有用,但并不能完全将他消灭,因为它不属于任何一界,烟消后也去不了聻冥幽境,总会有一丝痕迹残留,或许会在几百年后因为某种原因再生,到那时,它是好是坏,无人知道,但若它心存记恨,那会是什么样的后果?” “难道就这样放了它?任由它成长下去?我真担心有一天它会脱离我的控制,祸乱苍生,那时我岂不成了罪魁祸首?” 林锋劝道:“其实你不必担心,我相信只要他跟着你,就绝不会变成那般模样,你要用心去感化他。西游记你应该知道,里面的孙悟空不就是类似这种情况吗?虽然那是杜撰出来的,但也不能否认曾经有这种东西出现过,至少在古籍上就有过记载。” 我沉思良久,还是不放心,道:“先将事情的原委弄清楚,如果那人是他所杀,那我只能去找玄癫大师,设法解决这一隐患。” 林锋挑眉道:“你有办法?” 我点了点头,此时,光仙是最合适的人选了。 摆好了法坛,林锋亲自出手请光仙,他道行高,请出来的光仙也比我厉害。其实光仙就只有一个,但它会随着媒介人的道行而提升,如果是结了婴的大能来施展,恐怕能看到过去数十年前的事情。 只是它只能看得到,却法法改变终究是个鸡肋,大能者也不屑请之。 光仙一出来,就大呼小叫,嚷着要吃肉,我只能先答应明天给他买来。这货不太高兴,不过林锋的召唤,让他受宠若惊,还是勉勉强强答应了。 镜面上的景象显出,我目不转睛的盯着,画面出现在小子晨刚刚与我分开,前往游乐场。此时游乐场已经关闭,只剩下安保人员,在里面巡逻,子晨戏耍了两下,发觉机器被安保人员停止运行,因此而触怒了他,遂飞向那安保之人。 看到这里,我怒火滔滔,就因为这点事情他就起了杀心,怎么还能留下。 可看下去我却发现,事实并非如此,小子晨飞到那人身边,只是将他的帽子抓起,抛了出去,以示愤怒。 帽子突然被打飞,那安保人员被吓了一跳,更有些慌张。子晨见此玩心大起,不断的捉弄那人,我看的又好气又好笑,这段时间可能已经是我到了夏千樱的住处。 不多时,一道虚幻的影像从古东方飞来,说实话,这光仙还是很厉害的,不论人鬼统统都能显出原形,那是一个男鬼,一脸的狰狞,他不由分说,直接向小子晨扑去。 小子晨起初被吓坏了,窜上天空想要逃走,却见那厉鬼奔向被吓破胆的安保人员。一指头插进他的心脏,却不见有鲜血流出,甚至连衣服都没破个洞。 子晨在半空看傻了,接着他神色微微痛苦,应是林锋所说,被厉鬼感染而使得戾气激增。他大叫一声扑向厉鬼,二者扭打在一起,子晨那么小的身躯,与厉鬼搏斗,又岂会占了便宜,不一会就身上带伤。 但他的伤口总会在第一时间自动复原,厉鬼却厉啸连连,仿佛在承受着极大的痛苦。之后落荒而逃。小子晨被玉佩压制,难受异常,不过他还是努力爬到那人身前,在他手臂上咬了一口,然后就忍受不住,在地上翻滚不休,直至我赶到,画面终止。 看过后,我沉默不语,是我误会他了不假,但他为何在死后又咬了一口那人?我思忖良久,我突然想起,当初老孙被他咬了两口,一死一生,莫非他是想救人? 如果真是那样,那实在是太对不起他了。我愧疚不已,转身想要走进去,却被林锋叫住。 我疑惑的看向他,他正色道:“你想知道杨嫣真正的身份吗?”我说当然想,你有办法?林锋指着镜子说:“有它在便可,不过只能你来施法,回忆当初她逝去的时间地点。我来助你,追溯她死前的事情。” 我心绪不能平静,激动道:“真可以吗?事情已经过了这么久,而她的很多事情我并不知道,圆光术不是有诸多限制的吗?” 林锋说:“这个办法是我方才想到的,试上一试总归可以,如果不行,也没有什么损失。” 子晨还在沉睡,我也急切想要知道真相,心中喜忧参半,喜的是能够有希望得知真相。忧的是,如果真相让我难以接受又该怎么办。 在林锋的鼓励下,我打算一试,光仙唉声叹气说真是要了老命了。镜面反射到我脑海中,搜寻着我的记忆,林锋一手搭在我身上,一手搭在镜子背面,以自身作为媒介。 镜子上起了点点波澜,又出现杨嫣遇害那一晚的情况,但这次并没有在我房间内,而是循着一条条道路,找到了一家高级公寓,在其中的一间房中我看到了杨嫣,她装扮整齐,走到了房门口似是要出门。 镜上的画面,一直跟随着她,她独自一人,也未曾叫车,行走在夜幕下的街道,表情一直都很平静。随着她的行走,我渐渐感觉到一些熟悉,等她七拐八拐之后,进入了深巷内,在一栋宅子前停下。 见此,我神色一震,这不就是那个神秘老者所在的地方。她还未开门,就从里面走出一人,待我看清模样后,才发现此人是陆恒。 二人交谈一番,听不到说了什么,但并没有表现的多么亲近,让我松了一口气。但到后来,陆恒抓着杨嫣,情绪非常激动,杨嫣有些厌恶,挣开他的手进了宅中,此时,留下是一脸怨恨表情的陆恒。 杨嫣进去时,这景象也跟着走了进去,一直到了厅堂前,她换上一副笑脸,走了进去。厅堂内有两道身影相对而立,一动不动。杨嫣进去后,发现这一情况,变得小心起来。 她的到来,让厅堂内二人一同望来,因此他们的面目也显现出来,我不由得惊呼一声,心绪杂乱,导致镜面上的画面开始不稳定。 怎么会是他?难道他们也有联系?我脑袋里乱哄哄的,不知所措。 “叶枫,冷静点一切等看完再说。”林锋出言提醒,我才渐渐冷静下来,杨嫣谨慎的说了一句,那两人对视一眼,其中一人抱了抱拳就转身离开,留下的是我曾见过的那个神秘老者。 杨嫣对老者很恭敬,且也很亲切,谈了一段时间的内容,我们都无法知道。只是从口型上偶尔能看出几个字,也不知道是否正确,等下要跟林锋探讨一下才能得知。 第七章 再探深巷古宅(再次求订阅) 此时,杨嫣接了一个电话,而后面色微变,跟老者说了两句,就匆匆离去。打了个车直接到了我家住处,想要进入楼道的时候,发现已经被锁死,于是她徒手攀爬而上。 接下来的事情,我不忍再看,因此光仙加速越过,我想要看的就是她死后的魂魄,到底有没有离体。 光仙搜索到这里,画面停顿,并大叫说查不到,你们别为难本仙了,为此本仙已经损耗了这么多年来的温养,再会再会,对了,下次记得给本仙准备好肉,不然别想本仙会出手。 它走后,我眉头紧皱,心里乱乱的。完全没想到,复盈老道竟然会跟那个老者有关系,不错,在杨嫣进去后,离去的那个人正是复盈老道。 林锋说,要不要现在去探查一下那里?我摇头说不用去了,那老头就是神秘组织的首领,上次我已经见过他了。 林锋神色微变道:“为什么没听你提过?你们谈了什么?” 我说:“陆恒就是他们的人,他本要邀请我合作,但得知吕明东被我们所杀,便将我赶了出来,并说吕明东还会再次复活,没想到真被他说中了。” 林锋猜测道:“也不尽然,或许那个吕明东是陈师兄所说的那样。现在最让人疑惑的是,杨嫣接近你是不是他的命令。” 我拿起水杯是手一抖,停在半空道:“你是说,杨嫣有可能是他事先安排接近我的?我一个小人物,用得着他这么处心积虑吗?” 林锋话语一转说:“这只是个猜测,还有待证实,你去看看子晨醒了没有,也早点休息吧。” 他怕我两下就进了房间,我盯着摆放在前面的镜子,独立良久。 进了房间,我发现子晨已经不在床上,心里一慌,这小鬼头是不是心里有了怨恨,因此离我而去。我刚准备出去寻找,头顶就传来一声咿呀,他从天而降,落在我头顶,用手抚摸着我的面孔。 我将它抱下来,走到床边放好,深吸一口气说:“晨儿,是干爹不对,错怪了你,你是个好孩子,以后前途无量,但要记住,万万不能伤及无辜,更不能伤人性命,否则会引起你的凶性,我希望你将来能够称为一个救护就难的活菩萨,而不是一个个人人喊打的恶魔。” 小子晨咬着手指,眨着大眼睛,一脸的天真无邪。等我说完,他将巴掌探了过来,在我脸上揉啊揉。我抓住他的小手,无奈道:“我刚才说的额话你记住了没?这是很严肃的事情。” 子晨眼珠转了转,然后重重点了两下头,接着朝我扑来。 这小东西,真是调皮,我抱着他躺在床上,脑子里还是不断在想方才的事情,顺手打开了电视,听着声音发呆。 “呵呵呵” 过一会,旁边的小鬼头突然发笑起来,而且笑的很开心。我抬头一看,他趴在床上紧着电视,不时的笑两声,电视上演的正是星爷的经典神剧《唐伯虎点秋香》。我撇了撇嘴心道你懂个屁,笑的跟真的一样。 困意袭来,我打算关电视睡觉。刚刚关上,小鬼头就不满的对我咿呀,然后电视莫名其妙的打开了。见他看的起兴,我也拗不过他,干脆蒙头睡大觉。 第二天醒来已经接近晌午,小鬼头躺在旁边睡的正香,我又憋了一下,鬼魂尼玛还睡觉,哎,真是奇葩。将他收进玉佩,我前去洗漱,出来的时候,林锋已经准备好的饭菜。我吃饭期间,他跟老孙也不吃,就一直在旁边盯着我,看的我很不自在。 吃完之后,老孙站起身来说:“好了,咱们走吧。” 我一怔,问:“去哪?”林锋笑道:“今天是小酒出来,我们应该去接他。” 我点了点头,换了身衣服,便要出门。 “等等,大侄子,把你那个宝贝带上。”老孙拦住我说。 我斜了他一眼说啥宝贝?我有没有宝贝你还不知道? 老孙说有啊,就那个仙印,戴上它,说不定到时候用得着。 仙印?这东西好久没拿出来了,在经历了吕明东事件后,因为怕再度丢失这个传家宝,我就将它藏了起来。要不是他说,我都近乎遗忘了,不过老孙要我拿它做什么?。 老孙说你别多问,让你拿你就拿,快点别磨磨蹭蹭的。林锋并没有阻拦的意思,更让我觉得奇怪,跑回房里,从放垃圾筐下面的地板砖下取出了无患木盒,我打开瞅了瞅,这才往怀里一揣,走了出去. 老孙拍了拍说:“这下没问题,走吧,咱们去干一票大的。” 出了门我又追问,老孙嫌麻烦,非得等见到小酒一块说,看他那手舞足蹈的兴奋劲,我倍感无语。 赶到x安局之时,詹酒九已经在门口等候,他表情淡然,时不时盯着不远处的陈国华目露冷意。我们的到来让气氛缓和了一些,陈国华只简单说了几句就离开,想来也是受够了小酒的白眼。 柳梦琪与我们说了几句,也要离去,我叫住她从老孙那里夺来几张符箓,交给她说:“最近这里不太平,劳烦帮我将这个交给夏千樱,昨晚她就差点遇到危险。” 柳梦琪微怔,旋即接过符转身离去。我还没回头,就觉得脑后有冷风袭来,本能的一矮身躲过后,匆忙转身,却见老孙一脸气呼呼的样子。 “老叔你这是干啥?我招你惹你了?” 老孙指着我鼻尖说:“你是真傻还是假傻,要送你不会自己去送啊,还让柳侄女转达,不知道的还以为你们昨晚干了别的事,你不怕人家误会吗?” 我不忿道,你老人家也太一惊一乍的了吧,我就是让她转交个东西,也有错?再者说了,这是我自己的事,你操这么多闲心,不累吗? 老孙怒喝:“老叶哥不在,我就有权利替他管教你,就算他在,也会赞同我的做法,你给我听好了,限你一个月内把她拿下,不然看我怎么收拾你。” 林锋打圆场说:“好了,正事要紧,不过孙师叔的提议我也很赞同,叶枫你要尽快了。” 得了,连他都这么说,我还争辩个毛,只得挥了挥手说:“到底什么事,说吧。” 老孙神秘兮兮的招了招手,将小酒也喊过来,围成一个圈,说:“今天咱们就正大光明的去探一探那个神秘组织的老巢,老孙我早就有所耳闻,其中宝贝无数,看看能不能洗劫几个,随便拿一个都是无价之宝…” 林锋轻咳了一声,老孙立马改口说:“当然,最主要的目的是打探他们到底干的什么勾当,并将那个陆恒招出来,打的他妈都不认识。” 我有些迟疑,那老者的道行我虽没有亲眼见过,但能让复盈老道都登门拜访,且还是自古以来第一大组织的头头,怎么说都不是我们可以撼动的,这样过去岂不是飞蛾扑火?再说了,人家既然是一个组织,那肯定还有其他人,就老者所说的,他们那个什么天刑长老,一个人就能斩掉阎罗教的护法,其实力还要多说吗? 詹酒九不知情况,表示无所谓,去哪都行。林锋见我徘徊不定,便道:“其实我们这次去,也不是非要与他们争斗,所以不必担心我们的安危。” 听他这话,我明白了,他是想抓到陆恒解去我的心结,以龙虎山传人的身份来说,还是有资格跟神秘组织谈谈条件的。 我一咬牙说去,今天我一定要弄明白。 即刻动身,路程我与林锋都知道,所以并未耽误多少时间,便找到了那条深巷。一直走到底,那个有神荼、郁垒像的大门出现在我们眼前,黑色的大门,给我么一种很厚重的感觉。 上面的神荼、郁垒也雕刻的很逼真,尤其是那凶煞的模样,便是普通人见了也会有三分敬畏。 我走上前,按照之前的暗号,敲了三下门,就静立等待。等了多时,大门没有丝毫反应,我就用力砸了几下。 “吱嘎” 手还贴在门上时,大门就打开了,露出一个缝隙,一个头颅从里面探了出来,说:“谁啊?就知道敲敲敲,催命呢?” 我愣了一下,这人虽然也是个老者,但完全不是我之前遇到的那个。眼前这个,头发稀疏,满脸黑斑,已经到了古稀之年,跟之前那个除了头发花白的老者有很大的区别。 “老人家,他在吗?”我试探性的问一下。 那老头很大声的说:“啥?小伙子大声点,我老人耳朵不太好。” 耳朵不好,还能听到我敲门?怀着异样的心情,我猛地趴在他耳朵边上大喊:“他还在吗?” “哎哟,你当我是聋子吗?想震死我老人家?”老头闪了闪身子,一手捂住耳朵,对我一顿训斥。 “那他到底在不在?”我急切问道,说完我又道:“算了,我们还是自己进去找。” 我推门想进去,老头死死的顶住门不让我进:“你想干啥?强闯民宅吗?我告诉你,我儿子可是大官,你不想混了是吧。” 林锋走过来说:“老人家,这房子是您的吗?” 老头抬着头神气道:“废话,这可是我儿子花了几百万给我买的,当然是我的。” 第八章 老狐狸遇到老无赖 “买的?什么时候买的?”我觉得事情不太对。 老头说:“就在不久前,嗳,我为什么要告诉你们?说,你们到底是干啥的?不是强拆队的吧?我告诉你们…” 我只觉得这老头比老孙还絮叨,再看老孙一脸的不开心,上下瞄着那老头,有点不怀好意。 为防止他干出啥事来,我道歉后,拉着他们离开。走出了深巷,老孙说:“就这么走了?我的宝贝呢?” 我没理他,而是跟林锋、小酒说:“他们可能已经搬走了,没想到行动这么快。” 林锋却摇了摇头说:“我看不像,那老者虽然看似风烛残年,但你们有没有注意到,他说话声音很浑厚,应是有气力在身,再者像他这么大的年纪,儿子又是大官,应该有人照顾,而他却独自居住,难道不怕出什么意外吗?” 仔细想想,还真是,那老头难道也是神秘组织的人?我方才还在想,他这里东西不少,怎么说搬就搬了? 老孙双眼放光,贼兮兮的说:“里面会不会就他一个人,咱们摸进去将他杀了,那些宝贝不就是我们的了?” 林锋无奈的摊了摊手,小酒也被逗笑了,我踢了老孙一脚,骂道:“你脑袋里面塞浆糊了?别说咱们打不过他,就算真杀了他,以后的日子还能过不?你当人家那组织是绣花针?” 他脸色垮下来,撇了撇嘴道:“开个玩笑都不行,我不是想放松一下气氛嘛。” 我懒得理他,问林锋下一步怎么办?是不是要在这守着?林锋沉思道:“我去试他一试,你们在巷口等我。” 为了防止我担心,他又加了一句你放心,就算斗不过,他也留不住我。 我没有说什么,只是点点头,心里也明白,只要林锋说出身份,那些人不会对他怎么样,毕竟一直以来都是和平共处的,没有听说他们与龙虎山有什么矛盾。 我们回到巷口,林锋独自入内。老孙觉的索然无趣,干脆蹲在墙边,玩起了石头。 这一等就是半个多小时,我隐隐不安,小酒也有同样的感觉。直到我接到林锋的电话,他让我过去,小酒二人则不可,听起来声音有点怪怪的,但我也没放在心上。 我挂了电话跟他们说一声,老孙愤愤不平,说他们看不起人,老子还不愿意呆了,便拉着小酒离开。 我到了宅门前,还未敲门,大门就开了一个可容纳一人的缝隙。我没有迟疑走了进去,接着大门关闭,一个人站在我面前,正是林锋。 他看到我,眼睛快速的眨了几下,像是在跟我示意。我疑惑不解,而后便察觉身后有异常,猛地向前踏了一步,豁然转身。 “嘿嘿,小家伙,我们又见面了!”头发稀疏的老头腆着脸对我笑,将手上拿着木棍藏到身后。 我说你拿着木棍做什么?莫非要偷袭我?您老好歹也一大把年纪了,怎么能干这种事? 老头随手将木棍丢到一旁,傲然道:“我怎么可能做这种事情,我只是想试试你的反应能力而已,结果发现你小子还是很不错的。” 我觉得有些奇怪,便转头看向林锋,发现他还是一动不动,只不过又眨了几下眼睛。我不解问:“你怎么了?”上前碰了他一下,却发现他浑身僵硬。 我瞬间变色,盯着老者大喝:“你对他做了什么?” 老头嘿嘿一笑,道:“小伙子,别激动,我并没有对他做什么,是他自己不小心,别怪我没提醒你,你裤腿上有一只大蜘蛛,要是再不把它赶走,它就要咬你了。” 他还没说完,我就觉得腿上一疼,像是针扎的一样,霎时间,疼痛的部位就失去了知觉,心中大骇,低头看去,果然有一只拇指甲盖大小的蜘蛛,正趴在我腿上。 老头阴阴的笑了两声,慢慢朝我走啦。我努力保持镇定喝道:“你要做什么?我们并无恶意,你这样做毫无江湖道义。” “啧啧啧,你个小毛孩,还跟你化爷爷讲江湖道义?爷爷混江湖的时候,你还不知道在哪呢。”老头倒是留了个心眼,没有到我身边来,让我暗暗准备的一击落空,麻木感还在蔓延,很快腰部以下就没了知觉。 “你到底想干什么?我们可是龙虎山的人,外面还有我们的同伴,你若是敢动我们,势必引起双方大战,后果不用我多说吧?”事到如今,我也只有以龙虎山来威胁他。 谁知老头根本不为所动,说:“别跟我老人家扯那些没用的,你说的这些方才那个小子都说了,不过化爷爷也没有想对你们怎么样,告诉我,你们来此的目的是什么?” “我们只是来寻一位故人…” “放屁!这里我住了几十年,哪有你这小毛孩的故人?再不说实话,就别怪你化爷爷心狠手辣。” 我说:“这房子不是你刚买的吗?怎么又住了几十年?” 老头眼珠转了转,道:“方才是我骗你们的,你们这些小崽子一个个精的跟猴似得,我能说实话吗?你到底说不说,时间可不多了啊。” 他说的额时间不多了,是我身体麻痹的时间,现在麻痹感已经快到了脖子,等遍布全身的时候,我估计就跟林锋一个下场,除了能眨眨眼,什么都干不了。 “我们真无恶意啊,前辈你就别闹了,放了我们吧。”至此,我欲哭无泪,甚至有点埋怨林锋,怎么把我坑了过来。 老头又是嘿嘿一笑,这次走到我身边,在我口袋里摸了摸,然后将我的电话拿出来,翻了一会,然后贴在耳朵上。 电话接通后,他一张嘴,我就惊住了,怎么声音变得跟我那么相似。 “喂,你们可以过来了,什么?哦,打错了。”他挂掉之后,又打了另一个电话,一直试了三、四个,才找对了人。 这下我才明白,方才让我过来的就是这老小子,他学林锋的声音骗了我,所以我才觉得怪怪的。现在他拿着我的电话,一个个试,估计是想将老孙跟小酒引诱过来,然后一网打尽。 我心急如焚,可不能让他的奸计得逞了,不然我们就算出了事,也无人报信了,可身体被麻痹,一点不能动弹,又有何办法? 十分钟后,门外传来脚步声,老头重新捡起了木棍,躲在门后,然后将门打开。一个贼兮兮的脑袋钻了进来,能那么猥琐的,不是老孙又是何人。 他进来也是看到我们两,我拼命的给他眨眼,想要提醒。老孙却根本没有察觉,看到我们后便直奔过来,说:“宝贝在哪?快带我去。” 宝贝个毛啊,你丫的小心后面。眼看着木棍就要砸过来,我干脆闭上眼睛不忍再看。 “阿打!” 嘭!铛铛。 随着老孙一声吊儿郎当的“阿打”,我迅速睁开了眼睛,就见那头发稀疏的老者,撞在门上,又摔落地上,手中的棍子也掉了。 “咦?老东西,竟然是你?凭你也敢偷袭你孙爷,呃,你孙大爷?”老孙一副牛逼哄哄的样子,俯视老头。 我大喜过望,没想到老孙这货,还是有点本事,竟然被他察觉了,这下有的救了。 老孙又看了我俩一眼,说:“大侄子,你们怎么了?我明白了,是不是被他暗算了?” 我俩根本没法回答,只能眨眼代替。老孙一脸怒意,转过身去,一把抓起姓化的老头说:“你对他们做了什么?老实交代,不然我的拳头可不认人。” “别,别介啊大师,我没对他们做什么,是他们不小心被我的宠物咬了。”化老头一边装作惶恐,一边眼神瞄向老孙的裤腿。 这一次我没法提醒,老孙应该也无法察觉,我心里暗叹一声,又要载了。 老孙挠了挠头说:“宠物?我管你什么宠物不宠物的,把宝贝交出来,否则,哼哼。” 我险些吐出一口血来,他不要解药,反而先要宝贝?哎,真是头猪,估计也是怕我们好了之后,会阻止他。 “宝贝?”化老头一怔。 老孙立马冷下脸:“怎么?你不肯交?” “有有,宝贝就在屋里,我带你去。”化老头满脸堆笑,掰开老孙的手,要往里面去。我瞄了一眼地上,一个蜘蛛面上就要爬到老孙脚前。 “噗嗤” 一声细微的声音,老孙转身欲走,却在转身的时候把自己拧着了,一个趔趄差点摔倒,身体向旁边歪了一下,才稳住。而这个让人无语的表现,又恰巧一脚踩到那蜘蛛上面,将其踩成肉泥。化老头听到这声音,脸色大变,呆呆的看着老孙脚下,跟死了爹一样。 “啥东西?”老孙抬脚瞅了瞅,却没在意,又转身催促化老头:“快点,是不是不遭点罪你就不知孙大爷的厉害?” 化老头面色铁青,突地站起来,胸口剧烈起伏,瞪着老孙,那模样像是要生吞活剥了他。 他这气势倒把老孙吓了一跳,不由自主向后退了一步,看化老头咬牙切齿的模样,他慌了神,威胁到说:“你要干啥?信不信我打爆你的卵蛋。” 第九章 大夏遗族 “你杀了我的宝贝,我要你偿命。”化老头嘶吼一声,就扑了上来。 老孙这个欺软怕硬的货,却不敢与他硬碰硬,也或许是怕失手将他打死了,毕竟老头已经是行将就木的人了。 “老东西,你再过来别怪我不客气了。”老孙边退,边出言恐吓。但化老头正在怒头上,怎肯听他的,虎吼一声就扑了上去,看起来还是很生猛的。 老孙被他一下抱住,也急眼了,伸手就是几个大巴掌,将化老头打的晕乎乎的。我早已知道化老头不懂功夫,不然也不用暗算人了,就拿他的身体来说,也是不允许了。 化老头挨打,但抓着老孙死死不放。推着他向后面的柱子撞去。老孙猝不及防,被装了个正着,这下才真是大怒,一把将他按下去,便是一顿暴打,化老头也不简单,处于下风还跟他厮打,看两人的模样简直就是两个泼妇之间的战斗。 打了数分钟,化老头就体力不支了,老孙也累得够呛,两人坐在地上呼呼的喘着气。 这时,旁边的林锋动了一下,我大为惊喜,看来他的毒开始慢慢缓解了,再加上他有金丹护体,恢复的很快,不过两三分钟就能动弹了。 林锋拨了个电话,让小酒过来,这才走过去,将化老头扶了起来。 老孙喘着粗气说:“小林子,你不扶我,还去帮他,白眼狼么你?” 林锋又走过去将他扶起,道:“两位都是老前辈,能否听我一句,不要再打了,此事就这么算了。” 我不明白林锋为什么对化老头那么客气,明明是他暗算了我们。小酒来到后,林锋让他替我解毒,这毒对金蚕蛊来说,就是小意思,它飞到我手上后,麻痹的感觉便渐渐消失。 我走过去,搀着老孙,他与化老头眼瞪着眼,都不肯让步。我问林锋:“他到底是谁?为何暗算我们?” 林锋看着化老头道:“如我所料不错,前辈应该是百变邪君,化千声。” 老孙哼道:“百变邪君?那是个什么鬼?孙大爷才不管你什么邪君,魔君的,敢惹到我身上来,我看你是活腻歪了。” 化老头一听,立马叫嚣道:“不知天高地厚的小王八羔子,要是早二十年前,你敢这样跟化爷爷说话,化爷爷非把你头扭下来当夜壶。” 老孙冷哂道:“你也说了那是二十年前,现在嘛,你就算是龙得给我趴着,是虎也得给我卧着,不服咱就单对单的来,孙大爷让你一只手,免得别人说我欺负老不死的。” 化老头被气疯了,他挣扎两下,歇斯底里的吼道:“放开我,他踩死了我的宝贝,还侮辱老夫,我要不杀了他,还有何面目立足于世。” 看老孙又要讥讽,我赶紧拦住他,正事要紧,可别一不小心把他气死了。林锋也好言相劝,好一会两人才冷静下来。不过化老头看向老孙的目光,还是非常不善。 当然,老孙也不是善茬,一直瞄着他,只等他自己送上门来,好找借口把他暴打一顿。 趁他俩在哪斗鸡眼,我问林锋百变邪君是什么样的人,方才那么对我们,咋还帮他? 林锋解释说:“百变邪君是二十到五十年前混迹江湖,在江湖上很有地位,不过他做事亦正亦邪,性格孤傲,能跟他打交道的人也不多。他有两大宝贝,一个是他的嗓子,天生就能模仿各种生物的声音,以此法不知骗过多少人。” “第二个就是青卵毒蛛,这种蜘蛛所产下得卵是青色的,被它咬过的人或生物,不会死去,会浑身乏力,渐渐不能动弹,然后被当做食物,逐渐蚕食。每隔一段时间,麻痹将缓解时,它都会再咬一次,被咬到的生物虽不会死,也不能逃,保持肉质的新鲜,当猎物被饿死的时候,它们便会放弃,寻找下一个目标。” 脑补了一下那个场景,我就不由自主的打了个冷颤,这也太残忍了,非得让人或者受罪,真被一点点的啃食知道饿死,那还不如直接死了来的舒坦,果然是邪君,居然养这种东西。 我想了想又道:“难道他也是神秘组织的人吗?” 林锋说不错,我曾听师父说过,化千声其实是神秘组织的人,且是众多长老之一,只是从不以这个身份行走江湖,所以知道的人很少。 “这老狐狸狡猾着呢,从他身上能得到我们想要的消息吗?如果他不合作怎么办?” 林锋神秘道:“我自有办法。” 我们两移步到化老头身前,他将瞪着老孙的目光转到我们身上,旋即冷笑了一声:“你们两个小崽子,休想从老夫身上得知任何事情,我劝你们还是不要白费功夫。” 我嘿嘿一笑说:“我曾听说,神秘组织传承数千年,里面都是些大能级别高人,没想到还有个只会养蜘蛛的老头,看来这传闻中的神秘组织不过尔尔。” “无知的小子,连本会的名字都不知道,还在老夫跟前卖弄,真是可笑可笑。”老头反而将我奚落了一顿。 我纳闷道:“你们不是没有名字吗?怎么这会又有了?” 老者不屑的哼了一声,根本不理会我。 “大夏遗族”林锋突然开口道,与此同时,我看到化老头身子一僵,带着奇怪的表情看向林锋。 林锋兀自继续道:“夏桀暴虐,为商汤所灭。然夏朝覆灭后,有一部分终于大夏之人,不愿归顺商汤,远走域外,养精蓄锐,妄想有一日能够重新推翻商汤,光复大夏,自号大夏遗族。” 我们正听得津津有味,林锋却停了下来,看向化老头。此时的化老头面带震惊,打量着林锋,目光闪烁不定,似是难以相信林锋会知道这些。 见他不言语,林锋继续道:“但直到商汤覆灭,大夏遗族也没有能力光复大夏,直到周朝衰落,大夏遗族才抓住了机会,派人前往各个诸侯国,怂恿各诸侯国自立为王,以图在乱世之中揭竿而起,也是使得中国进入了春秋时期的主要推手。” “到了战国之时,七国并立,大夏遗族暗中支持秦国,助其灭掉六国一统天下,本以为可以暗中操控秦皇嬴政,成为幕后主宰,却被嬴政先发制人,焚书坑儒与屠杀的方士,均是大夏遗族之人,并暗中派人追杀,企图斩草除根,使得大夏遗族元气大伤,再度逃回域外。” “够了,不要说了,你到底是什么人?为何知道的如此清楚?”化千声终于沉不住气了。 林锋不答,而是走到我面前,将我脖子上的玉佩摘了下来,拿到化千声面前:“你可认得此物?” 化千声目光微微一缩,伸手一把抓过玉佩,细细看过之后,浑身微微颤抖,看向我激动道:“这玉佩,是你的?” 我看向林锋,却见他对我微微点头。我才开口说:“是,怎么了?” 化千声三步并作两步走过来,我满是疑惑,不明白他要干什么。突然,他拜倒在我面前,用欣喜若狂的语气道:“少主,属下终于找到你了。” 我被吓了一跳,脑子也懵了,根本不知道他在干啥。等回过神来赶紧扶住他道:“前辈这是干啥,这不是要我折寿吗?快起来。” 老孙回过神来,在一旁大呼小叫说:“卧槽,大侄子,这人不是被我打傻了吧?他方才叫你什么?少主?” 我也是一肚子疑问,莫非林锋跟这个组织有关系?等化千声抬起头来的时候,我才发现他已经泪流满面,让我不知所措,感觉像林锋求救,迎上他的目光却见他微微摇头,示意我不要说出实情。 “少主,我们找的你好苦啊,自从主公离去,大夏遗族几近崩溃,现在少主你回来了,大夏遗族终于有救了。”化千声痛声说着,泪水哗哗的往下流,看的我于心不忍,要是他知道我是假的,会不会掐死我? 林锋过来将他扶起,说了句:“他并非少主。” 嘎?化千声当时就愣住了,连眼泪都不瞬间止住了,我暗道牛x啊,这也能说停就停。 林锋又道:“化前辈您忘了,当初少主离开已经是二十余岁,过了数十年,早已步入暮年,这位是少主之子。” 少主之子?林锋是在说他自己吗?他父亲是这神秘组织的少主?那为何要离开?他不是背叛了阎罗教吗?我脑海中瞬间闪现出数个疑问,但并不能说出来。 “少主之孙?”化千声眨了眨眼又道:“不对不对,当年少主离去时本该继承主公大位,若按这说,他就是少主,嗳,我说你小子是谁?怎么知道这么多事情?” 化千声起了疑心,这也难怪,我若是少主为何啥都不知道,偏偏林锋却知道的那么清楚。 林锋平静说:“我是少主的卫侍,当年主公并没有将这些告诉少主,只是嘱咐我在合适的时机告诉他,今日正好碰到老前辈,所以我便如实道出。” 第十章 杨嫣身份 化千声盯着他,看模样属于半信半疑,回过头来他抱着我又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哭,而且全抹在我身上,那个恶心啊,我恨不得将他一脚踹死。 我努力将他扯开,说:“既然你叫我少主,总该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别老是哭,苦能解决问题吗?” 老孙在一旁帮腔说:“就是,一把年纪了就知道哭,也不嫌丢人。” 化老头立马止住了哭声,带着歉意道:“都怪我见到少主太激动,一时忘记了。” 我摆了摆手,问他:“上次我来的时候,并不是你,而是一个白发老前辈,还自称是大夏遗族的老大…” 化千声目光一冷,说:“真有此事?”他低头走了几步,又叹了口气道:“幸好少主回来的及时,其实我早已察觉闻天有统领大夏遗族之意,只是我现在步入迟暮之年,独木难支,哎…。” “你说他叫闻天?什么来头?当初为何派人监视我?” 一连串的问答,将化千声问住了,他怔了怔后,说:“请少主先进内堂用茶,我将事情慢慢告诉少主。” 我点头答应,带着一脸坏笑的老孙等人跟化千声进了内堂。 入座之后,化千声想要给我们看茶,去被林锋抢了过去。他坐在我旁边,脸上满是追忆,缓缓道出一些不为人知的隐秘。 大夏遗族确实如同林锋所说,是夏朝遗民,伺机重夺中原。但千年下来,没有一次成功过,而且每次都元气大伤,这不是他们太笨,而是命数使然。到了隋唐时期,大夏遗族出了一位慈悲为怀的主公,他将复夏的祖规更改,成了一个为民请命的地下组织。 每一代大夏遗族都有着一个使命,那就是守护天下百姓。每当朝代出现暴君荼毒天下之时,大夏遗族便会迅速出动,扶植势力,取而代之,成功之后再度隐退。当然这其中也有例外,比如唐朝时期,李氏家族全力剿灭大夏遗族,令其险些灭绝。 到了唐末,没有大夏遗族的帮助,使得中原出现五代十国的时期。宋代赵匡胤得到隐仙派陈抟老祖相助,而一统天下,但宋朝的结局也十分凄惨。 元朝末期,大夏遗族元气恢复,协助朱重八重新夺回天下,然又被其追杀逃亡…到如今付出,其中坎坷无数,说出来都是眼泪,连老孙都替大夏遗族叫屈,但是那种局势要说不管吧,还真不行。 这跟之前那个老头跟我说的有些出入,但大致相同,我心里还是很认同这个,之前那老头估计也不会对我说真话。 说到林锋的父亲时,化千声仰天长叹,说:“此次的复出在和平大世,虽有阎罗教为患,但不是我族的使命,我族本该隐匿下去,但主公嫉恶如仇,不听劝告,独自脱离大夏遗族,对抗阎罗教,十年前,得知主公疑似被阎罗教暗害,我们在秦岭与其一战,但却惨败而归...唉。” “他们很厉害吗?”我问。 化千声脸色凝重道:“不是很厉害,是非常厉害,尤其是他们的教主,我们根本就连真面目都没看清,就损失了两位长老。” 林锋说:“知道他们教主的身份吗?到底是何门何派?” 化千声摇头道:“不属于任何门派,甚至不属于人类。” 这句话,之前的白发老者也跟我说过,不是人类会是什么呢?鬼?妖?还是外星人,这其中的范围实在太广泛了。 化千声说,没有人知道他们到底是什么东西,只知道他们身上散发着阴寒气息,寻常炼气者,距离其三尺之内,便不能动气。 我奇怪道:“为什么?”他说,因为它们散发的阴寒气息能够让修道者的经脉堵塞,气息滞留,无法运转。 “你方才说的闻天,又是什么人?”林锋突然道。 “闻天是老主公的亲信,现在叫做常务执行总管,统领大夏遗族内的大小事务,与太上长老刘入溪交往甚深,如今大夏遗族内部,有近一半的人认为他是下一任主公,但以天罚长老为首的数位长老,都不认同,且互相之间还有间隙。” 看来这内部关系还是挺复杂的,我跳过这事,直接问他:“你们有没有派人刻意接近过我?尤其是女人?” 化千声怔了怔,茫然道:“没有啊,如果我们早知道你是少主,肯定把你接回来啊。” 林峰道:“你没有不代表其他人没有,尤其是那闻天长老,敢问前辈可识得一位名叫陆恒的人?” “陆恒?”化千声琢磨了一会,说:“是有这么个人,他是闻天的亲侄儿。” 老孙咂咂嘴说:“不对吧,姓都不一样,怎么是亲叔侄?” 一听到他说话,化千声态度立马来了个一百八十度大转弯,冰冷冷的说:“真是猪脑子,我有说闻天不姓陆吗?” “嘿,我这暴脾气…”老孙站起身来就想开干,被我一把推回去,让他老实点,然后上前几步,急切道:“那您知不知道杨嫣这个人?” 化千声又皱眉,挠了挠没有几根头发的脑袋说:“年纪大了,记性不好,少主你容我想想。”他捏着下巴,来回转悠,嘴里念叨着杨嫣,不一会,他猛地一拍脑门说:“是有这么个人,好像也跟闻天有关,是他的干女儿,我记得她家境还不错,她老子官挺大。” 那就没错了,正是我认识的那个杨嫣无疑。果然,她跟这里是有关系的,而且是闻天的干女儿,会不会是闻天让她来接近我? “少主,您方才说有人故意接近你?就是那个叫杨嫣的吗?好个闻天,早就知道少主下落却不道出,还暗中派人接近,我想就是为了得到那块和氏璧佩。”化千声怒意滚滚,仔细看来,不似作假。 我知道实情后心情不是很好,不言不语。詹酒九在一旁说:“您说这是和氏璧?和氏璧不是被秦始皇雕刻成玉玺,后来下落不明吗?” 化千声说此事不假,但这玉佩跟那玉玺同出一源,当初秦始皇刚统一六国,民心不稳,便用和氏璧的一角雕刻成这块玉佩交于我族,并许下承诺说日后大夏遗族有难,可持此玉佩向其后人求助。只是没想到,天下稳定后,他出尔反尔妄图剿灭我族,好在当时的先辈留下后手,使得秦朝两世只有短短十五年的寿命,但此玉佩却一直被当做主公信物,代代相传。 他话音一落,我便开口道:“闻天在哪?” 化千声急忙,道:“少主,现在闻天意图不明,我看你还暂时忍耐一下,等我联合天罚长老等人,一起迎回少主,到时再揭穿他的真面目,一切自明。” 我摇头说不,我现在就要见他,他在哪里?告诉我。 化千声面露为难之色,还要极力相劝。我一拍桌子,喝道:“如果你当我是少主,就告诉我,他在哪?” 化千声摇头坚定道:“我不能告诉你,不然那是害了少主你。” 我一下坐在凳子上,气急道:“你不说,我就在这等着,等到他来为止。” 化千声苦笑:“少主这又是何必,此虽是我们的一个重要分舵,但会每三个月换一次值守之人,若是在此等,恐怕一年半载内都见不到他,少主还是依我所言,我会尽快通知天罚长老。” 林锋也劝道:“此事需从长计议,莫要忘了,我们还有要事在身。” 听林锋都这么说,我才不甘心的放弃了,也不想在这多停留,随即转身离开。 “少主,少主留步,不知少主住在哪里?顺便把手机号也留给我吧。” 我看向林锋,他将化千声拦下,将我的住址跟电话告诉他,我们一行人才离去,化千声一直送到巷口才回返。 回去的路上老孙很兴奋,说大侄子先前是隐龙至尊,现在又多了个少主的身份,真是流弊哄哄啊。 我自嘲一笑,然后看向林锋:“你好像有很多事瞒着我。” 林锋轻声道:“并非故意隐瞒,在这之前我也不确定。” 我将玉佩递回去道:“给你,为什么方才不说出实情?”林锋并没有收回,而是道:“它对你作用更大,你信不信我?” 我看了他一会,将玉佩带回脖子上,说:“信,不信你,我还能信谁。” 老孙跟小酒面面相觑,不知道我们打什么哑谜,不过看起来很严肃,所以他们也没有打岔。 月上东山,我与林锋再次出击,打算快些将此处的鬼魂捉完,好回家去。毕竟吕明东在那里出现,又口出狂言,我还是很担心的。 今晚的收魂,我没有带上小子晨,总的来说还是很顺利的,收了上百只,但没有见到厉鬼的踪迹,然后连同昨日的一起送往酆都。可让人奇怪的是,之前那个在酆都负责接引我们的人不见了,对此我们感觉到奇怪,但也没有多想,将鬼魂扔在那里,反正它们也逃不掉。 第二日晚,同样如此,我跟林锋两边拘魂,但却与昨日不同,我们拘魂时遇到了其他的鬼差,同属阳世鬼差的帮助。 第十一章 妖孽现世 那是我正打算收走一个躲在小巷中吓人的鬼魂时,一道魂体手持勾魂链从天而降将魂魄拘走,临走的时候还对我点头示意,之后又是几次遇到他。我联系了林锋得知,在另一边也有一个鬼差在帮忙拘魂。 当送魂魄前往酆都的时候,我们四人相遇,这次并不是擦肩而过。那两人中的其中一个走上前来说:“在下任浒,他是我的好兄弟欧阳白,不知道两位怎么称呼?” 我们客气的回了一礼,自我介绍了姓名。 任浒抱了抱歉道:“两位,地府已经不在过问阳世鬼差的事情,不知二位有没有兴趣加入鬼差俱乐部,大家互相之间也好有个照应,两位意下如何?” 鬼差俱乐部?我跟林锋对视了一眼,这俩人还真有才。“现在俱乐部里有多少人?都是与我们一样的身份吗?” 任浒道:“俱乐部里现在就我们两个,不过我们正在努力寻找其他的鬼差同道,而且据我们所知,现在世间所剩下的阳世鬼差不过十人而已。” 十人?我吃了一惊说:“不可能吧,鬼差不是有百人吗?每位阎君之下,有十个名额,怎么现在就只剩下十人了?” 任浒叹道:“本是如此,但不知道为何,现在除了阎君之下的阳世鬼差全部被收回了鬼差印记,成为普通人,有的甚至直接身死,前往地府报道。” 林锋诧异道:“敢问你是从何得知这个消息?”任浒有些为难,说:“实在不便奉告,此事二位可以考虑一下,如果有兴趣,可以打电话给我。”他将电话告诉我们,然后跟那个一语不发的欧阳白一同离去。 我说这事有几分可信度?林锋沉思一阵道:“此事应该不假,地府最近发生着一连串的事情,不甚平静,难保其中不会出什么意外。” 想想也对,从阎君掌控的地狱被攻破,又在雾寨遇到牛头马面,现在又听闻鬼差消失九成,这一切结合起来,明显就是地府出了问题,至于什么问题还有待查探。 有了此二人的帮助,加上x安局灵异小组,魔都的鬼魂很快就被抓的差不多,剩下的一下比较狡猾,我们也没有兴趣再过问,只是那只厉鬼自第一晚后,就没有再出现过。 我急着回家,也没将此事太放在心上,反正这里还有两位鬼差,更有陈国华坐镇,我觉得那厉鬼很定是跑不掉的。 买了车票,我们打算前往齐鲁老家,在快上车的时候,我接到了柳梦琪的电话,她问清我们的位置,说了句让我们等等,就挂了电话。 不多时,两道倩影匆匆赶来,一路上引起不少人回头张望与议论。我们定睛一看,柳梦琪带着夏千樱,一同赶来,一个身穿黑色紧身衣,将身材勾勒的淋漓尽致,另一个穿着齐膝短裙,两条白花花的小腿,更是聚集了众多目光。 两大美女停在我们面前,让我们都有点疑惑。我说:“你们这是做啥?送行吗?” 夏千樱抿嘴一笑,说:“柳妹妹舍不得情郎,拉着我赶来,我也没有办法。”柳梦琪嗔了她一眼,对我们道:“是陈局长让我随你们一同前往,调配当地力量协助你们,至于千樱姐,她最近刚好放假,也想出去转转。” 我一瞪眼说:“你又不是不知道我们此行的目的,能随便跟去玩吗?再说那里那么危险,出了意外怎么办?” 柳梦琪被我这么一训,黛眉微皱,但并没有反驳。夏千樱解释说:“你不要怪梦琪,这都是我自己的主意,求她带我来的,如果你们不方便,我回去就是了。” “哪能,谁说不方便,方便的很,你们别管他,他最近脑子进水,还被驴踢了,走走,都跟我上车,没买票也没关系,咱们上去补。”老孙一下把我推开,堆着笑脸,邀请两女上了车。 我看到柳梦琪皱眉时,其实就后悔了,现在也算给自己找了个台阶,没有再说什么。老孙进去前斜了我一眼,冷哼一声,也不在搭理我。 只有林锋跟小酒一人拍了我一下,一脸等着看好戏的表情上了车。 在车上,我完全被冷落了,老孙借了一副牌,拉着几人玩的开心,没有人理会我,过的实在是憋屈,只有望着窗外怔怔发呆。 忽然,前面传来一些喧哗吵闹的声音,还伴随着一两声惊叫,我的思绪被拉回,抬头往前瞅了瞅,发现前面那劫车厢里站了不少人,仿佛在围观什么。 有两人上前看了看又走回来,车厢里面的人纷纷询问出了何事。 “那边好像有人癫痫发作,有点恐怖,我劝你们还是不要过去。” 一听说是癫痫,很多人便打消了好奇心。这玩意也没什么好看的,是脑神经元异常放电引起反复痫性发作,患者发作时会突然意识丧失,继之先强直后阵挛性痉挛,常伴尖叫,面色青紫,尿失禁,舌咬伤,口吐白沫或血沫,瞳孔散大,若是第一次遇到还是很恐怖的。 我看向林锋,他点了点头便站起身来,走了过去,我们几个跟随其后。挤进人群里,就看到一人在不断的抽搐,口吐血沫,有胆大者在他身旁,护住其头颅,以免碰上。 林锋一言不发走到那人身前,在那人身上摸了摸,然后在他额间用手指缓缓的揉了揉。这看似是毫无作用的事情,但我却知道,林锋实在用体内的气,替他缓解病因。 “喂,你是不是医生?如果不是就让开,不要在这添乱。”人群一个四、五十多岁的秃顶中年人叫嚣道,在他身旁还有一个穿着暴露,打扮妖艳的女人紧紧依偎,一看就属于包小三的暴发户。 闻言,林锋抬头望了他一眼,目光在那个妖艳女子身上停留了几秒,秃顶中年又对他瞪眼,说:“看什么看!” 林锋低下头并指如剑,一下点在那病人的下颚与双肩胛处,并将他的头颅抬起一些,那人猛地抽搐一下,然后完全昏死过去。 “只需调养月余,便可治愈。”林锋站起身来说道。 “真的假的,这样就好了?”在场的人都带着质疑,好似并不相信他,尤其是那个秃顶,一副的耻笑的模样。 虽然方才点的那两下有点帅,但并不代表是治好了,谁知道是昏过去还是死了?直到那个护住其头的人,说:“只是昏过去了,应该没什么大碍。” 听罢,众人才各自离去,因为已经没热闹好看了,至于那人好不好,估计没几个人会关心。 回到座位上,老孙拿着牌说:“小林子没想到你还有两下子,连羊癫疯都能治。” 林锋摇了摇头说:“他并不是癫痫发作。”我奇怪道:“不是癫痫?那是什么?” 林锋轻声道:“天有异象,必出妖孽,只是我没想到,现在的妖孽都如此大胆,白日里也敢出来作祟。” “嗯?”我吃了一惊,低声道:“你是说,这车上有妖?是什么妖?”要说妖,我还真没见过,上次的黑熊虽说是妖,但我也没看出什么奇特之处。 林锋的目光看向前方,我转头望去,迎面走来的正是那个秃顶男人与妖艳女人,秃顶男人我没有太过在意,因为据书上说,这种情况多出现在女人身上,按照这么个逻辑,那妖艳女人,百分之八十是个妖孽。 “臭小子,看什么看,再看我把你眼睛挖出来。”那秃顶男人见我们都盯着那女人,便气势汹汹的对我们大喝。 真特么嚣张,大难临头了都不知道。我心里一怒,就要跟他理论,但转念一想,或许还有更好的办法,让他受点罪,也不是没有坏处。 “哟,还有两个这么漂亮的小妞,开个价吧,大爷我有的是钱。”秃顶男人本来都要走过去了,但在看到柳梦琪与夏千樱两女的时候,顿时停住了,搂着那个女人,双目放着yin光打量着两女。 “讨厌,黄总是不是觉得我比不上她们呢?”妖艳女人媚眼如丝,还伸出舌头舔了舔红唇,那模样叫一个浪啊,要说长相柳梦琪两女能甩她十万八千里,但要比这股勾引人的气质,这女人觉得要强上她们很多倍。 见到两女被这么个恶心或出言调戏,我沉不住气了,站起身来道:“请你放尊重点,别以为有两个臭钱就了不起,它们买不了你的命,大难临头尚不自知,可笑,可悲。” “嗳,你个臭小子,说什么呢?找抽呢是不?”秃顶男对我瞪眼,一副你不想混了的模样。 我尼玛怒气上涌,抬手就想一巴掌拍过去,却被林锋拦住了,他低声说:“出去再说。” “好,大爷我就等你们下车,跑的是孙子。”秃顶男拽的跟二五八万一样,搂着那妖艳女人走了。 我挣开林锋的手说你拦着我做什么,像这种人就是欠抽,让我抽他一顿长长记性,对了,那女的是不是妖? 第十二章 子晨显威,妖灵逃 林锋摇了摇头道:“我之所拦着你,就是不想打草惊蛇,何况这车上还有其他人,贸然出手只会引起恐慌。” 第一次遇妖很新鲜,我又问:“那女的是什么妖?狐狸精?” 林锋挑了挑眉,不肯道出真相。我只好退而求次,问:“为何之前没有听你说过,怎么现在突然冒出来妖孽?” 林锋答道:“道门大劫,天有异象,违背了天地间亘古以来的规律,则是妖孽出世的好时机,它们的出现并非偶然。” “它们?两个都是?”我惊异道。 林锋点了点头,又做了个噤声的手势,示意我不要多说。我特意看了一下,那两人就坐在离我们不远处,时不时还盯我们一眼,一直到了山东境内,他们也没有下车,好像真跟我们杠上了。 等我们到站的时候,那俩人果然也跟着起身,见我望去,还给了我一个咱们走着瞧的脸色。下车的时候,人员太挤,为了保护二女不被揩油,我也没注意,他们到底去了哪里。 出战的地方比较偏僻,我们检票过后,遇到了前来接应我们的x安局人员,由于高手都派出去了,这里留守的只不过是一个办事员,没多大能耐。 小酒突然指着东南方向说道:“快看,他们在那。”我们快速看去,只见那一男一女正在盯着我们,目光森然,带着诡异的笑容。 林锋说了句你们在这等着,我去去就来。他一走,我好奇心上涌,让小酒跟老孙留下来守着,向着那个方向追过去,我跟林锋一前一后,相差几十米。 那两人一见我们过去,二话不说转身就走,速度还挺快,林锋提速紧追不舍,我则比较慢一时半会还赶不上。 一直追了几分钟,到了附近一个正在建设的小区,有十几层高,不知什么原因已经停了工,里面不见人影,杂草丛生,甚是荒凉。 这个地方连我都不知道,而那两人却知道,我不由得怀疑,他们并不是跟我们前来,或许本就是这里的人。 我进了荒废的小区,就看到一个身影闪入了最近的一栋楼房内,看起来像是林锋,我没有多想,迈着步子就跟了上去。 进去之后,林锋不知去了哪里,也听不到脚步声,我只得小心翼翼的四处寻找,在里面寻到了往上层去的楼梯,我楼梯口沉思了一下,还是迈步踏了上去。 这种楼梯连护栏都没修,上面多是细沙还有点滑。我一步一个脚印,缓缓往上爬,上了三楼的时候,上面有异响传来,只是那么一声,又归于平静。 我提高警惕,抬着头向上看,边看边走,生怕有什么东西突然扑下来,会打我个粗手不及。到了五楼,我还打算继续上去,突然,肩膀上多出了一只手,我心里一惊,脚下一抖,差点没滑落下去。 好在那只手掌将我牢牢抓住,我借力稳住身子。 “别出声,跟我来。”林锋细微的声音在我耳边响起,我转过身点了点头,他没有再往上走,而是进入走廊,向尽头走去。 走到尽头的窗口,林锋指了指上面,做了个攀爬的动作。我点头表示明白,不过心里也有点没底,又要搞这么高难度的动作,好在这只是五楼并不算多高。 林锋爬出窗外四下打量了一眼,抓着一截露出来的钢筋,身形如猴子般灵巧,三两下就窜了上去。我咬了咬牙,也爬上窗户,没有往下看,抓出钢筋借力抬起了身子。刚起来一半,林锋就探手过来,将我一把抓起,让我扒着六层的走廊一脚,他在后面将我拖上去。 我上去之后,他自己猜攀上来,双手虚压了两下,示意走路要轻一些。毕竟搭档了这么久,他的意思我一看就懂,而且我们并没有专门排练过这样的事情,不知为何就很明白彼此想表达什么。 我俩跟做贼似得,蹑手蹑脚往走廊的中心靠近,我想那两只妖就在前面,正好能打他个措手不及,再想想那死秃顶的得意劲,我非抽他几个大嘴巴子不可。 啪嗒 正想着呢,上面不知道从哪滴下来一滴水,我先是没理会,但走了两步觉得不对啊,这里哪里的水?莫非是堆积的雨水不成? 莫名其妙的抬头看了看,这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上面走廊底两个人正吸附在上面,不是秃顶二人,又是何人?现在两人的面目都十分狰狞,目光也很恐怖,盯着我们仿佛在盯着什么好吃的一样。尤其是那个死秃顶嘴里还流着哈喇子。 看到这我明白滴到我头上的是啥了,真特么恶心。 不等我给林锋提示,秃顶就发出一声厉啸,猛地扑了下来。林锋第一时间察觉有异,转身拉着我闪身躲过,不然被砸一下,也不会好受。秃顶的身材微胖,但他从上面掉下来,却显得很轻盈,落地没有受一点伤害。 那个妖艳女人,随后扑来,我们刚稳住身形,她就出手,根本来不及闪躲。林锋松开我,竖起单掌,迎面就劈了过去,那女人没有硬碰,在半空中硬生生的扭动了一下身子,然后以双腿蹬向林锋。 林锋以手肘格挡,另一只手在她双腿到来时,突然出击抓住其脚踝处。妖艳女人身子一扭,双手呈爪状向林锋抓去,此时林锋没有了第三只手,眼看着就要被她抓在脸上,林锋上半身子来了个近乎九十度的后仰,同时快速出了一脚,踹在她腰腹处,并松开了手,妖艳女人惨嚎一声,横飞了出去,撞在正打算过来帮忙的秃顶男人身上。 说起来慢,但这些事情皆发生在一刹间,若非是林锋,我自认躲不过他们的袭击,现在恐怕已经横尸当场,这两只妖孽还真是凶得很,此时的他们,看起来已经失去了人性。 两人在站稳后,又张牙舞爪的扑了上来。林锋道了句,退后。然后合身迎了上去。秃顶与妖艳女人配合的很好,一攻上路,一攻下路,林锋手脚并用,将二人的攻击抵挡的滴水不漏,并不落下风,在我看来应属于平局的局面。 我在一旁想着该如何帮忙,上去硬碰硬我肯定不是任何一只的对手,毕竟我没有林锋十几年的功夫底子,对付妖跟对付鬼不同,有气也是白搭。 在他们僵持的时候,我突然想起来一物,便是仙印了。暗骂自己愚蠢,那么重要的东西竟然不带在身上。 我摸了摸身子,摸到脖子上的玉佩时,我忽的一喜,咋就把这小子忘记了。暗中运气,催入玉佩,小子晨凭空出现在我面前,张着小手就向我抱来。 我捏了捏他的小脸,指着前方的战局说:“晨儿乖,那两个妖人正在欺负你林叔叔,你能不能帮忙将他们赶走?” 子晨咿呀了一声,拍了拍自己的小胸脯,嗖的一下自我怀中窜了出去。我定睛看去,子晨已经窜到了那两人的上方,扭着身子笑嘻嘻的盯着秃头男。 秃头男感应到他的出现,抬头看去,倏地脸色一变,变得惶恐起来,也不管林锋了,抽身就退。少了他的攻击,林锋三两下就将妖艳女人踢了出去。二人这一次没敢再上来,而是惊惧的望着小子晨。 小子晨双手环胸,一副我是老大的模样,小脸上的嬉笑之意一收,很凶的对着两人咿呀咿呀的叫了几声。 秃头男二人神色变幻不定,不知是不是听懂了什么。小子晨见他们不动弹,很是生气,小嘴一张,露出一排小虎牙,向他们窜了过去。 嗖嗖,两道黑影自秃头男二人身后飞出,头也不回的向外面遁去,秃头男二人晃了晃,恢复了正常神色,只是看子晨的时候还是很惊恐。见子晨欲追随而去,我喝了一声回来,他才乖乖的跑了回来,在我怀里蹭啊蹭。 林锋走过来,逗弄了几下小子晨说:“他果然很不凡,将来或许是我们最后的王牌。”我不甚明白他的意思,只知道要好好教育他,如果他成为一个大恶魔,那我就是万死也难辞其咎,能不杀生就尽量不杀,以免激起他的凶性。 我盯了一眼瑟瑟发抖的秃头男二人说:“他们怎么处置?” “两位大师,我们有眼不识泰山,求你们放过我们吧。”秃头男带着哭音说。 林锋道:“这两只妖灵从何处而来?难道你们不知,被妖灵上身会蚕食你们的寿命?”两人皆惶恐摇头,妖艳女人微微抽泣着,埋怨秃头男:“都是你,非要求什么神使护身,差点害死我们。” 秃头男不断的打颤,脸色难看且煞白:“我也不知道会弄成这样,如果知道,打死我也不会求这玩意来。” 听他们这么一说,我们倒是明白了,这是有人借着神使护身的名号,拿妖灵卖钱。尤其是这种头脑简单,四肢发达的暴发户,为了保命,很好忽悠,把妖怪当神使用。 我抚摸着小子晨的头,问道:“这东西你们在哪里求来的?”秃头男说告诉你们可以,但两位大师千万别说是我透露的,我怕他们会记恨。 第十三章 转世灵童走失 我喝道:“现在你没条件讨价还价,说还是不说,如果那两只妖灵再回来找你们,你们可不要后悔。” “说,我们说,这东西是三个月前经过朋友介绍,在此城西边一位高人那里求来的,他说神使每次只能通灵三个月,过了三个月就要到此重新赐福,现在时间快要到了,我们就匆匆赶来。”妖艳女人一害怕,什么都说了出来,秃头男想阻止也是来不及了。 城西?陈国华给我的那栋房子也在城西,居然离得那么近,看来必须要去拜访一下了。能出寿妖灵的人肯定不是什么好东西。 “赐福一次,要多少钱?”虽然可以放过他们,但想起这两人在车上趾高气扬的模样,我也不能轻易的放过了,起先还以为有神使保佑牛逼哄哄,这下傻眼了吧。 “五..五十万。”秃头男畏畏缩缩的说出了个数目把我吓了一跳。我看了看小子晨说:“这样吧,我们做个交易,方才你也看到了,我干儿子不出手就能吓跑他们,为了你们的安全,我可以将我干儿子借给你们一段时间用来保命,等我们除去了妖灵后,再还回来。” “咿呀咿呀。”小子晨不满的在我怀中抗议,我在他脑袋上敲了敲,他才闭上了嘴,委屈的捂着脑袋。 “这..这个..”二人互相看了一眼,似乎有点心动,弱弱的问我:“不知大师要多少钱?” 我想了想,竖起一根手指,虽然是坑他,不能坑的太多,不然我也会过意不去,要个十万八万也就算了。 秃头男看到这松了口气,从怀中掏出支票本,唰唰的写了一下,然后恭敬的递了过来说:“大师,这是一百万您收好,不过贵公子这么天真可爱,我们实在不忍心让你们骨肉分离,只求大师尽快除去妖灵,好让我们安心。” 我听到一百万还怔了怔,不过既然到手了,岂有送回去的道理,再者说这些钱我都会拿来做慈善,功德簿上还有他一笔,也算是给他积德。 我点了点头心道这家伙也不傻,很识趣,小鬼头方才那模样,比妖灵还凶,他们不敢要,也属正常。 “大师,这是我的名片,如果您除掉了妖灵,或者有什么事情,都可以打给我。”秃头男打蛇上棍,又掏出名片递给我们。 我想了想还是收下了,万一以后有用钱的地方,这不就是一个全能提款机么,看了看名字,肖富顺,你别说,他老子还真会取名。秃头男见我收下,也很开心,这代表我们愿意结交他,想想回去又能在朋友圈吹吹牛,方才的惊吓完全被抛到脑后去了。 “谢谢你的钱,我们会尽快处理好此事。” 秃头男肖富顺忙摆手说:“今日能够结实两位大师,实在是肖某之福,两位大师要去哪里,如果方便的话,肖某想请两位大师吃个便饭,也算是给两位赔罪了“ 我知道林锋最讨厌这些,所以婉转拒绝了。肖富顺多少有点惋惜,但也没多纠缠,出了门就跟我们分道扬镳。现在我觉得他也并非无脑,至少懂得见好就收。 他们一走,我便问林锋:“方才那两只是什么妖?我都没来得及看清楚。” 林锋解释说:“是两只蝙蝠的妖灵,并不算真正的妖怪。” 我顿了顿道:“什么意思?妖灵不是妖怪?” 林峰道:“简单的说,它只是利用邪术从灵智半开的妖兽身上提取出来的,可为施展邪术之人所用,自身的危害倒是不大,毕竟鸟兽者,都有害怕人类的天性。” 我捏着下巴说:“这意思是说,我们遇到妖人了,而不是妖孽作怪。”林锋仰望天空道,但愿只是这样,否则这只是一个开始。 与老孙他们汇合,小酒询问起状况,林锋只是摇了摇头,见他没说,我也就含糊其辞的糊弄了一下,就说两只小妖怪捣乱,没多大事。 我们先去了在城中的住所,将东西搁下,夏千樱二女同住一间,我跟老孙住一间,林锋跟小酒一间,刚好能住的下。不多时,林锋说要出去转转,我一听就知道是借口,这里他人生地不熟的,转个毛线?八成是找那个转世灵童去了。 我心道这小子别再弄什么馊主意继续封住他的天眼,干脆让老孙招呼他们,跟着林峰出了门。 转世灵童的事情,林锋一直惦记着,现在这城中出了妖人,变不安全了,一位转世灵童的作用很大,可谓前途无量,将来必成为一代大能,能不能飞升就不得而知了。如果被妖人给哄骗去了,想法设法让他堕入邪道,那又将是世间一大劫。 我们到了那里,敲了半天门,都没人应。后来对面一家被吵得不耐烦了,出来告诉我们,这家人早已不住在这里。 我们问为什么?对面那家人说:“前段时间,这家男主人意外身亡,没多久孩子也失踪了,可怜天下父母心,孩子他妈伤心过度一病不起,被接回娘家休养了,听说状况很不好,哎,这是做了什么孽啊,好好的一家人,说散就散了。” 看他惋惜的神情,我也深感天道无常,更加可怜那女人,没了丈夫,又失去孩子,这种打击肯定比死还痛苦。 林峰听罢,一言不发,便下了楼,我观他眉头紧皱,想来是担心转世灵童的去向。路上,林锋拿出电话,拨通之后,用很严肃的语气道:“帮我查一个人,越快越好。” 我们只知道那孩子叫凌云,还有这个单元的地址。挂掉电话后,他对我说:“你先回去吧,我再四处打探一下。” 我劝道:“你这样找根本就是大海捞针,这样,咱们去警局,看看档案,再调调监控,或许能查出点蛛丝马迹。” 林锋沉默一下,说也好。我打通柳梦琪的电话,让老孙带她去本城的分局,有她的身份就好办的多。 我们到分局不久柳梦琪就赶来了,道:“发生了什么事?”我说我们一个老朋友失踪了,能不能查查档案,调一下监控视频? 柳梦琪点头道:“没问题,你们跟我来。”进了警局,两个小警察还很不耐烦的问我们来干什么,柳梦琪出示证件后,两人立马老实了,急匆匆将分局长与政委找来了,局长叫做李庆,是个中年人面白无须,腮骨突出,双眉之间印堂较窄,虽带着微笑,但看起来总觉得此人比较阴险,给我的感觉像是个笑面虎一类的人。 政委名为杨维成,面相就好的多了,只是有那么点鼻孔朝天,傲气十足的感觉,估计也是在这个小城里,天高皇帝远,给惯出来的。 两人见到我们一群人,没弄清楚谁是x安局派来的,十分客气。看了柳梦琪的证件后,便很坚决的说:“柳助理有什么事需要我们帮忙尽管吩咐,别的不敢说,对这一亩三分地,我们还是很了解的。” 林锋接过话说:“请帮忙查一下年前失踪,名为凌云的孩子,我要知道具体信息,越快越好!” 两人愣了一下,疑惑的看着林锋。柳梦琪介绍说:“这位是陈局长的师弟,龙虎山张培山真人高徒,林锋。” 这俩人哪知道谁是张培山啊,但听这名头就知道不好惹,在这个位置上,没有这点觉悟还能混么,立马面带微笑说马上,马上,请林大师稍等。 两人动员了能动用的所有警力,搬来了档案薄,当着我们的面查找。二十多人的速度很快,不过十几分钟左右,就查到了案底。 局长李庆笑着拿起来,看了两眼,然后递过来说:“林大师请过目,上面所说,孩子已经回家,此案已结。” 林锋拿过来,我们也探头看去就见上面写着很简单的两行字,一行是名为韩凌云的孩子走失,另一句话是孩子已经自行回家,此案了结。 林锋抬起头问:“能否告知当初是谁办理此案,我想知道具体信息。”这话一出,李庆没多大反应,杨维成却是面露异色,我抬头的时候,刚好看到,心中一动,这其中莫非有什么隐情。 李庆点头说可以,然后便问杨维成:“杨政委可知这件案子是谁负责?”杨维成想了想,然后面露难色道:“当初办这案的是小刘,不过他已经被调到山西去了,所以…” “小刘?”李庆怔了怔说:“小刘不是负责文件管理的吗?他哪里会办案?”杨维成苦笑说:“当时不是人手不够,所以小刘就暂时抽调过来。” 李庆恍然,面露歉意道:“林大师实在抱歉,此事我们无能为力了。” 柳梦琪拿过档案薄说:“此案办理的太过草率,上面的时间及寻回地点都没有记录,希望下次不要有类似的事情发生。” 李庆赔笑道:“是我的失误,一定不会有下次,请柳助理放心。” 反观林锋,依然不肯放弃又道:“能不能让我看一下监控视频?” 第十四章 歪打正着 “这…”两人面露难色,也很不明白林锋为什么在这上面纠缠不清。 “可以是可以,但时间过久,案件也结束,这个视频是否处理掉,我们也不敢保证,我这就打电话联系一下交通部,调取视频,请几位稍后。” 他走后,杨维成负责招待我们,我将林锋拉到一旁说:“那个杨维成好像有事情瞒着我们,这件事可信度不高,我看我们还是别在这浪费时间了,回去请光仙,不就可以知道真相了吗?” 林锋默然道:“我也知道档案薄是假的,但光仙上次消耗严重,这次恐怕不会再帮我们了,我想看看视频,总能找到些一点痕迹。” 十分钟后,李庆回返搓了搓手说:“视频找到了,但只有一部分,请几位跟我前去查看。” 视频是交通部发过来的,效率还挺高,在会议室提取了视频。我们所看到的,只有凌云独自离开所在小区的那一幕。还有一点值得一提,凌云离开时,面目表情比较呆板,寻常人看了或会以为心情不好,但在我们看来,他似是失去了神智。 我们离开时,李、杨二位又寒暄了一阵,说这事情若还需要帮忙,尽管打个招呼。 林锋在路上一直沉默,我虽想跟他确认一下,但也不好打断他的思考。一直到了家里,林锋才开口问我道:“你知不知道这附近哪里有术士?” 我摇了摇头说不知道,别说这里,就算自己村里我也有很多不熟悉的。林锋满是担忧,坐在沙发上闷闷不乐,他很久没有出现过这种情形,依我看,那孩子在他心里的位置很重要。 我劝解道:“你不要着急,以他的身份肯定不会有事,这地方就这么点,我想很快就能找到他,” 柳梦琪在一旁听得疑惑,道:“档案薄上,不是说孩子已经回去了吗?你们还要找什么?” 我嗤笑一声说:“你就是在上面待的太久了,对基层的事情不了解,那分明就是为了敷衍而随手写上的,在这里,失踪个把人,根本没人去管,况且孩子的父母一死一病,只要他们不来闹,事情也就过去了。” 柳梦琪难以置信,讶然道:“不可能吧?你是怎么看出来的?如果没有证据,我很难相信这是真的。” 我自嘲一笑:“我要是有证据,我当场就揭开他们的假面具,总而言之,我说孩子绝对没有回家,如果你不信,大可以去查查当事人,结果保证让你大吃一惊。 老孙在一旁干咳了两声,示意我要注意说话的语气。 柳梦琪黛眉紧皱,不知是对这件事,还是因为我的态度,反正我现在没有心思去管他的感受。林锋听罢,站起身来,向门外走去,我喊了两遍,他没有答应,我想要追出去,却被小酒拉住:“让他出去散散心也好。” 柳梦琪拿着电话走了出去,我回到房间,心中很不是个滋味,那个邪异术士真的该死,好好一个孩子落在他手上,能有什么好结果。 老孙偷摸的跑进来,我盯了他一眼就没有理会。他坐到我身边,低声说:“你想不想知道那个孩子失踪的真相。” 我心里一动,看着他道:“你又有什么鬼点子?说来听听。” 老孙不满道:“什么鬼点子,我是看你们一个个心情不好,才给你们想个好主意,那档案是伪造的,也就是说他们没有办案,而且连失踪真相都隐瞒了,但肯定知道点什么,咱们只要将管事的给劫了,连番逼问,他还能不招?” 果然是鬼点子,我哼了一声,说:“这种事你都敢做,你知道这样干会有什么后果吗?”老孙板正了面孔,道:“现在也只有这个办法了,柳侄女那边也没什么人手,如果只靠我们几个这样毫无头绪的查,就算找到那孩子也得是十年八年以后了,你忍心看小林子一直这样吗?” 被他这么一说,我真的心动了,思虑良久,才一拍手说,行,就这么干,准备点家伙,不管他嘴有多硬,都得逼问出来。 老孙道了声好叻,你就放心着吧。 后来小酒也被老孙拉入伙了,按他的说法,人多好办事,当然,就算失手了,也可以平分一下罪名,或许能少判几年。 太阳落山时林锋都没回来。我们不打算等他,三个人拿着绳索、水果刀,辣椒面,最奇葩的是,还有一个“不求人”,也就是抓背用的那个东西。我问他戴这玩意干啥,他说如果他软硬不吃,咱们就挠他脚心,还怕他不肯说? 我好无语,将这个光荣而伟大的人物交给他。我们到了警局,才发现这里已经下班了,不禁暗骂自己愚蠢,还想着晚上来绑那个杨维成,简直就是二的典范。 不过总是有值班的人员,我们商讨了一下,由老孙前去套话,套出来地址后,直接杀到他家里。老孙一个人大大咧咧的走进去,过了半小时后,我们都等不耐烦时,他满脸笑容的出现在门口。 我急切问道:“怎么样?”他做了个ok的手势,手里拿着一张白纸,上面清清楚楚画下了路线。我问他是怎么套出来的,他保密不答,只说山人自有妙计。 沿着这条路线图,一路找过去,看看两边的地形,越走我越觉得不对。怎么跑到郊区来了? “孙叔,你确定没弄错?”我怀疑道。 老孙急了,说那当然,你也不看看我是谁,要是不信你就回去吧,我跟小酒鬼一起去。 得,暂且就信了,到了再说,如果那个杨维成真的住在郊外,那我还要对他另眼相看呢。又走了七八分钟,按照图上所说应该到了,前面路灯都没了,借着月光可以看到前方有一堵修好的墙,不远处还有一扇铁栅栏门。 老孙松了口气,得意道:“你看看,这不是找到了?所以说你们这些年轻人,就是太没有毅力,总想半途而废,以至于永远达不到目标。” 行行,你厉害。我赶紧夸了他两句,免得他唧唧歪歪没完。前进了两步,我突然猫下身子打了个手势,低声说:“注意隐蔽,前面一点灯光都没,莫非知道我们要来?” 老孙回应说:“不可能,我特意叮嘱了那个小警员不要透露我的行踪,谅他也不敢说。” 信他的话才怪。我一路弯着身子向前,一直到墙边,靠墙而坐,等他们到达后,我道:“咱们要留一个人在外面接应,我看就孙叔你吧,我跟小酒进去就行。” 老孙嘀咕了两声,却很干脆的答应了。我奇怪的看了他一眼,招呼小酒准备翻墙,站起来虚探了一下栅栏上方,没有电网阻隔,我一手抓住铁栅栏就要翻过去。 “等等,枫哥,这有点不对。”小酒突然说道。我愣了一下,身子也重新落在地上,问他咋了?哪里不对? 他眼睛直勾勾透过铁栅栏看向里面,我也转头望去,尼玛,一口气没上来,差点憋死我,摇摇晃晃的退了两步,才恢复过来。 “大侄子,出了什么事情?是不是有人暗算你。”老孙迅速过来护着我,眼观六路耳听八方,一副肃然的模样。 我一巴掌抽在他的头上,咬牙切齿的说:“孙德啊孙德,你让我如何还能相信你,这就是要来的地址,自己看看里面是什么!” 老孙忍住没发货,挠了挠头后向里面一看,一座座墓碑跟坟包,整齐的排列着,这分明就是个公墓。 “呵呵,这个…都怪那个臭小子,玛德敢骗我,回去弄死他。”老孙先是尴尬,然后怒然,想分散我的注意力。 我无力呻吟一声,挥了下手,说撤退,今晚算是白忙活了,你到底怎么问的路。老孙说他是以风水先生的名义,应杨维成的邀请来给他祖上移穴的,今天来晚了,手机号码又不记得,偏偏那小警察又甚为惧怕杨维成,连电话都没打,直接给他画了幅图,还很认真的画了十几分钟。 我气得哭笑不得,事情已经这样了,再说也无意义,所幸回家睡大觉吧。 “沙沙沙” 月华散落,满地银光,刚欲转身回去,我们突然听到清微的脚步声,从左侧传来,而且非常急促。老止住了脚步看向他们,这么晚了,谁在郊外乱晃?而且不知道这里离墓地很近吗? 小酒拉着我压低音说:“这家伙身上有货,金蚕蛊不甚安分。”我听后顿时来了兴趣,拉着他们蹑手蹑脚的跟了上去。这附近也有一些小树,虽然不甚密集,但在夜晚足以遮挡视线。 我们三个跟做贼似得,寻到了发出脚步的人,乍一看去,那人模样有些奇怪。仔细瞅了瞅才发现,那人身上还背着一个人,双手垂落,不知生死,但被带来这里,肯定没有好结果。 打量了两眼,赶路之人身材并不多么强壮,反而有些瘦弱,穿着一身老式中山装,看不清面目。 第十五章 背后拍阴砖 此人虽肩扛着一人,但步伐非常平稳,一看便觉非普通之人。我们也没敢离得太近,以免被其发觉,虽不惧,可会打草惊蛇,距离真相也就遥遥无期了。 不出所料,那人的目的地就是前方的公墓,他将肩头抗的那人抬手扔过铁栅栏,自己紧跟攀上且很利落的跃了过去。等他进去一会,我们才靠近墓墙,还是蹲在下面,按照原计划,让老孙守着,我跟小酒进去。 至于为什么要跟过去,那是一种直觉,也有迹可寻。此人身怀的东西能让金蚕蛊都不安分,八成也是个术士,而在这个城里的术士并不会很多,就算不是我们要找的也肯定与那人认识,顺藤摸瓜,不失为一个好办法。 翻入古墓,我开了天眼,朦胧之间能看到很多虚影在晃荡。这些九成九都是人魂,人魂死后就会在埋葬尸身的坟地旁徘徊,但并不具有杀伤力,也不会害人,它与地魂是两个不同的体系,地魂可以再生,而人魂就如同一个影像会一直逗留在这里,两者在没有天魂的引导下互不牵连。 而且,地魂是看不到人魂的。 这个墓地不是很大,我们贴着墙还能看到那人的一丝身影,不过离得很远罢了。他停在一个坟包前,不知在做什么。 不带有一丝声响,我们缓缓靠近,坟包跟墓碑现在倒是成了最好的掩体。离得近了,就看到那人再挪动墓碑,挪开之后,他蹲下身子,就没有再站起来。 我本以为他一直蹲在那里,但挪了几步后一看,他人影早就没了,黑色的中山装跟夜色太吻合,什么时候消失的都没察觉。 给小酒示意了一下,我们轻手轻脚走过去,便看到在墓穴下方有一方可容纳一人爬行的洞口,他定然钻了下去。 里面有何物我们不知,也不便追踪下去,只能在坟口守株待兔。待他一出来,我们就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一同扑上去,打他个措手不及,先捆起来再慢慢谈,。 等了一刻钟的时间,洞口内有窸窸窣窣之声传来,我对小酒点了点头,我俩躬身抬手,严阵以待。盏茶功夫,一个脑袋自洞口探了出来,看那模样是正努力往往前钻,丝毫没有注意到我们的存在。 “上!”待他露出半个身子,进退两难之时,我突地大喝一声,与小酒一同扑了上去,那人明显被我的声音吓到了,身子猛地一震,惊骇的望向我们。我一只手抓向他的后颈,小酒则去抓其手掌。 那人果然不同凡响,在这个时候还能奋起抵抗,一只手抬起,阻拦我的攻势,另一只手加速努力的向外爬去。他也知道不可能退回去,不然结果改变不了。 我对付他一只手,自然绰绰有余,小酒那边完全就没有阻碍,两下就抓住了他另一只手,顺手将绳子套在他身上。 那人大惊失色,嘴巴一张猛地发出一声厉啸。 嗡嗡 如同蜜蜂在振翅的声音响起,詹酒九突然大喝一声:“不好,枫哥快撤。”说罢,他松开了抓着那人的手,口中吹了一声口哨,一道金光闪现而过,直奔我的方向而来。 那“嗡嗡”的声音,距离我很近,我循声望去,只见一个拇指甲盖大小的黑影,在向我飞来。好在金蚕蛊速度更快,在它到达我跟前时,便将其阻拦,两个大小差不多的东西,在半空纠缠不断,难解难分。 趁着这会功夫,那人已经差不多爬出来了,詹酒九见此,飞起一脚踹在其左腿处,一声惨叫,那人翻手就是一拳将小酒逼退,勉强站起身来,一瘸一拐的向外跑去。 “不能让他跑了,快追。”我踏步追上去,已经吃定他了,腿都瘸了一个,还想跑。 不过十几米的距离,我便追上了他,拿着绳子就向他头上套去。在距离他只有二十公分的时候,那人突然转身,面露狠毒之色,猛地将手向我胸口探来。 我低头一瞅,那厮手里竟不知什么时候多了把匕首,如果我没发现的话,这还得了,必然会受致命之上。我身子一矮,躲过这一下,那厮手臂一弯顺势向下,要痛下杀手。 “滚!”小酒从后方赶来,一个飞踹正中他胸前,其力道之大,径直将他踹出了几米外。小酒将我扶起来,询问有没有受伤。我摇头说没事,这人真勾引的,小心点。 “不好,他要跑了。”小酒抬头后才发现那人已经逃到铁栅栏旁。他起身要追时,我突然想起老孙还在外面,他铁定跑不了。只将小酒拦住,打算分散一下他的注意力,也可以给老孙提个醒,于是大喝一声:“你跑不掉的,快快束手就擒,免得遭受皮肉之苦。” 那人已经翻到铁栅栏上,听到我说话,他向这边看了一眼,见我们并没追去,不由得怨恨道:“今日之仇我王有道必十倍奉还,你们两个臭小子给我记着。”说完,他跳了下去,爬起身后头也不回,一瘸一拐的就要逃走,浑然没有注意,一个身影在他身后站起,手里拿着一块板砖… “啪”一声闷响,在这寂静的深夜里,很清晰的传了过来。我咧咧嘴,这一下可不轻啊,别给拍残废了。 那人连哼都没哼一声,直接撂倒在地,老孙将板砖扔了,拍了拍手很得意的对我们道:“怎么样?我老孙不是浪得虚名吧?” 我翻了个白眼,跟小酒爬过去后,将那人捆住,这才松了口气。 嗖,一声轻响,小酒的金蚕蛊飞来回来,落回小酒手掌上,挣扎了两下,便躺在那里一动不动。看小酒很心疼的模样,我讶然问道:“它受伤了?这不是号称最厉害的蛊虫吗?怎么会受伤。” 小酒说,金蚕蛊虽然厉害,但也不是绝对的,再加上上次帮你解除情gu,它至今还未恢复,所以在遇到同级别的七蝉蛊后,自然不敌,以至于受伤而归。 “七蝉蛊?”我不解问:“很厉害吗?” 小酒收起金蚕蛊后,点了点头道:“众所周知,金蚕蛊是由蟾蜍、蜈蚣、蝎子等五种毒物互相吞噬后得出的产物,而七蝉蛊则是由蝼蛄、蟑螂、蝗虫、绿蝇、马蜂、天牛,蝉中之王金蝉吞噬后产生的蛊虫。” 我惊奇道:“这些东西也能互相吞噬?” 小酒说当然可以,只是前六种都是作为肥料,负责吞噬的只是金蝉,而且吞得数量越多,得到蛊虫就越厉害。传闻这种蛊虫是针对金蚕蛊而生,本来叫做金蝉蛊,后来为了区分,改成七蝉蛊,我也只是听说过,方才察觉到金蚕蛊有异,我便猜测会是它。 老孙有点害怕,眼睛贼溜溜的望着四周说:“它不会还没走吧,没了你的金蚕蛊,我们哪里是他的对手。” 小酒无奈的摇了摇说:“放心,虽然小金受了伤,但它也不会好过,不然我怎么可能不提醒你们逃走。” 我看了看躺在地上跟死猪似得那人,道:“这家伙还真不简单,走,先带回去审问一下,我估摸着凌云的失踪,八成跟他有关系。” 老孙脱掉外套,往他身上一套,由我跟小酒轮流扛着,一路上由老孙在前面探路,遇到监控就绕着走,等回到家已经是凌晨了,打开房门,我们就看到林锋正坐在客厅里,握着手臂,在他身前有一堆消毒用的酒精棉,上面满是血迹。 他看到我们后,将酒精棉一把抓在手里,便向房中走去。 “等等,你怎么受伤了?”我喊住他,他转头来说了句没事,只是不小心划伤的。我哪里肯信,但也没有深究,一挥手,让小酒将人扛了进来,老孙紧随其后迅速关上门。林锋惊讶不已,问道:“这是谁?” 小酒将他仍在地上,说:“锋哥,我们本来要去绑那个杨维成,没想到找错了地方,半途遇到这人扛着一个不知死活的人,钻进了墓地,我们就将他拿下,没想到这人身上还有七蝉蛊。” 林锋闻言神色一动,两步走上前,弯腰将遮在那人面目上的衣服拿开,看到起面目后道:“是他!”我看他神色不仅没生气,反而有些开心,便诧异道:“你认得他?” “咔嗒” 此时,属于柳梦琪二人的那间房门开了,一身黑色睡衣的柳梦琪走了出来,她有些睡眼朦胧,看到我们那么多人后,怔了怔,然后目光停留在地上躺着的那人身上。 这一刻,气氛沉默下来,十息左右,柳梦琪才用愠怒的声音说:“你们竟然绑架?” 我们都没有说话,侧着头看向别处,老孙笑呵呵的解释说:“柳侄女,你听我说,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 柳梦琪打断道:“无论如何,这都是触犯法律的事情,你们太鲁莽了。”我一副无赖的言语说:“我们不该触犯也触犯了,你说怎么着吧。”柳梦琪看向我,胸口起伏的厉害,老孙一个劲的劝说柳侄女注意身体,别气坏了身子,还让我给她道歉。 第十六章 防不胜防 “叶枫,真没想到你是这样的人,我真是看错你了。”柳梦琪忍着怒意说完,就开门回到房间。我怔了怔,随即抛之脑后,道:“别管她,我们继续说。” 林锋没有回答,而是奇怪的盯了我一眼,道:“你是不是被拒绝了,心里不开心,所以这样对她?” 我切了一声,说:“你觉得我是那样的人吗?只是觉得她做事太过程序化,明明很简单的事情,为什么要搞得那么复杂。”詹酒九插嘴说:“不是,我也觉得枫哥你有点针对人家。” 老孙叹了口气说:“好了好了,这个侄媳妇我看是没准了,咱们还是说说正事吧,小林子你方才所说,到底是怎么回事?” 林锋抬起他那血迹未干的手掌,道:“我这手,就是为他所伤。”这话勾起了我们的好奇心,便追问他到底怎么回事? 他说,下午离开后,他就萌生了与我们同样的想法,在下班的路上捉住杨维成,问清到底真实情况。杨维成被他抓住后,吓得屁滚尿流,一下把所有事情都吐露出来。凌云不出意料,是没有寻到,而且杨维成也知道他身在何处。 原来这城中在不久前来了个两个术士,一名为王无道,一个叫做王有道,号称是玄空飞星派传人,是堪舆界数一数二的人物,一手玄空飞星术出神入化,可相天相地相人。杨维成找他看过,王有道告诉他只要按自己说的做,过段时间必然会飞黄腾达,只是以后在这里还得多多仰仗他。 杨维成当时是满口答应,到了后来才知道这两人竟然干暗中偷尸的勾当。每当有人家出丧,不出三日尸体必会失踪,这件事当初闹得沸沸扬扬,有些被杨维成压过去了,有些则实在没办法,又给送了回去。 直到凌云失踪,杨维成开始以为是人贩子,后来接到王无道二人的通知,才知道凌云是被他们拐去了,说是收徒,要他想个法子瞒天过海。我们所看到的,就是他作假的档案,起初他还有点忐忑,但后来一段时间,都没人来询问这个案子,杨维成不禁窃喜,直到今日,我们前来查看,他才感觉到了不安。 林锋打算利用杨维成将王姓两个妖道约出来见面,将杨维成打昏后,他则按照杨维成给的路线图前去将凌云就出来。只是没想到,刚刚潜入他们的住处,那二人就匆匆返回,还带回一个不知死活的人。那二人也是了得,刚进门就察觉到了不对。 四处巡查之下,林锋被逼了出来,一番争斗后,林锋被王有道身上的七蝉蛊所伤,无奈之下唯有暂且离开。 “没想到他落入了你们手中,天意难侧,不然以他的身后与七蝉蛊,你们未必讨得了好。”林锋感概道。 我不服道:“你还别小看我们,这家伙也没啥能耐,就是那个七蝉蛊厉害点,来,我们把他泼醒了,连夜审问。” 小酒接来一盆水,照着他脸上,毫不留情的泼了下去。 “咳咳!md,是谁干的!”王有道猛然惊醒,破口大骂。小酒毫不客气,上前就是一脚,差点让他断子绝孙。 “哎哟,你们是谁,识相的快放了我,不然就等着大祸临头吧”王有道骨头还挺硬,在这时候仍不服软,开口叫嚣,但这无疑是一个愚蠢的选择。 老孙冷笑着说:“骨气还挺硬,不过你也不看看,你眼前的都是什么人。”他走上前捏住王有道的一撮头发,狠狠的一拔,嘴里还嘀咕着:“我让你硬骨头,爽不爽?” 王有道咬牙闷哼,就是不求饶,老孙拔完头发拔眉毛,拔完眉毛拔胡子,后来干脆将他衣服脱了,拔腋毛,王有道不断大叫,也不知道是痛苦还是很有快感。 都拔完了,王有道依然不肯屈服,老孙捋了捋袖子,说只有用绝招了,他拿过不求人,将王有道的鞋子脱了,我们同时捂住鼻子,这味道真是太他妈大了。 老孙第一个受不了,当即叫喊着拿刀来,我要给他剁了。小酒依然而行,将刀取来,王有道变色,看到老孙的刀锋一点点下来时,他终于服软了,急忙道:“慢慢,你们想知道什么,我都说,千万别剁我的脚。” 老孙不怀好意的笑了笑,刀锋网上,在其大腿根部比划了一下,阴阴的道:“你最好老实点,如果敢说谎的话,剁的可不是脚。” 王有道忙不迭的点头,看老孙的眼神里满是惊恐,他相信这完全就是一个恶棍。 “凌云在哪里?”林锋沉不住气,急切开口询问。王有道怔了怔,眼珠转了转,徘徊不定。 “哼!”老孙把菜刀往桌子上一拍,王有道吓得一震,忙道:“在城外五十里的没落道观中,不过我师兄在哪里布下了重重阵法,你们是救不走的,不如放了我,我带你们前去。” 我嘿笑一声:“你这如意算盘打的倒是挺好,不过你当我们都是吃素的吗?区区阵法还挡不住我们。” 林锋却道:“那人的确不简单,我看便带上他,也好让他有些忌惮。”连林锋都这么推崇,让我有些惊讶。 “你们到底是何门何派?来自哪里?”我问。 王有道听闻,抬头挺胸傲然道:“我们是玄空飞星正宗传人,堪舆界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你们识相的就赶紧放了我,不然…哎哟。” 老孙一巴掌打下去,他只有乖乖的闭嘴,一脸愤然与委屈,想他堂堂玄空飞星的当代传人,多少达官显贵对其恭恭敬敬,现在却被一个半秃的糟老头暴打,真是郁闷之极。 “为何捉走韩凌云,难道你不知道一个母亲失去了孩子会多么着急?你有没有替人家着想过?”我义正言辞的喝斥他。老孙听后,点头说:“大侄子言之有理,像这种人,就算被打死都是活该,等救出那孩子,我亲手扒了他的皮,铺在地上当地毯。” 王有道瑟瑟发抖,不知怎的,他觉得那秃顶老头就是个恶魔,一看就是说得出做得到,想想以后自己将要被万人践踏,他便有无尽的绝望与悔恨。 林锋在一旁看的奇怪,暗暗思忖,果然是一物克一物,一代堪舆大师竟然害怕孙师叔这个老无赖,也是世间奇事。 我们没有休息,当晚便决定压着王有道前往村外,现在趁着王无道不知道情况,可以打他一个措手不及,如果等他有准备就会很麻烦了,到底是一代风水高手,不可小觑。 出去的时候我们松开了王有道身上的绳子,以免被人看到露了马脚,林锋以轻力封其气海穴,虽可行动,但变得虚脱、乏力,想反抗那是不可能的。 出城直往西去,哪里有此城唯一一座道观,不过荒废已久,早已无人,甚至连牌匾都找不到了,也就是这个小城,换做别处早已当文物保护起来。道观地处较为偏僻,属于还未开发的地方,再往西走便是小山区,虽不如湘西那边的深山,但在这里也算是人迹罕至。 枯藤老树昏鸦,在城乡的野外,与城中真是两个世界,没有灯火,也没有人影,黑漆漆的,小时候就喜欢听着各种版本的鬼故事,而志向就是长大了去这些地方探索一番,现在想来也就是莞尔一笑。 距离道观一里多的时候,王有道有些异常,不断的左右打量着什么,而且很仔细。林锋碰了碰我,微微示意要小心,然后又对小酒示警,至于老孙,他无精打采的走在后面,想来也不会有什么麻烦,所以不必通知,以免他一惊一乍坏了事情。 须臾,走了一半的路程,离道观来说,只有两三百米的距离,王有道突然停下来,转过头话语不太客气说:“你们如果想活命,现在回去还来得及,不然可就晚了。” 小酒低喝道:“再废话,让你尝尝我金蚕蛊的厉害。”老孙一听这小子敢这样说话,立马来了精神,骂骂咧咧的上去就是一脚,将他踹了个狗啃泥。王有道趴在地上,不怒反喜,回头对我们冷冷一笑。 见此,我觉得不对,林锋喝道:“不好。”他猛地上前想将王有道抓住,却发现王有道倏地消失不见了。 我揉了揉眼睛,心里震惊,怎么一个大活人说不见就不见了?明明几秒前还在这里。老孙打了个冷颤说:“那小子不会是什么邪物吧,我老孙可是头一次见到这种怪事。” 林锋看了看四周,这才道:“没想到我们还是中了他的圈套,现在已经处于阵法之中,大家小心。” 眼瞅着四周静悄悄的,鸟毛都没一个,我问道:“这是什么阵?厉害吗?”林锋摇了摇头,说暂时还不知,不过你们有没有发现这四周的地形发生变化。“ 我们四下望去,不禁神色大变,前方不远处,不知何时隐隐多出了一座山,莫非有什么在背着我们行动不成? 第十七章 七煞锁魂,朱雀悲哭 老孙看后哈哈一笑,说此山挺拔秀丽,形态端特,没什么大碍,你们也太小心了些。 林锋缺不赞成,声音凝重道:“前山反背无情,上正下斜,不肯盘旋巢穴,欲腾空而不得,是为朱雀悲哭,此乃大凶,此人果然厉害,竟可以风水之术,硬生生摆出一个大凶之地,大家千万不可掉以轻心,否则结果难侧。” 老孙皱眉,问:“真有那么厉害?”林锋点头,默默的盯着那座隐隐若现的山影,皱眉思考。 呼呼~ 阵阵阴风吹来,林锋神色微变,看向侧方,那里隐隐有幽芒腾空,在深夜里看不真切,但能给人不安的感觉。 “这里也有,那,看那也有。”小酒指着另外两个方向,轻声说道。接二连三的幽芒,一共出现七个,将我们团团围住。 “七煞锁魂阵!”林锋的声音中有那么一些惊异。老孙身子一震,不可思议道:“啥,你说这是茅山失传已久的那个恶毒阵法,七煞锁魂阵?他们怎么懂得此阵?” 林锋不答,而是道:“孙师叔,请你唤出五鬼相助,此阵虽毒,但也不是无法破解,给我一些时间,在此期间大家不可乱动,更不可踏步。” 老孙也不敢再胡闹,凝重的点点头,使出五鬼之术,召唤出五鬼,环顾我们左右。 “七煞锁魂,是由魑、魅、魍、魉、魈、魃、魋七煞所主导,此七煞虽凶,但皆山精妖怪五行属土,五行之中,木可克土,水能生木..”林锋兀自轻语,观遍四周,虽说有不少树木,但却不可迈步,否则牵一发而动全身,倒是阵法杀机开启,自保都难,何谈取木,但若不取木,则一点希望都没了。 目光扫过正准备指挥跟五鬼上去跟七煞斗法的老孙,林锋不由目光一亮,他看到了老孙插在衣服领子上的“不求人”。 “孙师叔,将不求人借我一用,最好再加点童子尿。”老孙收回手掌,顿了顿,也明白这是生死关头,没有做作,拔下不求人一泡尿撒在上面,提裤子的时候还抖了两下,这一抖不要紧,他自己都没感觉到,自己不小心挪动了一下。 “不好,快扔过来。”林锋急速大喝,身子同时向前冲去。我楞神间,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但在下一秒钟,我面前景色一变,无数的山精妖魅出现在我面前,在短暂的沉静后,张牙舞爪向我扑来,这其中有很多怪兽模样的东西,我都叫不上名字。 惊慌的后退,我忙不迭的取出了拎在手中的无患木盒子,挡在胸前,以求庇护。那些山精妖兽在迟疑过后,还是冲了上来。无患木都失去了作用,它到底是驱鬼比较有用,对付这要妖怪还是不太靠谱。 我手忙脚乱打开无患木盒,将仙印取出托过头顶,深吸一口气,大喝道:“受命于天,万…。” “唰唰。”咒语为念完,眼前华光一闪,所有的山精妖魅全都化为齑粉,随风消散。视线中林锋手持不求人,大开大合的与七煞争斗,五鬼缭绕在旁伺机偷袭,七煞节节败退,不断有嘶吼传出,只闻其声不见其形。 “啾!” 一道带着些许悲意的鸣叫,传入耳中,直透人心,带来无尽的恐惧之感涌上心头。身后有红色光芒映射而来,我们只觉身后有莫大的危险,缓缓转身,望着之前那座若隐若现的高山,满是惊骇。 那山不知何时化作一只高大无比的火鸟,亦或可以叫它朱雀,照亮了半边天空,顺着身体向上看去,直到云端也未曾发现其头颅,但粗壮的肢体,跟像是在燃烧着的羽毛,清晰可见。 两道强光自天空照射下来,将我们笼罩,并逐渐向下降落,降落云端后,我们才明白,这哪里是什么强光,明明就是这大家伙的眼睛。 “假的,这一定是假的,大家闭目净神,不要有杂念,它自然奈何不了我们。”老孙慌慌张张的说道,然后兀自盘坐入定,口中默念道德经。 鸿前麟后,鹳颡鸳腮,燕颔鸡啄,龙文龟背,是古人来形容朱雀的。意思就前胸似大雁,后身如麒麟,头若鹳,腮似鸳,尤其是它如鸡喙般的嘴巴,又长又尖,缓缓的向我们探来,让人难以安下心来。 我也盘坐闭目了一会,偷摸睁眼一看发现根本不管眼,那朱雀的头,都快到我跟前来。想转身问问林锋该怎么办,身边刚好有脚步响起,林锋轻声道:“借仙印一用。”我毫不迟疑交给了他,林锋手拿仙印抚摸了两下,口中默念两声,他忽的向前跑去,跑到前面的一棵树时,他脚尖轻点,高高跃起,凌空借力,身子一转手持仙印,扑向朱雀硕大的头颅。 朱雀感应到他,头颅微微转动,想要迎击,但不知为何,它的头颅移/动的十分缓慢,林锋扑到之时,它也没有转过来,我很震撼的抬头看着林锋扑在朱雀头颅上,然后拿着仙印猛地印了上去。 脑袋一晕,有种天旋地转的感觉,我猛地的睁开眼睛,发现自己正盘坐与地,四周一片黑暗,什么七煞、朱雀根本都不存在,唯有躺在地上的仙印,证明了方才发生的一切,并给是梦境。 林锋负手站在我身旁,目光遥望左前方不远处,甚是犀利。老孙跟小酒也都靠拢过来,一脸的疑惑与不解。 “啪啪啪。” 清脆的掌声,伴随着缓慢的脚步声,两道身影自林锋所望之处缓步而来,走在后面那人是不久前被我们所抓住的王有道,走在前面一人,则很陌生,应该便是那王无道了。不过从面色来看,此人额头饱宽广,鼻梁中正,双眉出寿,整一副上好的面相,可为何会干出来这等事情来。 “真是好身手,不知阁下何人,我兄弟二人至此数月自问没有得罪哪位道上朋友,阁下因何苦苦相逼?”王无道正色说道,看起来倒有些质问的意思。 “将凌云交出来。”林锋只是淡淡的说道。 王无道并没有答话,而是盯着林锋仔细打量,时而皱了皱眉头,十分疑惑。 “我观阁下眉宇间尽是英气,眼正则心正,想来并不是什么大奸大恶之辈,不过,你印堂发暗,法令奇短,目光虽亮实则内中黯淡,本是早该夭折的命格,为何确能活到现在?” 我听得暗暗乍舌,这人果然厉害,这么一会就看出了林锋的弱点,不过我想他无论如何也猜不出,是七爷八爷替林锋续了命。 林锋并没太多波动,只是道:“我观阁下也绝非恶人,却为何要做出偷盗尸体,拐走孩童的事情,此事若不给我们一个交代,恐怕今日我们不会轻易离去。” 王无道怔了怔,旋即苦笑一声:“此种秘辛,恕王某实在不便相告,除非…。” “除非什么?我老人家最不喜欢说话吞吞吐吐的人,识相的你就早点将那孩子交出来,不然我老人家一个电话,马上叫来百十个徒子徒孙灭了你。”老孙鼻孔朝天,牛逼哄哄的说道。 王有道在那边怒视与他,方才他可是在老孙收下受了不少苦。王无道拱手道:“不知前辈是何门何派?” 老孙一拍胸脯说:“俺乃茅山其德子是也,连茅山掌教都得唤我一声师叔,怎么样怕了吧?”王无道神色微变看了看他,缓缓道:“虚有其表,不足为信,前辈可有什么随身信物证明?” “信物?”老孙琢磨了一下,道:“有是有,可我凭什么给你看?我说你到底放不放人,是不是找事呢?” 王无道目光渐亮,并不在意他的威胁,而是道:“是否是一道玉符?”此言一出,老孙便是一愣,傻傻的点了点头说:“你怎么知道的?” “请前辈取出一观。”王无道声音有点激动。看他这样子,老孙倒也不好意思不取了,伸手磨了半天,将玉符摸出来,拿到他眼前晃了晃,然后又迅速收回,说:“看到了吧,俺老孙从不骗人。” 王无道身子都在抖动,压抑着颤抖说:“请前辈看看,玉符左下脚是不是有玄空令三个字。” 老孙挠了挠头,茫然道:“有吗?我咋不知道。”说着低头去看,这一看之下就是“哎呀”一声:“还真有,这玩意跟了我这么久,我都不晓得,你是怎么知道的?” 由此可见,老孙是多么的缺心眼。王无道来了个九十度的躬身,恭恭敬敬道:“我师兄弟二人,奉师尊遗命来此等候前辈,今日与机缘巧合下得见,实乃万幸之事。” 老孙纳闷了,摸着脑袋说:“什么意思?你说谁让你们来的?等我干什么?” 王无道起身,说:“前辈莫急,待我慢慢道来。” 在三十年前,王无道二人刚刚降世不久,他们的师傅王匡,也就是玄空飞星派唯一的一位传人,四下寻找合适的弟子,好将衣钵传下。不料在途径陕西咸阳之时,遇到鬼魂作怪,残害无辜,专食人之脑髓。他虽是堪舆大师,对相术了如指掌,但论起驱鬼伏魔的术法,实在寥寥。 第十八章 绝魄散魂咒再现! 可王匡此人,生来一副慈悲心肠,又不忍见死不救,便借一宝地,摆下一道镇邪驱魔的阵法欲除掉邪祟,造福苍生。当晚那鬼魂再出,掳走两个孩子,王匡一路追踪下去借助法器骚扰,想将作恶鬼魂吸引至拿出宝地。 一番交战下来,王匡发觉这鬼魂不太对劲,竟然不惧符箓,八卦镜等驱邪利器,未对他造成任何伤害。而他的一番做法,也终于惹怒了鬼魂,由此,追逐的二者互相调换位置,鬼魂穷追猛打,还未到宝地,王匡便已经遭受创伤,而且他惊骇的发现,这并非是所谓的鬼魂,而是一个妖人,一个懂得邪恶术法的人。 王匡自问拳脚功夫也到了一定火候,但一番争斗下来,不仅没伤到那人,自己险些丧命。因为这妖人非鬼魂,那他事先布下的阵法也就无用,这是他万万没有料到的。 就在王匡觉得自己命丧于此的时候,奇迹从天而降,一身穿黑衣之人不知从何处赶来,与妖人的一番搏斗,将其击退,且毫发无损。那人将夺回的两个孩子交给王匡,并嘱咐他,这两个婴孩大难不死,福运亨通,可收其为徒,传其衣钵。 王匡拜谢过后,那人又道:“三十年后,道门一劫,此二婴应运而生,可助道门一臂之力,届时前往兰陵之地,临一小城,遇持玉符者,刻玄空令于左下,可尽力辅佐,望不辜吾之托付。” 不久前,王匡才将事情告诉了他们,命他们赶来这里寻找持玉符的人,可数月来一点进展都没有。 他说的故事,到这里就完了,我们听后面面相觑,到底是什么人,有那种能力,能够预测三十年后的事情,还这么准确,真的如同天方夜谭一般。老孙摸着玉符,喜滋滋的,说:“原来还有这么个故事,我还真不知道。” 林锋质疑道:“既然如此,那二位为何偷盗尸体,又为何拐走孩童?” 王无道苦笑道:“这也是当时那位前辈留下的一句话,师父曾问茫茫人海如何寻找,那位前辈,沉默良久后说道,待尸体入坟,自当相见。我们无法参透其中寓意,只好用了个笨法子,每当有人过世,便将其尸体偷来,检查是否带有玉符,然后放入我们事先买下,并改造的一座坟墓中。” 尸体入坟,自当相见。我扫了老孙跟詹酒九一眼,我们三个阴王有道的时候,不正是他抗尸体入坟的时候么,这也太尼玛准了吧,难道是袁守城再生? 王有道显然也想明白了其中意思,并抬头看向我们。不过我们就有些尴尬了,当时不由分说就上去一通乱k,现在想想实在是丢人呐。 王无道自然不知道我们在想什么,只是继续道:“至于那个叫凌云的孩子,那日我二人遇到他,见他眉清目秀,天资不凡,甚为喜爱,本想收其为徒,却发现他中了邪法。为此我二人只得将他暂时带回道观,驱除邪术,但很可惜,以我们的道行无法驱除这种邪术,之前阁下前来,我还以为是下了邪术之人,方才看到你们破了阵法,本打算拼死一搏…。” 是这么个情况,林锋忙道:“能不能带我去见一见凌云?' 王无道轻笑道:“既然你们都是这位前辈的朋友,那就不是敌人,自然可以,请诸位跟我来。” 我三步并作两步赶上去,有些尴尬的对二人说:“之前多有冒犯,实在抱歉。”王有道闷哼一声,看来还记恨在心,这事我也明白,任谁被老孙那样搞,也会心中憋屈。 王无道摇头说:“我们这也算不打不相识,仁兄不必放在心上,还不知几位尊姓大名?” 我们自我介绍了一番,老孙笑嘿嘿的走到王有道身边,搂着他的肩膀,低声说着什么,没多久,王有道就换了个嬉笑面孔,跟老孙嘀嘀咕咕的讨论着。 见他俩隔阂消除,我也松了口气。残破的道观中并不能住人,意外的是,他们再次发现了一个地下密室,里面宽敞干燥,除了有些灰尘其他的还好。 王无道告诉我们,这里曾经应该有人常住过,还在外面布下了七煞锁魂阵,可能是为了防御强敌。 我讶然道:”那阵法不是你布下的?“王无道摇头说:“不是,我们来时这阵法就已经存在,我只是将附近的地脉改动了一下,与七煞锁魂阵相连,防止被人察觉追踪过来,不想,只是一刻钟功夫就被林道兄给破了。”说这话的时候,他还有点哭笑不得,他本以为那两个阵法连在一起,就算是道门大能来了,也不一定能讨的便宜,现在看来真是太高估自己了。 林锋轻声说:“如果不是孙师叔拿着柳木所做的不求人,我也没法破解。”其实最主要的功劳,还是在我的仙印上,只是他没有提出,到现在也只是他们一面之词,不可深信,总要留些底牌。 在地下室里,我们见到了凌云,这个可怜的孩子,整整瘦了一圈,而且昏迷不醒,脸色昏暗,在睡梦之中依旧眉头紧皱。 林锋走上前,翻开他的眼睛看了看,又摸了摸他的脉门,眉头越皱越深。 “怎么了?他中了什么术法?”我走上前问道。 “绝魄散魂咒!”林锋的话语带着无尽的怒意,我身体一震,失声道:“什么?” 绝魄散魂这种恶毒的诅咒,残害了林锋近二十年,若不是张培山倾尽全力为他续命,他根本活不到现在,虽然七爷八爷替他延长了十二年的寿命,但也会在十二年后,从世间消失,如今韩凌云又中此咒,实在让我震惊之极。 “阎罗教!”林锋双手握拳,已经处在暴怒的边缘。 “难道真的是吕明东?阎罗教中也不是什么人都会这个毒咒吧?”我猜测道。 林锋面无表情的摇了摇头,道:“只有一人懂得此咒。”我恍然:“就是对你下咒的那人?” “怎么,听两位的意思,这个咒术没有办法解除吗?”王无道在一旁皱着眉头说道。 我叹了口气,惋惜道:“这是茅山最毒的咒术,当初林锋就中了这咒法,至今无解。” 王无道想了想道:“我看也未必无法解除,这孩子身上有一种特殊的气息,可化解咒术,我之前查探过,这咒术虽然未除,但正在逐渐减弱。” 我惊喜道:“这样说来,过些日子,他能自动化解?”林锋默然道了句:“虽然有些减弱,但现在已经停止。” 王无道上前摸了摸凌云的脉象,良久后,才道:“果然如此,真是狠毒的咒术,不过,天下间没有解不了的术法,我想只要我们努力寻找,应该有机会治好他。” 林锋望向他道:“王道友知道不知道,这城里有几位邪异术士?”王无道沉吟片刻说:“我们只见过一位,还曾交过手,也只是各自试探,后来便没有在遇到过。” 林锋不语,低头沉思,半晌后突然抬头,道:“我或许可以找到他。”我们面色一凝,道:“怎么说?” 林锋抬步向外走去:“边走边说。” 让老孙跟王有道留在这里看守,我们一行四人往城中行去。林锋对我们说,那人既然能够在不知不觉间对凌云下咒,那距离凌云并不会多远,也就是说,他的住处就在凌云附近,也是我们所住的那附近,只要查探一下四周就能够找出他们,并着重查看有没有在凌云失踪后搬离此处。 “他们害凌云的理由是什么?”我不解的问道,就算他是转世灵童,但也只是个小孩子罢了,跟他们能有什么深仇大恨? 不止是我,他们也都很疑惑,或许这其中有着不为人知的秘密。 我们到城里时,天已经蒙蒙亮了,叫醒柳梦琪,让她跟我们去警局揭穿杨维成的事情。有王无道在,他也不敢不承认,杨维成见到我们直接吓瘫在地,柳梦琪当即做出停职处理的决定,她算是x安局来的特使,有这样权利做这个决定。 任浒也有监督不力的责任,不过我们给了他将功赎罪的机会,就是将幕后之人招出来便可。任浒得到这个任务,表示会尽力完成,将所有的警力都投入到这件事情上,不过半日的功夫,就有消息传来。 我正趴在凳子上睡得迷迷糊糊,就听到任浒急切的声音:“我们已经伤了好几位同志了,请大师出手帮帮忙,不然我这圩子恐怕是保不住了。” 我脑中一转猛地惊醒,睁眼就看到林锋与王无道朝着门外走去,匆匆起身,跟了上去。 “怎么回事?”路上,我开口问道。 “已经有了那人的下落,正在向城外逃窜,还伤了不少人。”王无道解释说。 我听后精神一震,终于找到了么,是不是吕明东?这次抓到肯定要将他灭的渣都不剩。我们坐车赶去,警笛声响起,数量警车并排,通讯器里不断报告着那人的踪迹,但这些讯息让我们十分不解。 从通讯器里的情况来看,那人一会出现在城东,不到一分钟又出现在城北,然后城南,这简直就是火箭一般的速度,怎么可能呢? 第十九章 林震坤 通报到了南边后,一时没有讯息传来,我们呆在原地,没有轻举未动,静等消息,以免中了诱敌之计,打算等到确定的地点再出发。 “小酒,你去城南,遇到之后不要交手,等我们到来。”林锋沉思片刻道,让小酒应声下车,乘坐另一辆车赶往城南,他有金蚕蛊又懂得白巫术,就算打不过自保也是没问题的。 五分钟的时间,我们都没有说话,车里的气氛有些压抑。 忽然,通讯器响了,一阵急促的声音,传来最新消息:“嫌犯已经逃向城西,重复,嫌犯逃向城西,over。” 城西?王无道皱了皱眉,接着脸色一变:“遭了,他是不是去了道观之中,我们快快赶去。” 任浒闻言,忙让司机调转方向,往城西赶去。王无道拿起电话拨通了后,快速道:“无道,快带着孩子离开那里,继续西走,到我们之前看到困魔之地去。” 他挂了电话,我疑惑问道:“困魔之地?” “困魔之地是我们在城西十里外的山脉中发现的,那里四面环山,中有一洼地,四支小龙脉将其环绕,虽灵气不足,但可困住一时,若那人修炼邪功,心术不正,也可压制他,我们对付起来,也就事半功倍。” 看他说的头头是道,我也无法反驳,誰让咱不懂这事呢。不过既然是有人特意让他来相助我们,那必是有些看家本领的,我只有拭目以待。 “对了,你怎么知道老孙身上会有玉符?”这个问题自他说出实情的时候,就一直缭绕在我的脑海里,一直没来得及问,也是我有所怀疑的一点。 王无道轻笑道:“那前辈自称是茅山掌教的师叔祖,而茅山又是三符箓宗之首,有四大镇派之宝,我也略有耳闻,其中一件就是玉符。其实我们一直怀疑那人就是茅山的前辈,故此在听到他身份之后,我才试探着询问,没想到真的遇到了。” 那不就是说复盈老道?三十年前救了这二人,就是为了现在,想想我所知道的人里面也只有复盈有这个能耐了。 车子开出城西,又有通话声音传来,说嫌犯还在往西行,方向正是道观处,且距离道观不远了。 叮铃铃! 王有道的电话响起,接起后面色一变,喝道:“你来挡住他,让前辈带孩子走。” 他脸色凝重的挂掉了电话,对我们道:“没想到那人如此厉害,短短时间就赶到了道观,有道已经前去阻拦,我们要尽快了。” 任浒擦了擦额头上的汗,不断的催促司机加速,然后磕磕巴巴的对我们说:“几位大师,那究竟是什么东西?人不可能有这样的速度。” 他也算有些见识,估计当初千年老尸出现的时候,他也参加了。我安慰他说:“没事,有林大师在这,是人是鬼都得伏法。” 任浒松了口气,但还是面部肌肉抽搐,盯着前方。待我们感到的时候,周围已经停了好几辆警车,数十个警察拿着枪瞄着道观,里面不时传来几声呼喝。 林锋下车后,直奔道观而去,脚步轻盈而迅疾,王无道带着担忧紧随其后。任浒擦了擦汗,喝令手下都精神着点,别误伤了几位大师。 我比他们慢了一步,进门的时候,正巧碰到一道黑影向外窜,并伴随着一道阴风。我猛地一惊,本能的抬起手迎上去。 “不可,后退。”林锋大喝一声,我暗暗后悔,想要抽手却已经来不及。 与其相碰撞,一股大力自胳膊上传来,险些将我手肘折断,我急速后退了几步,才避免这一悲剧,但也使得胳膊酸痛,使不上力。 “嘿嘿。”一道冷笑传入耳中,然后向外奔去。林锋追到我身前,将我扶住,问道:“怎么样?”我摇头说没大碍,快追,不能让他跑了。 林锋点头欲追,外面同时响起嘭嘭的枪声,枪声密集杂乱,持续了一阵,有惨叫响起,便停止下来,枪声一停,林锋就冲了出去。 我拖着阵阵疼痛的胳膊,心里将那人骂了个狗血喷头,又突然响起王无道不在,走几步到了里间,我看到王无道垂泪半跪在地上,在他身前躺着一个人,看衣着应该是王有道的。 “王兄,他…”我边走边说,到跟前一看,王有道胸前已经被鲜血染红,双目紧闭,像是已经不行了。 我蹲下身子抽出未受伤的手掌,拍了拍王无道的后背叹息道:“王兄,节哀,令师弟之死,实在让人惋惜。” 王无道泪水啪嗒啪嗒的落下来,他缓缓摇了摇头道:“命数使然,我们多活了三十年便是为了这一天,他的死也算值得。”话虽如此,但他的言语之中还是透着无尽的恨意。 王有道身手不弱,我们是领教过的。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将他杀死,说明对手实在厉害之极,只是我并没有看清他的真面目,就被打伤,说起来也实在脸红。 任浒慌张的跑进来,看到我们后,结结巴巴的说:“大..大师,刚才..那..那个是什么鬼,怎么连子弹都不怕。” 我起身道:“你确定打中他了吗?”任浒垮着脸道:“那还有假,我确确实实的打中他手臂了,可人家愣是连眉头都没皱一下,还伤了我几个兄弟。” 果然够妖,我道:“你们帮忙将这位仁兄送到医院,切记要找最好的大夫,他们朝哪个方向去了?”虽然王有道看起来是死了,但总要尽力一试,万一只是假死状态,还有可能有一线生机。 “朝西边去了。”任浒回答完,我便匆匆向外走去,没走几步,身后跟来急促的脚步声,我一转头,发现是面带悲意与恨意的王无道,对他点了点头,我们并肩走出道观,朝西追去。 “只要他进了困魔之地,道行必会大减,林道兄应该无恙。”王无道在路途中安慰我,但我还是感到心烦意乱,总觉得会有不好的事情发生。 一路向西,走了数里,我们离那所谓的困魔之地近在咫尺,但在这里,我们看到了一人,趴在乱石旁,仔细一看,竟是老孙。 我大惊失色跑过去将他翻过身来,只见他鼻下带血,头上起了个包,呼吸倒是平稳,才略松了口气,掐着他的人中一会,他悠悠醒来,目光茫然。 “大侄子,我怎么了?”老孙傻傻的问道。 “凌云呢?凌云哪去了?”我没有时间解释,迫不及待的问他。 “凌云?”老孙疑惑的喃喃自语,然后猛地一拍大腿说:“刚才我带着凌云跑过来,不知道哪个狗曰的从后面偷袭我,他奶奶的,人影都没见到,就被打晕了。” 我与王无道对视一眼,都看到彼此面上的紧张,将他扶起后,急速向西赶,老孙也匆匆忙忙追上来,口中骂骂咧咧的说,等我见到那狗曰的非把他蛋蛋给你捏碎。 一直到了困魔之地,我们才寻到林锋的踪迹,在他十米外有一人与其对立,此人身高约莫一米七左右,双目阴鸷,嘴唇刻薄,鼻尖鹰钩,一脸的邪气,尤其是其目光,冷冷森森,被其望上一眼,都觉得有冷意袭来。 他一袭灰色长衫,儒生打扮,瞬间让我觉得自己穿越到古代去了,若不是知道他身份,我会以为这哥们是个唱戏的,凌云就躺在他身旁,依旧昏迷不醒。 林锋面无表情的望着他,面皮不时的抽动几下,目光中杀意凛然。 “不想死的就滚!”那人一张口,声音冷漠,威势逼人。 “该死的是你!”一向沉默寡言的林锋,强势反驳,听那语气,没有一点开玩笑的意思。 “嘿,当年任人揉捏的小娃娃,如今倒也出息了,你以为修成了金丹,就可以与我一战?莫要忘了,我是你师叔!”对面那人语出惊人,令我们都是一惊,他竟然是林锋的师叔。 林锋不屑的嗤笑一声:“师叔?你只不过是阎罗教的一条狗罢了,林震坤,无须多说,新仇旧恨,就在今日一并了结。” 林震坤目光杀意毫不掩饰,冷冷道:“不知道死活的小畜生,若非我当年心软,你何以能活到今日?也罢,本不该容你多活了十几年,今日便送你去见你那死鬼老爹。” 林锋再也不予他多言,踮脚攻上,出手狠辣,直攻其要害。林震坤毫不在意,嘴角勾起一缕笑意,带着嘲讽意味,林锋一招锁喉,手至身前,林震坤突地抬手,速度之快,让我难以看清,只听“啪”的一声,林锋的手掌被打落。 接着一脚踹出,直题林锋下盘,林锋撤退不及,只得以手格挡,虽然挡住了这一脚,但也被他的力道震退了好几步。我目光微微一缩,这是我第一次见到林峰在与人交战中处于下风,此人果真深不可测。 “如果你就这点能耐,还是早点自我了断,免得落入我手,生不如死。”林震坤讥讽道,但他并不追击,仍站在原地。 第二十章 舍身杀魔 王无道忽然开口道:“林道兄,他已经被地下龙气所束缚,无法离开那里,只需纠缠至正午时分,天地阳气最浓郁之时,他的实力必然会受损十之七八。” 这一句话,引起了林震坤的主意,他那犀利的眸子转向我们,让我觉得很不自然,仿佛有什么危险在向我逼近。 “不知死活的东西,区区小阵岂能奈何得了我?”林震坤森然说着,手里迅速变幻着印诀,然后脚下猛地一跺,剑指并拢凌空指向我们。 “走!”林锋倏地转身大喝,我还未曾察觉,王无道面色依然大变,他突然扑向我,将我撞倒在地,我不曾防备,被摔了个正着,地面一阵微微的颤动,接着耳边传来老孙的一声惨叫,我心乱如麻。 滚了几下,身子被石头咯的生疼,但我来不及去管,回头看向老孙,却发现,他已经不见人影,在我们方才站的位置,突兀的升起几根突刺,看那尖尖的模样,若被刺到绝对不会好过,尤其是其中一根还带着一些血迹。 观那土刺的位置,正是老孙方才所在的位置。 “孙叔”我凄厉的大喝一声,狂奔过去。 “哎哟呵,我没事,只是擦掉了一块肉,这狗曰的,还真阴。”老孙恶狠狠的骂着,捡起一块石头就扔了过去。 石头呈弧度直达林震坤头顶,他一抬手轻易的抓住石头,然后微微一握,整块石头成了碎块。 “嗡嗡。” 听到这声音我为之一振,一个黑影从王无道的身上窜出,直奔林震坤。这是与金蚕蛊齐名的七蝉蛊,王有道被我们抓了之后,七蝉蛊就不知所踪,原来是回到了王无道手中。 七蝉蛊的现身,给了我一些底气,最厉害的蛊虫绝非浪得虚名。林锋趁机再度攻上去,他高高跃起,抬起腿朝着林震坤狠狠的劈了下去,林震坤目光微凝,更多的是在注视着七蝉蛊,对于林锋的凌空劈腿,并没多少情绪。 七蝉蛊速度如风,嗡嗡的扇着翅膀靠近林震坤,林震坤一手探出甩出一张黄符,另一手抬过头顶,遮挡林锋的攻势。他将黄符帅气,手指在上面刻画,且速度很快,然后吹了口气,嘴角蠕动了几下,黄符嘭的一声燃烧起来,在火焰中一个火鸟的形状出现,双翅扑闪,飞向七蝉蛊。 鸟类是虫类的天敌,这是自然规律,七蝉蛊自然也不例外,只不过它是很强大虫子,而对面的也并非真鸟,两者相遇,七蝉蛊嗡嗡的窜了上去,火鸟俯冲而下,碰撞在一起,迸发出几束小火苗。 与此同时,林锋与林震坤的争斗也进入了白热化,但林震坤终是技高一筹,虽然无法离开原地,但也将林锋死死的压在下风。 林锋久攻不下,倏地撤出,双手指尖相交呈菱形状,口中喝道:“大地苍灵,天空神明苍灵之箭,通天下地!” 这是苍灵之箭,他以前也曾用过,无论对鬼、对人都有很大的杀伤力。咒语念罢,他翻手一指,剑指上射出一道白芒,直奔林震坤。 林震坤怡然不惧,反而带着一股不屑的意味,他嘴角蠕动了两下,猛地抬手一指,自他指尖射出一道青光,观其威势,比林锋的苍灵之箭更胜一筹。 “青冥之箭!”老孙勃然变色,失声说道。 紫幽、苍灵、青冥乃茅山三大灵箭之术,其中以青冥为最,苍灵次之,以林锋现在的道行,可以使出的苍灵之箭已至顶峰,威力巨大。但林震坤更绝,我们根本没听到他念咒,抬手就是一道最高级别的青冥箭,这种实力,让人绝望。 苍灵、青冥相碰撞,空气急速摩擦发生轰隆隆的声音,一阵无形的气流迎面吹来,发丝随风飘动。 不过几个呼吸间,苍灵箭被消耗殆尽,反观青冥虽然弱了许多,但还有少许朝着林锋击去。林锋闪身欲躲,谁知那青光突然划了个弧度,打在他肩膀上,林锋闷哼一声,摔了出去。 我们大惊失色,跑过去将他扶起,林锋嘴角带血站起身晃了晃,对我们摆了摆手示意无碍。 就在我们关心林锋的时候,王无道左右看了一下,快步走到一块凸起的石头前盘坐在上,并在地上捡起一块菱角较尖的石头,在手上一滑,鲜血溢出,低落在地上,他不管伤势,看了林震坤一眼就闭目默念着什么。 轰轰! 地面突然开始微微颤动,摇摇晃晃,如同要地震了一般。林震坤所在的地方最为严重,他左右摇晃,皱起了眉头,最后将目光放在王无道身上,露出一抹讥讽的笑容:“真是蠢货,我倒是要看看,我们究竟谁先死。” 他这么一说,我们才注意到王无道的做法,唤了一声王兄,就要跑过去替他止血。 “别过来。”王无道眼都未睁,喝止我们: “以我之血,引动困魔之气,你们快走,此人必葬身于此。” 林锋否定道:“不可,这样你也无法活下来,要走一起走。”说罢,就要过去拉他。 王无道随手一挥,一股热气逼人的气浪从地面窜起,将林锋逼退,他平静道:“我师兄弟二人,本该在三十年前便魂归地府,多活了这三十年,已经足够了。这样的结局,是我们的使命,也是命数,几位不必为我惋惜,你们走吧。” “哈哈哈,真是大义凛然,好气魄,只可惜你想的太美了,真以为区区一个破阵法,就想困住我?真是天真的可笑。”林震坤出言嘲讽,但看他的处境十分艰难,不断有气浪自地下喷出,他的长衫随着气浪不断浮动。 呼呼,王无道挥了挥手,躺在林震坤身旁的韩凌云突然被一股气浪冲起,林震坤想要探手去抓,可为时已晚。韩凌云翻起数米高,并向我们这个方向落来,林锋踏步跃起,将他接住,交给老孙。 王无道睁开眼睛看到韩凌云无恙,便再度闭目,也不在言语,他的血越流越快,面色也越来越苍白,此地的气温也逐渐上升,我感到一股热意正在从地下逼近。 “唉,他心意已决,劝不动了,我们走吧。”老孙抱着韩凌云情绪也很低落,英雄将逝,舍身杀魔,可谓天下最让人悲叹与惋惜的事情之一。 我很想大吼两声宣泄一番,但还是忍住了,拖着林锋向外走去。林锋一步三回头,望着王无道,嘴角不住的颤抖。 嗡嗡 七蝉蛊与火鸟的争斗也结束了,它飞向王无道,想要去寻找他的主人。王无道伸手自袋中掏出一物,丢了过来。 林锋抬手接住,我们一看这东西像是一块树皮,有巴掌般大小,三厘米左右的厚度,上面有一个坑洞,并未透穿。七蝉蛊在这东西丢过来时就停住了,它愣在那里,似是在思考。 “去吧。”王无道低低的声音传出,且十分虚弱,七蝉蛊振翅,朝着我们窜来,最终落在树皮上的那个坑洞里,从表面看来,这就是一块完好的树皮,坑洞被七蝉蛊完全填补了。 我们徐徐退出了这个山坳,里面不断传来闷响声,还有来自林震坤凄厉的怒啸。 “嘭!” 几分钟后,一声震耳欲聋的响声响起,附近的地面都晃了晃,不远处的山上有石块滚落,里面归于平静。 林锋一直沉默不语,望着山坳中,面无表情。里面没有了声音,想来二人已经同归于尽,我们心里都不好受。 “这林震坤到底是什么人?简直狼心狗肺,没有人性,连这么小的孩子都下的去手。”老孙摸着韩凌云憔悴的面孔,恨恨的说道。 “他是我师叔,与我父亲同拜茅山派一位高人为师。”林锋轻声说着,目光望着远处,微微失神。 “我茅山怎么会有这种败类,待我回去问问陶师侄,一定将他逐出茅山。”老孙忿然说道。 林锋摇头:“他们虽然拜师祖为师,但并不以茅山传人自居,更未去过茅山,而且他们都加入了阎罗教。” “那你身上的咒,也是他下的?”我低声问道。 林锋低头沉默,良久才道:“不错,当年他心术不正偷偷修炼茅山禁术,残害无辜,为此我父亲将他打伤,他怀恨在心,向阎罗教揭露了我父亲的真正身份,并在我身上种下他刚刚练成的绝魄散魂咒。” 可恶,真是该死!老孙咬牙切齿,愤愤骂道。 “老东西,你是在说我吗?”一道森然的声音响起,我们都为之一惊,慌忙起身循声望去。 自山坳中走出一人,不,应该是两人,林震坤衣衫破烂,头发凌乱,脸上青一块紫一块,在他手上还提着一人,观那衣着,不是王无道又是谁,只是不知王无道是死是活。 “放了他们,我们之间的恩怨,不要牵扯其他人。”林锋厉喝。 林震坤扫了我们一眼,然后随手将王无道丢到一旁说:“好,一个将死之人,跟两只虫子,我还没放在眼里。” 听他华丽的蔑视之意,我跟老孙气的不轻,他口中的两只虫子肯定是说我们。 第二十一章 一死一伤 林锋将呈放七蝉蛊那个树皮一样的玩意扔过来,与我对视一眼,神色微动。然后缓缓向着林震坤走去。 我跟老孙则快速跑过去将王无道抬走,摸了摸他的鼻息,已是出多进少,危在旦夕,我立马拿出电话联系柳梦琪,让她赶紧派救护车来。 那边,两者相遇。林震坤一咧嘴,露出一口白牙,对林峰说道:“好侄儿,有一件事,你一直不知道,其实害你并非是我的本意,不过现在看来,当初我并没有做错。” 林锋淡淡道:“当年你背信弃义,出卖同门,对懵懂孩童使用毒咒,如今你再说这些,不过徒增笑柄罢了。” 林震坤很赞同的点头道:“不错,现在我便是解释也无用了,所以只能将你杀了,以绝后患。” 林锋探出手掌道:“请师叔赐教。”林震坤哈哈大笑:“既然你还叫我一声师叔,等你死后,我会让他们将你的尸体带走,当然,除了那个小鬼。” 林锋不在言语,脚尖一点,冲了上去,此时,他给人一种澎湃如海浪的感觉,接下来的每一击,都绝对不同凡响。 林震坤笑了,他做奇怪姿态,似倾似斜,一动如鬼魅,林锋狂风暴雨般的攻击,被他接连化解。林锋见此,打法微收,开始大开大合,刚猛勇武,与之前的狂暴打法不同,现在每一击都感觉有些迟钝,但其中力道谁也不敢小觑。 “你这“金刚法”倒也有几分火候,但你莫要忘了,此法我也会。”林震坤说着,不在躲避,而是正面迎击,双拳相碰撞,我观之都觉得肉痛。 林锋眉头微皱,林震坤饶有兴致的看着他,然后再度击拳。从现在这种硬拼的架势来看,两人好似不分上下,每每碰撞都会个自后退,但林震坤后退时会用极其诡异的步法,扭来扭去,甚是奇怪。 老孙看了半天才恍然大悟,对林锋大喊道:“小林子,你别跟他拼了,他用“茅山大寄打”卸去了七分力,再拼下去,你会吃大亏。” 林锋顿了顿,还是冲了上去,林震坤诡异一笑:“有意思,那我就陪你玩玩。” 二者再相遇,碰撞越发激烈,我看到林锋的手掌都在抖,但依然上去跟他硬拼。林震坤露出玩味之意,虽然鼻青脸肿衣衫烂,但他依然那么装x,凌空跃起一米多高,然后用膝盖狠狠的朝林锋的头部压了下去。 林锋本来正在进攻,被他这么一下,难以收住,只得微微偏头,避过头颅,这一膝盖则砸在了林锋的脖子上。 林锋闷哼一声,腿部一弯,险些跪倒在地,但他应是颤颤巍巍的站直了。林震坤一手卡住他下巴,另一只手抬起保持平衡,那么压在他身上,脸上闪过一丝狠戾,在他肩膀上借力又跃起压下,林锋还未站稳的身再度弯了下去。 “七蝉蛊,快去帮忙。”这边,我正在秘密的给七蝉蛊下命令,谁知道这小东西根本不吊我。我看林峰危在旦夕,也顾不得许多,直接伸手去捏它。 “大侄子,你快点,我先上去帮帮忙。”老孙也急得不行,说完,他将王无道放在一旁,摸了块石头就窜了过去。 嘭。 “哎哟!”只是一个照面,老孙就被踹了回来,而且林震坤根本就没有下地,林锋的脖子被他掌握,动辄可取其性命,所以林锋根本无法反抗。 “咻~” 一声嘹亮的哨音突然想去,我们为之一喜,这是小酒的哨声,他来了么。 “放开他!”小酒的身影直奔林震坤而去,不远处还有几道人影,穿着警fu正向这里跑来。 一道金芒比小酒更快,冲向林震坤。金蚕蛊到了,我方士气大增,金蚕蛊现身后,一直不理会我的七蝉蛊,嗡嗡的飞起,追逐金蚕蛊而去。 我心道可别在这个时候添乱子才是,好在事实证明我的担心是多虑了,七蝉蛊与金蚕蛊想汇合并没有斗起来,一左一右攻向林震坤。 世间最厉害的两大蛊虫齐出,便是林震坤也要忌惮三分,他身子一扭,顺带一脚踹在林锋胸前,自己跃了出去,而后头也不回的奔向北边,走之前还随手丢出来两张符,黄符燃烧化作利剑,刺向两只蛊虫。 趁着这个机会,他逃离远去。后面任浒等人这才跟来上,得知凶手已经逃走后,他挥手就打算去追。 “算了,就算追上他,也只是徒增伤亡罢了,由他去吧。”老孙出言阻拦,见识到林震坤的厉害,我也不认为就凭这几个警察能捉住他。 林锋捂着胸口走过来,面色很苍白,看来伤势不轻。小酒将他扶住,我也走到身前,担忧的问他,伤势重不重?快,去医院检查一下。 他摇了摇头说不用,休息两日就好,说罢,走过去看着被人抬走的王无道。 “哎,我看他是凶多吉少了。”老孙无不惋惜道。 “咦,你们看,山半腰是不是有个人?怎么站在半空中?”身旁一个警察,突然开口说道。 我们闻言转身望去,果不其然,在南边一座小山上,有一道身影伫立。不知是不是因为距离有点,从这里看去,他像是立在半空中一样,十分怪异,看到我们望去,那人转身入了山林中,不见了踪影。 “我怎么觉得似曾相识呢?”老孙嘀嘀咕咕,但我们都没有听到,今日的战斗算是完败,没有其他的心情去管别的。 任浒派人直接将我们送了回去,小酒跟着去医院查照顾王无道。没多久柳梦琪跟夏千樱也赶了回来。夏千樱拿出医药箱帮我们处理了一下小伤口,消消毒。 林锋没等休息,就去查看韩凌云的状况,而后他将韩凌云抱到房间内,让我们不要打扰他,并将房门锁上。我们明白,他这是要想法子救醒韩凌云,他也是中过绝魄散魂咒的人,更清楚该怎么去治疗。 两个小时候后,小酒打来电话告诉我们一个噩耗:王无道不行了,失血过多,耽搁的时间又长,回天乏术。我让柳梦琪留下守着,老老孙匆匆赶往医院,到了加护病房,看到王无道戴着氧气罩,仍是昏迷不醒。 小酒跟我们商量说:“还能唤醒他一次,要不要将锋哥叫来,告个别?”他所说的意思,大概就是人死前的回光返照了。 我考虑了一下,摇摇头说:“林锋本就受了伤,现在又在救治韩凌云,不能打扰他。”小酒嗯了一声又问我:“要不要现在唤醒他,可能只有一个小时,或者更短。” 我叹了口气,点头同意,小酒将手放在他额间,集中意志力看着他,嘴角快速蠕动,不知道在念些什么。 须臾,王无道幽幽醒来,茫然的看了一眼四周后,他动了动身,挣扎着想要做起来。老孙连忙将他扶起,我拿起枕头靠在他身后。 王无道将氧气罩卸下,看着老孙,艰难道:“前..辈,我..兄弟..二人.没有..失约。”老孙一脸悲意,不断的点头说:“我知道,我明白,你们是好样的。” 王无道喘了几口气,歇息了一下,脸色变得好了些,说话也清晰了。这是在濒临死亡的时候,在大脑皮质的控制下,迅速指示肾上腺皮质和髓质,分泌诸多激素,调动了全身的一切积极因素,使人由昏迷转为清醒,由不会说话转为能交谈数句,交待后事。 “前辈,我二人虽死无怨,只是有件事一直放心不下,还请前辈能够帮帮我们。” 老孙哪敢不答应:“别说一件事,就是十件八件,我老孙也会答应你。” 王无道脸色越来越好,像是正常人一般,但我们知道他越正常就代表时间不多了:“有道他有一子嗣,一岁有余,其母在生下孩子后离世,如今托付在一朋友那里,我二人一走,这孩子就无人照料。不过我们已经给他留了些许遗产,足够抚养他长大,我走后,希望前辈能收他为徒,代我们抚养他成人,我将地址写下,前辈只需持着我的信物,便可将孩子领走。” 老孙紧握他的手悲痛说:“好,你放心,我一定将他好好养大。”王无道露出笑容:“那我就放心了。”小酒帮他招来纸和笔,王无道写完地址,手探入胸前,脸色开始变得灰暗起来,我心里一紧,不忍再看。 他颤颤巍巍的将脖间一物取下来,递给老孙:“这..收..”啪,手掌垂落,老孙猛地起身,拿起氧气罩给他戴上,口中大喝:“叫医生来。”小酒按了警报器,外面医生护士匆忙赶来,开始急救。 老孙拿着那奇形怪状像是五角星一样的东西,半晌说不出话来。我们在门外等待的时候,林锋出现走廊,一步步走来,精神萎靡不振。 “如何?”林锋轻声问道。我摇了摇头,示意已经无力挽救。林锋没有再问,转身又向外走去。 我跟着他一同离去,出了医院,才问道:“凌云怎么样?” 第二十二章 老叶子受伤 “还好,他本是转世灵童,有佛光护身,咒术虽毒,但比我之前要好得多,若有高僧相助,唤醒他脑中识藏,或许有办法化解。” 高僧相助吗?我急忙说:“这个好办,我们可以带他去灵隐寺,寻找玄癫大师,我想,这世上很难找到比他更高的大师了。” 林锋点了点头:“等此间事了,便出发。”经他这么一提醒,我才想起,我们此来的目的,是为了找那个不知真假的吕明东。现在吕明东没找到,遇到了个林震坤就让我们差点死伤惨重,看来并不是个好兆头。 回到家里,我看到凌云小脸憔悴的模样,瞪着眼睛盯着我们。尤其是在看林锋的时候,他小小的面容上,有怨恨之意。 柳梦琪走过来说:“方才陈局长来电,说叶枫家里有异常,让我们尽快赶去看一看。” 闻言,我一个激灵忙问:“出了什么事情?”家人永远是我的软肋,这忽然间的消息,让我十分惊怒,龙有逆鳞,触之必死。 柳梦琪安慰说:“只是伯父受了些伤,你不用太担心,而且任局长也已经派人前去保护。” 老爹受伤了?我更加不安:“知不知道是谁干的?”柳梦琪有些犹豫,在我的催促下,才说好像是黄鼠狼。 黄皮子干的?我怔了怔,怎么会这样?不行,我得赶紧回去,林锋拉着我说,别急,等等一起走。 晚点的时候,我们齐聚在这里。经过商量决定,老孙留下来,负责操办王无道兄弟二人的后事,他们在这边无亲无故,也不适合葬在这里,老孙的意思是先火化了,等过段时候,送回他老家安葬。 夏千樱留在这里没有跟去,我们三人加上夏千樱跟韩凌云,第二天一早就坐车赶回老家。到了我们村的时候,我更加坐立不安,车子一停,就赶紧冲进家里,迎面走来两三个陌生人,我略一思虑就明白是派来保护的人。 屋里,我爸妈也听到声音,匆匆赶出来,看到老爹手臂上打了个绷带。林锋他们进来后,爸妈很热情的邀请他们进屋里,尤其是看到柳梦琪后,笑的合不拢嘴,左右打量个不停,我看到这个一向很淡定的柳助理,耳朵根都红了。 “这是谁家孩子,长得这么俊。”韩凌云也惹起了老爹老妈的主意,我只是介绍说:他是林锋的小侄子。 众人落座,老爹又开始对我说道:“我不就是受了点小伤,你这么火急火燎的赶回来做啥,正事要紧。” 老一辈就是这样,不管什么时候,都是希望子女事业为重,天大的事,到他们嘴里也都成了小事。我没有解释只是问道:“到底咋回事?您也一大把年纪了,怎么还跟黄皮子干上了呢?” 老爹咳了一声,说别提了,真是出污水沟又掉茅坑-倒霉透了,这不快到清明节了,我去给你你爷爷、太爷爷坟上烧纸,火一点着,就飘来一股臭气给弄灭了。我寻思着是不是这边有黄皮子,就在草丛里找,果然,让我发现一窝黄皮子,就在咱太祖坟边上,这些黄皮子总共七八个,有老有小,一看见我来了,就都顺着坑洞钻进坟里。 我打断说:“跑就跑了呗,怎么的,你还掘太祖爷的坟将它们挖出来了?”老爹笑骂道:“你个王八羔子说什么浑话,那太祖爷的坟我敢掘吗?那些老的钻进去,小的可钻,那几个小的看着我眼睛怪瘆人的,我就拿个石头想赶它走,哎,那几个小黄皮子是不是脑袋不好使,就是不跑,当头就砸死了一个。” 我摆了摆手说:“我明白了,你这是被黄皮子寻仇抓的吧?”老妈拉了拉我说:“小枫啊,你可得替你爹好好向黄大仙道歉去,黄皮子寻仇可不是闹着玩的,咱这以前老一辈的人没少受黄皮子的害,它们都是天上被贬下凡的神仙,你爹打死了一个,我都好几天没睡好觉了,一到夜里就听着外面有黄皮子叫。” 老妈是个典型的迷信主义者,总是说一切都是命,谁家要受个伤,出个车祸什么的,老妈都会感慨一番,这祸要来了,多都躲不了。以前我还老说她太封建,现在倒是有些赞成她的话。 先不说黄皮子的来历,就这黄皮子的本性,那是有仇必报,这东西的能够散出一种特殊的气,俗称臊腺,它能对人的脑神经造成干扰,产生一定的幻觉。这不是无稽之谈,而是科学上的解释,以前有个动物研究所的人曾经专门研究过这东西。 尤其是古代的那些例子,数不胜数,都说是狐仙什么的,其实跟狐狸毛关系都没有,全都是黄皮子在作怪。古代儒生为了考取功名,就天天宅在家里头悬梁、锥刺股,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读书,不锻炼、不运动,就会神经衰弱,被黄皮子的气那么一迷,就出现幻觉了,幻想中的颜如玉出来,跟他翻云覆雨。 从道家来说,这东西比较容易通灵,也就是开启灵智。一般像狐狸啥的都得修个百十年,黄皮子则不用,三、五十年就有很高的功力了,那时候它就能控制自己的气,凭喜好去迷人,成了精的黄皮子,头顶都会长出白毛,有的少有的多,白毛多的,自然也就更牛一些。 “老爹,你跟我们说说,你是在哪里被抓的?那黄皮子头顶有白毛吗?” 老爹摇了摇头,说:“没有,就在我烧纸回来的路上,经过秸秆地的时候,就窜出来一个,把我胳膊抓伤了,不过它也没好过,被我一脚踹沟里了,然后跑了。” 我看向林锋,想听听他的意见。林锋沉吟道:“一般情况下,就算有深仇大恨,黄皮子也不会主动攻击人类的,顶多是夜晚的时候来偷点家禽,用气迷人,如果主人的身体比较好,迷不到,就会算了。” 老妈接过话说:“对,这几天黄皮子晚上总是来,把家里的东西拉扯的到出都是,幸好俺们家里没养什么东西,不然这次都得给它偷完。” “连续几天都来吗?”林锋想确认一下。老妈严肃的点点头,说每天都来,他爹睡得死,听不到,我担心担的睡不着,天天到五更头上才睡着,一晚上就听它们在外面窜达,也不敢出去看。 “那可能有些其他的原因,我看我们今晚要在这里看个究竟。”我让老妈放心,今晚放心大胆的睡,不就是小黄皮子,来一个灭一个。 当天,我们家款待了几位贵宾,老妈非常喜欢柳梦琪,拉着她聊家长里短。柳梦琪也是见过世面的人,不拘谨,一口一个阿姨,叫的很甜,跟我们聊天也能聊一块去,还说了她见过的一些奇怪事情,当然没敢提鬼魂的事。 吃完饭的时候,老爹偷偷将我拉到房里,问我:“这闺女是你们三个谁的对象?”我有些好笑,说谁的都不是,人家是guo家级干部,看不上你儿子,你就别动啥脑筋了。 老爹在我头上轻轻打了一下,恨铁不成钢的说道:“你不是整天吹嘘你有本事吗?怎么这就不行了?我不管她是什么干部,我跟你妈都喜欢的紧,限你一个月内给我摆平,别的女人我们都不认。” 我狐疑道:“是不是孙叔给你们说啥了?别听他瞎扯,根本就没那事。”老爹急了,说:“你知道你什么年纪了吧?村里像你这么大的,孩子都上小学了,你还一天天的以为自己是小孩。三德子是跟我说了,她说人家对你有意思,就你个猪脑子,天天欺负人家,我可警告你啊,下次再听到这样的事情,别怪老爹我翻脸不认人,是不是太久没揍你,让你得瑟上天了。” 老爹一发威,我也不敢吱声,唯唯诺诺的应了一声,就找个借口跑了。晚饭的时候,老爹因为开心,又喝了不少,借着酒劲就跟柳梦琪说:“闺女,小枫这孩子不太懂事,凡是你就多担待点,要是他敢欺负你什么的,就跟叔叔说,我替你出气。” 柳梦琪甜甜一笑,轻嗯了一声,然后还示威性的白了我一眼。泥煤,要不是我头脑清醒,还以为她跟我抛媚眼的,不过这妮子今天来到之后活泼了不少,比起平常的成熟稳重,多了一些小女儿态,可能是因为跟老妈聊的久了,感受到家的温暖。 一直没有变的就是韩凌云了,林锋把他照顾的很好,但他还是一副爱理不理的样子,甚至有时候会露出厌恶的表情,我暗暗叹气,誰让林锋将人家老爹给勾了呢,哎,孽缘啊,慢慢化解吧。 老爹醉了八成,早早的上床休息去了。老妈今天柳梦琪一起睡,打算聊个通宵。林锋要带凌云去睡觉的时候,被他给撵了出来,我去了也不行,后来还是小酒出马才哄着睡着了。 房间都给占满了,我们也只能睡沙发了,一人一个坐在上面,有一句没一句的扯着。林锋说话比较少,主要都是小酒在跟我谈他小时候的事情,他说很羡慕我,家庭这么和谐,而他连个家都没有。 第二十三章 黄皮子迷人 看他情绪很低落,我只能安慰,并说:“如果你愿意这里以后就是你的家,我爸妈虽然没什么文化,但人还是很好的,不然怎么可能教出来那么心地善良的我。” 小酒哈哈大笑,被林锋瞪了一眼,让他小声点,他才赶忙压低声音,目光炯炯对我道:“好,你帮我问问,他们收不收干儿子。” 我很高兴道:“甭问了,肯定收,白捡一儿子谁不稀罕,哈哈,以后我不是要多个弟弟了?” 小酒嘿嘿的笑,笑完之后,躺在沙发上轻声说:“有个家真好。”说完,就没动静了,我等了几分钟再看,这厮竟然睡着了。 沙沙沙。 我跟林锋相对无语干了半个小时的眼,外面有异响传来,这声音听着就像小动物在水泥地上行走,爪子跟地摩擦的声音。 林锋缓缓起身,对我做了个不要动的手势,他走到窗边,撩起一角窗帘向外看去。由于我们早就做了准备,将院子里的灯打开,虽说不太亮,但也足够看清楚了。 林锋看了一分钟左右,就缓步走过来,在我耳边道:“你在里面守着,如果有黄鼠狼进来,不要与它对视。” 夜晚是黄皮子比较活跃的时候,与它对视也有可能被**,若是遇到那些长了白毛的,就算神经没有问题的人,也会被迷惑。 我让他放心去,无患木、仙印还有七蝉蛊都在手上呢,再不济不是还有小酒么,虽然这家伙睡的跟死猪一样。 听着门外的动静没了,林锋才小心翼翼的开门出去。他走没一分钟,我对面坐着的小酒,扑腾一下站起来,将我吓了一跳。 我没好气的说:“你干什么,老实点,外面有动静。”他看了看我,目光有些茫然,然后身子一僵,眼神有点诡异的感觉。我被他盯着很不舒服,也察觉有点不对劲,握了握手中的无患木盒,试探着问:“你咋了?” 嗖,金蚕蛊不知从哪里窜出来,围绕着小酒不停的转,而小酒却连看都不看它一眼。 “你家人杀了我的孙子,那就用你来偿命。”小酒忽然开口,但声音却显得很苍老。我再也坐不住了,猛地站起身来,退远了一点,心里扑腾扑腾的跳,万万没想到小酒会被**了,不过也对,这小子天天醉生梦死,神经要没问题才怪。 真是百密一疏,林锋又出去了,真动起手来,伤了谁都不好。 “你是老黄皮子?”我稳了稳心神,试着跟他对话。小酒看着我不说话,也不过来。 “那个,杀了你的孙子那是无心之失,我在这给你老道个歉,能不能就这么算了?要不你提个要求,我尽量满足你。”说这话的时候,我心想用个缓兵之计,这老黄皮再厉害,还能懂这个吗? “我要你偿命。”小酒狠狠的说道,可就是嘴上功夫,身体一点不动。看到这我明白了点,这货也就能迷迷人,却不能控制。 我松了口气,说:“你这又是何苦呢?当初我们那是无心之失,谁也不想那样做。但如果你要害了人的话,那我敢保证,你们黄皮子会被大围剿,你是想看到更多的子孙死去吗?” 小酒眼珠转了转,似乎是在思考我说的对不对。 “扑腾扑腾”外面突然传来的声音,像是什么东西在逃跑,随后跟着一个脚步声。小酒突然大怒道:“你们竟然还敢伤害我的子孙,如果不给你们点厉害,你们真不知道什么叫黄大仙。” 说罢,小酒的身子很僵硬的动了,他没有朝我走来,而是向着旁边的一面墙走去,走到墙边,就用头去撞墙,嘭嘭的响。 我吓了一跳,赶紧跑过去将他扯住,小酒力气还不小,被我扯着还要往上的撞。 “小枫,出了啥事?”屋里传来老妈的声音,我忙回答说没事。但房门还是开了,柳梦琪走出来,看到这一幕微微愕然,而后过来跟我帮忙,小酒挣扎的虽然厉害,但还是被我们给拖了过来。 老妈出来一看,吓坏了,双手合十喃喃念道:“观音菩萨保佑,黄大仙请走。” 此时,林锋回到房中,一眼就瞧出不正常。 “一封透天庭,一书惊鬼神,太上化三清,急急如律令。”林锋脚踏禹步,行至小酒身前,一指点在他额头。 小酒一呆,然后身子软了下去,也闭上了眼睛。林锋四下看了看,最后将目光放在房梁上。我顺着他的目光看去,好家伙,房顶一对绿幽幽的眼睛,正盯着这里。 林锋拿出一张黄符,手掌一抖将其点燃,口中念道:“神归庙,鬼归坟,妖魔邪魅归山林,吾奉玄武大帝,急急如律令!” 他甩手抖出黄符,横梁上的黄皮子扭头就走,在房顶窜了几下,就不知所踪。 “要不要追?”我望着房梁有些紧张,实在想不到那东西就在房梁上。 林锋回头看了看被唤醒的小酒,点了点头。小酒还不知道发生了何事,我没时间跟他解释,就让他跟着过来,可不敢再把他留在这里,万一老黄皮子折返,我们又不在,那就麻烦了。 出了门,一片漆黑,柳梦琪追出来给我们送了两个手电筒,并嘱咐我们小心些。我应了一声,跟林锋着匆匆向西边行去。 我边跟着走,边说:“那边是乱葬岗,你确定它们去了那边?” 林锋淡然说:“不会错,我在之前的那只黄鼠狼身上撒了点水,你看。”他将手电筒照在地上,地面上有一些浅浅的爪印痕迹,还有没干的水渍。 小酒缠着我问,方才在他睡着后出了什么事情。我没好气的说:“你真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被黄皮子迷了都不知道。” 小酒很惊讶说:“真的?枫哥你可别骗我,我胆小。” “骗你个毛,头疼不疼?要不是我拉着你,你就得撞死在墙上。” 小酒试探性的摸了摸头,然后哎哟一声,痛呼一声,大骂道:“玛德,该死的玩意,竟然把注意打到我身上来了,这次要不弄死它,我就跟他姓,不过小金咋没提醒我呢。” 他摸了摸身上,惊疑道:“小金呢,小金怎么不见了。” 我们停住脚步看向他,他一脸焦急的问我们:“有没有看到小金?”我瞅向林锋,方才金蚕蛊确实自己出来了,之后就没怎么注意,我还以为它回到小酒那去了。 “他可能去为你报仇了,我们快去帮忙。”我突然想到,也只有这个可能,不然金蚕蛊不会无缘无故的失踪。 小酒更加着急,说:“那可是我的命gen子啊,要是有个好歹,我非将这里的黄皮子都宰了。” 赶到乱葬岗附近水渍就没了,算算时间也差不多该干了,不过这里乱坟成堆,也不知该如何下手。 我想起书生鬼就在这附近,或许能找他帮帮忙。于是沟通吏字,通知这附近的鬼魂,数分钟后,鬼魂出来了不少,但唯独不见书生鬼。 “咦,那不是小枫吗?小枫快救我。”忽然间,一个急切的声音想起,我抬眼看去,觉得那人有些面熟,四五十岁左右,满脸胡子渣,就是没有下半身,被懒腰截断了。 那人这么一喊,旁边有几个鬼魂,就围了上去,将他摁在后面。 “住手!你们做什么!”我亮出吏字上前大喝,鬼魂均畏惧,纷纷后退。 我走到那鬼魂身旁,仔细瞅了瞅,才吃了一惊,这不是我们村的老刘叔,本名刘田,为人很老实,在村子里名声不错,上次来还见到他来着,他也是我认识的人中,为数不多的一个。 “刘叔,你这是咋的了?怎么死了?”我有点悲伤,记得小时候,我们一群孩子经常去他家里,他有好吃的都拿出来给我们,他常说的一句话就是,随便吃,不够叔再去给你们买。 刘叔看了我一眼,就痛哭流涕,说:“我是被他们给害死的,死后魂还给他们折腾,小枫啊,看在我跟你爹几十年的关系上,你就救救我吧,留在这里真是生不如死啊。” 闻言我大怒不已,目光冷冷的扫了一眼那些鬼魂,道:“刘叔你放心,今天我替你做主,你跟我说,他们是怎么害死的你,等我禀告地府,这些王八羔子一个也不能超生,都得去十八层地狱受罪。” 刘田泣不成声缓缓道来,等他说完,我总结了一下:他有块地,就在乱葬岗附近,抽烟的时候不小心将烟头扔进乱葬岗,起了场火,将坟头上长出来的草啊树啊,都给烧没了,最无语的是他还撒了泡尿,说想把火给浇灭。结果没过几天,他干活到傍晚,准备回家的时候,就觉得被人在后面一推,一头撞到石头上,撞死了。 死后,魂魄就被这些孤魂野鬼给抓了出来,天天折磨,刚才还给撕成两半了,要不是我们赶来,召唤鬼魂给他们招了出来,肯定还得继续受折磨。 我听了也是一阵无言,这坟头上长树,一般都是好事,说明地方不错,土肥地旺能遮阴,子孙后代能够富贵。 第二十四章 重磅消息 这乱葬岗里的人,肯定也是有子孙后代的,这一烧肯定就影响人家运势了,换谁也不能就这么算了,要是他过后上上香,烧点钱也许就化解了,还偏偏撒了泡尿在上面。 “刘叔,等下我就把你送到地府去投胎,至于这些孤魂野鬼,也挺可怜的,我看就算了,你说怎么样?”按照地府的规则,是他有错在先,触怒了鬼魂,我也没办法,只能这样找个台阶。 刘叔一阵猛点头说:“好好,只要能让我离开这里,不管怎么样都好。” “对了,方才有没有看到一只老黄皮子来这里?或者这附近有没有黄皮子窝?”我想起正事还没办,赶紧问他。 刘叔畏畏缩缩的说:“我一直都在被他们折磨,哪里能知道,要不你问问他们?对了小枫,我的事可别跟你婶说,以后我不在了,也劳烦你们多多照顾点。” 我叹了口气点点头说您放心吧,我先把您收起来,等弄完这事,就送你去酆都。刘叔答应后,我抬手将他收进吏字,又看向那些鬼魂,肃声道:“害人只会给你们增加业障,就算能投胎,也投不到好人家,以后再有这种事请,可以稍作惩罚,但绝不可害人,不然别怪我手下无情。” 鬼魂们互相看了看,没有表态。我也不知道这里的鬼魂是不是有上次去围攻我的,反正都不是什么好鸟。 我也懒的多说,接着问:“你们谁知道书生鬼哪去了?你们知不知道这附近有没有黄皮子窝?” “你找我们头吗?他已经出去几天了。”一只头上满是鲜血的鬼魂说道。 你们头?我差点笑场,原来书生鬼都已经是他们这些鬼魂的老大了,不过怎么不提黄皮子?难道是不见兔子不撒鹰? 我想了想说:“谁要是告诉我黄皮子的位置,我就送他去投胎。” “大..大人,您就别问我们了,这黄皮子专克鬼魂,谁敢见它们啊,除了头,我们都是躲着黄皮子走,要问,您就等他回来再问吧。”另一只胖嘟嘟的鬼魂,说话还有点大舌头。 小酒一听就急了,说:“枫哥,等他来都不知到什么时候了,我们还是自己去找,多耽误一会,小金就多一分危险。” 我挥手驱散了众鬼魂,然后瞪了他一眼说:“你急个毛,小金好歹也是名扬中外的金蚕蛊,哪那么容易出事,我看你是关心则乱,这没头没脑的我们去哪里找?总不能将乱葬岗翻过来吧。” 小酒摸了摸脑袋,一脸讪讪的表情。我转头问林锋:“你有没有什么好办法?这群黄皮子要是不除掉,以后我家也就没有安生日子了。” 林锋皱眉说:“杀是杀不完的,我们只能退而求次,与它和解,不然只能将仇恨扩大,这也是之前我没有抓住那个黄鼠狼的原因。” “如何化解?”我虚心请教。 林锋看着我说:“你知道不知道“胡黄白柳灰”这五仙?” 我茫然的摇了摇头,真的没听说过。 林锋解释说,胡黄白柳灰,是民间传说的五野仙,也称为保家仙,胡同狐指的是狐狸,黄则是黄大仙,白是刺猬,柳为蛇,那灰便是老鼠了。这五仙常与人打交道,又比其他动物容易开启灵智,既然能叫做保家仙,其实本性并不坏,如果能够满足它们的要求,这件事也很容易化解。 我苦笑道:“现在找都找不到,怎么跟它们谈和解?”林锋想了想说,这个也不难办,在东北地区原有一教名为萨满,萨满教延续下来的一脉有“出马仙”,是这些野仙意愿的传达者,以自身为媒介,供奉各类野仙,只要有他们出马,就能化解这件事。 我心中一动,能够和解肯定是最好不过了,可这出马仙到哪里去找?林锋似是看破了我的心思,轻声说:“x安局的人员遍布国内,只要联系一下陈师兄,想来并不是件难事,所以你不必担心。” 听到这,我才长舒了一口气惊喜道:“对,回去我就给陈国华打电话,让他尽快找一个出马仙过来。” 小酒一听就急了,拉着我们的袖子说:“两位哥哥啊,不能这样,小金还不知道去了哪里,它要是出事了,我也不活了。” 我斜了他一眼,道:“瞧你那点出息,得了,那我们就找到小金再回去吧。” 小酒喜笑颜开,但眉间依旧带着几分担忧。看着他的模样,我突然想起来一个地方,记得上次在那个流于坡中,有数百只黄皮子,现在是否还在那里? 想到这,我对他们说:“我应该知道黄皮子的老窝在哪了,你们跟我来。”林锋说去可以,但切记不能再动杀机,那里终究有野仙,不好得罪,我们固然可以一走了之,但这里还有你的家人。 我明白他的意思,黄鼠狼不可能杀得完,所以在我们走后,我家人可能随时面临着黄皮子复仇的危险,再者像这种野仙,不似深山老林中的精怪,打雷都不会劈它,或是默认了它的存在,冒然杀了还会有伤天和,自损气运。 到了流于坡,这里的小树苗已经长得粗壮了些。我寻思着直接进去说不定会遭围攻,这里不是还有个鬼魂叫林富贵么,可以先叫出来问问。 再次使用吏字,通知附近的鬼魂,但这一次过了许久都没有动静传来。直至十分钟左右的时候,我都等的不耐烦了,一个头颅才从地面探了出来,然后缓缓上升至地面。 “咦,书生你怎会在此?”看到来者,我有些诧异,竟然不是那个刘福贵,而是书生鬼,这厮上次率众围攻我的事情,我还记着呢。 书生鬼看到我,多少也有点尴尬,缓步走过来,抱拳苦笑道:“见过大人,上次之事实乃迫不得已,还望大人莫要记恨。” 我轻哼了一声,说:“你放心,我可没有那么小气,你不在乱葬岗当你的老大,跑到这里来做什么?刘福贵哪去了?” 书生鬼微微一笑道:“大人胸襟广阔,小生自愧不如。今日闲来无事,我便来此走一走,谁想刘福贵却不在此,至于去了哪里,小生也不甚知晓。” “哦?刘福贵不是在此看守宝物么,怎么会离开?”我诧异问道。书生鬼摇头说不知,望大人见谅。 “那我问你,这树林里面可有成了精的黄皮子?”我开门见山道。 书生鬼面目一怔,说:“不曾见过,自上次这里被我们烟熏之后,黄皮子就再也没有回来过。” 又白跑了一趟,我对林峰摊了摊手,看来我们还得去别处找去。林锋没有理会我,而是目不转睛的盯着书生鬼。我问他怎么了,他看了我一眼,淡淡道:“没想到在这里竟然能够见到鬼道传人,实在让人惊讶。” 我吃了一惊,猛地看向书生鬼,但见他一脸平静,仿佛没有听到林锋的话一般。 我皱起了眉头,指了指书生鬼,对林峰道:“他?鬼道传人?不是吧,上次你也见过的,再说,鬼道传人不是有血有肉的人吗?” 林锋轻声道:“就因为他是魂体,所以我才惊讶,抑或者说,他活着的时候是鬼道中人。” “何以见得?”书生鬼露出一抹淡笑,很随意的问道。 林锋踏步有意无意的挡在我身前,道:“上次我就怀疑你的身份,围攻我们之时,应该都是你在主导。而方才乱葬岗的鬼魂,本可以向身为鬼差的叶枫揭发,但却没有,说明他们是自愿对你俯首称臣,而我从未听说鬼魂之中,有自愿称臣者,还有让我最不解的一件事,你并非只有地魂,而是天地人三魂皆在,我说的对吗?” 书生鬼面色渐渐沉下来,双目幽幽的望着林锋道:“阁下何人?” 林锋淡然自若:“龙虎山林锋。” “哈哈哈,既是龙虎山高徒,那小生也不在瞒你,我却是鬼道末代传人,但终究是残魂一缕,不会有什么危害,你大可放心,不然这村中的人早已不存。”书生鬼道出实情,是真是假我们还不能确定。 我惊的合不拢嘴,实在没有想到,这书生鬼还有这么一重身份,自己以前是不是被骗了?以传说中鬼道之人的厉害,就算是鬼差也得惧其三分,他又做了半年的孤魂野鬼,就算我们现在有鬼将的实力,也难说能制服他。 “你,藏在这里有什么企图?”我带着警惕,肃声问道,此人绝不可能无缘无故的在这呆上百年之久。 书生鬼无奈的摇了摇头:“我一个死人能有什么企图,如非要说出来,那就只有地下埋藏的那件东西了,我想它对你们或许有用。” “那地下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书生鬼神秘说道:“一件很多人都想得到的宝物,是你太祖爷亲手埋下的。” “你认识我太爷爷?”我失声且激动的说道。书生鬼摇了摇头,说:“不认得,因为他在的时候,我根本不敢现身,他是我这百年里所见过的人中,道行之高唯一人可以与之匹敌。” 第二十五章 坏消息 “还有一人?能不能告诉我是谁?”我强烈的求知欲被激发,急切想知道我太爷爷的事情。 书生鬼摸了摸修长的手指说:“好像是什么阎罗教的教主,我只是依稀记得,但依我看,那人同我一般未必是人,在没有身体的情况下依然能力战你那太祖,实在令人敬佩。” 又一个重磅消息,我那太爷爷曾经与阎罗教的教主大战过,听他的话语,好像还不分胜负。 “那件东西,能否取出来?”我突然问道。 书生鬼摊手道:“随便你,反正那又不是我的东西,算起来,只有你才是真正的继承人。” 我捋了捋袖子,一脸的兴奋,之前得了个仙印,现在又有一件重宝,或许比起仙印来,更加珍贵。 林锋拦住了我:“既然黄鼠狼的窝不在这里,那我们就回去吧。”他看着我的目光中有责怪之意,让我不甚明白。 书生鬼没有多说,笑吟吟的看着我们离开。回去的路上林锋一语不发,小酒愁眉苦脸,还在为他的金蚕蛊担心,我忍不住了,便问林锋:“你拦着我做什么,那是我太爷爷留下的东西,怎么不能取出来?或许对我们有大用呢。” 林锋停下脚步,看着我道:“你不觉得他是在怂恿你去取那样东西。” 怂恿我?我想了想,是有那么点奇怪,他好像故意把东西说的很神秘,很厉害,而且我记得刘福贵说过,那东西被我太爷爷封印在哪里,鬼魂无法去取。 我脑海中突然显出一个想法:“他今天去那里,会不会也是为了取那件东西?而且没有成功!” 林锋点头道:“可能是,至少可以确定,他与你一样,都想得到那件东西,方才若是你将东西取出来,我们与他则免不了一战。” “这鬼东西,等会咱们出窍去收了他,真特么的阴险。”我恨恨骂道。 林锋摇摇头说,静观其变,他在这百年都没有动手胁迫,意图尚不明确,我们没必要去树立这样一个强敌,不出手则已,一出手则必杀之,若是被他跑了,后果很难想象。 我不断点头,还是林锋脑子好使,分析的有道理,但愿那书生鬼心地不坏。 回到家里,都已经凌晨四点多了,让人惊喜的是,金蚕蛊早已回来,小酒看到它兴奋的不得了,当宝宝一样哄着,看得我一阵肉麻,将他狠狠的鄙视一顿。 老妈跟柳梦琪还没有休息,柳梦琪说是老妈担心我们,睡不着,非要等我们回来。看到我们无恙,她也松了口气,带着柳梦琪回屋去了,我们三个则在沙发上凑合了一夜。 第二天一大早,我就给陈国华打电话,让他帮忙找个出马仙来,搞定这边的事情。陈国华只说尽量,然后告诉我一个坏消息,自称吕明东的人,在我们附近出没,另外,还有一个更坏的消息,之前的那具伏尸,竟然没死!并且很有可能跟那个吕明东在一起了,派出去确认的人员,全部阵亡,这里已经没有人手可用,一切都需要靠我们自己。 这个消息对我们来说,无异于一个惊天噩耗,那个老怪物是什么角色,没有人比我们更清楚了。当初如果不是周不同留下后手,怎么可能打败他,我们也不可能活到今天。 别说陈国华没有人手,就算他在派来十个八个,也不过是送死而已,有个鸟用。 现在我们虽然不是当初的菜鸟,林锋已经修成金丹,我也进一步跨进了修道的门槛,还有小酒这个懂白巫术,带着金蚕蛊的高手,但是,这都不够看,我想就算张培山真人来了,也依然不是它的对手。 或许,过了这么长时间,他已经修成了不化骨,若是那样,我们真的只有洗干净脖子等死了。 听到这个消息,我拿着电话久久未语,林锋喊了我三四遍,我才回过神来。 “你怎么了?”林锋诧异的问道。 我深吸一口气,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那个伏尸,没死,而且跟吕明东混在一起了,就在这附近,我们该怎么办?。” 林锋一愣,也是半晌没有说话,小酒则追问什么伏尸?厉不厉害?我点头说厉害,而且不是一般的厉害,我们都差点死在他手上。 叮铃铃,林锋的电话也响了,他拿出来一看,道了句师父,然后接通了电话,我狐疑的看着他,怎么张培山真人也与时俱进,搞上电话了。不过转念一想,现在没有比这更方便的联系方式了,估计就算是有什么灵符传信,他们都不会用,打个电话肯定要简单的多。 林锋应了几声就挂了电话,我忙问他:“张真人说啥?是不是知道我们有危险,要来帮忙?” 林锋摇头说不是,隐仙至尊敕下第一道法旨,各门派要协助地府清剿逃出来魂魄,恢复人间稳定,可能没时间来帮我们。 就那个跟我一模一样的神胎?我心中暗叹,虽然跟我长得一样,但地位跟道行,那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当初还让我闹了一个天大的笑话,就算现在想想都还觉得尴尬。 “来者不善善者不来,我们该做点预防措施了,他们到现在还没有行动,是不是谋划什么大灾难?一个伏尸就让一个村子的人化成僵尸,又加上吕明东这个一肚子坏水的老东西,肯定比上次还要危险,他俩是怎么走到一块去的?”我满是愁容,这对组合真的会让我们寝食难安。 小酒撅着嘴说:“怕个毛线,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我就不信他们能有多厉害,对了,枫哥,你说我等下要不要弄个仪式?” “仪式?”我疑惑不解。 小酒一瞪眼,说:“你不是反悔了吧?难道忘了昨天说要让伯父伯母认我做干儿子?” 哦!!我恍然大悟,这小子还记着这事呢,得,反正替老爹老妈白捡一儿子,没什么不好的。 “你先等等,我去跟他们商量一下,如果他们不同意,那我也没办法咯。”虽然我心里很确定这事能成功。 小酒有些紧张,脸上堆满笑容走过来给我捏着肩说:“这不一切还得有劳枫哥你嘛,以后咱都是一家人了,有我这么个弟弟,你不觉得咱爸咱妈更安全嘛。” 哟,我给了他一个赞赏的眼神,真是会说话,行,包在我身上了。我大大咧咧的走进内屋,轻咳一声,将正在窃窃私语的二老打断。 我的突然出现,把二老吓了一跳,老爹笑骂道:“你个臭小子,没事不在外面招呼,跑进来偷听什么?” 我一屁股坐在他们身边,好奇的问:“你们嘀咕啥呢?我有件事要跟你们商量一下。” 老妈说正好,我们也有件事跟你说。 一听这话,我立马警惕起来:“怎么?又是相亲的事?我都说了八万遍了,不相不相。” 老爹这次出奇的没发怒,点根烟慢慢悠悠的说:“小枫啊,都是咱家祖坟风水好,让你捡了这么大个便宜,你妈昨天问了,人家柳闺女,对你有意思,我们这不是商量着,要给她多少见面礼呢,正好你来了,也给点意见吧。” 我心里一跳,眉头一挑,问道:“她怎么说的?” 老妈满是笑意道:“人家一个黄花大闺女,能怎么说,你平常对人家态度不好,心意也不说出来,难道要等人家给你提出来?” 我听后气就泄了一半,摆摆手说:“老妈,你要是相信,那就太单纯了,她是干啥的你知道吗?x安局第一局长助理,阁皂宗嫡传弟子,那为人处世,还不是八面玲珑?你儿子也不是没有表达过,但是话没说出来,就被拒绝了,她的话,还是不要轻易相信为好,咱也犯不着攀那个髙枝。” 老爹声音一提,说:“好,我儿子就是有出息,像你老子。不过,你别就嘴上功夫管,这眼看着就要奔三十的人了,你等的起,我们等不起,所以,这件事你要听我们的,我不管真也好假也好,之前我就跟你说过,除了这个其他的我们都不认。” 我不能再说了,接着说又得扯进去,连忙转移话题:“这事以后再说,我要跟你们说的事比较急,是我那朋友,詹酒九,想认你当义父义母,你们考虑考虑,咋样?他人在外面等着我回话呢。” 老爹老妈一怔,对视一眼后,老妈对我说:“这孩子,我看着也喜欢。他是自愿的吗?咱家也不是什么大户人家,别到头来让人家觉得是被咱们骗了。” 老爹点头说:“只要对你有帮助,就是跟我拜把子都成,不过你要知道他的底细来路,我听说那边个的人,都会玩什么虫子,暗中给人弄到碗里吃肚去,就任人摆布了。” 老妈一听,怪怪的看了我一眼,因为她昨天见到了小酒的金蚕蛊。 我连忙解释说:“底细来路你不用说,我也会了解,不然哪敢往家领?他可是跟我出生入死过的好兄弟,救了我几次,至于你说的虫子,他就有个最厉害的,但是从不用那害人,反而还替我解过毒。” 第二十六章 请黄大仙上身 老爹老妈一下就慌了,拉着我问,中了什么毒,解干净了吗?要不再去医院看看。像他们在农村一辈子,哪里经历过这些。我只得解释说没什么大事,就是一点消毒,放心,这事是不是就这么定了? 二老相互看了看,没有异议,我将小酒叫进来,当场给他们磕了几个头,老爹老妈掏了点钱当做见面礼,这也是我们那的习俗。小酒死活不收,反而掏出来一张卡要给老爹,说上面有点钱,不多,就几百万,孝敬给二老。 老爹一听吓坏了,哪里敢收,小酒也是不肯拿回,整的一团乱。最后老妈拿着卡,说:“孩子,这钱我先给你存起来,等你以后用了,就到我这拿,卡上的钱,我是一分不会动,就是小枫也不行,这是留给九儿你娶媳妇用的。” 小酒听了这话,眼睛都红了,说从生下来都没见过他母亲的样子,现在终于体会到母爱是什么。我心里酸溜溜的,这还刚认呢,就这样了,再过几天,这小子的地位不是得在我之上? 晚上我们家吃了个大团圆饭,为了庆祝老爹老妈收了个义子,老爹还打算宴请了七大姑八大姨,正式给大伙介绍詹酒九。林锋笑称,连他都想跟小酒一样,也认个义父义母。 我兴奋道:“那十分欢迎,到时候你就是家里的老大了。”小酒也在一旁怂恿,林锋笑容渐渐淡下来,而后摇了摇头,不再言语,我看他像是有什么难言之隐,也没再追问。 第二日,老爹果然摆起了宴席,来道贺的不少,蹭吃蹭喝的也有,连老孙都从城里赶回。他处理了王有道兄弟二人的身后事,人也憔悴了一些,回来遇到这事正好冲冲喜气。 宴席一直到傍晚才结束,在这热闹的时候,我不由得想起了隐藏在暗中的危险。如果没有阎罗教,没有吕明东跟伏尸,我们或许就可以一直这样过下去,但这显然只是幻想罢了,所以,为了让这种和谐美好一直持续下去,我们必须除掉它们,除掉所有能够危害平民百姓的事情。 我突然意识到,自己的责任,原本我只觉得自己只要收收魂就可以了,现在看来,远远不止如此,既然上天给了我这种能力,我为何不让它发挥更大的作用,为世间尽一份绵薄之力,哪怕前方的路途,危险重重,也要拼力一搏。 斗志,永远是对战之中最重要的东西,现在我抛却了对伏尸的恐惧,因为我的肩膀上有着很重的担子,若是我畏惧不前,则可能让天堂变成地狱。 所以,只能成功,不能失败。 热热闹闹过了两三天,事情毫无征兆的来临了,老爹突然一病不起,送到医院也查不出来什么。我急的像热锅上的蚂蚁,小酒更是指天大骂,说老天爷不长眼,刚认了个干爹就出事,这不是变相的说我是丧门星。 林锋安慰我说:“别急,可能是黄鼠狼在作祟,我去找找它的具体位置,你联系陈师兄,出马仙有没有找到。” 林锋说完,就向外走去,打算回村里找黄鼠狼窝,老孙刚好从外面走来,问他做什么去,林锋将事情简单的说了一下,老孙一拍大腿说:“你们早说啊,我还琢磨着老叶哥是不是被什么东西给折腾了,这事根本不用找什么出马仙,你忘了俺老孙以前是干什么的?” 他这么一说,我还愣了愣,然后恍然大悟,老孙以前可是村里的老神棍,对这种事情肯定很了解啊,不过他一直不在,我们倒是把他给忘了。 我忙拉着他问:“孙叔您真能看?这可不是开玩笑的。”老孙脸色一板说:“别人不相信我就算了,你还不信我?要是没那个本事,我能害老叶哥吗?” 我讪讪的问他该怎么做?他说先将老爹弄回家,他再出手。 我们遗言而行,迅速将老爹运回家,到了家里,老孙让我们将家中的神像、佛像都藏起来,免得惊了黄大仙,他将老爹放在沙发上,斜躺着,吩咐小酒去外面买了包烟。 老孙先跟林锋秘密说了几句话,等他答应后,才找了个木棒,点上一根烟,站在老爹对面,手中有节奏的一敲一敲,嘴上开始唱了起来: “开口便将老仙叫,叫声老仙你可要听着:咱们君臣二人疆场来相会,咱们去天井大院走一遭。要问去天井院为何事?咱们拜斗参星事一条。三海帮兵提鼓拎鞭前引路,老仙你随着后面往出燎。你看高梁地里节节高,周仓扛着老爷刀,要问周仓哪里去?霸王桥上等曹操,这曹操老贼心计刁,关羽大刀挑绿袍。咱们这话题不能扯太远,你看三海帮兵开开马绊拜斗参星对你学!” 唱到这,老孙快速的吧唧几口烟,眼看烟火就到头了,林锋迅速抽出一根烟点上火,然后放到他嘴里。 “这文王要响鞭子叮,转过焦梢换公生,老仙家你要听,听我黄门三海来告讼:咱们君臣二人来相会,一到疆场打交锋……”老孙叼上烟又继续有节奏的唱着。 “老仙三拜要九叩,拜完南方咱们西方行。正西方那是庚辛金,金字要起金字生,金字以上也有四位星:有亢金龙,娄金狗那是星辰二位,牛金牛、鬼金羊共合四星…” “咱们再拜拜三十六位天罡星,唉咳哟!拜一拜七十二位地煞星!拜一拜天河里来那是天河外,里八层来外八层,再拜西北那是乾为天,天朗清清…” 林锋不断的点着烟,老孙就一直唱,我心道这段子还挺长,请个野仙也不容易。 “拜完了四方和八卦,老仙才能够四方之走八方行。搭救黎民那是苦灾情,说明老仙有道行。这眼前就有个受苦人唉,老仙老仙你把灵显,哎呀哎咳哟。” 唱到这里,老孙突然停下,身子猛地一颤,眼泪鼻涕哈喇子,全都流了出来。不等我们说什么,他蹭的一下窜了出去,在外面抓耳挠腮,嘴里发出古怪的声音,似哭似笑。 “大仙,您往这看,眼前的受苦人,您可认得?”林锋突然开口,对着老孙一本正经的说道。 “咕噜木阿加噶…”老孙看向林锋,突然冒出来这么一句。我们都莫名其妙,而林锋却淡然一笑说:“大仙不要在意我的身份,现在我也是二神之一,有事相求。” 老孙一蹦一跳走进了屋里,看他的面相还是鼻眼歪邪,在看到老爹后,立马呲牙咧嘴起来,嘴里有咕噜咕噜的说了一大串。 林锋答道:“我自然知道大仙恩怨分明,那一条例所说:故意坏我洞府毁我堂庙杀我子孙者,恶报其人,但此人并非有意为之,还望大仙明鉴,化干戈为玉帛,此人也曾悔过,并打算供奉大仙,以求原谅。” 老孙有些犹豫,盯着老爹瞅了瞅,然后缓缓伸出手想去碰他,我心里一紧,就想过去将他推开,林锋抢先一步拦住我,并摇了摇头。 “八喜乌拉那拉哟哈…”老孙突然转头,对着林锋一通胡言乱语,林锋听后,面露喜色,说那是当然,大仙但请放心,您的要求,他们必会做到。 而后,老孙的目光转向我,露出一个看起来比较森然的笑容,忽的转过身,在老爹头上一点,老爹身子颤了一下,老孙一屁股坐倒在地上,口中哼哼了两下,我们赶忙上前将他扶起。 我走道老爹跟前,见他依然闭目不醒,不由得急道:“怎么不见好转?是不是没有谈妥?” 老孙揉着屁股说道:“这个你得问小林子,我什么都不知道。” 林锋正色道:“黄鼠狼已经答应和解,但有两个要求,一是好好安葬它死去的子孙,二是对它进行拜祭,诚心悔过,现在虽然不会再继续纠缠伯父,但若不这样做,他是无法醒来的。” 小酒诧异道:“他说的那个鸟语,锋哥你都能听懂?真是牛掰。” 老孙等了他一眼说什么叫鸟语,那是上方语,仙家的语言,因为要请黄大仙必须要有两人,称为二神,我之前跟小林子的配合,自然就将他包括进来,也只有他能够跟黄皮子交流。 我说:“那行,咱们赶紧找找哪个死去的黄皮子,将它埋了,然后再去祭拜黄大仙。”老孙欲言又止,最后还是叹了口气说:“先拜拜看吧,我总觉得这个黄皮子心地不正,咱们村里之前打死了黄皮子也不是没有过,也没见黄大仙亲自来迷人,这事不对,有些蹊跷。” 我担忧道:“如果它不兑现诺言那岂不是拿他没招?”老孙哼了一声道:“区区野仙,老子请它都是给它面子,真要给我惹急了,豁出去气运不要,我也弄死它。” 有办法就成,大不了到时候我去弄死它,以免连累老孙。说着,我叹了口气,真是多事之秋。 当天我就跟老妈去祖坟找到了尸体已经发臭的黄皮子,弄个袋子装上给埋了。然后就在它坟前,诚心拜祭黄大仙,祈求原谅。 第二十七章 古怪的无人村 我对这玩意不感冒,在我心里它就是个妖孽,哪里谈的上诚心,老妈倒是很真诚,双手合十一边祈祷,一边嘴里念念叨叨。 回到家里,我们奇迹般的发现老爹真的醒过来了,除了几天没有吃东西比较虚弱,其他都很好。对此我也松了口气,小酒抱着老爹就是一阵痛哭,边哭边说他真是担心死了。我对他一阵鄙视,亲儿子还在这呢,你一个干儿子马屁拍的倒是不错。 晚上我们吃了个饭,老爹感慨万分,他本来是个无神论者,现在也不由不信,不过好在是虚惊一场。 第二天一早,柳梦琪匆忙的闯进我屋里,马上到了夏天,我穿的本就不多,差点就赤身相对,柳梦琪看了一眼,又匆忙跑了出去,我嘿嘿笑着穿好衣服,走出去,见她耳根子通红,不由得心里泛起一丝涟漪。 “咋了,出什么事了?让你那么着急忙慌的?”我没敢逗她,直奔主题。 说起正事,柳梦琪一下就恢复了本色,皱起眉头说:“千樱的手机从昨晚开始就打不通,我怕她会出什么事情。” 她不提我还真忘了这茬,夏千樱还在我们城里的房子住着呢,也真对不起她,本来说是来玩的,结果我们把她自己丢在那里。想起在上海时,浴室的那一幕,我心里不由得有些燥热,偷偷瞄了一眼柳梦琪,感觉应该差不多。 “喂,看什么呢,你有没有在听我说话。”柳梦琪声音愠怒,我抬头一看,她正怒视于我。 我干咳一声掩饰尴尬,吞吞吐吐说:“呃,应该...不会有事吧,不行,我等会让小酒回去看看。” 柳梦琪白了我一眼,不在搭理我,后来我才知道他亲自跑去给小酒说去了。本来我也没把这事放在心上,可中午吃饭的时候,小酒打电话过来说,夏千樱可能出事了,连房子都被翻的一团乱,让我们赶紧过去商量对策。 我一听就尼玛慌了神,这么一个大美女被人绑架会遭遇到什么呢?我都不干想下去,着急林锋、老孙和柳梦琪,匆匆赶向城里,一路上我们都在讨论究竟是何人那么大胆,竟敢入室绑人? 商量之后得出的结论,很有可能是林震坤干的,因为来到这里后,就跟他干了一架,估计他是顺藤摸瓜找到我们的住处想将我们铲除,谁知我们不在,就绑走了夏千樱,以他狠毒的个性,夏千樱如果落在他手上,那是十分危险的。 但林锋又道:“那天他也受了不轻的伤,不可能这么快急着来报复,也有可能是其他人干的。” “其他人?那会是谁?”我百思不得其解。 林锋目光一闪,对我道:“你忘记了火车上遇到的妖灵了吗?之前王道兄也曾说过跟他们交过手,或许是他们所为。” 我沉吟一番,摇头道:“不太可能吧,就算是那人,他也不可能知道我们住在哪里,至少我们从没跟他们打过交道,因为那点事情就绑人?” 林锋解释说:“能够将妖灵卖给别人当护身符的必定是邪道中人,邪道之人做事从不考虑后果,至于他们为何能够找到我们,我想跟那两只妖灵有很大的关系。” 柳梦琪焦急道:“林师兄有没有办法找到千樱姐的下落?我怕她会有危险。”我心中苦笑,何止有危险,电视里那些邪魔歪道残害女人的手段令人发指,更何况还是那么个冰山大美人。 快到城里时,电话响了,是小酒的。我接通后,就听到小酒压低的声音说:“枫哥,我通过线索找到了夏医生所在的地方,就在城北郊的一个村子里,你们快来,我先进去查探一下。” 我精神一震,交代他说:“你可以去查探,但不要冲动,一定要等我们到来,免得打草惊蛇,再把自己陷进去。” 小酒说了声哦了,就挂了电话。我收起电话,对他们说:“有消息了,小酒追踪到城北的村子里,说夏千樱就在那,我们直接赶过去,我来指路。” 城北郊总共就一个村子,名叫黎墟,这个村子我去的比较少,所以并不太熟悉,就是不知道小酒是怎么查过去的,柳梦琪接通了任浒的电话,让他带人过来,务必要保证人质安全。 开了十多分钟的车,到达那个村子时,我们发现这里出奇的安静。按理说一个靠近城市的村子应该很热闹,而且这还是大白天的,怎么会如此安静?一种不妙的感觉,渐渐涌上心头。 我快速拨打了小酒的号码,响了半天都没人接,使得我心里再度咯噔一下,这小子八成失手了。 我们一辆车开到这里,要暴露也已经暴露了,所以干脆大大方方的下了车。老孙挠了挠头,说:“不太对劲啊,怎么这么静?你们等着,我过去敲敲门。” 老孙跑到最近的一家红色大铁门那砸了半天,也没见有人来开门。我跟林锋迈步刚要走过去,就听后面有行车声,转头看去,几辆警车正在匆匆赶来,并且亮着警deng。 哐当一声突兀的响声,我心里一跳,忙回过头来,扫了一眼,面色大变,因为,老孙不见了! 我望向林锋,见他脸色沉着,目光锐利的盯着方才老孙前去敲的那扇门。我挪步过去,问他看到了没?老孙是怎么消失的? 林锋低声告诉我:“是被门给吞了。”我心里骇然,瞧着那扇红色大铁门,不明白,它怎么还能吞人?并且老孙那是一般人吗? 任浒带着二十几名警察赶过来,满脸堆着笑容,跟柳梦琪交谈。而柳梦琪至今尚未发现老孙失踪了。 林锋走过去,开口道:“请任局长带人封锁这个村子,不要让任何人进出。”任浒看了看他,又看了看柳梦琪,直到柳梦琪点头,他才开始安排人员。 “孙师叔去了哪里?柳梦琪疑惑问道。我脸色不太好看,林锋则轻声说:“这个村子有古怪,你们不要动,我进去探一探,如果我出不来,你们就立刻请求支援,不可擅自行动。”说最后一句话的时候他看向我,意思很明显。 我无言以对,等他迈步走的时候,我叫住他说:“如果有危险就撤出来,不要勉强,我们在外接应你。” 他笑了笑说:“放心,那只是最坏的打算,这里还困不住我。”他这话里透出一股自信,这才是我认识的林锋。他迈步走向红色大铁门,到了近前,停住脚步,手里捏了个印,伸出触碰铁门,然而让人惊讶的一幕出现了,他的手竟然直接从铁门上穿了过去。 林锋回头看了我们一眼,毅然走进红色铁门中,铁门伫立在哪里,就如同是进入另一个世界的大门,我们静静看着,没有妄动。 一直到太阳下山,铁门那都没有任何动静。任浒在匆匆过来说了几句后,就回去写报告了,一个村子的人突然消失,那可不是小事,他不只要对上面报告,还要请求支援,不过以我的看法,支援恐怕是没有了,现在的人手都去捉鬼去了,哪有人管这些,况且陈国华知道我们在这,肯定让我们全权处理。 晚上一到,警察们就开始换班值守,我跟柳梦琪就打算在车上过一晚,等林锋他们回来。 月上东山,一层银霜敲敲覆盖了整个村子,好在夏季将至,外面并不冷,我们坐在车上,盯着门的方向,祈祷林锋赶快将人救出来。 八点左右,这里就如同深夜一般,家家户户都一片漆黑,有种小说里面所看到的**那种的感觉,不过我开了天眼后,也没有看到一个魂魄在这里出现,吏字上面显示最近的一个也在村子二十多里外。 嘭嘭嘭! 突然间,大门那边有声响传来,我猛然起身打开门跳了下来,柳梦琪随后跟来,向着红大门跑去,但门前没有看到任何人影。 嘭嘭嘭,又是三声响声,这次我听清楚了,实在大门右边处的那家发出来的声音,那家也是没有一点灯火,但却有响声传来,实在让人难以平静下来,且附近又没有鬼魂,那该会是什么呢? 我看了柳梦琪一眼,她对我点了点头,我们并肩一同朝着那家走去,这家人看起来并不富裕,门还是以前的那种黑色木头门,围墙也很矮,我们走到墙边的时候,里面还有声响传出。 那声音就像是有人在用转头砸墙一样,闷闷的,我一手抓住墙沿,轻轻用力,撑起身子,扫了一眼院中,并无异常,我给柳梦琪做了手势让她在这等着,但她不听,伸出纤细的手掌抓着墙,三两下就攀了上来。 无视我的怒目,她轻轻跃下矮墙,向着房门紧闭的堂屋走去。我无奈的摇了摇头,也跳了下去,厅堂屋门矮且旧,我们一到屋门前,里面的声音就停止了,似是发现了我们到来。 我与柳梦琪对视一眼,然后猛地一脚踹在房门上,房门应声而开,我拉着柳梦琪微微侧身,以防有人突然袭击。 第二十八章 求死道人 呼呼,一股微风吹来,带着点潮湿的霉味,里面一片漆黑。我打开手机上自带的手电筒,像里面照了一下。 嗖,一个东西大约半人多高,被灯光一照,扭头就跑,我虽然有了心理准备还是被吓了一跳,愣了愣神间,身后的柳梦琪就当先踏入门中,她也拿着手机将房间照亮了半边,我跟进去后,光芒又大亮,整间屋子几乎看的清清楚楚。 这间房子里面比外面更加陈旧,墙上连墙皮都看不到,露出搭建时的石块,我记得那个时候买砖头盖房子也是一件奢侈无比的事情,大多数人都是到山上自己拉石头来盖房,这间房子就是那时候盖起来的。 由于房间之中有不明生物,我们不敢大意,靠背而立,仔细打量着四周,都是些老式家具,但并不脏乱,尤其是一个木制的茶几上,还摆着一杯水。 “咳咳”左侧的房间内,忽然有咳嗽声响起,听起来像是已经病入膏肓的老人,我皱了皱眉头,居然还有人在里面?不过怎么想都觉得十分诡异。 跟柳梦琪用眼神交流了一下,我走过去敲了敲门,轻声道:“请问我可以进来吗?” “咳..谁..谁啊。”声音苍老虚弱且无力,让我觉得这人可能随时会死去。 “我们是路过的,有些事情想问问老人家,您还好吗?”我脑筋一转,这些话随口就说了出来,里面的人出现的很诡异,所以我并不相信他。 “进来吧。”里面沉静了一会,才传出这三个字。 我轻轻推了一下门,发现房门并没有上锁,然后微微用力全部推开,将手转过来,用灯光照向里面,这一照之下,才发现眼前不远处站着一个骨瘦如柴半人高的老者,他出现的那么突兀,吓得我手掌一抖,差点将手机掉在地上。 “呵呵..咳咳.”老者的瘦弱,比起我在雾都见过的那个不遑多让,尤其是面孔上,已经看不出本来模样的,他看到我抖了一下,咧着嘴呵呵笑了起来,没笑两下就开始咳嗽。 想起方才进门时的那一幕,我心里有些眉目,没敢上前,扫了一眼里面,而后问道:“老人家,这里就您自己住吗?病的那么厉害,怎么也没人照顾?” 老头止住咳嗽,狠狠的呼吸了几下,然后颤颤巍巍的转过身,背对着我们说:“你们进来吧,我..不能站太久。” 看着他一步一步向里面行去,我却对此冷笑,心道不能站太久?方才跑的倒是快,想骗我们进去,谁知是何居心。 “老人家,不用了,我们在门口站站就好,外面还有同伴等着我们呢。对了,您可知道这个村子的人为什么都不见了?”我和善的说着,手已经掏进内兜里,那里还有复盈老道送我的符,也是我的压箱底。 老头豁然转过身,目光一冷,声音嘶哑道:“你说村里的人都不见了?”这时的他也看不出来丝毫病入膏肓的模样,反而可能随时会爆发。 我不由自主的后退了一步,背贴在柳梦琪的玉背上,她仍然没有转身。 “是的,难道您还不知道吗?这个村子的人已经集体失踪了,我们路过这里,发现这一情况,就留了下来,想弄清楚到底是因为什么。” 老者盯了我半晌,才回过身说:“你们走吧,这里的事情不是你们能管的,不然只会白白丢了性命。” 这话让我很意外,也不似作假,我心里放松了一些,看来这老头对我们并没有恶意。 我重新上前一步,试探道:“您为什么这么说?难道这里有了不得的东西?不过我有个朋友是龙虎山的高徒,道行厉害的很,我想他会查清楚这一切。” “龙虎山?清虚那个牛鼻子还活着吗?”老头止住脚步,淡淡说道。 我听到清虚的那么名字,心里就是一震,清虚老道可是张培山的师叔,之前在南京的鬼蜮里我们曾见过,被假的黑白无常偷袭后,魂魄受损逃之夭夭,听林锋说后来被张培山超度了。如果他认识清虚道长的话,那这个老头的身份,那可是骇人的很。 我压住震惊的心情,说:“前辈,您所说的呃清虚前辈,在数十年前抗战时期就已经过世了,难道您认识他?” 老头久久未语,几分钟后,才叹了口气说:“我早就跟他说过,不要去管世俗间的事,哎,罢了,过去的事不提也罢,死了好啊,能够了却今生的一切,不像我,苟延残喘在这个世上。” 听他的华丽有无尽的感慨,对此我难以理解,不过能跟清虚挂上钩的人应该不是坏人,再者说了,他活了那么久,道行到了什么程度都难说,要动手的话,可能我们连逃走的机会都没有。 “前辈,既然你是清虚前辈的故友,我也不妨直说,我们是x安局派来这里查失踪案件的,我知道您是高人,方才开门的时候也是您吧?我希望您能帮帮我们,至少也要告诉我们这里发生了什么。”我公开表态,希望他能跟我们合作。 老头摇了摇头,说:“我已经告诉你们了,这里的事情不是你们能够插手的,看清虚的面子上,我在给你们提个醒,这里是妖灵绝地,明白了吗?想活命的就快点走,不然等它出来就晚了。” “它?恕晚辈愚钝,您老所说的它是谁?”我七分疑惑,三分好奇。 “走吧。”老者不在对我多说,只是挥了挥手,走出了我视线之外。 柳梦琪拉了拉我,示意该走了。我有些不甘心,但又问不出来什么,最后只能说:“敢问前辈大名,能否告知?” “庸庸碌碌,苟延残喘,想死而不得,我本是道家一脉,你可以叫我求死道人。”老者说罢,就没了声音,我面前的房门,开始徐徐关闭,直到房门彻底关上,我还傻愣着。 出了那间房门,我看了看天空,乌云遮顶,无月无辰,不是个好兆头,林锋他们也不知道怎么样了,在跟求死道人说过话后,我有一种想冲进去将他们救出来的冲动。 “嘭!” “卧槽,终于出来了,枫哥快来帮忙,救命!”忽然间,一声闷响,在外面有声音响起,听这声音明显就是小酒的。 我面色一喜,三步并作两步走到围墙外,利索的攀上了围墙,放眼看去,一男一女两道身影正在极力奔跑,像是后面有人在追他们一般,但在我看来,却是空荡荡的什么都没有。 那两人正是小酒与夏千樱,小酒拉着夏千樱,跑的很快,我默念了一遍开眼咒,再次看去,好家伙,一连串最起码十余只体型各异的妖兽灵魂正紧追在他们身后,这其中有熊魂、有狼魂,看起来异常凶恶。 妖灵绝地,我脑海中突然浮现方才求死道人说的那四个字。招呼了柳梦琪一声,我不在迟疑,掏出压箱底符咒,朝着他们奔去,并大喝:“小酒,这边来。” 小酒听到我的声音,拉着夏千樱绕了个圈,朝着我们赶来。可后面那妖灵跑的太快,一只狼的妖灵以极快的速度扑了上去,目标是后面的夏千樱,夏千樱骇的惊叫一声,连腿都忘记动了。 小酒将她拉到蛇猴,以身挡住狼灵的袭击,噗嗤一声,他的衣服被抓破,胸腹处露出几道血痕,鲜血急速流出,小酒忍住痛,将手在伤口处摸了几把,将带血的手掌一拳砸了下去,狼灵扭动了几下,便摔倒在地,不断挣扎。 白巫术的使用法子,不似道术一般,画个符念个咒就行,白巫术其实多数是用来治病救人,或者祝福用的,没有直接攻击的法术,就算有也要借助特定的东西,比如食盐可克魂等。 小酒是修行白巫术长大的,身体的血自然也不,沾染了他的鲜血,暂时让一个狼灵失去了行动能力。但后面还有其他的妖灵已经赶到,小酒二人危在旦夕。 好在,此时的我离他们只有不到十米的距离,我手中捏了个生涩的印诀,因为不常用,我只能说勉强记得,口中念咒道:“浑沌无象,一气化生。开朗天地,雷霆运行。嗒唷大梵,兴异律亭。阴阳交际,日月奔钦。具呶时哪,咥哧具嗔。忠应树朗,呒童朗吟,金鸣异目,离精质明。呼吸吘拖,雷霆降临。急急如律令。” 复盈老道曾对我说,五雷之法别名昆仑法,雷法多且驳杂,很多道人另辟蹊径可强一时,而后人无法习之反而将雷法的威力给减弱了。寻常五雷,自然指五行之雷,而在历史上湮灭掉的,另有数种,复盈所知道的,就有天、地、云、水、妖、斗、会,每一个都有极大的威力。 他给我的这道符,是会雷符,自然以会雷诀引动,符咒被我扔出去的时候,我自己都感觉的到一震惊悚的感觉,那符里面有一股极为强大的力量,在酝酿。 第二十九章 飞天蜈蚣 轰轰!符未至,声先响。那十余只妖灵都停住了步伐,扭头看着会雷符,瑟瑟发抖。雷为至刚至强之物,天生克妖魅邪祟,凡有妖兽成精者,都会范围天地间的规则,自身气息会引动雷云,将其劈杀。 若是通灵的妖兽在深山之中找个宝地或许能避过一劫,但这些不过是没有肉身的妖灵,会雷咒一出,他们只有等死的份。 会雷符行至时,就听到嘭得一声巨响,连我耳朵都震得隆隆作响,十几个妖灵来哼都没哼一声,统统烟消云散,不存于世。可惜的是,这一招并不完美,小酒那边受到了波及,被强烈的气流掀翻了出去。 好在小酒这货懂得怜香惜玉,死死的护住夏千樱,没让她受什么伤害。等到稳定下来时,这小子傻傻笑了一下,就翻起了白眼。夏千樱呼唤了两声,他才勉强没有昏过去,虚弱的说:“没..事。” 我们跑过去,看他身上破破烂烂,多出血迹,心里也是一揪。我将他拦腰抱起,放回车上,正巧这时值夜的警察们被巨响惊动,跑过来查看,柳梦琪让他们找来备用医药箱,夏千樱便开始替他清理伤口。 “里面怎么样?有没有看到林锋跟老孙?”并没有见到他们的身影,让我心里不安。 夏千樱专心致志的疗伤没有理我,小酒咧着嘴,对我说:“枫哥你是不知道那里面有多恐怖,整一个阿修罗地狱,要不是锋哥跟孙叔两人拼死护着我们,能不能逃出来还是个未知数。” 我神色微凝,竟然有这么严重:“然后呢?怎么就你们出来了?他们有没有危险?” 小酒说有,当然有,那里面藏着个大家伙,不过好像被制约了,你猜我在里面看到了谁?哎,锋哥说不让我告诉你,怕伤了你的心。 我露出诧异:“到底是谁让你们神神秘秘的?说吧,天大的事我也扛得住。” “是你让我说的啊,到时候可别跟锋哥告状,哎哟,疼……”这小子磨磨唧唧,被夏千樱碰到伤口的时候,痛呼出声。夏千樱赶忙停手,轻轻揉了一下,柔声道:“很疼吗?那我轻一点。” 小酒都快被她那柔声细语给融化了,望着她傻傻的说:“其实也不算疼,没事,你继续。” 看这两浓情蜜意的模样,我大感惊讶的同时,也有些哭笑不得,或许小酒这次不赔反赚,那种舍身护美的做法,感动了这个冰山美人,说不定两人有戏。 “你小子到底说不说,是不是还想让伤势更重点?”我看到这小子似乎忘记了我的存在,便假意威胁道。小酒干笑了一声,说:“其实我也没想到,会在这里遇到他,那个绑走千樱的人,就是你的好朋友,耿明,而且他现在学了一身邪术,会控制妖灵,出手狠毒,要不是我有小金帮忙,说不定就死在他手下了,可怜我的小金,因此还受了伤,一时半会也恢复不过来了……” 他后面的话语我基本上没听到,耿明两个字一出,我就愣住了,脑海中不断的回应着前面一句话“你的好朋友,耿明”。现在还能再用朋友这两个字吗?我自嘲一笑,当初我怀疑,他跟妄图谋杀我的陆恒有关,后来更是彻底消失的无影无踪,谁曾想,会在这里遇到他,并且还让他学会了邪术? “只有他一个人吗?”我声音低低的问道。小酒说不是,还有一个与他年龄差不多的,不过他们两人看起来都是新手,控灵术并不算厉害。 又是一声响声在大门方向传来。我猛地回头,说了一句你们不要出去,然后迅速的下车,刚下车就听到柳梦琪叫我,之前没走的警察们也围了上来,有的已经拔出了枪。 我向前走了几步,看到红大门那出现两个身影,互相搀扶着,体型似乎是林锋二人。我大喜过望,想要跑过去,却听到林登一声大喝:“别过来,快走,都离开这里。” 我一阵迟疑,脚步虽缓了下来,却并没有停住:“发生了什么?” “大侄子,走啊,飞天蜈蚣啊,卧槽,再不走都得死在这!”老孙也催促我们离开,并道出了原因。 飞天蜈蚣!在历史上有过记载,一种非常凶猛的妖兽,传说蜈蚣每百年长出一对翅膀,等过了千年长出十对翅膀,便会成为飞天蜈蚣,到了那时,可以上天入地,无所不能,且性情狠毒,所过之处,便是一场大灾难。 我瞬间明白求死道人所说的它是谁了,百分之百就是这只飞天蜈蚣。而且应该也是他留在这里的原因。 玛德,跟它干了!我心里有一丝希冀,就是求死道人,不然飞天蜈蚣真出来的话,我们又能逃到哪里去?横竖都是个死,不若拼上一拼。 想到此,我不再迟疑,加快脚步朝林锋二人走去。到了他们跟前,才发现二人身上皆是血迹斑斑,林锋腿上有一个七八公分长的伤口,还在流着血。 “哎,大侄子,你怎么这么不听话呢?非要跟我们一起死吗?”说完,老孙还往后看了一眼,然后惊恐道:“它要出来了。” 我也转头看去,只见那扇大门,在不住的晃动,如同地震了一般,几秒种后,哐当一声,整扇大门应声而倒,在大门上一个一人多高,不知多长的大虫子,出现在我们的视线里。 “天啊,那是什么东西。” “蜈蚣?居然有这么大的蜈蚣?”那十个警察不断发出呼声,快速撤到远处,不敢靠近。 这便是飞天蜈蚣了,我此时的心境也是无比震撼,这种东西只有在大片之中才能看得到,现在却真真实实的出现在我面前。虽然是在夜里,但我觉得它的颜色并不是黑色,头顶有一块金黄色的,通体是墨绿色,一对长触角,一双复眼,一对毒钩缓缓晃动,这对毒钩上面有着它的毒液,若被咬一下,后果实在不堪设想,背上有不少对翅膀,很难想象这个。 正在我们僵持的时候,飞天蜈蚣的长背上,缓缓走来两个人。我目光一凝,盯住其中一个,他正是很久不见的耿明。 耿明漠然的看了我一眼,他眼中那种冷漠,让我心里一阵难受,曾经无话不说的好朋友,现在竟然变成这样,搞不好还会生死相搏,真是让人难以接受的事实,也再一次证实了世事无常。 他没有跟我说话,我也没有开口。倒是另一个人,长相普通,一脸横肉,不怀好意的看着我们,说:“它困了这么久很饿了,你们今天一个都跑不了。” 他取出一个巴掌大的东西,对我们不怀好意的笑了笑,从飞天蜈蚣上跳下来,然后轻轻一拍,声音很沉闷,让人听得很不舒服。但飞天蜈蚣好像很兴奋,扭动了几下后,它的百足就动弹了起来,朝着我们缓缓爬来。 “你们走,我来挡住他。”林锋将老孙交给我,毅然说道。我看他走路腿脚都有些不方便,哪里肯这么做,顺手就连老孙推了回去,坚定道::“你们走,我来挡住它。” 听我这话,他俩都怔了,我恼怒道:“怎么,不相信我?放心,我是不会白白送死的。”老孙半信半疑,而林锋则面无表情,或者说他是很了解我的。 看飞天蜈蚣缓缓的超我们爬来,其实也是出于一种戏虐般的心态,如果它真要全力爬过来,哪里还容得到我们说话,这会都动上手了。 “咳咳,你们都走吧,这里交给我这个老不死的。”一道苍老的声音在左侧响起,我大喜过望,转头看去,才发现求死道人不知什么时候已经站在我们旁边不远处了,它出现的时候,飞天蜈蚣有些犹豫,暂时停住了前进的脚步。 “前辈,您有把握吗?”我轻声问他。他咳了一声,说:“当年我就是没把握杀了他,所以才让他活到现在,如今,就算拼的一死,我也会与他同归于尽,你们走吧,不然只能给我添乱。” 林锋用询问的目光看向我,我只是点了点头,然后扶着他们向车上走去。 咚咚咚,那边那小子一看到我们要跑,就又敲起了手中的玩意,催促飞天蜈蚣动手。飞天蜈蚣转向求死道人,身子不断的扭着,但就是不肯向前一步,这就是气场,求死道人这个活了百余年的老道士,早已成为大能级别的人物,他给了飞天蜈蚣压力,让它不得不专心应对。 茫茫世界,众生轮回。轮回有六道,天道、人道、阿修罗道,是为三大善道。畜生道,饿鬼道,地狱道,是为三恶道。人道为六道之中第二道,而畜生道为第四道,所以妖修炼起来,比人要慢的多。通常人修一年,妖却要修炼十年才赶得上。 这也是为什么电视中,经常有修炼千年的妖怪,却被几十岁的修道者给打败的原因。按理说,这飞天蜈蚣修炼了千年,跟人类百年是相差不多的,所以两人的斗争是五五分的,谁也不能说完全能压制谁,不过求死道人现在年老体衰,气力肯定不如飞天蜈蚣好,这也是妖的优点,活得长。 第三十章 良心未泯 那人见到飞天蜈蚣不听话,气的想要过去踹一脚,却被耿明拉住了,对他冷冷的道:“你如果激怒了它,我们都会没命。”那人闻言,才不甘心的收起手中什物,看着我们狠狠的道:“上面的命令是彻底铲除这几个人,你不会想放了他们吧?” 耿明淡然道:“自然不是。”那人阴阴一笑:“不是就好,我听说那个叫叶枫的曾经是你很好的朋友?我可要警告你,如果你敢背叛上面,你应该知道会是什么后果,为你的家人想想吧。” 耿明眉间微动,然后毫无征兆翻手一拳打在那人肚子上,声音冰冷道:“我知道我该怎么做,不需要你提醒,还有不要用我的家人威胁我,若有下次,就不是这么简单了。” 他说罢,就朝我们走来,不知有没有察觉身后那人再扭曲的面孔上,露出来的疯狂杀意。 “叶枫!”从背后传来的熟悉又冷漠的叫声,让我停住了脚步。我让林锋他们先走,自己回过身来,看向跟过来的耿明。 “你还在恨我?”几分钟后,我低声说道。 “不,我从来都没有恨过你”耿明直视着我,看不出他什么表情。听了这话,我心里猛的一喜,然后又被他一盆水给浇灭。 “但沐雪终究是你们害的,所以我们不在是朋友,此后形同陌路,我这次接到的命令是将你们全部杀死,我不能违抗命令,所以…。” 我无言以对,而且我觉得现在说什么都没用,他已经不是曾经的那个他了。 “你知道,我不会束手就擒的,你更应该知道,我也不想跟你动手。”后半句我几乎是吼出来的。 耿明摇了摇头,说:“来吧,今天我们只有一方能够活着离开,杀了我,你们走,要么,你们都死在这里。” 我扫了一眼越来越远的警察们,说:“听我一句,回来吧,我们还是好兄弟,不管有什么事情,我们一起来抗。” “哧哧哧” 另一边,飞天蜈蚣跟求死道人交上手了,发出声音引起了我的主意。我望过去的时候,就看到飞天蜈蚣的毒钩张开,想要将瘦弱的求死道人给生吞了,但求死道人瞬间爆发出超越常人的能力,就那么轻轻一跳,就是数米高,最后落在飞天蜈蚣的背上。 一声大喝,声音浑厚有力,求死道人手掌握拳,猛力打出正中在蜈蚣甲背之上,活了千年的飞天蜈蚣,后背可以说比生铁还要硬实数倍,但求死道人这一拳却真真实实的将背甲上打出了一块凹痕。 飞天蜈蚣岁不觉得疼痛,但却被这一拳给激怒,它沿着旁边的围墙爬起身来,向后倒仰,直直的砸向地面,看起来是想将求死道人砸成肉饼。 “呼”脖颈间突然袭来一道冷风,我反应不急,心头发凉,他居然偷袭我?然而事情并不是想象的那般,耿明的手掌从我脖间擦过,并没有伤害到我。我怔怔的看着他,他冷冷的说道:“这么久不见,你还是没有一点长进,与人对敌怎能分神?来吧,之前的恩也好,怨也罢,统统抛掉,我们痛痛快快的打一场,生死由命!” “叶枫!”柳梦琪小跑过来,看着我们两个的姿势,有些紧张的唤了我一声。我对她摇了摇头,然后退后两步,道:“无论结果如何,我都不会伤害你,因为这并不是沐雪想看到的。” “你还敢提她?!”耿明爆喝一声打断我的话,然后不由分说大步跨来,由于距离很近,他冲着我面门就是一拳,脸上带着怒意。 我偏过头,躲过这一击,他的另一个攻击就到了,骤然抬起腿,一脚踹在我胸前,我吃痛闷哼了一声,身子不由自主向后倒去,在后仰的瞬间,我突然伸出手抓住他的腿,借力将自己拉起,他的身子也被我向前拽来。 我将他的腿抬起,猛地蹲下身子,一个扫堂腿,想将他打到在地,带回去再说。谁知他反应很快,单脚跳起躲过我的扫堂腿,并且直踹我撑着他另一只腿部的胳膊,为防止胳膊受伤,我只好松手,顺势滚了出去, “啪啪!” 与此同时,两声清脆的声音响起,我寻声望去,才发现柳梦琪已经跟另外那人交上手了,这两声就是柳梦琪抽响的耳光。那人怔了怔,显然没料到柳梦琪那么厉害,本以为能够将她一举擒下,借此要挟我,谁曾想自己还被抽了两下。 那人勃然大怒,口中大骂:“臭婊子,你找死。”说着便忽的拔地而起,一脚踹向柳梦琪。结果我来不及看了,因为耿明又攻过来了,我猝不及防之下,中了他一拳,打在肩膀上,这家伙力气一直都不小,现在更是大的出奇,一拳将我的胳膊差点给废了,一阵酸溜溜的疼,完全使不上力了。 之后,他完全不给我喘息的机会,攻击如狂风暴雨般袭来,我只能抱头躲窜,心里十分不是个滋味。他一脚喘在我双臂交叉的胸前,将我踹的做到了地上,然后缓缓走来。 “啊!”那边又传来柳梦琪的一声惊叫,我大惊失色,匆忙爬起身就要过去,还未站稳就又挨了一脚,倒下的同时,我看到柳梦琪的长发被那人抓着,并且带着yin笑,探着另一只手已经抓向她胸前。 这一幕让我呀呲欲裂,原来不知在何时,她已经成为我的禁脔,此时此刻我才明白,她在我心中的重要性。柳梦琪虽然被抓住头发,但还有余力,身子转动间,以膝盖顶向那人胯下,这一招让我心里稍安,她也是够狠的。 “她是你的?”耿明毫无感**彩的声音响起,使我才醒悟自己还处在危境。 我抬头看着他,声音有些森冷到:“你要抓我,杀我,都可以,但是不许打她的主意,不然我就是拼死也跟你同归于尽。” 耿明嘴角微翘,露出一丝讥讽:“你认为你还有那个本事吗?不过你倒是提醒了我,想不想体会一下,我失去沐雪时的感受?” 我瞳孔猛地一缩,便要站起身来,口中大喝着:“你敢……呃。”耿明一脚踢在我左腮上,让我脑中一晕,并踏在我胸前,让我不能动弹。 “把她带过来。”耿明朝另外一人喊道。柳梦琪的偷袭没有成功。那人本来已经完全制服了柳梦琪,要进行下一步猥琐的意图,现在突然被耿明打断,很是不爽,但还是控制着柳梦琪走了过来。 耿明无视我的怒目,轻轻理了理柳梦琪的留海,淡然一笑说:“果然是个美女,你的眼光还不错。” 我挣扎着想起了,但无济于事,他用的力气很大,挣扎中我突然看到在他们后方,林锋正在缓缓靠近,由于他腿部受伤,行动起来有些不利索,我暗暗思忖要给他争取时间。 “你知道吗?我一直都不认为你能够找到意中人,因为你的心太高,目光更高,但没想到你真的做到了。”耿明轻声说着,话语中有股难明的意味。 “跟他废什么话,赶紧做掉,这个妞这么水灵,滋味肯定不错,咱们找个地方乐呵一下,再杀了。”另外那人抢先一步,抢过我的话头,说话的时候还一脸淫邪相看着柳梦琪。 我气的一佛升天而佛出世,现在手里要有把刀,我肯定把他俩都劈死,可是没有。反观柳梦琪却很淡定,如仙般的容颜上带着一股坚定,像是下了什么决心,她看着我,目光中好像隐藏着很多话,可惜没有来得及说出口。 噗嗤! “呃!你…”惊天大逆转出现了,事情发生了惊天逆转,踩在我身上的耿明在我们各自出神间,突然出手,他不知道从何处弄出来一把匕首,一下扎在他那同伴的后心窝里,那人双目惊恐,带着难以置信,身子一颤一颤,柳梦琪趁机逃了出来,将我扶起。 “他的女人,也是你能碰得?”耿明的话语冰冷无比,淡然自若从那人身上取下可以沟通飞天蜈蚣的东西,然后拔出匕首,一脚将他踹了出去。 那人躺在地上,抽搐了几下,就不再动弹,双眼睁着,死不瞑目。等耿明在看过来时,我面色复杂,道:“谢谢。” 耿明面不改色说:“不用谢我,我们仍是敌人,但我不想让你变成第二个我,下次再相遇不要留情,我也不会!”说完,他猛地转过头,看到了近在咫尺的林锋,但林锋并未动手,方才的一幕他也看到了。 “我知道你很厉害,希望你能保护好他。”耿明对林锋轻声道。林锋没有说话,眼神微亮。 那边求死道人跟飞天蜈蚣的争斗进入了白热化,附近的围墙倒了一大片,求死道人上蹿下跳,飞天蜈蚣紧追不舍,但可以看出,求死道人喘息的很厉害,而飞天蜈蚣的翅膀也折了几个,想来是完全被激怒了。 “咚咚” 耿明敲响了那东西,在我看来,像个布包成的小鼓,但可以肯定,外面那个绝对不是布。飞天蜈蚣听到后,速度慢了下来,在耿明的连续击打下,它才很不甘心的推倒一排围墙,然后朝着我们奔来。 第三十一章 拜师传功 看着这大家伙越来越近,我顿时警惕起来,紧握着柳梦琪,急速后退。飞天蜈蚣停在那死尸面前,低头碰了两下,然后张开毒钩,穿入其身体,将他挑起,塞入毒钩后的嘴巴中,最真实的生吞,那画面简直不敢直视,看的我倒吸了一口凉气。 耿明很平静的走过去,飞天蜈蚣趴下头,让他站了上去。他扫了我们一眼后,又敲了一声,飞天蜈蚣则以极快的速度爬行,向北方行去。 我看到求死道人闪身欲追,赶忙出声道:“前辈且慢,不用追了。”求死道人微怔,然后缓步向我们走来,到了我们身前时胸口还剧烈的起伏着。 休息了一阵,他才虚弱的道:“为何阻拦我?你们可知放走了它,天下会有多少人遭殃?” 我说耿明良知未泯,不会带他去害人,您老可以放心,就算真追上去,胜负也未可知,您老是一尊大人物,岂可以身犯险。 求死道人哈哈一笑,说:“小娃娃你不用恭维我,没错,我仍然斗不过它,如果在斗下去,我必死无疑,但我活在世上的使命,就是不让它出世害人,你既然说它不会害人,那也只是空口白话,今日一战我元气大损,命不久矣,这份使命未完,需要有人接替下去,直到它彻底死亡。” 我微愣,说:“前辈,您的意思是?” 求死点头道:“不错,你们要接替我完成这个使命,便是杀不了它,也不能让它为祸人间。”说完,他看了看我,又看了看林锋,并且在林锋身上多停留了几眼。 “我虽然寿元将近,但这百余年之气,倒还可以交给你们,不过你们能用的,不过十之五六。”他对林锋道:“我观你金丹已成,可愿意成为我的传人?接受我的使命?如此,我这十之五六的气力,皆传于你,修成元神便指日可待。” 林锋断然摇头道:“我是从龙虎山张培山真人,师父对我有再造之恩,不会改拜他人,前辈的好意,林锋心领了,但恕难从命。” 求死道人并不意外,只是点了点头,对我说:“那便只有你了,还不跪下拜师?”我傻傻的看着他,怎么这一会的功夫就要拜师了? “啪”在我楞神间,求死道人一巴掌拍在我头上,怒声道:“我这百年功力,虽不能助你修成金丹,但也不远矣,只要稍加修炼,少则一年,多则三五载必成金丹,你这小娃娃,莫非还不愿意?。” 我哪里是不愿意,我只是太激动了,这不就是武侠小说里的传功长老么,原来真有这么一说?用那里的话来说,这可是天大的机缘。不过有一点比较心塞,那就是传功之后,通常前辈高人都会死去。 “老前辈,如果讲功力给我,您会立刻死去吗?”我轻声问道。求死道人哈哈大笑,说:“我这一生,诸多坎坷,没想到临死前,却能收个不错徒弟,好好!哈哈哈,你不用担心我的死活,我们修道之人与电视里那种武林人士不同,我的寿元已定,无论是否将气力传给你,都会死掉。” 那我就安心了,如果他因为这个而死,我会很愧疚的。旋即也不多说,跪下拜师,我一直都觉得自己很弱,非常弱。每一次与林锋一同战斗,都是一个累赘,我也强烈的渴望实力,想要自己能够帮得上忙,而不是一个被人保护的废物。 就拿今天来说,如果林锋不在,耿明又没有出手杀了那人,那绝对会是另外一个结果,到时候我会怎么样,简直不敢去想,因为对实力的渴望,我才没有迟疑或者拒绝,如果换在今天之前,我觉得我肯定会推脱一番。 恭恭敬敬的磕了几个响头,每下都听得到声音,人家都能把百来年的功力传给我,磕几个头那是应该的。求死道人见我这般,笑的很欣慰,转身道:“跟我来。” 我站起身,朝他们看了一眼,林锋面带微笑,柳梦琪则上来摸了摸我的额头,感受到那份情意,我心内无比开心与兴奋,充满了对未来的憧憬。今天,可谓因祸得福了,若不然,我还不会明白她的心意。 柳梦琪见我看着她痴痴的笑,瞬间抽回手掌,给我个白眼,说:“你别多想,我只是怕无法对阿姨交代。” 我嘿嘿的笑,现在那层纸已经捅破了,我也没有那么纠结了,只是说明白明白,你说什么就是什么。林锋听后,在一旁哈哈大笑,柳梦琪暗暗掐了我一下,转身跑向停车的地方。我眼睛注视着她,嘴上赞叹:“我的眼光就是好,你看,她连跑步都姿势都那么好看。” 林锋给了我一拳,笑骂道:“行了,别肉麻了,电视看多了把你,快点过去吧,前辈还等着你呢。” 哦哦。我恍然大悟,抬脚就朝求死师父的那间小屋跑去,方才他是回了自己的那间屋。他家的围墙已经被飞天蜈蚣给撞坏了,我踩着乱石进了房内,里面没有之前那么黑暗,有一盏煤油灯正在燃烧。 可怜我这高人师父,家里竟然连电都没有,到现在还点着煤油灯,一代高人做成这样的,恐怕也是时间仅有。其实我也明白,这是他的本意,不然以他的功力,想要什么都不是难事。 “咳咳,徒儿,你叫什么名字?”求死师父手中拿着一个牌位模样的东西,从内间走出来,顺口问我道。 我恭恭敬敬说:“徒儿叶枫,拜见师尊。” “叶枫,嗯,不错的名字,来,先拜一拜祖师,拜完之后,你就算正式入我门墙。”求死给了一个中肯的评价,而后将牌子放在正中的桌子上。 我二话不说,跪倒在地恭恭敬敬又磕了几个头。当我抬起头来时,才发现这个牌位竟然是空白的。 我疑惑道:“师尊,这牌位上怎么没有名字?难道是祖师吩咐下来的?” 求死将我拉起来,摇头道:“不是,因为师尊并不知道祖师的名字。我本是道门一小派的传人,当年正逢乱世,派中之人纷纷出走各寻出路,最后只剩下我一人,开国后,我亦舍去了道门的身份,自成一派,云游天下,在二十三岁那年,偶遇一高人,道法精深,与人为善,与他一路同行,我受益颇多,我能有今日的成就,其实大部分都是来自他的指点,否则我现在恐怕早已归于尘土。” “所以,师尊就自成一派,尊那人为祖师?”我接过话说道。 求死呵呵一笑,说:“不错,祖师一声漂泊,居无定所,他曾说过他如一叶孤舟,虽有家却不能回,因为有更多的人需要他,为世间尽一份绵薄之力。我对他佩服之至,三十年前来到此地后,遇到妖灵作祟,我才知道这里是妖灵绝地,有人曾经在此封印了一只飞天蜈蚣及不少妖灵,且封印年久失灵,将要镇压不住。我想到祖师之言,于是落脚此地,出了收服逃出来的妖灵,还等待它破关而出,再将它一举消灭,便是不成,也要与它同归于尽。” 这个故事让我感慨颇多,一是祖师的大仁大义,普度众生的胸怀,二是求死师尊在这不辞辛苦的坚守三十年,镇压妖灵,令人敬佩。 “好了,该说的都告诉你了,我希望能够将本门的传统延续下去,多为天下苍生着想,哪怕自己苦一点,权当是磨练己身。” 我肃声说:“徒儿必谨记师尊教诲,以苍生为重。”求死哈哈大笑,停下来后才说:“话虽如此,但也没有那么严重,现在是太平盛世,天下自然有该管的管,我们只要做该做的事就可以了。” 说罢,他将我带进房内,取出两个蒲团。让我同他想对盘坐在上面。 “徒儿,本门与道门并不相同,本门没有所谓的符箓、咒语,来驱邪辟魅。为师数十年的钻研,都是在自身之上,我觉得与其借助外力,倒不如将自身修炼成利器,这样就不会依赖于外物。试想一个道士如果没了符箓,又该怎样驱邪捉鬼?” 这番话让我大感惊讶,同时也有些兴奋,道士驱鬼一般都是画符、念咒、摆法坛、布阵法,天下间道门分派众多,但万变不离其宗,基本都是这么个套路,现在乍一听到有不用这些套路的,强烈的好奇与求知欲念涌了上来。 “你要谨记,世间五行相生相克,天下能逃出五行之中的寥寥无几,如果你不幸遇到,那只能说明你运气不佳,为师没有遇到过,所以并不知该如何应对。但对于经常遇到的鬼魂、僵尸、妖邪等邪祟,皆可以以气破之,以身破之,人的毛发、血液,唾液,甚至是秽wu,都可以降妖除魔,以气驭之无往而不利。” 我认真的听完,开口问道:“那该如何驾驭?请师父指点。” 求死微微一笑道:“不急,来日方长,今日我便将我百余年的气力转移到你身上,等你有了这些气力,我再慢慢告诉你。” 第三十二章 天大的恩情 我面色严肃,轻轻点了点头。求死抓住我一只手,在几个关节上按了按,说:“你修行时日尚短,经脉未曾锤炼,所以我那一半的气力,用来给你锤炼经脉,不然以你的身体承受不住如此多的气力,而另一半则完全属于你控制。” “锤炼经脉会有疼痛,对常人来说足以致命,你虽然修炼一些时日,但仍旧难以承受,如果不行你就出声,我会停下来,只是会耗费些时间,不然你会受到伤害。” 我点头后,求死脸上的笑容渐渐散去,他双手抓住我的气门,喝道:“静气凝神,运气行于经脉,周而复始,抛却一切杂念。” 我依言而行,逐渐进入空明状态,在这个状态的我,像是进入了一个封闭的空间,那里有无尽的黑暗,有一道道无形的气劲,在四处乱窜,虽不能见,但可以感觉到。 正在我安静观察这一切的时候,一股凶猛的气流突然涌了进来,且伴随着一股股逼人的热浪。我大为惊异,但见在这股热量之下,我感觉到那些无形的气劲窜动的更快,更有力,意识之中,不知道哪里在隐隐作痛,然后越来越痛,直到我不能承受的地步,我突然大吼一声,那力道猛地一手,醒了过来。 “咳咳,休息一下吧,去吃点东西。”求死师尊的声音传来,更加虚弱。我愣了愣神,才想到自己在做什么,看来我还是没有坚持住,拖累了师父,让他还要费一次神。 看到求死师尊晃晃悠悠的站起身来,我急忙站起来,扶着他。打开门走出去,我才发现天色早已大亮,现在好像是中午了,而且周围有熙熙攘攘的噪杂声,我不禁有些疑惑,这些人,是从哪里冒出来的? 扶着求死师尊出了门,附近有不少人跟他打招呼,很尊敬,看向我的时候则多了一丝疑惑。求死笑吟吟的跟他们介绍:这是老头子我新收的徒弟。 周围的人一听他这么说,都围了上来,一个劲的夸我命好,跟着老大师好好学,以后会有出息。原来求死在这里很有名声,他应该并没有掩饰自己的身份。 找到了柳梦琪时,她正在附近监工,昨晚倒下的墙现在都在翻修,而且不用村子里的人花钱。她看到我们后,神色一喜,然后又恢复正常,快步走了过来。 “亲,我好饿,有没有吃的?”我可怜巴巴的问她。她嫣然一笑道:“早准备好了,等着,我去取来。” “等等,师父也没吃饭,多拿一份过来。”这一刻我心里满满的都是自豪感,关系不一样的感觉就是好。 柳梦娇声道:“知道了,你以为我会想不到么。”说完就朝着附近一户人家走去。等他走后,求死笑着对我说:“行啊徒儿,有些手段,不像你师父我一个人孤孤单单的过一辈子,这个徒媳,我很满意。” 我得意一笑,自吹自擂道:“那是,您徒弟可不是吃素的,之前还有个全真教的小子不自量力跟我抢来着。” 求死饶有兴致道:“哦?是吗?全真教那般牛鼻子,真是一代不如一代。”我点头附和,还道:“前段时间他们在南京还偷袭正一道的前辈们,妄图一网打尽,一统道门,简直是想当老大想疯了。” “哦?竟有这种事情?”求死道人微微动容,目光闪烁,而后对我道:“徒儿,你且记住为师所说的话,不要去理会这两大门派的恩怨,更不要搀和其中,否则只会对你有百害而无一利。” 他说的好像很严重,我微微讶然,嘴上虽然答应,但并没有太当真,。为张培山真人对我确实不错,只有那个掌教真人张道鸿,那次在茅山弄的我很难看,不过我跟他相处的时候也不多,大不了以后都不见他。 须臾,柳梦琪拿着两盒饭小跑回来,求死道人目光打量着她,不时的点点头,看起来很满意,使得柳梦琪也不甚自在。 求死道人手放入怀中,摸索了一阵,从其中取出一件用布包着的东西,随手打开后,我抬眼看去,竟是一只金镯子,模样还挺好看,在镯子四周还镶嵌着几颗宝石。 他将柳梦琪叫到跟前,慈祥的说:“小女娃,你既然是我徒儿未来的妻子,那我这个当师公的也不能两手空空,这件东西是当年一位故友交给我的,这么多年过去了,他也未曾来取,如今怕是也不会来了,现在我便将它送给你。” 柳梦琪很害羞,扭扭捏捏的不肯要,一代女强人也有这副小女孩态,也出乎我的意料。其实我们也都明白,现在关系还未确定,如果她接过这个金镯子,就代表接受了我,我自然希望她能接受,但又不好催促,只得紧张的在一旁看着。 求死道人见柳梦琪迟迟不来接金镯,便对我哈哈一笑道:“徒儿,看来你是自作多情了,也罢,这个金镯就交给你,以后替我转交给徒媳妇,唉,也不知我能否活到那一天。” 我也十分失望,但兵部怪她,这到底是终身大事,需要慎重考虑。就在我伸手打算接过来的时候,柳梦琪的玉手突然探了过来,将金镯取走,然后飞一般的逃走了。 我与求死道人相对愕然,然后他哈哈大笑,而卧则是慢慢的期待与激动,简直不敢相信这是真的。天下间还有比这更让人觉得幸福的事吗? 吃了饭,我们又回到求死的房子里,开始接受传功。断断续续,一直用了三天的时间,我才彻底接受了求死道人的九成气力,这其中所经历的苦痛,可谓求生不得,求死不能,非言语所能描述的出来。 传功之后,求死师尊一下苍老的许多,原本就骨瘦如柴的他,现在连走路都费劲,好在我坚持要给他留下一成气力,不然现在他怕是已经不行了。 这几天的时间,林锋与小酒相继来探望过。我气力大增之后,身体变得灵活自如,不说身轻如燕,但轻轻一跃,也比常人高出很多,体内仿佛有着使不完的力量,这就是对比的差距,与之前的我简直就是天壤之别。 后来,求死道人还特别叮嘱我,现在的我虽然将要凝成金丹,但即便是道行足够,也不能冒然行事,须得在稳固个三五年的根基,才能凝成金丹,不然以我现在的根基,多半会道心不稳,金丹一次凝练不成,那就废掉了,以后别说再提升道行,就算想修炼都不可能来了。 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我谨记在心,保证在三年内不敢凝练金丹。之后我诚心邀请他去我在城中的房子住,也好让我照顾他。谁知他摇了摇头,说:“我将要离去,这里已经不需要我了,徒儿,今次一别,亦会是今生之别,你要牢记我对你说的话,希望你能让为师在九泉之下,亦因你而自豪。” 听到这,我控制不住,泪水滴落,虽然才相识几日,但他却将百年道行都传给了我,而且将会与我阴阳相隔,就算我已经看多了生死别离,也忍不住心中的悲意。 “好徒儿,不要哭,人生自古谁无死,留取丹心照汗青,你走吧,今后若有闲暇,可来此祭拜为师。”求死道人说完,转身走回房内,不在多言。 我静立半晌,跪倒在门外磕了几个响头,才一步三回头的转身离去,这间房子虽然破旧,但住着的却是一个伟岸英武的人,我默默的告诉自己,一定不能辜负师尊的一片丹心。 林锋、老孙、小酒加上柳梦琪跟夏千樱,都在围墙外等我。我出来后,看到他们,才慌忙擦了擦泪水。林锋上前拥抱了我一下,小酒过来使劲拍了拍我的肩膀,老孙面色严肃,拨开我走进院里对着房门站立,口中肃声道:“前辈大恩,我孙德替老叶哥一家谢过了。”说完,他也跪倒在地,啪啪的磕了三个头。 柳梦琪柔情的眸子看了我一眼,然后走过去与老孙并肩,她倒是没有下跪,只是微微躬身。里面没有声音传来,拜完之后,他们自行走了出来,拉着我一同离去。 回去的路上,我很沉默,对于我来说,这件事情恐怕要影响我很长一段时间。唯一有一点能够开心的就是柳梦琪了。 耳边传来小酒低语的声音,我深吸了口气,转过头去,才诧异的发现,他跟夏千樱正在咬耳朵,看两人那副情意绵绵的模样,我不得不暗叹小酒还是有些能耐的,居然这么快就发展起来了。 回到家里,爸妈早已经做好了饭菜,老爸将我叫到屋里,很严肃的教育了我一顿。求死传功的事情,他也知道了,让我务必不要辜负老人家的一片心意,不然他饶不了我。 在饭桌上,我主动提起了跟柳梦琪的事情。老爸老妈乐不可支,说是不是抽个时间将这事给定了?我摊了摊手说:“我是没有异议,就看人家愿不愿。”说着目光还扫向柳梦琪。 第三十三章 危险临近 见惯了大场面,柳梦琪并不多么扭捏,只是俏脸微红说:“这件事情,还要通知一下家里。” 正在闷头大吃的小酒突然插嘴道:“要是柳姐家里不同意怎么办?”这话一出,房间里瞬间安静了。坐在他旁边的老孙反应过来,往头上就是一巴掌,然后另一边的夏千樱也伸手去掐他,这小子嗷嗷大叫,赶忙认错,这才让气氛缓和过来。 我带着笑意看了一眼柳梦琪,却见她眉头微皱,心里一跳,莫非真有这个可能性不成?后来我也没再提这个话题。 吃过饭后,林锋将我叫到一旁,皱着眉头告诉我:“柳师妹家境不一般,是一个古老相传的世家,便是阁皂山也会给几分面子,类似这种世家之人,大多讲究门当户对,依我看你们的事情,有些难度。” 我有些急了,说:“我好不容易成功了,难道还因为这个放弃?你帮我想想,有没有什么应对的法子?” 林锋沉吟道:“这件事暂且先放着,等到此间事了,你总归要亲自去一趟江西,到那时再想办法。” 我点头,也只能这样了。到时候连复盈老道都叫着,给我撑撑门面,以免被人家看不起。 接下来的日子,过的非常悠闲,除了每天早起呼吸吐纳,白天无所事事,打牌作乐,晚上一醉方休,呼呼大睡,恢复最好的当属“小活佛”韩凌云,他现在也开始渐渐接受林锋了。自从当上鬼差后,我都没有过的那么舒坦过了,最开始的半年,孤孤单单,活的人不像人鬼不像鬼。 认识林锋之后,生活的节奏突然加快,东奔西跑,难得有时间休息一下。唯有当初杨嫣离世时,我休养了一段时间。 如此,过了半月有余,隐藏在此的吕明东与伏尸终于有所动作,我们悠闲的度假时光,也就此结束。 那天早上,我正在盘坐中,被林锋唤醒。他在早间新闻上看到了一个本地消息,有不少人被不明生物咬伤,难以医治,城中人心惶惶,加倍戒严。 这看起来并不是多大的事情,也没有说是什么咬的。但林锋看到患者被拍到的伤口,断定是僵尸所为。这件事上面八成也知道,但绝不能坦言说明,不然恐怕引起更坏的结果。 僵尸入城咬人那可不是闹着玩的事情,一个村子地处偏僻的话,能封就封了,而城里则不然,将会引起一连串难以想象的后果。我想如果不是遮盖不住了,电视也不会播放,现在含糊其词,明显就是在稳定人心。 发生了这样的事,我们这里居然一点消息都没得到,可见封闭的是多么严实。我忿然道:“这八成是那个伏尸在作恶,现在跟吕明东在一起,果然聪明了,我们赶紧赶过去,先救人要紧。” 林锋说好,不过,我觉得还是先将伯父伯母,送到魔都去,在这里不安全。我也有这个打算,便起身去寻找老爸老妈。跟他们一说,他们倒是没有拒绝,说留在这里只会让我们分心,倒不如出去转转,那种大城市还真没去过。 当下柳梦琪就打电话让人订了票,我联系陈国华,让他帮忙接待一下我父母,但他竟然不在魔都,后来林锋打给了许清灵,让她代劳。 我们一行人,坐车赶往城里,现在城外道出都是警力,但凡进出的人都经过严格排查。我甚至还看到一个警察掏出符箓来在一个司机面前晃了晃。 如我们所料一般,这里高层已经察觉到事情的根源了,不然不会动用符箓。那些警察连我们都一并拦下,在柳梦琪亮出证件后,才联系任浒。任浒激动坏了,匆匆赶来,一下车,我觉得他整个人都苍老了许多, 这厮没有柳梦琪的电话,也找不到我们,现在见到我们真如见到了满天神佛显化,热泪盈眶。我问他是不是有僵尸作怪?他听后握着我的手,由衷赞道:“果然是大师,一眼就看出了问题所在,来,几位快随我去分局,正好那里也有我请来的几位江湖术士。” 路上,他跟我们诉苦,说最近这段日子,奇怪的事情不断发生,先是那个村子,现在又有僵尸作祟,我都想辞职远走高飞了。 林锋说:“给我们讲讲具体情况,什么时候开始出现僵尸作乱,现在伤亡情况怎样,因此而死的人是怎么处理的?” 任浒说,时间并不长,在三天前的晚上,突然发生这类案件,而且还有十几起,前天就翻倍了,到昨天已经有数百位,死亡者过半,死后我们都是采取立即火化的措施,但也有家属不同意火化,说要查出真相。 家属有这种思想也是正常的,换谁也要讨回个公道,索点赔偿。但他们不知道,这样下去只会让事情变的更糟糕。 先将老爸老妈送到车站,候车厅人不少,我不太放心,小九遂提议要亲自护送爸妈,因为他还要将夏千樱送回去。有他在我安心不少,便同意了,其实我想让柳梦琪也走,但她不愿意,另外韩凌云说什么也不肯离开,因为他还要去找妈妈。 赶到分局后,任浒带着我们进了会议室,里面坐着不少人正在等我们,其中有两个还穿着崭新的道袍,一人穿唐装,看起来都是人五人六,一派大师的风范,真实实力,我们却不得而知,这年头挂着羊头卖狗肉的太多了。 任浒邀请我们落座,然后自己坐在首位准备主持一个简短的会议。但我刚抽出凳子,就听到一旁传来阴阳怪气的声音:“任局长让我们等这么久,就是为了去请这几个毛头小子?难道在任局长心中,他们比我们几个老家伙还要重要?” 我转头看去,说话的是那个穿着唐装的人,年约五六十岁,留着八字羊角胡,眼睛微微眯起,嘴角略显可破,脸上带着一股不屑的意味。 “哟呵,这不是李庄的老赖头吗?怎么现在也这么牛逼了?你跟我搁着猪鼻子插葱装什么大象呢?”接过话的是后面跟进来的老孙,他刚走到门口就听到这话,立马不客气的反驳了一句,看起来倒是熟人,应该是其他村的神棍。 老赖头噌的一下站起来,待看清是老孙后,才冷哼道:“原来是孙无德到了,你那几手道行与我不过在伯仲之间,你又有什么资格指责我?” 老孙嘿嘿一笑,走到最近的凳子旁一屁股坐在上面,翘着二郎腿说:“以前的确是,但现在嘛,我让你们几个一起上,都不是俺老孙的对手,怎么,要不要试试?” 另外两个穿着道袍的和其他的神棍们,躺着中枪,立马对他怒目相视,老孙却不以为意。任浒看气氛不对,苦笑着打圆场说:“几位大师,你们就别添乱了,现在大家要一致对外,关于这件事情,我想大家都知道了,敢问几位大师,有何方法应对?” 老赖头摸了摸八字胡,不怀好意道:“任局长,孙德既然口气那么大,想来最近又学到了不少真本事,我看他跟这几个小子足够应付。” 老孙一跺脚,站起身来说:“老赖头,你还别跟我得瑟,这件事除了我们,你们还真办不了。” 老赖头嘿嘿一笑,拱手道:“那就看孙德大师大显神威了。”他本以为这样说说,会让任浒恳求他们出手相助。 谁知任浒接过话说:“我正有此意,就请龙虎山的林锋林大师带领各位找出根源所在,一并铲除,才能制止这件事情扩大,此事就有劳林大师了。” “龙..龙虎山来的?”老赖头顿时怔住了,另外的神棍们也露出异色。龙虎山的名头,凡俗之人或许不甚晓得,但他们肯定清楚的很。 林锋也不推脱,点了点头,道:“请任局长尽快将所有已死之人火葬,另外受伤之人,以生糯米外敷,熟糯米内服,天黑之后不要出门,有条件的可以暂时去亲戚家借助,无法离开的,便来这里领取驱邪符箓一道。” 任浒一一记下,说马上去安排,但这符咒,我们并没有这么多。林锋扫了一眼,那几个神棍说:“几位的任务就是在此画符,为了民众的安全,请不要投机取巧。” “你!好狂妄的小子,龙虎山来的就了不起了吗?竟然让我画符,是可忍孰不可忍……” 咻!林锋手中一道倏地射出,自他身边擦过,老赖头惊得一声冷汗,定定的站在那里,满是骇然,不敢再言语,就这一手,憋死他也用不出来,实力的差距可谓天壤之别。 林锋自然也只是展示一下实力,不然难以震慑住这几个老滑头。 “让几位留在这里,也是为你们的安全着想,我们所面对的敌人,并不是你们想象的那般简单,至少我没有能力打败他们。” “呵呵呵。”一个穿金色道袍的老者干笑了几声说:“既然这样,那我们就留在这里画符吧,毕竟也是出了一份力,少侠你尽管去抓罪魁祸首,后勤保障你就不用多虑了。” 第三十四章 悲剧 林锋拱了拱手,转身离去。任浒赶忙吩咐人去买糯米,但又不敢大张旗鼓的,以免引起一股狂购糯米潮。 我回到家将仙印、无患木取出带在身上,准备了一些符箓后,我们几个带着韩凌云去寻找他的妈妈。从任浒那里我们得知韩凌云的姥姥家在城南十余里外,家中没有男人,只有他姥姥还在世,所以在他失踪后,也无力寻找,至于韩凌云的爷爷、奶奶更是早已不在。 林锋想要在与伏尸对决前,将韩凌云安置好,如此便没了后顾之忧。我们到达那个村子后,韩凌云凭记忆找到了他姥姥家里,家境还算不错,就是太冷清。我们敲了半天门,才有一个佝偻的老太太出来开门。 老太太眼睛眯成一道缝,打量着我们,但我总觉得她视线看的地方不太对。本以为这老太太能一眼看到韩凌云,给她个惊喜,谁知她只是缓缓的道:“是谁呀?” “外婆!”韩凌云这小活佛却承受不住了,当即泪流满面,扑了上去,差点把老太太撞到。不过老太太听到外孙的声音,也顾不得这许多,踉跄的退了两步一把将他抱住,泪水流落,惊喜道:“云儿?我的孙子哎,你终于回来了!” 此时我们也看出来了,这老太太的眼睛应该已经瞎掉了。她激动的摸着韩凌云脑袋,眼睛的视线也没变,正当我们想开口的时候,里面传来“扑腾”一声轻响。 老太太慌了神,说云儿,快,去看看是不是你妈妈。韩凌云撒腿就往里面跑,在上门前那个台阶的时候,由于太匆忙,被绊了一跤,在我们的惊慌失措的呼声中,他一头撞在了门旁的墙壁上,愣了一两秒,鲜血开始迅速的流下来,韩凌云也扑腾一下摔在地上。 老太太虽然看不到,但察觉到了不对,惊慌的问我们:“出了什么事情?云儿,云儿你在哪?” “凌云!”一声撕心裂肺的尖叫骤然响起,从门内跌跌撞撞跑出来一个头发披散,赤着脚的年轻女人,这女人我们见过,正是韩凌云的母亲。现在的她比当时憔悴了太多,面无一点血色,看到韩凌云流了这么多血,更是惊吓的面孔都扭曲了,让好好的一个人,瞬间变的不成样子,略显恐怖。 林锋一个箭步跃过去,抱起韩凌云就往门外跑去。韩凌云的母亲尖叫着、哭泣着,充满了悲伤,还带着一些绝望。我们看的都不忍心,柳梦琪跑过去将她扶起,好生安慰,可她根本听不进去一点,挣扎着想跟着去门外。 老太太听到女儿的哭声,更加意识到事情的严重,呼吸骤然急促,用力喘了几下,然后双腿一蹬,身子径直向后倒去。老孙一惊,赶紧将她扶住,再摸了摸鼻息,当时就愣住了,结结巴巴的说:“死...死了?” 我心里像是被狠狠的砸了一下,酸痛无比,谁会想到能出这么个意外?就这一眨眼的功夫,从亲人见面的喜事,变成了丧事,韩凌云生死未卜,这老太太当场毙命,而他妈妈也有些精神不正常了,在得知老太太死后,一下就止住了哭声,面无表情的傻傻发呆。 柳梦琪又跑过来给老人家做急救,心肺复苏、人工呼吸、掐人中,但都是徒劳。 “走!都带去医院,快!”我回过神来,大喝道,走过去一下抱起那女人,老孙背起老太太,出门送到车上。柳梦琪快速起火,掉头朝着县城的方向赶去。像这种村子里根本没有医院,因此也就耽搁了急救时间,我心里一点希望也没有。 而且林锋不知去了哪里,他并不会开车,抱着韩凌云就走了,这样只会拖延救治时间,我打了几个电话他都没接,让我的心中蒙上了一层阴霾,真是出师不利,这是不是有什么特别的含义。 我们到了医院,将老太太送到急诊室,那女人也被带去检查。十几分后,医生出来遗憾的告诉我们病人已经死亡,回天乏术。而那个女人已经完全疯了,时哭时笑,口中不停的碎碎念,完全不理会医生的话语,所以被建议送到精神病院治疗。 受了这样的打击,我想很难承受的住,对此只能扼腕叹息,同意将她送往精神病院,所有的费用由我们来出。现在最让人担心的就是韩凌云了,林锋的电话依然未接通,到后来干脆直接关机,虽然我坚信韩凌云不会这么死去,毕竟是个转世活佛,可他也是**凡胎,耽搁久了,也不好说。 由于林锋的失踪,当天晚上,我们寝食难安,更别提出去找那些僵尸了,不过我却意外的见到久违的老朋友,七爷八爷! 深夜的时候,被七爷八爷唤醒,看到站在我床前的这两位,还着实将我吓了一跳,以为我寿元已尽,他们来勾魂的呢。 实则不是如此,七爷给了我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说:“小兄弟你倒是舒坦,不知我们哥俩过的那个日子,哎,真是折磨啊。” 我说咋?还有人敢跟您二位找麻烦? 七爷有些疲惫的摇了摇头说:“出了那么大篓子,我们哥俩难辞其咎,这不是得戴罪立功嘛,折腾了这么久,总算抓个差不多了,再加上道门的帮助,我想很快进可以收工了。” 我邀请这二位坐下后,道:“不知二位老哥这次来又有什么事情?不是说以后不会联系了吗?难道又有新任务?” 八爷现在跟我说话也不会板着脸了,反而柔和了一点:“你们前段时间是不是遇到过阿傍跟罗刹?” 我一怕大腿说:“您不提我都忘了这茬了,那两怎么也能当鬼帅啊,跟您二位简直不是一个档次的,见面就要勾我们走,要不是及时唤来了夜游神,指不定我们现在都下去了。” 八爷接着说:“那件事事,二八神都已经禀告上去了,但秦广王并没有受理。阎君特派我们来转告一声,你们最近悠着点,他们俩可不像我们那么大度,会记仇的。” “不受理?为什么不受理?”我疑惑道。 七爷八爷对视一眼后,七爷叹了口气说:“事到如今,我们也不瞒你,现在我们都是拴在一根绳上的蚂蚱,雾寨的事情,地府十大地君没有不知道的,但就是没有人去过问,你可知为何?” 我想了想说:“是不是跟某位地君有关系?”七爷眨了眨眼,并没有直接回答,而是道:“十大地君也不像你想的那般和气,彼此之间依然有勾心斗角,十有其六沆瀣一气,剩下四人,泰山王、对等王保持中立,如今只有阎君跟都市王二者死死与其对抗,但孤立无援,地君所掌地狱被破,这还是头一遭,但也代表,这是正大光明的宣战了。” “宣战?跟阎君宣战?他们要干啥?把阎君赶出地府吗?”我诧异道。 七爷神色不太好看说:“比这还要严重,以后我们是帮不了你了,不过,你要知道,你很特别,记不记得当初你违反地府守则,却没被罚,后来阎君又频频交给你任务,其实都是为了保护你,还有你身边的那个,都是不同凡响之人。” “呃,那我们能做些什么?”对于两位鬼帅的夸奖,我还真有点自豪。 八爷摇了摇头说:“你现在什么都做不了,最重要的就是保命,等待时机成熟。崔判官已经将你与你家中人的姓名,从生死簿上划去了,这代表你们不再归地府所管,所有的鬼差都无法对你们造成威胁。” 我呆了呆说:“啥?我没听错吧?” 七爷肃声道:“你没听错,但这只是暂时的,为了让你没有后顾之忧,事后你们的寿元会恢复如常,但这段时间,不在寿元之中。” 我捋了捋袖子,兴奋道:“既然如此,那我还怕个毛,这不是死不了吗?” 八爷冷哼道:“幼稚,秦广王手中有一把自黄泉水底得到的无名之木,被其击中,便会直接去往漸境,无法复生,所以,我们担心牛头马面会持此木前来…。” 我吃了一惊:“不会吧?我们跟秦广王又没仇恨,他至于吗?”七爷又抛出一个重磅消息:“阎罗教跟秦广王有着密不可分的联系,因此,你们的事情他知道的一清二楚,不然阎君为何要这样保护你?” “原来…是这样!”我脑中回想着关于阎罗教的一切一切,杀死的人还能够复活,本以为这是不可能的事情,现在如果扯上秦广王,那就很可能了,就是不知道秦广王掌着地府,还弄个阎罗教出来搞什么?难道要称霸阴阳两界不成? “行了,时间差不多了,最后告诉你。为保性命,你们尽可能去寻找五方鬼帝,有他们在,便是秦广王也要忌惮三分,因为五方鬼帝的名望与手段,要远远超过后来的十殿阎君,如果你们真能找到,便可以扭转战局。” 第三十五章 强援 “五方鬼帝是何许人也,如此厉害?他们在哪里?”我惊叹问道,迫切想要知道五帝所在。 七爷侃侃而谈:“东方鬼帝,神荼,郁垒、掌桃止山、鬼门关。西方鬼帝,赵文和、王真人,掌嶓冢山。北方鬼帝,张衡、杨云,掌罗酆山。南方鬼帝杜子仁,掌罗浮山。中央鬼帝,周乞、嵇康,掌抱犊山。” 这些山我听都没听过,哪里找去,但这两位爷不再多说,转身欲离去。 我看他们就要走,赶紧叫住说:“两位别急着走呀,现在就有难题在我们面前呢,一个千年伏尸,一个阎罗教的护法,我们该怎么办?” 八爷说:“不久后,自会有人来助你,不用担心。”说完他们挥了挥手,身子转过一闪而逝,就此消失了。 “有人助我?丫的就不能说明白了,每次卖个关子好玩啊!”我很不满的发着牢骚,但七爷八爷已然听不到了。 会是谁呢?我躺在床上瞎琢磨着,翻来覆去难以入睡,也不知过了多久才进入沉睡,只觉得还没有睡多久,就被人叫醒。 老孙将我叫醒后,匆忙拉着我向外走去。我打掉他的手,道:“你这是干啥,我衣服都没穿,发生了啥事?” “小林子找到了,现在躺在医院,你不想去看看他?”老孙焦急的说。我大为震惊,心里一沉问道:“怎么回事?知不知道是谁伤了他?莫非又是林震坤那个老贼?” 老孙说不知道,这个消息是任浒传过来的,韩凌云没有找到,他并没有跟林锋在一起。我心里说不出什么滋味,匆匆洗漱,赶往县城医院,柳梦琪已经在这里等候了,我问她情况如何。她摇了摇头说:“医生还在诊查,暂时不清楚。” “在哪里找到的?没有一点韩凌云的消息吗?”既然正在诊治,我们也无法打扰,索性就先在这里等着。 柳梦琪道:“发现林锋的地方,是在城外不远处的荒地里,有附近百姓进城的时候看到的,据他说就只有他一人,没有见过孩子。” 我默然无言,想不通这是怎么一回事。半小时后医生出来告诉我们,林锋并没有什么问题,只是太累了,需要好好休息,现在已经醒了,我们可以前去探望。 听到这个结果,我长舒了一口气,在这个节骨眼上,林锋这个主力如果再出什么事情,那就更难办了,还好事情并不是想象的那般。 进了病房,林锋正斜靠在病床上,看到我们进来,他微微一笑,说:“抱歉,让你们担心了。” 居然还笑得出来,那说明凌云没事咯?我跑过去坐在床边盯着他看了一会,才道:“到底什么情况?凌云他...?” 林锋摆正了脸色道:“他没有大碍,三日之后便可回来。” 我皱了皱眉,又道:“那你是怎么搞的?” “我以气力替他止伤,所以有些劳累,无碍,休养两三天也就恢复了。” 这样就好,我转头对柳梦琪说:“这几天我们就先不要行动了,一切等林锋好了再说。”柳梦琪没有迟疑,她也明白林锋的重要性,如果他不在我们贸然行事,只会打草惊蛇。 往后的时间,我们按兵不动,而城中的怪异事件依然没有停止,反而越演越烈,人心极度不稳定,任浒天天愁眉苦脸,在当天晚上暗中安排老赖头跟其他两个乡村神棍企图捉拿真凶,结果是付出了惨重的代价,一死两重伤,老赖头侥幸活命,但却连医院都不敢呆,说什么都要回家去。 一切的消息,都瞒不过我们,虽然内心焦急,但还是稳住了心态。我这三天啥也没干,就翻看《司命太极玄真经》这东西现在我已经能大致的看明白一下,感悟很深,但也并非是什么绝本,在道家经书总集《道藏》之中有一些记载,从我总结下来的情况说,这是一本微型的《道藏》。 《道藏》本是指道教经书总集,自东汉事道教成立以来,延续至东晋时期,开始由郑隐整编。郑隐为史上著名道士“抱朴子葛洪”之师,可以说葛洪的成就与他有着密不可分的关系。 而后,在南北朝、隋唐宋元等朝代均有整编,但这些大部分没有流传下来,多数在战乱时期被焚毁殆尽。现代所用的《道藏》为明成祖时期所整编的,不得不说,在那时已有许多名师的道经被付之一炬,不存于世。 因此,这本《道藏》也并非完美。在数千年前的时光中流失了太多典藏,而恰恰在《司命太极玄真经》上,有些粗微的记载,如《一切道经》,《三目琼纲》等。 《司命太极玄真经》的含义,我也有所明悟了,司命即指掌控人生命之神,太极为正一部的制魔之法、玄真则与之前有些出入,在这里指的应是三洞、四辅中的意思,三洞为,洞真系大乘,天宝君所说经书,即上清经,洞玄系中乘,灵宝君所说,即灵宝经,洞神系小乘,神宝君所说,即三皇经。 四辅所说,有太玄、太平、太清。太玄为洞真经之辅;太平为洞玄经之辅;太清为洞神经之辅。最后一个则为度人经,本属太玄洞真部,但现在已经混肴了,道教皆通,没什么必要多说了。 我想了一下,现在这经书上,记载驳杂,如果要通汇,那是不可能的。干脆只是抓着咒语看了看,以我现在的道行,绝对是咒语更实在一些,至于悟道什么的,我可没那个功夫。 既然是小道藏,那里面的咒语也统统有所记载,我挑了几个看起来厉害点的,牢牢记住,我还看到了当初林锋对付伏尸的那个禁咒,上面所写,此咒狠毒无比,施展之时一定要慎之又慎,方圆十里内,人畜皆会有所影响,施术之人若修为不够,断不可用,不然永堕轮回,不可超生。 三天的时间,转眼即逝,不知怎的,这几日天色阴沉,不见阳光,连带着让人的心情都变的烦闷。今日林锋出院,我们前去借他,不曾想在医院里,我遇到了一个不应该出现在这里的人。 这是一个天大的惊喜,当我看到那个笑眯眯看着我的和尚时,呆立了半晌,才突然哈哈大笑,飞奔过去,扑在他身上,在他光滑的脑门上,狠狠的亲了一下,和尚无奈且嫌弃的将我推开,单手竖在胸前道:“阿弥陀佛,小施主你还是那么冲动,小僧可不喜欢男人。” 我哈哈大笑,揽着他的肩膀说:“莫非大师你还喜欢女人不成?要不今晚我带你去娱乐一下?” 玄癫和尚眼睛一亮,然后又一本正经的说:“佛曰色即是空,空即是色,所谓容貌。红粉骷髅,白骨皮肉,诸法空相,一切皆是虚妄,小僧又岂会动了佛心。” 我虽知道他荤素不忌,但也没有继续开玩笑,而是问他:“大师您怎会来此?莫非是专程前来助我的吗?”由此我也想到了那晚,七爷八爷的话语,果不其然,他们倒是没有骗我,玄癫一到,我心里的担心顷刻间化为乌有,这位的来头,我心知肚明,佛法那更不用说。 玄癫摇了摇头说:“非也,小僧是为徒儿而来,不过即是来了,小僧自会助你们一臂之力。” “徒儿?你说的是凌云?”我心中笃定会是他。玄癫点头道:“不错,他是自在活佛,慧根无边,小僧得祖师指引,特来将其接回。” “自在活佛?就是说他不属于任何转世的活佛咯?果然厉害,大师好好教导,我相信他会青出于蓝而胜于蓝!” 林锋已经基本恢复,他看到我跟玄癫大师聊在一起,很是惊讶问我:“你认识这位大师?” 我嘿嘿笑道:“当然认识,记不记得我曾跟你说过灵隐寺的玄癫大师,便是他了。”林锋肃然起敬说:“原来是玄癫大师到了,林锋久仰大名。” 玄癫笑道:“小僧不过是灵隐寺的一个小和尚罢了,哪来什么大名,此地不便久留,我们还是先走吧。” 路上,我们问起怎么不见韩凌云,他说凌云正在一个安全的地方休养,今天来的目的,就是为了告诉林锋一声,凌云已经无恙。 我追问那天到底是什么情况,林锋解释说:“那日我将凌云带走,但附近并没有医院,我只得寻一僻静处,替他运气止伤,后来在紧急时刻气力不济,多亏大师及时赶到,助我一臂之力,后来他带走了凌云,我独自回来之时,不曾想昏倒在荒地中。” 玄癫也带着歉意道:“却是小僧的疏忽,没有料到这一点,好在小兄弟你并无大碍,不然小僧可就罪过了。” 回到家里,我招呼老孙买菜买酒,准备好好招待一下玄癫。玄癫也是属于来者不拒那种,没有那么多俗礼可讲。一顿胡吃海喝后,我们跟他说了一下这里的情况,听到有千年伏尸作祟,玄癫还是皱了皱眉头,然后舒展开来:“今晚,小僧就去探一探虚实。” 第三十六章 水火既济 听这话,我大喜过望,然后又有点担忧道:“大师可有把握对付那千年伏尸?它可是能够踏空而行,就算没有成为不化骨,也有半只脚踏了进去,厉害的紧。” 玄癫淡然一笑道:“不必担心,所谓的不化骨,从古至今也就出现了四只而已,而且在无尽岁月前已经消失无踪,凭现代的地球,不可能再有不化骨类的僵尸出现。” 林锋神色一动,道:“大师说的,莫非是僵尸的四大始祖?如果真是这样,那就不必担心它会进化成为不化骨了。” “四大始祖?僵尸也有始祖?你们不是逗我呢吧,难道僵尸也能有后代?”我半信半疑道。 林锋解释说:“僵尸的四大始祖是上古神话时期,黄帝与蚩尤争霸时出现的四大魔神。分别时赢勾、后卿、将臣与旱魃,四位不死不灭的僵尸始祖,直至中古,也就是夏朝开始的时候,才消失不见。” 所谓人更三圣、世历三古,上古乃神话时期,自人类始祖伏羲大圣起,至夏朝诞生而灭。中古则自夏朝至周灭而亡,其中圣人为周文王,下古则是自春秋战国至魏晋时期,圣人者,孔子也。 四大僵尸始祖消失了几千年,都没有再出现一个不化骨,那这个千年伏尸断不可能成功。或许也是因为天地间没有那种能量再诞生一个僵尸始祖级别的尸神,万事皆有定数,便是这个道理。 玄癫说,既不是不死不灭,那就有降服之法,不过暂时还有些麻烦,探一探虚实,才能找到对付它的办法。 林锋想要跟他一同前往,却被玄癫婉拒:“你伤势刚好,不宜动气,小僧也是比较喜欢一个人独自行动。” 我在一旁偷笑,原来林锋也有被嫌弃的时候,虽然我不知道玄癫到底到了什么级别,但他给我一种深不可测的感觉,最起码比起那个林震坤来只强不弱,这是我的直觉。 天色渐晚,现在夏天到了,晚上本该有不少人出门唠嗑乘凉,但在这个节骨眼上,城里却显得很安静。 打开窗户,放眼望去,附近人家的灯火早早的灭了,可能有一部分人压根就不在家里,在这种恐慌的气氛里,使得这个城市渐渐有些死气沉沉的。 玄癫独自出去将小凌云接了回来,再次看到他,我觉得他变得不同了。至少目光不同了,没有之前的那种纯真,反而略显沧桑,似是经历了许多,看到我们后也只是微微点头示意,紧紧跟在玄癫身旁。 林锋在旁边轻轻叹了口气,让我疑惑不已。而后玄癫又说出了让我们吃惊的一句话,他打算带着韩凌云一起出去,要磨练一番。 我对玄癫还是很信任的,他这么做肯定有他的道理,所以并没有阻拦。林锋也同样没有反对,只有老孙跟柳梦琪不同意。 “两位施主不必担心,小僧已经帮他开启识藏,顿悟只在刹那间,此行不是害他,而是在帮他。” “我相信大师不会害凌云的。”我阻住两人,坚定说道。 入夜,月色朦胧,不时被云朵所掩盖,今日十三,月虽未圆,但对于我们来说也不是个好消息。但凡妖魔鬼魅,都能够借助月之精华来修行,就像草木要吸收阳光才能生长一样,如此以来,在月圆之夜,它们就会比寻常更加厉害几分。 玄癫跟韩凌云已经离去了,我们什么都做不了,只能在这里祈祷他们平安回来。 “呱呱…” 漆黑的夜空中,突然传来两声乌鸦的叫声,这两声叫那么清晰的传入我耳中。让我本来平静的心情,瞬间变得不好了。 乌鸦在民间是报丧鸟,因为它可以闻到人将死之时,体内散发出的死亡气息,这也是它们最喜欢的味道。所以有乌鸦之处必然会有人或者生物死亡,一般这种报丧鸟多数在坟地之中。 在这个紧张的时刻,乌鸦的叫声无异于有人告诉我,你要倒霉了!是那么的可恨。 咔嚓,林锋打开门走了进来,看他神色之间的担忧,我也猜个八jiu不离十,刚想说什么安慰一下自己和他,老孙就风风火火的跑了过来,一进门就喊:“不好了,不好了,出事了!” 我心中大震,忙问:“什么事,快说!” 老孙一摊手,亮出了六枚铜钱,一脸严肃的说:“我方才卜了一卦,卦象是易经第六十四卦,水火既济。” 我眨了眨眼,完全不懂:“你要说的就是这个?水火既济是什么意思?”林锋向他走了两步,看了一眼铜钱,然后道:“水火既济,是易经最后一卦,小亨利贞,终乱。为异卦相叠,卦为坎,坎为水。下卦为离,离为火。水处火上,水势压倒火势,救火之事,大告成功。” 我怔了怔,然后大笑道:“这是好事啊,孙叔你早说嘛,还跑过来吓我们。” “可是…”林锋迟疑不定。 我止住了笑声,察觉不对:“可是什么?” 老孙急忙说:“可是“既济”为“亨”之意,小者有亨通之象,但上六爻卦象显示“终止则乱”意思就是,起初吉利,最后将发生变故。” “变故?”我低头想了想,猛地抬起头,盯着他道:“你的意思是说,玄癫他们会遇上麻烦?” “不,不是他们。”老孙赶紧摆手:“水上火下,他们在外浇水大功可成,我们在家干着急而生火,水浇火息,他们浇水,我们熄火,我们有麻烦了!” 怎么听得迷迷糊糊的,这个解释可信吗?我看向林锋,待他确认,他皱眉琢磨了一阵道:“虽然孙师叔所说不太清晰,但大概就是这个意思,他们在外可除魔,而我们则成为了别人的目标,看来我们需要做些什么了。” “会是谁呢?”我脑中转了一圈,吕明东、千年伏尸、林震坤,这三个人随便来一个都很难缠了,想到这里我心里开始紧张。 “我们能做什么?” “等!”林锋目光闪烁,让人捉摸不透。 想想我现在好歹也是将要修成金丹之人,不在是之前那个任人宰割的小毛头了。林锋布阵两字一出,我毫不迟疑的点了点头。 本来打算想送柳梦琪离开,仔细想了想后还是算了,我觉得她是不会走的。老孙从他房间里取来一沓又一沓黄符,还有复盈留给他的那个布下“金罡阵”的阵旗。不过在这里显然是布不了阵法的。 最重要的还是他手中的玉符,当初玉符里面那只虚幻的手,可是让我们震惊到了极点,这一次不知能否再出现一次? 我也准备好了仙印,自从得到它后,我还从来没有发挥过它的真正威力,这一次就让我拼死一搏,即便败了,也没什么太大的遗憾了,只能说技不如人。 凌晨三点,我们三个呆在客厅里,毫无睡意。不过到了三点还不来,我有些怀疑老孙是不是又算错了,毕竟他很不靠谱,只是我还晓得他懂得一些“南极神数”,想来也还是有几分把握的。 咔嚓咔嚓。 这边想法还没落,房门就有异响传来,就那么响了几下,啪嗒一声门被打开了。由于我们是亮着灯的,房门打开一道缝的时候,便不动了,想来也是没有料到,我们还没睡。 “既然来了,就现身吧。”林锋轻声说道。我跟老孙都迅速站起身来,双手紧握,身子发僵。 吱嘎,门开了,映入眼帘的是一个身穿黑衣的矮小男人,他尴尬的对我们笑了笑说:“不好意思,开错门了,抱歉抱歉,真是打扰了。” 啥?我们都愣了,连林锋也是,谁曾想到等了半夜竟然等来一个小偷?老孙失算,恼怒不已说:“你个小毛贼,竟然将主意打到我们头上了,今天老子非抓你去见官!” “啊,大哥,我真是开错门了,我这就走,这就走,再见,不用送了。”那小毛贼紧张的看着我们,顺手带上门就要逃走。 “呃!”一声闷哼,门未关完全,就停住了。我们不明所以,老孙却急了,踏步就要追出去。 “不要去!”林锋倏地大喝,老孙抬起的脚步又硬生生的收了回来,这次我也察觉有些不对劲了。 “哈哈哈,侄儿我们又见面了。”门再次被打开,林震坤手中提着那个矮小男人,大步走了进来。再看那个小毛贼,七孔出血,双目睁的大大的,似乎难以置信自己就这么死去了。 再次见到他,林锋并没有多大的情绪波动,但见到小毛贼死去,他还是难以抑制住怒火:“你要找的是我们,何必滥杀无辜?!” 林震坤随手将小毛贼丢到地上,做了个无所谓的手势说:“他撬了你们的房门,难道不该死吗?再说了,我的任务是不能让任何人或者走出这里,他算是自寻死路。” “丧尽天良,你还有没有人性,身为修道者,难道不怕遭天谴吗?”我怒骂,并不敢出手,我在见到他后就在心里衡量了一下彼此的实力,得到的结果让人失望,就算我们三人,也未必是他的对手。 第三十七章 绝地厮杀 “嘿嘿,天谴是什么东西?老夫只知道,杀人偿命。”正在这时,门外又传来一道森然的声音,一个人闪身走进来,与林震坤并肩而立。 看到这人时,我目光猛地一缩,失声道:“吕明东!”眼前出现之人,正是被我亲手拍死的吕明东,我犹记得当初那血肉模糊的画面,然而他却真真实实的又出现在我面前。 吕明东手持拐杖,目光冰冷,嘴角泛着一丝狠辣的笑容,盯着我道:“是不是很惊讶?老夫怎么也想不到,当初会死在你手里,不过,今天我会讨回我失去的一切。” 我深吸了一口气,虽忐忑不安,但也暂时稳住了,我知道我绝对不能露出害怕的意思,不然只会让他们更得意,事到如今,害怕也没有用了,这二人摆明了就是要将我们一网打尽,为今之计,只有殊死相搏。 老孙低声道:“我们先拖着他们,等玄癫大师回来,他们插翅难逃。”他这话虽然刻意压低,但对方仍能够听得到,我想他的意思也是在警告对面,我们还有一位高手,随时可能回来,想对付我们,并没有那么容易。 林震坤似笑非笑说:“你们就不用等那个秃驴了,他现在也是自身难保,所以你们还是乖乖受死吧,给你们一分钟的机会自己了断,不然等我们出手,你们的下场会很惨。” 回应他的是林锋的苍灵之箭,不过这一击并没有多大的杀伤力,只能算是回答他,我们会坚持到底。 “不知死活的东西,吕兄,动手吧,这个小子交给我,毕竟我跟他那个死鬼老爹也是师兄弟一场,另外那两个,你应该没问题吧?”林震坤轻描淡写的将我们分配了,似乎完全不将我们放在眼里,让人愤怒不已。 吕明东诡异一笑道:“那是自然,这正合我意。” 看着他们一步步逼近,我们三个骤然进入警备状态,尤其是我手心里都是汗水,这是我得到求死师父的气力后,第一次与人对决,就是这么一个**oss,心中实在没底。 上一次的吕明东,虽然跟林锋打的不分胜负,但那也是在张培山将他打伤之后。吕明东身为护法,其实力自然相当于修成了金丹的炼气者,就像是卞城王、楚江王那几个一样。 “慢着!”老孙突然大喝一声,将我吓了一跳,而对面两人也暂缓了脚步。林震坤露出笑容,玩味道:“怎么?想通了?那就……我草!” 他只说了一半,老孙就快速的抬起手猛地一撒,那是一把香灰,他不知道何时装在口袋里,其中还夹着一些沙子,这么近的距离撒出去,顿时迷了林震坤二人的眼睛。 “该死的东西,我杀了你!”林震坤暴怒,就要冲过来,林锋瞅准时机脚下一蹬,猛地窜了过去,拳头如暴雨般袭至,林震坤眼睛没睁开,硬是挨了好几拳,被打的退到了门前。 而我也学着林锋,打算趁机偷袭吕明东,谁知这老东西阴得很,随手就将手中的拐杖戳了过来,而且戳的是大腿部位,我不能硬上,只好退了回来。老孙又从旁边取了几个东西扔过去,都被吕明东一一打开。 老孙在扔最后一个东西的时候,自己也扑了过去,本打算借着吕明东阻挡那东西的时候,将他抱住控制,但吕明东绝非简单之辈,他嘴角微翘带着嘲讽,身子稍微一挪,让老孙扑了个空,摔在地上,他随意抬起脚,踏在老孙胸前,那么一用力。 老孙惨叫一声,倒翻去踢他的裤裆,又被他躲开。此时的我猛地冲了过去,对准他的小腹就是一脚,脚离他小腹只有几公分的时候我大喜过望,却不想,一只手突然遮挡在小腹上,我这一脚则正踹在他手上。 虽然挡住这一脚,但吕明东也被我的力道踹退了两步,他后退的同时,一只手抓住了我的脚,然后抬起拐杖朝我戳来。老孙大吼着爬起,将他的拐杖握住,想要抢过来,我抽了几下抽不出来,脚裸被他钳的死死的,暂时无法对他造成威胁。 吕明东同样抽不出拐杖,他面带狠戾,抬起脚踢在老孙大腿上,将老孙踢的一抖,但仍旧没有放开。接着第二脚、第三脚踢在肚子上,老孙的脸都扭曲了。 我看的呀呲欲裂,猛地一扭身子,呈三百六十度旋转,终于摆脱了他的手掌。还未站起身,就听到一声娇叱,柳梦琪轻盈的身形跃来,一手扭住吕明东拿着拐杖的那只手臂,想要制住他。 噗! 吕明东一张口,对着柳梦琪吐出了一个东西,老孙大叫“小心”身子同时扑了上去,闷哼一声,老孙被那东西击中,摔落在地上,然后又迅速爬起身来,当我以为她无碍的时候,老孙身子晃了晃,扑通一声摔倒在地,没了动静。 “孙叔!”我厉啸一声,跑过去扶起他,却见他面色苍白,查看了一下他身上,并没有伤口存在,我心里凉了半截,莫非中了什么邪术? “啊!”柳梦琪一声痛呼将我唤醒,我赶忙放下老孙,再度加入战团。看着吕明东双手又蒙上了一层幽绿色的东西,我大惊失色,上次他就是用这招打林锋的,如果柳梦琪被他打中,那还得了。 我顾不了许多,飞身而上,吕明东本来准备打向柳梦琪的手掌,忽的一转,直直攻向我来。此时我已经停不住身形,只能扭动,眼睁睁的看着我的肩膀将要跟着他的手掌接触。 “吕匹夫,尔敢!”突然,一声如炸雷般的拌合响起,一个身影不知从哪纵身而来,一下将我推倒一旁,而他则取代了我的位置,与吕明东的手掌碰在了一起。 我逃过一劫,立马转过身看去,就看到一个身穿深色唐装,须发皆白的老者立在我方才的位置,他的手掌跟吕明东的对在一起,他手中虽然没有任何光彩,但却怡然不惧吕明东的幽绿之芒。 二人相视怒瞪,吕明东似乎很诧异此人怎会出现在此,而那老者则异常愤怒。 “吕匹夫,你竟敢伤害吾族少主,今日老夫定将不会放过你。”那唐装老者声音洪亮,中气十足。 吾族少主?我脑筋一转,莫非是大夏遗族的人到了?旋即大喜过望,有他在肯定能够扭转战局。 “哼,天罚,你们大夏遗族不是龟缩着不敢出来吗?莫非现在又要自讨没趣?”吕明东出言奚落,并道出了老者的身份,乃大夏遗族的天罚长老,之前化千声也有提起过。是与陆闻天对立的几位长老之首。 “数千年来,吾族又何尝怕过谁,区区一个阎罗教,我族还未放在眼里,不过你既然敢伤吾族少主那就不要活着回去了。”天罚长老气势汹汹,言语中更多的是自信。 吕明东毫不在意道:“你知道这对我来说代表什么,不过这小子是你们少主的事情,倒是出乎我意料,这么说来,我更要杀他了。” 天罚目露杀意,然后气势再涨,轻喝一声,猛一用力,吕明东被打了个措手不及,接连被推到墙边,天罚长老不给他喘息之机,欺身而上,手掌成刀,大开大合的劈砍,他每一招落下,我都能听到清晰的“呼呼”声,这是与空气摩擦产生的声音,可见其力道之重。 面对天罚长老的攻杀,吕明东完全处在下风,只得躲闪,偶尔能还一下手,看起来落败只是迟早的事情。 再看另一边,林锋由于林震坤遭到香灰迷了眼睛,一连串的攻击让他暂时处于上风。但渐渐恢复过来的林震坤,慢慢的改变了局势,虽承受了林锋的拳脚,但并没有受什么太大的伤害,反而有反扑之势。 林锋则是以命相博的架势,招招疯狂,只攻不守,就算挨了几下也不算什么。如此一来,倒是让林震坤有些畏首畏尾,俗话说流氓会武术,谁也挡不住,为何这么说?因为流氓打起架来,都是不要命的,这种人是最难缠的。 狭路相逢勇者胜,当一个人豁开了性命相博,那他便处在了无所畏惧的状态,不害怕,不恐惧,与人相博当然占据主动。 我缓步走过去,想要看看能不能趁机偷袭他一下,给林锋减减压力,却听林锋大喝一声:“别过来。”闻言,我止住了脚步,也明白林锋的意思,他想单独靠自己来解决这段恩怨,我放弃了偷袭的打算,但也没有离开,准备给他掠阵,随时接应! 林震坤被压着打,也是渐渐打出了火气,看向林锋的目光都是圆瞪着的。紧接着,他也开始了不要命的打法,如果今次败落在林锋手中,他的后果也是难以承受的,首先失去了信心,以后再战,也难以胜利了。其次还有来自阎罗教的惩罚,没有完成上面的任务。 这样一来,二者的位置再度交换,当两个不要命的相遇,自然是功夫厉害的那个更胜一筹,林锋虽然还是能够打到他,但更多的是处于被打的局面,让我都不忍心继续看下去。 第三十八章 林锋入魔 “侄儿,你虽有修道天赋,但毕竟还是太年轻,现在让我送你上路,去跟你父亲团聚,记得告诉他,你也是我杀的。”林震坤目光幽幽,话语森然,发现了场中局势对他不利,显然是要下杀手了。 林锋怒目而视,胸口不断起伏,虽然他猜到了一些,但是还是不能接受,低吼道:“是你杀了他?他屡次放过你,你竟恩将仇报,畜生!” 林锋癫狂了,一双眸子充满血丝,变成了红色。他疯狂的攻击林震坤,让其神色大变。人在暴怒或者绝境的时候,总能爆发出极限力量,现在的林锋就是如此,他一招一式中所蕴含的力道,逗比先前大的多,但凡碰触到的地方,都会有鲜血流出。 虽然伤势不太重,可蚁多咬死象,不过几分钟,他身上就多出了十几道伤口,都在流血。 “还真是小看你了,受死吧。”林震坤冰冷冷的说完,手中一晃,出现几根银针,手掌一抖,那些银针就朝林锋头上扎过去,而且是分散开来的,封住了林锋的退路,让他只能往左右扑到闪避,但这样一来,被林震坤抓住机会反攻,则会变得被动。 果然,林锋在扑向左边的时候,林震坤冷笑着冲了过来,横起一脚直踹林锋腰部。林锋并不慌乱,手掌猛地一撑,从地上弹起,躲过这一脚,又顺势抓住了林震坤的那条腿。手掌抬起,猛地落下。 只听一声惨叫,林震坤中招了,被林锋这一手刀劈到腿上,他并非是什么金刚不坏之身,与我们一般的**凡胎。这一系列的交手说出来慢,实则很快,局势发生了变化,林锋开始扭转局面。 一条腿受伤,他的战斗力瞬间暴跌,拖着伤腿与林锋交战,让他面色苍白,带着不安,完全处于被打的状态,且受的伤害越来越严重。 啪! 清脆的一巴掌,林锋瞅准时机,抽在他脸上,让林震坤大怒,震惊,居然都被人赤果果的打脸了,让他这个前辈高人,还有什么脸面? “这一巴掌是替师祖给的”林锋冰冷的说着,然后他快速上前,手掌舞动,又抽了几巴掌:“这是替我父亲给的。” 林震坤完全被打懵了,他面上满是难以置信,不明白怎么会这样,而且他的心完全被打乱了,没有再还手的能力,心乱则意乱,更不能跟林锋去对决。 我看着林锋毫不留情一拳一拳的轰杀过去,林震坤口鼻窜血,目光逐渐变得黯淡,唯有不可置信的神色一直残留在脸上,直至倒下,重重的摔在地面,不断抽搐,口中大口吐血,眼看是活不成了。 “他会不会也能复活?”我心有余悸的看了看杀意浓郁的林锋,小声说道。林锋猛地转头看向我,双眼依然有血丝没有消退,那种凶狠的模样,让我不由自主的后退了一步。 接着林锋迈步走向厨房,再出来时,手里依然拿着一把菜刀。 “你…!”我惊异不已,他想干什么?林锋不曾理会我,径直走到林震坤尸首旁,手起刀落,劈了下去。 “啊!”一声惊呼,来自于柳梦琪,我快速走过去,将她拉开,不让她多看。突然,我觉得脚裸似是被人抓住,猛地一惊,抬脚就要踹下去。 “别啊,大侄子,是我!”老孙虚弱的声音响起,我猛地停住脚,距离他头顶只有几公分。本来我以为他昏过去了,不想现在又醒来了,蹲下身子,将他扶起,我面色凝重,问他感觉怎么样,是否有中毒的迹象?如果是得逼出吕明东的解药。 老孙虚弱的摇了摇头说:“没什么大碍,玉符已经替我化解了,你将我扶进去,我要休息一下。” 我看了一眼还在跟天罚长老死斗的吕明东,迅速将他抱起,放回屋里,让柳梦琪守护,以免再有其他的东西偷入进来。 等我回来的时候,天罚长老基本已经拿下吕明东,毕竟不是一个级别的人物,天罚长老在大夏遗族里面,也是一等一的高手。 “老鬼,不想死的话就将你们的老巢说出来,不然我敢保证,你的下场会很惨。”我冷冷威胁他。他却嘲讽道:“不知死活的东西,就算告诉你,你也不过是自寻死路罢了,再者,老夫已经死过一次了,你觉得老夫真的会怕死吗?你赶快杀了我,不杀我都看不起你。” “嗷!”突然,外面传来一声怒吼,很响亮,像是电影里的猛兽,我惊了一下,这是什么鬼东西,这么大张旗鼓的怒吼,岂不是会惊了全城的人? “嘿嘿,魔魂到了,这城里不会再有人活着,你们的好日子,就快到头了,这天下间的大劫,从今日,便开始了!”吕明东无比兴奋,哪怕承受着天罚长老的虐待,还在出言讥讽、恐吓我们。 我目光闪烁,望着外面,霎时间,一道金光冲天而起,让我松了一口气,玄癫大师还在,应该没多大的问题。我转过身,漠然的望着吕明东:“魔魂是何物?你们究竟有什么阴谋?不要以为你真的不会死去,忘记卞城王的下场了吗?你应该知道他是怎么死的,如果你不说,我敢保证,你就是下一个卞城王。” 吕明东眼皮一跳,吃惊的望着我,然后又笑了:“小子,你不要妄想能够诓我,那人根本就不是你,要知道道门的一举一动都在我们眼里,那仙胎已经回归,他不可能出现在这里。” 我大吃一惊,他们怎会知道的这么清晰?一举一动都被监视着?是了!全真教的那些人在与他们暗中串通,知道也不稀奇。 我指向已经被鲜血染红半身的林锋,但不敢转头去看:“你自己看,想不想也跟他一样的下场?” 一股血腥味很浓郁,林锋在做的事情,是我想都不敢想的,真是不敢相信他有这样的一面,但也可以看出,他真的是恨透了此人,既然大家都是凡人,自然有七情六欲,林锋也不能幸免,为了防止他复活,生生挖出其心。 “告诉你也无妨,就算我不告诉你,你们也会知道。我们最终的目的是始皇陵,如果你们有胆,尽管去,不过你们改变不了什么。”吕明东神色不变,看起来并不是因为林锋手段的威胁,而是真正的想告诉我。 “少主,此人能否容我擒回族中,我们要研究一下,到底怎样才能将他灭杀。”天罚长老对我这样说道。 我想都不行,就答应了,这无疑是一个比较好的解决办法。而后我问他:“前辈为何出现在这里?”他笑道:“我们一直在派人暗中保护少主,今次刚好轮到我,只是方才老夫腹中饥饿,去吃了些东西,险些让少主遭难,还望少主恕罪。”后面一句,他有些尴尬,若非他提早赶回,我们几个绝对危险了。 我摆手说无妨,心里暗道,他要知道那边那个正在挖心的才是真正的少主,会怎么想? “我离去后,少主也要小心,今日里我得到消息,闻天欲对少主不利。”天罚长老眉头都凝在一起了,看起来很难办。 我更是诧异,道:“为啥?之前我还跟他聊过,他也没有对我不利,莫非是那个陆恒在作怪?” 天罚长老摇头道:“他想独揽大权,少主则是最大的威胁,之前连他也不曾知道,少主的真是身份,现在则不同了。” 我一听就怒了:“怎么?族中的人也都拥护他?你这个大长老是摆设吗?为何不将他治罪?” 天罚苦笑道:“不是我不想,而是族中经他经营十余年,早已心腹遍地,重要职位都由他的人掌管,如果贸然出手,可能会使我族元气大伤,不过少主也不必太过担忧,我们正在设法说动刘入溪长老,他地位崇高,如果他站在少主这一边,那闻天就离死不远了。” 我叹了口气,道:“但愿如此吧。”天罚长老扫了一眼林锋那边,皱了皱眉头,显然他也受不了那么浓郁的血腥味,便跟我告辞,抓着被打昏的吕明东离开。 林锋一言不发,取出鲜活的心脏,进了房中,留下一屋子的腥味。 外面的金光早就湮灭,那怪吼声也不再响起。我当即打了任浒的电话,让他派人来讲林震坤的尸首弄走,又清洗了一下房间,但血腥味依然很浓。林锋做的太过了,连前来验尸的法医都直接吐了,好在对方不是好人,有柳梦琪做主,任浒也没有追究。 他一天一夜没出门,我都没敢过去敲门,昨夜他给我的印象颠覆了以往。 玄癫在消失两天之后重新回来了,他看起来很疲惫,韩凌云则消瘦了一些。我还未曾开口,他便先问道:“发生了何事?为什么有这么重的血腥味。” 我叹了口气,将那晚发生的事情简短的说了一遍,并直言林锋的事情,让我很担忧。玄癫听后,便道:“他有了心魔,若不除去,对他不利。” 我一惊,问:“大师可有什么办法?” 第三十九章 让人绝望 玄癫蹙眉沉吟,摇头道:“暂且没有什么好法子,这一关主要还是靠他自己,外人很难帮助他,如果挺过了这一关,以后的修行就可以顺风而行,百尺竿头更进一步。” 我叹了口气,只能默默为他祈祷,不会因此而入魔。所谓的魔,就是人心中的心结,跟抑郁症差不多,一旦患上十分可怕,整日里受尽折磨,能让人疯狂,修道者所经历的要比平常人更加艰难,因为他们都知道这个时间奇异之事,在入魔的时候,会幻想有鬼神、妖魔、仇敌前来追杀自己,以至于让人失去理智,将所有人都当做敌人,残忍杀害。 如果林锋失去了理智,那无异于是一场大灾难,对于我们,也对于全城的人来说,甚至比吕明东等人的作为还要令人发指。 “让我进去吧,也许,我能够帮助他。”一旁的韩凌云突然开口说道,让我们都甚为惊讶。 “你能帮助他?”我诧异道,语气中带着怀疑。韩凌云点头,玄癫也道:“他天生具有无边佛性,可以克制一切邪魔,这也是唯一的办法。” 我担忧说:“如果林锋突然发起疯来,那岂不是害了凌云,这样做好吗?”韩凌云目光清澈道:“我想去救他,我相信他可以好起来。” 我疑惑不解,韩凌云不是一向都很恨他的么,难道佛性被激发后,连仇恨都忘记了? “你真的决定了?”玄癫低头问道,韩凌云坚定点头,我们也都没有再说什么,打算让他先去试一试,不行就接出来。 “这屋子里的气味会刺激到他,我们走窗户吧。”玄癫这样说道。我却苦笑一声说:“不用了,他手里还有林震坤的心脏,肯定比这更能刺激到他。” 玄癫神色一变,肃声道:“这几日都与那心脏在一起?如此我们要小心了,说不得他现在已经完全入魔。” 韩凌云闻言,转头就朝林锋的房间跑去,我们阻拦不及,他已经打开了房门,然后迅速关闭,在里面锁上。 “凌云!”我急了,跑过去就要砸门,玄癫将我拉住,对我摇了摇头轻声说:“先听听。” 我们趴在门口停了半晌,也没有听到一句话,说明二人根本就没有交流,但也没有韩凌云的求救声,应该还算安全。 “我们守一些时间,时间越长,成功的可能性就越大。”玄癫对我说。 我点头,搬了个凳子与他一同坐在门前,我问他那晚发出啸声的是什么东西?厉害吗? 他神色凝重说:“很厉害,是一尊魔魂,被阎罗教静心温养了百年之久,现在已经无惧道法与佛法,与他之战,我没有捡到任何便宜,反而还冤死了数人,实在是罪过,阿弥陀佛。” 我安慰道:“它走了就好,我相信以后总会有灭掉它的人出现。” 玄癫叹道:“虽然走了,但更大的灾难将要来临,等林道兄恢复过来,我们要立刻离开这里。” 我惊声说:“什么事?连大师你都应付不了吗?” 玄癫摇了摇头,一脸悲意,道:“不仅魔魂很厉害,与他一同的伏尸,还带来了一场大瘟疫,死去之人已被感染,不多时,瘟疫就会蔓延起来,这城中少有人能够幸免。” 千年伏尸带来的瘟疫?病毒吗?对于这个我还是有所了解的,人本身就有成千上万种细菌,只是被细胞遏制,等人死后细胞也会逐渐死去。少了细胞的抑制,那体内的病毒细菌,都会爆发出来,祸害人间,所以每当有大灾难发生,死去很多人的时候,都会爆发一场瘟疫,在特别的环境下,很容易使得细菌产生变异,那时则难以抑制。 我听后却没有那么悲观,现在的科学那么发达,病毒就算治不了,但是总能克制的,想到此我觉得要赶紧打电话给任浒,让他禀告上去,先控制一下,以免发生惨祸。 玄癫似是看透了我的想法,又道:“没用的,这瘟疫中夹杂着至邪至恶的咒术,只凭医药是无法治愈的,” 我倒吸了一口凉气,浑身寒毛都竖起来了:“夹杂这咒术?这帮王八羔子也太毒了,难道就没办法解除吗?” 玄癫摇头道:“暂时还没有,只有了解到其中夹杂的咒术,再逐个予以化解,方可解掉。” 咒术不同于病毒,是无法用医药去解的。当病毒之中带着咒术,想想都让人绝望,那肯定是必死之局。 “不行,要尽快将死去的人火化深埋掉,然后疏散人群。”我有了答案,直接一通电话打到柳梦琪那,她在那边主持工作,想来还是告诉她比较安稳些。 正好柳梦琪告诉我,最近有许多人感染恶疾,无法治愈,情况比较糟糕。我赶紧将事情告诉她,并且沉重道:“那些感染之人,不能留在这里了,不然只会让事情更糟糕。”说这话的时候,我心都在颤抖,曾几何时,我还告诉过自己,每一条人命都至关重要,不能够放弃,哪怕有一丝希望。 但现在看来,事情已经到了一个不可逆转的地步,为了大局着想,则必须要有一些人,因此而死去,无力回天,成了一个必死局。如果当事人知道,那是会多么的绝望,他们成为了被抛弃的人,没有人会去救他们。 “你的意思是?”柳梦琪讶然,或许还没猜到。 “这场病无药可解,为了更多的人活着,只能...牺牲他们了。”说完,我再也难以忍受,挂掉了电话,泪水不禁流落,身子微微颤抖,我也是一个恶魔吗?亲口说出这样的话,让她放弃病人,让他们的希望破灭。 “阿弥陀佛!”玄癫低诵佛号,声音中也夹杂着一股歉意,号称普度众生的佛,在这时候也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他们走向绝路。 “啊!” 突然,自房间内传出一声惊叫,那是韩凌云的声音。我怔了怔,玄癫猛地起身,一脚踹在门上,只听嘭得一声,房门打开,我们两个向里面一看,顿时震住了。 此时的林锋,依然穿着那血迹斑斑的衣服,脸上还有其他地方的暗红色,都让他的面孔看起来有些狰狞。而且他的双眼仍然充满血色,这次连瞳孔都变成红色,显然是已经入魔的表现。 韩凌云正被他一只手卡在脖子上,另一只手拿着那个已经干枯下来的心脏,正向韩凌云口中塞去。 “林锋,你做什么!快放开他。”看他那般模样,我痛心疾首,缓步朝里面走去,怕吓着他,引起什么过激的行为。 “很好,你们都来了,那便过来一战吧!”林锋松开了韩凌云,随手将心脏丢到一旁,朝我走来。 “林锋你醒醒,我是叶枫!”对于他的话语,我感到吃惊,也有无力感,他果然入魔了。 “叶枫?你还敢提起他!是你们害了他!我要替他报仇,纳命来!”林锋听到我的话,突然暴怒,猛的向我扑来,势头凶猛。 我不敢与他硬碰硬,只是运气让身体变得轻灵,急速后退。 “你跑的了吗?今天我必杀你!”林锋冰冷冷的说着,速度又增加一分。 “哎,林道兄,你入了魔了。”说完他面色变的一本正经,手捏无畏狮子印,口中大喝:“此时不醒,更待何时。” 回应他的是林锋的拳头,不过这也不是没有作用,到底让他的势头弱了几分,眉间有疑惑之色。 “凌云过来!”趁他们交手的时候,我呼唤凌云,他跑过来,很紧张的盯着二人,无论任何一人受伤,都不是什么好结果。 “叶叔叔,我知道你有一个宝物,如果将它取出来,再加上我,应该可以救回林叔叔。”韩凌云看着我说道,有希冀之色。 我瞬间明了:“你说的是仙印?等等,我去取来。”迅速回到我房间,将仙印取出,老孙躺在床上还问我外面咋这么吵吵,我没有说什么,只是让他好好休息。 老孙见我拿着仙印,惊得差点从床上跳起来:“怎么?他们又来了?待我穿好衣服,与他们一决死战。” 我说没有,你好好休息,不要出来。 出去看到两人还在交手,林锋招招狠辣,玄癫不忍伤他,只得后退躲闪,处于劣势。等我将仙印交给凌云时,他双手托举着仙印,直接盘坐在地上,不多时,他身上开始散发莹莹的光辉,连头仙印一起有所变化。 嗡,一声嗡鸣,自仙印上传出,一缕洁白的明光,有手指粗细,缓缓的延伸,一直到林锋身后,透入他体内。 呃!林锋被明光碰触到的时候就猛地一颤,身子僵直不能动弹,艰难的回过头来,看了一眼,面色变得十分扭曲,可怖,低声嘶吼,像是在承受着什么巨大的痛苦。 不过我看到,他目中的红色正在缓缓变淡,消退下去,顿时惊喜起来,果然有用。林锋在挣扎、扭动、不安,似是所有的负面情绪都在他身上,他在竭尽全力的反抗,抑或者说,他体内的魔在反抗。 第四十章 解咒的希望 “唵嘛尼叭咪吽!”韩凌云低吟,佛家六字真言,来自观世音菩萨的大明咒,佛家中人人可诵,这六字真言的意思是说,起心动念,意言造作,真诚清净,一尘不染,等若净化人之心灵,对入了魔的林锋来说,有极大的作用。 玄癫拂起僧衣,盘坐于地,口中也开始诵读六字真言。林锋的眉间有挣扎,最后归于平静,一番挣扎似是耗尽了他的力气,他摊坐了下来,额头见汗。 最后,他看了我们一眼,双眼一番,仰倒在地,昏了过去。 玄癫将他扶起,对我道:“应该没有大碍了,只是需要好好休息。”我自然大喜,将他背到床上,看到那个心脏的时候还被吓了一跳,用一块破布包起,将其包起,扔到了垃圾篓里。又将林锋的外衣褪去,那些血液都干枯在上面,实在难以忍受,索性直接扔了。 忙完这一切,我长舒了口气,这两天可把我担心坏了,现在心魔已消,总算没有了后顾之忧。 傍晚,柳梦琪回来,带来的消息很让人沉重。这几天来,足足有数百人沾染了病毒,其中有三分之一的人死亡,剩下的也在苟延残喘。最让人恐惧的是,那其中还有不少医生,就算穿着专用的隔离装备都无用,一样被传染,以至于现在没有医生敢去为病人诊断,这样下去,情况会越来越糟糕。 柳梦琪还问我:“你电话里说的是什么意思?让我放弃他们吗?”我沉默不语,这种事请我真的不想说第二遍,因为那只会让我更加愧疚。 柳梦琪见我不语,很生气,娇叱道:“你知道他们都是无辜的,也都有家人,如果放弃了他们,那会有多少人要承受失去亲人的痛苦?你想过吗?” 我仍然不语,面目僵硬,心里无限煎熬,对我来说,这何尝不是一种折磨? “阿弥陀佛,如果不那样做,会有更多的人承受痛苦,不可因小失大。”玄癫低声说着,却引来柳梦琪的怒视:“你还是出家人吗?这种话你也说得出口,我就不信没有办法救他们,无论如何,我都不能这样做。” 柳梦琪带着气愤回到房间,重重的关上了房门。留下一屋子的寂静,我跟玄癫都呆若木鸡,枯坐良久。 “小友,此事势在必行,现在全靠你了。”良久后,玄癫声音苦涩,算是提醒我。 我站起身,走回房间,老孙已经睡下,我站在窗台边,看着外面的夜幕,久久不曾动弹,夜里老孙迷迷糊糊醒来,还吓了一跳,发现是我后,才怪叫道:“大侄子,你这是做什么?梦游吗?” 我转身动了一下,才发现双腿已经麻木了,差点摔在地上。好在老孙眼疾手快,将我扶起,吃惊的问:“你这是怎么了怎么神色不太对。” 我低声说:“孙叔,如果,很多人将会因为你而死去,你会怎么办?” 老孙怔了怔,又摸了摸我的额头道:“不发烧啊,你在胡说什么?癔症了不成?什么死不死的,说清楚点。” 我缓缓的将事情告诉他,声音沉重无比。 老孙听后,眉头都拧在了一起,半晌未语,让我觉得是对牛弹琴。忽然,他一拍大腿说:“有了。”然后就开始在自己身上寻找什么东西,接着从裤衩里掏出来一样东西,我一眼就认出来了,那是茅山至宝,复盈留给他的玉符。 老孙将玉符递给我说:“老东西之前跟我说过,这玉符有很大的作用,能解茅山所有禁咒,你不妨用它去试试。” 我一呆,然互激动地接过来,问:“这..真的吗?” 老孙等我一眼说:“那还能有假,我坑谁也不会坑你,不过我不知道具体该怎样使用。要不你打个电话到茅山,找老东西问问。” 我摇头说:“先找玄癫大师看看,如果不行再打电话过去,毕竟我们没有那得电话。” 老孙说也好,不过你解完毒后,得把东西好好的给我送回来,不然我可饶不了你小子。 我拍着胸脯保证完,急匆匆的去找玄癫,他正在入定时,被我惊醒。 “大师,您看看这东西,茅山至宝,可解茅山所有禁咒,应该用的上吧?”我希冀的问道。 玄癫接过来,用手在上面摩擦了一下,手掌捏印,在上面轻点,玉符轻轻颤抖一会,接着忽然明光大盛,甚为耀眼,在玉符上,出现一个白光构成的人形,有手有脚,神圣光明。 “果然是一宗至宝,这上面有前贤的道法烙印,而且不止一位,使得此宝具有了灵性,不过…。”玄癫先是一阵夸赞然后又皱眉,让正在高兴的我,心里咯噔一下,大气都不敢喘:“不过什么?大师请明言。” 玄癫将玉符放在鼻尖闻了闻,然后狂皱眉头,说:“不过这上面有一股骚臭味,被秽气侵袭,其中力量发挥不足一半,需要净化一下。” 我愕然,旋即想起老孙每次将这玩意藏在裤裆里,真是让人哭笑不得。 “该如何净化?”我问。 “待我以佛法净化后,只需用你们道家的符水清洗即可。”玄癫还不知道这东西自何处而来,虽然有味,但依然爱不释手的把玩着,我也不好说什么,只是请他净化。 一小时后,玄癫将那个玉符净化后,我取来净身符,点燃之后放在水中,然后轻轻擦拭玉符,让它去了异味,也变得更光洁。 期间柳梦琪出门,看到我们后,招呼都没打一个,肯定是生我气了。 “天色大亮,我们可以去试着救助一下病人,不过你也不要抱有太大的希望,或许他们所中的也不只是茅山的咒术。”玄癫这样说道。 我点头说明白,尽可能的去营救他们,不然我心中不安。 要出门的时候,林锋打开房门走了出来,他除了脸色苍白一些,其他的都还好。对过去的事情,我们只字不提,林锋问我去哪?我说:“正好你也懂茅山的术法,同我们一起去救人。” 拦车到了医院,谁知医院门口有守卫,死活不让我们进去,就算抬出了柳梦琪的名头也没用。一番逼问后,我们才知道就是柳梦琪的命令,不让我们进去,她应该觉得,我们是去害人,而不是救人。 直到任浒赶来,我们匆匆围了上去,任浒看到我们更加激动,一路小跑过来说:“哎哟,两位大师,你们可算露面了,在这么下去,我都要被逼疯了,县长那边我是没法交代了。” 我直言不讳:“我们来这就是去救人的,赶紧带我们进去。”任浒乐坏了,走到门口那守卫硬着头皮走过来还想阻拦我们,任浒大怒一脚将其踹了出去,大骂眼睛长在头顶上,竟然敢拦我们的大救星。 一路直通病人隔离区,这医院里空荡荡的,别说护士,就是连个病人都看不到。任浒大倒苦水说:“自从这里成为隔离区,连生病的人都不来这里,谁都不想沾染瘟疫,发个烧忍忍就好,得了瘟疫那就是死路一条,现在别说疫苗,连是什么病毒都没搞清楚,而且从染病到死亡,只有短短一两天,说来也怪,等病人死后,那些病毒就像是没有出现过一样,消失的无影无踪。” 我解释说:“并不是只有病毒,是咒术在起作用,之前有没有请那几个神棍来看一看?”我想打听出一些有用的东西。 任浒“咳”了一声,说:“别提了,那几个老东西,早就跑的没影了,找都找不到,唯一一个老赖头,非说什么灭世大劫来了,让我们等死,我一生气就给他抓起来关牢里了,等这事完了再说。“ 我给他提个醒:“我们也不见得能治好这病,如果治不好,后果真的跟灭世大劫没两样,这城中没染病的,要立刻疏散,但凡有一点可能染上的,都先隔离起来观察。” 任浒愣了一下,然后说:“我明白了,那几位是不是也要也防护一下,免得传染了,我不好跟上面交代。”他指的自然是柳梦琪。 我突然想到一件事,问他:“柳梦琪没有跟病人接触过吧?”任浒苦着脸说:“在里面,这两天一直都呆在里面,我怎么劝她都不听。” 我脸一下就白了,看向玄癫。他也看着我,说:“为修出金丹的修士,应该无法彻底避免,有可能会被传染。” 我哪里还能保持镇定,一路冲了过去,林锋跟上来拉着我说:“你不能进去,交给我们。”我甩开他,径直冲了进去。 到里面就看到一群身穿防护服,带着抗菌面罩的人,正围在一起。由于他们都差不多,我也不知哪个是柳梦琪,等离得近了,我才发现有一个跟他们打扮同样的人,正躺在地上。 我心里一哆嗦,啥也顾不得,就闯了进去。 咣当一声,惊醒了他们,等回过神来,才发现我什么防护装置都没有,其中一人开口,声音很焦急且熟悉:“叶枫,快出去,不然会感染的!” 第一章 劫难始,当应对(完本倒计时) 我一下就认出,这道声音,是柳梦琪的。 “你..没事吧。”我并没有立刻退出,而是有些担忧的语气问道。 柳梦琪三步并作两步走了过来,将防护手套脱下,又迅速将我推了出去。到了外面,她面无表情的说:“你怎么那么莽撞,如果你出了什么事情,我怎么向叔叔阿姨交代。” 我摇头说:“不用交代,我没事,这里太危险,你还是先回去,我们…。” “我回去?”柳梦琪声音微冷:“要我跟你们一样冷血无情,眼睁睁的看着他们死去?我做不到,也不可能做到,如果你们要对他们做什么,只要有我在,就不会允许你们胡来。” 玄癫苦笑,我眉头皱的很深:“我们来是要救他们,并不是你想的那样。” “救他们?”柳梦琪露出狐疑之色,显然不太相信我们的话。 我微微恼怒,随手将玉符取了出来:“你看这个,他们所得的瘟疫里,有恶毒的咒术掺杂在里面,就算你们可以解毒,但不能解咒,他们一样会死。孙叔的这件玉符是茅山的至宝i,很有可能能够救好他们,这下你相信我了吗?” 柳梦琪看向林锋,见他点头后,才恢复神色:“原来他们都中了邪术,你们进来试一试吧,希望能够救好他们。” 我平声静气说:“不过你不能再留在这里,不然同样会被传染,包括里面的医护人员,都要出来。” 嘭嘭嘭 我这边话音刚落,里面就传来砸玻璃的声音,一个女护士急匆匆的往里面指了几下。我们走到窗户一看才知道有一位医生昏倒了,被抬到了病床上。 见到这一幕,我神色微沉,看那医生穿戴整齐的防护服,也同样难逃被感染的厄运。这里传染了不少医生,但他们仍然没有离开,冒着必死的下场,来拯救人民。对于这些置之生死于度外的英雄们,我打心底里佩服, 现在眼看着又有一个白衣天使即将离去,实在让人难以接受。 ”我们不要再耽搁了,如果顺利,那就有救了,如果不见好转,我想也只能丢卒保车了。”林锋表态,显然也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 柳梦琪面色复杂,虽没有反驳,但仍然猜不透她心里到底在想什么。 林锋、玄癫将我们留在外面,他们什么也没穿,持着玉符走了进去。将里面的医护人员全部遣了出来。 我站在窗台默默的看着,心里说不上什么滋味,忽然间,我觉得脑海中有点眩晕,头开始发重,双脚轻飘飘的,一个趔趄,差点栽倒在地面上,好在前面有墙可扶着。 “你怎么了?”柳梦琪第一时间发现,她美目睁的很大,声音里有些惶恐,还有点颤抖。 我扶着头对她笑了笑说:“没事,可能是昨天晚上没睡好,你不用担心。” 柳梦琪看着我,没有说话,但她的目中隐隐有水花泛出。看到这一幕倒让我焦急起来:“你怎么哭了?是不是还在怪我之前的做法,我知道那是我不对,我想你道歉。”说话的时候,我心里越来越难受,感觉浑身不舒服,像是有一万只虫子在身上攀爬。 猛地一惊,我额头开始冒汗,我该不会真的也被感染了吧?怎么可能呢,我只是方才进去了一下。 “快,将防护服都穿好,任局长,请你暂时离开。”一名医生发现了我的异常,快速的做出了一系列的应急反应,包括驱逐任浒。 任浒脸都白了,看了我一眼,掉头就走。 “等等,你不能走,如果你将病毒带了出去,会害死更多人,先隔离起来,观察一段时间。”那名医生又道,令两位助手将任浒带到隔壁的房间,我恍惚间看到任浒的脸色像吃了死孩子一样难看,看我的目光无比的幽怨。 可能是因为我有求死师父的功力在身,除了感觉不适之外,倒也没有其他的症状。那几个一声搞来一个凳子让我坐下,然后开始诊查。 里面林锋跟玄癫,拿着玉符在试探该怎么去用,我被医生挡住后,也看不到里面的情形。 半个小时后,林锋二人走了出来,看到我的样子都吓了一跳。林锋快步走过来说:“你脸色怎么这么苍白?莫非…?”他神色凝重望着我。 我摆了摆手,说:“怎么样?可能救治吗?”玄癫低念了一声佛号说:“没有什么效果,应该并非是茅山的咒术,这一次我们失策了,还让你感染了病毒,真是罪过。” “事到如今只有一个办法,找到它们,问出到底是什么咒术混在其中。”林锋断然说道。 “也只有如此了,待小僧去问一问祖师。”玄癫煞有其事的说道,他口中的祖师,自然就是大名鼎鼎的济癫活佛。 “什么?济癫前辈还活着?那快些请他老人家前来救人啊。”我可能是烧糊涂了,说出的话也语无伦次。 玄癫愕然的看着我:“祖师回归西天,岂是能够随意请来的,我是要以佛法去感悟。” 林锋说不用那么麻烦了,我去请光仙,更能节省时间。 医生们听我们之间的聊天,都用怪异的目光看着我们。当然,我们也没有刻意去解释什么,等他们查完,得出的结论让众人都松了口气,我并没有感染,可能只是生了场病。 其实我知道,我应该是感染了,但又道行在身,能够化解掉一部分病毒,所以并没有造成太严重的后果,不然以我现在的修为,又怎会轻易生病? 病毒在我体内被化解,任浒自然也没有什么大碍,不过还是将他吓得不清,出来后就跟柳梦琪请辞,说什么都不干了,要出去避避难。 柳梦琪别无他法,因为就算她不允许也是无用,任浒一走,这城中的担子就落在她的肩上。 “陈国华那边如何了?事情已经进展的差不多了,他应该可以过来了。”不姿势不忍心看到柳梦琪扛着这么重的胆子,打算给陈国华打电话。 拨通了之后,陈国华声音满含疲惫,我将事情跟他说了一下,他听后沉默半晌,才说:“放弃那座城,我们将面临着更大的挑战。” 我一惊,问:“又怎么了?” “赶尸派发生巨变,现在湘西已经快成为僵尸的天下了,上面发出命令,天下道门,只要是喘气的,都要前往湘西进行镇压。”陈国华道出一个惊天消息,让我震惊不已。 挂上电话,我都傻了,林锋连问了几遍我才回答他,将事情告诉他后道:“不是说,大劫不会波及到老百姓吗?怎么突然间让这么多无辜的人丧命?” 玄癫目光深邃道:“也许是有人企图逆天改命,更改轨迹,以至于让无辜的人一同承受劫难,每一场劫难都是一个定数,如果有人承担,那么应劫之人就会少了许多麻烦。” “应劫之人?那这一场劫难的应劫之人会是谁?”我满含疑问,但玄癫也答不出来。 “事情总归要浮出水面的,我们不用多加猜忌,现在最重要的是救人,这里不能放弃。”林锋用肯定的语气说道。 林锋施展圆光术,唤出了光仙,他一出来,就大呼小叫:“我感觉到了黑暗的气息,你们找我出来干啥,我要去避难了。” 林锋还未开口,我抢先一步问道:“这一场劫难,到底因为什么而起?为什么会突然降临?” 光仙沉默,片刻之后道:“谋划了许久的阴谋,只是在此时发动,具体的原因我也不清楚,只能告诉你们,这事与地府有关,你们两个也会参与其中,这是我最后一次帮助你们了,我的使命也即将完成。” “你的使命?帮助我们就是你的使命?那为什么之前你没有告诉我们?还跟我提出条件?”我逼问道。 “喂喂,小子,注意你的语气,我好歹也是一尊野仙,没有点好处,凭啥帮你们忙?不过你们也没给我啥好处,还欠着我一顿红烧肉呢。”光仙怨气也是颇大,这几次帮我们寻找,也让它伤了些元气。 “请再帮我们最后一次。”林锋郑重道,本来以他的道行,可以不用在乎这种野仙,现在也是近乎恳求般的。 “好了好了,真是怕了你们了,等我查找一下,那两个东西应该还在这附近,不过别说我没有提醒你们,这两个东西的本事不一般,要不要去他们,你们要慎重考虑,不要一时冲动白白送了性命。”光仙男的正经一次,连问都不用问,就知道我们的目的,不过也间接的说明,它之前那些次都是在坑我们。 这次的影响,直接呈现,随着画面的移动,最终停留在一个墓地里。那里也并不陌生,是我们之前与王无道相遇的地方。 此时,在画面中,墓地中的石碑全部倒在地上,每个坟墓上都多出了一个洞口,可容纳一人大小。不等我们说什么,镜头再动,直接穿入一个墓穴里面,虽然昏暗但也看得到情况。 墓穴最底层,一个身影正趴在棺木中,等镜像到了它身前时,我倒吸一口凉气,这个身影竟然在吸食棺木中死尸的脑髓。 在这一刹那,那身影似是有所感悟,顿了顿抬起头来,露出个森然的笑容。 第二章 第一场决战 ps:最近太忙,更新不定时,实在没办法,我深表歉意,望各位谅解。 他脸上沾着白色胶状脑髓,看起来格外的恶心。而这个面孔我们都不陌生,正是消失已久的千年伏尸,他对着我们笑,竟让我有种难以言喻的恐慌感。 画面瞬间终结,光仙凝重道:“这东西很有可能化成第五尊魔神,你们如果要对付他,一定要小心,如果出了什么意外的话…。”它说到这里就停下了,我还是蛮感动的,没想到它还知道关心我们。 “哈哈哈,反正跟我也没啥关系,你们爱死不死。”光仙沉默之后,突然玩味的笑起来,然后消失不见。让我们膛目结舌,紧接着就是一顿气结,这丫的还学坏了。 “人始生,先成精,精成则脑髓生,脑髓是人之精华,伏尸吞食脑髓是在努力要进化成不化骨,到了那时只能封印,不能灭杀,将成为永久的祸患。”玄癫没在意光仙的话,而是沉重的说道。 林锋转过身就走,边走边说:“现在去阻止他,还来得及。” 我跟了上去,皱眉道:“他应该发现了我们,还会傻傻的在那等吗?如果真的还在,那就是布好了陷阱,等着我们去钻,搞不好又得来个数不清的僵尸。” 玄癫迈步道:“这一战无可避免,我也没有太多的时间了,灵隐山那里还存在隐患,我必须尽快赶回去。” “你是说,那个绝地?那里到底是什么地方?有那么恐怖?”我不解的问道。 玄癫道:“这世上有灵山福地,也有魔窟绝地,据我所知的,就有三处,一是聻冥幽境,入口在长白山底,那里有一座青铜巨门,只可进不可出,传说是鬼魂死去所在的世界。二是新疆某处有一口魔窟,传说中的怪物,大多数都是从那里出来的,只是不能长久呆在我们这个世界,否则会化为齑粉。” “什么?竟然是这样。”我大为震动,这说的肯定是那口魔井,我也亲眼见到黑蛟化为尘埃。 玄癫看了我一眼,继续道:“第三就是灵隐山下所镇压的地方,我历代祖师,都有一个使命,镇压山下绝地,没人知道那通向什么地方,但凡迈进去的人,都会感觉到遍体冰寒,进去不过数十丈,必会化为冰雕。” 我说:“既然这样,那肯定不会有什么魔鬼在里面了。”玄癫摇头,道:“如果真是那么简单,祖师就不必大动干戈了,我们还是先赶去墓地,结束这里的一切。” 坐上由柳梦琪提供的一辆车,我也没告诉她我们的真实目的,只是说去拜祭一下王有道兄弟。离墓地还有两里路的时候,我们就下车让其回去。徒步走向墓地,此处已经见不到人影了,就算是白天也是这样。 走到墓地时,我已经开始浑身不自在,这当然是心里作用,因为伏尸给的印象实在太深了。两者对敌,往往只要一方产生恐惧,那就说明败落的几率很大了,我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深吸了几口气,避免自己临阵胆怯。 一直寻到光仙给我们看到的那个墓地,那个坑洞黑漆漆的,我们站在洞口前两米内,都皱着眉头。 “下去吗?不会是请君入瓮吧。”我轻声问道。玄癫与林锋对视一眼,几乎同声说:“我..。” “阿弥陀佛,纵然下方有埋伏,我也可自保,反倒是你,心魔才驱除,若果贸然进去恐会再度引发。”玄癫率先开口道。 林锋沉吟片刻,点了点头说了句:“小心。” 玄癫纵身跃下,不带有一丝声息,甚至连落地的声音都没有听到,不过几十秒的时间,玄癫的声音在下面响起:“他并没有在这里,有可能是调虎离山,你们小心,我马上上去。” 调虎离山?我身子猛地一震,因为我察觉身后似是有什么东西在靠近,并且以极快的速度到达我身前,我来不及说什么,只得大喝一声,闪身撤开。 噗噗!~ 随着两声空气摩擦出的声响,林锋与偷袭我的“人”交上手了,我稳住身形,定睛看去,那是一个面色惨白无血的人,表情也相当呆滞,他不是林锋的对手,但十分耐揍,林锋的连环脚踹过去,正中他胸膛,但也只是让他不断后退,连痛苦的表情都没有。 这一幕好像在哪见过?我蹙眉沉思,数秒钟后,猛地一惊,失声道:“无魂人!”之前我们曾遇到过,假的七爷八爷,那是在南京的时候,被张培山真人给干掉,时隔多日,不曾想会在这里又遇到一个。 正吃惊时,突然察觉到腰股间有冷风袭来,我虽惊但并未慌乱,现在的我也远非当初那般任人揉捏,微微侧身,运气在手,反手一掌,凭着灵觉的感应,打向偷袭我的人。 啪! 这一掌直接命中,我却没有丝毫欣喜的意思,手掌所打在的地方,坚硬似铁,难以撼动,反而将我的手掌震得发麻。 我斜眼看去,心里咯噔一下,沉入无底深渊,这次不是无魂人,而是伏尸那个老家伙,他轻蔑的看着我,脸上还带着戏虐的笑容。 不得不说,伏尸比我们刚遇到他的时候,好看了许多,我们第一次见到他的时候,他身体干瘪,面目全非,现在却如同真人一般,有血有肉,还有表情,实在匪夷所思。若非他的打扮给我印象深刻,我也不见得能够认出他来。 “我们又见面了,这一次,你们还有什么手段?”伏尸张嘴,嘶哑的声音传出,难听的刺耳,他的声带应该早已毁坏,能够发出声音已然是了不得了,不可能像普通人那样好听。 我抽身而出,林锋打退无魂人,与我汇合,并肩而立。 噔噔噔! 强有力的脚步声,在洞口响起,一道人影纵跃而出,如大鹏展翅,跃出一米有余。玄癫目露精光,看向伏尸,翻手将脖颈间的佛珠取了下来。 “阿弥陀佛,我佛慈悲,放下屠刀,回头是岸。”玄癫本来不是个墨迹的人,但遇到伏尸,还是打算先度化一下,期望可以免去一场艰难的大战。 “嗬嗬,佛?大日如来要是有灵,天下怎会有这么多人受苦?佛本就不是我中土之神,有什么资格来度化我?你这秃驴若想活命,趁早离去,否则我将你一并杀了。”伏尸紧盯着他,话语轻狂,但我们都能够听得出来,他对玄癫还是有些忌惮的,不必然不会说那么多废话。 “当日你与那魔魂联手都未曾奈何的了小僧,今日只凭你一个,又如何杀我?若你诚心悔过,随我回山,静修佛法,小僧会尽力帮你净化魔障,斩去三尸,立地成佛。”玄癫的话,很有蛊惑力,但对方根本不领情,亦或者说不好忽悠。 “立地成佛?你真当我是三岁的娃娃?废话少说,我已经给了你机会,既然你不懂得珍惜,那就留在这里吧。”伏尸一咧嘴,露出发黄的牙齿,看着十分恶心。 他双手缓缓举过头顶,冷笑看着我们,双手猛地一抖。 呜呜~ 耳边传来风声呼啸,目光所及之处,渐渐被一片黑暗所取代。我心里升起一股惶恐,难以置信的望着眼前的一幕,本来大亮的天色,竟然被他随手一挥,成为了夜幕,这是近神般的力量吗?可以将白昼变成黑夜,简直闻所未闻的手段。 “不要惊慌,这只是他的障眼法,闭上眼睛,用心去看。”玄癫的声音响起,让我暂时安定了一下,稳了稳心神,缓缓闭目,刚闭上眼睛,就觉得有光线透过眼皮照射下来,心中当即一喜,那果然是虚幻的。 “哈!~” 突然,有人在我脖间吹了一口气,凉飕飕的,让我寒毛倒竖,冷汗遍体,是那个老变态吗? “唵嘛尼叭咪吽!……”玄癫的佛教六字真言,低低的在耳中回荡,体温逐渐回升,放松了下来,一片平和。 “曩谟悉底悉底苏悉底.悉底伽罗.罗耶俱琰.参摩摩悉利.阿阇么悉底.娑婆诃!”玄癫忽的又改变的咒语,声音急促刚猛,是为不动明王降魔咒,佛家驱魔利咒。 呃哼~,随着一声闷哼,玄癫的咒语骤然停止,我暗道不好,猛地睁开了眼睛。睁开眼睛依旧是黑夜的模样,再看之下,玄癫盘坐在我们前方,伏尸一只手掌正捏在他肩上,入肉三分,有殷红血液流出。 “太上真我,杀魔驱邪,吾奉天师,急急如律令。”林锋嘴角蠕动,手指在指节间掐动,气势急速攀升,脚下一蹬,纵身飞扑了过去,探出手掌,直击伏尸腰椎间。 伏尸冷笑,转身随手一挥,迎向林锋手掌,二者相碰撞,林锋皱眉,倒退数步。 伏尸仰天,张口一声吼叫,扑腾扑腾,附近地面上一只只手掌破土而出,向上攀爬,一眼望去,密密麻麻的,场面惊魂。 “吾乃洞中太一君,头戴七星步四灵……。”我见势不妙,将复盈老道给我的压箱底都办了出来,敕剑咒一出,符光化为利剑,冲了过去。 第三章 道佛联手,镇邪灭魔 呼!~没曾想伏尸一张口,径直将符剑吞了下去,只是呼了一口气,完全没有受伤。 “嘿”附近地面的尸体逐渐攀爬出来,口中发出怪声,扭动着身子朝我们汇聚而来,这些都还是最低级的游尸,被伏尸的尸气感染而凭本能撕咬活人,本不足为虑,奈何数量过多,我们也不得不严肃对待。 林锋咬破手指,凌空画符,面色凝重,口中喝道:“猖兵猛吏,烜赫威灵。持戈仗剑,生杀无精。忿怒凶恶,猖獗狂狞。斩头滴血,食鬼吞精。张睛努目,破寨烧营。纵横显现,天地峥嵘。正一敕下,报应分明。闻吾呼召,火速来临。急急如律令。” 随着他手诀的变幻,血符凝成,打落地面,血符急速蔓延,一道霹雳闪光,将这黑暗色的幻境给映照的光亮,一道道白色光芒从天而降,落在地面,闪身变成面目凶恶,孔武有力,身着盔甲的猛将。 猖兵其实就是天兵天将,但比起守护天庭的那些来说要勇猛许多,猖兵分为上中下三等,上等是二郎神坐下,中等是张五郎坐下,下等是吕洞宾坐下,我不知道林锋招来的是第几等,但看起来个个勇猛无比,足有数十个之多,让我一下安心了许多。 “捉妖伏魔,尽数斩灭,敕令!”林锋通过玉符传递话语,一众猖兵闻言,精神都是一震,如狼似虎的扑向那些游尸,可怜那些游尸尚没反应过来,就被分尸成渣。 少了游尸的威胁,我们可以专心去对付伏尸了,伏尸看到猖兵也有些惊异,没想到林锋能有这一手。玄癫已经摆脱了他的掌控,但肩膀的伤口还在流血,伤势不轻。 “稽首光明大佛顶,如来万行首楞严。开无相门圆寂宗,字字观照金刚定。瑜伽妙旨传心印,摩诃衍行总持王。菩提力大虚空量,三昧智印海无边…。”玄癫宝相庄严,双手合十朗声念道,我虽不太懂佛法,但也听出来这是赫赫有名的咒中之王“楞严咒”,据传这关系到佛教的存亡,也关系道世界的存亡,如果世界上没有一个人会念楞严咒,那这个世界就快毁灭了。 “尔时世尊,从肉髻中。涌百宝光,光中涌出。千叶宝莲,有化如来。盘坐宝花。顶放十道。百宝光明……”这咒语乃是佛上之化佛所说,亦是光明圣佛,比之大日如来还要高一个档次,每一字每一句都微妙至极,不可思议。 随着玄癫的念出,他掌指之间有一拳头大小的明轮,隐隐浮现,然后缓缓升起,飘至上空,而且越来越大,若一轮皎洁的明月,伏尸自他开始念咒就不敢妄动,像是被镇住了,佛法克魔,自当体现在这一刻。 “社令激发斩妖凶,离阳旱魃皆灭踪。水涌火炽风雨从,流铃掷火飞太空。桃宾阳光役丰隆,九州社令屯云浓。帝神敕下命汝躬,雷霆火铃母迟容。急急如天帝律令。”林锋也用出至强道教咒术“太一神咒”。 一咒出寂静无声,道佛两法遍布整片黑暗。 “那罗谨墀皤伽罗耶,娑婆诃。”玄癫手指为引,月轮缓缓朝伏尸落下,伏尸抬头仰望,看不清神色,但绝对不好过,因为我发现他的身子竟然在颤抖。 伏尸害怕了!我惊喜万分,这世间,只要有他怕的东西,那就一定能够制服他。如果天下没有任何令他畏惧的,那我们只能有多远跑多远了。 玄癫的光芒佛轮是为佛教顶级之咒术,那大光轮里蕴含着无尽佛法,可镇压世间一切邪魔,让其无所遁形,一切邪魔法则在它面前皆失去灵光。 而林峰的太一神咒更是凶悍,一尊身影从天而降,气势磅礴,让人心生颤栗。太一神,乃是自古至今唯一真神,所谓的玉皇大帝不过是后来才诞生的。在古时,或可追溯到尧、舜、禹时期,人们所敬仰、祭祀的神,只有一位,那就是东皇太一。 到了汉朝之后,只有皇家才允许祭祀太一神,否则视为大罪。一直延续到清朝都是如此。东皇太一因而被世人逐渐淡忘,到了现代也只有只字片言中有所记载。 太乙神祗影像显化,伏尸躬身险些跪伏在地。这不是他自愿的,只是来自这一道影像的威压。 上古帝神,岂是儿戏? “我佛慈悲,降妖除魔。”玄癫悲天悯人,口诵佛号。双手舒展开来,光轮朝着伏尸压下,准备净化这世间邪恶。 “帝神助我,灭杀此獠。”林锋口中大喝,咬破舌尖一口血液喷出,太一神的模样更清晰了一些。我看的清楚,太一神面色冷峻,白晢如玉,目光饱含沧桑,没有任何感情,漠然冷酷,与他对视一眼浑身如坠冰窟。 太一神徐徐转身,望向伏尸,伏尸面色本就惨白,现在惊慌失措毫无方才那牛逼哄哄的模样,太一神抬手,飘然出尘,有股难言的道韵,无法体会,但却让人心中亢奋,激动万分。 一指点出,光芒如离弦之箭,速度极快。这道光芒直指伏尸眉心,欲将其斩杀,玄癫的光轮,同时落下,两大咒术的结合,威力恐怖如斯。 堪比天威!无力抗拒! 一刹那,天地失聪,目光无明,这是至高规则的体现,以我的修为都无法正视。 没有惊天的巨响,甚至连一丝响声都未传出。光芒闪过,一切恢复正常,天色明亮,斜日西挂,天色将要落幕。 “呵呵,你我道佛首次聚首,没想到会有这般大的威力,实在是妙极。”玄癫有些虚弱的声音传来,他瘫坐在地上,但兴奋不加掩饰,这是一次超脱,也是一次脱变。 林锋呼吸也甚为急促,他目光明亮,想来也不甚平静。我目光扫过伏尸所在地,那里一片空白,唯有厚土,可谓烟消云散,不留痕迹。 这次这么大的威力,比周不同布下的局还要墙上数十倍,我不相信,伏尸还能逃走,他必死无疑。 一声长叹,着实不易,太累,太累。伏尸的厉害程度,是迄今为止最强的,将他干掉,我总觉得不太真实,那可是千年时光造就的怪物。 生不同时,相差千年,却成为对手,这世间有太多不可思议的事情。 “咦,这些猖兵,怎么还在。林锋?”我扫过四周,猖兵已经将游尸都干掉,但并未自行散去。 林锋点头,手中捏诀,轻念道:“天地神灵,三五天丁。吾令指使,所业已成。各归本部,受吾叮咛。如有再召,复逞前灵。急急如律令!” 猖兵面无表情,一个个随风散去,归于本部,被林锋送走。 我们三个放松下来,就在这坟地中坐于地面,小小的畅谈一番,玄癫说他将要离去,不过能够超脱自我,这一次没有白来,等回去之后,想来佛法又会精进, 我笑道:“你如果再精进,岂不是要飞升成佛了,还是修慢一点,你若走了,那世间又少了一尊守护神。” 玄癫眯着眼睛道:“凌云接替我的职责,必会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只是现在年龄尚小,我走后,还要请你们多多照顾。” 我惊疑,道:“怎么,你还真要去西天成佛?我读书少,你别骗我。”玄癫嘴角带笑,摇头不语,故作神秘。我切了一声,也不在追问,殊不知,这其中竟另有隐情。 明月高悬,不知不觉,天色已晚,他们恢复了些许体力,在我的搀扶下,徒步向城中走去。我本想打电话让柳梦琪派辆车来,才发现手机已经没电了。 刚走出坟地,玄癫突然眉头一紧,低声说:“坏了,我忘记还有一道魔魂未曾出现,这解咒的法子应该就在它身上,只有将它除掉,城中的人才有救。” “魔魂?到底是什么东西?比起伏尸来又如何?”我急忙问他。 他凝声说:“只强不弱,这道魔魂懂得使用天下至邪至恶的咒术,那晚它虽于伏尸联手,但也彼此防备,所以并未与我硬碰,不然我恐怕也活不到今日。” 我沉吟思忖,忽然想到了一个可能:“他不会是借我们之手将伏尸杀掉,然后在捡渔翁之利吧。” 玄癫凝重点头:“有这个可能,恐怕我们这一路不能平静了,大家小心。” 真是让人郁闷的事情,早知道我们趁着天亮就跑了,等到晚上又麻烦了。而且最糟糕的就是他们两个的状态都不好,根本没办法再出手,遇到魔魂,谁来抗? 只有我了! 我暗自咬牙,就算豁出去命不要,也得保护好他俩。 一路警惕万分,可谓眼观六路耳听八方。生怕魔魂突然偷袭给我们致命一击。但走了半个小时,也不见有异常,我琢摸着再过不久就可以回到城中了,到那时应该可以安全些。 “不对!”林锋突然开口,在这寂静的夜晚显得非常突兀,本来我就有点压抑,被他这么一吓,猛地一哆嗦。 第四章 水火之中 犹龙再现 “怎么了?”我立刻做防御姿势,背靠着他问道。 林锋蹲下身子,几乎趴在地上,在黑漆漆,没有路灯的荒村野地里,根本没有视野:“我们好像在兜圈子,这里有不少脚印但都相同,应该都是我们的。” “什么!”我大感震惊,本来以为快到城中了,怎会想到,我们或许根本没离坟地多远。 “这里没有光亮,也没有任何参照物,所以我们不曾察觉,最重要的是,能够以鬼挡墙这种把戏困住我们,而又不被我们察觉的,一定是它!”玄癫也发现了异常,点名要害。 它,来了。而且应该早就来了,我们这么警惕,却一点都没有发现,真是骇人之极。 “他在戏耍我们,等我们疲乏了,就可以不费吹灰之力。”林锋声音发冷,看来是怒了。 我火冒三丈的同时,心里惊异,这魔魂竟有这么高的智商?不能再耽搁了,不然只会对我们不利,我张口对着四周大喝:“鬼东西,有种你出来,难道只会当缩头乌龟,用这种见不得人的手段吗?” 话音落下,我依旧怒气冲冲,捉鬼那么久,却被鬼耍了,真是他妈的逗比。 “没想到你们还能察觉,出乎我的意料。”让我更想不到的是,魔魂居然回应了,声音不大,好像就在我们身前不远处传来的,但目光看过去是一片黑暗,而且,这个声音,有些熟悉? 在哪里听到过呢?我脑海急转,魔魂、帝都、围捕吕明东的那个工厂,对了!我恍然大悟,柳梦琪说那里有一个可怕的存在,后来被我们惊喜,再后来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这个魔魂原来是他!我咽了口唾沫,现在想想,玄癫的话绝对不虚,这绝对是个可以比肩伏尸的主,被阎罗教养了那么久,更是会尽天下的毒咒。 咻咻!~ 一连串的破风声,玄癫不知何时将佛珠拆散接连打了出去,方向是那声音传来的地方,想要趁机偷袭。 啪啪啪,佛珠全部落空,掉落在地面上,发出声响。 “不要再做无谓的挣扎了,你们逃不了的。”那声音又出现在身后,接着一阵清风从我们身边吹过,我们都来不及反应。 “锁魂,困魄,炼神!”低低的声音,在我们耳边响起。身子骤然一紧,一股乏力感油然而生,我倒吸一口凉气,不断的运转体内的气,想与之对抗,却徒劳无功。 “不用再挣扎了,你们有幸尝试我所悟出来的最毒邪咒,你们的三魂七魄,都会在不久后枯萎,魂飞湮灭。”那魔魂再开口,化成一道人形,出现在我们不远处,这一次,我们能够看得清楚,但依旧看不到相貌。 “装神弄鬼!”林锋冷冷道,反手就是一招苍冥箭,白光呼啸,传出与空气摩擦的声音。 “嘿嘿嘿,你们伤不了我,因为黑夜是我的天下,这世间没有人能够杀死我!”魔魂瞬间出现在另一个方向,话语带着戏虐,仿佛猫捉老鼠一般。 玄癫手掌放于胸前,左掌朝内,右掌向外,双手触之,结出转轮印,横击而去。不出所料,这一击仍然落空,玄癫暗叹,对我们摇了摇头。 玄癫现在处于疲乏期,之前与伏尸一场大战,让他消耗巨大,能勉强发出一道印诀,已经很吃力了。 “你们如果臣服于我,或许还能留的残魂,不然只会是死路一条,不要再做无用的抵抗,那样只会激怒我,也是给你们自掘坟墓。”魔魂循循善诱,竟想瓦解我们的意志。 我冷哼道:“既然横竖都是个死,那我们也只有拼死一搏了。”这魔魂也并非像想象中那样聪明,如果真聪明的话,会选择留下一线生机,这样才不会让人绝望,而他现在不给我一条退路,除了拼命,我们没有任何选择。 当然,如果他真的那么聪明,我们也不用反抗了,坐着等死就好了。 我心念急转,脑海中灵光一闪,有了!既然是鬼魂,那就归地府管辖,既然归地府嘛,那就好说了,差点忘记我们还有另一重身份。 我抬起左手,沟通吏字,在林锋眼前晃了晃,他随即会意,闭目盘坐在地,我对玄癫使了个眼色,也坐在地上。开始深度入定。 “嘿,坐下等死了吗?还是等人来救你们?不要痴心妄想了,你们无论如何毒逃脱不了。”魔魂还在那叽歪,但就是不上来,正好给了我们机会。 “我明白了,你们是想引我过去,准备临死反扑吗?真是痴心妄想,我就在这等,等你们毒咒发作,痛苦的死去,而且死无全尸。”原来是他过于谨慎,或许是看到了伏尸死在我们手中,感觉到了威胁,因此迟迟不敢前来,而是想要活生生的把我们困死。 不理会他的废话,我们三个呈一条线,紧靠在一起。我几乎进入了深度入定状态,而林锋比我早一步,灵魂出窍,一瞬间化为另一重身份,鬼差! 我比他迟一些,但也很快了。 “你们!”魔魂声音震怒,暴跳如雷:“原来你们还有这一重身份,看来你们真的不行了,我好后悔,没有提早杀了你们!” “现在后悔,你不觉得太晚了吗?”我寒声道,手掌一甩,锁魂链已然在手。 “鬼差又如何,你们两个一起来吧,送你们去聻境。”魔魂漠然,骤然消失于夜幕中,不见踪影。 我与林锋环顾四周。不带丝毫感情的扫视,心里没有一丝恐惧。几时有人说过,鬼差会怕鬼魂,那简直是笑话。 无尽的迷雾从四方涌来,将本来就黑暗的地方,变得伸手不见五指,整个两眼一抹黑,像是瞎了一般。 呜呜!~ 怪风吹起,迷雾混乱,魔魂不知所踪,我们我从下手,倒也十分无奈,空有一身力,却使不上来。 “嗯?”林锋轻嗯了一声,甩手就将锁魂链打出,但一链落空,没有伤到魔魂。 我刚欲开口,忽觉身侧有东西袭来,反手一链子抽去,但转过身,发现也是没有魔魂的踪迹。 “我在这里!”耳边突然响起魔魂的声音,我想也不想,抬起左手的吏字就印了过去。 “我在这里,所谓的鬼差不过如此,真是废物。”魔魂又在另一边说话,我再度打过去,依然无法伤到他。 果然如他所说,在这里就是他的天下,我们纵然化身为鬼差,也难奈何的了他。 魔魂也不攻击我们,在我想来,他如果攻击我们,就会暴露自己,难以在像现在这样虚无缥缈,几乎融入了空气中。 我们双方僵持了许久,算算时间,天都要亮了,我们不禁有些心急。天一亮,我们就要回到身体中去,不然被阳光照射,我们也会有所损伤,反观魔魂,却有可能不惧怕阳光,这样一来我们就处于劣势,早晚会被他磨死。 我与林锋暗中沟通了一下,双双踏空飞起,持着锁魂链在虚空不断抽打,以期能误打误撞将他逼出来。 “我说过,那都是没用的,你们的身体已经不行了,如果还不回去,那可要变成真正的鬼了,看看你们的同伴吧,哈哈哈。”猖狂的笑声,就在眼前,我们却只能怒目而视。 再看向玄癫,他斜倒在地上,嘴唇干裂,面色犹如白纸,真让人担忧。 “孽障!”就在我们心急如焚的时候,一道冷若冰霜的声音,如洪钟般响起,震得迷雾都散了许多。 紧接着一道身影,从黑暗中缓步走来,走到我们的身体旁边站定。 “是他!”看清那个身影的面目,我惊呼一声,激动之意,难以言表,来者竟然是另一个我,也就是真正的犹龙至尊,复盈老道口中的“神胎”,他有着莫大的威能,深不可测,他一到,那此局当解。 犹龙至尊淡淡看了我一眼,目光没有丝毫感情,而那魔魂竟然也不在出声,想来也是被吓到了。 “你这孽障,聚天下至邪至恶而诞生,本不应存在于世,现在竟敢伤及无辜,我岂能容你!”犹龙冷漠的话语说完,他手掌擎天,一道琉璃般的光芒汇聚在手,附近的雾气尽数散去,此地也有了些许光明。 随着黑暗的褪去,一道身影颤抖的出现在我们的视线中。这便是魔魂,他没有面孔,模样恶心,如同一坨各种各样的东西硬生生糊在一起,让人不忍观看。 “代天行令,尘归尘,土归土,赐尔湮灭!”他托着那团光芒,轻轻一推,那光芒便脱离了他的手掌,朝魔魂飞去。 “不,不!…”魔魂哪里还有之前的嚣张气焰,整个被光芒吞噬,只剩下惨叫声犹在回荡,连渣都不剩。 真是恐怖啊!我们看着他心里由衷赞叹,这个跟我们僵持了一晚上的怪物,仅仅一招就被秒杀了,至尊之名,果然不是吹的。 神胎轻轻拂衣,一尘不染,像是做了一件微不足道的事情。魔魂湮灭后,他就盯着我们,让我心里不安,这货不会也要把我们给净化了吧? 第五章 与文明有关 “此时不归,更待何时?”神胎淡淡说道,声音没方才那么冷漠,让我们舒了口气,赶紧回归身体,刚一回去,无尽的痛苦袭来,我脑中一窒,差点昏了过去。 没有什么语言能够形容此时的疼痛感,反正浑身上下没有一处地方是舒服的,简直就快失去了意识。 “真是没用!放松心神,不要紧张。”犹龙至尊冷冰冰的话语在我脑海中响彻。我只得乖乖的按他说的做,顿觉一股暖流从额间流入体内,四肢百骸的疼痛都得到舒缓,我闭目享受了一阵,才不情愿的睁开眼睛。 此时天色已亮,我伸了个懒腰,神清气爽,就跟美美的睡了一觉一样,不过如果太过用力,肢体还会酸痛,看来只是治标不治本。 林锋二人得到犹龙至尊的帮助,也已经缓过神来。玄癫对犹龙施了一礼,以表谢意,犹龙却不怎么领情,冷哼了一声,似乎不太待见他。 ”两位小友,既然此事已了,那小僧就回去了,他日有缘再相见。”玄癫神色平和,对我们说道,竟然这就要辞行。 别离总是伤感的,我叹了口气,真诚道:“这次真是多谢大师相助,我们才能度过这一难关,真是感激万分,如果大师以后有什么需要我们的地方,尽管直说,我们自当万死不辞。” 本来这是十分动人的一幕,但偏偏旁边有个不解风情的神胎,只听他不屑道:“本事不大,口气不小,还是先管好你自己吧。” 我瞪了他一眼,却被他带着寒意的目光给吓退,心中愤愤,但却无力反抗。 玄癫离去,走的时候很淡然,出家人就是比我们看的透彻。不去在乎表相。 “多谢至尊想救,如果没有别的事情,我们也告辞了。”玄癫一走,我不知怎的有些心里烦躁,再加上这个至尊脾气那么古怪,而且他还用着我的面孔,看着就十分不舒服。 “走?走去哪里?莫非你们不想活命了?真是愚蠢,如果不是因为我有使命在身,才不会去理会你的死活。”神胎说语那是一点都不客气,将我毫不留情的奚落一阵,让我更加火大,脸上一阵红一阵白的。 “虽然你是犹龙至尊,但也不能那么无礼,我们没得罪你吧?你用我的相貌我都没说什么……”本来我理直气壮的跟他理论,但被他盯着,说到后来就没有勇气了,不知怎的,我觉得他的目光特别可怕,仿佛能将人穿透一般,具有无与伦比的威慑力。 犹龙至尊没有动怒,而是负手望向远方,淡淡道:“你们身上的毒咒并没有完全解除掉,不久后就会复发,如果你们想就这样死去的话,那就走吧。” “什么?没解除掉?我说至尊大人,您不是开玩笑吧?难道您解了一半,还留了一半?”我瞪大了眼睛问道,这货简直就是坑人嘛。 他瞥了我一眼,道:“我并没有说过我可以解除,你们所中的毒咒融合了天下至阴至邪的力量,就是我也无能为力,想要解除,只有靠你们自己。” “靠我们自己?怎么个靠法?我说至尊大人,您可不能袖手旁观,您都解不了,我们怎么能解?” 神胎瞪了我一眼说:“你怎的如此贪生怕死,真是丢进了你祖先的颜面。我自然不会不管你们,不然也不会匆匆赶来,你我之间,还是要做一个了断的。” 做一个了断?我脖子一缩,惊慌的望着他,他要杀我? 神胎无奈翻了个白眼,向前走了几步,猛地跃起,带起一阵狂风,在他跃起的地方一道虚影显化,那模样像极了传说中的神兽--龙。 “三日之内,赶到武当山,我在那里等你们,切记,一定要准时。”他的话语从半空中飘来,渐渐微弱,竟是已经里去了。 愣了半晌,我才对林锋说:“这个神胎还真是有病,变态,先是不客气的将我骂了一顿,现在又拍拍屁股走人,早点说去武当不就完了么,废话那么多。” 林锋笑了笑,说:“算了,这种事情,不必放在心中,不然只会让自己更加不舒服,走吧,我们回去休息一下,尽快赶往武当,我有预感,决战应该将要来临了。” “决战?我们之前所做的事情不就是决战么,一个伏尸一个魔魂,哪个是省油的灯?”我心累道,还有什么样的决战等着我们? 林锋摇头:“这些只不过是阎罗教的棋子罢了,真正的决战还在后面,到那时,孰胜孰败,尚未可知。” 我兀自摇了摇头,真的很想脱离这个漩涡,不在参与其中。什么天下存亡,道门大劫,与我有什么关系,我只要做一个平凡的人,过着像从前那样普通的日子就够了。 自从接触到这一行,就像是进入了一个无止境的循环。每天生活在腥风血雨中,充满了嗜血与邪恶,让我的人生发生了巨大的改变,在生与死之间挣扎徘徊,生命也曾无数次面对威胁,这种日子,真的很累。 “你知道我们究竟有多么重的担子吗?”林锋突然问我。 我摇了摇头,说:“心力交瘁,无论什么担子,我都不想再扛下去了,只希望这一切尽早结束。” 林锋目光深邃,道:“这一切的结束,也可能代表这一文明的结束。” 我呆了依然,神色猛地一动,声音有些颤抖道:“什..什么意思?” 林锋看着我:“地球存在了几十亿年,但有记载的历史却只有几千年,这代表了什么?” “这,这代表有些事情烟灭了在了历史中,不为人知。”我不由自主的回答。 林锋声音一提,道:“没错,世上不乏有一些人,他们猜测道了在我们的文明之前或许还有文明,但更多人觉得是无稽之谈,没有足够证据来表明。不过,既然是要覆灭一个文明,又怎会留下所谓的证据?” “你是说这个道门大劫,跟文明的覆灭有关系?”我脑海中若横空闪过一道晴天霹雳,如果是这样,那事情可就大条了。 “好了,我们先回去吧,事情也不见得有那么糟糕。”林锋岔开话题,不在继续说下去,而我咋脑海中,却不断胡思乱想,越想越觉得事情过于可怕。 回到家中,柳梦琪还在,她看到我们并没有显得多焦急,出乎我的意料。一问之下才知道玄癫来过,带走了韩凌云,并且跟她说了我们的事情。 “魔魂一死,这里的疫情应该可以控制住了,召集名医进行医治吧,瘟疫的源头也已经不存,只要隔离得当,不会有人再被传染。” 柳梦琪赶去主持大局,按照我们所说,控制疫情的发展。我跟林锋则昏天黑地的睡了一觉,等到醒来,已是下午。 我们马不停蹄,没有告诉老孙,也没有跟柳梦琪说,直接买了车票前往湖北十堰市的火车,打算到了那里再转车前往丹江口,也就是武当山所在的地界。 路程并不算太远,八个小时左右,火车上倒也没有什么意外,平平淡淡的熬了一夜,我都是昏昏沉沉的。 第二天到了十堰,直接打车前往丹江口境内的武当山,不到一个小时的时间,武当山就出现在我们的视线中。 这个号称“亘古无双胜境”的天下第一仙山,倒也让我们起了许多兴趣,便是连林锋也从没有来过。武当山山势奇特一峰擎天众峰拱卫,既有泰山之雄又有华山之险悬崖、深涧、溶洞、清泉星罗棋布。 自古以来,就是道家追求仙道的理想之地,更有传说,上古时期的真武大帝就在此得道飞升。 第六章 寄死洞 我们在武当山镇下车,现在虽说不是旅游旺季,但游人还是很多,因为这里也是个避暑的好去处,武当山有三层的气候区,越往上越气温越低,就算在武当山镇也不过十几度。 我俩商议了一下,没有跟着人流前往景点区。神胎可不是普通人,他绝对不会在山上的景点呆着,那里太过吵闹,不适合这种人。 找了本地土著询问了一下附近有没有什么神秘的地方,或者有古老传说,人迹罕至。 那土著一听就笑了,说:“像你们说的地方,这里有很多,深山区里,我们基本都很少去。” 我逃出几百块钱,笑呵呵的塞到他手上,说:“老乡,我们俩这也是头一次来,不知道具体情况,您就说说,这山上有什么地方能藏人?嗯,修道士您应该知道吧?” 那人拿过钱,数了数,笑的更开心了,点头说:“知道,怎会不知道嘛,你们这些年轻人,一天天就想着修道成仙,每年来这里寻找仙道的不知道有多少,我见得也多了。但结果都不是很好,有的失踪了,有的坠崖死亡,我看你们啊也是白跑一趟了,我劝你们不要在异想天开,不如到上面去看看景色,也不枉来这一遭。” 我心里那个郁闷啊,这人也忒墨迹了,你管我们干什么,赶紧说了不就完了?没招了,我苦笑道:“老乡,您就告诉我们吧,不然我们肯定会梗在心里,人都是有好奇心的嘛,要不亲自经历一次,我们也不甘心。” 那老乡终于不墨迹了,说:“行吧,我就告诉你们,要说这容易藏人的地方,那就是在山上的“寄死洞”了,现在已经荒废,基本没人去,据说有的窑洞里面,可能是以前的道士修炼过的,但谁也没发现过什么。“ “还有吗?”我急忙问道。 那人反了个白眼说:“山上的寄死洞,没有上千也有几百,你们能都找完,我在告诉你们其他的,不然说了也是白说。” 呃,这人咋就那么精明呢,是不是等我们回来,还得掏钱?我忽然想起一句俗语,天上九头鸟,地下湖北佬,都说湖北人精明,刁钻,攻于心计,所以拿有九个头的鸟来比喻,有贬有褒,这下也是见识到了。 不过我还是觉得,不管哪里都有好人有坏,也不能一棒子打死一船人。 礼貌性的说了句谢谢,那人眯着眼睛走了,我无奈对林锋翻了个白眼,他也耸了耸肩,做个无语的表情。 我们又换了个看起来比较面善的人,问了一下前往“寄死洞”的路。那人听到我们去寄死洞,还有些诧异,古怪的望着我们:“你们去那里做什么?那可不是什么好地方。” 我心里一动,问:“老表怎么说?”老表这个称呼是林锋告诉我的,他说江西湖北一家亲,互称为老表,如果这样叫,可能会被少坑点。 “你们是江西老表?那我跟你们说,寄死洞以前叫自死洞,明清那会,老人家病入膏肓时,就会被家人送到那里,孤独等死,到了现在才没有了这个传统。所以那是个晦气的地方,我劝你们最好还是不要去。”那人看起来很诚恳的劝解我们。 我说没关系,我们两个就是喜欢探险,您但说无妨。说着我又掏了点钱,但这个死活不要,推回来说:“既然你们要去,我也不多说了,从这边过去,沿着偏僻小道绕过去,山后的洞壁上,有不少窑洞,那里就是寄死洞了,不过荒废了许久,应该有很多杂草,你们小心点。” 可算是松了口气,我们道谢后,买了些常用工具,沿着那人告诉我们的道路寻了过去。 路还真是偏僻,我们走过去一段,就看不到行人了。这里也基本没有了路,被脚脖高的野草遮住,属于荒废的区域。 好不容易,走到了山后,我们环视过去,一阵哀叹,这特么哪里有山洞啊,全都是半人高的野草,石壁上都是碧绿的爬山虎,此时我愤愤然,那家伙这是坑我们呢! “或许是被这些草给遮住了,我们拨开看看。”林锋说着将买来的登山杖扫过去,打开野草,不过草太多了,打完一层又出一层。 “就算这里有洞,神胎也不会住在这里吧,我们明显找错了地方,走吧,回去,再找其他地方。”我郁闷道。 林锋还在打草,没有回答,我无奈走上前去,刚抬起登山杖,林锋就猛地后退,并将我一把拉了回去。 嗖,一条一米多长的黑蛇,猛地窜了出来,对着我们吐了吐芯子,然后快速的爬走了。 天生的动物恐惧症此时发作,我见到那蛇眼睛瞪得大大的,吐芯子的时候,腿都软了,浑身寒毛倒竖。 “尼玛,这什么鬼地方,快走,我一颗也不想呆了。”等黑蛇爬走,我黑着脸说道,转身就走。 林锋一下将我拉住,说:“等等,这里有个洞。” “那个死人洞,我们进去做什么,走吧走吧,说不定里面还有蛇,再遇到我恐怕得吓死了。” 林锋摇了摇头说:“我看不像,那条蛇像是有了些灵性,必然是常年呆在有灵气的地方,如果只是平常的寄死洞绝不会让它具有灵性,这里或许别有洞天。” “武当山不就是仙山吗?有个把蛇修出灵性也不是难事吧。”我反驳,反正就是不想进去。 林锋看了我一眼:“那你在这里等着,我独自进去看看。” 我一呆,忙说:“你杀了我吧,让我自己呆在这里,那蛇去而复返咋办,算了,进去就进去吧。” 林锋轻笑,拨开厚厚的草丛,一低头钻了进去,里面黑咕隆冬的,我看着有点发怵,但还是迎着头皮钻进去。 洞中很幽静,没有一点声音,林锋打开手电筒走在前面,我紧张着四处观望,生怕哪里会猛地窜出来一条蛇。 “果然不出我所料,如果是寻常的寄死洞,不会有这么深,这里可能是通往某处地方的通道。”林锋分析道。 我不以为然:“那肯定也不是什么好地方,不然会那么轻易的被我们发现?之前还不知道有多少人来过。” 林锋点了点头,觉得也有道理,但还是脚下不停,径直朝里走去。 我手电筒晃了晃,在附近发现一条白色的东西,走上前一看,不禁失声道:“卧槽,人骨,这明显就是那个寄死洞。” 林锋折返,看了看后,拉着我继续朝里走,里面隐约有滴水声传来,我们循着声音走去,见到洞内深处,有一条地下河流,这地势也算高的了,然而在这里却有一条地下暗河,着实有些奇怪。 咕咚,咕咚! 这黑暗的河水里,突然泛起几个气泡,这突如其来的声音,将我们吓了一跳,拿着手灯往下面一照,一条黑影一闪而过,让此地变得更加诡异起来。 第七章 一只老龟 “什么东西?”我惊了一下。神色立马慌了。方才看到的那个影子,团团圆圆的,直径大约有一米半的样子,在水下游动。 林锋蹙眉,不太肯定道:“好像是只龟?” “龟?”我一脸愕然,有这么大的龟吗? 咕咚~ 一个大气泡又冒了上来,那个黑影再度出现,我浑身紧绷,双拳紧握,目不转睛的望着水中,看着它徐徐上升。 ”真是只...龟?”我目瞪口呆的喃喃自语,这么大的龟,得成精了吧?少说也得千年以上。 那大乌龟快浮到水面就停住了,不在上升。我俩面面相觑也不知该怎么办。 噗! 忽然,一道水柱倏地从河水中喷出,我还没反应过来,就被淋了个透心凉,倒是林锋反应极快,闪身躲了过去,但还是被水溅到身上。 “这丫的,它是在挑衅我们?这东西八成成精了,说不定都上万年了。”我抹了把脸上的水,愤愤说道。 林锋分析道:“龟天性温和,应该并无恶意,而且活了这许久,它也应该早已通灵,或许只是想戏耍我们一下。” 这个我也知道,要不然咋就撒丫子逃跑了,不过平白无故被弄了一身水,还是让我心里不舒坦。 “嗯,它又上来了,我们退后点,万一这是只恶龟,还是十分麻烦的。”林锋扫了一眼水中,拦着我快速后退一段距离,等着那龟全部露出来。 一米半的龟壳先露出水面,灯光照在上面,可以看到一些奇怪的纹络,越看越觉得这些纹络不是一般,给我一种怪怪的感觉。 众所皆知,在古代的时候,占卜所用的基本都是龟壳铜钱,铜钱自然用历朝盛世时的铜钱,最为灵验,因为那个时代得天眷顾,又经过无数安然享乐的人触摸,上合天道。 而龟壳的作用也与这相差不多,龟本就通灵,是为四大神兽之一玄武的后裔,天生有着极长的寿命,这更是得上天垂青,二者相叠加的效果,自然就灵验无比了。 我又想到,这里曾经是玄武的飞升之地,搞不好这只龟与玄武有什么血缘关系。 将灯光移到它的头颅上,最先看到的就是一双贼溜溜的眼睛,还不住的转动,被灯光一照,它的头颅往回缩了缩,但又很快的伸直,并且张了张嘴,晃动了一下脖子。 噗,又是一道水柱,在我准备上前的时候,从它口中喷出来,然后就是一连串古怪的声音响起,有点嘶哑还有点沉闷,中间还有咕噜声。 我听得心中一凛,也顾不得管他,就问林锋:“什么声音?!”林锋摊了摊手说:“它在嘲笑你。” 尼玛,这还得了,被一个乌龟欺负了,说出去还不要被人家笑死。我怒气上涌,捡起一块石头,就砸了过去。 啪嗒,砸在它壳上,就跟两块石头相遇一样,估计它也没有什么感觉。 我从内兜里掏出来一张符,这是第二张会雷符,之前对付妖灵很管用,现在我气闷了,拿出来就要施咒。 林锋突然拦住我说:“不用那么认真,交给我吧。” 他在手中摹画,口中轻念:“五百雷神掌中存,推开地裂天也崩,精邪鬼怪若逢此,顷刻之间化灰尘。”手掌一抖,一道闪光自他手中飞射而出,直击向大龟。 哗哗~ 一阵流水翻涌,大龟挨了这一下,一头钻进水里,向下游去。我一看三步并作两步跑过去,看着它慢慢顺着河道向前游去。 林锋走过来思虑片刻道:“我想着里应该另有玄机,不如我们也跟过去看一看?” 我也正有此意,这只大龟在这里肯定不少年头了,神胎不可能不知道,既然没有除掉它,说明它还不算坏,或许跟神胎还有一定的关联。 林锋先入水,我看着水一阵迟疑,然后一咬牙就跳了进去。 水冰冷刺骨,刚下去我差点就抽了筋,还好运转了一下体内的气,就好多了。我们没有潜水,而是在大乌龟的上方跟着它朝着洞深处游动。 大约过了十分钟左右,我们接触到了地面,前方有隐约的光亮。对于没有了动静的大乌龟,我们也没有多在意,径直向前方走去。 往前走视线逐渐可以看的清晰,让我们诧异的是,越往前走越能发现人为的痕迹,附近有不少石质的东西,光线是从附近的一个个人凿小孔里照射进来的。 继续往前有斜坡出现,上面有简易的石台阶,我们没有迟疑斜着向下走去,现在看来越来越觉得这地方有玄机。 斜坡的下方又有水流,几乎就是沿着岸边再走,这是山下的水流,我们不知道通往什么地方。 在行走中,不时有东西在水面上翻腾,每当我们照过去的时候,那里就只剩下一片浪花,也不由得我们不警惕起来,万一是个食人鱼啥的,倒也蛋疼。 走到尽头,耗费了二十分钟时间,尽头的方向是一展石门,门上有太极八卦图。看到这个,我们两个相互对视了一眼,林锋走上前去,缓缓探出手去触摸那道石门。 哗啦啦! 旁边的水里突然翻起大浪,一波水浪,直接朝我们扑来,惊慌之下,我们狼狈的闪开,但依旧避免不了这种大规模的袭击。 地上的水重新流回河里,但在河面上却多出了一只黑褐色的大乌龟,这一次它全部都显露了出来,体型比我都大,四肢粗壮有力,就在河边紧紧的盯着我们。 林锋对我摇了摇头,他防备着走过去,大乌龟一声吼,张口开始吐水箭。林锋行动迅速将其一一躲过,快速的奔他而去,到他身前时,身子矮下去,袭击其前肢。 乌龟是天生动作慢,反应迟钝的动物,这只大乌龟更是后知后觉,林锋一通攻击下来,它才想起来抬腿,顺带着发出几声哀嚎,也是被疼痛激怒,口中的水箭喷个不停,但都没有打中目标。 我看的暗暗吃惊,这大龟也真能吐,吐了那么多水,也没见减少,我怀疑它这一肚子里面全都是水。 我在旁边跃跃欲试,拿着个石头想要上去给它两下解解恨。然而正在这时,石门徐徐打开,里面传来一道声音:“够了,住手吧。” 我们一怔,林锋几个后跳跃了过来,与我一同看向门内,神胎一副冷酷的模样站在那里,双手负于背后,显得很有范。 第八章 太爷爷的遗言 “大哥,你可让我们一通好找啊!”见到他后,我不满的说道,当初连地址都不说清楚,武当山那么大,要不是我们运气好,哪里能找的到这种破地方? 神胎斜了我一眼,淡淡道:“如果你们连这里都寻不到,那我就没有必要遵守承诺了。” 我奇道:“为啥?” “因为弱者没有那个资格。”神胎的话,让我一阵怒意上涌,这家伙也太能得瑟了,要不是看他长得跟我一样,又那么厉害,我非得抽死他。 “这只妖龟一路上总想偷袭我们,不如宰了喝汤吧。”不能揍他,我只有转移目标,将气撒在那只乌龟身上,虽然这么说,但我心里可没有丝毫要杀它的意思,先不说能不能杀,这种活了很久,在各种人间磨难中,能长这么大的灵物,冒然杀了也会有伤天和。 神胎没有神变化,只是道:“如果你们想背负欺师灭祖的罪名,我也不介意。” “欺师灭祖?这哪个哪啊。”我懵了。 “你们知道它是何人喂养的吗?”神胎问道。 我们都摇头,鬼才知道,不过这跟我们有啥关系?莫非,我脑筋一动,是我太爷爷?转念又摇头否定,太爷爷据此也不过几十年,怎么可能养这么大的龟。 “它是张邋遢带到这里,看家护院的,上一代的隐仙传人是它所肯定的,那人似是你家祖先,都要遵其为师,你们敢对它不敬,岂不是欺师灭祖?” 尼玛,这么大来头?张三丰养的?我在看向那老龟,此时它的目光中有一些得意,还有些愤恨看着我,虽然这可能是我自己心态变化,才这样觉得。 老龟甩了甩头,从岸边迈起了步子,朝神胎走去。神胎对我们挥了挥手,示意让我们也跟进石门。 走到石门前就有一股寒意往身上窜来,我打了个哆嗦,好奇的朝里面看了一眼。 乖乖隆地咚,怎么全都是冰啊?怪不得这么冷,神胎这货天天呆在里面,也不怕给冻僵了? “还不进来!”神胎微厉的声音响起,我们对视了一眼,踏步走了进去,吸!还真是冷啊,要知道现在可是六月的天气了。 这里面很宽敞,且遍地冰晶,就像个冷库。神胎兀自走到中间一个太极八卦中央盘坐,老龟则跑到一个角落,往那里一趴,就开始装死了。 这两货一个盘坐一个假寐,倒没人理我们了。我张口欲说,林锋轻轻拉了我一下,对我摇了摇头。 他走向旁边的冰壁前,不断的打量着,我撇了撇嘴,目光扫视了一番,看到不远处有一个香案,案上摆着几页纸。 我轻手轻脚走过去,香案上是唯一一处没有冰晶的地方,那几页纸也是干燥的,就是很凉,纸上有一些自己,是用毛笔写的,我顺手拿起,看是观看。 “吾叶少卿,后辈弟子若吾之后人,方可一观。若非是则放回原处,否则必遭厄咒,命绝此处。”我看到这里,目光陡然一缩,神情激动,这..这居然是太爷爷留下的,还非要他的后人才能看,难道是专门留给我的?他早就算到我会回来? 怀着激动的心情继续往下看:“吾之后人,本名叶枫,生于戊辰年、壬戌月、丁丑日丁未时,八字合极明太祖朱元璋,前生失势资庸,年中方立,贵极尊胄。” 我心情翻涌,翻了一页继续看:“叶枫吾孙,见信如晤,我离世后数十载,天下必将有大难发生,此事关重大,我将这一切布置妥当,交予你,孙当记以天下为己任,此外,这也是我族一脉,摆脱因果的唯一时机。” “孙定然疑惑我族一脉的因果之世,关于此事,我也知之甚少。经过我多方查探,发现祖先曾与阎罗教有所关联,但后来脱教而去,因此留下因果,想要破除因果的唯一办法,就是将阎罗教完全消灭!” 完全消灭阎罗教?我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难怪连他也没办法,居然是这么回事,不过我又怎么可能消灭的了阎罗教呢? 往下一看才发现,原来太爷爷已经给我铺好了路子:“孙勿须吃惊,阎罗教本身并非多么强大,我之所以未曾破除因果,是因阎罗教之首迟迟不曾露面,以至于功亏一篑,教中之人虽被我击杀殆尽,但也没能逆转因果。我算到在这一世,他将要现世,所以需要你来完成这个使命。” “你的一切,我早已为之铺垫,从你生下来的那天,就注定要成为隐仙派的传人。但你前世时运不佳,所以我未曾在前世做过什么,只有平凡,才能让你更好的活下来。当你遇到命中之人,你将会完全迈入这条路上来。” “另外,还有一事,我未曾告诉过其他人。我族这一代,另有一个因果,那是我偶然结下,不过若非因为它,我不会知道后来的劫难。在家中祖地,我埋下一物,由我族一祖守护,名为“鬼神图谶”,若非你主动提及,他不会传授给你。此物神奇之至,此难过后,孙可取来,其中有我留下一处地点,将其归还,切不可独自留下。” 什么!鬼神图谶就是埋在地下的那东西?这里提到了它,却没有提到仙印,可想而知的,仙印只不过是故意留给我爷爷的。 有我族一祖守护?也是我的祖先么?我皱了皱眉,然后恍然大悟,这所说的难道是书生鬼?他第一次见我的时候就主动提及此时,莫非有这层含义? “你命中劫数不少,但都能安然度过,唯有一事出自我手,我于咸阳曾救下一王氏之人,并约定他两位后徒出手助你。那一劫,你本必死,无奈我只有用替死之法,让其二人替你一命,所以此难后,你要好好对待他们的后人,以化解因果。” 心里一颤,满满的都是愧疚,原来他们的死是因为这,回头想想,如不是他们两人出现,我与林锋说不定真的必死了。 “我派之中有恩师张三丰所遗留之宝,他老人家修为通天,预知后世劫难,故将武当之千万年来形成的灵胎点化,留给后人,灵胎之内有你之皮肤毛发,与你一般无二,实属心灵相通。你荒废了前身,以你的资质无论如何修炼都不能在劫难前有所成就,所以此神胎就是为你所准备。” “神胎有灵,不可对其无礼,论起辈分,奇高无比,他会助你,一起化解劫难,但愿我之心血没有白费,孙尽力而为。” 全部的留言,到这里就没了,我缓缓放下后,心里久久不能平静,我怎么都想不到,我从出生到现在的一切都是被谋划好的。 第九章 嬴政 我抬起头,想跟林锋分享这一发现,却看到他的身影不见了。四周环顾了一下,也没有找到他,我不禁心生疑惑,走向盘坐在八卦图中央的神胎,边走边道:“至尊,林锋怎么不见了?” 神胎眼皮都没抬一下,跟没听见一样。 “至尊?至尊……”他不理我,索性我就一直交个没完,反正也闲着无聊不是。 “他去取属于自己的东西。”或是被我烦的久了,神胎终于说话了,并睁开眼开着我,目光深邃,带着莫名的含义,继续道:“现在你也知道你的使命了,可以选择取回你的东西。” 我讶然,沉思一下,猛然一震,信上所说,神胎是为我准备的,难道那那样……。我难以支线的看向神胎,他神色千年不变,与我对视。 “我可将全部力量传于你,但你必须立下血誓,用尽全力抵御此次劫难,哪怕是身死。”神胎开口,言语肃然,凝重。 “我…”我张了张嘴,这太不可思议,以至于让我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办了,与我想象的没错,神胎终究要把力量都给我,那是太爷爷留下的,专门为我而打造的,会在特殊时机,全部给我。 神胎皱眉,道:“你还有什么要说的么?” 我望着他,问:“如果将力量都给我了,你怎么办?” 神胎怔了怔,显然没有意识到我会这样问,想了想便道:“我乃天地灵生,力量便是我的一切,失去了力量,我自会魂归天地。” “会死吗?”我喃喃道。 “你不必为我担心,生与死对我来说并不是那么重要,重要的是我所存在的使命,就是要等待你的到来,如今,这个使命是时候完成了,你准备接受我的力量,完成你的使命。”神胎轻描淡写的话语,就给自己定了死路。 此时,那只大龟也抬头看来,不在那么得瑟,而是有些严肃。 神胎踏步向我走来,每进一步,都让我的心情乱上一分,等他离我三步时,停下脚步,探出了手掌伸向我。 “等等!”我突然大叫一声,他霎时间停下,疑惑的望着我。 “我决定了,我不接受这个使命。你已经存在于世,又那么强大,为何非要遵循什么使命,将力量传给我?这个使命由你来完成不是更好?”我反问他。 神胎目露茫然,盯着我半晌不语,想来是被我的说法给惊到了。这个问题,神胎估计从来没有想过,他只记得之前留给他的使命,想着完成使命就可以了,也是因为他如此有责任心,太爷爷才会放心的培养他,然后让他传承给我。 现在,我却突然说出了这番话,打破了他的传统思维,让他发生了一种质的转变,才使他一下反应不过来。 “这样,可以吗?”神胎不太确定的问我。我猛点头:“当然可以,以我现在的道行,都未完全掌握,你再传给我,我也掌握不了,都无法掌握又拿什么来拯救世界?不如让你自己去拯救,我想在这方面,你比我更加厉害。” 神胎沉默良久,终于点头,然后又说出一句让我膛目结舌的话:“既然如此,那我就助你度过此次劫难,然后再将一切传给你,使命终究是使命,终须完成。” 这个缺心眼的,怎么一个脑子啊,没了大劫,我要修为干嘛吃啊,草,我还想过上正常人的生活呢。真是有病。 算了,也懒得跟他解释了,到时候我自是拒绝就是了,现在跟他说,怕是会适得其反.想想也觉得好笑,放着绝世修为我不要,居然还想办法去拒绝。 “林锋到底干什么去了?”我问他,他想了想说:“既然你不在意修为,那我告诉你也无妨,他才是隐仙派正宗传人,此次前来,就是要取回传承之力,与你并肩,化解大劫。” “什么?”我脑袋有点发蒙,怎么又变成他了?不是说我是吗? 神胎见我不解,便解释道:“当年叶少卿留下两步棋,一是你我之间的因果,而是他与林木哏之间的因果,林家上至十代福德深厚,偏偏到了这一代,祸难当头。叶少卿与林木哏至交颇深,愿助他扭转这一代的局面,方留下三丰与他自己的传承,准备替他逆天改命,至于你,则是名义上的,真正的传承也就只有我,但你却拒绝了!” 就是说我的名头是唬人的?真正的东西在林锋那?我皱了皱眉,心情有点不舒服,但想想是林锋,又恢复正常了。 “为什么之前你不带我们前来,偏偏现在让我们过来?”我随便找了个地方开始给他闲聊起来,这里面确实有点冷,不分散一下注意力,总觉得不舒服。 因为我没有贪图他的力量,神胎对我的态度也改观了一些,坐在离我不远处,神色严肃道:“因为大战马上要开始了,此劫由湘西起,若不能在湘西将劫难阻挡,那便没有希望了。” “这个大劫是怎么来的?具体的你能给我说说吗?亦或者说,我们去阻挡谁?”我趁机向他请教,马上要干起来了,我还云里雾里的。 神胎道:“此劫由地府而起,所以也须由地府而灭,我想要不了多久,你们就会接到地府的求救。” “所谓的劫难,每每来自与quan利的斗争,这是人类最可怕的**,就连此次也不例外。但这次比起以往更加强烈,因为渴求quan利的不是一个人,而是一只没有生命尽头的东西,他策划了许久的阴谋,将在这一世爆发,如果被他成功,那所有的生物都将不存。” “这么严重?他为何要灭掉所有的生物?”我吃惊的问道。 神胎扫了我一眼,淡淡说:“因为他自以为是,要建立起一个不死的帝国,要人人都像他一般,但如他一般的,怎么可能还是人?那时,这个世界将会是怎样?” 那种画面,我想了一下,身子一抖,便不敢想下去了,继续追问:“他到底是谁?” 神胎皱眉,想了一阵,还是吐出两个字:“嬴政。” 第十章 玄癫殇 “嬴政?”我大惊失色,嬴政是何人?千古第一帝,从小到大,他的故事,听得还少吗?不过他已经死去一千多年了,为何这事要扯上他? 忽然,我脑海中灵光一闪,急声问道:“嬴政是不是就是十殿阎罗里的秦广王?” 神胎点了点头道:“在佛教中的不是他,但在地府的的确是他,千多年来,他一直在谋划,包括将原本在第一殿的阎罗王排挤到第五殿。” “难怪啊难怪。”我恍然大悟,难怪牛头马面那次要捉拿我们,难怪之前七爷八爷说秦广王对我们很不满,难怪阎罗教的人都可以死而复生,难怪太爷爷没有找到阎罗教的第一人,原来罪魁祸首是他? “那我们现在岂不是很危险?不,包括阎君他们,也很危险,十殿之中,大部分的帝君都是秦广王一伙的,他们到底要干什么?要将全世界都变成地府吗?”我心里久久不能平静,这一下真相猜的ba九不离十了,但事情远远超出我的想象。 怎么会这样? 神胎肃声道:“不管他们要做什么,我们没有退路,所以此间事了,你们必须尽快赶往湘西,雾寨中的人,都是他曾经的部下,就等着为他建功立业的那一天,如果遏制不住这个源头,那天下危矣。” “去湘西?就我们?” 神胎摇头:“我会号召全天下道门,赶往那里,但是我不能确定,道门之中是否都是一条心,其中或许会有他们的人,到时局面会更加混乱。” 我立刻道:“我知道,全真教那群人绝对不是什么好人,过去了保准会内讧,不如先把他们整顿一下。” 神胎却直接否定了我的想法:“不可,全真教并非是他们的人,倒是龙虎山,一直让我心有疑虑,你们此行,切记要小心龙虎山。” “龙虎山?”我怔了怔:“不可能吧,龙虎山的前辈们对我都很好,难道是装的?再说林锋他也是……。”说到这里,我愣住了,难道林锋接近我也是阴谋?看了太爷爷的信之后,又听到神胎的解释,我瞬间觉得,我的世界完全被颠覆了。 “林锋完全可以信赖,他知道自己的使命,怕只怕,连他也不知道龙虎山的真正面目,若是一时心软,很可能酿成大祸。” 不知为何,我没有多担心,反而松了口气,如果林锋也颠覆了,那我觉得我也不用去维护什么和平了,直接从武当山跳下去,一了百了。 这个世界真是太复杂了。 林锋的传承,使他闭关了整整三天才露面,出来之后,整个人都变得不同了,锋芒毕露,与他对视,我都会觉得不舒服,这种情况,只有在神胎身上才有。 “不错,你已经得到了所有传承,便是我也不是你的对手,堪称天下第一人,但是你务必谨记,不可妇人之仁,否则天下危矣。”神胎凝重的嘱咐,林锋微微一礼,表达尊敬,并没有因为修为的上升,而改变立场。 “我先替你化解诅咒。”林锋拉着我,他现在有那个能力。不过一个小时的时间,诅咒便彻底清除,我长舒了一口气。 神胎不等我缓口气,就道:“你们立即离开这里,赶往湘西,动员所有能够动员的力量,现在,情况危急。” 我们点头,当即跟他告辞,离开了这里。出门打开手机,我给老孙打了个电话,问他家里情况怎么样,他说都稳住了,让我们放心,并问我们在哪,湘西那边需要支援,他现在就赶过去。 我吃惊的问:“怎么连你也接到通知了?” 他说:“不止是我,连别的村有点道行的神棍全部都赶过去,因为找不到你们,柳侄女已经先一步赶去。” 本来我想让他拖住柳梦琪,不让她搀和这事,到了那边必是此生最艰难的争斗,生死未知,现在看来也是来不及了。 挂了电话,我们准备前往湘西,要买票的时候,我突然改变主意道:“等等,不如我们先去杭州,帮助玄癫大师将那边的封印加固,以你现在的道行肯定能帮上大忙,到时候再带着他一起去,岂不是又多了一大助力?” 林锋略一沉吟,就同意了这个想法,我们当即赶往杭州。 到了杭州,马不停蹄的赶到灵隐寺,谁知寺中上下找不到一个正经和尚,主持大小事务的都是外门弟子,一问云山去了哪里,没有一个肯透露半句的。 林锋开口说:“走,带我去哪个绝地看一看,能否将其封印。” 我点头,凭着记忆带着他从那个偏僻小道走了下去。沿着这条路走了一半,就看到十几个和尚聚集盘坐在前方。 “怎么回事?他们怎么都在这里?”我不解,走上前去,绕在旁边,看到这些和尚一个个面带悲容,低头念经。 我心里咯噔一下,顺着面孔找到了满脸泪痕的云山,我轻轻拍了拍他,他睁开眼睛,看向我。 “云山,你们在这里做什么?玄癫大师呢?”我急忙开口问道。 “师叔祖他..他圆寂了。”云山悲痛的说道,那模样不似作假。 我脑中一声嗡鸣,难以置信的问道:“怎么可能?你是不是在骗我?前些日子他还与我并肩作战呢,怎会突然圆寂?他这么高的佛法修为,谁能伤害的了他?” 云山带着悲意,道:“师叔祖回来之后就一蹶不振,听闻是因为诅咒,一直无法化解。而此处封印一破再破,为防止意外,师叔祖他..以身为印,封住此地,坐化在石洞中。” “诅咒?最恶毒的诅咒,他竟然没有化解?就这么死了?”我心中有无限的惋惜,玄癫之死真的让人痛惜无比,他明明还那么年轻。 林锋前去查探了一下,得出的结果是,此处至少百年不会再有威胁,他也做不了什么,我们在这滞留了半天,祭奠玄癫大师。 本来想去看看韩凌云,却被告知玄癫的死对他有很大的打击,他去独自感悟佛法了,任何人都不见。 离开杭州时,我们还带着无尽的感概,不过现在我们要面对的危险太大了,容不得有太多不好的情绪,要全力以赴,面对最艰难的挑战。 第十一章 狙击大劫(1) 再一次赶往湘西,我通知了小酒在湘西与我们汇合,他又告诉了我们一件事情,有两位阳世鬼差,在魔都与一只厉鬼同归于尽了。 听到这个消息我们都难以置信,究竟是多么厉害的厉鬼才能与鬼差同归于尽。记得之前在魔都捉鬼时的确有一只厉鬼,还跟小子晨有过争斗,莫非会是他? 至于那两个鬼差,小酒说叫什么欧阳白,我们也有些印象,是之前邀请我们加入鬼差俱乐部的两人,他们是世间仅剩的十个鬼差的其中之一。 他们的遇袭,我们也经历过,莫非是有人故意针对我们?想来是了,秦广王想要发生动乱,自然要排除异己,而现在我们属于阎君管辖,自然也是他要除掉的目标。 途中,复盈老道给我们打来电话,这老东西还会用电话,实在是出乎我们的意料。他说,他也在前来的途中,到时可与我们一起走,现在太过危险,要前来保护我们。 这老道也是办了回人事,不像之前那么浑球。 现在的大战还被封锁在深山里,没有惊动城市,但各地已经限制人员来到这里,因为上面已经做了最坏的打算,如果不成功,将会把这里夷为平地,永绝后患。 我们在这里休整了一晚,跟詹酒九、老孙汇合,却迟迟不见复盈老道的踪影。后来他又来了电话,说直接进山,他会在路途中等着我们。 我呼叫了一下柳梦琪,电话无法接通,想来已经进了山中。事发湘西,必定要跟大批量的僵尸作战,我们买了能够携带的最大限度的糯米,黑狗血等降尸利器,这才踏向山中。 山外围的要道,已经被部队封锁,寻常人等无法进入,我们就点燃了一下符箓,就被放行,但得到的通知是,只许进不许出,无事不要靠近边界,不然他们会毫不犹豫的进行最强打击。 无论是谁! 这就说明,但凡进去的,必须要抱着最坏的打算,如果不能将此次事情给摆平了,基本上就是必死局。 再往前十里外就相当于进入了危险区域。林锋提醒我们要小心,他现在前面探路,等他离去,我们更加警惕,警惕的不止是僵尸,还有人,这里已经靠近柳木寨了。 我仍旧记得那寨子里,有摄魂之光那种恐怖的东西,到现在为止,我们都还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不过我隐约觉得,这肯定跟秦广王也有关系,因为一切都是他策划的。 继续向前走,不多时,我们听到前方有吵闹声,离得近了才发现竟然有人在打斗。我一眼就看出林锋在其中,附近还有不少围观的人。 再仔细一看,与林锋争斗的人不就是复盈老道嘛,还有茅山掌教陶敬尧,这是二打一的局面啊。 “老东西怎么跟小林子掐起来了,这不太对劲啊。”老孙也疑惑不解,我们赶紧赶过去大喊阻拦:“别打了,你们在搞什么东西?” 但是双方谁都没停手,唯有陶敬尧兀自退了出来,脸色还不太好看。复盈跟林锋二人斗得虎虎生风,二人像是打出了真怒,招招都不留情的猛烈碰撞。 嘭。 复盈老道掌心雷瞬发,一株树木应声而断,这份修为道行,实在让我们吃了一惊,这是不是要成神的节奏,完全就是移动pao台啊。 林锋也不客气,指尖轻点,沧灵、清冥、紫幽三箭瞬发,三种颜色直击复盈老道,复盈老道双手横推打出太极阴阳,将三色箭芒转了取出,二人就此暂停。 “想不到你真的获得了隐仙传承。”复盈老道面无表情的说道。 林锋未曾回答,只是盯着他,看起来情况不太对劲。 “喂喂,你们两个搞什么,这敌人还没来呢,自己倒先干起来了,想啥呢?”我跑到二人中间,愤然大喝。 复盈老道目光转向我,半晌才轻叹了口气,自语道:“终究是失算了,罢了,没有那力量,我仍然有办法让你重生。” 他说的话莫名其妙,我听的云里雾里,倒是林锋放松下来,掉头就走。 “老东..师父啊,你怎么跟小林子打起来了?怎么说他也是您的后辈,这样出手,多没有面子啊。”老孙贼溜溜的跑过来,小声的劝解。复盈反手就是一巴掌,抽在他头上。 老孙捂着脑袋委屈道:“师父您怎么又打我,我做错什么了吗?” 复盈淡淡道:“没有,只是打顺手了,方才没控制住而已。”老孙一听,更憋屈了,就是没法发火。 两拨人虽然集合在一起,但气氛很不协调,复盈为首的茅山一派,基本上都处于沉默状态,只有老孙来来回回的说个不停,时不时还挨上一巴掌。 到了柳木寨,这里已经人去镂空,连族长都不知去了哪里,我们寻遍整座寨子,只发现一具腐烂的尸体,林锋查探过后,确认这就是老族长。 这位孤独的老人,也没有逃脱厄运,死在魔掌之下,让人悲伤,越来越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如果我们不及时阻截灾难,那会有更多的人,死在这里。 来到那神像前,我们尝试着能否在唤出摄魂之光,但鼓捣了半晌也没有反应。复盈一直老神在在的一旁闭目养神,到后来实在看不过去了,才开口道:“你们不用找了,那所谓的摄魂之光,本就是雾寨中人的把戏,现在他们都在大战,自然没有时间来管这个空寨子,你们如果想要寻到它,那就前去雾寨吧。” 雾寨是我们的最终目的地,自然是要去的,但到了那里,我们肯定不希望再见到那玩意,不然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忽然,有窸窸窣窣的声音传来,我申请一动,放眼望去,只见一片身影,不断扭动着,朝我们围拢而来。 这是进来之后的第一战,包围过来的全部都是游尸,而且从服饰上来看,这些人都是寨子里的族人。 “前方在大战,这些游尸居然还能来到这里?莫非这附近有人操控?”小酒狐疑道,我们也深表赞同,或许就是这样。 陶敬尧真人手掌一挥,十几位茅山派弟子与长老皆都冲了上去,我们对视了一眼,也跟着迎上去,总不能只让人家出力,须得尽快解决才是。 第十二章 出乎意料(恢复更新) ps:自今日起恢复每日更新,不定时加更,并且推迟完本时间,更精彩的内容将会慢慢呈现给大家。在此,对那些不离不弃的书友,忠心说一声感谢! ****** 茅山派的弟子早在许久之前,就名声在外,我更是在小时候就看过《茅山道士》等等经典驱鬼伏魔的电影。 如今初次与他们一同并肩作战,心里还有些小小的激动,就如同一个平凡人与自己喜欢的偶像同台表演一样。 茅山此次来的人,也真不是盖的,他们是从茅山派为数不多的内门弟子中挑选出来的精英,面对大劫太次的弟子我想他们也拿不出手。 这些弟子面对着如狼似虎的游尸们,毫不畏惧,一个个面无表情,抬手一抖,一道道黄符就朝着游尸们飞射而去。 他们所使用的符咒各不相同,在与前面几道游尸相遇的时候,瞬间爆发出来,有的瞬间自燃,一簇簇火苗升起,点燃了游尸,疼痛让他们发出一声声凄厉的嘶吼。有的化为一道光束,将游尸们绑缚在一起,无论如何挣扎都无法挣脱束缚。 还有的则发出沉闷的雷声,与游尸相遇噗噗直响,这是五雷符中的其中一种,若论威力,这种符咒属其中之罪。 奈何,游尸有压倒性的数量,他们本就是柳木寨的族人,何止数百之众?在远处还有游尸不停地向这里赶来,连复盈老道都黑了脸。 我们没敢往游尸群里冲,那样做纯粹属于找死型的。我、老孙、小酒三个人在边缘捡着那些落单的,先上去一通给灭了,然后组团寻找下一个目标。 林锋就不用多说了,他一直都是那么勇猛,一人冲进去,如虎入狼群,勇猛之力,锐不可挡,往往只需要一个照面,游尸就被他干挺了。 毕竟隐仙派的传承在身,那可不是闹着玩的。 一个年纪较大的游尸躬着腰朝我扑来,面如死灰,没有一点表情,但给人的感觉却那么可怖,如果换做平常人,估计早就吓趴下了。 我冷哼一声,反真一个边腿,踢在他脸上,这丫的面孔当即就陷了一块。原来这具游尸内部早就已经腐朽了,只是不知道因为什么原因,他外表看起来与常人无异。 对于他这般模样,让我有些恶心,实在不想再与他有什么接触。一旁老孙突然喝道:“大侄子接着。” 我扭头一看,一根一米多长胳膊粗细的木棍飞了过来。我心中大喜,顺手接过,反身劈下去,正好那游尸迎头撞了上来,我感觉到阻力,一声怒喝加大气力,直接将其从中间切成两半, 本来我还有些心惊,心道别有污臭的血液溅到身上,那样非得难受死不可。但等他倒下后我才发现,这游尸里竟然没有一丝血迹。 “这些都是死去多时的人,没想到竟然会被人所利用,真是可恶。”小酒靠过来,愤然说道。 我一听就明白了,这些游尸,本是柳木寨的老辈人物,已经入土为安,现在却被人召唤出来,连死去的人都没有逃脱这个命运,这真是悲哀。 “恐怕这不是一时半会能做到的事情,而是密谋了很久,当初在他们下葬后,就被人掘了坟,挖出尸体来养尸,为的就是现在。”老孙到底是个老油子,看的比我们都透彻。 我一棍子再度拦腰抽断一个游尸,问他:“能够做到这些的,恐怕不止雾寨那些人吧?单靠他们的力量,我想还没有那个能力。” 老孙哼道:“那是当然,你难道忘记了湘西最出名的,还有我们曾经去的那个养尸地,赶尸派恐怕早就跟雾寨合谋在一起了,对了,小酒鬼,你在里面呆了不少日子,难道就没发现点异常吗?” 小酒此时已经唤出了金蚕蛊,金蚕蛊嗡鸣之中钻入了游尸体内,游尸就失去了行动能力。 “我并没有接触到赶尸派的核心,如果真的有这种事情,他们也不会让我知道。”小酒答道。 这话说的倒是不错,毕竟他也没呆了太长时间。 “哎呀,又来了,这到底什么时候是个头?”我们激斗了数十分钟,游尸的数量才略显减少了一些,但好景不长,远处又有一个个人头攒动,一波游尸在前赴后继的赶来。 “擒贼先擒王,你们掩护我,操控之人定然就在这些游尸的后方”林锋跃过掠来,目光囧囧望着远方,对我们说道, “好,你尽管上,我们来掩护。”我应声道,当即拿出了一件东西,这是王有道临死前给我的七禅蛊,但我到现在都不知道怎么去用他,现在有小酒在,我正好请教一下,这可是一个强有力的帮手。 小酒告诉我,要御蛊虫,开始的三十日内必须每日以血液喂养,久而久之就产生了一定的联系,也能为我所用。 不过这个七禅蛊之前听从王有道,虽然他已经死了,但还是有一种冥冥之中的联系,七禅蛊或许沉浸在悲痛之中,暂时怕是难以听从我的命令。 但大敌当前,我也顾不得许多了,咬破手指滴了一滴血在七禅蛊身上,血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融入了它的体内,七禅蛊颤了颤,却没有飞起来。 我有些失望,刚想将它收起来时,金蚕蛊在木板上一闪而过,下一秒钟七禅蛊振翅,嗡的一声远去,钻入一具游尸中。 到底还是同类管用,我感激的看了一眼金蚕蛊。 林锋跳步,身子轻盈,一跃就是几米,恍如电视中的轻功身法,不过以他这种修为尚且还只能做到这一点,那电视中高来高去的武林高手,完全就是扯淡的。 事实证明,地心引力不是那么好摆脱的。 我们快步跟上林锋,但凡有朝他扑来的,我们都是一拥而上,将它们全部拦下,以最快的速度将其殴死,接着再跟上去。 我总觉得,这有点玩游戏打副本的样子,一个人在前面引怪,我们在后面输出,来一个灭一个,来一群干一群,那感觉真是爽。 唯一的区别,就是我们没有复活币。 越往外面走,我们便觉得压力越来越重,之前冲进去的游尸察觉到我们的企图,竟然都开始回援,给我们造成了非常大的麻烦。 “你们几个吸引住它们的目光,剩下的事情交给贫道来。”复盈老道的声音突然响起,但只闻其声不见其人。 但我却明白了,这老头又玩隐身符那套把戏,普天之下会这套符咒的恐怕只有他一个,像这种神技,会的多了估计天下早就大乱了。 林锋自然也听到了复盈的声音,他沉吟一阵,就是一阵猛烈的佯冲,游尸们察觉,变得更加疯狂了,它们舍弃了林锋,全部都来围攻我们,竟然也懂得使用兵法。 这是典型的围魏救赵,它们可能知道拦不住林锋,因此用我们来迫使他回头相救,或许不能说是这些游尸太聪明,是指使它们的人在作祟。 这一招果然引起了林锋的顾虑,他并非是那种无情的人,相反,他还十分重情义,见到我们陷于危难之中,他毫不犹豫的转身重新投入争斗之中。 直到十余位茅山弟子与陶敬尧赶来,他才抽身继续向寨外掠去。 就在他跃出十余米的时候,我发现身旁的游尸们突然变得混乱起来,他们不再有秩序的攻击我们,而是互相撕咬起来,不过一转眼的功夫,我们由卖力厮杀,变成了看客。 林锋皱眉站在原地,他突然抬头似是在倾听着什么,然后转身急速的向寨子里面跃去,这一幕让我们十分疑惑,他从我们身边掠过却一个字也没说。 “搞什么鬼?寨子里会有什么?”老孙诧异问道。 除了林锋,没有人知道发生了什么,但我们还是决定跟随过去看一看。在回去的同时,我们依旧警惕着这群游尸,防止它们突然发难,直至出了它们的包围圈,我们才加快速度朝寨子里面跑去。 等我们感到寨子里的时候,林锋已经提着一个人走了过来,那人拉耸着脑袋,被林锋一个手提着,完全没有反抗之力。 等到了我们跟前,林锋面无表情一把将他丢在地上,那人吃痛哼哼了两声,然后抬起头来看向我们。 “衣波那?你..你不是死了吗?”我万分吃惊的盯着眼前的人,怎么也想不到,这会是早已死在雾寨的衣波那。 衣波那怨毒的看了我们一眼,然后冷笑道:“你很希望我死了是吗?但是很可惜,我并没有死,你们的算盘落空了,都怪我当初瞎了眼,错信了你们,才害族人,你们都该死。”说罢,他抱头痛哭,哭的很伤心,不似作假。 但对于他的话,我们十分疑惑,完全不明白,这是哪跟哪啊? “喂,小子,你不要恶人先告状,什么叫我们害死了你的族人?我看是我们错信了你,当初在雾寨拼了命的想救你出来,谁知道你现在却来害我们?”老孙气呼呼的呵斥他,原来是因为这小子,打了这半天怪,让他十分不爽。 “是你!”衣波那突然抬头恶狠狠的看着老孙:“就是你害死了若齐,我要杀了你!”说着,他就向站起身扑向老孙,并摆出一副要同归于尽的样子。 第十三章 被勾魂 林锋一把将他擒住,又重新按在地上,老孙冷笑道:“你们两个果然是天生一对,没有一个好东西,本来我还对她的死心存愧疚,现在看来,我们当初的选择是对的。” 衣波那怨恨的看着他,那模样恨不得将他生吞活剥了,但老孙是谁,别的不敢说,就气人这功夫他可是一流的,只见他露出一脸淫笑,道:“只是她死的太早了,孙爷爷我还没有来得及享受享受,看她那身子,应该还是个雏儿吧。” 我听不下去了,反手一巴掌抽在他身上,这都什么跟什么啊,搞得我们像是十恶不赦的恶魔一样。 老孙瞪了我一眼说:“你还偏向他,这小子当初怎么害我们的,我气气她不应该吗?” “我要杀了你!我一定会杀了你!”衣波那双眼通红,如同恶狼一般低吼着,在林锋手下不断挣扎,但以他的能耐,根本撼不动林锋丝毫。 我叹了口气,轻声问他:“你为什么要这么做?曾经我们真的将你当做朋友,你知道当初在雾寨看到你的“尸体”,我们都要愧疚死了,为此林锋与我都受了伤,老孙也被勾了魂,差点命丧在此,而你,却做出了这种事请,真的让我们心寒。” 衣波那恶狠狠道:“你不要惺惺作态,你们来到这里本就是不怀好意,下毒谋杀了我的族人,现在还想找借口逃避,无论如何,只要我没有死,就永远不会放过你们。” “那你这是逼我们杀你了?”老孙面带杀意道,说实话不只是他,衣波那的这句话,估计只要不是六根清净的出家人,谁都会起杀意。 我也知道他这是想表达心中的愤怒与恨意,但这样无疑只会给自己招来杀身之祸。 心中杀意一闪而过,我还是打算尽量化解这段恩怨,毕竟这个寨子的人只有他一人了,如果他死了,那真是灭族之祸了。 “衣波那,你冷静点,听我说,你是被人算计了。我们并没有伤害你的族人,也不曾有你说的异样目的,我们来这里只是为了寻找这位朋友。回来时候我们确实路过这个村子,而且遇到了摄魂之光,当时村子里只有老族长还活着,这一切其实都是雾寨的阴谋,至于宝姑娘……”到这里,我不知道该怎么说下去,宝若齐跟现在衣波那一样对我们有恨意,意图要报仇,因此坠入了养尸地中。 在那里所有的僵尸都已经复活,我想她绝无可能活着出来,但这件事请,其实并不怪我们,一切都是她自己自寻死路。 衣波那恨意丝毫不减,看来我说的话他一句都没有听进去,这让我心里也有些怒意,到底要怎样才能让他相信? 我们都与他相识,不忍心下手。但小酒却没那么多顾忌了,他见我说完后,衣波那还没有缓和的意思,直接撸起袖子走上前啪啪啪的甩了几个大耳光,凶狠道:“说,是谁让你来害我们的,我不管你跟他们有什么关系,但你差点害死我,这笔账我们可要好好算一算。” 衣波那呸出一口血沫,不屑的笑了笑,压根不把他的话放在眼里。小酒怒急,扬起拳头就要往他脸上砸去,我心中叹息,干脆别过头去不忍再看。 “既然不愿意说,杀了便是,特殊时期,要特殊对待。”复盈老道的声音响起,我们撇过头去,只见他手里也提着一个人,正朝着我们走来,只不过那个人已经纹丝不动,不知死活。 杀了他么?我心里纠结,这种事情我真的做不到,也不忍心去做,毕竟曾经我们还有过短暂的友谊。 复盈看出我们的迟疑,冷哼道:“成大事者不拘小节,更何况现在是非常时期,既然你们下不了手,就让贫道来做这个恶人吧。”说罢,他随手将手中的人扔到地上,径直朝着衣波那走去, “等等,前辈,我倒是有一个法子能让他说出实话,所以请前辈暂且留下他的性命。”小酒突然出言阻拦。 复盈老道停住脚步,转头看向他:“你能有什么办法?莫不是因为同族而想要庇护他?” 詹酒九摇头,将我们拉到一旁,道:“在湘西有一种草药,我们称之为**草,这种草如果被人服下,则会产生一定的幻觉,导致神经错乱,等我们进去之后寻到了这种草,给他服下,再去询问他,必能得到想要的答案。” 复盈老道迟疑一下,就点了点头,他也是听说过这种草药的,在明清时候不止这里有,其他地方也有生长,但现在生态都被开发的差不多了,这种草药也早已经在外面灭绝了,唯有这原始丛林中还有生长。 至于复盈老道提着的那人,已经被他毙于掌下,而且没有得到任何消息。 不多时,茅山掌教带着众位弟子回来了,他告诉我们,所有的游尸都已经失去了控制,重新化为尸体,也有不少直接化成了齑粉,那些都是年月较为长久的尸体,剩下的那些也得早点烧掉,以免再为敌人所趁。 当天晚上,我们打算就住在柳木寨里,而且烧尸刻不容缓,我们得加夜班将他们烧完。之后的时间里,我们都充当了一次赶尸匠,亦或者用搬尸匠来形容更加贴切一些。 看着尸体一堆一堆的累积起来,剩下的少说也有几十具,放在外界的话恐怕任谁都难以相信,这些人不知道偷了多少尸体,而且还偷了很久,柳木寨的事情到现在为止还是个谜团,应该只有在雾寨才能解开。 这第一战也间接说明这次事件的重要性,不过刚刚步入大劫地带边缘而已,就已经有这么大的动静了,到了里面,肯定更加困难,想到此,我不禁有些心忧。 最重要的是,我们的行踪肯定也已经被泄露了,不然为何才进寨子,据被衣波那给伏击了,他们在这里的眼线的确有些可怕。 另外还有临来之前,神胎对我的警告,复盈与林锋的交手让我更加担心了。我有意无意的看了林锋一眼,龙虎山如果真的有问题,林锋能够下的了手么? 他好像到现在都被蒙在鼓里,而复盈老道,则是知道些什么,我忽然明白了他当初退出万法宗坛的意义。 在寨子里找到了同游,撒在尸堆上,复盈老道亲自出手,以黄符点火,大火熊熊燃起,飘出来一些烧焦的腐肉味,还有各种难闻的味道,将我们逼退。 复盈袍袖一拂转身离开,声音飘然传来:“今夜怕是不甚安稳,都注意警戒,不要单独行动,如果出了事情,不要怪贫道没有提醒你们。” 今夜还会有事情发生吗?我一阵默然,前方不是还在发生战事么,怎么现在后方还有如此的多的关卡在等着我们。 我们几个聚集在一起,我问林锋:“为什么这里还不安稳,今夜又会是什么呢?”林锋摇头,沉默不语,双目看着地面。 我们一行人住在一个吊脚楼里,我们在二楼,复盈老道他们则在一楼,无意之中将我们保护了起来。 虽说我对复盈老道的话语深信不疑,但也可以肯定的是,晚上应该不会有什么太大的危险,毕竟我们这边有两个战力爆表的高手,就算伏尸与魔魂再生,恐怕也难以承受二人的怒火。 但我还是没有料到,这次的敌人竟然如此的特别,特别到让人无力抵抗。 夜深人静,我们早早的休息,整个寨子除了我们再无人烟,安静的可怕。我一直睡得很朦胧,处于半醒半睡的状态,也是警惕过头的原因。 不知何时,冷不丁的吹来一阵冷风,凉意刺骨,直接让我打了个冷颤,并且惊醒过来。刚一醒来,我就觉得左手冰冷,且有一样,我将左手拿起一看,吏字不知道什么时候自己闪现出来,并且散发出比以往都强烈的幽芒,似乎想要告诉我什么。 不等我细想,在一旁盘坐的林锋猛的睁开了眼睛,站起身来,他同样伸出左手,盯着那吏字,眼睛都不眨一下。 “原来是它们!”林锋轻声自语,目光逐渐凝重。我愣愣的看着他,道:“是谁?” 林锋不答,似有所察觉,抬头仰望看向房顶,我很自然的跟着他的目光看上去。只见到几道黑影在慢慢的浮现,看到这一幕我心中大震,等它们完全浮现的时候,我目光猛地一缩,脸色都白了一分。 这两道身影分明就是几个夜叉,也是地府的郑智鬼差,从气息来感受,这几个夜叉都很不一般,绝非我之前见到的那些小夜叉能够比拟的,如果按级别算,恐怕也是鬼将级别的夜叉。 而且这一次突然来了数个,它们的目的,我一下就明白了个通透,这是来勾魂的啊。 目标不是别人,正是我们几个。 这样滑稽的一幕出现了,身为阳世中鬼差的我们,现在却面临着被地府夜叉勾魂的可能,简直让人无语。 第十四章 不同寻常的气氛 面对着那数个夜叉,我脸色有些难看,这下该怎么办?真论起道理来,我们是不能与他们争斗的,那样违反地府守则,不过真的就这样跟他们走,我更是不甘心。 几个夜叉朝着我们看来,狰狞的面孔上看不出什么表情,手中黑芒一闪,勾魂链就被他们持在手中,踏空迈步,朝我们走来。 林锋脚下一动,似是有出手的打算,不想被对面的夜叉察觉,他透过吏字与我们交流:“怎么?还想跟我们动手?” 我对林锋摇了摇头,向前走两步跟他们交流:“我们是地府任命的阳世鬼差,几位是不是找错人了?” 那夜叉漠然道:“即是阳世鬼差那就没有错了,你们应该也知道地府的规矩,不要反抗,乖乖跟我们走吧。” 看他这般霸道,我忍不住喝道:“不管怎么说我们都为地府工作了那么久,而且没有犯什么错,凭什么来勾我们的魂?还是地府中有人对我们有敌意,要将我们置之死地?” 夜叉幽幽道:“阎王让你三更死,无人留你到五更,你做了那么久鬼差,应该知道勾魂不需要理由,只能怪你命数已尽。即便你是地府的鬼差也没得商量,不要浪费时间,快些跟我们回去。” “我们的阳寿根本未尽,凭什么跟你回去。”他的话语让我更加愤怒,打算直接撕破脸皮,吏字还在就代表我们仍然是合法的鬼差,否则就会像上次一样,先将吏字剥夺,然后再来,现在看来事情并非那样,完全是针对我们,既然如此我何必要跟他们客气。 这声音一大,连老孙他们都吵醒了,一个个睡眼朦胧疑惑的看着我。而我却没工夫跟他们解释,因为几个夜叉已经抬起勾魂链,要跟我们动手了。 见此一幕,我怒笑道:“好,真是好啊,地府竟然这般无情,既然你们不仁,也别怪我们不义。地府又如何,我们绝不会束手就擒,林锋动手吧。” 林锋早已等的不耐,以他如今的道行,岂会惧怕这几个鬼差,当即祭出镇鬼符,镇压了过去。 要说道行,这几个鬼将级别的夜叉队长并不高,一般的道门高手都能将它们打败,奈何他们身后有地府撑腰,所以就算结了金丹的高手也不敢对他们出手,否则那将是挑战地府尊严的大事,面临的后果也万分眼中。 但只要有人不顾地府而对他们出手,他们只不过是一些跳梁小丑罢了,身为鬼体,便是鬼差也会对符箓惧怕,镇鬼符将他们克的死死的,尤其加上林锋的道行,不过几秒钟,几个鬼差就落荒而逃,窜出了吊脚楼。 将他们赶走,我依然余怒未消,握着拳头脸色难看。老孙与小酒站起身来围着我们,问发生了什么?此时楼下的复盈老道也察觉到了什么,带着茅山众人走了上来。 “地府竟要勾走我们的魂,简直可恶之极。”我恨恨说道。 “什么?!方才是鬼差来勾魂吗?”老孙与小酒都吓了一跳,尤其是小酒他还不知道我们的身份,至于老孙则心里有数。 “唔,这么说,他真的动手了?”复盈皱眉轻声自语,不知道再说谁,不等众人惊叹完,他又对我们说:“依我看,地府这一遭你们终究逃脱不了,不如下去一试,我想那里更需要你们。” 我沉声道:“前辈此话何意?”他这人本性我还没有摸透,不明白这句话是出自内心的还是开开玩笑。 复盈踱步沉吟道:“如果我所料不错,地府现在正处于混乱时期,你们如果不下去,它们不会善罢甘休,既然如此,为何不下去走一遭,要知道这一次的核心危机还是在地府。” “您是说,秦..他正在夺权?他的羽翼如此丰满,只有我们两个下去又有什么作用?” 复盈摇了摇头道:“没有去,你们怎么知道自己没有作用?下方自然会有人接应你们。”他说的肯定,让我不由得有些动摇,不知道该不该相信他的话。 林锋也在沉吟,琢磨这件事的可行性。 “又来了,你们全部退到一楼,否则必会命丧于此。”复盈突然下令,让其余人退走,于此同时,我手中的吏字又开始示警。 那些夜叉居然敢去而复返,难道不怕林锋吗?他们当然没有那么愚蠢,唯一可以解释的是,又有援兵来了。 小酒跟老孙给我们说了句保重之后,就跟着茅山众人下了楼,连同衣波那一起被带走,复盈跟林锋都在这,如果事情还不能解决,他们留下自是没什么用处。 森寒的气息笼罩了整个二楼,一片黑雾穿透阁楼进入房中。我们三人目光各不相同,但都紧紧的盯着那团黑雾。 等黑雾散去,露出十余道身影,站在最前方的,赫然就是我们曾经见过的牛头马面,这一次,两位鬼帅亲自来了,他们的道行可不是几个夜叉能比的,身为地府鬼帅,没有点道行怎么服众。 不过尽管如此,在战力上我们依然不惧它们,身边的两个都堪称世间的绝顶高手,如果打起来,我们自能占得上风,可正如复盈所说,单靠武力,这事情不可能有完结,地府的尊严不容践踏。 下一次来的,或许就是十大地王之一了,到那时候还能打吗? “你们两个好大的胆子,竟敢违反地府规则,快快随我们回去,不然必将你们打入十八层地狱永不超生!”牛头煞有其事的对我们喝道,言语中带着威胁。 看他一副流弊哄哄的模样,我忍不住回敬道:“超你个妹。” “大胆!你竟敢辱骂本鬼帅?给我纳命来!”牛头一下就火了,抬起武器就朝我打来。 一张黄符唰的一声飞到我面前,上面画着晦涩难懂的图案,但从这符文上就看得出不是凡品,符中蕴含着至刚至阳的强大力量,一下将牛头惊住了。 “再往前,别怪我不客气。”林锋冷冷的说道,丝毫不在意他们的身份。 牛头马面对视了一眼,他们早已从夜叉那知道,对面那家伙不简单,但没想到面对他们还依然如此霸道,看来来硬的是不行了啊。 马面语气放温和了点说:“其实大家都是自己人,没必要打打闹闹的,让外人看了笑话,这样,咱们都不动手,好好商量,如何?” 不亏是鬼帅,能屈能伸,看来能够混到这个位置绝非偶然。 “怎么商量?”我耐着性子跟他们说,心里却在想这尼玛都要我们的命了,还跟我谈商量? “我们并不是要抓你们去投胎,而是地府有点事情,需要你们下去帮忙核实一下,等核实完了,你们就可以回归了,身为地府的一份子,你们觉得该不该配合地府的工作?” 我一听,就哑了,我是万万没想到马面居然还有这样的智商,居然懂得拿道义来压我们,作为给地府打工的员工,我们如果不配合,那绝对是犯了法了,到时候理就在他们那了,无论如何都说不清楚。 牛头见到我们迟疑,就冷笑说:“你们身为阳世鬼差,本应该听从地府的召唤,如果不从,自会被剥夺职位,打入阿鼻地狱受罚。” 这两个一个唱红脸一个唱黑脸配合的倒也有默契。 “打入阿鼻地狱?如果想动手,尽管放马过来。”林锋冷不丁的冒出一句,话语仍旧十分强硬,把牛头马面噎了一下,气呼呼的看着他,这多少年了,也没有人敢这么对他们说话,今天碰到的这个刺头,偏偏还那么厉害。 “你们可否听我一言。”复盈老道一脸的淡然,此时开口说道,引起了大家的主意。 他先看着牛头马面道:“两位鬼帅肯定是奉命前来,不如完不成任务回去也不好交代,所以林小子你也不要那么固执,不就是下去核实一下情况么?没必要搞得那么僵,你们可以放心去,这里交给我就行了。” 这老东西,还是帮着他们说话,非得让我们下去,但是下去真的没有危险吗? 此时,手中吏字又有异常,我惊讶之时,一黑一白两道身影联袂而来,出现在阁楼中,看到这两道身影我顿时一喜,救星到了。 七爷八爷在这关键时刻现身,让我长舒了口气,对于这二位爷,我还是打心底里相信的。 牛头马面带着戒备,看着七爷八爷道:“老七老八,你们怎么来了?” 七爷呵呵一笑,根本不搭理他们径直朝我们走来,八爷黑着脸说:“我倒还想问问你们,他们二人是阎君手下的鬼差,你们凭什么来拿人?这是不将阎君放在眼里吗?” 牛头嘿笑道:“我说老八,你可别给我扣这个大帽子,我们来此这是邀请他们回去做个调查,这种小事自然不敢惊动阎君,而且这件事情你们也应该知道。” 七爷带着淡笑道:“我们自然知道,所以我们兄弟俩亲自来了,劳烦两位白跑了一趟,人,我们带走了,两位请自便。” 第十五章 新的任务 “你们要把人带走?”马面惊诧道。 八爷话语一冷,道:“怎么?阎君收下的人,我们哥俩还不能带走?如果想动手,我们哥俩自然奉陪。” 马面沉声道:“老七老八,你们可要想好了,别站错了队,以后后悔可就晚了。” 七爷哈哈大笑道:“谢谢提醒,不过我们哥俩相信,有些人的阴谋不会得逞,如果真有那一天,我们哥俩恐怕也看不到了。” 我们都从七爷的话里听出了他的坚决,是下定决心要跟他们对抗到底,如果失败,他们恐也会遭遇不测。 “既然如此,我们也没有什么话好说了,老七老八你们好自为之。”马面最后警告了一声,与牛头带着夜叉们离去了,他们一走气氛顿时轻松了许多。 “两位爷,多亏你们及时赶到,不然我们还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我苦笑说道。 七爷的笑容逐渐消失,与八爷一起对复盈老道抱了抱拳,看那模样他们竟然还认识。 七爷肃声道:“这次我们不只是来救你们,还真要带你们走一趟。” “真要我们去地府?这是为何?”我惊声道。 “阎君要见你们。”八爷凝重说道。 “阎君?!” 听到阎君要召见我们,我的小心肝剧烈的跳动了几下,鼎鼎大名的阎君,谁人不知,现在他居然要见我们,到底为了什么? 七爷安慰说:“你们尽管放心,阎君并无恶意,只是目前的形势危急,有些事情,必须要你们去做。” 林锋开口道:“既然阎君召见,我们自不会推辞,即刻随二位启程。”闻言,我也点头,与他一同盘坐在地,魂体出窍。 出窍的魂体走到七爷八爷身前,他们微微额首,然后对复盈老道说:“他们的肉身就有劳道长代为守护,我想一时半会他们是回不来的。” 复盈老道满口答应:“两位尽可放心,也劳烦替我向阎君带声好,贫道不送。” 七爷手掌一挥,我眼前景色一变,就到了无月无辰的黄泉路上,这里我曾经来过一次,现在是第二次来心境就不太一样了。 “七爷,我能问个问题吗?这件事情我一直很想知道,请七爷不要隐瞒可好?”路上,我忍不住开口说道。 七爷微微一笑:“是关于道长的事情吧?我可以告诉你,的确是他救了你,不然当初你违反了规则,本是大罪,阎君卖了他一个面子,才恕你无罪。” “那他很阎君什么关系?”我心中吃惊复盈老道的能力,继续问道。 “若说关系,他是跟我们站在同一战线的,因此也算得上是同盟吧,在人界我们很需要这样一位同盟者,他也在拼尽全力化解人间的为难,如果任何一方出了问题,都会对另一方有很大的影响,可以说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八爷解释道。 对他们的解释,我想想就完全明白了,复盈是阎君在人间的同盟者,就跟阎罗教与秦广王的关系差不多,双方的斗争不仅仅在一界,而是贯穿着阴阳两界,只有形成最坚固的同盟,才有可能战胜。 有两位鬼帅的带领,我们一路上畅通无阻,但我明显觉得这次比上次多了许多关卡,都是有夜叉把守,严密了许多。而且,本来以鬼帅的能力,可以直接走捷径到达阎罗殿的,但现在仍然要走各个关卡。 用他们的话来说,非常时期就要非常对待,现在到了擦枪走火的边缘,但双方仍然还是有顾忌,都不愿冒然出手,都在竭力克制。一方是因为没有十足的把握,而另一方则怕完全引动这场大劫,以至于生灵涂炭。 刚刚走过恶狗岭,崔判官就现身了,他是奉了阎君的命令前来接应,有他在又多了一层保障,四大判官是地府除了十殿帝王之外最有权威的了,有他出马,直接带着我们走了捷径前往阎罗殿。 阎罗殿上次我们也来过,只不过走的是侧门,七爷八爷单独召见我们,但这次不一样,我们走的是正门,而且进入了阎君审判恶鬼的正堂。 这阎罗殿堂内,森森然然,光芒黯淡,空旷的大殿上一个鬼差都没有,唯有在左侧摆放了三个用黑布遮盖的东西,隐约间我们能看到一个身影坐在殿堂上方,俯视着我们。 崔判官挥了挥手,殿堂上方的顶壁忽然亮了起来,光芒有点像是萤火虫的亮光,将四周的一切都照亮了,而我们也能看清了那道身影。 与坊间传闻一般,这阎罗帝君由宋代著名清官包大人所担任,他面容黢黑,但并不肥胖反而显得很清癯,额间正中一个月牙图案,昭示着他的身份。 七爷给我们使了个颜色,我们会意单膝跪拜在地:“阳世鬼差叶枫、林锋,拜见阎君。” “无须多礼,你们起来吧。”阎君低沉的话语传来,我们依言起身,伫立在厅堂中。 阎君突然站起身来,手指对着我们指了指,说:“坐吧。”他话语一落,我们身后出现几个黒木做成的凳子,古代样式。 当然也不只是我们,连同七爷八爷和崔判官都有的坐。阎君身形一闪,在我一眨眼的情况下,他的身影突然出现在台案前,下一秒钟,就出现在我们面前,相聚不过几米远,如此距离,实在让我难以平复心情。 “你们在阳间的事情,我都已经知晓,辛苦你们了。”阎君竟然如此和蔼,先不说别的,就把我们夸赞了一下,我激动的连道不敢,这是我们应该的做的。 “此次的事情,你们应该知晓了很多,召集你们前来,是有些事情需要你们去做,你们二人可有异议?” 我虽然不敢拍着胸脯答应,但也不推辞:“阎君吩咐我们自然不敢不从,只是不知到底是何事?” 阎君转身背对着我们,抬头望着上方写着阎罗帝君四个字的牌匾,悠然道:“世间所有的阳世鬼差,已经尽数被招回,而我手下的十人,也只剩你们两位,你们可知他们为何要这样做?” 我们摇头说不知,请阎君明示。 “阳世间的鬼差,本是不存在于世间的,你们的出现也是偶然,你们名义上虽属于地府,其实仍是阳间之人,在这大劫中唯一不受限制的地府人,连我包括黒白二使,与崔判官都受了制约。”阎君缓缓说道,但是说了半天也没有说出到底要我们做什么事情,碍于身份我们也不会打断,只能默默听着。 阎君倏地转身道:“之前我已经让黑白告诉你们,要化解此次劫难,需要有五方鬼帝出面,你们可曾还记得?而在这种时候,我们都无法抽身前去寻找鬼帝,不然大战会即刻爆发,所以只有你们才能完成这份使命。” “寻找五方鬼帝吗?可是我们毫无头绪啊。”我苦笑道,五方鬼帝说的那些歌地方,其中只有酆都有所耳闻,让我们怎么找? “鬼帝所在的线索我们告诉你们,但能否找到鬼帝,还要靠你们自己。”七爷在一旁说道。 我惊奇道:“鬼帝真有这么厉害吗?他们出现就能够扭转局面?” 崔判官点头道:“那是自然,五方鬼帝,位居冥司神灵的最高位置,主管冥司阴间天下的所有鬼魂。只是封神一战结束后,将地府交由十殿地王所掌控,鬼帝则独自隐居去了,如果能够请他们出山,他们定然不会看着这场闹剧发生。” “那请几位告诉我们具体位置,我们立刻启程。”林锋快言快语,不想再耽搁下去。 阎君转过身,点了点头,沉声道:“你们去找鬼帝,需要经过重重磨难,因为鬼帝隐世之所,自会布下大阵,不想外人叨扰,但你们也不要太过担心,鬼帝并无伤人之心,这种磨难对你们来说也是一种磨砺,如果度过,则对你们有极大的好处。” 我们听从教导,牢牢记在心里,只想着那些鬼帝不要太变态才好,谁知道活了无数年,他们会是怎样的心理? “你们记好了,东方鬼帝神荼、御雷,隐于鬼门关,此鬼门关非是地府之地,乃是广西北流、玉林两县双峰对峙之中的关门,此关长不过三十步,你们持我灵牌入的关内,自能寻到鬼帝之所。” 说罢,他一挥手,一个黑幽幽巴掌大的灵牌飘然落到我手中。 “西方鬼帝赵文和,王真人,隐于嶓冢山,此地位于陕西宁强,横贯至甘肃天水,山中有四寸一节的竹子,名为桃枝竹,在所有的桃枝竹中有一根是通往鬼帝之所,你们持我灵牌与之相触即可。” “等等。”我突然叫停,问道:“阎君大人,那山上竹子不知道有多少,我们该怎么去找?” 阎君淡然道:“桃枝竹乃驱鬼利器,天生克魂体,你们以魂体前去,若遇到有一支对你们没有伤害,便是。” “啥?您老的意思是让我们以身试竹?这...” “放心,这竹子虽然克魂体,但你们都有着鬼将的修为,不会受到多重的伤害。”七爷在一旁笑呵呵的说道。 第十六章 阎君遇黑水 接下来的南方鬼帝杜子仁,隐居在广东博罗县的罗浮山中,那里更加神秘莫测,据阎君所说,这山的存在有数千万年的历史,其中隐秘纵然是他也有许许多多不解,嘱咐我们千万要小心。 最后的北方鬼帝,周乞与嵇康,隐于河北石家庄内的抱犊山中,此山离帝都只有数百里路,且张三丰也曾踏足,至于具体情况,还需要我们自己去探索。 “阎君放心,我们必会竭尽所能,请回鬼帝,不会让某些人的阴谋得逞。”我信誓旦旦的保证着,其实心里也没多少底。 阎君将五鬼帝之所告诉我们后,林锋便要启程前去,不想耽搁时间。阎王应允后,崔判官跟七爷八爷又要将我们送出去。 刚刚转身迈了两步,阎君的声音就响起:“等等,我带你们出去。” 阎君这话一出,无论是崔判官还是七爷八爷都露出吃惊的神色,他们从没有见过阎君亲自去护送过谁,就连他们自己都没有这个福分,现在为了我们两个,却甘愿亲自护卫,让七爷八爷都有些妒忌。 “阎君之意,莫非有人会从中作梗?”崔判官不亏是地府高层人物,很快就反应过来了,阎君既然要亲自护送,那事情就非同小可了,或许有人猜到了他的意图,在半路阻止我们也说不定。 阎君没有直言,避重就轻答道:“只要出了这地府,他们二人就安全了。”他一步迈出,身形出现在我们前方,带领着我们朝殿外走去。 “阎君何须如此麻烦,我与老八可用帅印将他们送出地府,自然无恙。”七爷轻声道。 崔判官沉声道:“怕就怕他们封锁了地府,半途将他们拦截,要知道你们的开启的通道并非是无法阻拦的。” 七爷皱眉,惊疑道:“崔判官的意思是,那位要亲自出手了?我看还不至于吧。” 崔判官凝重的摇了摇头,看着一言不发的阎君,心里确定了九分,那位爷真的要亲自出手了,本来连他都不相信,那位会自降身份对付两个小小的鬼差,莫非这二人有什么奇特之处? 他们的对话,我与林锋也都听在耳中,暗自心惊,他们说的那位肯定是了不得的人物,我想应该是十大地王之一,就是不知道会是哪位,可能是秦广王也说不定。想想以我们的身份,竟然要地王亲自出动,这也太看得起我们了吧? 阎君龙姿虎步,气势非凡,若非这是地府,我又知道他是阎君,或许我会觉得他更像古代的某位帝王一样,有着常人难以抗拒的威严。 阎君所过之处,所有夜叉恭敬以对,连大气都不敢喘一下。十大地王寻常时候根本不在这些小喽啰面前出现,有时候几十年上百年都难以见上一面,对它们来说,自然是高高在上,不容亵渎的。 路过奈何桥旁的时候,我还特意往桥上看了一眼,想想当初为了救子晨而来此地取黄泉水,不禁暗自感叹当初真是初生牛犊不怕虎,不知者无畏,脑子一热就跑来闯地府,现在如果再来一遭我肯定有诸多顾忌。 咦?我突然发现气氛不太对劲,桥上面怎么一个人都没有,连桥周围都没有等待投胎的鬼魂,这个可就非常奇怪了。 当初我来的时候,有不少鬼魂等着投胎,要知道每天有那么多人出生,投胎的人自然也多,难道今天是特别的日子,不让投胎? 正在我准备发问的时候,一声幽幽的叹息响起,我循声望去,见到孟婆不知何时出现在桥边,正注视着我们,确切的说是在注视着前方的阎君。 但阎君连头都没有转一下,依旧踏步向前,非常的高冷。崔判官与七爷八爷相视苦笑一声,都对孟婆拱手示意。 “这些年,真是苦了你了。”孟婆没有搭理他们,仿佛她的眼里只有阎君一人,话语中带着一股特别的意味,我仔细琢磨了一下,惊异的发现,好像是怜惜的语气。 一瞬间,我精神一震,第一时间察觉到了其中的猫腻,如果是真的话,这可是地府第一大八卦啊,他们两个是否……。 阎君默然停下了脚步,沉思片刻,淡淡道:“身为地君,无可逃避,你,无需参与其中。” 孟婆眼神变得哀怨:“你还是不愿意让我帮你?就连一丝都不想欠我的吗?我早就跟你说过,你太自负了,这一次会是你的生死劫。” “我知道,那又如何?做好你的本分,这件事情与你无关。”阎君无情的说完,踏步离去,我偷偷看去,之间孟婆眼里写满了伤心欲绝,与一抹深深的不甘。 至于七爷三人脸色都有些难看,八爷脸更黑了,崔判官眉头皱的紧紧地,都是因为那一句生死劫。 谁人道地王就不会死?地王一样是魂体,一样可以魂飞魄散进入聻境,与普通的鬼魂无异,永世都不会出现在这个世上。 “奈何,奈何,莫奈何,黄泉之水九幽来,归墟之冥,东华之命。” 我们路过奈何桥后,身后传来孟婆低低的声音,阎君听后步伐有所减缓,但随后又迈起大步,加快了速度。 “阎君。”崔判官急切的叫了一声,阎君未曾理会,崔判官不知因何大急,冲上前去将他拦下,痛呼道:“阎君不可再前行啊,孟婆已经示警,再往前必是一场大难啊。” “让开!”阎君低喝一声,声音中含着不容置疑。 崔判官咬牙,抗命不从,七爷八爷都有疑惑,想来是不明白其中缘由,但见崔判官如此恳切,他们也顾不得许多了,一同上前将阎君拦住。 看到三个心腹违抗自己的命令,阎君勃然大怒:“你们是要造反吗?连我的命令都不听了?” “阎君,这九幽之下的黑水将要来临,它们来自归墟,又有东华帝君的敕命,显然就是为人所用,冲着您来的,您已经得知,又何必要逆天而行,将自己置于险地啊。” 阎君不语,静静伫立。七爷八爷听到这话,当即脸色都大变,死死的挡在前面,不让他再前行,唯有我与林锋不解其中内情,但也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 这些人居然开始对阎君出手了吗? 四人僵持不下,最终阎君爆发,大手一挥,将三人拨开并且手指一点,三人便不能在动弹,这等修为,真让人大开眼界。 “阎君,不可啊,如果您遭遇不测,这里则再无人可以遏制,请您三思啊。”崔判官面色慌乱,身不能动,仍然坚持劝阻,不让他以身犯险。 “我本奉东华天齐仁圣大帝之命掌管幽冥数千载,期间因违反地规投胎为人百年,再入地府时,已经失去了对地府的掌控,因此,才让今日的事情发生,所有的事情皆是因我的疏忽而起,今日我以身赎罪,了却因果,尔等何必阻拦?”阎君话语轻松,淡然,完全不像是要面对大劫的心态,单是这点就足够让我们钦佩。 “阎君。”崔判官悲呼,竟无言以对,更为此而失声痛哭。 “阎君,我们兄弟愿誓死追随阎君,若是阎君不在了,我们留在这里也没有什么意思,请阎君准许我们一同去面对。”七爷大喝,此时他再也没有笑意,八爷在一旁狠狠的点头。 “这是我的因果,你们搀和作甚?”阎君根本不给他们一点机会,说罢,一挥手带着我们两个向前走去。 其实我很想将他们放出来,但却没有那个能耐,更不敢多说一句话,连三个那么牛逼的都被禁锢了,我们说了,能顶啥用? 向前走了几分钟的时间,远远的,我就看到一条黑色的隔离带在前方飘荡着,阎君驻足,遥遥观看。 “是黑水。”林锋低声道,带着警惕。 “到底什么是黑水?”我问他,究竟如何恐怖? “《列子·汤问》中有记载,渤海之东,不知几亿万里﹐有大壑焉﹐实惟无底之谷﹐其下无底﹐名曰归墟。归墟之中流淌着充满魔力的黑水,据传,那里是时间所有水的源头,包括天上的银河之水,最终也会流向那里,黑水具体有什么作用无人得知,唯一知道的是,它代表着终结、归宿。” “终结么?”我现在终于明白为什么崔判官等人,拼死也要阻拦阎君了,如他们所说,这东西是冲着阎君来的,就是要将他终结。 “阎君!”我唤了一声,他转身,看着我们,看不出有什么特别的神色:“你们一路向东走,若见到黄泉路,就拿出我给你们的灵牌,就可以回到阳间,有它的庇护,你们也不必害怕阳光,切记,不要回归本体,因为鬼帝所在,肉身不可去。” “你们,去吧。” “阎君……”我想要劝他,林锋一把拉着我,道:“既然如此,我们走吧,阎君,您保重!” 说完,他也不等我再言语,一手拉着我,朝着东方奔去。我仍旧侧目,注视着阎君,只见他双手负于背后,一步步的朝着黑水踏去,那种气势让人敬仰。 第十七章 手持灵牌追牛头 渐渐远离阎君所在,我仍旧难以平静,心中默默祈祷他不会有事,否则将会使我们少了一个极大的助力,更会让这次事情愈加严重,少了阎君的制衡,恐怕就算我们顺利找到了五方鬼帝,都已经晚了。 “想走?先过了我们这一关。”然而,离开的路线并没有想象中那般顺利,还未走出多远,就被几个夜叉给拦住,其中不乏鬼将级别的夜叉,摆出一副恶狠狠的模样,朝我们扑来。 林锋一下将我甩到一旁,独自赢了上去,口中喝道:“快走。”由于是魂体,且并无重量,这一下将我甩出甚远,等我稳住魂体,它们已经交上手了。 对此,我左右为难,如果就这么离去,我会放心不下林锋,他若出了什么意外,我一辈子都不会安心。但要是不走的话,我们两个很有可能都会陷在这里,到那时怕是辜负了阎君的期望,或许我们更会成为千古罪人。 “小子,入了地府,就不要妄想能够回去,你牛爷爷来会会你。”忽然,一道冷笑在我身后响起,我顿时大惊失色,牛头都赶来了,我就算跑的再快还能跑过他? 牛头拿着三叉戟,横空朝我刺来,没有一点留情,我慌乱中躲闪,堪堪避过他这一下,忙掉头往前窜,想要跟他拉开点距离,好让我有喘息的时间。 “不用再做无谓的反抗了,这里已经布下了天罗地网,你们逃不掉的,认命吧。”马面在前方拦住我的去路,双手扯着勾魂链,面无表情的说道。 两大鬼帅的拦截,让我不禁涌上一股绝望,难道真的要交代在这里了? 我停在二者中间,不敢妄动,而他们则缓步朝我走来,尤其是牛头还不断哼笑,相当的不怀好意。 我暗暗沟通吏字,想要试试能否开通前往幽都的通道,结果让我失望,吏字虽然有反应,但好似失去了灵性,不能与我交流。 这时,我还不知道,每位地王手下的阳世鬼差,手中的印记都是由十大地王亲自掌控,我属于阎君之下,便是由他来掌控我的印记。但现在阎君自身难保,根本无暇出余力帮我,因此吏字也失去了作用。 那边,林锋的处境也很不妙,他虽然继承了传承,有了极致道行,但却要在有肉身的情况下,如今只是魂体,实力也与我不相上下,这一劫难啊。 “你自己将它带上,还是等我们将你打一顿再帮你带上?”马面饶有兴致的问我,根本不担心我能逃走,只是想要找些乐子罢了。 我暗自咬牙,怒视着他,心中大恨,真是小人得志。 “我从你眼里看到了仇恨,不过我并不在意,你的时间不多了。我很好奇的是,本来你只是无关紧要的角色,为什么阎君非要将你扯进来,莫非是故意要害死你吗?”马面自顾自的说道,我听后目光一缩,从中捕捉到了一些关键词。 “故意?无关紧要?”我惊声道,复杂的看着它。 马面唔了一声,懒散说道:“看来你还不知道,你在被人利用,啧啧,死的真是可惜,要怪就怪你的顶头上司吧,好了不要浪费时间了,乖乖的将它带上,省的受苦。”说着,他将勾魂链扔了过来。 “不可能,你在说谎,明明是你们企图加害阎君,真当我是三岁小孩子吗?这种谎话谁会相信!”我坚定反驳,差点就被他蒙蔽了心智,但仔细一想就是漏洞百出。 这马面明显想从心里击垮我,而且这么一会他们都没有冲上来,而是在说一些没用的废话,由此看来,他对我还是有忌惮的,否则不会耍这种小把戏。 不过,我究竟有什么能够让他忌惮? 对了,阎君的灵牌!我突然激动起来,阎君的灵牌还在我怀里。在这地府中,能够让两为鬼帅都忌惮的东西,除了这灵牌,我想不出来其他的,这两人应该是猜到了阎君给了我东西,但却不知道给了什么,所以才如此警惕。 马面试探性的将锁魂链探过来,眼里带着警惕,后面的牛头也到了,手中三叉戟朝我逼来,但就是没有敢太过急切,让我不由得又坚信了一分,手掏进怀中,摸到了灵牌。 “小子,不要反抗,乖乖的……呀哦。”马面刚刚又想瓦解我的心里防备,我冷不丁的将灵牌逃出,直接朝他身上盖去,这厮看到我手中的灵牌,立马怪叫一声,撒丫子就跑。 “你不是牛逼吗?跑什么?来来来,我就站这里,你来抓我。”看他那怂样,真他妈解气,我边追边喝道,用同样的话打他的脸。 “小子,你敢耍花招,吃我一戟。”后面牛头还不知道什么情况,跟个愣头青似得冲了过来。 我顿时想起来后面还有一个,而且比起马面来应该更好对付一些,我停住脚步,转过身来,看着牛头横空持着三叉戟劈下来,我侧身一躲,手中的灵牌又朝他身上盖去。 “你牛逼是吗?来来来,谁跑谁是孙子。”我豁出去了,管他三七二十一,就跟他俩干上了,玛德,兔子急了还咬人呢。 “草!什么情况!阎君居然连灵牌都交给你了?!”牛头当时就爆了粗口,来个急刹车,随手将三叉戟扔过来,掉头就跑,连武器都不要了,虽然看不出他的脸色,但我想如果是人面,早就应该吓绿了。 “叼啊,你不是叼的很么?带种的就别跑,老子今天跟你们拼了。”我捋了捋袖子,恨恨的追上去,牛头吓得哇哇大叫,边跑边骂:“玛德,你追我干什么,去追马面啊,卧槽,这都是他的主意,跟老子无关……妈的你还追,我求你了行不,这可是阎君的灵牌啊,沾着即死啊!” 一边正打算偷偷溜走的马面,听后气急大骂:“好你个牛头,居然敢出卖我,这么多年的相处,我怎么就没看出来你是个忘恩负义的牛,真是瞎了我的马yan。” “老子才他妈瞎了眼,不,我是牛耳朵聋了,才听信你的鬼话,你他妈得现在扔下我跑了,还有脸说?”牛头毫不示弱,边跑边大骂,想将我引到那边去。 可是我压根就不听他们在哪扯淡,这一招也不是没再电视里看到过,等我一掉头,两个都跑了,我追谁去?逮住一个才是真理。 牛头慌不择路,真是慌了神了,他可不想去聻境,那里才是真正的阴曹地府,别说他是鬼帅,就是地王都不好使。 “大兄弟啊,你就行行好吧,别追我了行不?” “要不咱们合伙,先把马面给干了?到时候各走各的路咋样?” “你他妈到底想怎样,别把老子逼急了,大不了同归于尽!”我一直不应,牛头瞬间也爆发了,看那样子像是要拼死一博了。 想想也差不多了,再追下去也没有意义,我立刻大喝一声:“你站住,我有话说!” “玛德,我站住你不是一下就打过来了,你得先保证不打我!不然咱们就同归于尽。”牛头其实也有些智商。 “好,我不打你,我保证,你站住,我们可以协商一下。”我语气尽量温和点,让他放松下来。 牛头半信半疑,减缓了速度,我也同时减速,与他相距一段距离,以免他狗急了跳墙。 “小…不,大兄弟,你说吧,要怎样才不追我,只要我老牛能办到的,绝无二话。”他拍着胸脯,一副很讲义气的模样。 “很简单,送我们出去。”我沉声道,灵牌紧握在手里。 “这个…大兄弟,这个我办不到啊。”他想了一阵,才干笑道。 我当即怒火一涌,抬脚就冲:“办不到那就一起死吧。” 牛头反应也快,继续撒丫子狂奔,边跑边嚎:“大兄弟,我没骗你,整个地府都封锁了,连我都出不去啊,哪里能送你出去?” “有没有什么法子,让我们逃出去,说出一个,我就放过你。” “这个…真没有啊。”老牛又断绝了我的希望,让我怒气暴增,速度都加快了几分,眼看就要追上他了。 “对了对了,有一个地方,还有一个地方,你停下!停下我就告诉你。”老牛在绝境之中,给了我最后一线希望。 我停下之后,他又跑了几步才站住身形,目光看向我,有一丝异样,我估计这是他当鬼帅这么多年来,第一次被人追成这样。 到现在我反而平静下来,问道:“到底有没有,这是最后一次机会了,我逃不出去,你也别想继续留在地府,我们一起去聻境,总算能结个伴!” 牛头苦笑,点了点头,对我说:“大兄弟啊,我算是怕了你了,告诉你现在唯一能够出地府的路,只有一条,那就是奈何桥后的往生台,只有那里不会被封锁,也无人能够封锁。” “往生台?那不是投胎的地方吗?如果投了胎,我岂不是再世为人了,你是不是在骗我?。”我脚下一动,又给了他一次警告。 “没有没有,我怎么会骗你,往生台是投胎的地方不假,但你没有喝孟婆汤,便是投了胎也会记得前生的记忆。” 第十八章 地府遇危机 “那又如何?难不成我还重新当个婴儿不成?不,生下来就能说话,那是怪胎!”脑补一下那种场面,连我自己都是一阵无语。 牛头嘿嘿一笑,搓了搓手道:“大兄弟,也就是你,换别人我都不告诉他,现在地府正大乱,奈何桥无人把守,你此时通过往生台前去投胎,便不在生死薄中,除非地府稳定下来,才有时间去弥补这些,且又有前生记忆,对你有着难以想象的好处。” 他的话我明白了一些,也就是说,我既可以重新做人,又带着记忆,在地府没有找到之前,有着无尽的寿命。除非等他们找到我,将我重新勾回来,但是对面这个牛头本就知道我的事情,我十分断定,他一定会去告密。 其实我猜的不错,牛头此时的想法,就是等我去投胎后,他可以摆脱了我,然后找个机会重新把我抓回来,投胎是不能带着阎君的灵牌的,到时候灵牌不在,我就可以任由他处置,想着可以报一箭之仇,牛头都忍不住噗嗤一声笑出声来。 “你笑什么!”我怒视他,冷声道。 “啊?没..没,咳,我最近看感冒了来着,身体有点不舒服,咳嗽呢,咳咳。”牛头敷衍答道。 咳嗽?我闻言啼笑皆非,尼玛忽悠鬼呢,鬼帅也会感冒?真逗。不过牛头这个意见,着实让我心动,在这种好处面前,估计没有人能够不心动,但心动和行动又是另外一回事。 我还肩负着重要使命,投胎肯定是不行的,要尽快出去才是王道。 “除此之外,就没有第二条路了?”我问他。 牛头想了半天,认真的点了点头说:“有,只是难度太大。” 我瞬间燃起了希望,问:“是什么,快告诉我,难度再大我也要闯一闯。” “只要打破封锁,或者撤掉封锁,你们就可以来去自如了。”牛头如此说道,我一口气憋在胸前,差点将灵牌丢过去。 “现在,你回去让你手下的夜叉都罢手,如果谁敢不要命再冲上来,那就别怪我不客气,就算死,我也要拉几个垫背的。” 打定主意要去往生台走一遭,为的不是投胎,而是我突然响起,孟婆还在那里,这位老婆婆也是个深不可测的主,如果能够帮一下我们,那再好不过了。 牛头赔笑着说:“那是自然,那是自然,你们放心走吧,我这就去把人都找回来,保证没人敢阻拦你们。” “等等,我问你,阎君究竟是否会有危险?”刚抬步,我又放下了脚,肃然问他。 牛头身子顿了顿,然后小声道:“两位王加黑水,你自己去体会,我不能多说,哎,其实我们也是给人卖命的,这种事请,我们也不想掺合进来,动辄都有要命的危险,这鬼帅也不是好当的。” 这还跟我发起牢骚来了,我没有再理他,转过身,拖着沉重的心情朝林锋那里赶去。等我赶到的时候,林锋已经渐渐不支了,被人围殴,场面很惨然,至少在人间,我没见过他吃这样的亏。 我当即上去帮忙,下手也不留情,灵牌被我当搬砖,一下盖在一个夜叉的头上。挨了这一下,那夜叉身子一抖,缓缓转身不可思议的看了我一眼。 我还纳闷这灵牌怎么不好使,正想再给他一下的时候,就看到夜叉迅速分解开来,最后完全从我面前消失。 乖乖,这玩意真那么厉害?难怪牛头拼了命要跑。一下打死一个夜叉,我也有些心惊,这样做是不是不太好。转念一想,是他们找事在先,那也怨不得我了。 其他的夜叉早已停下手,一个个惶恐的看着我,应该说是看着我手中的灵牌。之后有一个带头逃走,其他的也一哄而散,这里瞬间变得清净了。 林锋满脸郁闷的走过来,到底是魂体,他的外伤可以复原,但挨了一顿胖揍,被虐的不成样子,他不可能不郁闷。 “没事,我们走吧,不能在耽搁了。”林锋整理了一下心态说道。 我叹了口气说:“走不了了,整个地府都被封锁了,我从牛头那得知了唯一一条出路,就是从往生台去阳间,但那样的话,我们都可能再度投胎成人。” 林锋显然没有料到这种情况,不由得怔了怔,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他的话可信吗?会不会故意坑我们?”林锋蹙眉。 我摇了摇头表示不知道,但现在情况紧急,如果不试一下很难走出这里。虽然我手中有阎君的灵牌,但若是其他地王亲自前来,这灵牌就会失去作用,道那时则危矣。 “也只能先去试试了,七爷八爷和崔判官还在那里,我们可以请教他们。” 林锋点头答应,跟着我一起向来时的路走去,只是我们没有敢往阎君那边去,那里有恐怖的黑水,沾之既死,过去实在是太危险了。 绕了一段路程,我们也遇到几个夜叉,但他们见到我们后,一个个如同见到鬼一般,赶紧溜走,根本不敢跟我们打照面。 赶到了之前禁锢七爷八爷那里,三个人还傻傻的站在原地,一脸的焦急。看到我们后,崔判官赶忙问道:“阎君何在?怎么只有你们回来了?” 怎么好像早就料到我们会回来一样,我将事情简单的说了一下,在提到黑水时,崔判官的面孔一下变得异常难看,然后涌上一股强烈的怒意,吼道:“黑水,他们居然引来了黑水,泰山王居然背叛了我们!” “泰山王?这根泰山王有什么关系?”我不解的问道。 七爷急切道:“你先别管有什么关系,灵牌呢?快拿灵牌来解救我们,阎君他现在很危险。” 我张开手显出灵牌,崔判官张口一吸,手中的灵牌就朝着他飘去,在离他还有几寸的时候灵牌遇到了无形的阻力,崔判官轻喝一声,灵牌骤然一冲,冲破了那层无形的屏障,落在他手中。 崔判官脱困后,解开了七爷八爷的禁锢,并吩咐七爷八爷道:“你们两个,将他们带到孟婆那去,设法送他离开,我去支援阎君,如果可以的话,试试能否说动孟婆,我想她应该不会眼睁睁看着阎君出事。” 七爷一扭头,看着八爷说:“老八,你将他们带去,我跟崔判官一起去帮阎君,记住一定要保他们无恙,否则我们的希望就没了。” 八爷黑着脸喝道:“我不去,我保护不了他们,还是你去找孟婆,我去救阎君。” “哎,老八,这都什么时候了,你还跟我争,难道你连我的话都不听了吗?” 崔判官突然断喝一声:“好了,都不要争了,阎君他…回来了。”这话一出,我们都扭头看向他,只见他盯着手中的灵魄,眉头紧皱,然后又抬头,望向我们后方。 我们转头看去,一个身影正急速掠来,那身影不是阎君又是何人,只不过他现在非常的狼狈,不止衣衫不整,头上的冠都掉了,披头散发的,少了之前的那种威严。 本来这事一件让人惊喜的事,谁知我们突然都神色大变,崔判官更是心急道:“不好,黑水也来了,看来那人下定决心要除去阎君。”他一咬牙,将灵牌塞给我:“你们快走,到奈何桥去。” “老崔!”七爷心酸的唤了一声。 “走,老七你是想违抗我的命令吗?快带他们走。”崔判官严厉喝道,七爷变了变神色,最后哀叹一声,与八爷一人一个拉着我们,朝奈何桥快速奔去。 在离去之前,我看到崔判官朝着阎君迎了上去,阎君身后的一条黑色河流,像是有生命一般,如同一条黑色的蛟龙,不断的盘旋,张着大口似是要将他吞入腹中。 奈何桥离这里不是很远,刚刚进入我们的视野,我就看到桥头站着一个身影,那人正是孟婆,她正朝着我们这个方向遥遥观望,似乎是在看后方的阎君。 七爷八爷带着我们落在她面前,恳求道:“孟婆,请您出手,将他二人送出地府,现在阎君有难,我们兄弟要尽快回去帮手。” “我为何要帮他们?”谁知,孟婆根本不领情,冷冷的说了一句。 七爷苦笑道:“现在只有他们才能寻找五方鬼帝,为化解地府的大劫的最后一线希望,阎君拼了命,也是为了他们,恳请孟婆看在阎君的面子上,出一次手,不然,我...我怕阎君会死不瞑目。” “混账!你身为他的属下,这么希望他死去吗?敢说出这么大逆不道的话,不怕他心寒吗?”孟婆怒急斥道,冷冷的盯着七爷。 七爷怡然不惧,与她相视:“连您老人家都不肯出手相救,我不知道会有什么奇迹,能让阎君安然无恙,归墟中的黑水,可化尽万物,阎君如何能抵挡?” 孟婆目光闪烁,片刻后才冷笑道:“原来你是在那他的安危试探我,你也不用激我,如果他不开口求我,我是不会出手的,至于这两个小子,既然身负重任,我可以网开一面,让他们过桥去,但这不是为了他,而是为了地府的安危!” 第十九章 枯寂的永恒 “是,我明白,我就知道孟婆心胸宽广,宰相肚里能撑船,只是阎君他现在处于危境,连是否能回到这里都难说,他如何开口求你?”七爷又说道。 孟婆淡淡道:“如果他连这里都到不了,那也不配成为阎君了,废话少说,你们将他送过桥去,黑水无法过桥,他们是安全的,至于送出地府,等此事过去再说。” 七爷八爷急忙拉着我们上了奈何桥,奈何桥不知是什么材质做的,走在上面感觉不到脚下有东西,恍若是在踏空而行。 过了奈何桥,就到往生台了,但在桥的另一边是看不到往生台的。只有走过来,才能看到一个类似悬崖一般的平台,前方边沿处就是深不见底的深渊,往生者需要从此处跳下去。 只是让我想不明白的是,为什么前往人间,还要向下跳,应该是向上才对吧? 考虑到此时没有人跟我解答这个问题,我也只要憋在肚子里,省的添乱。回头望去,我惊奇的发现,在这里却可以看到奈何桥另一边的景象。 孟婆依旧淡然的站在桥边,目光望着我们来时的路。七爷八爷送我么过来后,就退了出去,要去支援一下阎君。 谁知却被孟婆阻拦,毫不客气的说:“你们不用去添乱了,一个崔铁面已经给他带来了麻烦,在这等着吧,他很快就来了。” 七爷八爷都显得很尴尬,堂堂地府鬼帅,现在竟然被当做累赘,说是去添乱。不过涉及到地王级别的争斗,他们还真起不到什么作用。 时间一分一秒走过去,我们都忧心忡忡,生怕阎君遭遇不测,事情无法挽回。不多时,一道人影出现在我们的视线中,我现实惊喜,而后失声惊呼一声,心中紧张万分。 在不远处,阎君更加狼狈了,他手中提着崔判官,急速朝这里赶来,黑水在身后紧追不舍,更让人惊讶的是,在黑水之中隐约也有一道身影。 “果然是归墟黑水,难道真的连泰山王也站到了那一边?”孟婆双眼微眯,盯着黑水中的身影,闪烁不定。 七爷听到她的话语,转身焦急懂啊:“孟婆,请您快出手吧,阎君他就要支撑不住了。” 孟婆不为所动,淡淡道:“他还没有求我,我自不会出手,现在的他可是有这个能力。”七爷八爷脸色难看,这孟婆真是太执拗了,以他们对阎君的了解,恐怕是绝对不会开口求他的,如果她真不肯出手,阎君或许根本赶不到这里。 因为黑水即将把他吞噬。 “混账东西,竟敢盗我帝君法旨,楚江王你欺人太甚!”就在此时,异变突生,一声如雷般的大喝响彻地府,一个壮硕的身影由远及近,迅速接近阎君,同时手里做着古怪的动作,大喝一声“收。” 黑水在这一霎像是被冻结了一样,开始急速回缩,全部钻入黑水中的楚江王手中,然后他手中那一件东西自主脱离,朝着来人飞去。 “是泰山王来了!这下阎君无恙了!”七爷激动的说道。原来泰山王并没有叛变,这件可以驭使黑水的东西本就是东华帝君所留下,而泰山王是他的后代,一直都都是这件东西的持有者,自然也能操控。 “泰山王,你来的正好,如今他们已经等不及了,要将我等逐一除去,此事不能再忍,否则后患无穷!”失去了黑水,阎君便没了威胁,他一边说着,一边朝泰山王迎去,并随手将崔判官扔了过来。 泰山王翻手接过飞来的宝物,将他收好,沉声回应:“阎君之言有理,他们胆敢盗我至宝,这口恶气,我怎能咽得下。” “既然撕破了脸皮,那我也不用在伪装了,这些年确实挺累的。”楚江王缓缓走来,面无表情,他的面孔很平凡,但有一种让人敬而远之的感觉。就如同一根锋利的针,你想要使用它,却又怕被它扎伤。 泰山王冷声道:“你们做的那些勾当,我一直都当做不知道,因为我以为你们心中还有当年的一份情义,没想到今日,你们竟然做出这种事情,真是寒了我的心,地府是时候该改革一番了,不然如何去掌管生死轮回。” 楚江王淡淡道:“你说的不错,正因为地府要改革,我们才会做这些事情。难道将天下人全部归于地府不好吗?人是贪婪的,永无止境的**,肮脏的可怕,他们为了活下去,有无数种令人发指的手段,这些年来,你我见得还少吗?但如果人人都不用担心寿命用尽,这种事情自然不会再发生,你说对吗?” 泰山王怔怔,这种说法他第一次听到,似乎还有一些道理,虽然他心里并不赞同,但也找不出什么话语去反驳。 阎君接过话来道:“人有七情六欲,有生命的尽头,是天地间的规则,是开天辟地以来,亘古不变的。因为有了七情六欲,人才能磨练己身,能够成仙成佛,才有了地府的存在,而你们却痴心妄想改变天地规则,改变创造地府的先天生灵,先不论你们是否能够做到,便是真做到了,那又如何?” 楚江王沉吟片刻道:“继续说下去。” 阎君看了他一眼,继续道:“你们现在的所做所为,与人又有什么样的区别?将法则更改,是你们的**,也是你们的贪婪。谁说鬼魂无情?到了你我这般境地,除去皮囊外,几乎与人无异,我们都逃不过世间的规则,不管任何生灵,活得久了,也会生情。” 顿了顿他又道:“等到世间全都是鬼魂,全都没有寿命的尽头,每个人都有无数年的时间可以生活,但随着时间的流逝,他们的感情会再生,到了那个时候,尔虞我诈,不择手段,将会重现于世,那时,你该怎么去阻止?” 楚江王沉默,泰山王认真的点了点头,孟婆则目泛异彩盯着阎君。 “谁也无法阻止,那时的天下,将会更乱,乱到没有秩序,唯一的办法只有将他们全部灭杀。但将所有的鬼魂全部灭杀,地府只剩你我,又有什么意义?或许再过一些年,我们也会发生不死不休的争斗,二者必亡其一,以至于到最后,只剩一个,陪伴他的将是无尽的寂寞,寂寞之后,最终的归宿还是灭亡。” “这就是你要的结果,当那一天来临,这个世界将完全不复存在,没有生命,没有鬼魂,没有一切,它会枯寂下去,直到永远永远!” “啪啪啪!”泰山王听得忍不住鼓掌拍手,喝道:“说得好,楚江王,这就是你想要的吗?让帝君留下的世界,从此变得枯寂?倘若有一天,天庭归来,帝君归来,你该怎么去面对?你有什么面目去面对?” 楚江王无言以对,或许他真的被说动了,虽然那些事情很遥远,但作为地王,他可以想象得到,也可以感觉的到,这么多年来,他已经变了。 不再是当年那个漠然对待一切的地王,他有了情感,有了人类的思维,因此才有了**,如果真想阎君说的,在很多年后,世间将会永远的枯寂。 “只是三言两语就将你蒙蔽了吗?你要改变初心?”一道威严的声音突然响起,伴随着三道身影,出现在楚江王身旁。 为首的一人,穿着帝王龙袍,头戴帝官,龙形虎姿,不过都是黑色的,气势与之前的阎君相仿。 “秦广王!”林锋低声说道。 我蓦然一惊,这就是秦广王吗? “他是嬴政?”我问林锋。 林锋摇头,道:“秦广王蒋并非嬴政,不过也肯定与他有很大的联系。” 竟然不是嬴政。很久之前,我就错以为地府的秦广王就是秦始皇,原来事情并非如此。 林锋解释说:“传闻嬴政死后,魂魄没有入地府,而是在肉身中。他的一众将士,魂魄都被当时的术士封印在兵马俑中,守护着皇陵。如果谁敢盗掘皇陵,必定会遭受诅咒,而且会惊动这些鬼魂大军,所以秦始皇陵至今都没有人敢去动。” 这么恐怖吗?秦始皇的大军,那该是多么强悍的一支军队,而且还是鬼军,想想都让人毛骨悚然。 “秦王,他们所说并非没有道理,这,可能真的是一场灭世的灾难。”楚江王动了心思,直言不讳。 秦广王冷哼一声,冷冷盯着阎君道:“现在的人类,自私自利,唯利是图,不断发动战争,每天争权夺位,就算我们不动手,你觉得他们还能存在多少时日?便是之后他们会有情,也不过是另一个人间而已。灭亡,是无可避免的事情,区别在于早或者晚,这么浅显的道理你都不明白?” 秦广王不亏是坐镇第一殿的地王,简简单单几句话就将阎君的话语反驳了回去,他所说的灭亡无可避免,他们认为,在开天辟地之初,就有一只无形的大手在掌控着世间的一切。 地球上几十亿年间,不知道有多少文明被抹杀,不留丝毫痕迹,就连天庭都不能幸免,以至于现在只有地府,却没有天庭。 “天庭已逝,地府还能存在多久?与其等到全部被抹杀的那一天,倒不如放手一搏,无尽的鬼魂大军诞生,或许还有一线希望。”秦广王低沉道。 “一切都是命数,逃不掉,也改不了,如果你非要这么做,我们只能极力阻拦,法则不容破坏,那样无异于自取灭亡。”阎君的态度也很坚决,他有着自己坚定的立场。 第二十章 地王间的战斗 他们讨论的事情太过深奥,我们听不懂。对于只有短短几十年寿命的我们来说,以后的事情,谁也无法预料。 不过连地王们都感觉到了危机,我觉得那一天应该不会太远了,只是这些人有些杞人忧天了,该来的总会来的,何必执着于去改变,或许这也不见得是坏事。 秦广王露出精光,森然道:“道不同,不相为谋,既然你执意要与我们作对,也莫要怪我不留情面。!” 阎君闻言,忽然笑了,然后淡淡道:“你又何时留过情面?方才若不是泰山王赶到,恐怕我已经被这黑水吞噬了吧。” 秦广王冷哼一声,转而望向泰山王道:“泰山王,你身为帝君后代,难道不想让地府成为世间唯一?我想只有这样,才无愧帝君辛辛苦苦建立这地府。” 泰山王哈哈大笑,指着秦广王道:“帝君至高无上,他的心意,岂是你、我所能揣测的?不过身为东岳后人,我想帝君并不会赞同你这般胡来,想帝君慈悲心肠,建立地府以供人间轮回,千般磨练,怎会要世间毁灭?依我看,你还是快快罢手,莫要毁了帝君亲手缔造的这一切,这绝不是他老人家想看到的。” 秦广王话语陡然冷了下来:“这么说,你是非要与我对立了?” “帝君定下的规则不容许改变,如果你非要这么做,我绝不会束手旁观。”泰山王表明了立场,要与阎君站在一起。 “好,很好!”秦广王怒笑道:“你们以为只凭你们二人就能阻拦我们吗?说不得地府的十大地王,从今以后要变成八位了!” 这话说的够狠,相当于彻底撕破脸皮,局势到了一个不死不休的局面。 “谁说只有他们二人?秦广王,许久不见,莫非你将本王忘了?”随着一道淡淡的声音响起,一个修长的身影出现在我们的视线里。 看到这人,不,是这鬼的第一眼,我就感觉有些奇怪,还有些惊讶,没想到地府还有这么帅的鬼,简直跟我有的一拼。 出现在场中的,是一位年轻帅气的小伙子,他一身黑色修仙韩版西装,里面穿着白衬衣,脚下踏着一双皮鞋,发型属于随意流,额前有一抹留海遮住,配上那副面孔简直就是活生生的一个小鲜肉,比起棒子国那些欧巴们也不遑多让。 最重要的是,这个鬼身上带着人类没有的邪异气势,嘴角的淡笑给人一种邪魅的感觉,而且他还自称是本王,着实让我吃惊不少,莫非这也是一位地王?如果真是,那是在太让人大跌眼镜了。 秦广王见到来人,神色又冷了一分,沉声道:“都市王,你不在人间风流快活,何必要走这趟浑水,为了他们与我们生死相搏,可值得?” 都市王甩了甩发型,似是一点感受不到这里紧张的气氛,旁若无人淡然道:“谁说我是为了他们?你要改变这一切,我的心肝宝贝都会死,为了让她们继续活着,我也只好受累一番,誰让我那么喜欢她们?” 他这般话语一出,不只是我们,连在场的几位地王都无语了,你说这堂堂一位地王,居然跑到人间去泡妞,而且参战的原因能让人吐血,只是为了他的女人不会死,简直是奇葩中的奇葩。 起先我还惊异他怎么可能在阳间生活,但想到他地王的身份,已然是不惧怕阳光了,只是一只鬼在人间风流快活,还是让人难以接受。 沉默片刻后,秦广王妥协了:“只要你不插手这件事,我可以绕过你的女人。” 都市王嗤笑一声:“你当我傻么?等到你主宰了这一切,说什么便是什么,我又如何能与你抗衡?到那时,你改变了注意,我找谁哭去?再者说,我也不会允许你伤害别的女人,或许那里面,有我下一个心肝宝贝呢。” 秦广王当即大怒,喝道:“既然你想陪他们一起死,那我就成全你,四对三,我们依然有胜算!来吧,地府的命运,天下的命运就在这一战,败者自去聻境,算是我看在这些年情谊上,给你们最后的机会。” “既然是至关重要的一战,我这把老骨头,也不能不活动一下了,蒋子文(秦广王),如今四对四,双方实力平等,这一战才算公平。”一直不曾说话的孟婆,突然飘然起身,落在阎君身旁,要与他并肩作战。 我不知道他们两个之间有什么恩怨情仇,但这一次摒弃了前嫌,迈出了一道坎,相信以后二人之间会少了许多隔阂。 “孟婆,你,莫非你忘了,帝君立下的规矩,你不可插手地府之事。”刚想动手的秦广王,又被孟婆打击了一下,他双手握拳,心里恨极,如果四对四的话,那这一战还不如不打,因为十大地王彼此相差都不多,如果不是二打一,别说杀了对方,就是伤了对方也是个难事。 更何况,泰山王手里还有帝君秘宝,能够引动黑水,黑水若动,任谁也逃不了。 “我只是以一个朋友的身份,帮助我曾经的朋友而已,这并不违反帝君的规则,蒋子文你若是怕了,就自行退去,此后不在提毁灭时间也就罢了,不过这第一殿的位置,你要重新还给他。”孟婆眯着眼睛如鹰般锋利,话语更是步步不让,而且要逼秦广王退位。 秦广王被孟婆一激,勃然大怒道:“你做梦,今日就分出一个胜负,阎君,你曾是第一个入主地府的地王,那我这第一殿的殿主就向你讨教一番,生死之战,无须留情。” 阎君平静道:“秦广王相邀,我自不敢不从,只是你我之间的争斗务必会伤及地府无辜,帝君留下的基业不可毁在我们手中,不若我们就去黄泉路上一战,如何?” 秦广王冷冷道:“正合我意,免得伤了我的部众,走。”他说完,身子一扭,当先行空掠去。 阎君扫了一眼众人,目光在我们身上多停留了几秒,看起来很有深意。 “楚江王,你盗我秘宝,实在可恨,与我一战敢否?”泰山王天生的大嗓门,一嗓子喝出咋咋呼呼的,实在不像一殿地王,反观楚江王二话不说,就朝着黄泉路飞去。 泰山王一看,以为他要逃走,当即大喝:“呔,你哪里走。”边喊边追了上去。 “宋明王,我们也来玩玩吧,不知是你这皇亲国戚厉害,还是我这**丝王厉害。”都市王懒洋洋的说道。 宋帝王眼睛一蹬,他最烦别人叫他明王,虽然生前这是他的封号,但死后他自封了宋帝王,帝这个字听起来比较顺耳。 “年轻人,别不知天高地厚,今日就让本王教教你如何做人。”宋帝王冷笑着就攻了过来,完全没有要去黄泉路的打算。 “五官王,你我是在这里比试,还是前往黄泉路?”孟婆扫了一眼对面仅剩的五官王说道。 官明王沉默,半晌才道:“你我之间的争斗已无意义,且看他们孰胜孰负。” 孟婆点头,说:“也好。”于是,两人就成了与我们一般的看客。 我们所能看到的战斗,只有宋帝王与都市王的,其他四位都去了黄泉路上。 宋帝王穿着一身宽大的袍服,看起来很有派头,不亏是阳间的王爷,他宽大的袍袖一拂,一缕缕黑气就幻化而出,变成一个个凶神恶煞,手持兵器的阎罗差使,攻向都市王。 都市王浑不在意,他手中一握,不知从哪里弄出来一把明晃晃的开山刀,双手握住刀柄,嘴角勾起一抹笑容,他身子前倾,持着开山刀大开大合的劈了下去。 那些阎罗差使不过是宋帝王幻化出来的,那里是他的对手,就跟切西瓜一样,都市王一刀一个,但凡被砍中的,都变成了一缕黑烟,随阴风消散。 宋帝王本也没指望这些差使能打败都市王,堂堂一个地王被几个差使打败,用脚趾头想都知道不可能。他只是想要拖延点时间,消耗一些都市王的战力,因为他也知道,彼此之间谁也奈何不了谁,关键的战斗还在黄泉路那边。 只是他这般想,都市王却不这样想,在我看来,都市王更有人类的特征,尤其是拿着开山刀的模样,活脱脱就是一个流氓痞子,我敢确定这种事请,他绝不是第一次干。想想阳间居然有人拿着开山刀跟都市王对砍,那场面不禁让我嘴唇发干。 “明王,你就这点能耐吗?还是看不起本王?来来来,既然战了,那就战个痛快。”都市王解决这些小鱼小虾,摆了一个自认为很帅的姿势,挑衅宋帝王,说完嘴里还咕哝着:“可惜我这力压宋帝王的盖世雄姿。不能被我的心肝宝贝们看到,不然她们一定爱死我了。” “黄口小儿,气煞我也,让你尝尝本王的厉害。”宋帝王差点被气吐血,什么叫力压自己?他也是动了震怒,手掌一抖,手中就多了一柄黑色长枪,熟练的挽了几朵枪花后,朝着都市王刺去。 这看起来像是世俗人的争斗,其中却蕴含着无尽的凶险,若换做凡人,恐怕还没临近就被这抢所散发的无形威力给撕碎。 “咦,莫非明王也是戏班出身?你这枪花挽的倒是不错,不如跟我去人间,我将你包装一下,保你大红大紫。”都市王口中不断调笑,实则也开始认真起来,对方毕竟是同一级别的高手,不可大意。 第二十三章 寻找五方鬼帝(1) 宋帝王的长枪如出海蛟龙,灵活多变,行势刁钻,枪枪ci向都市王的要害,他是被激怒了,丝毫没有手下留情的打算。 都市王脸色肃然,一把开山刀舞得虎虎生风,将周围全部封死,不露一点痕迹,让宋帝王的攻击变得无效,每次都是徒劳无恐。大有一副,任你千变万化,我自巍然不动的意思。 宋帝王怒刺了一阵,似是突然察觉到自己似乎并不需要这么拼命,如果再把都市王惹急了,那岂不是给自己找麻烦?他可是知道都市王的难缠,因此宋帝王不漏痕迹的收起了攻势,开始回防。 但都市王可不理会他,等他回防后,都市王阴阴一笑,持着开山刀就劈了过去,气势上那叫一个强势,他跃的高高的,猛地劈下来,宋帝王都面露吃惊,赶紧闪身躲闪。 奈何无论他怎么躲,都市王都一直锁定着他,见躲不过后,宋帝王只得咬牙硬抗,他将黑色长枪举起,抵御开山刀。 二者相遇,嘭的一声,彼此僵持在那里,不过下一秒钟,地上传来一连串的闷哼上,无怨无缘故多出来一个个坑洞,不算太深。 ”都市王,你朕要跟我拼命?你我都知道,这是没有必要的事情,不如我们也罢手,等待他们的战果,如何?“宋帝王一边举着长枪,一边跟他商讨。 都市王摇了摇头,淡淡道:“我还没有玩够呢。再吃我一刀。” “你欺人太甚!”宋帝王大喝一声,将他挡开,攻势重新凌厉起来,二者都在一起,战况异常激烈。 分分合合的斗了上百回合,我们都看累了,他们居然还没有感觉。 不多久,自东方传来一声闷响,使得地府都颤了三颤,声音一响起,两大地王都停止了争斗,露出凝重之色朝那边看去。 五官王第一个动身朝那边跑去,孟婆紧跟着他。宋帝王扫了一眼都市王,也踏空而去。 最后剩下的唯有都市王,他瞅着宋帝王的身影消失在远处,这才收起开山刀,没有与他们一般冲过去,而是向我们这边走来。 “喂,你们两个,还不出来,难道不想回阳间了?”都市王懒洋洋的对我们说道。 我们两个一听,赶紧从往生台跑出来,七爷八爷也跟了上来。对都市王恭敬道:“多谢地君出手相助。” 都市王不耐烦的摆了摆手,说:“要不是这事关乎到地府存亡,我才懒得管那么多,阎君既然求我了,正好我也要回阳间,那就顺手带着你们吧。” “多谢地君。”我也拱手道谢,林锋只是拱了拱手。 都市王看着林锋道:“唔,我见过你,不过当年你还是个小孩子,没想到竟然能够活到现在,不错,走,我们回阳间去,这里又脏又臭,真不知道那些人在争什么。” “地君,阎君他……?”七爷还是不太放心,开口询问道。 都市王摇头道:“无妨,他是十大地王中资历最老的一个,没那么容易出事,那声音只不过是他借机会破了结界罢了,你们先回去,他们两个就交给我了。” 都市王说完,一手一个将我们提着,朝着上空急速掠去。 地府并非没有风,而且是很阴柔的风,风刮在魂体上,能够让我感觉到一丝刺痛,耳边呼啸声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就听到都市王轻喝:“做好准备,我们要穿过地府,到达阳间,这是逆行通道,会有些麻烦,你们一定要坚持住。” 被他这么一说,我都紧张起来了,慌乱的点点头,死死的闭上眼睛不敢睁开。 耳边传来刺耳的声音,就跟什么东西被硬生生撕裂了一样,紧接着我就觉得仿佛置身于火炉之中,一道道热浪袭来,让魂魄要都要化了。 那种灼热的感觉,跟人体在火内烧烤没什么区别,又疼又麻又痒,树种滋味齐上心头,让人难以忍受。 “千万不要反抗,由鬼成人,自是要经历磨难,你不反抗则无事,若要反抗会立刻化为飞灰。”都市王急急说道,在地府都没见过他有这般模样。 听他的话,我不敢反抗,尽量让身体放松下来,灼热感才有所减缓,感觉到这一切我舒了口气,只要能挨过去就好。 这灼热感持续了很长一段时间,或许它实际时间不长,但对于我们来真是度秒如年,备受煎熬。 等到热度不见了,我还没开始惊喜,都市王的话又响起:“接下来是冰冷的考验,记得要与先前一样,不要反抗。” 他话音刚落,我就觉得如坠冰窟里一般,浑身上下都没有了直觉,唯一能感受到我还活着的就是思想了,由于失去了知觉,而我有没有挣扎反抗,这一关过的还算顺利。 眼前一亮,睁开眼睛就看到青山绿水,碧蓝的天空。看到那硕大的太阳,我本能的一惊,但发觉阳光照在身上,并无疼痛感,便暗自惊奇,瞧了瞧林锋,发现他也是这般。 “不用奇怪,你们方才经历了地狱火的历练,自然不会惧怕这小小的阳光,要知道地狱火的温度,才是这宇宙中最高的,它连魂魄都能够烧化掉。”都市王解释道。 唔,原来如此,果然是考验,现在给了我们一些好处。 “好了,你们该干啥干啥去吧,我就走了,回去找我的心肝宝贝。”都市王说到这里就完成了阎君的托付,要撒手走人。 我急忙拦住他说:“嗳嗳,别介啊,都市大地君,您就好人做到底,把我们送到目的地呗,地府可是危在旦夕,如果我们完不成任务,你还得下去跟他们拼命,这样得不偿失啊。” 都市王瞪眼瞅着我,憋了半晌,才说道:“你说的好像也有点道理,不过你们到底有生命任务?说出来听听,让要考虑一下。” 我喜上眉梢,很轻松的道:“任务很简单,就是找到五大鬼帝,让他们出来主持公道,我们两个根本就不知道他们在哪,怎么去找,您是地君,肯定知道的多,好人做到底,就带我们去吧。” 都市王早就瞪直了眼,黑着脸说:“你们竟然要去找那几个老头,不去不去,我才不去,当年我当都市王那会,可被他们整惨了,到现在我还记着呢,见了他们准没好事。” 看他拂袖要走,我只好无赖的扯住他,这是一个万能表,带着他什么都能干。 “你做什么,松开,不要以为又阎君护着你我就不敢打你,别耽误我去见我的……”都市王恶狠狠的说着,就被我打断:“心肝宝贝是吧?”我十分神伤,一个地府的地王,整天跑去泡妞,也怎是闲的蛋疼。 “地君你可想好了,如果我们找不到五方鬼帝,你的心肝宝贝就保不住了,到时候你可别说我们办事不给力。” 都市王眉头都皱成了一团,想了半天,终于一拍大腿下定了决心说:“好,为了我的心肝宝贝,我就拼上这一次,过了这么多年,或许那几个老呕吐已经不是我的对手了,说不得我还能报一箭之仇。” “对对对,等找到他们你就把他们痛揍一顿,好报当年的一箭之仇。”我在一旁添油加醋,都市王笑了,然后恶狠狠的对我说:“你不要得意,等这事过去了,老子也会修理修理你,威胁我是吧,我最恨的就是别人威胁我。” 我傻了眼,连说哪敢,这都行势所逼,我也木得办法呀。 都市王哼了一声,大手一挥,说走,先去鬼门关,神荼、郁垒这两个可是最古老的鬼帝,只要搞定了它们,其他的难度都不大。 我乐呵呵的跟着,只要他肯出面,去哪都不是谁,我们没有意义。在都市王的带领下,我们很快就赶到了广西,并且找到了确切位置,这个处于两县之中的山脉,两座山峰相对立,形成一个山谷。 因为这里的气候原因,致使山谷中环境十分恶劣,可谓是毒虫遍地,荒草丛生,一般人还真不敢到这里来,估计还没接近就先被指甲盖大小的文字给吸光了血,或者被毒虫咬一口,当场就得嗝屁,成为蚊虫的食物。 就连我们三个到来,都遇到了袭击,袭击我们的不是什么陌生的动物,而是数只蝙蝠,我不明白它是怎么侦测到我们的,但明明碰不到我们,还围着在身边不断嘶鸣,这玩意我看着恶心,拿出阎君的灵牌一下一个就给撂倒了。 都市王怪异的看着我,说:“真想知道,阎君若是知道你拿着他的灵牌打蝙蝠,会是什么样的表情。” 我呵呵一笑,敷衍道:“意外意外,这个不重要,重要的是我们要怎么才能找到两位鬼帝。” 都市王带我们到了谷口,就停下了,犹豫徘徊不定,不敢进去,想来是当年的记忆太深刻了,让他到现在都不能忘怀。 “嗯,这个,你们俩拿着阎君的灵牌,走到中央,会看到三丈高的峰壁上有一个长方形的标记,将灵牌贴到上面,自然能够到达鬼帝之所。”迟疑了许久之后,都市王对着我们说道。 第二十四章 寻找五方鬼帝(2) 我听着不太对味,就问:“那你呢?不跟我们一起进去?” 都市王眼珠转了转,干笑道:“里面条件太恶劣,我就不进去了,在这等你们好了。” “这可不行。”我一口否决:“都到门前了,您还打退堂鼓?我们进去的话,肯定先把你出卖了,林锋是不是?” 林锋不说话,只是轻轻点了点头,难道他这么配合我,现在我们也有默契了。 都市王又开始瞪眼,不过我怡然不惧,他唯有妥协,仍旧威胁我道:“你小子给我记着。” 我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对他嘿笑。都市王咬了咬牙,当先朝着山谷中走去。 林锋对我一笑,并肩跟了上去。 山谷中气候恶劣,不过对我们没有什么太大的影响,等到进入之后,都市王脸色变得难看起来,时不时恨恨的看我一眼,然后像着贴着谷壁升了上去。 到达常人无法企及的高度时,他停住了身形,犹豫了半晌手指在石壁上轻轻点了几下,在我们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山峰突然开始晃动,有碎石簌簌落下,山中毒虫受到了惊吓,四散逃开。 在石壁上,一道长方形的光门缓缓浮现,这好像是电影里那种穿越时空的空间之门,里面黑洞洞的,看不到具体情况。 “还不上来!”都市王又回头瞪了我们一眼,现在他是打算破罐子破摔了,门已经打开,就算是现在想跑都来不及了,里面那俩位肯定是察觉到了。 我们赶忙飞上去,落在他身边,不等我发话,都市王一侧身,到了我身后,抬脚一下踹在我屁股上,我惊了一下,被这股大力一下踹到了门里面。 那种感觉好像是穿过了一层无形的屏障,刚刚进去,就有一只手拉住了我,我回头一看,不是林锋还会有谁。 都市王脸上带着不甘,踏步走了进来,他进来后,石壁上的门就关闭了。他神色严肃,警惕万分,四下打量着,好像在防范着什么。 我可不管这些,愤愤的对他抗议:“身为一位地王居然跟我们这些小鬼差过不去,真是不要脸。” “闭嘴。”都市王对我喝了一声,仍然紧张的望着四周。 我哼了一声,转头开始打量着这里,第一眼望去就让我万分惊讶,因为在前方不远处有一颗参天的桃树耸立,这可谓真正的遮天蔽日,我们只能仰望,下方桃木粗大的根茎,也裸露在外面。 实在难以相信,这么大一颗桃树,居然会藏在山峰中,而且不用入土,它是怎么存活的?这无法用常理解释,但这里是鬼帝的居所,鬼帝的存在本就超越常理,在最初的惊讶后,我就释然了。 “喂,都市老兄,两位鬼帝在哪呢?要不要我喊两声试试?”斜眼看了一眼都市王,我故意调戏他道。 “你敢喊,我就弄死你。”都市王威胁道,但他现在的威胁显然没有什么威慑力。 我说:“咱们进都进来了,反正早晚要见,你怕成这样有啥用?” 本来我是调笑他,谁知这话一落,一道洪亮的声音就响起:“说的有理,都市小子,你很怕见到我们吗?” 听到这声音,我身子一抖,林锋目光一闪,而都市王则直接僵住了,一脸皇族望着那颗大桃树。 反应过来后,我拉了拉林锋,恭声道:“阳世鬼差叶枫、林锋,拜见东方鬼帝。” 我们说完,这里一阵沉默,鬼帝没有答复我们。 半晌后,另一道不同的声音响起,有点闷闷的:“两个小小鬼差,为何要来到这里,都市,是你带他们来的吗?” 都市王硬着头皮说:“是,不过那不是我的本意……。” 不等他说完,那声音又道:“你是不是忘记我们曾经交代过的?居然待他们到此?这许多年不见,你翅膀是不是长硬了,觉得可以飞出我们的手掌心了?” “我说了,这不是我的本意,我是受阎君所托。”都市王赶紧解释,身子在缓缓后退,让我们不明白,这两位鬼帝究竟从前对他做过什么,让他如此畏惧。 “阎君?哼,你以为我们是三岁孩童吗?阎罗一向稳重,我们才放心将地府交予他,又怎会做出这种事请,定是你脾性不改,太过贪玩,若不惩罚你一下,我们这东方鬼帝,岂不让人笑话!”这是第一道声音说道。 “不,这不是我的错!”一听到惩罚,都市王惊恐了,转身就想跑出去,但不知道为何,他的身子竟然在缓缓上浮,他发现之后挣扎了几下,也是无用,只是不断的大叫。 我们看的呆了,也不敢说胡,这两位鬼帝肯定是闭关久了,心里都变态了,刚一见面就要拿一位地王开涮,这时要是说话说不定还会引祸上身。 都市王大喊求饶,两位鬼帝根本不听,都市王绝望了,直接口出脏言,什么老变态,老无耻,老玻璃,一通都骂了出来。 随着他的叫骂声,那巨大的桃树上,两根桃枝如活了一般,很有韧性的弯了下来,将他缠住,另外一枝,则在他的腰带上绕了一圈,鼓捣了半天。 等下一幕,我们都傻眼了,那支桃树竟然在撕都市王的裤子。都市王欲哭无泪啊,求饶也不行,大骂也不行,最后干脆放弃了,只是满脸怒火的看着我们,那种模样让我都有些害怕,还有些羞愧。 谁知道会是这么个情况啊。 脱下了都市王的裤子,那枝桃树就变成了鞭子,开始一下一下的在他屁股上抽打,虽然不疼,但丢的是脸,都市王羞愧难当,恨不得找我地方钻下去。 “两位鬼帝,我们的确是奉阎君之命前来,并非是都市王之错,还请两位鬼帝放过他。”说话的是林锋,我寻思着这会鬼帝还没有完全原谅我们,所以不敢说话,谁知道林锋却先说了。 “唔,你这小鬼差倒也有情义,在这时候居然敢出面为他求情,莫非你以为我会顾得名声,不敢对你怎么样吗?” 林锋啥也不说,直接从我那里拿过阎君的灵牌,道:“这是阎君的灵牌,请鬼帝过目。” “咦?”惊讶的声音响起:“这真是阎罗的灵牌,他居然会将它给你们,是不是地府发生了什么事情?” 我上前道:“回鬼帝的话,您老人家真是神机妙算,现在地府遇到了从未有过的大灾难,有人企图将整个世间的规则改变,阎君特地要我们持着灵牌来,请两位鬼帝出面,来主持公道。” 两道光芒闪过,两个壮硕的人影出现在我们不远处,两人都**着上身,下半身只用兽皮遮挡,面相长得凶神恶煞,有些分辨不出来,左边的一个,开口道:“哦?改变时间的规则?会有这种事?是谁如此大胆,又如何改变规则。” 我拱手道:“不是别人,正是十大地王排名首位的秦广王,他妄图将世间都变成地府,让生灵不存于世。” “什么?!”右边那位鬼帝提高了声音,显得很气愤:“秦广王真是好大的胆子,居然敢改变东华帝君留下的规矩,不过,他何时又成了排名首位的地王?位居首位的不是阎罗吗?” “哼,你们两个老不死的隐世这么多年,地府的变化你们又怎会知道,阎罗之前犯过大错,曾因为私放有冤屈之人还阳,被罚转世为人百年后再入地府,在那百年间权利自是被秦广王掌控,他入主第一殿,成为其中之罪。” 都市王还被困在桃木之上,但已是气急,根本就谈不上礼貌了。 鬼帝这才想起他,手掌一挥,他就落了下来,都市王爬起来赶紧提好裤子,走到我们身边,脸色十分不好看。 “真是没有想到,我神荼当年选中了他,却给地府带来了一场灾难,罢了,这么多年没有出世,也该回地府看看了。位于左边的鬼帝,原来就是神荼。 右边的郁垒也点头附和道:“此事若属实,那关乎甚大,我们两个看来不能不管了。” “唔,那几个老家伙估计也很久没有出来了吧,不如叫上它们,我们将这地府好好整治一下,以绝后患。” 其实我一直都不明白,为什么阎君还让我们找齐五方鬼帝,随便找一两个不就行了么,反正鬼帝听起来那么牛逼。 但等我找到他们后才知道,原来十位地王是五方鬼帝共同考验后选出来的,只有五帝齐聚才能罢拙地王,这也是为了不让彼此之间徇私舞弊,要知道五位鬼帝之间,也并非那么平和。 他们都活了那么大岁数,本就无聊至极,彼此之间要不争斗一下,那岂不是再无乐趣了。 “正好,你们带着这两个小子去找其他的鬼帝,我就不奉陪了。”都市王听闻,就要离开这里,他实在不想跟着两个老家伙在一起,时间久了,他怕他会发疯的。 郁垒哼了一声:“都市小子,身为地王,你怎可置身事外,必须要跟我们一起走。” 第二十五章 被策反 由两位传说中的鬼帝带队,我们一行五魂,朝着下一个鬼帝所在赶去。嶓冢山位于甘肃天水,虽据此甚远,但对我们来说还是很轻松的。 赶到嶓冢山前,神荼就哼了一声,说:“没想到这两个老家伙的的鬼道场,比我们兄弟还好,倒是真会选地方。” 郁垒附和道:“这地方确实比我们那个山谷好许多,不如等此事了结后,我们将这地方抢过来,跟他们换上一纪元?” 神荼大笑,拍手道:“正合我意,如果他们敢不同意,那么我们就将这山给它掀了,岂不快哉?” 听到两位鬼帝的对话,我脑袋有点发蒙,怎么鬼帝也会有这种强盗逻辑,想换就得换,不换动手抢,而且这时间还是按纪元算的,一下就是百年,让人妒忌。再看我们,百年之后,还不知道转世到哪里去了。 “唔,我记得那两个老家伙在这山中种了颗鬼竹,模样虽与其他的一般,但却可通往他们的道场,我们先去寻找,待开了通道后,将它的鬼竹拔出来,回去种上,这样一来我们就又多了一个新品种。” “嗯,此言有理,走走,我们快去寻找,别让他们发现,提前收了起来。” 这两位看起来挺凶的东方鬼帝,这时候露出的性格像极了小孩子一般顽劣,不仅仅要强行换人家的隐居之地,还要偷走人家的竹子,传出去估计谁也不干相信,堂堂鬼帝会干这种事情。 两位鬼帝一转眼就没了身影,我看着林锋苦笑,他也一脸无奈。倒是都市王显得很淡定,在他眼中,这两位所做的只是小儿科罢了,远远没有当年所做的事情离谱。 找不到他们的身影,我们倒也没有着急,如果让他们亲自将西方鬼帝找出来,那更加省事。因此,我们就慢腾腾的朝着山中飘去,看到竹子也没有太大的反应,那两个老东西肯定早就找过了。 过了差不多半个小时,神荼、郁垒兴冲冲的出现在我们身边,神荼手里还拿着一个半米多高的四节竹,他看到我们后,大口一张将竹子吞了下去,并黑着脸不怀好意的警告我们:“谁要敢把这个事情说出去,我保证将他脱光了之后,扔到地府去受阉割之刑。” 我吓了一跳,不由自主的将眼神瞟了瞟下身,慌忙肯定的点头,保证不把这是说出去。 都市王脸色阴晴不定,不知在想些什么。 神荼、郁垒很满意我们的反应,他对都市王嘿嘿一笑。然后一挥手,带着我们,来到了一句开启的通道前。 郁垒站定,对都市王使了个眼色说:“都市小子,给你个机会,你先进去看看那两个老家伙在做什么。” 都市王不干,嚷嚷道:“凭什么又是我,不去不去,他们两个鬼差在这,哪里用得着我这个地王当先?” 郁垒嘿笑道:“都市小子,你这地王身份在我们面前就不要提了,那两个老家伙可不是我们,说不得又弄了什么机关阵法,这两个小鬼差太年轻,容易着了道,你进去也当是试炼一番,不要反抗,这事还容不得你做主,快去,不然…。”郁垒露出一个森然的笑容,都市王不由自主的打了个冷颤。 咬牙切齿在心里诅咒一番,都市王才很不甘愿的进了通道里。神荼、郁垒相视一笑,看着那古怪的笑容,从这笑容里,我感觉到都市王可能又要倒霉了。 在外面等了十分钟,神荼才慢吞吞的说道:“时间差不多了,我们进去吧,那两个老家伙现在也应该知道我们来了。” 郁垒点头,撇开我们两个一前一后进了通道里。 进了西方鬼帝所在,我们放佛又到了另一个世界,这里漫山遍野都是竹子,大多是与外面一样的四节竹,在竹林中唯有一座竹屋,竹屋前,都市王呆呆的站在那里,背对着我们。 “都市小子,那两个老家伙呢?”远远的神荼就扯着嗓子大喊,都市王身子动了动,但并没有转过身来,他的两只手臂都在前方,不知道在弄些什么。 郁垒轻咦了一声:“好像不太对劲,都市小子又要遭罪了!” 他话音一落,一根竹子不知从何处飞来,横立当空,重重的抽在都市王的后背上,都市王闷哼一声,身子一颤。 令我奇怪的是,以都市王的性格,本应该大喊大叫,怎么这会却连句话都不说。 眼看着那竹子又要打过去,神荼手掌探出,手臂迅速生长,一下握住了那根竹子,不满的朝着竹屋说道:“你们两个老家伙,这么多年了臭脾气还是一点没变,都市只是个晚辈,何必下此毒手。” 如果他之前没有那样对都市王的话,我可能会觉得他是真心的,但真实目的显然不是那样。他这么一说,四面八方又有更多的竹子飞来,都朝着都市王身上打去,看着满天飞舞的竹子,我惊恐的咽了口唾沫。 这也太狠了点吧。 “哎呀,玩大了,快住手。”郁垒喝了一声,身子嗖的一下从我们身前窜过去,我们能看到的只是一道虚影,在天空中不断的变幻着方位,每到一处,都将竹子拦腰斩断,砸落地面上。 这满天的竹子,不消片刻功夫就被他一一给打落,最后落在都市王身前,顺手在他身上一拂,都市王啪的一下摔倒在地。 扑棱一下从地上站起来,都市王气喘吁吁,恨恨的看了他一眼,又瞅了瞅竹屋,满脸的怒意。 “看你们两个老家伙,将都市小子气的,这么多年了,臭脾气还是改不了。”郁垒煞有介事,朝着里面斥道,像是要替都市王逃回个公道。 两道身影缓缓浮现在竹屋前,由两道透明的人影,变成了两个身穿素衣,头上挽髻的中年人,这打扮倒像是是道士的模样,只不过两人面目都很不善,没有一丝表情波动。 “老赵,老王,这多年来不见,你们过得可好?”|神荼走上前,很随意的对他们打招呼。 赵文和、王真人听到他的称呼,面皮都是一抖,他们比起神荼郁垒来,还是比较古板的,开口漠然说道:“不知道东方鬼帝来此,有何贵干?” 郁垒斜了他们一眼,撇嘴道:“我说老赵,咱们五方鬼帝,同气连枝,你就不要装模作样了,我们兄弟俩又不是外人。” 赵文和哼了一声,没有作答,旁边的王真人冷冷道:“既然同气连枝,那两位为何刚到我璠冢山,就折了我的桃枝神竹,那可是我们培育了数个纪元的东西,你们若是不给个交代,别怪我们不客气。” 神荼闻言尴尬一笑,他没想到自己的所作所为已经被两人知晓了,当即眼珠一转,笑呵呵的说:“老赵老王,不要那么小气,不就是一根竹子嘛,我们兄弟也不知道那是你们栽种的,这长在深山野岭,我还纳闷,怎么有这么好的野生竹子,既然是你们的,那就还给你们好了,这件事情,就此作罢如何?” 赵文和愤然道:“还给我们》这神竹一旦被折,精华尽数流失,你还给我们又有何用?” 看他气呼呼的模样,神荼皱了皱眉,道:“那你说,该怎么样,我们赔你便是。” 赵文和、王真人相视一眼,道:“果真要赔?” 郁垒刚想点头,突然脸色一变,说:“你们该不会是打息壤的主意吧?如果是的话,我劝你们还是打消这个念头,神土息壤,天下间就那么点了,不可能为了你这颗竹子而浪费。” 王真人袍袖一展,盯着他道:“既然如此,那我们就不得不与两位上古大神比一比了,无论如何,我们都要这竹子恢复原样。” 他说着就要动手,神荼却手掌一撑,喝道:“慢!”王真人看着他,示意有话快说,一会就没有机会了。 神荼左看右看,说了一句让我们吃惊的话:“你们两个觊觎神土息壤,恐怕不是为了这根竹子吧?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蒋子文应该来找过你们?” 闻言,我们大吃一惊,秦广王蒋子文来过?竟然比我们还先一步,他来这里究竟要干什么?莫非也与我们有着同样的目的? 赵文和目光一闪,神色放松了下来,轻笑道:“神荼郁垒不愧为上古大神,更不愧为五帝之首,不过我很好奇,你是如何猜到的?” 郁垒接过话说:“你真当我们两兄弟是傻子吗?那竹子虽然不凡,但远没有入我们法眼,想来并非是你们培育的那支,在我们来到之前,你们已经将它取回,都市小子刚刚进来,就被你们不由分说痛打一番,下手更不留情,是想激我们出手吧?为的就是试探我们有没有被他们说服?” 王真人面无表情道:“既然已经猜到,那我们也不必拐弯抹角,蒋子文确实来过,也告诉了我们他的想法,我二人商讨之后,决定支持他的做法。你我都是活了无数年月,都知道在不久的将来,我们会如同天庭一般,遭遇无法想象的灭顶之灾,与其做着等死,不如尝试一番,如果真的成功了,那将是数十亿年来,唯一的奇迹。” 第二十六章 假死 “放屁!”神荼爆了一句粗口,指着王真人道:“你是不是忘了,帝君临走前是如何交代我们的?现在竟然连你也要改变地府的规则?为了活命,要牺牲整个世间的生灵?且不说这事对与不对,如果这个法子能行,天庭当初会想不到?你自以为比帝君聪明吗?” 赵文和反驳道:“正因为帝君心怀天下,才不忍用这个法子,我们若不一试,怎能知道成与不成?神荼、郁垒,你们不要再执着了,还有什么,比得上探索这个天大的秘密更重要?凡人的命数,与我们又有何干,死亡不过是代表着另一种新生,这对他们来说,也是一件好事。” 郁垒怒意瞬间爆发,对他吼道:“原来你是这么想的,这么多年来真是让你们变了心,难道你们忘记了自己曾经也是人类,也与他们一样有父母亲人,现在竟然说出这样的话,真让我不敢相信!当初帝君信错了你们,我也信错了你们。” 王真人波澜不惊,淡然道:“就是因为我们曾经也是人类,才知道做鬼比做人要好,做人活的太累,要担心很多事情,人生十有ba九不如意,有大部分人一辈子都得不到他们想要的,而做鬼就没有这种负担了,想要什么就有什么,你们的思想还是太顽固,要知道时代在改变,现在已经远远不是当年了。” 都市王在旁边冷不丁的添油加醋说了一句:“这一点,我也赞同,自从当上了地王,泡妞不在是梦想。” “滚一边去!”神荼喝了一声,不理会他,双拳紧握,强壮的身体有绷得紧紧的:“你们是下定决心要这样做?不惜与我们撕破脸皮?” 王真人袍袖一甩,漠然道:“动手便动手,同为鬼帝,真当我们怕你?你们纵然是上古二神,但我们两个也不是吃素的。” 郁垒瑕疵欲裂,吼道:“大哥,还跟这两个忘恩负义的畜生说什么废话,今日我们就代帝君清理门户。” 听这话,赵文和与王真人都摆出了要争斗的姿势。神荼目光闪了闪,冷声道:“你们怕死,所以要牺牲天下凡人,但你们不知,这样只会让你们加快灭亡,若不改过回头,我就打到你们回头。” 赵、王二鬼帝哼了一声,对他的说法不屑一顾。 郁垒又吼了一声,当先冲过去,硕大的拳头猛地朝赵文和砸过去。赵文和、王真人怡然不惧,两人共同进退,自然也共同御敌,双双朝着郁垒迎去。 见到他们二打一,神荼爆喝一声:“尔敢。”如猛虎一般扑了上去,直击王真人。 我跟林锋则傻眼了,没想到寻找鬼帝变成了一场鬼帝间的争斗,从侧面也反应出了,这件事的牵连甚大,先是十大地王彼此争斗,现在连五方鬼帝都内讧了,将事情变得越来越复杂了。 都市王一个闪身来到我们身前,护着我们斥道:“你们不想活了,还不快后退。” 我们这才想起来,这是无上鬼帝之间的战斗,战斗力太强悍,动辄都会要了我们的小鬼命,赶忙往竹林外面撤去。 都市王也没有留下来,在他看来巴不得四个人打的越狠越好,最好能打死两个,这样才可以报他的一箭之仇。 我们远离了争斗地带,那里还爆发出轰轰的声音。不亏是鬼帝,战况一开始就打的那么激烈,估计连那个竹屋都给掀翻了。 在都市王的提醒下,我们退的更急,因为这种力量还不过是鬼帝的十分之一,如果后面打急眼,这个小世界恐怕都不能存在了。 我们打算干脆直接退出去,以免被他们误伤,刚退到门口的时候,这地方轰的一下乱了,一股十分强烈的能量在他们战争处袭来,我们感受到这股力量,面色均是骤变。 放眼看去,前方的竹林在这股力量下,开始遭到破坏。所有的竹子一根根的拔地而起,刚刚起来,就被绞成碎片,碎片的爆裂,分散到四周,更有不少朝着我们飞来。 “不好,快退出去。”都市王大叫,一挥手发出一股力量将我们送了出去,他紧随其后,但终究是被竹子伤到了身体,出来后变得很狼狈, 我们扶着他,他轻咳了几声,骂了句变态,然后对我们说:“你们这趟是白跑了,这几个老家伙意见不合,斗起来又不分胜负,这件事情一时难以解决了,剩下的几个那里,我看也没必要去了,结果肯定大径相同。” 我担忧的说:“这可怎么办,地府还处于危机中,阎罗教在湘西那边也正在爆发,如果不能解决这件事,不知道有多少人又要死去。” 都市王道:“现在的事情,不是你我所能掌控的,你与时间去想这些,倒不如先回去应付一下湘西的情况,那里的事情我也听说了,不过却不好对付,阎罗教一行人中,都是秦广王培养的死士,只要他还在,那些人就不会死的。” 我皱眉问他:“这阎罗教的教主,是否就是秦广王?” 都市王想了半天,才慢吞吞的道:“或许是,或许不是。” 草,丫的可真聪明,该说的都让你说了,得了,依我看再问他也是白问,这货除了妞恐怕其他的什么都不知道。 “阎君那边,你们也可以放心,至少经过这一战,秦广王不会再轻举妄动,他需要十足的把握,但是阳间以后就不安稳了,既然已经暴露,那就会永无止境的破坏这个世间,地府自顾不暇不能阻止,只能靠你们阳间的人,自己来处理。” 这听得我一阵心情沉重,抬起头来问他:“你呢?你不是也在阳间,难道不能给我们帮帮忙吗?” 都市王打了个哈哈说有空的话一定会出手,然后不等我再问,他就专身跑了,将我们独自丢在这里。 我问林锋:“该咋办?” 林锋看了看已经合并的小世界如何,对我们摊了摊手说:“只有先回去再做决定了,也不知道那里的战况如何了。” 出来的时日也不短了,再不回去,恐怕对我们还阳也有威胁。当即我们两个也不管他神马鬼帝不鬼帝的,急匆匆朝着湘西赶去。 时间不长,我们赶到了柳木寨,却惊诧的发现,这里已经化为一片废墟,复盈老道一群人不见了踪影,也不知道出了什么事情。 再往里赶,我们发现有不少地方都成为了焦土,好在都是深山之中,对外界没有造成什么影响。我们仔细查探过后,发现一个让人震惊的情况。 在这里我们发现了一些残骸,从那模样看来,像是某种军用武器的残骸,我们商讨了一下,得出的结论是,上面出手了,将这里轰了一番,局势应该暂时被稳定住了。 不管如何,现在回到肉身才是当务之急,没有办法,我们沟通了吏字,看看能否寻到肉身所在。 意外的事,吏字很轻易的找出了我们的存在,这也是跟着我们久了,沾染了我们的气息,循着气息去找,自然找的很快。 吏字传来的消息,我们的肉身正在离此最近的一座城市中的,以我们的速度,十几分钟就感到了,跟着吏字的指引,最终在一家医院的停尸间找到了我们的身体。 看着自己一丝不挂躺在那里,我不由得一阵恶寒,这尼玛是复盈老道干的吧?怎么那么缺心眼,至少也得单找个地方给我们放着啊,跟那些尸体在一起,谁能受得了。 正当我想回去的时候,林锋拦住了我:“我们的身体被冰冻,血液运行不流畅,现在还阳,无异于自寻死路,先等等吧。” 被他这么一说,我才想到找个问题,如果还阳之后,血脉凝固堵塞,身体里的血液不通畅,那还不直接嗝屁了,到时候真的变成了死鬼。 我暗暗咬牙,等到回去之后,肯定要把复盈老道的臭骂一顿,不知道他怎么会犯这种低级错误。 在停尸间干等了一段时间,我们寻思着只要来个人,就吓唬他,让他帮忙传个信啥的,好将身子弄出去。 等了半天后,人确实等来了,不过等到的是熟人,由一位戴着眼镜的医生带领,两道纤细的身影搀扶着走了进来。看到来人后,我跟林峰都是一喜,不过看到她们的表情后,我瞬间愕然了。 来人不是别人,正是许清灵与柳梦琪,不过她们二人,现在俏脸的神情悲伤、呆滞,像是失去了灵魂一样,我看着柳梦琪,发现她憔悴了很多,本来就不胖的她,现在整个人都瘦了一圈,尤其是眼中的那种死灰色,让我心疼不已。 林锋那边,看着许清灵,眼中同样露出一丝悸动,只不过他这个人从来不喜欢把心情放在脸上,无趣了许多。 “她们不会以为我们死了吧?”我无奈的对林峰说道。 林锋点了点头:“应该是这样。”我就无语了,这复盈到底怎么办事的,莫非他没给她们说清楚吗? 我现在恨不得立刻回到身体里面,醒过来,跟她们说清楚。 第二十七章 死而复生,佳人归心 当医生拉开我们两个所躺的尸柜时,这两个妮子开始颤抖,看着我们无声的哭泣,眼泪滴落而下,场面那叫一个无法直视。 我最看不得女人哭了,也不等她们再有什么动作,就直接放开声音说:“梦琪,不要哭,我还没死,我马上就能还阳了。” 这话一出,她们还没说话,倒是先将两个医生吓了一跳,那戴眼镜的慌了神,慌乱的看着四周,颤声道:“谁,谁在说话!” 柳梦琪在最初的无视后,脸上的表情一下的变得难以置信,然后是惊喜,眼泪流的更欢快了,用哽咽的声音说:“叶枫,是你吗?” “对对,是我,我真没死,还有林锋,林锋也没死。”我拉着林锋,让他快点说句话。 “啊!鬼啊,闹鬼了!”那俩医生一声惊恐的叫声,让我十分不满,伸出手指点了两下就把他们放倒在地。 柳梦琪看到两医生被打倒,吓了一跳,慌忙道:“叶枫,我知道你不甘心离世,但你不要伤及无辜,这样对他们不公平。” 我苦笑道:“你放心,他们没事,只是被打晕了,现在你听我说,快点将我们的身体,用热水敷一下,让血液可以流通,我们就能够还阳,到时候再跟你解释这一切。” 柳梦琪眉间动了动,有些激动道:“你说的,是真的?你们真的能够复生?” 我说当然,我什么时候骗过你,我可没有那么容易死。 柳梦琪破涕为笑,拉着许清灵的手兴奋道:“师姐,你听到了么,他们还活着,他们没有死。” 许清灵早已泪眼朦胧,不过她没有柳梦琪那么开放,但面目上的表情也可以看得出她十分高兴,声音颤抖着说:“锋,你在吗?” 我看向林锋,他也看着我,没有开口的意思,一直到我瞪眼,他才从牙缝里挤出一个“嗯”来。 柳梦琪当即拿出电话,找了几个人来帮忙,不多时,老孙、小酒都跑来了,听到我的声音后,老孙哈哈大笑,笑声中还有点隐藏的哽咽,笑完后跟我们说:“大侄子,老叔就知道你不会死,就知道你个臭小子不会有事。” “别说那么多了,快点帮忙,我们要回去,当鬼的感觉可真不好受。”再次见到他们,我恍若隔世,不过我们真的是去了趟地府,这一次也是有些危险。 他们将我们的身体抬出去,借来了热水与毛巾,小心翼翼的开始敷化身体,这期间还来了几个医生,柳梦琪让他们给我们检查一下身体机能又能没有被损坏。 那几个一声莫名其妙,人都死了,还检查个毛啊,不过他们也知道眼前这几人来头不小,权当是安慰他们,照摸照样的检查了一下,说没问题,然后就走人。 等身体有寻常人体的温度时,差不多也就三十六度左右,我跟林峰各自回到了自己的体内,地魂与天魂、人魂相交,心跳猛地一紧,然后开始跳动,血液开始循环,我的意识一阵空明。 感觉到胸口猛地一窒,狠狠的吸了一口气,然后贪婪的呼吸着,睁开眼睛,就看到大家殷切的目光。 我感动万分,柔声道:“让你们担心了,我回来了!” 老孙一巴掌呼了过来,我并未闪躲,但他的手掌到我面前突然停下了,转而覆到我头上使劲揉了揉,笑骂道:“你个臭小子,终于回来了,如果再晚一天,我恐怕就会被老叶哥给活活掐死了。” 小酒忙问道:“到底怎么回事,你们怎么还是被鬼差给带走了?又是怎么回来的?” 我这才想起不靠谱的复盈,愤然道:“怎么,复盈老道没给你们说清楚?” 老孙摆了摆手说:“这件事情先不急着说,我说大侄子,你知道你死了的这两天,柳侄女有多伤心吗?现在你回来了,可要好好对她,不然我老孙可饶不了你。” 闻言,我心里一暖,目光转移到柳梦琪身上,她俏脸微红,贝齿轻咬红唇,幽怨的看了我一眼,转身跑了出去。 看着她的背影,我心里高兴的同时,也有着愧疚,之前看到她就像是丢了魂一样,这两天她肯定备受煎熬,而我还浑然不知道,如果再耽误些时日,难保不会出什么问题。 啪的一下,老孙将我打醒,喝道:“你个傻小子,还不追出去?难道还等老叔动手?” 我干笑了两声,摸了摸脑袋,起身追了出去。 病房外的走廊尽头,柳梦琪正站在窗边,看着外面的风景,不过我觉得她是在偷偷抹眼泪,不生不响的走了上去,看着那纤细的身影,我心里一冲动,张开双臂将她搂入怀中。 在这一刹那,柳梦琪身子一僵,旋即想要挣扎,我赶忙轻声说:“是我。”她迟疑了一下,才放弃了挣扎,仍旧背对着我,脑袋微微低了下去。 她没有排斥,让我心中暗喜,顺势楼住了她的小蛮腰,柔声道:“这两天,让你受苦了。” 柳梦琪轻嗯了一声,然后反应过来,道:“我才没有伤心呢,我只是怕伯父伯母接受不了这件事情。” 我声音一沉,说:“真的吗?这么说你不希望我活过来?”话语一转叹息一声,我又道:“其实我们这一次还阳,也没多少时日,不久后还要去一次地府。” 怀中的人儿身子一抖,蓦然转过头来,脸上带着惊慌,说:“为什么?你们不是已经回来了,怎么还要去,这一次..还会回来吗?” 我心里得意,脸上装作沉重,缓缓摇了摇头。柳梦琪目光骤变,那种悲伤再度袭来,两行清泪不由自主的滑落。 看到玩笑开大了,我慌了神,赶紧解释说:“别哭别哭,我是骗你的,我们这一次回来,就不会回去了,阎君看我们两个整日里救世,特许我们活到一百岁。” 柳梦琪讶然,俏脸由悲伤转换成一股愠怒,用手肘还不留情的撞了我一下,挣扎着想要脱离,道:“叶枫,我再也不要管你。” 还别说,这一下挺疼,不过我并没有放开她,反而搂的更紧了,带着淡淡的笑意,冷不丁的冒出一句:“梦琪,我们结婚吧。” 呃?柳梦琪愕然怔住了,一双美眸睁得大大的,不可思议的看着我。 趁她发呆这会,我毫不犹豫,探着脸朝着她的红唇印了下去,等她反应过来时,我已经触碰到她的嘴唇,这妮子身子一下变得僵硬,手掌紧紧抓着我,力气太大,让我手臂生疼。 不过在接下来的十几秒后,她慢慢的放松了,青涩的回应着。到了这种情况,我哪里还顾得着疼,手臂一使劲,将她紧紧搂在怀中,贪婪的索求着那一丝芬芳。 “咳!”正当我们吻的浓情蜜意时,一个不和谐的声音突然在后方响起。 柳梦琪一惊,猛地推开我,脸色到脖颈都红的跟熟透的苹果一样,埋怨的看了我一眼,她推开我,低着头跑了回去。 我舔了舔嘴唇,回味方才的一刻,坏坏一笑,真希望时间能永远停止在那一刻,不过话又说回来,到底是哪个不开眼的,在这种时刻出现? 我循着柳梦琪的身影看去,一个人站在我们的病房前,定睛一看,居然是陈国华那厮,想想也对,除了他这个变态,其他人肯定都不会打扰我们。 柳梦琪在他身边听了一下,然后迅速钻入房内。我将双手背在脑袋后,大摇大摆的朝他走去,离得近了,我就开始发牢骚说:“陈组长,您就不能晚点再来嘛?有什么事情非得要打扰我们?这也太不地道了吧。” 陈国华似笑非笑的看着我,嘴角带着一丝玩味道:“我还没找你麻烦,你倒是先找我说起理来了?你小子本事够大的啊,竟然将我的助理都给勾搭走了?那以后谁替我处理事情?” 我嘿嘿一笑,自豪的说:“谁叫咱魅力大,既然已经是我的人了,那你以后可用不着了,再换一个呗,反应以你的名义,不知道会有多少美女前来投怀送抱。” 陈国华大笑,指着我说:“好小子,你想将我们国x局最美的一朵花摘走,可不是那么容易的,要知道在国x局里,至少有一个连的人都倾慕她,这下你麻烦可大了。” 我浑不在意道:“陈局长说笑了,这不是还有你吗?你一声令下,谁敢不听?” 陈国华摇头说:“我虽是局长,但只管工作上的事,不会管生活上的事,这种事请还要考你们自己,年轻人嘛,多经历点磨难总是好的,才会知道爱情来之不易。不过我可提醒你,张法剑一直没有放弃,你只得到她的同意还不够,须得得到阁皂山的同意。” 他这么一说,我皱起了眉头,阁皂山那边确实不太好办,全真势大,而且与正一有敌意,本来他们都是两不相干的。但现在局势不同了,茅山的退出,让万法宗坛接近瓦解,阁皂山或许会考虑与全真联姻,消除彼此间的敌意,一个弄不好就会阴沟里翻船。 想到这里,我变得凝重,这件事情看来要先去找一下神胎,他是犹龙至尊,或许能够帮一帮我。 第二十八章 商讨 回到病房里,气氛变得有些古怪,老孙一副赞赏的模样看着我,小酒嘿嘿直笑。柳梦琪躲在许清灵身后,不敢看我。至于林锋,则诧异的看了我一眼。 陈国华随后跟了进来,扫了一眼众人,轻咳一声道:“我这次来,是代表国x局专门感谢大家的,如果没有大家的共同努力,恐怕此次事件的结果会不容乐观。” 我心道不容乐观的还在后面的,要是知道,估计你得吓死。不过地府的事情,我还是不要透露出去为好,不然不仅解决不了问题,还给世间平添糟乱。这件事情暂时就烂在肚子里,只有我跟林锋知道就行了。 老孙怪叫一声,跑过来贴着陈国华,笑眯眯道:“我说陈局长,你这只感谢也不太敞亮吧,总得意思意思,我们以后才好尽心尽力为上面办事。”说着,他手中做出了数钱的模样,引得众人一阵哄笑。 陈国华一副了然的神色,手插进内兜里,掏出一张银行卡,递给老孙。我非常惊讶,没想到嘿真的有钱。 老孙飞快的夺过银行卡,在手中磨了磨,急忙问道:“陈局长,这里有多少钱?” 陈国华说:“这十万块,算是我的一点心意,也是我代表上面,给大家的奖励,希望以后在需要你们的时候,能够尽心尽力保家卫国。” 老孙笑意瞬间减了三分,发牢骚说:“怎么才十万这么少,我们几个人根本分不了多少嘛,还是你私人给的,上面难道就不意思意思?这也太抠门了,我们可都是拿着命再拼。”陈国华笑道:“你们的奖励我会再去申请,等批下来的时候,就发给你们。这些只是我个人的一点心意。” 老孙一听还有,脸上就开满了花,接连点头说:“不错,不错,上面给的肯定会比这还多,看来我老孙下半辈子有着落了,不过陈局长,你可不能给我们半路私吞,不然别怪我老孙翻脸。” 陈国华一声苦笑说:“孙师叔说笑了。” 我拉了拉老孙,示意他差不多就行了,别再丢人了。然后岔开话题对陈国华说:“最近我们接二连三的忙碌,实在太累了,想休息个一年半载的,如果没什么重要事情,就不要来找我们了,不过…。” 我回头看了一眼柳梦琪,与之目光相触,柳梦琪就羞涩的低下了头。看来她也不是没有小女儿姿态,只是之前心无所属而已。 “我何梦琪的喜酒,你可要赏脸光临,到时候请帖会送到你手里,红包先准备好了。”这话一出,小酒跟老孙都嗷嗷乱叫起来,将气氛带入了**。 陈国华面带微笑道:“梦琪跟随我数年,算是我的得力助手,现在被你挖走了,以后的工作,谁来帮我做?” 我摆了摆手说:“爱找谁找谁去,她马上就是我叶家的人了,要留在家里相夫教子,没时间去工作,我说陈局长,你不会不放人吧?难道要当棒打鸳鸯的恶人。” “叶枫,你胡说什么呢。”听我这样的话,柳梦琪再也忍不住了,娇声斥道,旋即又低低的道:“局长,他不会这样做的。” 陈国华哈哈大笑,道:“好一个郎情妾意,梦琪啊梦琪,我实在没有想到,你最后选择的人会是叶枫,既然你们已经心有彼此,我自会祝福,你们的喜酒,我也一定会去喝,不过,如果这之间遇到什么坎坷,你们可向龙虎山求援,想来掌教真人不会坐视不管。” 他最后一句话的意思我明白,就是说龙虎山肯定会阻止阁皂山与全真教联姻,说不定会帮助我们。但这件事情,还真是不太让人放心。 陈国华走后,许清灵走了过来,对我说:“你要娶柳师妹,本是件好事,如果早些日子,说不定你们已经可以成婚了。但现在全真教的和亲书还摆在阁皂宗,父亲他很难办,柳师叔那一关也要过,这期间必定艰难险阻,如果你真的爱她,就不要轻易放弃。” 我正色道:“许师姐放心,不过有什么艰难险阻,我都不会放弃,想从我身边带走梦琪,除非我死了,否则谁也不能得逞。” 许清灵轻笑点头,道:“也没有那么严重,别老把死字挂在嘴边,这样不吉利。” 我点头称是,又反问道:“不知师姐与林锋什么时候成婚?”许清灵闻言,笑意渐消,回头看了一眼同样没有笑意的林锋,幽幽一叹,缓缓摇了摇头。 看到她这番模样,如此的幽怨,让我有些愠怒。林锋也真是的,把人勾搭上了,又不给人个承诺,之前性命随时不保还可以说的过去,但现在已经好了,而且有十几年的寿命,如果此时还不给结婚生子,给林家留个血脉,再过几年那更不行了。 想到此,我低声对许清灵说:“师姐不必灰心,待会我就去跟他谈谈,不过以他的为人,师姐也应该明白,他绝不会移情别恋的。” 许清灵摇头道:“你无需对他多言,他不喜欢别人介入我与他之间,从十几岁开始我便与他一起玩耍,他的性子我最清楚不过了,在大仇没有得报之前,他绝不会谈儿女情长,不过没关系,我会等,等到他报仇的那一天。” 我叹了口气,真是苦了她了,不过那一天还不知要多久。被她这么一说,我倒是想起来了,关于林锋的父亲,之前被阎罗教追杀,是否就是因为他发现了阎罗教的秘密。 如果是那样的话,那么下令追杀他的会是谁?我猛地一惊,莫非是秦广王下的令?那他中那个毒咒,也是因为秦广王? 如此说来,他的仇人就是秦广王?要杀秦广王报仇,估计这辈子都没有希望了,那许清灵岂不是要永远的等下去?直到他死亡的那一天。 我一阵心惊,不由得抬头看向林锋,却见他脸上有一股从未有过的哀伤与不甘。难道他也察觉到了?明白自己在有生之年不可能报的大仇,所以不甘,所以哀伤。 我默然无语,一时之间竟然不知该说什么,开始心烦意乱,干脆将它抛却脑后,不再去想,以后的事情以后再说吧。 后来,老孙追问,我们为什么会被后婚。我给他们简单解释了一下,就说是地府弄错了些事情,要我们前去协助,现在已经解决没有问题了。我还道:“当初复盈在一旁都知道,难道他没有告诉你们吗?” 老孙摇了摇头说:“你们不知道,第二天一早,老东西就不见了,只留下你们两个的尸体,我还以为是他没保护好你们,自责逃走,躲了起来,连陶敬尧都不知道他去了哪里。” 复盈老道不见了?这件事倒真是蹊跷,好端端的他怎么就扔下我们跑了呢? 我又问老孙:“后面又发生了什么,这次的事情是不是用导dan解决的?” 老孙摇头说:“这个我不太清楚,当时你们两个突然死了,我们就没有往里面去,直接带着你们的尸首出来,送到了医院,在这里遇到了柳侄女他们,我想柳侄女应该知道的比较详细。” 柳梦琪点了点头,接过话道:“这次赶尸派出动了大批的僵尸、游尸,而且不断的蚕食着附近村寨里的人,事态渐渐脱离了控制,考虑到赶尸派传承许久,不知是否有更多更厉害的僵尸,上面下了命令,要不惜一切代价将其封杀在深山中,所以我们就分布人员撤离了出来,回来的时候,就在城里遇到了孙师叔。” 我皱了皱眉说:“里面那么大,又没有信号联络,你确定进去的人全部都出来了?” 柳梦琪摇了摇头,说:“这个我不能确定,但是上面下了死命令,没有出来的人,恐怕……。” 我叹了口气,其实这也不能怨上面,非常时期,自然要用非常手段来解决,要怪只能怪阎罗教和赶尸派吧。 “你们说,赶尸派经过这一场大难,是不是已经灭派了?让上面派了那么多导dan轰炸,那还不把他们给移为平地。”老孙在那八卦的讨论着。 我摇头,不以为然道:“正所谓狡兔三窟,赶尸派立地扎根,在这里不知道呆了多久,如果说没有点自保能力,谁都不信,这一次他们肯定有损失,但要说灭派,我想还不至于,只不过经历这场灾难,肯定是要休养一番的,短时间内,恐怕都不会出来露面了。” 顿了顿我又道:“对了,雾寨的情况怎么样?那些人才是棘手的敌人,你们有没有跟他们交过手?亦或者说,他们有没有逃出来?” 柳梦琪道:“当时外围全面封锁,没有听说有敌人逃出来,即便没死的,也会被军dui全力打击,我们进去之后有跟他们交过手,但是他们很狡猾,一击即退,至于你们之前说的情况,我们没有遇到,那个寨子被陈局长通知过,有特殊对待,现在恐怕已经成为废墟了。” 第二十九章 因果报应? 即便成为废墟也不见得能够完全将他们置之死地。我深知那个地方的恐怖,恐怕就我们那次所见的枯瘦老者,都不会比复盈老道差多少,况且到目前还不知道,那寨子里到底有多少类似那老者的人。 心里暗叹一声,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先过过安稳日子再说吧。 休息了两日的时间,我们买了车票,回到魔都。我打算等见到了爸妈,就把他们接回家,然后专心经营我与梦琪之间的事情,除非有天大的事情,否则我是不会再东奔西跑了。 下车的时候,我接到老孙的通知,说爸妈已经再出口等着了。下了车,我们没有停留,急忙赶向出口,在人群中扫了扫,我就看到老爸老妈正在聚精会神的在人群里寻找我们。 我们一行人数不少,走过去也引起了他们的主意,老爹看到我跟柳梦琪时脸上多了几分笑意,不断的朝我们点头。 柳梦琪找来了车辆,载着我们回到的出租房里,老爸老妈早已买号了菜,准备亲自下厨,不过那么多人在这里,房间感觉小了很多,站在那都觉得狭窄。 我在考虑要退掉这间房子,回到家里重新开始生活,虽然不算很有钱,但是卡里现在也有个百十万的,回家做个小生意什么的,总能够养活自己。 再者还有柳梦琪这个小富婆,她肯定比我有钱的多,不过这样一来倒显得我是去傍富婆了,只是这么美腻漂亮的小富婆,傍一下我也心甘情愿,谁爱说就说去吧,我只当他们是嫉妒羡慕恨。 沉吟一番,我又拨通了老周的电话,打算再捐点钱出去,之前那个肖富顺给我们的钱,还有不少,总算是不义之财,花着也不太安心。 从老周那里,我得知了一个消息。之前我要他帮我照顾的那个曹爽的奶奶,已经在几个月前去世了,终究是没有承受住失去孙子的痛苦,一病不起。 他本来想要联系我,但总是联系不上,还以为我换号了,所以一直没有通知到我。 我听了之后一阵沉默,心里有些淡淡的悲伤,想到了地府,想到了世间的大劫,人生在世短短数十年,而且有不少人会因为亲人的死去而悲恸欲绝,牵连不少无辜的生命。 如果真的人人都不用担心死去,又何尝不是一件好事?但要让世间变成一个地狱,实在太过恐怖了。 之后,老周还神秘兮兮的告诉我:“我还有一件关于这件事的奇闻,你要不要听?” 我皱眉,道:“哦?这还有什么奇闻?说来听听。” 老周清了清嗓子说:“那些日子,我按照你的说法,好好照顾那个老太太,后来遇到了一些烦心事,就没能抽时间过去,在那段时间里,我可是诸事不顺,相死的心都有了,而且晚上睡觉的时候,总觉得有个人影在我床边晃来晃去,他也不动我,就是盯着我看,夜里猛的醒来时,我还能清楚的记得。” 我觉得有些奇怪,半开玩笑说:“还有这样的事情?你不是撞了邪吧,后来呢?” 老周叹了一声说:“谁说不是呢,当初我也这么想,只是手里头没钱,请不起大师,本来打算将手里剩下的钱,捐给贫困儿童给那个老太婆后,我就跳河自杀。谁知道等我从老太婆那里回来后,一连串的喜事传来,拖欠的钱也都打给我了,过了些日子,我才知道之前得罪我的人,莫名其妙的在游乐场死掉了,你说这事情奇怪不奇怪?这世上还真他妈有因果报应。” 我越听越不对劲,打断他说:“等等,你之前说每天晚上在你身边绕的影子是什么样的?还记不记得?” 老周一听就笑了,说:“怎么的叶枫?你还研究起玄学来了?我觉得那是我做的梦,精神恍惚才做了噩梦,不过哪个身影我还真的记得,有点矮矮的,胖胖的,感觉跟...嗯,跟老太婆死去的孙子有点像,我见过他的照片,你应该也见过吧?” 然后他又半开玩笑说:“先前我还以为,是她那孙子来缠我了呢,后来想想自己都不信,这世上又哪来的鬼啊,哈哈。” 我忍不住说道:“如果,真有呢?你害不害怕?” 老周沉默了一阵,才干笑道:“好小子,你可别吓唬我了,行了,你托付的事情我都会办得利索的,放心好了。” 听到他提起这件事,我有理由相信,那个缠着他的鬼就是小胖子曹爽。前段时间,阎君的地狱被人打开,无数恶鬼逃出,其中一定就有小胖子曹爽,他之前害死了那么多人,被关入地狱是正常的。 他这次回来肯定还放心不下自己的奶奶,于是查看了她的情况,也应该查到了我的托付,不过老周八成没有将钱拿给她,或者没有全部拿给她,导致她生活不好。小胖子自然会为他相依为命的奶奶报复,差点把老周整死。 如果不是他生了死心,临死前将财产都散出去,估计他现在都活不了了。 想到这里,我淡淡提醒说:“老周你现在也知道天道循环,因果报应了,我希望你能够凭良心办事,别伤了别人,还毁了自己。” 老周不断应着,让我放心就是,他说还有个会议要开,就挂了电话。 我拿回电话,眉头依然紧皱着,回想这老周所说,其中还有一个疑点,就是他说,得罪他的人,不知道为什么突然死在游乐园里了,说到游乐园,我突然响起当初小子晨在游乐园里被我误会杀了一人。 后来才知道他与一只厉鬼的恶斗,杀人的并非是他,而是那只厉鬼。莫非,那只厉鬼就是曹爽?他为何变成了一直厉鬼? 再往后想想,小酒前些日子带给我们的消息,欧阳白与另外一个阳世鬼差,在魔都与一只厉鬼同归于尽,难道那只厉鬼就是曹爽? 我兀自摇了摇头,不管怎么说,这件事情已经发生了,真实与否还有待确定。其中的曲折,我已经无法去追溯,或许这也是一个永远都解不开的谜。 “叶枫,吃饭了。”柳梦琪打开房门走进来,柔声呼唤。我站起身,对她笑了笑,趁她转身的时候,一把将她抱住,柳梦琪惊呼一声,旋即低斥道:“你做什么,他们都在外面呢。” 我在他耳边吹了口气,坏笑道:“这么说,他们不在,我就可以为所欲为了..嗷。” 腰上一阵疼痛,我叫了一声就赶紧克制住,暗暗咧嘴,没想到她竟然也会玩这一招,掐的还那么用力。 我赶紧投降,她啐了一声说:“下次再每个正形,可不止那么简单了。” 我赔笑说:“是是,不敢了,不过亲爱的,上次我说的事情,你考虑的怎么样了?” 她默然,问我:“这算是求婚么?” 我一怔,然后赶紧摇头,说不啊,求婚哪有这样的,我不是先征求你的意见,再准备一场盛大的求婚仪式么。 她微微一叹说:“表面仪式就不用了,我们都不是小孩子了,明白彼此的心意就好。不过有一关,你必须要过,如果过不了,那我们之间可能会有缘无分。” 我猛地一惊,将她楼的紧了三分,坚定道:“什么叫有缘无分,谁也无法把你从我手中夺走,就算天王老子也不行,你说的那一关,指的是阁皂宗?” 柳梦琪转头看着我,说:“不是天王老子,也不是阁皂宗,而是我父亲。” “岳..岳父大人么?”听到她这么说,我心里还真有点怕怕的,从她的性格来看,她老子也肯定不简单,是个不好忽悠的角色,而且有自己的主见。 柳梦琪嗔了我一眼,娇声道:“什么岳父大人,八字还没一撇的。” 我贫嘴说:“怎么没有,连那一捺都快写完了,不过你老爸真的很难对付?像我这样一表人才的,他还看不上吗?” 柳梦琪翻了个白眼,无声的鄙视了我一下,我就装作看不见,对自己无比的信任。 “我父亲虽然不是阁皂宗的宗主,但他的话语权,比起宗主来也不遑多让,许伯伯曾经说过,我父亲看人的目光很准,他早就说过林锋师兄会前途无量,只能与他交好,不可交恶,也正是因为这样,许师姐才会与林师兄在一起。” 我点了点头,示意她接着说。 柳梦琪又道:“许师姐与林师兄联姻,是阁皂宗、龙虎山暗中默许的,为的是加强两派的关系,但林师兄迟迟不表态,让许伯伯很恼怒。经过上一次九华山的事情后,我们对全真教有了新的认识,我父亲认为不能与其交恶,要想个办法,让两派结为盟友…。” 我突然开口说:“所以,就要让你嫁给张法剑那个混蛋?你父亲还没见过我,就这样下了令,是不是太不把我放在眼里了。” 柳梦琪解释道:“你先听我说完好嘛,我父亲根本就不知道我们的关系,而且之前收到张法剑的提亲,父亲并没有表态,你不要冤枉他。” 第二章 林锋的意 听到这句话,我心里暗喜,忙点头说:“是我错了,后来呢?” 柳梦琪道:“后来阎罗教蠢蠢欲动,阁皂宗忙着应对,这件事情暂且被搁置,不过我想这次回去后,父亲就会做出决定了,我怕…。” 我握住她的手,柔声宽慰道:“别怕,万事有我,这一次,我会跟你一起回去,无论如何,都不会让你离开我。” 柳梦琪微微羞涩点了点头,含情脉脉的看着我,在我看来是那么的诱人,舔了舔发干的嘴唇,不由自主的凑了上去。 “枫儿,梦琪,快出来吃饭了,都等着你们呢。”老妈一声呼唤,顿时打破了这旖旎的气氛,我无奈的叹了口气。柳梦琪掩着红唇轻轻一笑,掐了我一下说:“快点出去。” 我心里哀嚎,为什么每次都有人打扰我们,刚刚点燃的火焰,一下就被一盆水给浇灭掉了。 等我们出来的时候,一群人都眼巴巴的盯着我们,就是带着的神色不同,柳梦琪脸色一红,低着头走到许清灵身旁坐了下去。 老爹冲我使了个眼色,那意思是你小子不错,是鼓励的眼神,让我引以为豪,气势都强了几分。 老爹轻咳一声,大家都会意,一瞬间由方才的安静,变成了菜市场一般的热闹,嘴里都念念有词,但我估计他们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一顿饭吃的热热闹闹,经历了地府的事情,与这一年来太多的生死攸关,对于这种日子,我十分的向往,很希望从今往后都能够一直这样走下去,但这也只是希望罢了。 酒过三巡,借着酒劲,我跟老爹说,我打算尽快与梦琪成婚,然后好好的在家找份工作,过过日子。 老爹乐的不行,表示会全力支持会,另外还要快些给他生个宝贝孙子。柳梦琪听了,俏脸都快埋到碗里了,一直低着头不说话。 我告诉老爹:“这次能不能让我给您娶个儿媳妇还得看人家家里,如果人家不同意,那我就去少林寺当和尚去了,吃斋念佛,一辈子不谈感情。” 老爹轻描淡写的说:“如果不成功,那你也不要回来了,不然我就打断你的腿,你去当和尚也好,道士也罢,反正不要出现在我面前。” 这话我觉得是说给柳梦琪听得,要她知道,如果没成功,我的后果是多么惨。老孙喝多了,大着舌头,拍着胸脯说:“老叶哥你放心,如果阁皂宗敢阻拦,我就拆了它的山门也把柳侄女抢过来,如果张法剑那小子敢横插一脚,哼,我灭了他。” “嗳嗳,孙叔,你喝多了,别乱说话。”我扯了扯他提醒道,谁知这货被我一扯,轻飘飘的就躺地上去了,没两秒钟,就发出了清微的鼾声。 对此我们哭笑不得,老爹很嫌弃的摆了摆手说:“不能喝就别喝那么多,你看看喝点酒成了什么德行,赶紧给他送进去,别在这碍我的眼。” 我跟小酒将他抬到屋里,走出来时,就听到敲房门的声音,有些清微。我很奇怪这时候会有谁会来这里,难道是陈国华不成? 走到门前,透过猫眼,我看到有三个身影,为首的一人是个老者,脸上带着焦急的神色。我一眼就认出来这是化千声来了,大夏遗族的人。 大夏遗族的人这时候来找我,是为了什么?想了想后,我轻轻唤了一声林锋,他眉头一动,放下碗筷走过来,我在耳边轻声说了一句,他沉吟一下,就点点头开门走了出去。 “嗳,你们干什么去?”老爹在那问我,我敷衍说:“出去买点东西,一会就回来,你们先吃着。” 跟随林锋出去后,我看到化千声并没有给林锋说什么,反而等我过来后,直接围了上来,躬身抱拳说:“拜见少主,不知少主能否借一步说话?” 我看了看林锋,从他目光中读出了含义,就点了点头,并邀请林锋一起走。化千声一看林登也跟着,为难道:“少主,此事事关我族机密,还是不要让外人知道的好。” 我想也不想就道:“林锋他并非是外人,你们不必担心。” 化千声欲言又止,看我一副坚定的模样,最后只得作罢,同意让林锋跟我们一起走。 在外面有两辆黑色商务车,化千声带着我们上了第一辆,其他两人去了第二辆。上车后,我才发现车上还有两人,一位是在临城时,救我的那个天罚长老,另一外也是一个老者,但我并不熟悉,没有见过。 天罚长老看到我后,拱了拱手,介绍说:“少主,这位是天刑长老,也曾暗中保护过少主。” “天刑长老?”我狐疑道:“那次问天告诉我,天刑长老已经去世了,被阎罗教的护法给暗害了,这位…。” 天刑长老面无表情道:“少主有所不知,问天所说是前任天刑,而我是接替他的位置,前任天刑长老正是家兄。” 我恍然点了点头,问:“不知道几位如此匆忙来找我,所谓何事?” 化千声急忙道:“少主,事已至此我也不多啰嗦了,我们此次前来,是因为族中发生了一件大事,我族历任族长的墓地被人挖掘了!” “嗯?”我眉头一凝,心中有种不好的预感,转头发现林锋的神色有异常,赶紧问道:“知不知道是什么人干的,又为什么这么做?” 化千声摇了摇头,正因为不知道为什么,我们才急忙来找少主,至于所为之人,我们从种种迹象发现,此人很有可能是问天那个老鬼。 “问天?他竟敢这么大逆不道,挖掘我族祖坟。”说话的不是我,而是林锋,化千声三人都愣住了,只有我一副平静的模样。 化千声面带惊异,问道:“这位小友,难道也是我族之人?”林锋面露杀意,没有回答他的话,天罚与天刑也很疑惑,为什么从没听说过族里有这样一位少年,而且一直跟在少主身旁。 林锋的话语,代表他要承认自己的身份了,我正好可以解脱出去,于是开口道:“你们不用惊讶,其实你们真正的少主并非是我,而是他,这玉佩也是他送给我的,受了阎罗教绝魄散魂咒的亦是他,所以我之前告诉你们,他并不是外人。” “什.什么?他才是少主?”化千声诧异,都有些口吃了。天刑与天罚长老也是目露疑惑,不解的看着我,以为我在忽悠他们。 我确定的点点头,然后将玉佩拿下来送给他,说:“现在你总该表明身份了吧?我这个假少主也该退役了。” 林锋没有迟疑,探手取过了玉佩,然后在我注视中,将手指咬破,滴了一滴血在上面,那玉佩就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成红色,如同红色玛瑙一般,连里面都变了颜色,并非只有外面。 “你..”化千声震惊,带着难以置信:“传说这玉佩与历代族长心血相合,早已经通灵,如果有族长血脉,就会化为红色,用以来辨别真伪,以防有人易容成族长,图谋不轨,如今我终于亲眼看到了。” 天罚与天刑对视一眼,然后对林锋恭声道:“见过少主,之前我们并不知道少主的身份,若有冒犯,还请少主恕罪。” 林锋摇了摇头,轻声说:“你们没有冒犯我,不用如此。” 化千声有些尴尬,他摸了摸后脑勺,之前他得知我是少主的时候,对林峰很不客气,还有些怀疑,现在一切都明白了,原来他才是真少主。 化千声苦笑道:“少主,你为什么要骗我呢?还将玉佩交给这小子。”我一听就不乐意了,不满的对他他的说:“喂喂,这才刚刚知道真相,我就变成那小子了?你这转变也太快了吧。” 化千声瞪了我一眼,没好气的说:“你骗了我这么久,我还没找你算账呢,等这事完了咱们再说。” 林锋挥了挥手说:“这件事情不怪他,是我要他这么做的,之前的我,还没有回归组中的实力,所以不太好露面,现在我得到了隐仙派的传承,已经可以回归了,族中的事情,我将会一一处理。” 林锋说这番话,就有了一种让我感觉到陌生的气质,那是上位者才有的气势,我诧异的看着他,真没有想到他还有这样的一面。 回味了一下他的话语,我觉得不对味,就问他:“你这是几个意思?之前没得到传承,就不出来,是不是让我顶上去,当你的替身?” 林锋看了我一眼,这目光让我觉得我们之间多了几分距离,他说:“我之前并没有料到会遇到他们,那一次是个意外,不过既然遇到了,那不如将错就错,我在暗中可以保护你。” 我有些郁闷,我这么相信他,他居然没有告诉我实情,我不服气的问他:“万一你保护不了我呢?那会是什么后果?” 林锋淡淡的说:“没有万一,你现在还活着,就代表我的做法是正确的。” “什么!”我猛然怒意大增,他这种无所谓态度让我十分生气,这是对我生命的漠然吗?这还是我的好兄弟吗? 第三章 成佛成魔 “你居然一直在利用我?亏得我这么相信你。”我愤然说道,希望他能给我道个歉,认个错,不要再那样无所谓。 林锋接过话说:“我还一直在保护你,不是吗?” 我震惊,他现在越来越冷淡了,是什么个情况,莫非他现在回归了少主之位,就要跟我决裂了?这么说来,他之前没有把我当朋友?在有了隐仙派传承的道行后,就露出了本来面目? 如果这是真的话,那他的演技也太厉害了,影帝在他面前都是个渣,不过之前一起出生入死的种种,真的是能够装出来的吗? 林锋撇了我一眼,说:“之前的事情,从今天开始就忘记吧,如今我是大夏遗族的少主,要为了大夏遗族而着想,我的身份与大夏遗族的事情,希望你不要泄露出去,不然,对你我都不好。” 我一口气差点没提上来,不可思议的说:“你这是在威胁我?林锋,你入魔了吗?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你认为我会出卖你?” 林锋侧目,平静说:“你先回去吧。” “你!”我心凉了半截,真不知道为什么他会突然变成这样,简直就跟神经病突然发作一样。 化千声斜眼看着我:“小子,少主让你走,你还不走?难道非要我们把你扔下去?” 我冷冷扫了他一眼,将想要大骂的发泄话语咽了肚去,打开车门走了下去,然后狠狠的关上车门,气呼呼的看着车辆。 林锋很自然的将车窗按上,消失在玻璃之后,车子发动,载着他扬长而去。我看他就这么走了,一时还反应不过来,等车子走远了我才开始跳脚大骂:“林锋,你个混蛋,你是神经病吗?草,老子要跟你绝交。” 可惜,他人已经走远了,根本听不到我在说什么,我愤愤然的骂了一阵,才无力的转身向楼上走去,他就这么走了,我还能怎么样。 回到房里,他们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老爹吆喝着让我快点去吃饭,不然都凉了,但我哪里会有胃口,愣愣的走过去,直接进了房里,大家都察觉到不对劲,渐渐安静下来。 “大侄子,你咋跟丢了魂似得?出了啥事?小林子呢?”老孙第一个开口追问,但我没有理他。 这样一来,他更加觉得不对劲了,走过来拉着我说:“你这是怎么的了?小林子怎么没跟你一起回来?” 我抬头看了他一眼,淡淡道:“他走了,不要来问我。” 老孙更奇怪了:“走了?走了是什么意思?你就不能说清楚点吗?到底怎么回事?” 说清楚?我该怎么开口?是他骗了我?是他一直有目的的跟着我?我打心里不相信他会这么做,我宁愿相信他是有苦衷的,他不得不这么做。 “他有事,先走了,我很累,让我休息一下吧。”无力感袭来,我轻声说完,就走进了房间。我走后,他们面面相觑,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在房间里,我低着头,双手放在脑袋上,想要自己不再胡思乱想,忘记今天所发生的事情,林锋他仍然还是那个林锋,只不过现在有事离开了而已。 没多久,房门开了,我抬头看了一眼,见到来人是柳梦琪,幽幽的看着她,我对她伸出了手掌。 柳梦琪走过来,拉住了我,柔声问:“你是怎么了?伯父伯母他们都很担心。” 被她一问,我情绪突然涌上来,颤声道:“他..他骗了我,你说这是真的吗?” 柳梦琪惊讶,说:“谁?林锋师兄吗?他怎么会骗你?到底发生了什么?” 我刚想回答她的问题,房门又被打开,这次来的是许清灵,她神色微暗,想来心情不怎么舒畅。 “他又走了,是吗?他从来不告诉我,他要离开,什么时候回来,一直都是那样,就像那虚无缥缈的风,我抓不住,也留不住。”许清灵带着淡淡的忧伤,那是一种渴望,渴望拥有正常人般的爱情,可她爱上的,不是正常人。 我张了张嘴,不知道该怎么说,我怕她知道后悔变得崩溃,我怕我说的不是事实。 “能不能告诉我,他去了哪里?会不会遇到危险?”许清灵近乎哀求般的问我,让我心中十分难受,对林锋更多了几分怒意。 我倏地站起身,对她说:“你爱上了一个不该爱的人,他到底是什么样的人,我现在越来越不懂了,不过有一点可以确定,他不会对任何人动真情,他心里永远只有他自己。” “不!他不是这样的人,他一直都将别人的生命看的比自己更重,他一直在无私帮助陌生人,却唯独忽略了身边的人。”许清灵辩解,情绪有点激动,或许是我侮辱了她心目中的林锋,触动了她的底线。 柳梦琪担忧的看着她,轻轻掐了我一下,示意我不要再说,然后走过去安慰许清灵。 但是我怒意翻涌,岂是那么容易克制的,大喝道:“我以前也以为他是这样的人,让我敬仰,让我敬佩,但今天我才明白,他所做的一切,都是表象,都是假的,实则是为了他自己,连我都被他利用,如今,他不需要我了,把我一脚踹开,露出了本来面目,我劝你还是死了这条心,免得徒增悲伤。” “叶枫!”柳梦琪娇叱:“你胡说什么呢!” 我看着她说:“我没有胡说,今日我就将事情全部告诉你们,林锋他是大夏遗族的少主,现在他被大夏遗族的人接走了,他威胁我,让我不要把他的事情告诉你们,但是现在我就要告诉你们,让你们知道,他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许清灵一声惊叫:“你不要再说了,你不要污蔑他,他当你是好朋友,你怎么可以这样胡说,我不相信!我不相信。” 我冷笑道:“你信也好,不信也罢,莫非我是吃饱了撑的,去以诬蔑他为乐?这样的人不配做我的好朋友,我宁愿生命中从来没遇到过他。” 说完,我就朝门口走去,猛地拉开了门,才看到爸妈、老孙、小酒都站在门前。几个人的表情都很不一样,其中以老孙最为生气,小酒带着迟疑,似乎也不太相信我说的话。 我吸了口气对爸妈说:“这里不待也罢,我想回家了。” 老爹忙点头说好,咱们马上走。妈妈上前拉着我,温声道:“小枫,我看林锋那孩子面相很善,不像是坏人,你们之间可能有误会,以后等见了他,慢慢跟他说,至少,他没有害过你不是?还屡次帮助咱家。” 老爹说:“你一个妇道人家懂什么,咱们不说这事了,走走,买票回家,这里我早就呆够了,一天天闲的要死,还是家里好。” 当即,老爹老妈,还有老孙这个激进派,就要拉着我们出门,叫车去了车站。小酒说他想留下来,找林锋问个清楚,就先不过去了,如果真是那样,他也不会认这个朋友。 柳梦琪与许清灵暂时还留在这里,许清灵跟丢了魂一样,需要人照顾,柳梦琪说有打算就她送回阁皂山,不过那样的话,她跟林锋恐怕就再也不可能了,许清灵的父亲绝不会同意他们再有交往。 而这件事情也会间接影响到我们,如果因为此事跟龙虎山交恶,阁皂宗势必会寻找新的盟友,而这个盟友肯定会是全真教,用联姻来结盟是最合适不过的了。 我考虑了半晌,决定让她们一同跟我们回去,至少在那里还可以散散心,恢复一下,总比宅在这里强。 许清灵没有反应,柳梦琪拉着她去哪就去哪,走在外面好像是被我们给制住了一样,引来了不少人的侧目,幸好没有遇到警察。 上了车,我们一行人沉默不语,两个小时的路程,到家里已经天黑了,打车到了我在这里居所,打开门,闻到淡淡的腥味,我又想起了当初林锋挖心之事,想起了他入魔的事情。 忽然,我目光一闪,莫非他入魔之后性格有所改变?只是我们没有察觉,到了现在他压抑不住了,完全爆发了? 他当初入魔,被玄癫大师与韩凌云,以六字真言净化,除去心魔,但他们并没有告诉我,会引起性格的变化,这是我在书上看到的,修道在经历心魔之后,往往会使人性格有所改变,这种改变源自心灵,在于他心中的那份执念,最后的选择。 正所谓一念成佛,抑或一念成魔。 想到这里,我突然有一种无尽的恐慌,如果林锋真的入魔了,心境大变,会不会从此之后祸乱苍生? 仔细想想,当他有了隐仙派的传承后,就直接跟复盈老道交手了,他为什么会这么做?他们之间交手的原因,我到现在都不知道,莫非是复盈老道察觉到了他不对劲? 我想这件事只有找到神胎,或者复盈老道才知道,万一他也入了魔,那绝对又是一大害,也是我绝对不想看到的。 第四章 诡异的小女孩 不说别的,单说他手下的大夏遗族,都听他调遣,如果真的闹起来,那将又是一个阎罗教,甚至比起做坏事来,这个传承了那么多年的组织,将会更加厉害。 在家中过了几日,我们就回到村子里,村子里的地方更大,也能住的开,空气也比较清晰,许清灵这两日恢复了一些,但还是比较木讷,不怎么喜欢说话,柳梦琪每天都在陪着她。 对于她的情况,我也有些担忧,真怕毁了她的一生,须得助她尽快从阴影中解脱出来,于是我跟柳梦琪商量着,要给她找个心理医生,好好从心理上开导一下她。 柳梦琪替她联系了一个比较可靠的,不过只看了一次,人家医生就不打算给她看了,因为从各项检查来看,她完全都正常,根本无从下手。 没了招,我们只有轮流的陪着她,带着她去附近的景点游玩一下,好好的散散心,就这样过了几日,老孙突然来找我,说最近他总觉得有人跟着他。 我听着皱了皱眉,怎么想过几天安生日子就那么难,莫名其妙的又有人前来找茬,不过老孙设了几个局,都没有让那人现身,也不能确定奥迪是不是有人,还是他自己疑神疑鬼,产生幻觉了。 我先是惊讶的问他:“你不会精神分裂了吧?”老孙当时就急了骂道:“你个小兔崽子,你才精神分裂,怎么说话呢。” 我摸着脑袋想了想,问他:“跟踪你的到底是人还是鬼?如果是鬼的话,想要发现的话,对你来说着实有些难度。” 老孙呸了一口说:“你知道个球,老孙我最近也是拼命的修炼,道法日益渐长,虽说不能说是炉火纯青,但好歹也有了七分火候,一般的小厉鬼,老孙我都不放在眼里。” 我想了想道:“这样吧,晚上我出窍去你那里走一遭,如果真有人或者鬼跟踪你的话,我第一时间就能够发现,然后帮你解决这个难题。” 老孙嘿嘿的笑,抚掌说:“好,这个主意不错,我回去也布置布置,不论他是人是鬼,今次保管他有来无回。” 老孙走后,我想了又想,也没有想到在这里,我们还有什么仇家。而且如果有仇家的话,连我也应该不能幸免,现在只有他被跟踪,事情就简单的多了,说明那是他自己结下的仇。 而且无论如何,这件事情我都不能不管,魂体出窍是唯一的法子,不过我也没有打算要他的命,打算给点教训也就罢了。 到了晚上,柳梦琪早早的哄着许清灵入睡,老爸老妈年纪大了,也睡的很早。我进了房间,将房门反锁上,怕柳梦琪误闯进来又以为我挂了,这才安心的魂魄出窍,去往老孙家。 刚到他家附近,我就听到里面传来一阵阵欢乐的笑声,而且还不止一个。其中一个是老孙的,而另一个则是女人的声音。 我略一沉吟就想到了,这是老孙的老相好,之前他说的有缘无分,导致人家嫁给了别人,现在到老了,却又旧情死灰复燃,处在一块了。 我似笑非笑的走到屋顶,探着头穿过瓦片而过,朝里面看了一眼,只见两人手牵着手,在那咬耳朵,每每说那么一两句,都能逗得那大婶哈哈大笑,老孙自己也跟着傻笑几声。 不多时,老孙瞅了瞅墙壁上的挂钟,对那大婶说:“哈尼,现在时间不早了,你先回去吧,等下我大侄子要过来,他可是个大嘴巴,要是被他看到说出去,咱们的秘密就不保了。” 谁知那大婶脸一沉,说:“怎么,你不想我们的事情被人知道吗?都这么多年了,我们也一大把岁数了,我不想再看别人的眼光,要不我们尽快结婚吧。” 老孙听的双眼放贼光,不过转瞬间又垮了下来说:“哈尼,我也想跟你厮守终身,但你那儿子,实在不同意我们在一起,这不,我听说他还找了什么炼邪毒的神汉来对付我,如果咱俩的事情公开,说不定他连你都不放过啊。” 老孙一脸的担忧:“我的安危是小,但你的安危那比什么都重要,为了我们以后的幸福,还是先忍忍吧,等我驱走了那个神汉,找你儿子好好谈谈,再说结婚的事情吧。” 大神一脸的哀怨,叹息道:“小毛他爹一辈子没对他有过好脸,让这孩子受了十几年的委屈,连他爹死前,都没来看上一眼,我一早就知道他不会让你跟我在一起,现在看来事情还是来了,我留下来,要死咱们也一起死,让小毛知道我的决心。” 老孙赶紧道:“呸呸呸,别乱说,什么死不死的,你放心,不管什么神汉,也不是我的对手,你先回去,今天那个神汉再来,保准让他有去无回,等我干掉了那个神汉,小毛就知道我的厉害了,说不定还会因此认我这个后爹。” 大神又叹了口气,站起身来,含情脉脉的说:“德哥,我相信你,我就在家里,等着你给我披上红盖头。” 老孙使劲的点了点头,然后抱着人家就是一阵狂啃,我看的一阵恶寒,赶紧收回目光,打了个冷颤。 “原来是因为这事,来了个神汉还要我出马吗?难道真的有点邪门?”我轻声自语,仔细感应了一下四周,没有生人味,也没有死人魂。 两人又墨迹了一阵,估计是老孙觉得我要来了,就把那大婶给撵走了,岂不知,方才的一切我都看在眼里。 关上门后,老孙眼珠转了转,轻轻的喊道:“大侄子,你来了没有?”他喊了三四遍,我才现身,让他能够看到。 突然出现在他面前,把老孙吓了一跳,问我:“你什么时候来的?” 我眨了眨眼说:“刚到,方才那位大神,就是你的老情人吧?”老孙啐道:“什么老情人,那是我的女人,我们好不容易才熬死了黄老头,没想到……哎,算了不说了,怎么样,你有没有发现异常?” 我摇了摇头说:“附近没什么生人,也没有鬼魂,你是不是太多疑了。” 老孙肯定说:“不会,那天我明明看到一个人影从我窗前掠过,等我追出去就没有人了。” 我沉吟片刻,道:“或许他不是每次都来,今晚……咦。”我突然察觉到一股阴寒的气息,虽然微弱,但确实在逼近,对老孙做了个噤声的手势,我沟通吏字,却发现附近并没有鬼魂。 “怎么了?”老孙用口型给我讲话,目光有些紧张。 “有些奇怪,你在屋里照常做该做的,我会在一旁守护着你,做一场引蛇出洞。”我轻声告诉他,声音的范围只限于他周围,因为我是鬼魂,不担心会被看到或听到。 老孙眨了眨眼表示明白,然后眼珠一转,就跑到床上,拿起遥控器,打开电视,调到戏曲频道,听着电视里的戏曲,乐洋洋的不断跟着摇头晃脑。 与此同时,我升到房顶上。感受着那越来越近的阴寒之意、目光扫视四周,在东北方向时,我神色一凝,在那里,我看到一个矮小的身影,正飘飘荡荡的朝着老孙的房中而去。 看了一眼手中的吏字,仍然没有显示有鬼魂的痕迹。我对此十分诧异,那飘飘而来的明明就是一只六七岁孩童的鬼魂,而且是个女孩。 可吏字对她的侦测,失去了作用,这让我很难接受,到底有什么鬼魂,能够逃出地府的侦测?如果鬼魂都能做到这一点,那岂不是连地府都要空了。 那个女孩长得如同瓷娃娃一般,但面孔煞白,嘴唇眼眶都呈黑紫色,双眼有些泛红,看起来较为惊悚,等他离得进了,我以吏字发出警告,但她丝毫没有理会,亦或者说没有察觉到。 “怎么回事?”我有种不妙的感觉,眼看着她就要到达老孙房前,我纵身而下,落在她面前,挡住了她的去路。 她看到我,身体缓缓提下,面无表情的望着我,双脚离地一米有余。我同样面无表情的看着她,不过在心里还有一些可惜,这么可爱的一个女孩,却早早的夭折了,实在让人难过。 “地府鬼差在此,还不速速离开!”我不忍心伤她,只得先将她喝退,然后跟过去看看她到底什么来路。 女孩木然的瞅了我一眼,双目红光微微大了些,但并没有离开的意思。 我心下惊奇,这孩子是无知呢,还是有着寻常鬼没有的本钱,竟然敢跟我叫板? 我抬起左手,吏字幽芒迸发,喝道:“速速离开,否则我会将你抓入地府。” 女孩终于知道怕了,以手掌遮挡幽芒,身子后退了一些。我心中甚为满意,不管怎么说,她还是怕我的。 不等我在得意一番,女孩突然凶相毕露,张着嘴对我低吼了一声,双手成爪状,躬着身子,如发怒的小猫一般,准备向我扑来。 “你敢!”我怒喝一声,反而激起了她的凶性,双眼全部成为红色,猛地一下扑向我。 第五章 许清灵失踪 我心里一慌,旋即稳定下来,手掌轻挥,带着一股力量,轻描淡写的将她甩到一旁。女孩受挫,并未减弱她的凶性,反而更加强烈,落地之后,又再度扑来。 我再次将她打到一旁,心里放心了些,虽然这小女鬼比较奇特,但也没多么厉害,完全不是我的对手,可以说是大人与小孩之间的较量。 “你再过来,别怪我不客气了!”看到她还要上来,我非常恼怒,随手就抽出了锁魂链,猛地一抽,将她抽到在地,随着他一声凄厉的惨叫,我硬着心肠,用勾魂链将她缠了起来。 小女鬼不断的惨嚎,惊动了里面的老孙,老孙打开房门,跳了出来,手中几道黄符准备随时应对,却被我摆手给阻止了。 “你认不认识她?”我指着小女孩问老孙。老孙看了又看,摇头说:“不认得,怎么?这就是来谋害我的?这也太次了,就弄了个小女归来,我还以为多厉害呢。” 将锁魂链封住女鬼的嘴巴,我准备趁机奚落一下老孙,便道:“你跟我说,这女孩是不是你的私生女?” 老孙怪叫说:“怎么可能,我老孙可还是个雏儿,哪里来的孩子?” “那也怪了,怎么她谁都不找,偏偏找你呢?是不是你干了什么丧尽天良的事情?你要是不跟我说实话,那我就不管了,你自己也能降服,自己去处理吧。”我装模作样,就要不管他了。 老孙一下急了说:“别介啊大侄子,这女娃娃我真不认识,再说我要是能抓到她,怎会麻烦你呢。” 在我的逼视下,老孙终于妥协了,说出了实情。归根结底,事情的原因,还是在方才那个大婶身上。她跟老孙的黄昏恋情,被她的儿子黄小毛发现,而大婶之前受了黄小毛父亲的虐待,心疼母亲的儿子,极力反对这次晚年之恋,哪怕大婶一劝再劝都不管用。 黄小毛扬言,一定要弄死老孙,让他老妈绝了这个念头。可以说,这个人已经偏执到了变态的程度。 黄小毛是个很有毅力的人,他当年受到父亲的毒打,怀恨在心,因此负气离家出走,在外面闯荡了数年都杳无音讯,其父咒骂他死了也是活该,母亲整日里以泪洗面。 就在家人都以为他死在外面的时候,黄小毛在六年后突然回来,而且是事业有成,听闻他开起了公司,当了老板,混的那叫一个风生水起,成为村中大妈们,茶余饭后津津乐道的故事,对村里许多年轻人来说,也都很励志。 可是,黄小毛回来后,仍然没有忘记被父亲虐待的事情,进了家门连爹都不叫一声,只是说要带着母亲离开这里,跟他去过好日子。 黄小毛他爹,年纪大了,哪里受得了这种刺激,当即就气病了,这一病就再也没好过。黄小毛的父亲好吃懒做,酗酒成性,家里穷的都揭不开锅,哪里来的钱看病,他母亲只好前去恳求黄小毛,出些钱给老头子治病。 他母亲对他说,不管如何,那都是你父亲,没有他,你就不会出现在这个世界上,虽然他之前做的不对,但于情于理,你都不能眼睁睁看着他病死,而不管不问,否则会遭天打雷劈。 黄小毛听了,二话没说,掏了一万块,说:“从小到大,他除了给我生命之外,从没给过我父爱,也没有给过我哪怕一分钱,要说这条命,也是他自愿给的,我并不欠他什么。这一万块,算是我为了尊重生命,捐给他的,除此之外,他别想,从我这里再拿走一分钱。” 当娘的都劝不动,那别人就更没法子了,一万块钱,也就支撑了一个月不到,没钱治病,老头子一命呜呼,到死了出殡,黄小毛都没去看一眼,更别说祭拜了。 他母亲虽然恨老头子,但好歹一起过了三十多年,就算是个石头,三十多年也该有感情了,为此,母亲又不能原谅儿子,不愿意跟他离开。 但黄小毛恩怨分明,记得从小到大母亲给的爱,每次受到毒打后,都是母亲陪着他,安慰他。从那时起,他就下定决心,要母亲过上好日子。 虽然母亲不搭理他,但黄小毛很执着,每周都要来看她两次,每次来都是各种珍贵补品,给了她不少钱,甚至请了保镖日夜守护她,以防她遭遇不测。 但是他妈妈就不接受,连保镖都赶走了,二人的关系,也是村里聊得最多的。 前些天回来,老孙跟大婶约会的时候,大婶告诉他黄小毛不知道从哪里得知二人的关系,气急败坏的要他们断绝关系,大婶不同意,黄小毛就撂下狠话,一定要弄死老孙,所以大婶表示很担忧。 老孙听了后,本来没怎么当回事,自觉得有法术护身,谁来也不怕,不过最近他突然察觉到异常,也就是跟我说的这件事,他自己搞不明白,只好来找我求救。 今天晚上她又从大婶那里得知,黄小毛查到了他的底细,所以花重金找了个练邪术的神汉来对付他,这个神汉在邪术界很有名,也不知道黄小毛是怎么找到的,反正威胁很大。 我听了之后对老孙说:“黄小毛?我记得小时候他跟我还是一个班的,那时候他就沉默寡言,远离群众,性格孤僻的很,你招惹了这种人,以后的日子怕是不好过了,他既然放了话,估计就会不死不休。” 老孙愁眉苦脸的说:“那咋办啊,老孙我再厉害,也架不住他一次次的跟我磨啊,现在还好,要是以后我老了动不了了,该咋整?” 我指点他说:“现在唯一的办法,就是听黄小毛的,别去勾搭人家老娘,现在黄昏恋的介绍所不是多着呢嘛,我抽时间去给你报个名,找什么条件的没有?何必冒着生命危险,在一条树上吊死?” 老孙一口否定说不行:“她是我最爱的女人,此生我已经错过一次了,绝不会再错过第二次。” 我突然涌上一个奇怪的念头,就问他:“我问你件事,你可要老实的回答我。” 老孙瞅了瞅那个变得安静下来的小女鬼说:“先别问了,看看怎么处置这个小东西,等搞定之后,你问什么我说什么,绝不瞒你。” 我点了点头说:“行,不过这个小家伙有些古怪,我竟然不能侦测到她,只有用眼睛去看,真不知道她是什么来路,你方才说,要对付你的是个练邪术的神汉?你可知道他什么来头?” 老孙神色微微凝重说:“如果我猜的不错,那家伙是专门炼魂养鬼的,之前有所耳闻,那人自称是马王爷转世,名叫马巍,据说有三只眼睛,第三只眼能够上通天庭,下观九幽,不止在我们这,就算省里都很出名。” “马巍?”我琢磨了一阵,这名字取得倒是挺厉害,尤其那个巍字,拆分出来就是山、委、鬼,山在道教五术中代表仙,委则是神,鬼同鬼,一个字里面,仙神鬼都包括了,那就代表着特别的含义。 放在寻常人中,或许觉得这个名字也就那样一般,但在修道之人眼里,敢取这样的名字,那肯定有他的过人之处。 想了一阵,我又看了看那个呆滞的小女孩,目光微微一凝,道:“我应该知道,这小东西为什么侦测不到了。” 老孙忙问:“为何?” 我有些愤然说:“她是被人炼魂了,被炼魂的鬼魂,已经不能算是鬼魂了,而是一个没有灵智的杀人工具,确切的说不能算作是鬼界中人了,所以连我这鬼差也无法知道她的确切方位。” “与传闻一样,倒是个狠角色”老孙瞅了瞅那小女孩说:“这么小的年纪,就被人家炼魂了,也怪可怜的,连投胎的机会都没有。” 我叹息道:“还不知道有多少与她一样的小鬼,有这种遭遇,看来这个人不能继续留下去了,要尽快除掉,不然会有更多鬼魂遭殃。” 老孙点头称是,又道:“不过他狡猾的很,最近都是用这小鬼来试探我,自己没有出面,你说他打的到底是什么主意?莫非是怕了我?” 我摇了摇头说:“他既然知道了你的全部底细,那也应该知道我与你的关系,还有林锋他们……”说到这里,我突然一惊:“不好!” 说罢,不等老孙回过神来,我就嗖的一下窜了出去,朝我家所在的方向掠去。老孙在后面大叫了两声,察觉不对,也跟了上来,至于那个小女鬼我们现在没时间去搭理。 我方才突然想到,那人如果查到了我们所有的底细,那肯定也对我有所监视,如果他两方同时下手,那爸妈他们岂不是危险了。 虽然前几天我没有发现异常,但这恰恰说明了,在平静的表面下,隐藏着更汹涌的危险。我一时开始胡思乱想,为什么对老孙只是骚扰而不动手,莫非那个人知道了我的鬼差身份,他在等我出手? 第六章 叶洛升 如果是那样的话,这个敌人着实有些可怕了,最可怕的是我们在明,他在暗。 我心里暗暗发誓,如果我家人少了一根头发,不只是他,连黄小毛我都会一并收拾了,要让他知道,老虎的屁股摸不得。 龙有逆鳞,触之必死。 我匆匆赶到家附近,先感受了一下家中的气息,一道、两道在一起的是老爸老妈,然后柳梦琪的,还有…… 嗯?我目光怒意一闪而过,许清灵师姐呢?怎么会没有她的气息,难道那个马巍真的敢对我们出手? 草!我忍不住爆了声粗口,一头钻进我的房中,回归了身体,以最快的速度打开门,跑到许清灵所在的房间,开门一看,房中空空如也。 我慌了神,走进去,看到凌乱的被褥,摸了摸,尚有余温,说明走的时间不久。 我脑中急转,想出了一个大致寻找路线,然后敲开了柳梦琪的房门,在她睡眼朦胧时,将许清灵失踪的消息告诉了她。 柳梦琪惊醒,连睡衣都没来得及换,就要出去寻找,被我拉住后,才想起去换衣服。我们出门的时候,遇到了赶来的老孙,将事情跟他一说,我划分了三条路线,一朝南,一朝北,而我则去乱葬岗,寻找书生鬼帮忙,召集附近的鬼魂一同寻找。 这样的话,找到的几率会更大一些。 我还记得,据神胎所说,书生鬼也是我家一位先祖,比起太爷爷辈分还大,求他帮忙,他不应该不帮。 吩咐他们注意安全,我在夜深人静时,赶到了乱葬岗。刚刚赶到,就察觉有几道寒气向我逼来。 吏字一闪,我喝了一声,几道寒气瞬间消失。我又借用吏字,通知了附近的鬼魂前来进见, 鬼影越来越多,但没有看到书生鬼的模样,我有些着急。不等我再有所动作,黑影一闪,书生鬼笑呵呵的出现在我面前。 看到他之后,我瞬间大喜,唤了一声:“先祖。” 书生鬼怔了,脸上的笑意都消失了,愕然道:“你..你知道我的身份了?” 我含笑点头说:“那是自然,不过先祖你可真不够意思,早不跟我说清楚,真是折磨的我好苦啊!” 他又笑了:“既然你已经知道了,那我也该履行我的使命了,之前的事情我会慢慢告诉你,你先跟我来,取回属于你的东西。” 我摇了摇头,急忙道:“先祖,先不急,我来这是有件事情想请您帮忙,不知您能否助我一臂之力?” 书生鬼诧异,然后点了点头说:“既然你都叫我一声先祖,我又有什么理由不帮你?说来听听。” 我说事情是这样的,我一位朋友走丢了,能否帮我找一下?您手下鬼多,鬼多力量大,这个朋友对我很重要,所以恳请您一定要帮忙。 书生鬼笑道:“不就是个找个人么,这点事情,我还是办得到的,你说说那人什么样子,我马上让他们去找。” 我将许清灵的样貌给他说了一下,书生鬼点了点头,原话吩咐了下去,并且加上一句:“谁要是第一个找到,我就赏他一个女鬼,无论什么样的都可以,如果找不到,你们应该知道下场吧?” 附近的鬼魂惶恐的点了点头,然后四散开来。我道谢之后,就要离去参与寻找,却被他给叫住。 “我不管你是从哪里得知的我的身份,但你既然得知,那就必须将那件东西取出来,这是少卿托付给我的事情,找人的事情,让他们去做便好,你且随我来。” 听着他不容置疑的口吻与话语,我别无选择,只能跟着他前往流于坡的那个小树林。路上,我问他到底是我哪一个祖先,又怎么会一直呆在这里。 书生鬼笑呵呵的说出了他的身世,他本名叫叶洛升,是我太爷爷父亲的小叔叔,。他是清朝同治帝死的那年出生。成年之后,因不满慈禧独裁专政,后来有害死了光绪帝,他即便满腹才华,也不愿进入官场。 索性随性而为,云游天下,喜好救死扶伤,追寻虚无缥缈的神鬼传说。起先,他曾与个打门派的道长有所接触,但交谈之后发现所谓道家不过尔尔,没有想象的那么神秘,因此不再尊崇道家,独自游历。 最终以凡人之躯,无意间于寻到了传说中酆都山,在那里得到了鬼道传承,出来之后一身修为不能说通天彻地,但在当世也没有几个人能与之匹敌,也算风光一时。 我听到他提到道家时那种不屑的语气,就反驳道:“先祖,当初你见到的,恐怕只是一些小道士,那些大的都自恃甚高,恐怕不愿意随意见人。” 书生鬼点头道:“你说的不错,当初他们看不起我,不愿意与我交谈,因此等我出来之后,就先挑了龙虎山、全真教,然后再一一拜访,所谓道家,竟无一人是我一合之敌,你说这道家是否太过孱弱了?” 这..我竟无言以对,悻悻作罢,让他继续说下去,我很想知道,他竟然那么牛逼,到底是怎么死的?看他死后的模样,应该不是寿终正寝。 书生鬼继续说,滔滔不绝的把自己夸赞了一顿挑完了道家之后,他又选择向佛教动手。那时候的他,无论是道家、佛教,甚至远到他国,比如南洋降头师、日本阴阳师,没有不知道叶洛升这个人的,比起犹龙至尊来,好药叼,可谓风头正劲。 我听得暗暗撇嘴,以为他还要吹下去的时候,他突然话锋一转,叹了口气说:“那时我还是太过年轻,真以为自己天下无敌了,并未想到,木秀于林,风必摧之,因此而白白送了性命,我死不瞑目,将魂体隐藏起来,躲过地府的追查,一直到现在。” 怎么说到关键时刻,就略过了呢?我很想听听他到底是怎么死的,所以追问道:“那不知道先祖到底因何而丧命?需不需要我替你去报个仇,解个恨?” 他先是鄙视的看了我一眼说:“就凭你?当初那群人,随便来一个也能随手杀了你。” “不过,我并不是单纯的为人所害,而是自己杀了自己。” 他这样说,倒让我不解了,奇怪的看着他,是不是脑子有问题?那么牛逼的时候,自己却把自己给弄死了。 他看到我的眼神,变得气急败坏,说:“你不要乱想,我所说的,是指我练的功法,因为它的特性,所以才丧命。” “能不能说的具体点?”我又问道。 他突然停下了身形,叹道:“哎,世间之事,没有得到很多,却又不用付出代价的。我所修炼的鬼道之法,虽然可以无限的吸收力量,但太多乱七八糟的力量在体内,自然会不受我的控制,而我,就是因此而死。” 我皱眉道:“鬼道功法,不是只能吸收鬼魂的力量吗?同为阴性,又怎么不兼容?莫非这其中还有什么猫腻?” “兼容?这个词形容的倒是很贴切。不过,谁告诉你,鬼道功法只能吞鬼?我所的得到的,是任何力量都能为我所用,因为我有阳身,包括太阳光芒中的能量,我都可以吸收。” “太,太阳的也能吸收?这也太变态了吧,怪不得你那么厉害。”我目瞪口呆的说道。 书生鬼不为所动,反而更加忧伤:“我本以为阴阳互济,互补,在我体内被我融合,将会产生前所未有的新能量,如果成功的话,那我将是古往今来第一人,可后来我发现我错了,错的很彻底,阴阳之间相互排斥,争斗,每日都在我体内斗上个数十回合。” “趁我休养疗伤之际,偏偏又有强敌来寻,我虽然击杀了他,但也控制不了体内的阴阳能量,生生爆体而亡,你说,我死的冤不冤枉?” 他不甘的看着我,我只能硬着头皮点头,对他表示同情。 他深吸了一口气,稳住了心境,对我说:“过去的事情,就不要再提了,如果不是因为我还活着,我们一族的诅咒或许再也解不开了,而少卿也不能将这么重要的事情托付给我了,所以说凡是有利必有弊,一切皆是天意,人类无力更改。” 说道诅咒,我急忙问他,我族老祖到底干了什么事情,让后代遭遇这种诅咒?又如何能解开? 他摇头说他也不知道,但修习了鬼道功法后,他觉得这个诅咒不存在他身体上,或许是到了一定能力之后,就可以摆脱诅咒,但也仅限于自身,后代同样不可避免。 说完后,他神色变得凝重:“我虽然不知道,但少卿曾对我提起过,老祖的事情,关乎甚大,他很怀疑,当初老祖或者参与毁灭了一个文明,以至于天降大劫,世代艰苦,好在他在最后关头撒手归隐,不然恐怕我们都不会存在。” 我震惊不已,张大了嘴不敢相信这种无稽之谈,不过是太爷爷所说,那就令当别论了。我问他有没有什么证据?他摇头说没有。 这一摇头,我肯定就不信了:“这一文明有五千多年的记载,莫非老祖是五千多年前的人?他在五千多年前参与灭掉了上一个文明吗?显然是切实际的。” 第七章 文明、毁灭、天庭 叶洛升道:“这个也正是我不明白的地方,不过经过我这么多年来的探查,发现所谓的文明,并非只有中国才有,你们的课本上不是有写,四大文明古国吗?或许能从这里找出一些答案。” 四大文明古国?这个我当然知道,中国就是其中之一,确切的说,文明古国一共有五个,包括后面的古希腊。 但五大文明古国都是现代文明的前身,没有它们就不会有现代文明,虽然其中有些断片,那也是因为传承的问题,并非是外力摧毁。 叶洛升听到我疑问,便道:“所谓的古代文明,只是你们现代人类考察出来的,当时什么情况,隔了多少年,根本就没有人见过,你又如何能确定,他们所研究的就是历史的真相?或许是有人故意而为,让你们发现这些该发现的,而不该发现的,则永远不会现世。” 他这话是对现在科学的质疑,我当即予以反驳:“没有科技的发展,就没有现在的一切,我应该相信科学的研究,而不是妄加猜测,先祖所说,我实在不能接受。” 叶洛升嗤笑道:“科学的研究?我的存在算不算违反科学?还有你自己,地府是不是真的存在,你应该最清楚。在我看来,所谓的科学只不过是一个象征性的词语,朝廷里其实早已知道真相,他们迫不及待的想要找到真相,而对外却掩盖了所有,打出了一个科学的幌子,只有像你这样的笨蛋,才会相信。” 他说的有道理,我无言以对,但想想还是不甘心的说:“也不能这样说,毕竟科技带动了时代的发展,人类的生活质量提高了,很多事情都可以用科学来解释,实用性更加广泛,比起之前要好上千万倍。” 叶洛升摇头说:“你错了,大错特错。你以为我们身为文明古国,真的如记载中那样不堪?闭关锁国,导致科技落后,不寻求发展?我实话告诉你,并非是我们不思进取,而是我们的祖先早就知道,发展的越快,离毁灭就越快,有时候宁愿让事情复杂一些,也不愿投机取巧,制造一些让人越加懒惰的东西。” “比如你们现在所使用的,有太多太多让人消极的东西。尤其是网络,它可以让人足不出户,得到任何想要的东西,但时间久了,人就会产生依赖,会失去本能。你看看现在,连孩子都可以代生,这个世界,还是我们的世界吗?你能够想象的到,以后的世界会是多么的不堪?毁灭的因素就来源于此。” 我无力辩解道:“因为时代的进步会推动着人类的脚步,您不是说凡是有利必有弊,或许这也不是件坏事。” 叶洛升冷笑:“的确不是件坏事,我再告诉你一个秘密,少卿他曾经见过天外来客。” 我心里扑腾一下,怔住了,半晌才傻傻的说:“外..外星人? 叶洛升点头:“不错,就是你们口中的外星人,少卿对他们的评价很高,至少他也只有逃命的份,你想想吧,天外来客早已经发现了地球,而人类还在痴痴的去寻找他们。在他们眼中,地球会是什么?玩具?宠物?亦或者是观察的试验品?” 我依旧呆呆的摇了摇头,表示不知道。 “最好的打算,他们不会干扰地球,但也绝不允许地球的科技发展到能够威胁他们的地步,如果他们在这之前很早就发现了这里,那么说,他们完全掌握了地球人的习性,知道地球人的好战,因此他们不会让地球威胁到自己,万一有那一天,他们一定会将这一切扼杀在萌芽之中。” 顿了顿,他又道:“所以我说,地球科技发展的越快,就离毁灭越近,这样会让天外来客更加焦虑,让他们不顾一切的毁灭地球上所有的文明,恢复到原始时代,亦或者直接如同前几个文明一样,直接抹杀掉。” 我目光一闪,道:“您的意思是,前几个文明的毁灭,真的是他们在作怪?” 叶洛升道:“这只是我的猜测,也是少卿的,至于当初的真实情况,无人能够说的清楚,除非有那个文明的人或其他生灵,活到现在。你总应该知道,史上发生过的五次大灭绝吧。” 我点头说知道,您老知道的东西还真不少,没少读书吧? “我只是偶尔去图书馆看看书历史类的书,了解一下这个世界,前几次的大灭绝,得到的信息,虽然只是生物,但不能确定,有没有其他类似人一样有智慧的生灵是否存在,如果有人要掩盖这一切,就不会让现代人察觉,能够做的这一点的,恐怕只有天外来客。” 我突然想起了一件事,否定道:“不,照你这么说,还有一个可能性。” 叶洛升愣了一下,问:“什么?” 我仰望夜空,吐出两个字:“天庭。” “天庭?”叶洛升笑了,说不可能。我皱眉问他为何? 他答道:“天庭的存在也是在这一文明的开始,所谓的天庭,应该是文明古国的前身,所遗留下来的人,他们通晓了这个世界全部的奥秘,因此能够达到长生不死的境地,从此以后,专心教化这世人,但也从未放弃过如何应对下一次毁灭的来临。” “其实天庭的发展,跟你们人类有很相似的地方,只是你们依靠科技,而他们依靠的是修行,去感悟天地间的奥秘,现在的道家虽然有所遗传,但精髓早已不在,那是被人全部抹去了,况且,以现在人的资质,也已经无法达到那个程度了,不可能只靠感悟来成仙成神。” 这一点有之前也有想过,其实我们所谓的化学,就跟记载中术士炼丹炼药的路子有所相同。区别是在于方法的不同。当初的人可以随意炼制出来对人体有效的药物,而帮助自身,但现在需要通过各种研究、分析去合成,去反复的试验。 我一个做化学的朋友曾经说过,做化学最大的乐趣,就是在于你永远不知道,你所做出来的东西,到底是一锅毒药,还是长生不老药。 当然,这是他的玩笑话,因为学化学的人都知道,在没有经过精密的研究之前,做出的东西,基本都是毒药。在实验室中,任何一种试剂,都可以对人体造成伤害,危及生命的更是多不胜数。 但不能否认的是,长生不老药的存在,不能因为无人能够做出来,就否定它的存在。当科技继续发展,研究的更加深入,做出来长生不老药,应该不是幻想。 只是,那一天,我们应该都看不到了。 “但天庭为何失踪?是因为受到了威胁吗?”我不离不弃的问道。 叶洛升耸了耸肩膀,对我做了个手势说;“天知道,不过我想他们早晚都会再度回归,但那时,应该就是大毁灭来临之时。” 我还待再问,他伸手阻止了我,说:“我要给你的东西,你应该也知道,鬼神图谶,它上面所记载的,比我多得多,方才所说,是少卿观了之后,所作出的猜想,与我一同讨论的,等你得到了他,大可去研究研究,我能告诉你的也就这么多了。” “那个东西,居然还有这样的记载,它不是秦朝才出现的吗?”我惊讶的问道。 叶洛升继续向前走,头也不回的说:“我方才已经说过了,你们的历史,并非是真正的历史,是伪历史,你这脑袋怎么还不开窍,它虽然在秦朝才出现,但不代表,它之前不曾存在。” 闻言,我不在多说什么,压下心中的震惊,紧紧跟着他。听了他一席话,我对鬼神图谶有着前所未有的期待,我期待从其中得到更多更有用的信息。” 加快赶路中,我们很快就到了流于坡,我再度开口问他,之前那个叫刘福贵的是什么人?也是跟我们一伙的吗? 他冷笑一声说:“不是,这家伙是之前来偷鬼神图谶的,被我发现后,索性就把他留在这里,帮我看守。” “偷?他怎么会知道,鬼神图谶的存在,又怎么知道它在这里?” 叶洛升道:“在我的审讯中,他自称是无意中得到的一张地图,上面标记着这里藏着宝贝,所以就来撞撞运气。” 我不信到:“这也太假了吧?难道这样的话您也会相信?” 叶洛升面无表情道:“我自然不会相信,不过既然无法从他那里得知真相,我干脆就抹杀了他的意识,现在的意识,是他死后,我寻找另一个鬼魂将他们合二为一,替我看管这里的同时,也试试能否引出他的同伙。” 这招够狠啊,一箭双雕,不亏是百年前最牛逼的人,可是这个办法显然没起到作用。 走到林中,书生鬼跺了跺脚,不多时刘福贵就从地下钻出来,露着个脑袋,贼头贼脑的先打量了一番,看到我们后,他脸色变得惶恐起来,忙跑上来,对着我就拜,口中说道:“见过大人。” 第八章 莫名吸力、封闭石室、奇妙声音 书生鬼挥了挥手说:“起来吧,你的使命到今天就结束了,赐你回归自由。” 刘福贵一听,猛地抬起头来,一脸悲意说:“前辈,是不是我做错了什么,如果前辈要惩罚我,我都认了,但请前辈不要抛弃我。” 叶洛升漠然不语,我看不过去了,就对他说:“你这人,不,这鬼怎么这样?他都让你走了,那你就走呗,回归自由还不好?” 刘福贵慌乱的看了我一眼,又看了看叶洛升,还是不敢起来。 叶洛升随意说:“走吧,这次是真的,有鬼差大人在此,我还能骗你不成?莫非你还想继续呆在这里?” 刘福贵眼里流露出一丝急切的渴望,但他不敢摇头,更不敢点头。 我看向叶洛升,目光有些诧异,这到底是咋回事。叶洛升不耐烦了,走上前一脚将他踹倒在地,口中喝道:“让你滚,你听不到吗?莫非是要我吞了你?” 刘福贵惊恐无比,几乎是半爬着离开的,走出了一段距离,他还回头看了看,见到我们没有动弹,他才鬼吼鬼叫,加速离开,老远都能听到他的声音,渐渐远去。 “你对他做了啥?为什么他见到你就怕成这样?”我饶有兴致的问他。 叶洛升边低头看着附近的地面,边说:“也没什么,就是为了试探他对我的忠心,放他走了两次,后来又抓回来,教训了一顿,没想到他记忆这么深刻。” 我很无语,之前第一次见到他们的时候,我还以为他们是一伙的呢。现在想想,当初他们的演技还真不错。 “喏,脚下十米处,就是鬼神图谶的所在了,少卿这个小崽子,居然连我都不相信,在附近设有阵法,只有叶家血脉才能取出来,我只能帮你到这里了,剩下的你自己去想办法。”他愤愤不平的对我说。 我目瞪口呆,指着脚下的地说:“你该不会,让我一个人挖十米深吧?那我得挖到什么时候?不行不行,我还忙着去找人呢,这件事以后抽空了再说吧。” 开玩笑,当我傻子么,一个人徒手在这里挖坑,那不是埋自己吗? 叶洛升阎君一瞪,说:“不行,今日的一切,很快被有心之人知道,你必须一刻都不能停留,赶快将它取走,否则,它就不属于你……。” 我打断他说:“等等,您说的什么意思?我们两个的谈话,怎么会被别人知道?是你会说出去还是我会说出去?再说了,你不说这里有太爷爷布下的阵法,放了那么多年都没事,多几天就不行了?” 他呵斥说:“今天一晚上给你说的,看来都是白费口舌了,这世间真像你想的那样简单吗?你经历了这么多,怎么还不长点记性?气死我了,如果不看你是叶家子孙,我现在就吞了你。” 我被它吓了一跳,不过转念想想这压根是不可能的,别的不说,就算成为鬼,我也有鬼将的修为,加上吏字跟锁魂链,根本不怕他。 “吞吞吞,就知道吞,咋那么俗呢。”我不满的小声嘀咕,他立刻眼睛又直了,说:“你在那说什么呢?还不快点动手,难道真要我先打你一顿不成?” 我无奈,谁叫咱尊敬先人呢,算了算了,不跟他吵吵,挖就挖吧,反正天一亮,这家伙就得回去。到时候我就趁机溜了,心里暗暗决定,以后绝对不来找这个老变态。 “你是小鸡刨食呢?速度快点!照你这个速度,得什么时候能挖完?”他在一旁,俨然成了一位监工,而我则是他唯一的手下,被盯得死死的。 我心中不满的埋怨他,手上却也加快了速度,不停的挖着泥土。没多久,我就觉得手指有些疼痛,慢慢的变得更痛,而到现在为止,也不过有三十公分左右的深度,至于宽度,根本容不下我的身子。 看着这个小洞,我无力哀嚎,太爷爷啊太爷爷,你这是坑我呢!而且是设计了好几十年的一个坑,等着我往里跳。 啪,就在我发呆的这一小会,一棍子毫无预兆的打了过来。我怒极,扭头看去,就发现书生鬼隔空控制着一根树枝,就停留在我背后,瞅见我的怒视,他手掌轻轻一挥,棍子又落了下来。 我赶紧一侧身,躲了过去,本想发火,但想想他的身份,又硬生生的咽了下去,回头继续苦逼的挖着。 这一次,只挖了几下,我手指就开始有血液流出,而且占满了泥土。所谓十指连心,那疼痛可是钻心的疼啊,疼的我抬起手来就不想放下去。 “快挖!”又被书生鬼发现,我咬了咬牙,继续开始挖,不过这次明显速度变慢了。 如果不是现在天太黑,我都觉得,这坑里的泥土,肯定变成了红色,那是被我血染红的。 “咦?”突然,我发现坑中有淡淡的红芒若隐若现,那红芒十分微弱,我禁不住轻咦了一声,引起了书生鬼的注意。 “怎么了?”他问我,但我现在对他心有芥蒂,不愿意告诉他,只是探着头再近些,想要看清楚里面到底是什么。 当我的头,探入坑洞里的时候,一股强烈的吸力突然出来,那感觉就像是有人按着我的头,使劲向里面推,但我能感觉到吸力是来自与地下,脑中瞬间想象到,被泥土活活闷死的下场,心中顿时一慌。 “先祖,快救我!”我艰难的大喝,书生鬼又喝了一声:“发生了什么。”他的声音刚落,前面的力量再度加强,我脑中一黑,最后一个念头是完了,这次死定了。 不过,令我意外的事情发生了,想想中的窒息感与疼痛感都没有传来。我紧闭着的眼睛慢慢张开,看到眼前的一切,我愣住了,久久不语。 面前是一个能够容纳一人大小的空间,四周完全都是封闭的,看不出来有一丝门或者窗的痕迹。我就像是被关在,一个石头盖成的笼子里面。 这是一处绝地。 我的第一个念头,是上了刘福贵的当了,从书生鬼最后惊异的声音听来,他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不可能是他骗了我,那很可能就是刘福贵在这动了手脚。 不过几秒种后,我的思维反应过来,就把这个想法否定了,原因很简单,刘福贵不会那么蠢,蠢到去自杀,我如果出了什么问题,他肯定也会被吞掉,再者说了,他就那么肯定会来这里吗?聪明到提前布好这种局来坑我? 答案是否定的。 几个深呼吸后,我平静下来,想到了唯一的可能性,太爷爷叶少卿。 能够有这种本事做出这种事请的,在我心中非他莫属了,并且这里是他的藏宝地,藏着十分重要的东西,出现这种情况,也不是不能够理解。 既然出自太爷爷之手,我就没什么好担心的了,我毫不怀疑的说,他绝不会害自己的后人,他这么做肯定有他的道理。 这地方空间狭小,我站起来都很勉强,但我没有在意这些,反而很兴奋。为什么这么说?因为我百分之百的肯定,这里就是放置鬼神图谶的地方。 我四下看了一眼,却并没有发现什么像电视里面那样的神秘盒子,像幻想中那样打开盒子就找到了鬼神图谶。 目光所及之处,除了石头还是石头。 “莫非已经被人取走了?”我很担忧的自语,如果被人先我一步得到,那可真是坑了爹了。 不过,太爷爷费了那么大的功夫,搞的那么神秘,如果被人这么轻易,不声不响的自书生鬼眼皮子下偷走,也更加不可能。 因此,我坚信,那东西还在这里。 “咦,这里为何会有光?”我看着四周的一切,突然醒悟,尼玛,这里完全就是个封闭式的地方,哪里来的光芒? 我勉强抬起头来看过去,就见到头顶处镶嵌着一颗珠子,发出这微弱的荧光,居然有鸡蛋大小,在看到它的时候,我眼皮都抖了一下。 这要是拿出去,肯定也能买不少钱吧,想想以后过着富豪的日子,谁特么还有心思去管什么文明灭亡,天地大劫,吃饱了撑的,天天跟柳梦琪双宿双飞不是更好? 突然,不知道哪里飘来一股冷意,这种冷不是单纯来自的身体,而是来自内心,让我的心都跟着颤了一下。 坏了,太爷爷在惩罚我了,想到这里,我赶紧抛却这个念头,但这样也不好使,冷意还在袭来,我感受到了一种恶意,由心而发的恶意。 我恐惧、慌乱、无助。我不知道敌人是谁,我更不知道这些情绪从哪里来的,之前的信心全部都被我抛却了,脑海里面只有一个念头:有人要杀我!有人要杀我! 刹那之后,头顶的夜明珠,开始闪动,忽明忽暗,我似乎听到了一种声音,但那声音很遥远,很遥远,若有若无。别说听到了什么,就连是不是声音我都不能确定。 那声音与我似乎隔的不是距离,而是时间,他来在已逝的过去,还是遥远的未来?我有种这奇妙的感觉,连我都觉得十分奇怪。 第九章 图谶、魔蛇、谜题 那声音似是在拼劲全力,卖力的嘶吼,但到了我这里,比蚊子的声音都要小上很多倍,他到底要告诉我什么? 不对,我是不是出现幻听了?精神病了?我变的恍惚起来,心里有着莫名的情绪。 嗡! 一阵长鸣,我突然清醒过来,看着四周,急促的呼吸着,心里别提多么后怕了,看这地方我真的不想呆下去了,太他妈邪门了。 在我想办法要逃出这里的时候,奇迹又出现了,头顶的那个夜明珠,发出一道微弱的光束,贯穿了我,直直向着下面照射而去。 我茫然的看着光束,然后顺着它的方向,跟着低头看了下去,这一看不要紧,把我吓的嗷嗷的大叫,疯了一般的想要跳起来,但还没刚跳起来,就把脑袋狠狠的撞了一下,疼的我是死去活来。 在脚下,一条条纯红色蛇,凶狠的向我吐着芯子,那是挑衅,更是对我的恶意。天生的恐惧症爆发,就算不是恐惧症,一般人也受不了这种景象。 你可以想象,在一个只能容纳一个人的密封房间里,脚下遍地是吐着芯子的红蛇,那是多么令人可怖的一件事情。 想想都会头皮发麻,浑身不自在,更何况是亲临现场的我。 不过惊了一阵后,我才发现,这些红蛇并不是真的,而是存在于虚幻之中。徒有其形,不能给我造成伤害。 为了确定一下,我迟疑后还拿脚踩了几下,结果直接从它们的身体中穿了过去。这就跟投影仪放出来的一样,只不过活灵活现,很像是真的。 夜明珠上那束微乳的白光,径直穿透了地面,钻入地下。我皱着眉头看了看,才发现这些红蛇只有差不多半截身子,另外那半截,都“埋”在地下,而夜明珠的光,正好照射在它们中间的位置。 我不在去管地下那些红蛇,只当看到它们,就跟看3d电影一样,反正又伤不了我。躬着身子趴下看了看,我发现哪一处地下,有着明显的人为痕迹,像是埋了什么东西。 想到里面很有可能是鬼神图谶,我心中开始激动,小心翼翼开始扒土,将土扒开一些,发现这里果然有猫腻,在最上层有一块巴掌大的小石板,似乎经过刻意的打磨,等我将泥土全部拨开,更是在上面看到一个叶字。 没想到我太爷爷还有这种爱好,在石板上还刻着个字。透过一侧的凹处,我用力将石板给撬开。下面的一切就呈现在我面前。 这是一个巴掌大小的坑洞,坑洞里面有一块锦布,锦布里面包裹着什么东西,约莫有四寸大小。 这与我想象中完全不一样,所谓的鬼神图谶,难道不是本书吗?最不济也得是个竹简啊,怎么就那么一小块?难道那时候就有迷你书籍了? 迫不及待的伸手想要将锦布取出,刚刚触碰到那块锦布,我就惊叫一声,赶紧收回手掌,使劲的吹了几下。 很震惊的看着安静躺在那里的锦布,心中不可思议,为何这锦布有这么高的温度。我估摸着怎么也得有八十度以上,在这种情况下,让我摸不着头脑。 想了想,我将上衣脱了下来,将手掌包起来,深呼吸了一下,伸出手快速的将它捡起,然后仍在一旁。 被我这么一抖,锦布松开了,一个黑里通红,三厘米左右厚度的“铁块”,掉落在地面上。 我好奇的打量着,这东西虽然像是铁快,但看起来应该还有点区别,它掉落在地面上的时候,附近那些虚幻的红蛇,都变得焦躁不安,对着我不断摇头摆尾,像是要进行攻击。 我哪里会理会它们,就是一群虚影罢了。继续观察那个“铁块”时,我发现它里面的红色,照射出来,分为很多道细细的丝线般的光芒。 而这些光芒最终于那些红蛇相连接,接在它们的尾部,对此我十分惊讶,原来这些红蛇都是来自与眼前的奇怪“铁块”。 虽然我心中将它当做鬼神图谶,但现在还是不能够确定,这个模样太出乎我的意料了。 等了一会,我弯身捡起之前包裹着它的那块锦布。上面还有余温,但已经在我的接受范围之内。等我拿起它,目光就微微一凝,这块锦布上,居然也有字迹。 仔细看了看,我发现这些字迹有些奇怪,有些像中文,但又感觉不太对。等过了几秒钟,才拍了拍自己的额头,尴尬一笑,将锦布翻了过来,方才是拿倒了。 翻过来之后,上面第一句话,就是叶家子孙,不用想也知道是太爷爷的亲笔。再次见到他老人家的字迹,我也没有那么意外了,专心的研读下去。 谁知,越往下看,我越觉得心惊…… “叶家子孙,能够来到这里,你已经知道了很多事情。但我不得不告诉你,你所得知的,有很多都是假象,也有很多无奈的事情。曾经,我以为我可以改变叶家后代的福缘,走遍天下,最终却只能不甘的回到这里,因为这件事情,牵连太大,大到无法想象,非人力所能改变。” “或许就算是神,也要摇头叹息。我能做的,都做了,但依然改变不了所有的一切。我心灰意冷,回到故土,等待死亡的降临,我无力去抗拒。” “后世子孙,我虽为你谋划好了一切,但现在看来,这些都是徒劳罢了。你、我都无法去与天争雄,你这一世虽然暂且能够逃过诅咒,但后代依然无法幸免。你能做的,只有为他们去争取福缘,用尽你的全部力量,保证我族后代的延续,不要再去抗争,不要再走我走过的路。” “因为,那是一条看不到尽头的路。” 看到这里,我有很大的触动,太爷爷的话语里充满了,无尽的落寞、与无奈,就像是英雄迟暮,有一件始终未曾了却的心事,让人扼腕叹息。 “当然,凡事也没有绝对,或许是因为我知道的太多,人老了,就会怕了。但你不一样,所谓初生牛犊不怕虎,你可以不要去知道真相,坚信自己的路走下去,不知者无畏,最差的结果也不过是一死,如果你愿意,那就继续去追寻。” “在这之前,须给我族留下一丝血脉,延续后代。另外,还有一件事情,我之所以在这里设下阵法,是因为叶洛升,此人虽是我叶家先祖,但自小就脱离叶家,对亲情淡漠,在我回来之际,曾试探过他,发觉他似乎变了心,你若取回图谶,定要小心提防他。” 再往下,就是关于鬼神图谶的了。我仔细查看,上面是太爷爷的介绍,跟鬼神图谶的来历。 据他说,这鬼神图谶,虽然在历史上记载是由秦朝的方士与术士所编撰,但实则不然。太爷爷猜测,这是一本来自天外的书,是外星人带到地球上来的。另一种可能性,就是上个文明的人,用于记载毁灭的原因,用这种办法,将上一文明的信息保存了下来。 太爷爷说他倾向于前一种可能性,因为他查了那么久,都没有一点关于上次文明的信息,所以在专门的毁灭之中想要留存下来信息,几乎是不可能的。 而我却不知道为何,心中更加倾向于第二种可能性。 继续向下看,鬼神图谶的用途很神秘,太爷爷琢磨了很久,也没琢磨出个所以然来。起初以为它只是个象征性的物品,但后来有一次,这东西无缘无故的发热发烫,内部出现红芒,有很多红蛇小蛇出现时,他才察觉到,这东西绝不简单。 太爷爷那时候国内还没有投影技术,更别提什么三维动画了,他只当这个东西记载了很了不得道术,或者说,这个东西本身就会施展着一些什么道术,所以才能招呼出来“深渊魔蛇”。 “深渊魔蛇”是太爷爷对红色小蛇的叫法,这个叫法让我啼笑皆非,不过想继续往下看的时候,我就不敢笑了,太爷爷他居然将深渊魔蛇的特性,生活习性之类的东西,统统描绘了出来,说的好像真的存在一样。 这“深渊魔蛇”是生活在死亡深渊中的东西,所谓的死亡深渊,就是九幽之下,比地府还地府。太爷爷从没去过,只是从书上看到的,也有的书上记载,死亡深渊,处于归墟之内,归墟是个神秘的地方,无人知道它的具体位置。 死亡深渊之下,还有的就是无尽的黑水了。这种“深渊魔蛇”在这里无法对人造成攻击,那是因为他们所处的不同空间,看似就在眼前,其实隔了不知道有多么远,但这鬼神图谶却能够控制死亡深渊,着实是厉害无比的东西。 当初太爷爷也曾试探着能不能将它们控制,为自己所用,甚至想着将它们带到这个世间,加以驯服,用来看门也是好的。 不过反复的试验之后,他发现这一切都是不可能的,这些深渊魔蛇的存在有其他的意义,在一次的无意间,他将发出红芒的铁片,扔到了水中,才意识到这图谶的作用。 第十章 梦境成真、悲剧发生 图谶在被丢到水中之后,那些“深渊魔蛇”就变得狂躁起来,它们开始互相吞噬与撕咬,场面十分惨烈,如同身临其境一样。 在战斗之后,最后剩下的魔蛇,只有三只,这三只遗留的魔蛇,在吞噬了其他魔蛇后,仿佛有了灵性一样,竟然能够开口,说着他听不懂的话语。 不过,太爷爷从魔蛇的眼睛中,看出来了好多种复杂的情感,有绝望、惊恐、悲伤、与不甘,最深刻的还是那深深的怨恨。 魔蛇能传出来的声音也很小,那是跨越空间的传递,一般人根本就听不到,饶是以太爷爷一身本领通天彻地,也只能隐约听到一些。 这段话所描述的,跟我之前听到的那些很相似,莫非就是那种奇怪的声音?但我面前的魔蛇们,并没有因此而互相吞噬,又为何会有那种声音? 魔蛇在交流无果后,试图摆出一些特殊的图案,让太爷爷来明白他们所讲述的。第一个魔蛇,头尾相接,围城了一个圆,第二个、第三个,则从两边向着那个圆形进攻,最后,围城圆的那只魔蛇被杀死,吞噬。 在这之后,剩下的两只魔蛇并没停下,他们继续争斗,最终两败俱伤,各自霸战,退到另一边。 太爷爷说,他不是很明白,但可以肯定的是,魔蛇要对他说什么,那种急切的表达,他能够清晰的感受到,另外,这可能是三者之间的争斗,而有一个被围攻而死,另两个势均力敌,可这代表了什么呢? 后面,他没有在提到什么,只是让我将图谶归还回去,它从存在于它本来应该存在的地方,只有在那里,才会解开谜题的答案。 嘱咐我一切小心,再一次的提醒,让我要小心叶洛升,话语至此,在尾声出,还有一撇,似乎,他还有没有写完的话语,但却不知因为什么,并没有写出来。 “不对!”我猛然察觉到一些不妙,旋即哀嚎道:“太爷爷啊,太爷爷,你倒是告诉我该怎么从这个鬼地方出去啊?难不成我要活活闷死在这里?您老人家厉害,但我呢?” 事情就是如此滑稽,他说了很多、很多,但唯独没有告诉我,该怎么从这里出去。在这个地下十米的密室中,无门无窗,完全就是一出坟墓! 我看向红芒逐渐消失的鬼神图谶,目光闪了闪,出去的路途会在它这里吗?随着红芒的黯淡,四周的红色小蛇,也开始消失。 见到这一幕,我又陷入了沉思,太爷爷说他将这东西扔进水里去,才出现红蛇,而我这里为什么没有看到水,就有红蛇了呢? 过去捡起鬼神图谶,我摸了摸,这玩意材质很特别,似金似木似石,触手有余温。我也鼓捣不懂它,完全就是个石块一样的东西,索性跟锦布包在一起,又用上衣把他们包住免得祸害到我。 刚刚完成这一切,我耳边突然传来一丝哗哗的流水声,我当即动了动,转头四下寻找。 啪嗒一下。 头顶一滴水滴了下来,我抬头看去,水滴越来越快的留下来,我愣住了,眼看着那水滴成为细小的水柱,开始更快的往下流水,而这根源,竟是来自那颗夜明珠。 “什么情况?”我傻傻的说了一句,接下来水势更大了,就好比这里是个水池,夜明珠是那水龙头,有人在不断的将水开大。 最后,水龙头喷出的水,已经有寻常吸水管那么粗了,我下角很快就被积水所淹没,而且积水还在急速的上升,我开始慌了,这么下去非得淹死不可。 我大吼着救命,用手用力的拍着四周的墙壁,希望书生鬼能够听到,能够救我上去。虽然他不可信,但却是现在唯一能够救我的人。 可惜的是,直到水淹没了我的脖子,也无人前来救我,我绝望,怒骂,甚至觉得这是书生鬼设好的一个陷阱,根本就不是太爷爷埋宝贝的地方,不过转念想想,他有那么个必要?如果要杀我,早就该动手了。 但这他妈的到底是什么意思?为毛突然会来水呢? 随着水淹没了我的鼻梁,我无法呼吸,窒息感一阵阵的袭来,渐渐的意识开始模糊,我忍不住想要吸一口空气,但吸来的却全部都是水。 它们从我的鼻腔,钻入鼻中,口中进入食道,最后一个念头,我还没有给叶家留下一丝血脉的延续。 地上,淡淡的凉意,秋风微寒,树林中的叶子,随风摆动,发出哗哗的声响。 呃!随着一声闷哼,我大口的、贪婪的呼吸着空气,似乎要将全世界的氧气全部吸光,胸口起伏如同山谷一般。 “喂喂,你这是怎么了?怎么好好的就要死要活的?哭什么嚎什么?是不是病了。”书生鬼的声音在我耳边响起,带着强烈的不满。 听到这个声音,我脑海中空明了两三分钟,然后猛地坐起来,瞪大了眼睛看着他,半晌后,又盯着四周看了看,心情越来越激动,越来越兴奋。 “我没有死,我还活着,我安全的出来了!”我猛地起身,扑向书生鬼,这种再世为人的感觉实在太好了。 不过,我却忘记了他是个鬼魂,根本无法触碰的到,导致我直接从他身上穿了过去,脚下失去重心一个趔趄,差点摔倒在地。 叶洛升皱眉,喝道:“你这小子究竟在说什么?方才发生了什么,为何会突然晕了过去?” 被这下一惊,加上他问话,让我有些发愣,脑筋急速转了转,想起太爷爷所说,我轻咳一声,然后茫然道:“怎么?我晕过去了吗?原来刚才做的是一个梦,先祖,你不知道梦中有好多好多蛇,它们围着我,要把我活活咬死,你说为什么这么奇怪?” “做梦?蛇?”叶洛升皱眉,眼睛从上到下打量了我一变,似乎有点不相信,狐疑的看着我。 从太爷爷那里得知他这个鬼不可靠,我现在心态都不一样了,心里有点发虚,如果被他看出来的话,说不得要立马撕破脸皮了。 好在此时已经是破晓时分,天马上就要亮了,他没有时间在追问了,只是说让我先回去,等明晚继续挖,可以顺带那个锄头过来,这样会快一些。 看他转身要走,我回过头望着我之前挖的那个坑,脑袋有些发懵,方才那到底是啥情况?难道真的是一个梦么。 “对了。”他又回过头来,说了一句,我忙抬头问:“嗯?什么?” 叶洛升道:“方才有个鬼魂过来找我,说你那个朋友有消息了,不过情况可能不太乐观,你快些回去看看吧。” “什么?发生了什么事情?”我大惊失色,许清灵如果真的在我这,出了什么意外的话,我怎么向阁皂宗交代,交代不了,那我跟柳梦琪的事情,哪里还会有戏?他们不把我当敌人都算好的了。 叶洛升耸耸肩说:“这么漂亮的女孩子,正常人都会想些什么,你自己去猜吧,不过,以我看来,她并不是你的女人吧?既然不是,你也不必太过在意。” 说完,他就飘飘然的离开了。我双手紧紧握着,指甲卡的手掌心都很疼痛,眼中似乎要喷出火来,从他的话来看,许清灵可能是被糟蹋,这让我如何能不生气,不愤怒!尤其是他的话语,那么的随意,一点同情心都没有,让我再一次证实了太爷爷说的话。 他是没有人性的,哪怕对待叶家人。 我松开手掌插进裤兜里想要掏出手机,打电话问问情况,然而等我掏出来之后,看了一眼手中的东西,顿时愣住了。 手里头拿着的不是手机,而是我方才梦中见到的那个鬼神图谶,我看傻了,那不是个梦么,怎么会真的出现在我口袋里,它是怎么来的?书生鬼有没有发现? 正在我发呆的时候,另一个口袋里的手机响了,我赶忙拿出来一看,是柳梦琪的。接通了电话,就听到柳梦琪哽咽的声音:“叶枫,你在哪里,师姐找到了,不过她……你快回来。” 听着她的声音,我心里更加沉重,自鼻子里发出一声恩,低低道:“我马上回去,等我。” 挂掉电话,我一刻也没有停留,用最快的速度冲向家里,一路上我想着这件事的各种后果,结果显而易见,没有一个是好的结局。 更让人无奈与愤慨的是,许清灵经过这一次,肯定被毁了,一个美丽动人的女人,就这样被人……这实在难以让人接受。虽然林锋已经离开我们,但我不知道,他知道后,会是什么想法,会不会更加愤怒。 总之,如果让我查出来是谁,我一定会杀了他,一定! 匆匆回到家里,我看到老爹跟老孙在门口蹲着一人叼着一根烟,都低着头不说话,气氛十分沉闷,看到我来了,他们站起身。 “小枫…”老爹唤了一声,什么都没说出来,又叹了口气,发生这种事情,谁会不觉得可惜? 第十一章 真相、改变 “她在哪?”我面无表情的问道,连满头大汗都顾不得擦。 老孙也叹道:“在里面,哎,这么好一个闺女,白瞎了,那畜生真该死。” 我心里一酸,没有再接话,踏步走了进去,还没进屋,就听到柳梦琪的抽泣声,与老妈低声的安慰。 我打开门走了进去,柳梦琪双目已经红肿,她看到我喊了声叶枫,就扑入我怀中。我紧紧搂着她,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带着冷意说:“你放心,那个人他活不了。” 老妈一听就慌了,说:“小枫啊,你可不能糊涂,别干傻事,那种人自然有天收他,他会不得好死的,但你不能做犯法的事。” “天?”我冷笑:“如果老天有眼,就不会让这件事情发生,如果老天有眼就不会让那么多罪犯逍遥法外,既然老天不管,那就由我来管!” 老妈看我说的认真,更急了,快步走过来说:“你在说什么啊,你这样做是会毁了自己的,现在已经报了警,公家说会给咱们一个交代。” “公家的交代么?那样太便宜他了,这个人必须死!”我毫不犹豫的说道,这一次,我真的动了杀心,哪怕需要承担责任,我也会说到做到。 柳梦琪抬起头来,坚定的看着我说:“枫,我支持你!如果上面要怪罪,那我们就一起承担。” 老妈哎了一声,匆匆走出去,边走边说:“他爹,你快来,快点劝劝小枫。” 我点了点头,抚着她的秀发,在她额间轻轻一吻,问道:“师姐她在哪里?” 柳梦琪闻言,眼睛又是一红说:“她一直在昏迷,我们在村外荒地里找到她的时候,她已经被摧残的…呜呜,叶枫,我好怕。” “不怕,不怕。”我柔声安慰她,其实我心里何尝不怕?我怕敌人会再来,我怕许清灵会想不开,我怕阁皂宗的雷霆之怒,这些我都承受不起,真的承受不起。 但是,我又怎么能表达出来,这一切,我只有咬着牙硬抗着,为什么那人必须死,只因为我要做出一个交代!为此而赎罪,誰让我那么蠢,被人有可乘之机。 正在这时,老爹跟老孙进来了,他开口要说话,就被我打断了,我说:“爸,你不用劝我,我意已决。这一次事情之后,我可能就是罪人了,咱们家从来没有人犯过法,但这一次,我不得不破例了,儿子不孝,给您抹黑了。” 老爹啪的一巴掌抽过来,我没有闪躲,不过他的力气不重,喝道:“你这是什么话,去把那孙子捉出来,揍死他,要不行老爹跟你一起去,在咱家发生了这种事,如果不弄死他,那我这张老脸还能存在世上吗?放心大胆的干吧,一切都有你老爹来撑着,电视上不是常放,只要你手法干净利索点,没有证据,谁也不能把我们怎样。” “就算真找上门来,你老子我全揽了,我这把老骨头,活不了几年了,死不死的,都不重要。” 老孙附和道:“没错,如果真查出来,老孙我也替你顶罪,大侄子你就放手去干,弄死那个鳖孙。” 他们的支持让我很感动,只有老妈还在唉声叹气,她是个遵纪守法的人,现在却要眼看着我们去做违法的事情,又会成为一块心病 “梦琪,梦琪你在哪里。”或许是我们说话声音太大,惊醒了许清灵,微弱的声音从她的房间传来。 我们一下安静下来,都看向那里,柳梦琪擦干了眼泪,看了我一眼,走了进去,我们随后都跟上。 进了房间,许清灵已经做起来了,但她身体不适还在皱眉,不过她没有我想象中的那般脆弱,脸上看不出异样。不过越是这样,越让我放心不下,我怕她会先稳住我们,然后做出自杀的事情来。 “师姐,你别动,先躺下。”柳梦琪忍着悲意,轻轻扶着她。 许清灵摇了摇头,看到众人后,首先对我爸妈道了个歉,说让你们担心了,我没有什么大碍,你们放心. 老爸老妈跟老孙,不知该说什么,只是让她好好休息,不要多想,事情都会过去的,然后就走了出去,这么多人围在这里,对她也不好. “许师姐”沉默片刻,我开口道:“你还记得那个人是谁么?” 这话我说的小心翼翼,怕触动了她的心灵,但又不得不问,如果有个线索我还好去寻找。 谁知许清灵不但不悲,反而笑了说:“当然记得。” 嗯?看到她笑了,我跟柳梦琪都很诧异,莫非经过这么大的打击,她已经精神不正常了? “那能告诉我他是谁吗?”我继续问道。 她白了我一眼,羞涩道:“还能是谁啊,当然是林锋。” 什么?我眼珠子差点掉出来,林锋?我没听错吧?原来那个罪魁祸首是林锋?不过他怎么跑到这里来了,又三更半夜的在野地里干那种事情。 柳梦琪担心道:“师姐,你不会中了什么幻术吧,那人真的是林锋师兄?” 许清灵啐道:“你这丫头,胡说什么呢,如果是幻觉我怎能不察觉,不是林锋,你还希望是谁啊?” 柳梦琪闻言,露出笑脸,吐了吐香舌,拍拍胸脯说:“原来是他,你不知道这一早上都吓死我们了,不过师姐,你们也太开放了吧,这大半夜的在外面做那种事情...而且林锋师兄他也太不负责了,就把你一人扔在那里就走了,如果遇到坏人怎么办。” “下次见到他,我一定要把他臭骂一顿。” 我一直都看着许清灵,她目中的开心不似作假,想想这么多年的等待,终于将自己给了他,或许这也是圆了她一个梦想。 不过听到柳梦琪说林锋不负责任时,许清灵的目光还黯了一下,我猜测这其中或许还有其他的隐情。 毕竟林锋已经不是之前的那个林锋了,他变了,至于变成什么样子,我都无法去想象,也不敢去想。 如果是之前的林锋,这种事情,他绝对是做不出来的。 “许师姐,你方便说说具体情况吗?”我皱眉追问道,脑海里寻思着林锋为什么会来这,又有什么目的,难道只是为了她而来?完全没有注意到,话语用的不太对劲。 许清灵听我这么说,俏脸更红了,她本来是很成熟的女人,现在露出这般姿态,看起来非常的性感诱人,尤其话题又是那么的暧昧。 “叶枫,你说什么呢”柳梦琪佯装愠怒嗔了我一眼:“这种事请教师姐怎么说的出口。” 呃?我回过神来看到二女的表情,就知道她们误会了赶紧说:“不是你们想的那样,我是想知道,你是怎么遇到林锋的?是他找到这里来了吗?” 许清灵缓缓凝起眉头,回想了一下,摇头说:“当时我浑浑噩噩,神智不太清醒,隐约间察觉到,似乎有人在呼唤我,我就不由自主的随着那声音去了,一直走到了野外,我突然被人抱住,那人开始..撕..我的...衣服。” 她说着低下了头,我尴尬的笑了笑,说:“好了,我知道了。” 许清灵摇了摇头说:“你先听我说完,当时,我还未清醒,并没有反抗,但很快,他又停下了动作,接着就有打斗的声音,直到这时,我才被惊醒过来,然后看到了他……。” 我讶然道:“你是说,林锋在与人交手?” 许清灵点头,说:“嗯,他正与一个黑衣人争斗,我本来想去帮他,才发现自己衣衫不整,他很厉害,很快就把那人打伤了,不过还是被他逃走了。” 我捏着下巴想了想,这就很有意思了,到底是林锋英雄救美,还是另外一个人想从林锋手上救走许清灵? 稍微一思量,我就确认了前一种想法。从分析来看,林锋想要见许清灵,大可以正大光明的过来,我们又不会阻拦他,再者说,就算**给他,许清灵也是心甘情愿的,他没必要这么做。 这么推测下来,事情的起因应该是这样的。那个被黄小毛请来对付老孙跟我的人,在我魂魄出窍的时候,想来偷袭,但经过多日的观察,发现家中还柳梦琪与许清灵都不是寻常人,后来他起了色心,挑选了神智不太清晰的许清灵下手。 我不知道他用什么手段引出了许清灵,但可以肯定林锋一直都在守护着她,不然也不可能在最危急的关头出手救她,之后二人就水到渠成的啪啪啪了。 想到这里,我心里忽然有些开心,林锋或许还是那个林锋,不然他不会那么在意我们,一直在旁边守护,只是有些难言之隐,让他不得不那样做。 之前是我错怪他了么? 只是,现在的事情太过扑朔迷离,四周潜伏着很多的凶险,暗流涌动。我现在也不是那个刚出道的吴下阿蒙,无论对谁,都会留一丝心眼,便是林锋的做法让我有所改观,但我也不能像之前那样,完完全全的信任他。 其实林锋也给我很好的上了一课,他的事情告诉我,即便是最好的朋友,也有可能会有与你翻脸的那一天。 第十二章 情动、离开 “师姐,那你可还记得,那个人长的什么模样?以前是否见到过?”我心怀侥幸的问了一下,得到的答案也没有出乎意料,她摇头说没有见过。只记得那人身材魁梧,穿着一身黑衣,由于天色太暗,她看不清楚面孔。 我点头,让她好好休息,这件事我会处理好的。出了门,我还在沉思,林锋应该并未离开,他还在这附近,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他也会去找那人,去替许清灵讨个说法。 老爹老妈围上来问我怎么样,我摇头说没事,是场误会,你们不用担心了。 老爹狐疑的看着我说:“这怎么还是场误会呢?我说小枫,你干什么老子都支持你,但你有事可不能瞒着我,不然看我不打断你的腿。” 我回答说哪敢啊,只不过许师姐,了却了心愿,干这事的不是别人,正是林锋。 “小林?”老爹难以置信的说:“不对呀,这孩子平常看起来那么正经,咋能干出来这种事呢?不对不对,小枫你是不是弄错了?” 我摇头说:“没有,人家本来就是一对,干这种事情并不奇怪,只是地方有点不对而已,还有就是没有跟我们说清楚。” 老妈说:“小林这孩子也真是的,怎么来了也不打声招呼,你知道他在哪吗?快点让他过来吧,好好照顾清灵。” 我淡淡说:“不知道,也请不来。” 老爹还不知道我跟他之间的事情,但从这也看出了不对劲,奇怪的问我:“怎么的,你们两个是闹什么矛盾了吗?他不是你最好的朋友吗?” 我不想多在这上说什么,只是摇摇头,就走开了,累了一晚上,现在很困。在我进房的时候,听到老爹拉着老孙在询问着这件事情。 刚躺下没多久,一个纤细的身影就推开房门走了进来,坐到我身旁。我闻到那代表性的香味,眼睛都没睁,轻声道:“睡了?” “嗯。”柳梦琪轻嗯一声有些后怕的说:“还好今天是林锋师兄,如果是想象的那样,我真怕师姐会做傻事。” 为了缓解她的心情,我半开玩笑说:“师姐她现在是如愿以偿了,高兴都来不及呢,倒是我们,啥时候也开始造人计划?” “讨厌,跟你说正事呢,别没个正形!脑袋里一天天都装的什么呀。”柳梦琪扬起粉拳轻轻捶打我,还带着训斥。 我一听就不干了,反驳说:“这是人类最原始的事情,是神圣的,怎么就没个正形了呢,万年前,人类还是赤身相对的呢,那时候也没见人家有什么不好意思的啊,再说了,繁衍生息可不是人类的头等大事么。” 柳梦琪撇了撇嘴说:“好好好,你有道理,不过呢,你觉得就凭这三言两语,就能说动我么……唔。” 不等她得瑟完,我就突然袭击,一把将她搂住,来了个热吻,她反抗了几下觉得没什么希望,干脆就放弃了。 这一不反抗,我心里的火焰噌的一下被点燃了,手开始不老实的四处乱动。她打了我一下,我没有理会,便不见她的动作。 等我的手掌透过她那薄薄衣衫的时候,我脑海中突然一个激灵,抬头看向她,只见她俏脸带红,幽幽的看着我,目光中说不出是什么神色。 见到这一幕,我没有在继续,心中缓缓恢复平静。她露出一丝讶然,问我:“不是说,男人都不能克制自己的**么,难道我的吸引力不够么?” 我笑了,在她耳边低声说:“你就这么想给我?” 她切了一声,一只手从旁边拿起来,在我眼前晃了晃,当即把我吓出一声冷汗,尼玛,那居然是一把明晃晃的匕首,这娘们到底想干啥。 她示威性的将匕首贴在我脸上轻轻蹭了蹭,哼道:“你应该庆幸自己的明智,不然,哼哼…。” 我当即抽出手来,苦笑道:“亲爱的,这个..用不着掏匕首那么严重吧。” 她说:“我从小就知道,该怎么保护自己。” 我一听瞬间没了兴致,翻身躺在一旁,闭上眼睛,准备睡觉,因为困意已经上来了。 或许是无心插柳,这种做法,反而让柳梦琪有些慌乱,她将匕首扔到一旁,摸了摸我面孔说:“开个玩笑嘛,不要生气好不好。” 我已经开始意识朦胧了,仍旧没有搭理,正当我打算继续睡下去的时候,嘴唇忽然被一片柔软给覆盖,然后一条香舌,生涩的撬开我的嘴唇,探了进来。 我猛然惊醒了,这小妞居然还这样挑逗我,今天要不把你正法了,我还算是男人么。 一个恶狼翻身,我将她压在身下,手掌毫不留情的突破了方才的禁忌,这妮子开始发出声响,很轻微,让我呼吸越来越粗重。 “叶枫..现在还是白天..不要~”她开始求饶,但我理智仅存一些,很快就淹没在**之中,几乎就要成功的时候,舌尖一疼,把我从堕落的边缘拉了回来。 我抬头看着她,使劲的喘着,她也是呼吸急促,媚眼迷离。 “等..晚上...好不好,他们还在外面。”柳梦琪近乎哀求般的说。 我嘿嘿一笑,重新躺下,将被单拉起,把我们遮盖,抱着她,火气渐消:“不许再勾引我,睡觉!” 她轻嗯了一声,紧紧与我贴在一起,此时几乎是赤身相对,我们之间感情,又有了重大的突破,迈出了实质性的一步。 一觉睡醒来,柳梦琪已经不在,不过想起之前的事情,我睡醒之后精力更旺盛,心跳也不由的加快,想起太爷爷说的,我似乎需要尽快给叶家留一丝血脉了。 至于阁皂宗那边,不去管它,大不了到时候带个孩子回去,他们能把我怎么办? 醒来时,是下午三点左右,我起来洗漱了一番,看到柳梦琪正在妈妈的指导下做饭,嘿嘿笑了笑,走了进去。 柳梦琪看到我玩味的笑容,不禁白了我一眼,那模样越加妩媚了,我心里喜欢的紧,直道自己艳福不浅,都是上辈子积来的福气。 随便吃了点东西准备去城中躲一躲的时候,柳梦琪端着一碗汤放到我面前,还很开心的说:“这是我亲手做的,你快尝尝吧。” 我眨巴眨巴眼,看着碗里黑黑的汤水,摸了摸脑袋问她:“这是什么东西?你该不会要毒死我吧?” 柳梦琪娇叱:“你说什么呢,我废了半天力气才做好的,里面放的是黑米,当然会是这个颜色了。” 原来是黑米汤,我点了点头,放心的端起来喝了两口,味道嘛,就那一个味道。因为我明白烧这种汤很简单,放水里煮煮就行了,老妈的话顶多再加点白面在里面,让它看起来像粥多一些。 喝着汤,我脑袋里面想着坏主意,盯着柳梦琪说:“亲爱的,今天晚上跟我去城里走一遭。” 她歪着头看我说:“去城里干嘛?晚上么,不是没有车回来吗?” 我坏笑道:“那就不回来了呗,我们去过二人世界。” 过了几秒钟,她俏脸一红,啐了我一口说:“我才不要去,我还要在家照顾师姐,要去你自己去吧。” 提到许清灵,我才想起来,她的确不能走,不过我是必须得去了,不然又得要书生鬼给我抓去挖土,我需要想个法子,让他知道我现在不想去挖。 我假装叹了口气说:“那好吧,我就自己去了,不过我一个人在城里,如果干出什么事来,你可不能怪我。” “你敢!”她秀眉一竖,愠怒道,一双本来很好看的眼睛,被她这么一瞪,就变得不美丽了,显得有些凶。 我赶忙赔笑说:“那是,我当然不敢,开玩笑~哈哈。” “你去城里做什么?”她追问我。 我想了想,没有隐瞒她说:“我去城里,是为了躲一只鬼。” “鬼?”柳梦琪讶然。 “其实也没有什么,他是我叶家的祖先,喜欢逼我做我不喜欢的事情,昨天晚上就被他抓到了,今天还会来,不过你们放心,他不会伤害我们家的人。” 柳梦琪无不担忧的说:“那你要躲到什么时候?不如跟我回帝都吧,正好师姐也需要个地方静养,在这里总是不太方便。” 我想了想,觉得也有道理,她在这就无所谓了,反正爸妈都把她当自己人,许清灵就不同了,而且又刚发生这种事情,抬头不见低头见的,免不了尴尬。 想到这里,我一拍桌子,就决定了:“好,我们就去你家,反正我很早就想去帝都去玩玩了,一直没有时间,现在这个季节也是刚好。” “不过,最好把老孙一起带过去,这样,我们的战场就能转移地方了。”想到那个被黄小毛派来的人,我还是有些放不下爸妈,不过他们在这里没招没惹他,应该不会牵连到他们身上,只有我们远离这里,才能让他们远离危险。 做了决定,我就让柳梦琪去收拾收拾,顺带通知一声老孙,现在时间还足够,从我们这里到京城也很方便,高铁的话两个小时足以。 第十三章 新情况 柳梦琪负责订票的事情,跟许清灵收拾东西。我当即就跟爸妈说了一下,老妈很不舍,说这还没回来几天,又要走了,你们怎么就那么忙。 倒是老爹很理解我,说放心去吧,家里有我就行,过段时间,我跟你妈也会去帝都看看你们,活了一辈子,不去首都转转,岂不是白活了。 找到老孙的时候,他又跟那大婶在亲亲我我,谈情说爱呢。我不得已打断了他们,老孙用一副幽怨的目光看着我,等大妈逃也似的离去后,老孙就很气愤的指着我说:“大侄子,你太不够意思了,真的不够意思,你说你跟柳侄女亲热的时候,我打扰过你吗?但你呢,什么时候不来,偏偏现在来,来了也不知道等会,你故意拆我的台是不?” 我一脸冤枉说:“我真不晓得她在这,不然打死我都不来。这件事我回头给你赔罪,不过我们现在必须要走了!” “走?”老孙一听,就安静下来,疑惑道:“走去哪?” 我说我有一些难言之隐,必须要走,我们已经商量好了,要去帝都躲一下,去柳梦琪那里待一段时间,你需要跟我们一起走。 老孙想也不想就说:“不走,你们还年轻,而且还整天在一块,我这把老骨头还能折腾多少日子?剩下的日子,我已经决定跟她一起过了,不管什么都不能把我们分开,要走你们走吧,我坚决不走,黄小毛派来的人,我自己能够应付。” 这老小子,还跟我耍小孩子脾气。我说:“真不走?” 他摇头,依然坚定:“不走!” 我四周看了看,说:“那行吧,你不走就算了,我们走了,你自己多多保重,别等我回来的时候,看到的却是你的坟。” “呸呸呸,你个臭小子说什么呢,是不是咒我老人家呢?”老孙大骂,说我白眼狼。 我笑道:“那你到底跟不跟我们走?你留在这里,不仅不能好好的跟她相处,而且随时都有生命危险,到了京城就不一样了,那里有很多国x局的人,我们可以很轻松的将那人抓住,到时候,你不是想回来就回来?这么简单的问题,还需要我跟你解释么。” 老孙挠着发亮的光头想了半天,才对我说:“我觉得你这个主意不错。” “不错吧?那还不赶紧收拾一下,跟我走!马上赶不上高铁了。” 老孙急忙点头,随便装了几件衣服,大门一锁,就跟着我离开了。回到家里,柳梦琪她们也收拾完了,我妈正拉着她嘱咐着什么。 看了看天色,我心里有些焦急,便催促道:“快,天快黑了,得快点走,孙叔,这附近有没有车,我们出点钱,让他给我们送到城里。” 老孙说有,就拿出电话,拔了个号,没多久一辆普桑就赶到我家门前,开车的是一个跟老孙差不多年纪的中年人,皮肤黝黑,而且虚胖。 老孙叫他黑胖子,是曾经找他看过宅子的人,好像还被鬼纠缠过,因此对老孙很尊敬。这人不是我们村的,连老爹也不熟悉。 黑胖子一来到这里,目光就一直在柳梦琪二女身上打转,我偶然间注意到他,就对着人有些厌恶,一脸的垂涎三尺,没想到还是个yin棍。 看在他要送我们离去的份上,我就忍着了,只是在上车前低声跟劳孙说了一下,让他提醒一下这老小子。 等装好行礼,我们跟爸妈告别,坐车前往城里。老孙刚一上车时并没有说什么,等过了十分钟左右,他突然暴起,一巴掌抽了过去,正在偷瞄柳梦琪二人的黑胖子被打傻了,直接一个急刹车。 “你这个黑胖子,亏我老孙还救过你,怎么就没看出来,你竟然是这种人呢?你给我滚蛋,这车我们开走了,到时候自己去派出所提车吧。”老孙非常不给他面子,甚至有种很铁不成钢的感觉,一脚将他踹下去,自己移到驾驶座上,把挡一挂,踩着油门就走了。 柳梦琪二女也早已察觉道这事,不过她们并不太在意,因为这种目光见得太多了,早已习以为常,只是没有想到,老孙会这么暴脾气,直接将那人撵下车了。 我说:“孙叔这样不好吧?我看他非善类,说不得以后会报复我们,这种小人防不胜防,还是不要闹的太僵。” 老孙哼道:“没事,你们放心就是,黑胖子的性格我很了解,胆小怕事,我就算借他几个胆子,他都不敢有想法,如果真有什么对不起我们的,我肯定剥了他的皮。” 我无奈的摇了摇头,也就由他去了,不过他的车技真不敢恭维,开个车左晃右晃,坐的我们胆战心惊的,这厮一连闯了三个红绿灯,然后停下车拉着我们就走了,车就仍在马路边上。 “孙叔,你什么时候拿的驾照?我怎么不知道?” “驾照?谁说我有驾照了?才不稀罕那玩意。” 他的回答让我无语,原来这厮根本就没开过几次车,这一次居然是他的试验,而我们还在上面坐着,现在想来不由的一阵后怕。 进战的时候,天已经黑了,我心里有些着急,怕书生鬼能找到这里来,连车都没等,拿着车票上了最近的一般车,到了车开动起来时,又补上了票,这才安心的前往帝都。 一路上车内还是很平静的,没有发生什么意外,这让我松了口气。其实以前我坐车的时候,从来没想过车上会出什么意外,但经历了这么多之后,我变得谨慎了,处处小心,总觉得危险随时都有可能来临。 再次回到帝都,灯火珊阑,繁华的都市。只是在这灯红酒绿中,不知道隐藏着多少肮脏的交易,很多常人难以想象的事情,时刻都在上演着,只是不为人知罢了。 柳梦琪已经通知了人来接我们,来者竟然也是一位清丽可人的美女,她在柳梦琪手下工作,名叫沈莎。 沈莎对我们很温柔,态度非常好,尤其是对喋喋不休的老孙,依然一句一句的回答者,没有其他的异色。 上车前,她从我手中递过包袱时,对我笑道:“我知道你,叶枫是么,你现在在我们组里很有名。而且,你还是柳姐的男朋友,因为这,我们组里,很多人都视你为情敌,来到这里,你可要小心哦。” 我奇道:“我跟她的关系,好像知道的人并不多,是谁告诉你们的?” 她掩嘴轻笑道:“还能有谁,自然是陈局长咯,他说你抢了他手下的人,这个仇不能不报,要考验一下你对柳姐是不是那么坚定。” 这个陈国华,真会给我找麻烦,我笑了笑说:“不用考验,我们之间,海枯石烂心不移,劳烦你替我转告他们,不要在惦记我的女人了,不然砂锅大的拳头,可不是闹着玩的。” 沈莎笑的花枝乱颤,柳梦琪听到声音,探头说了句:“你们在聊什么。”她才遮去笑意,将后备箱锁好,跟我一前一后上了车。 “柳姐,你这个男朋友还真幽默。”上车后,她甜甜的说道。柳梦琪狐疑,看了看她,又盯着我,我唯有咧嘴一笑,换来的却是她的白眼。 将我们送到柳梦琪的住处,沈莎就离开了,柳梦琪的居所,我之前也来过,那一次我还很羡慕她,谁能想到,现今的我,马上就要成为这里的男主人。 一行人坐电梯上了楼,柳梦琪拿出钥匙,就要开门,但拧了两下,她突然蹙起眉头,悄无声息的拔出钥匙,对我们做了个噤声的手势。 我眉头一皱,用眼神询问她怎么了? 她低声说:”房门被打开了,里面或许有人。“ 我目光一凝,回道:“会不会是熟人?你有没有将钥匙给其他人?” 她摇头说没有,钥匙有两把,另一把一直锁在家里。 我做了个手势,我们悄然退回楼道口,这里比较高档,走道里也没有什么人。 我沉吟道:“要不先去调一下监控?或许是小毛贼也说不定。” 柳梦琪说:“可能性太小,这里的安保措施很好,一般的小毛贼根本就进不了门就被抓住了。这里的监控也不是随便能够调的,至少要有分局长的签字声明,因为在这里住的人,大多都很有身份,谁也不想被人家窥到**。” “连你也不行?” 她摇头,表示不行,只能另想办法。 “那就奇怪了,照你这么说,那会是谁呢?谁又有这种能耐?如果是敌人的话,我想恐怕非常不简单。” 正在我们猜测的时候,几个安保人员赶来,问我们是否需要帮助。我看着他们暗暗点头,这里的安保工作确实不错,才这么一会,就察觉到我们的异常,前来询问。 柳梦琪没有说出实情,只是说在等人拿钥匙过来。但那些安保并不那么好忽悠,要确认一下她的身份,拿着身份证扫了扫,才放心下来,离开前说如果有需要帮助的地方可以随时找他们。 第十四章 与老丈人的初次会面 “你们在这等着,我先进去看看,说不得这又是冲着我来的。”等安保走后,我肃声对他们说,柳梦琪不同意,说什么都要跟我一起进去。 拧不过她我只有同意,对她说:“你跟在我后面,如果有什么事情,你先走。” 她虽然点头,但我觉得她不会那么轻易离开的,不过到时候,我说什么也不能让她跟着我冒险。 老孙负责守护许清灵,他一再吩咐我们要小心,发生意外的话,他会去找安保。我制止了他这个念头,让他不要去告诉安保,否则只会白白搭上几条性命。 连我们两个都搞不定的话,再来几个安保又有什么用? 走到房门前,我探手握住把手,柳梦琪轻点了下头,我一用力,咔嚓一声,房门被打开了,但我们没有马上行动,而是等了一会,凝神静听里面是否有什么动静。 过了一阵,里面还是一片寂静。我蹑手蹑脚推开了门,走了进去,柳梦琪紧随我身后。我不知开关在哪,也没有开灯的冲动,现在是敌在暗,我在明,如果开灯,挨打的只会是我们。 大家都处于黑暗中,这才公平。 我弯着腰向里面行走,脚步声都不留一丝痕迹,随手逃出了手机,打算当武器使用。柳梦琪在后面告诉我路线,如果要往左走,她就拍一下我左边,往右则拍右边。 她这房子算的上豪宅了,客厅的确很大,房间也有四五个,摆放的东西也不少,因此影响了我们的视线,只能走到最前方,伸出头去看,而这期间,很有可能会被人偷袭,以至于我来不及闪躲。 我靠在柜子的边缘,屏住呼吸,用心感受这房间里的一切,这俗称是人类的第六感,在我们修气的人身上,体现的更加强烈,像林锋、复盈那个级别的高手,感应的可以更远,在这一个房间里,对我来说勉强还是可以的。 随着思想的感悟,我渐渐察觉到一股潜在的危险,正在向我逼近,那种感觉如同一把利刃正在朝我刺来,虽然很远,但仍然能够感觉到刀上的寒意。 我猛然睁开眼睛,想也不想,抬手就将手机朝左上方砸了过去。 啪。 手机被人打到一旁,落在角落里,震动了两下,发出光芒,让这个房间变得亮了一些。借着微弱的光芒,我看到一个身影,站在那里,一动不动,面朝着我们。 他不说话,我也没有开口的意思。让柳梦琪后退,我三步并作两步冲了过去。不管是谁,都是来者不善,先将他拿下再说其他。 那人见我过去,怡然不惧,我轻哼一声,一拳打了过去,拳头携带着风声,有着不小的威慑力,如今的我,可不是当初那个任人欺负的小菜鸟。 本以为那人会躲避,我都已经想好了下一步该怎么去袭击他,让他避无可避,与我硬碰硬,这样我才能让他知道我与他之间的差距。 只是形势不如人算,那人不仅不躲,还往前走几步,朝我迎来,手掌抬起,想要握住我的拳头。 卧槽,好大的力气,他握住我拳头的时候,完全承受了我的力气,但并没有吃力的感觉。反而手上力气奇大,将我的手掌使劲握住,并且手中的力气还在加大。 我暗自吃惊,但并不服输,另一只手探出,朝他脖间卡去,想要抓住他的命脉.他微微仰头,躲过的手,另一只手再度抬起,又将我握住,让我一时无法挣扎出来。 感受着这个人手上的温度,他手心都有点烫人,我心里凝重,此人真的不一般,凭此特性来看,对方也应该是个炼气的。 而且他的年头不会比我晚,应对我的时候,沉稳,平静,不惊不躁,是个厉害的对手。 我愣了一下,又抬起脚去勾他的左腿后膝。他脚步一挪,虚晃一下,前进过来,将我的腿给挡住,并向外面去拉伸。 眼看着我全身都要被他牵制住了,我不禁有些着急,低喝一声,剩下的那只脚登着地面,使劲把他朝后面推去。那人也学我一样,脚尖点地,抗拒着我的力量。 我们二人僵持不下,可谓是半斤八两,不过这时候柳梦琪的重要性就显现出来了,只要她出手轻轻一下,对方就必须被制服了,他牵制我的同时,自己也被我牵制了。 正在我想要喊柳梦琪的时候,房间的灯突然亮了,我看了一眼对面的人,一个看起来很严肃的中年人,留着平头,穿着一身普通的休闲装,目光中闪着异色盯着我,他的面相还给我几分熟悉的感觉,总觉得像是在哪里见过。 “梦琪,快来,他现在被我牵制了,你可以将他抓起来了。”跟他对视了几秒钟,我突然大喊,让柳梦琪来帮忙。 中年人听到我的声音,神色一动,我以为他是害怕了,却听他淡淡说:“好像被制住的是你吧?怎么到变成我被制住了?” 我冷笑说:“不管谁制住谁,现在是我有帮手,而你没有。”似是为了配合我,身后传来脚步声,柳梦琪赶来了。 中年人侧头朝我身后看了一眼,神色依旧没什么太大的变化,平静说:“是么?你确定她会帮你吗?” 我自然十分确定,笑道:“这是自然,她不帮我,难道还会帮你?” 说这话的时候,我觉得眼前这人很可笑,柳梦琪是我为过门的老婆,不帮我帮谁?只能怪他没弄清楚情况。 不过接下来柳梦琪的一句话,让我傻眼了。她走到我身边低声说:“叶枫,快放手。” 我懵了,摇了摇头说:“为什么?我好不容易才制住他的,就这么放了……” 柳梦琪瞪了我一眼,打断我的话说:“他是我父亲。” “啥?”我目瞪口呆,手掌缓缓放松力量,看了看中年人又看了看柳梦琪,果然有些神似,怪不得我觉得他那么严肃。 我赶紧撤回了手,他也没有再纠缠,顺手抽回了手掌。 “呃,伯父,抱歉啊,真是不好意思,我没认出您...还望您老不要生气。”我瞬间换上了笑脸,赔笑道,一秒钟从牛逼哄哄变成了孙子,没办法,谁叫人家是老丈人呢,想把人家女儿泡了,只有低声下气些。 “你觉得我很容易生气吗?”柳梦琪的老子扫了我一眼,说了一句,就不在搭理我,而走向柳梦琪。 我很紧张的盯着他,这位老丈人似乎有点难缠,冷静、稳重的可怕啊。 我本以为他会给柳梦琪说些什么,但他直接从柳梦琪身边擦肩而过,绕了一圈,坐在了沙发上,而柳梦琪则乖乖的站在那里没有动弹。 “方才不是还有几个吗?让他们进来吧。”气氛凝固了十几秒左右,他开口说道。 柳梦琪给我使了个眼色,让我去叫他们,我会意,赶紧退出了房门,这才长舒了一口气,刚才在里面不知为啥,总觉得压力山大,老丈人的气场太强了。 我走过去的时候,老孙正眼巴巴的等着,看到我就赶紧迎了过来,问我啥情况?没出什么事情吧? 我绷着脸说:“没有,让你们进去呢。” 老孙很奇怪,说:“既然没有,你怎么一副苦瓜脸? 我苦笑一声,道:“柳梦琪的父亲在里面呢,而且..方才我还跟他交手了。” 许清灵一喜说:“柳师叔来了么?” 我点了点头,悄声问他:“这个柳师叔怎么样?在门派里好相处不?我怎么感觉好严肃啊。” 许清灵笑道:“严肃?柳师叔可是我们宗派中最有权威的人,连我父亲有时候都敬他三分,至于是否好相处,那要看对谁咯,以我对他的了解,如果他知道你跟梦琪的关系,恐怕不会对你太好。” 我诧异道;“为啥?难道我看着像很不正经的吗?” 老孙接过话说:“你小子傻啊,不是我说,他父亲跟你爹肯定都是一个年代的,思想还很落后,又在深山呆了那么久,自然不懂人情世故,在他眼里,女儿的嫁娶,都是要由他们说了算,你这样横插一脚,怎么可能会给你好脸色?” 我当时就慌了,问他:“那我该怎么办?如果他不同意怎么办?” 老孙安慰我说:“别急别急,你要冷静,不要太紧张,再说不是还有我么,进去之后看我眼色行事,不该说的话别乱说,先给他留个好印象。” 好印象?打斗打了,还会有好印象吗? 心里七上八下的跟着他们到了门口,就听到一句严厉的声音:“一个女孩子,深更半夜带着男人回家,像什么样子?我是这样教你的吗?还是在外面这些年,跟着学坏了?你知道,你让我多失望吗?” 这话听得我直接心凉了半截,老丈人果然很保守封建,加上之前的事情,他会同意我们之间的事情吗? 许清灵轻轻拍了拍我,给我眨了眨眼,然后推门进去道;“是柳师叔,怎么一来到就教训梦琪啊,年轻人有年轻人的生活,您也别管的太宽了。” 第十五章 神数之争 听她说着,我跟老孙也进了门,看到柳梦琪正站在他面前低着头,听着她的训话。 柳相转过头来看到许清灵时,脸上露出了笑容说:“是清灵来了啊,快过来让师叔看看,这几个月瘦了么。” 看到这一幕,我很无语,怎么对亲生女儿那么严厉,对许清灵却那么好,那么亲切。 “师叔啊,怎么一见面就开始说教了,梦琪她最近也很累,不如让她先去休息一下吧。”许清灵轻声说道。 柳相没有答应也没有否定,只是将目光转向我们,开口问道:“这两位是...。” 老孙笑呵呵的走过去,拱手道:“贫道茅山派其德子,见过道友。” 柳相闻言面色微变,急声道:“可是复盈前辈高徒,其德子道友?” 老孙哈哈一笑说:“正是区区在下,不知道友名号?” 柳相道:“贫道阁皂宗柳相,久闻复盈前辈与道友大名,九华山一战,我曾听掌教师兄说过,多0亏复盈前辈力挽狂澜,才让他们逃过一劫,今日有幸见到复盈前辈高徒,实乃吾之幸甚,师兄快请坐。” 老孙依言坐下,谦虚说:“其实也没有那么厉害,那一次还有犹龙至尊的降临,才平息下来,老东…师父他也没有出太大的力。” 柳相温声道:“师兄谦逊了,那犹龙至尊虽然重要,但复盈前辈也是功不可没。”说着他看了我一眼,意思很明显,想要我自己我介绍。 我刚想说话,老孙就抢先一步道:“道友,来我给你介绍一下,这位是师父新收的关门弟子,叶枫,也是犹龙的本尊。” “哦?”柳相讶然道:“复盈前辈又收了个关门弟子?我还真不知道,不过这犹龙的本尊,是什么意思?” 老孙侃侃而谈:“道友应该知道,现在的犹龙至尊不过是一具神胎,终究不能算真正的至尊,而神胎的面目就是依照我这位师弟打造出来的,也可以说,他与神胎本就是一体,你说厉不厉害。” 老孙这一顿胡吹,其实也吹中了一些,本来神胎就是为我准备的,只不过我拒绝了。既然拒绝了,就代表我再也无法与他合二为一,真正的犹龙至尊,只有林锋一人。 “厉害,的确厉害。”柳相看着我,问道:“不过你既然是神胎本尊,怎的道行却相差甚大?连我都不能制服吗?” 他这话一出,我显得很尴尬,捏了捏衣角没有说话。 “嗳,道友这就是你的不对了,虽然他是本尊,但并未与神胎想融合,道行自然还没有那么厉害,不过等他们融合之后,我想着世间能够与之匹敌的怕是不超过一手之数。”老孙一副很认真的模样,连我都信了几分。 柳相看了看我,点了点头,没有再继续追问,而是换了话题说:“道友这么晚了,还来小女的住处,莫非是有什么紧急情况吗?” 老孙打了个哈哈说:“情况是有那么点,但是不算大,主要我今天心生感应,掐指一算,得知会与一有缘道友相见,这才顺其自然,不曾想那人却是道友你啊。” 柳相饶有兴致说:“哦?原来是这样,我也曾听闻复盈前辈的南极神数举世无双,能够算尽天下事,道友既得复盈前辈真传,这南极神数肯定也是有相当高的造诣吧?” 老孙一听,立马翘起了二郎腿,傲然道;“不瞒道友说,如果说法术上,我或许还不算合格,但在算术上,我自问还是有些成就的,不过跟师傅他老人家比起来,那就差的太远了。” 柳相额首,忽然道:“贫道对五大神数仰慕已久,经过多年的研究,对紫薇斗数也略懂一些,今日正好遇到道友,可否就此探讨一番?” 老孙惊讶,然后答应说:“正好正好,我也对紫薇斗数很有兴趣,不如我们今日秉烛夜谈,共同印证彼此心中所想。” “如此甚好。”柳相说完,转头望向许清灵说:“清灵啊,看你脸色不太好,是不是最近太劳累了?没别的事情,就早点去休息吧,不然等你父亲来了,又会责备你。” 许清灵惊声道:“什么,父亲也会来吗?” 许清灵的父亲就是阁皂宗的掌教许应,之前在九华山我们有过一面之缘,后来的茅山我似乎见过他,但并未跟他交谈。 柳相笑道:“这么多日子没见你,他很是想念,自然要来看看你。” 许清灵撇了撇嘴,看来她并不是很想见到许应。 之后,柳梦琪陪着许清灵去卧室休息,老孙盘着腿坐在沙发上,一副农村庄稼汉的猥琐样,许应则做在他对面,两人之间放了一盘象棋。 二人边下边聊,对于棋盘之事倒是不怎么在意,不过在我看来,老孙的棋艺真是臭的可以,每每都将自己往死路上逼,纯属坑自己玩。 柳相拿起车,向前推了三格,看住了老孙的一个边角马,淡淡说道:“紫薇斗数之说,人的生存与星相离不开关系,它以人的出生年月、日时确定十二宫,构成命盘,结合各宫的星群组合,周易干支理论,来预测人的命运、吉凶祸福,为五大神数,号称天下第一神数,这些道友应该知道吧。” 老孙也不去管那只马,炮翻山打掉一只象,说:“紫薇确实号称天下第一神数,但在我看来南极神数,并不比它差,只是南极神数失传的太多,所谓的“钥匙”已经丢了,连师父他老人家,也没参悟多少。” 柳相将马吃掉,抬头说:“在南极神数中,无非命理,子平八字,命元十二宫,天性命盘。神煞,在范围、河洛,大定之玄机神煞与胎息神煞。命元五星,五星神数,天盘刻度过星,琴堂星法,与天步真原等等,其实综合下来,所谓的南极神数也不过是集众术之大成。” 老孙听的有些傻眼了,其实柳相说的这些他都不太清楚,只是有所耳闻罢了。他所学习的都是死记硬背下来的,比起理论来,他跟柳相差的太多了。 老孙轻咳了一下说:“其实南极神数也是以星验命,它将四柱卦象隐于二十八宿,四象结合十二月建神相互推演变,各晏之名来表达预测结果,只是其中多为断语,虽然精妙,但却少了许多东西,且隐语自成一派,甚为繁杂,破解起来也十分麻烦”。 柳相附和道:“这正是我选择紫薇斗数的原因,当初我也曾试着研习南极神数,但得之茫然,破解无门,钥匙不存于世,食之无味,弃之可惜,但不得不说,它的许多精妙之处,比起其他神数有过之而无不及。” 柳相说完,又将马一跳,含笑道:“将军,道友你输了。” 老孙看了看棋盘,嘿嘿一笑,摸了摸脑袋说:“嗯嗯,不错是我输了,哎呀,道友的棋艺也是很厉害的。” 我看不下去了,就忍不住跟他说:“你那个车放在人家干什么?不能拉回来回防吗?这棋还能继续下。” 柳相看了我一眼说:“既然小友以为还能下,那就由你来接手如何?” 我看着棋盘就要点头,却被老孙暗地里掐了一下,我一看他,才发现他目光中有些许含义。当即恍然,老孙这是在故意输给他,我还傻不拉几的往上撞,要说棋艺,在我们哪里下棋成风,老孙更是深谙此道,怎么会留下连我都能看出来的破绽。 “方才看错了,这棋确实没有办法翻盘了,柳前辈真是厉害。”脸不红心不跳的拍了个马屁,好似这是我的职业一样,真是丢人啊。 柳相又斜了我一眼,没有说什么,继续跟老孙探讨说:“我们论了两种术法的要点,但并不是很深入,不如来点新鲜的如何?” 老孙一口答应:“道友尽管说,我老孙自然奉陪到底。” 柳相说:“既然如此,那我们就用两种神数来算同一件事情,看看得到的结果会如何?” 老孙一怔,说:“一起计算?那会不会有所影响?互相干桃?” 柳相道:“如果是这样,那岂不是更有意思?” 老孙抚掌大笑说:“有意思,有意思,这正合我意,那我们以什么为题来计算?” “在这世上最难算的,非人生未来莫属,因为天相在变动,命运也随时在变,不如我们就算一人未来的命运。” 老孙说好,但是算谁呢? 柳相道:“算起来,我们需要生辰八字,不如就拿小女的生辰来算如何?” “柳侄女吗?”老孙皱眉看了我一眼后答应,而我总觉得怪怪的,这个老丈人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柳相站起身来,走到床前仰天观望,然后道:“这里是帝都,得紫气影响,对我二人的算数有很大的帮助,如今紫薇地星光芒正盛,正是计算的好时机,道友我们这就动手如何?” 老孙也走过去,看了看天象,找他问了柳梦琪的生辰八字,就开始有板有眼的推算起来。 第十六章 翻脸 柳相在看了天象之后就负手而立,闭目养神,不过时而眉头皱起,说明他也在推算,与开始抓耳挠腮的老孙比起来,他显然更具有大师风范。 老孙捏着手指在哪里计算着,到后来甚至连手机都给搬出来了,边计算边查询,懂得高科技就是好啊。 我一直静静的等了半个小时后,柳相才睁开眼睛,目光深邃。老孙一看他动了就偷偷的收起手机,对他哈哈一笑说:“道友算完了?不巧,我比道友就早了那么区区几分钟。” 柳相没有表情,只是道:“是道友先说,还是我先说?” 老孙想了想,说:“这里你是主,我是客,客随主便,你先来吧。” 柳相也不谦逊,轻声道:“从命盘来看,她的重点宫位在“未”,正是先天命宫,紫微、破军自坐本宫,在个性上来说,将会带有自尊和突破的性质,左辅、右弼、天魁等吉星相拱会照,并有昌曲前后夹辅,意味著容忍、要强、沉着冷静。” “而擎羊、火星、地空、地劫等煞星再会入本宫,则会推升突破、坚韧等长处,再者,紫微、左辅等星曜相互作用,形成“君臣庆会”格局,更带有引领带动、大将之风的影象。” 说道这里,他顿了一下,道:“不过未宫于尾,孤单影只,说明她此生不可能有伴侣。除非天狼啸月,吞并星月,忍地寒,耐绝境,才有一线希望。” 我不由自主的后退了一步,心情沉到谷底,脑中回荡着他方才说的那句话,此生不能有伴侣...那我与她岂不是有缘无分? 我不相信,我怎能相信他说的话,这绝对是妄语,我看向他的时候,发现他也正在看着我,那模样好似是专门说给我听的。 老孙站到我们之间,隔断了我们的视线,说:“不对不对,道友你算错了,之前说的我都无异于,但最后这一点,你肯定算错了!” 柳相道:“哦?此话何解?我的女儿,我自然不希望她孤独终老,怎么会算错?” 老孙指着天上群星道:“二十八星宿,她位于其中,众星拱月,说明她的追随者不及其数,魅力颇大,试问这样的女孩子,怎么可能孤独终老。而且我看到天狼星跃出群星,正在与她汇合,到那时天狼守护,自成一家,她不仅有伴侣,而且伴侣就在她附近。” 高,实在是高,我暗暗赞叹,对于忽悠这一行,没人比神棍更厉害,在老孙手下,柳相他不是对手,有板有眼的一说,就让他没了词来反驳了。 柳相忽然笑了,扫了一眼老孙又看向我说:“道友所指的,莫非就是他?” 老孙含糊道:“是,或者也不是,只不过他的几率自然要大一些,因为这时常都是他们相处在一起。” “恐怕不止在一起那么简单吧。”柳相看似随意的一句话,反而将我惊出了一声冷汗,看来他早已经察觉到什么了。 “小友是否介意,将生辰八字交给我?”柳相向我开口。 我想了想,就同意了,将生辰八字交给他。他手指捏着掐算了一会,说:“八字倒也相合,只不过为何前途充满了变数,为我所不能确定。” 老孙嘿嘿说:“既然是神胎本尊,前途自然不是那么好测算的,就连师父他老人家都算不出来,我们还是不要逆天行事了。” 柳相动容:“连复盈前辈都无法计算出来?那果真是了不得啊。”说完,他又一副惋惜的模样摇头叹道:“可惜啊,可惜,我不该那么轻易就答应了全真教的提亲,否则你们或许还有在一起的希望。” “什么!”我心中猛的一条,听了之后,脸霎时间就白了,答应了全真教的提亲?嫁给张法剑? 老孙眉头也皱的紧,比较严肃的问他:“道友这话什么意思?” 柳相淡笑道:“莫非道友没听清楚么,小女已经许配给全真掌教首徒弟方元极了,此次我来就是为了给他们定亲,本门掌教随后将至,我们两派对这次联姻都很看重。其实道友你算的也没错,天狼星说的或许就是方元极,他在昨日回到了京城,今日梦琪也回来了,正好也省的我去寻找她了。” 老孙叫道:“道友,你不是在开玩笑吧?全真教在九华山的时候还想将你们一网打尽,现在你们居然要将柳侄女嫁给方元极?那不是送狼入虎口吗?再说了,龙虎山会怎么想?你们这个决定实在太草率了。” 柳相奇道:“道友为何会有这么大的反应,这好像与茅山无关吧?你应该知道,利益是相互的,没有永远的敌人,也没有永远的朋友,正因为发生了九华山的事情,我们才以联姻来化解。至于龙虎山那里就更不必担心了,龙虎山掌教张道鸿真人,已经代表他的弟子张至轩,向我们掌教提亲,将清灵嫁给他。” 又一个重磅炸弹,许清灵要嫁给龙虎山那个只闻其名,未见其人的天才大弟子,号称与林锋并称为龙虎山最有天赋的两人,也是下一任龙虎山掌教继承人。 “那..林锋怎么办?”我干涩的说道,心里发苦,说不出的难受。 “林锋么?要怪只能怪他不懂得珍惜,掌教师兄现在非常讨厌他,自然不会将女儿嫁给他。再说,他林锋不姓张,不可能继承龙虎山的大统。你们要知道现在的阁皂宗不如以前,生活在夹缝之中,我们唯有以联姻的方式,来求同存异。” 我失魂落破,傻傻的不知道该说什么。老孙看到我这副模样,一咬牙对柳相说:“道友,我可否代表茅山派上清宗,来替我这师弟提亲,我觉得他跟柳侄女更加合适。” “哦?”柳相讶然,不过目光很平静,显然这是装出来的:“茅山派也要提亲吗?这确实是个很大的诱huo,不过我们既然已经答应了全真,那就不会出尔反尔,恕柳相不能答应,也替小女谢过道友的厚爱。” 老孙急了,说:“难道非要我请师父来,亲自跟你说吗?我就明说了吧,他们两个早已私定终身,柳侄女也已经去过他家,见过父母,如果你同意,那就直接选个日子结婚,至于全真教,总不能抢别人的妻子吧?” 柳相面皮沉下来,说:“其实我早已得到消息,这件事情,让我很气愤,是如何做出来的?难道你们不知道,儿女婚事,要靠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吗?在没有名分之前,就带入家中,成何体统?你是男人,不怕说三道四,但让梦琪的脸面放在那里?阁皂山的脸面又在哪里?” “似你这般的人,别说资质平平,就算是道门奇才我也不会答应,如果不是看在复盈前辈的面子上,今日说不得我要好好教你如何做人。你们走吧,以后不要再来打扰我女儿,两派之间的协议,无人能够撼动,否则别怪我不客气。” 完全撕破脸皮,柳相从进门时就开始带着我们慢慢走向这一步,毕竟双方都是有身份的,他不好直接开口,一直到这里,才展漏出来,不得不说,他是一个难缠的角色。 老孙大怒道:“柳相,你个老匹夫,居然这么不客气,那我也不用再装了,就冲你说的这些话,如果不是因为柳侄女,我肯定撕烂你的脸。现在是什么时代,还讲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你就是个土鳖,你以为梦琪跟着方元极会幸福吗?你自己长个眼睛应该能看得到,你想牺牲女儿去换取门派的未来,好一个大义灭亲啊。” 老孙啪的一脚将棋盘踢了个空翻,棋子洒落一地:“今天你说的话,我茅山都记在心里,真没想到,同为玄坛之一,竟然会落到这种地步,以为我茅山没落了吗?好欺负吗?我告诉你,以后最好别来我茅山求助,就算你跪在地上,我都不会再鸟你,大侄子,跟我走,别在这受气。” 他拉了拉我,我却站着不动,老孙更怒了,一脚踹在我屁股上:“你个没出息的东西,天下女人不多的是,干嘛非要在一棵树上吊死,走,出去后老孙我给你找十个八个,要什么样的没有?” “孙师叔..”一声哽咽的呼唤在一旁的过道响起,柳梦琪红着眼睛被同样面色苍白的许清灵互相搀扶着,二人早已被我们惊到,全部都听到了。 老孙看到她,声音戛然而止,半晌才叹了口气说:“柳侄女,你都听到了,不是我们家小枫辜负了你,实在是有人铁石心肠,棒打鸳鸯,要牺牲你的幸福,我身为一个外人,也没什么好说的,至于小枫他爸妈那边,我会去解释,你好好保重吧。” 柳梦琪身子一下就瘫软了下去,被许清灵死死的扶住,我看的心里一颤,抬脚想要过去,却被两个声音同时喝住。 这两个声音自然是柳相与老孙。 柳相目光如鹰隼般锋利,盯着我说;“不许你再碰她”又跟老孙说:“今日你说的话,本已经对我造成侮辱,但我敬你为长,不对你出手,请你们快些离开这里。” 第十七章 正面交锋 人家又开口赶了,饶是以老孙的厚脸皮也呆不下去了,拉着我就走,并高喊:“柳相,你给我记着。” “孙叔..”我低低的喊了一声,却还是被他给生生拉走了。 走出房门后,我们一直走到大厅,他才松开我的手,自己气呼呼的朝外走去。我迟疑了半晌,心也凉了大半,魂不守舍的离开了大厅,还引来了几位安保的侧目。 在这附近的酒店随便开了两间房,老孙一句话没跟我说,就回去睡了,我独自躺在房间里,无论如何也睡不着。 本来我以为我可以力挽狂澜,下定决心无论如何也不让她离开我。但是现在,在面对柳相的时候,我甚至连反驳的话都不敢出。 那是人家的女儿,人家做的决定,我又怎么能去反驳呢?就算说了,估计他也听不下去的,到最后都是徒劳,也只会让他对我的印象更差。 嘭嘭嘭。 剧烈的砸门声响起,我缓缓起身打开了门,老孙瞪着眼睛站在门前,进来之后二话不说就开始骂我:“你看你这个怂样,哪有一点像老叶哥,方才你为什么不跟他争辩,不跟他表明立场?你是真想这样放弃了吗?” 我摇了摇头,说不,我不会放弃。 老孙说:“那就行了,我现在不管你用什么法子,都得将柳侄女给抢过来,哪怕先将生米煮成熟饭,我就不信他全真教还能接受,怎么?你为什么这样看着我?男人就是要为了自己的女人而不择手段,更何况你们是彼此相爱的,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我点头说明白,真看不出来老鼠你说出道理来,还是一套一套的。 他瞪眼像是要吃了我一样说:“别跟我扯那些没用的,这件事情你要尽快实施,就明天好了,我会想办法将柳相那个老东西引出去,到时候就看你的了,不过你也要征求一下柳侄女的想法,不要死脑筋。” 这就像一个大人在教什么都不懂的小孩子,去做坏事一样,我被他这么一教唆,心里确实有这种打算,但是否敢去做,还不得而知。 “另外,我方才通知了茅山,要准备跟他们干一仗的打算。老东西也在,他会全力支持你,让你放心大胆的做,不要怕,谁敢欺负咱,咱就弄死他,对了,你能联系到神胎吗?能联系到就一起弄过来,这件事情不是那么好善了的。” 正说着呢,我电话就响了,是复盈打来的,我接了之后,就听复盈说:“小子,暂时不要跟全真起冲突,不管多大的事情,都先放一放。我现在忙着呢,没有时间过去,就这样啊,记住别听德子的。” 我把电话丢到一旁,老孙就急忙问我:“是谁打来的,是不是老东西?你别听他的,这老货根本不顾的幸福,要相信他,你这辈子都娶不到老婆了。” 我没有理他,反而躺倒在床上,心中不知有从何而来的烦躁。本以为有复盈老道来替我撑腰,说不定还有一线希望,现在看来复盈老道根本就不会来了,那我还有什么希望? 老孙的名头肯定是不好使了,之前都骂成那个样子,彻底撕破了脸皮。再者这里是全真大本营,高手成群结队,我们如果动手的话,岂不是自寻死路。 这样一来,我们哪里还有机会,我更没有了希望。 老孙恨铁不成钢指着我骂道:“你这臭小子,活该找不到媳妇,这点困难都给你难住了?你看看我,就算面临着死亡,我都没有放弃,你一个年轻人,还不如我这个老头子?” 他看我没有搭理,兀自摇了摇头说:“算了算了,反正这也不是我的事情,我老孙闲吃萝卜淡操心,热脸贴了冷屁股,你爱咋咋滴,我不管了。” 他摔门而去,我心里更多无奈与苦涩,这结果是我想要的吗?为什么我这么没用,遇到困难只会多愁善感而不想办法去解决,真如老孙说的那样,活该,都是他妈的活该。 几乎一夜无眠,早上六点一过,我就从床上爬起来,朝柳梦琪的小区走去,到了门口,一个安保拦住了我,问我要小区内的身份卡。 我看了他一眼,说没有,然后绕开他继续朝里面走去。 “先生,请将证件拿出来。”那人楞了一下,然后猛地大喊,我依旧没有理他,沉着脸朝里走。 那人快不走过来,一下抓住我的肩膀,厉喝道:“我说的话难道你听不到吗?请出示证件,否则就离开这里,请配合我们的工作。” 我被他拉住,心情很不爽,身子猛地一蹲,让他扑空搭在我肩膀上,背上一用力,就像将他来个翻背摔,谁知我却小觑了他,虽然被我扛起,但他还是极快的反应,抓住了我的肩膀,死死的坠着自己。 “你...快来人,这有恐怖分子。”那人瞪着我面色涨红艰难的喊道。 草,我怎么就成恐怖份子了,真是找抽型的,手掌握住他的收,就那么一拧,他惨嚎一声,摔倒在地,我不去看他径直向里面走去。 身后传来急促的脚步声,然后很老套的那一幕:“站住,再往前我们就不客气了。” 我一听,不仅不停下来,反而脚下生风,蹭蹭的向柳梦琪所在楼层跑去。于是这小区里就上演了一幕真实版的速度与激情,我再前门狂奔,后面安保再追,他们的人数,从之前的四五个,现在已经变成十几个。 现在就算我要停下来也不可能了,如果四五个的话,我还能斗一斗,但十几个就没招了。俗话说的好,双拳难敌四手啊。 我连电梯都没敢坐,直接冲到五层,气喘吁吁的按了按柳梦琪的门铃。眼看着安保们都要追来了,房门咔嚓一下开了。 我看着眼前的柳相,当时就怔住了,虽然也想过会是他来开门,但两个小辈在家,总不能让他干这种事,可不想真的遇到他了,这老头气场太强,见到他的那一刻,连我方才想说的话,与一些最后的激情都一并给忘记了。 “就是他,别让他跑了,分头包抄。”安保人员在那边大喊,柳相目露诧异,扫了一眼缓缓逼近的安保,对我说:“你来做什么?” 我深吸了一口气,说:“能不能让我进去再说,您看外面…。” 他点了点头说:“可以,不过我丑话说在前面,如果你是来探讨交流道法我很欢迎,但要有其他的目的,那休怪我翻脸。” 我点了点头,一切等进去再说,外面的安保实在太恶心了,电棒都用上了。 “各位,这位事我的朋友,他因为没有来过这里,才冒犯了各位,如果有什么对不起的地方,还请各位海涵。”柳相带着笑意对一众安保说道。 听到这话,安保们都松了口气,其中那个被我打过的苦笑说;“既然事这样,那你明说不就得了,何必要硬闯呢,我们只是想打个电话确认一下。” “抱歉!”我不咸不淡的说了句,就进了房中,这一场闹剧就此解决。 跟着柳相过了走道,进入客厅中,我才发现客厅中的沙发上,还做着一个人,那人事背对着我的,让我一时看不到他的真是面孔。 “来,我给你介绍一下。”柳相淡淡说着,前面那人也有了动静,站起身来,转过头来,看到那张脸的一刻,我就怒意噌噌的往上涌,心中大恨。 这人不是陌生人,正是全真教最牛逼的传承弟子,方元极。他嘴角含笑,看似平淡,却有种淡淡的嘲讽,双目明亮中,带着一丝不屑。 不知是不是为了再柳相面前表现,他还是走向我,很热情的探出来边走边道:“原来事叶道友啊,上次一别已经许久未见了,我曾听闻你们在湘西身死,没想到你还活着,真是惊喜啊。” 我冷笑道:“你确定不是意外?而是惊喜?我们死了,不是刚好符合你的心意吗?” 方元极面不改色说:“怎么会,我一直很欣赏叶道友的为人,还曾让人聘请叶道友为我的助手,可惜他还未曾告诉你,就出了意外。” “原来你们认识,既然如此,我就不用介绍了,都坐吧。”柳相说了一句,自己坐在了沙发上,我跟方元极,面对面的坐着。 “道友说的,曾经让人前来请我,不知派的是何人?又出了什么意外?”坐下后,我有些心乱,便找个话题,来缓解心情。 方元极怪异一笑说:“那人你也认识,名叫卢屹伟,只不过他不知道因为何事得罪了陈局长,被下了大狱,至今还未出来。” 哦?我盯着他,心里却在冷笑,这人事在变着法子威胁我,他知道我跟卢屹伟的恩怨,因此借这个来提醒我,不要跟他对着干,不然后果比上次还要严重。 “我与卢兄的关系很好,他一向都将解决不了的事情来找我一起商讨,不过据他说,方道友你并不是什么好上司,经常公私不分,还压榨下属,搞得人心惶惶。依我看,他之所以背下狱,也是被逼无奈。” 第十八章 侮辱 “唔,叶兄说的意思,我不是很明白,不过前面所说,应该不是出自他之口吧?”方元极玩味笑道。 他或许觉得我这个离间之计,太小儿科了。 我依旧强子镇定说:“难道你不觉得,这件事又蹊跷吗?以他是你属下的身份,陈局长又怎么敢轻易对他怎么样?下大狱只能说是他明哲保身的选择,或许他觉得你不会支撑太久了,有什么地方比监牢更让人觉得安全呢?” 方元极笑容渐渐消失,然后又涌上一抹诡异的笑,道:“叶道友今日来,就是为了与我说这些的吗?如果是这样的话,我已经知道了,你是不是可以离开了? 这样**裸的发话,让我很生气,压抑着怒气道:“方元极,你要知道,这并不是你的地方,我在这里又与你何干?” “哦?的确是这样。”他点着头,看向柳相,放低姿态道:“那就依柳师叔的意思。” 柳相对我们之间的对话一直很平静,直到这时候才说:“元极贤侄说的有理,叶枫,如果没别的事情,你就回去吧,免得等下孙道友又来寻我的麻烦。” “我…。”这二人分明事串通一气,我心底早已怒火滔天,可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我泄了口气,对他道:“我今天来,是想见一下梦琪,我…。” “不行!”柳相当即站起身来否决道:“你们之间已经没有什么可谈的了,她也不会见你。” 我焦急道:“怎么可能,她一定会见我的,烦请前辈告诉我她在哪?”不等她回答,我就扯着嗓子大喊:“梦琪,梦琪,我是叶枫,你在哪里?” “胡闹!”柳相一瞪眼,手掌在前方的桌子上拍了一下。 方元极也站起身来说:“的确胡闹,叶兄,你在我面前,如此亲热的称呼我的未婚妻,难道不怕我有什么误会吗?” “你误会你大爷去吧,方元极我警告你,梦琪是不会嫁给你的。” 柳相大喝:“叶枫!” 我怔了一下,就听他说:“梦琪是我的女儿,他要嫁给谁也是由我决定,还轮不到你来指手画脚,现在请你立刻从这里出去,否则别怪我不客气。” “嗳。”方元极带着淡笑道:“师叔,这等人物,还用不着您出手。”他转过头看着我,目光渐寒:“你是自己出去呢,还是要我动手呢?如果我动手的话,可不能保证你能完好无损的走出去。” “方元极,真当我怕了你吗?有本事你就动手。”处于气头上,我哪还去管对方是谁,只要他敢动我,我保准往死里打他。 至于能不能打得过,现在不在我的考虑范围之内。 方元极微眯着眼睛,踏步朝我走来,似是真的要出手,我也憋足了力气,随时准备反击。 正在这千钧一发的时刻,柳相突然一步迈到我们中间,淡淡道:“够了,梦琪事不会见你的,你走吧。” “柳前辈…” “滚!”一声厉喝,我看到了他严重的冷漠无情,顿时不敢再多说,转过身去,一步步的向门口迈去。 “柳师叔,为何不让侄儿给他些教训。”方元极的声音响起,传入我耳中。我当即竖起耳朵来认真倾听。 只听柳相平静道:“他终究是茅山派的人,如果伤了他,少不了又会引起许多麻烦,为了这种小角色,没那个必要。” 一瞬间,我的心似是沉到了大西洋底,冰冷冰冷的凉水将我覆盖。 “师叔说的有理,元极明白。” 听着最后一句话,我木然的走出了房门,顺着楼梯下了楼,仰望天空,总觉得,天是黑色的,世间没有了光明。 突然,一只手掌将我扯住,用力的拉向一旁,我却连反抗的心情都没有,任由自己被他拉走。 毫无意识下,我被拖进了一个角落里,眼睛扫了一眼,我十分漠然,下一刻神色一震,因为我看到那是一道倩影。 “梦琪。”我口中激动的唤道。 “嘘,你小声点,别被师叔发现了。”眼前的丽人,低声急切说道。 待我看清了眼前的人,我才发现这是许清灵。不过她既然在这,那定然是为了柳梦琪而来的,我一手抓住她的胳膊问道:“师姐,梦琪呢?梦琪在哪?” 或许是我力气太大,许清灵吃痛道:“你轻点,别那么激动,她很好。” 听到这话我放下心来,也冷静下来问她:“是梦琪让你来的吗?她是不是有什么事情要告诉我?” 许清灵点头道:“不错,梦琪她虽然没事,但昨晚已经被柳师叔送到白云观了,那里是全真教的祖庭,高手无数,她是逃不出来的。她让我告诉你,千万不要去找她,她无论如何不会嫁给方元极的,等这段时间先过去,然后再想办法。” “白云观?为什么要把她送到那里?柳相是老糊涂了吗?那不等于送羊入虎口吗?”我听了更加不能平静,柳梦琪全真教里,那就相当于龙潭虎穴了,不过为了她,我还是决定要去闯一闯。 许清灵拉住我,劝道:“你千万不要冲动,柳师叔就是怕你再跟她接触,才将她送走的,要知道白云观可不比这里,你如果误闯的话,极有可能没命,到时候就算梦琪没有嫁给方元极,也寻不到你了。” “那我该怎么办?我总不能眼睁睁的看着她嫁给方元极,与其这样,还不如让我死了算了。”一种有生以来,最无奈、最无力的感觉,出现在我身上。我此刻深深体会到了,梁山伯and祝英台的故事,是多么的悲剧。 许清灵沉吟片刻道:“你听我说,现在唯一能够破坏这门婚姻的,就只有正一教了,你去找陈国华,去向龙虎山求援,如果你此时能够拜入龙虎山,让他们替你出头,那一切都有可能逆转。” 我摇头道:“不可能额,张道鸿并不待见我,更不会因为我而与全真大动干戈,我没有那么大的面子,就算张培山真人愿意帮我,恐怕也于事无补。” 许清灵斥道:“没有试过,你怎么知道会没用?实话告诉你吧,现在两派都想拉拢我个阁皂宗,是因为我派有一位长者还未死,快要回来了,但最终选择的只会是其中一方,我和柳师妹都可能成为牺牲品,如果破坏掉了这门婚姻,对正一也是有好处的,只不过他们没有找到合适的理由而已。” “如果你不这样做,那将来,我们两人肯定有一位会被遗弃,甚至囚禁终生。” 我惊讶的看着她,居然把门中的秘密都告诉我了,不过转念一想,她这也有为自己着想的,不然到时候阁皂宗选了全真的话,她肯定也不好过。只是这种几率肯定要小得多。 如她所说,那位长者回来的话,一定坚持万法宗坛的路线,而不会去另投全真门下。且一位长者的出现,可以让阁皂宗的地位提升很多,那是一个绝强的战力,至少在全真中,也少有人可以匹敌。 我一下变得坚定起来,道:“好,我现在就去找陈国华,劳烦师姐替我好好照顾梦琪,告诉她,我一定会将她带走,谁也不能拆散我们。” 许清灵很满意我的表现,轻轻点了点头,又道:“如果林锋有一半的重情就好了,可是…哎。” 我安慰她说:“你放心吧,我相信林锋不会让你嫁给那个人的,他只不过不善于表达而已,我能够看得出来,他还是很爱你的。” “真的吗?单元事这样吧。你快去吧,免得等下被师叔发现,记住千万不要去白云观。” 我与她分散离开,她上了楼,我则打算径直离开小区回到酒店联系陈国华。 在出了小区的路上,一个人挡住了我的去路,我神色一凝,盯着出现在我面前的额方元极。 “真是贼心不死啊,我就知道你还没有离开,怎么样,找到了吗?”方元极淡然说道。 我警惕的盯着他道:“你想做什么?莫非真要跟我一决高下?” “一决高下?”方元极诧异,而后哈哈大笑道:“你觉得你有这个资格吗?如果换做林锋,我或许会考虑一下,至于你…。” 他看向我的目光中带着藐视。 这次我没有生气,而是问他:“那你是打算杀人灭口了?是怕自己竞争不过我吗?所以要先下手为强?” 方元极仍旧摇头:“你太高看自己了,凭你还不配当我的对手,我只是来劝你,不要做无谓之争,她是我的,你抢不走。” “刚好,这句话也是我想对你说的,她是我的,你抢不走的,如果不信的话,那我们就走着瞧。” “还真是顽固不化啊”方元极叹息:“本来我还打算开导你一番,以后跟着我,现在看来真是没那个必要了,因为,你真是太蠢了。” 说吧,他不再理我,转身就走,最后一句话传来:“若你再纠缠,下次见面就是你的死期。” “两派的结盟,不允许被破坏,特别是你这种跳梁小丑!” 第十九章 暗流涌动 看着他离去的身影,我真想拿着一块砖头给他后脑勺上来一下,但我不得承认,我现在不是他的对手。 等他一走,我就拿出电话,拨了陈国华的号码。他接通后,第一句话就是:“我知道你会找我,只是没想到这么快。” 我平静道:“那你会不会帮我?” 陈国华一口答应,道:“帮,我肯定会帮你,不过这件事情,牵连甚大,我需要向门内通报一声,请求支援。” 我说:“好,只要这次你帮我阻止了联姻,以后无论有什么事情,尽管吩咐,我绝不推辞。” 他哈哈大笑说:“第一次见到你小子那么认真,不过你放心,以我对小柳的了解,她是绝对不会答应的,这场联姻,将注定是场闹剧。” 我说但愿如此,不过她现在已经被关到白云观了,你看看能不能想个法子给救出来? “什么?关到白云观了?”陈国华惊讶:“这么说来,柳相是要动真格的了?你先等等,我马上联系龙虎山,迟些给你答复。” 我回到酒店的时候,老孙正在门口等我,看到我就追着问去了哪里,我心情不好一直没搭理他。 “你不说我也知道,肯定是去见柳侄女了,结果怎么样?”老孙带着希冀问我。 我淡淡说:“不怎么样,她已经被送到白云观去了,别说将她带走,就连见一面都是问题。” 老孙吃惊,对我说:“这么看来,你们不是没有希望了?” 我没睡话,躺在床上翻了个身,就开始休息。老孙自己又嘀咕了一会,接着开门走了出去,而我则昏昏沉沉的睡过去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我被电话铃声吵醒,猛地从床上坐起来,拿起来电话一看,看到是陈国华打来的,赶忙接通了。 “你在哪里?”陈国华接通后,声音有些低沉。 我诧异说:“我在酒店?怎么,出了什么事情吗?” 陈国华嗯了一声说:“孙师叔受伤了,现在在医院里,你过来来看看吧。” “孙师叔?哪个孙师叔?”我脑袋一下转不过来弯,那是因为很少听到陈国华叫师叔,下一秒我反应过来了,那不就是说老孙么。 我站起身来,惊声道:“你说的是孙淑?他一直在我这里,怎么会受伤呢?” 陈国华说:“这件事比较复杂,你先到医院来,地址在xx路,算了,我派人去接你吧,你在哪里?” 我说了酒店的名字,他应了一声,让我在大厅里等着。 十分钟左右,来接我的人就到了,这是个我没见过面的小伙子,笑起来感觉很和善,态度也很好。 问我在路上问了他一些关于老孙的事情,他摇了摇头表示不太清楚,只是.. 看他犹豫,我有些急了,说:“你尽管说,我跟你们陈局长是好朋友,他不会怪你的”。 小伙子点了点头说:“只是之前发现他的时候,他是躺在陈局长停车位的车轮下,在不知道情况的时候,车子差点从他身上开过去……。” 我惊得无言以对,老孙躺在陈国华的车轮下?他为什么要这么做?被车子这样压一下,那还能活得了? 脑海不断的转动着,我想象着这件事情的严重性,和老孙这么做的原因,但无论如何我都找不到老孙这样做的理由,只有一个可能,是有人故意将他塞到车轮下,陷害陈国华。 老孙再怎么不堪,他也是复盈老道的唯一弟子,更是茅山掌教的师叔,如果死于陈国华的车轮下,那后果会怎么样? 只不过现在还弄不清到底是谁干的,老孙的敌人还隐藏在黑暗中,不排除是黄小毛请来的那个高手,抑或者是其他仇家。 等到了医院,我迫不及待的冲到了大厅,陈国华正在那里等着我,看到我后走过来。 “为什么会这样?他伤的怎么样了?”我急切的问道。 陈国华脸色凝重,说:“情况不太好,他本来就受了伤,又被车子压了一下,胸口的肋骨有断裂,医生还在给他检查。” 我心一下就慌了,质问他:“为什么会这样?他怎么会出现在你车子下?” 陈国华苦笑说:“我也很想知道这是为什么,不然我无法向茅山跟师门交代,我已经派人去调你们那里的录像视频,相信很快就有结果了,我们先等等。” 一时没有了话语,我现在脑袋里无比的混乱,自从林锋离开之后,事情一个接一个的发生,本来我们都是很顺风顺水的,现在全是逆向而行了,没有一件事是利于我们的。 等了不久,负责给老孙诊治的医生出来了,陈国华上去问他:“情况怎么样?” 医生说:“伤势比较严重,但还好断裂的肋骨没有刺到内脏,没有性命之危,身上多处骨折,是外力所致,需要住院治疗。” 听到这里,我们都松了口气,伤虽然重了些,但至少没有生命危险。 医生走后,我们进去看了看,老孙还处于昏迷状态,他暂时还醒不过来。我只是看了看的样子,就很不忍心的继续看下去了,身上打着好几处石膏,整个胸口到脖子都被抱起来了,唯一露个脑袋没有受到伤害。 “一定帮我查出来,是谁干的,他们是潜在的危险,如果不处理掉,以后还会没完没了的来纠缠。” 陈国华说放心,不用你说,我也不会放过他们,被我抓到,定不轻饶。 半小时后,陈国华接了个电话,然后跟我说:“视频已经调出来了,你要不要跟我一起去看看?” “那这里…。” 他说:“放心,我派人在这,不管谁都别想伤他。” 我答应了,跟着他一起坐车离开,到了交通部,观看路上的视频,来查看老孙的去向。 在视频的调览中心,我们看到了酒店的视频,大约在九点左右的时候,老孙从酒店出去,然后再门口打了辆出租车,根据路线的调查,老孙一直坐了半个多小时才下车。 下车之后朝着一个方向走去,那附近的视频却是这里没有的。 陈国华问道:“这附近是什么地方?为什么没有安装监控?” 操作员回答说:“那里是白云观,由于地方比较特殊,有单独的监控线路,在这里无法调出。” “白云观?”陈国华皱眉,与我对视了一眼,我们都猜出了其中的一些猫腻。老孙去了白云观,然后有出现在陈国华的车轮下面,这能是偶然吗? 老孙进去之后,一直都没有出来,偶尔有几辆车开过,还都是豪车。等一辆宝马730开出来的时候,陈国华突然说:“这是方元极的车。” “方元极?”我盯着车中,车玻璃都遮挡住了,看不清里面的情况。 陈国华看了看时间,是中午12点左右,他说:“那时候我还在吃饭。” “难道会是他?”我怒道,双拳紧握。 “先别急,现在只是有些线索,我们再查一查。”陈国华说着,让操作员调出他停车场附近的监控,估算了一下时间,查看了一下,却并没有看到方元极的车有开过来。 “将这附近通向停车场的视频,这个时间段的全部都查一遍,找一下这辆车。”陈国华吩咐道。 “可是,这需要很长时间。”操作员有些为难道。 陈国华喝道:“不管多长时间,都要将它给我找出来,如果人手不够,就多找些人来一起查。” 被他这么一吼,操作员不敢再多说,赶紧点头答应。 “啪啪啪” 清脆的掌声从身后传来,我们转身一看,方元极带着张法剑,还有几个人正朝着我们走来。 “陈局长好大的气势,怎么,今天也到交通部来巡查?我好像并没有接到通知。”他直接无视了我,然后走到电脑旁扫了一眼说:“咦,你们在查什么?这好像是我的车,莫非陈局长子啊查我?” 陈国华淡淡道:“你怕了?” 方元极装作诧异道:“怕?哈哈,陈局长说笑了,我方元极自问没有做过什么对不起国家的事,为何要怕?” “既然不怕,那就不要阻拦,让我查下去。”陈国华道。 方元极摆摆手说:“请便,人手够吗?不足的话,我这几位兄弟,到可以帮一下陈局长。” 陈国华扫了一眼说:“好啊,就让他们来帮忙。” 陈国华的来者不拒,方元极的无所在意,看似一切平和。但其实这两大巨头,已经开始暗中争斗,一个要查对方,一个不要被查到,所以这也是一场很不错的戏。 “你们几个动作迅速点,不要浪费时间,如果不行就滚一边玩去。”陈国华对方元极的手下,那可是真的一点不客气,当着他的面也一点面子不给。 “你们难道没听到吗?陈局长到底还是一局之长,不要看我!”方元极也跟着附和,看起来以陈国华马首是瞻一样。 看着几人快速操作,方元极,随意道:“对了,陈局长,我想问一下,我手下那个卢屹伟到底犯了什么错?你到现在还不把他放出来?” 第二十章 真假难辨 陈国华淡淡道:“他涉嫌出卖机密给国外间谍,虽然免了死罪,但十年八年的别想出来了,如果你要想等他帮你做事,我劝你还是另外选合适的人吧。” 方元极若无其事的点了点头,然后笑了:“既然他犯了这么重的罪,不如杀了吧,留着也是个祸害。” 陈国华微怔,道:“杀不杀他,非你我能做的了主的,在法庭上自会有法律的审判与制裁。不过我很好奇,你到底是希望我杀他,还是故意激我,不要杀他?” “你猜呢?陈局长?”方元极怪怪说道。 陈国华看向我,突然咧嘴一笑说:“我明白了。” 方元极道:“明白就好,所以陈局长可要想清楚啊。” 看着他两个在打哑谜,我一头雾水,不过从方元极的最后那句话,他好像在威胁陈国华,至于陈国华的目光,那是不是与我有关呢? 难道是要让陈国华不要介入我与他之间的事情? “陈局长,这里找到了那辆车的踪迹。”操作员突然摘下耳机,转过来叫道。 陈国华走了过去,方元极也跟着慢吐吐的移过去。我从屏幕上看,方元极的车辆停在一个比较热闹地方,而且,他很嚣张的就停在路边,阻碍了交通。他从车上下来后,进入了一间比较大的首饰店。 陈国华仔细看了看视频,又倒过来看了两遍,最后诧异的问方元极:“你去首饰店做什么?莫非还有这种嗜好。” 方元极扭着身子,挑衅的看着我说:“这不是要订婚了吗?总不能空着手见我的未婚妻啊,叶兄,你懂不懂珠宝,要不帮我挑选一个?” 我如饿狼般狠狠的盯着他,就想扑上去,而他身后的张法剑也严密盯着我,其余人等都将手放在后裤腰上,不用看我也知道那里有什么。 陈国华拍了拍我的肩膀,将这气氛打消了一些,对方元极笑道:“为了教派,牺牲自己的幸福,元极兄也是牺牲很大啊。但抢了人家的女朋友,就是不对的。” “不如这样吧,我记得,南宗全真似乎有一个名叫青苩蔷薇的师妹,已到了该婚配的年纪,我觉得叶枫与她很配,可谓郎才女貌,正好张道友也在这里,能不能给我这位小兄弟引荐一下?” 陈国华突然说出这种奇怪的话,居然让张法剑给我介绍全真教的女弟子?吃错药了吧? 我先是莫名的看着他,他依旧带着淡笑,看起来很正常。等我将目光转向方元极的时候,才发现他的面孔不知什么时候森然至极。 “你敢打她的注意,我要你的命。”方元极这句话不是对我说,而是对陈国华说的,能在这种场合说出这种话,可见那个“青苩蔷薇”在他心目中的重要性。 这一瞬间,我明白了,原来方元极也不是无情无欲,他心中也有人啊。 面对他的威胁,陈国华一笑而过,仍旧淡定自若的说:“方兄,这就是你的不对了,你既然已经要订婚了,那青苩师妹的事情又与你有什么关系?莫非你还要一脚踏两船?要知道这在我国法律上是不允许的,而且,别忘记你的身份,一个无产阶级的领导者,必须要做个榜样出来,否则,我怕你前途堪忧啊。” 陈国华的话,让方元极面色变幻不定,半晌他才说:“联姻是师门的事情,并不是我能够做主的,如果可以,我也会选择退出。” 他这是打算让步了?他竟然选择因此而让步,这让我觉得不可思议。不过转念想想,陈国华的话很有道理,如果这件事情被上面知道,他肯定不能继续再跟那个什么青苩蔷薇在一起了,不然陈国华一举报,那还是相当有分量的。 到时候不仅丢了现在的位置,连青梅竹马的妹纸都会一并失去。 陈国华点头说:“你的选择是正确的,不然我会以最快的速度,将这件事情告诉蔷薇师妹,到时候,你的隐瞒可就无用功咯。” 方元极阴着脸,看着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陈国华,暗暗咬牙,道:“我们可以合作,将这件事情推到一个无法挽回的地步,不然即便我单方面想要解除掉,那也是不可能的。” “那孙师叔是怎么回事?”我突然问他。 他看向我则没有那么多顾忌,只是淡淡道:“你以为白云观是谁都能闯的吗?他那叫自取其辱。” “那是谁将他放在我车轮下的?”陈国华追问。 方元极耸了耸肩说:“不知道啊,真相只有你们自己去查,我又不是神仙,哪里会知道。” 我能断定九成九是他要这么做的,但这货还死不承认,真是厚脸皮。 撇过这件事暂且不谈,我问他:“怎么合作?” 他冷笑道:“是你想争取回自己的女人,现在反过来问我怎么做?难道还要我亲手给你送回去吗?” 被他这么羞辱,我有些难堪,刚要反驳,就听他说:“现在唯一的办法就是要阁皂宗与全镇两派交恶,只有这样,这件事情才不会继续下去。” 陈国华皱眉道:“你真的愿意以牺牲两派友谊来做这种事情?” 方元极摊了摊手说:“既然你们不信,那就没什么好谈的了,我也只能顺其自然。” 我急忙抢着说:“好,只要能接回梦琪,怎么做都可以,但是要怎么让你们交恶?” 说这话的时候,我已经准备再次被他羞辱了,现在我是什么都豁出去了。 谁知,他这次并没有多说什么,只是道:“这很简单,只需要有阁皂宗的重要人物去大闹白云观,亦或者有我全真之人去闯阁皂宗,底层的弟子就不要算在内了,需要重要人物前去,才能起得了作用。” 陈国华道:“你这不等于白说吗?我们怎么可能去找两派的重要人物,去互相大闹?” 方元极嗤笑道:“都说陈局长你很聪明,但我怎么觉得你那么笨呢?你眼前不就站着一个重要人物吗?我去行刺柳相如何?” “你?”陈国华大吃一惊:“你真敢这么做?” “再说废话,我就不去了!” 我忙道:“好,好,我们要怎么做,要不要配合你?” 方元极道:“当然需要,当我去刺杀的时候,你们出手帮他,揭开我的真面目,之后我便逃走,你们觉得这样做如何?” 我看向陈国华,他也看着我,然后摸了摸下巴道:“这样做是可以,但之后你要怎么解释?柳相肯定要去全真教去理论,到时候不就露馅了?” 方元极说:“我自然会一口否定,借此来挑拨二者之间的关系,这样做,联姻自然会解除,大致的计划就是这样的,你们如果愿意做那就做,不愿意就自己想办法去,不过我可提醒你们,时间不多了。” “就这样做!”我一口确定下来,对他抱拳说:“如果这一次方兄帮我送回梦琪,我就欠你一个人情,以后无论让我做什么都可以。” 方元极摸了摸下巴说:“真的做什么都可以?那就去地府吧。” 我一愣,然后就听他哈哈大笑说:“开个玩笑别当真,我很早就想结交你们,只是一直没有机会,如今,我们也算是朋友了吧?” 我迟疑,然后点了点头,不得不说,事情转变的太快了。 “陈局长,这里有情况。”操作员又转过头喊道,我们的目光都转向视频里。 这段视频是来自陈国华停车场那里的,能够清晰的看到,一个人扛着老孙慌忙的将他放到陈国华车下面,然后匆匆的转身离开,在他离开的时候,被视频记录下了全部面貌。 “这个人,我好像在哪里见过?”陈国华捏着下巴说,然后目光看向方元极,又扫了一眼,在场众人,在看到角落一个侧身之人的时候,他突然喝了一声:“你,转过来。” 那人身子一怔,但并未转过来。 “刘刃,给我滚过来!”方元极突然大喝一声,那人身子抖了一下,颤颤巍巍的准转过来,还低着头。 陈国华打量着他,道:“把头抬起来。” 那刘刃抬头,我目光就是一凝,与电脑上一模一样,作案的人就是他。 陈国华目光闪烁看着方元极道:“方兄,你是不是该给我个交代。” 方元极面不改色,看向刘刃轻声道:“我也想要一个交代,告诉我,是谁让你这么做的?” 刘刃支支吾吾不敢说出来,让我们疑心更大了。 咔嚓。 方元极从身旁一人后腰上,抽出手枪,麻利的上了膛,指着他喝道:“说,是谁,不然我现在就打死你,陷害我?亏我养了你这么多年。” 他这个动作让我们无法辨别真假,真不知道他是拿枪逼着对方说谎话,还是说真话。 刘刃惊恐万分,看起来不似作假,激动道:“少主,这不是我的主意..是朝华师叔他...。” 方元极闻言,缓缓的放下了手枪,皱起了眉头,对我们道:“是朝华师叔做的,他或许是想挑起茅山与正一的争斗。” 第二十一章 往事随风 来头的确大,朝阳真人的师兄,那修为估计比他也低不了哪去,要杀我们的话,应该不太难。我估摸着要不是当初林锋现身,我们都很有可能遭遇不测。 而林锋能及时现身,也说明,他也派人时刻注意着我们的安危呢,察觉到了有人要对我们不利。 “不过他本人并不在京城,现在负责追杀你们的,是他的一位弟子,是偷学了茅山派禁术被逐出的弟子,因为老孙是茅山派之人,所以派他过来,有些要复仇的意思。” 我讶然道:“只是他的弟子?能查到具体位置吗?我想在正面应对全真之前,把这件事情解决了。” 陈国华道:“我们正在追踪,会尽快将他找到,到时候会通知你。” 挂了电话后,老孙问我:“咋了?” 我说:“在家里害我们那个已经找到了,马上就有消息了,他是你们茅山派的弃徒。” “什么?一个弃徒居然敢暗算我。”老孙很愤慨。 我安慰说:“他偷学了禁术本就不算什么正人君子,不必太放在心上,等我们找到他,就将他干掉。” 老孙点头说好,不过我要亲自动手,处置这个叛徒。 我跟他商讨了一下说:“离他们的到来,最少还需要两天的时间,在这期间我需要做些什么,所以我打算先跟方元极合作一下试试,只要我小心一些,应该不会有什么麻烦。” 老孙皱眉道:“你确定要这么做?跟他合作无异于与虎谋皮,不是我说话直接,你真的不是他的对手。” “我就决定了,如果能够成功的话,那就不用因为我们而掀起大战了,这是唯一的捷径,有些风险也无所谓了。”我坚定说道。 老孙看我那么坚定,就叹了口气说:“好吧,不过你要先跟陈国华商量好,随时应对一切突发事变,最好让他接应你,免得中了他的奸计。” 我答应他,并道:“你先休息,我去买点吃的。” 出去后,我又拨通了陈国华的电话,对他说:“我想先跟方元极合作。” 陈国华听后沉默,道:“我知道你会这样做的,但你要知道,天下没有送上门的好事,我能感觉到,这是他的阴谋。” 我说:“我顾不了那么多了,就算是我也认了,我需要你帮我。” 陈国华没多说,只是道:“好,我会全力帮你,你想什么时候开始?” “今晚。”我道。 他负责联系方元极,制定了计划,就按照方元极所说,他去刺杀柳相,蒙面的时候冒充正一之人,来破坏两派的结盟,然后我们出去将他的面纱揭开,到时候柳相就明白了。 这计划说起来很简单,但施展起来还有一定的难度,比如方元极所用的武功招式,肯定都是全真教的,以柳相的老辣看来,应该不难辨认出。 因此,与他的争斗,只能够在没有亮光的地方进行。只是到时候我们何时出场又是一个问题。 方元极不去管这些,只让我们自己想办法,今晚十一点钟,他会出现在柳相面前,到时候成与不成,就看我们自己的了。 傍晚时分,陈国华到了医院,他买了些水果之类的来正式看望老孙,老孙看到后,把他夸了一顿。陈国华还有些不好意思,他看向我,明白我没有将事情告诉老孙。 “我说小陈啊,今晚的行动,你一定要保护好小枫,不然他出些什么意外的话,他爹非得吃了我。”老孙躺在病床上,边吃边嘱咐。 陈国华说您老放心,就凭我跟他这关系,都不会让他受一丁点伤,不然也没脸回来见您。 老孙笑呵呵道:“那我就放心了,来,吃个桃子,别客气,随便吃。” 十点钟我们准时出发,前往柳梦琪所在的小区。不知为什么,柳相至今还住在那里,反而把柳梦琪跟许清灵送到了白云观,只是许清灵自由一些而已。 由于陈国华事先打了招呼,因此我们进去的时候,门卫并没有阻拦。进去的人也只有我和他,其他跟随者都留在门外,听后指挥。 为此,陈国华特意借用了柳梦琪宅子附近的一户人家,这户人家常年在国外,也不在家,反正也是空着,我们就先在里面等候着。 “柳相现在在里面吗?我们不会扑了空吧?” 他说:“你放心,我已经派人查探过,他一直都在,这期间也没有跟方元极联系,就是途中接了一个来自阁皂宗的电话。” 环顾了一眼四周,我又道:“这里隔音这么好,就算打起来我们怕也听不到吧。” 陈国华做了个手势,指了指耳朵说:“到时候自由人会通知我们。”然后从口袋里掏出了一把钥匙,说:“我连备用钥匙都准备好了,以免到时候我们进不去。” 我惊叹道:“你不亏是国x局的局长,这些细节都能想到,换做我,很难想的到。罪重要的是,你的身份好使啊,想我那天过来,被十几个安保追着跑。” 陈国华笑而不语,打开电视,坐在一旁很安静的看了起来,不时的抬起手看看手表。 我俩做着无聊,我就找话题跟他说:“陈..算了,我还是叫你陈哥吧,问个**问题行吗?” 他笑了笑说:“只要不是关于国家机密都可以。” 我点头,好奇的问他:“你结婚了吗?” 他笑容一僵,随机恢复正常,点了点头说:“结了。” “结了?”我大感惊讶,忙道:“怎么没见过嫂子?你的保密工作做的也太好了,她在哪?也是你们局里的吗?” 沉默了一会,我察觉到气氛不对劲时,他才低声道:“她在前些年执行任务的时候,发生意外去世了。” 我一愣,然后道:“抱歉,抱歉,我不知道…。” 陈国华摇头道:“没事,不怪你,这是她自己的选择。”说完,他勉强对我笑了笑,不过在他的笑容里,我看到了悲伤、落寞。 时间还早,我静下心来,问他:“能跟我说说,她是怎么出了意外的吗?虽然我知道这样问起你的伤心事不太好。” 陈国华抬头对我说:“很久没有人问过我这个问题了,也罢,今天就与你说一说,也让你知道,两个相爱的入能够在一起是多么的不容易。” 我点了点头,静心聆听,陈国华就缓缓道来,他们从认识到生死别离的一切。 陈国华的妻子名叫做初潇琳,她的姓氏很少见,出身也很平凡。当初还是因为家中兄弟姐妹太多,养不活她,才被父母送到道观中,求了好几天,龙虎山都不愿意去收当初年仅四岁的初潇琳,后来还是从外试炼的张培山真人回来后,将她收为弟子。 那时候,陈国华已经是他的弟子了,不过也只比她早了几个月而已,至于林锋则是三年后才拜入张培山门下的。 那时两人年纪相仿,又很少与其他门人一起,很多时候都是独自相处在一起,甚至同睡在一张床铺上,毕竟年幼还什么都不懂,只觉得在一起睡,会有安全感,不用怕鬼怪之类的脏东西。 陈国华充满回忆说,那时候,他就跟她说,长大了会娶她。她稚嫩的回应,一直到现在还深深存在他的脑海里。 “如果你不娶我,我就让师傅罚你三天不许吃饭。” 说到这里,陈国华的声音微微颤抖,眼中有泪花闪动。我也被代入到剧情之中,那一幕看似天真幼稚,却是现在想做,而做不到的。 如果可以,我想他宁愿时光永远停留在那一刻吧。 随着年龄的增长,二人仍旧形影不离,青梅竹马的恋情,水到渠成。陈国华十九岁那年,初潇琳十八,在张培山的见证下,二人结成了夫妻。 他们的婚姻很平淡,甚至连个像样的礼堂都没有,只是拜了三清天尊,又互相拜了拜,就礼成了。 按照张培山的话语:“你们皆是我门下弟子,从小一起长大,所谓礼不过是人世间的颜面表项,我们道家之人,清心寡欲,只要心中有着彼此,就足够了。” 虽说如此,但陈国华,心里还一直亏欠着她,觉得自己没有能力给她一个常人都有的婚礼,是一个很失败的丈夫,心中筹划着,等到以后一定要给她补上一个盛大的婚礼。 又过了一年,他们被龙虎山指派,派遣到国x局工作。本来需要的只是陈国华。但初潇琳说什么都要跟来,她嘴上说着,是怕陈国华出去变了心,实则是自己不想与他分开,死缠烂磨赢得了张培山的允许,跟着一同到了京城。 刚来的那几年,他们都是最底层的弟子,每日里负责出外镇压各地发生的灵异事件,但就算如此,二人也从没有分开过。 直到后来,陈国华因为表现出色而晋升,初潇琳则没有。陈国华一直故意安排不要她出去镇压,而是选择在京城中镇守,即是为了她的安全,也算自己的一点私心,同时也私下里给她安排着一场空前盛大的婚礼。 第二十二章 计划实施 但不巧的是,那次出现了一个意外事件,急需人手去支援。而各派高手都在应对各地局面,无法抽调,只有勉强抽调总部的人,那一次他无法去阻拦,只好让她前去。 她临走时让他放心,自己一定行的。可是陈国华仍旧有隐隐的不安。 在睡梦中惊醒时,他接到了电话,传来她的噩耗,担忧成真,那一次的离别成了永别,就是连尸体,都没有寻到。 看着他陷入沉默,我心中也很悲伤,拍了拍他的肩膀说:“到底是什么意外?没有发现尸体并不代表她已经死了吧。” “她坠入了万丈悬崖之下,你觉得还有可能活着吗?”陈国华轻声问道。 我沉默,理论上来说,是活不了的。小说里那种掉入悬崖不死反而成就神功,完全就是扯淡,不足为信。 “这件事情,我从没有对任何人提过,除了知道内情的林锋外,你是第一个。好了,时间差不多了,我们需要打起精神来了。”陈国华站起身来,掩去了方才的不坚强,恢复了正常的神色。 我忙点头,抛却这些事情,准备迎接计划的实施。 十点五十分,陈国华接了个电话,是方元极打来的,他要我们准备好,他马上就要行动了,柳相正在房中打坐,这一次偷袭,可能会让他受些伤。 陈国华回答说:“你放心吧,一切我都已经安排好了,只要你不下死手,他就不会有事。” 挂了电话后,林锋走到窗台,在窗台前,做了个ok的手势。那是给外面的人做手势,让他们准备观察,随时汇报其中的情况。 十一点整,我看着手机上的时间,心中微微有些不能平静,心跳加速。毕竟这是在做坏事,而且我们还在算计柳相,以他的算数,真不知道能不能够成功。再者,还有方元极,他是个变数,到底是不是圈套,一会就可见分晓。 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我在房中来回的走动,时不时的将耳朵贴在墙面上,都没有听到有打斗的声音,陈国华则一直紧紧注视着对面。 刺啦,嗤嗤… 随着轻微的电流声,陈国华目光一凝。转过身看向我说:“走,计划已经开始。” 我一听连忙跟上他的脚步,朝着门口奔去,打开门走到柳梦琪所在的房间,我想去开门,陈国华一下拦住我说:“再等等。”随后又按住耳机说了一声:“全体人员开始行动,全体人员开始行动。” 我迟疑一下,没有动手,又退了回去。在这里可以听到隐约间传来的怒喝,看来其中的争斗已经很激烈了。 五分钟左右的时间,陈国华突然一个箭步冲过去,拧了一下门把手,等发觉门是从里面锁住的,他又掏出钥匙,迅速将门打开,手掌从后腰掏出一把枪,径直闯了进去,而我则紧随其后。 扑腾扑腾! 里面的争斗进行的火热,我先找到了放灯的开关,啪的一下将灯打开,那争斗声瞬间就停止了。 “不许动,不然我就开枪了。”陈国华厉喝一声,枪指着一身黑衣的蒙面人。 我打量着那个蒙面人的身材,从外表来看,应该是方元极无疑。柳相呼呼喘着粗气,左手捂着右手臂,指缝里还有些鲜血流出。 “柳前辈,你没事吧。”我匆匆的走过去,关切的问道。 他皱着眉头,胸口起伏不定,看来之前的争斗消耗了他不少体力。 “你们怎么会在这里?”他并不多么感激我们,而是先发出疑问,足以说明这个老道士的厉害,着实不好对付。 陈国华平静道:“我们收到线报,有人欲对前辈不利,所以一直埋伏在四周。”然后他又喝问蒙面人道:“你是什么人,为何来此袭击柳前辈。“ 柳相盯着蒙面人,目光闪烁道:“他自称是龙虎山之人,陈师侄,莫非你不认得吗?” 陈国华惊异的哦了一声,道:“我早已猜到会有人借用龙虎山之名,来做这种事情,以破坏龙虎山与阁皂宗之间的关系。柳师叔,我们两派一直同声共气,绝不会做出这等事情,此人也绝非是龙虎山的人,这一切都是一场阴谋。” “那我倒要看看,他会是什么人了。”柳相说着一步一步的走向蒙面人,刚走没几步,门外就传来大批的脚步声,他顿了一下,没有继续。 “前辈放心,这些都是我带来保护前辈的人。”陈国华说着又喝道:“还不讲面巾取下来,难道真要我开枪吗?” 蒙面人闻言没有动作,目光则在所有人身上扫过,看不出是什么意图。 砰! 一声枪响,把我也吓了一跳,不过这一枪,陈国华是打在他脚下的,蒙面人终于动手,探出手放在面巾上,缓缓的扯下。 “方..师侄,怎么会是你!”面巾扯下的那一刹,柳相神色就凝固,难以置信的看着他,他怎会想到,眼前要行刺他的人,竟然是他未来的女婿。 方元极不惊不躁,只是淡淡一笑说:“柳师叔,请原谅我,这并不是我的意思。” 柳相神色阴沉,道:“那是谁?是你的师傅让你这么做的吗?真没想到全真教居然如此卑鄙,是我错信了你们!” 方元极依旧没有太多表情,说:“我来这里只是想跟柳师叔切磋一下,没有其他的意思,不过既然已经到了这一步,那继续下去也没有什么意义了,我就先告辞了。” 陈国华斥道:“且慢,你涉嫌私闯他人住宅,岂能容你说走就走,就算你是我局中高层,也要跟我回去接受调查。” 方元极无所谓道:“我若不去呢?你能那我怎么样?” 陈国华毫不让步道:“我会将这件事情,上报总部,请求处置。” 方元极挥了挥手:“都随你,不过我现在要走了,你确定要拦我?” 陈国华与她对视了半晌,才挥挥手,让手下人让出一条道路。方元极这才满意的点点头对柳相抱拳道:“柳师叔,师侄先告辞了,至于梦琪,我会替你好好照顾的,如果想将她带走,那就请去白云观要人吧。” “你!”柳相怒极,但却无话可说,女儿可是他自己亲手送进去的,实在没想到会是这个局面。 方元极大摇大摆的离去,让柳相很难接受,他对着陈国华怒喝道:“陈师侄,这是在你的管辖范围内,怎么能让他这样轻易的走掉?莫非老夫就白白受了这一次屈辱?” 陈国华为难道:“柳师叔,您也知道,这里是京城,是白云观的总部所在,我虽然级别比他高,但真不能拿他怎么办,否则恐怕我这乌纱帽,明早就不保了。不过您放心,我一定会将此事禀报上去,一切将由上面做决定,我想他们知道您的身份后,肯定会给您一个交代。” 柳相愤愤不已,难以在保持之前的平静,但也无可奈何,若论到身手,他的确比方元极还差上一些,后生可畏,全真第一天才高手的名头,可不是说说而已。 “柳前辈,梦琪她…。”等他们说完,我立刻就忍不住了,走上前去提醒他。这才是我们计划中最重要的事情。 柳相看了我一眼,面无表情,道:”真没想到,全真教这样居心叵测,我确实做了一个糟糕的决定,险些将琪儿给送入他们手中,明日,我就去一趟白云观,与他们解除婚约。“ 我闻言大喜,而后就听陈国华道:”柳师叔不可。“ 嗯?我砖头看向陈国华,这是什么意思?为什么还要阻拦他?陈国华没有看我,只是继续对柳相道:”柳师叔,您明日不能前往白云观,就在昨天,茅山派的孙师叔前往白云观,就遭了他们的暗算,您若独自前往,说不得也会是这个结果,为了您的安全,我劝您还是暂时忍着。” 柳相喝道:“真是笑话,难道我还会怕他们不成,我就不信,他们敢对我做什么,那是会挑起两派之战的。” 陈国华轻声说:“以全真教今日的做法,实在难以猜测他们能不能做得出,如果他们真的动手,那师叔您必定会吃亏,所以还是不要去为好。” 柳相瞪着他说:“不去?难道我就这样看着梦琪处于哪个贼巢之中吗?” 此时,我脑筋一转,接过话来说:“柳前辈,是这样的,因为孙叔的遭遇,今日我们已经通知了茅山派,他们正在赶来,并且我们也已经向龙虎山求援了,您暂且忍上一时,等他们一到,我们再一起上白云观去讨个说法。” 柳相显得很惊讶,说:“茅山派?复盈真人也来了?” 我点头说:“来了,与茅山掌教一同前来。” 柳相点了点头,若有所思,然后答应道:“那就按照你们说的办,正好我阁皂宗的掌教师兄与连师叔也在赶来,等他们一到,我们再去白云观,我倒要看看,凭他全真是否能够应对这么多的门派。” 第二十三章 柳相重伤 陈国华见计划已经圆满达成,便打算告辞说:“师叔,天色不早了,我们就先告辞了,我会派两个人在这里守护您,如果有什么需要你尽管找他们就是,或者直接联系我。” 柳相挥了挥手说:“不用,他们的计谋既然已经被识破,那就不会蠢到,再来一次,把你的人都带走吧,我不喜欢身边有人跟着,影响我的修行。” 陈国华答应,将所有的人都调走后,我们也准备告辞。 柳相点头后,我们本来转身要走,却听到他又道:“那个,叶枫你先留下,陈师侄先离去吧。” 我停住脚步,心里有些激动,跟陈国华示意了一下,他先开门走了出去。 此时,房间内只剩下我与柳相两人,气氛变得紧张起来,主要的是我越来越觉得紧张。 柳相负手而立,缓缓转过身来,我则跟一个面对严师的弟子一样,大气都不敢喘一下,仿佛只要敢弄出点动静,就会被拉出去砍头一样。 柳相盯了我一阵,突然露出笑容,探出手做了个请的姿势说:“叶小友,请坐。” 我受宠若惊,忙谦逊道:“前辈唤我叶枫就好,前辈也请坐。” 柳相入座后,我才敢坐下,本来是低着头的我,突然觉得该有一些男子气概,不应该那么扭捏,就坐直身子,抬起头来看着他。 与他对视,发现他以赞赏的目光看着我,露出和蔼的神色道:“叶小友年岁几何?是哪里人啊?上次走的匆忙,我都没有来得及细问。” 直接开始进入正题了吗?我暗中高兴,并如实回答:二十六,祖籍山东云云。 他听后连连点头,又问:“双亲都安好吧?” 我点头说:“嗯,都很好,而且已经见过梦琪了。” 这话题算是一个开端,他直接就问我:“你是不是很喜欢我女儿?” 我忙点头说是。他道:“会一直对她好么?”我回答那是肯定的,如果有半点对不起她的,就任您处置。 他笑了,然后道:“叶枫,你也知道,做父母的都希望给儿女找个可以托付终身的人,对于我们修道之人来说,钱财都是身外之物,最重要的是人品。我想你父母也跟我有一样的想法吧?” 见我点头,他又道:“梦琪的母亲在她十岁那年就去世了,之后她是我一手带大,对于她,我会用我的命去爱护,这次之所以选中方元极,也是因为他是名门之后,才华兼备,只是没想到,我还是看错了人。” 我默不作声,听他继续说下去。 他自顾的叹了口气说:“我已经错了第一次,不能再错第二次,既然你们是真心相爱的,那我决定,等她从白云观回来,你们就在一起吧,到时候找个时间,让我跟你父母见上一面,把日子定下来,你们都不小了,是该有个自己的家了” 这话亲口从他嘴里说出来,怎样的激动才能表达?反正言语是无法去表述的,我忍着激动对他说:“前辈放心,我一定会跟你一样,用生命去爱护她,更不会让任何人去伤害她。” 他笑着摇了摇头说:“你也有父母,你的父母也很心疼你,我不要你立下什么誓言与承诺,只希望你们能够平平淡淡的过下去,那就够了。” 我不断的点头,感动的泪水都开始往上涌,他探手替我摸了摸眼角,温和的说:“这么大的人了,还哭鼻子,要我怎么放心将梦琪交给你。好了,别哭了,只等他们一到,你就与我一同去白云观,将梦琪给带出来。” “今晚你如果没什么事情的话,就在这里陪我论道吧,如果有什么问题,也可以向我提问。” 我答应了他,当晚没有回去,与他论道交谈,直到深夜,没有想到,他现在就像变了一个人一样,就像是我的亲人,一位智慧的长者,与我谈论了许多许多,让我受益匪浅。 一直到了凌晨,我们才各自回房休息。不知过了多久,在睡梦之中,我忽然被一阵阵的打斗声给惊醒,其中充斥着柳相的怒喝。 我心中一惊,莫非是方元极去而复返?不过我们的计划中并没有这一截,他怎么会又折返回来呢? 打斗声就在门口,而且不时的还有撞门的声音,所以才能将我惊醒。我快速穿好衣服,下了床,朝着门口奔去。 手掌握住门把手的一瞬间,我惊叫一声收回了手掌,为何门把手那么的烫,简直就像被火烧过一样。 我用衣服包住手掌,用力打开了把手,刚一开门就有一簇火苗冲了进来。 唰,一只手掌猛地探了过来,将那束火苗直接攥住,并伴随着柳相焦急的声音:“不要出来,快讲门关上,求救!” 随着他手掌的退回,并且有一股风的力道将门给带走关闭。我怔了一怔,方才看到柳相的手掌中有不少被灼伤的痕迹,说明他已经受了不轻的伤,外面的对手还不知道是谁,连他都不是对手,我出去肯定也帮不上忙。 手忙脚乱的拨通了陈国华的电话,向他求援,要他马上派人过来,有人在偷袭我们。陈国华说了一个好,马上赶来,就挂了电话。 之后我就讲耳朵贴在门上听了听,便是这样,门上面还有不低的温度,我心中不安,莫非整个房间都已经被烧着了不成? 猛地将把手下卧,我想要打开门,谁知道刚刚开启一条门缝,就被一股力道从外面拉住再次将门关闭,并伴随着咔嚓一声。 等我下一次,再去开的时候,发觉门把手已经坏掉了,不管我怎么用力都不行。而门外的打斗声,渐渐的听不到了,他们仿佛换了一个地方在继续打。 我在房间里,没有工具,也没有其他的办法将门打开,只有干着急。无奈的拨打电话催促陈国华快些到来。 十余分钟后,陈国华到了,吩咐人将房门强行打开,我才得以脱困。出来之后,我看了一下四周,发现这里完好无损,并没有争斗过的痕迹,唯独柳相本人不见了。 从陈国华那我得知,他们进来的时候柳相已经昏迷不醒了,方才被急救车给带走了,但是他因为什么原因昏迷的,还不清楚。 “有没有见到凶手长什么样子?”我问道。 他摇了摇头说:“并没有见到行凶者,需要跟这里的安保调查一下才知道,我已经吩咐人去调监控视频了。” 我想不通,会是谁来袭击他,就问他说:“你觉得最有可能的会是谁?” 陈国华也弄不懂,皱着眉头想了半天说:“在你我认识的人中,可能性很小,我估计很有可能是私人寻仇。” “你的意思是,他原本招惹的仇人?我怎么觉得不太像?”我想了想,真觉得不太像是那样的。 如果是他私人寻仇,不能波及到我这里,他既然不打算让我出头,或者害怕我被人发现,就不会再我房间的门口争斗,而是会将对方引走。 可他们偏偏就是在争斗中将我吵醒。不仅如此,他还有意的保护着我,故意将门把手给弄坏掉。 为什么这么说,因为门把手不太可能是敌人弄掉的,从逻辑上来推理,连柳相都不是他的对手,被打的重伤昏迷,那就更不会怕我了。 唯一的可能性,就是柳相为了不让我出来,自己将门把手给弄坏掉,这样做的目的也是为了我的安全,因此,可以断定,那人是冲着我来的,而不是柳相。 再往后想一想,那人在击败柳相后,应该还想对我出手,只是陈国华他们的到来,让他放弃了,从而逃离。 以这个时间来看,此人或许还没有逃出小区内。我将自己的想法跟陈国华说了一下,他听后觉得有些道理,立刻用对讲机,通知了被他派出去侦查的人,要他们密切注意小区内的可疑人物,如果遇到困难,就立刻请求支援。 等他说完,我就问道:“那个跟着我们来的术士呢?会不会是他出手?” 陈国华皱眉,说我先打个电话,问一问正在监视他的人。等他询问后,告诉我:“那人并没有来这里,而是一直在孙师叔的医院附近徘徊,我们的人正在盯着他,只要他敢进入医院,那就必定有来无回。” 他在盯着老孙呢?那来袭击我的又会是谁?为什么前两天没有来,偏偏等到现在才来对我出手?又恰巧被柳相所遇到,这件事情看起来有些离奇。 “你都在哪里结了仇?想想有没有特别恨你的那种?”陈国华在一旁提醒我。 我摇了摇头说:“要说特别恨我的还真没有,因为他们该死的都死了,要么就是阎罗教、或者地府了。” “对了!”说到这里,我猛的一拍手掌道:“很可能是阎罗教或者地府鬼差,因为我之前感受到一种邪术,明明整个门都发烫,而这外面却没有一点被烧过的痕迹,你说奇怪不奇怪?” 陈国华讶然道:“有这种事情?”他想了想又道:“能够做到这种程度的,肯定不是凡间寻常的火焰,也有可能会是丹火。” 第二十四章 时空人 “丹火?那玩意我也见过,但没有那么厉害吧?”我诧异道。 陈国华说:“我说的丹火,是已经返本归元,消耗大量的时间与精力去修炼而成的丹火,这种火焰随心而动,可以烧天下万物,但被烧的东西只会体验到其中的热度,在外观上却不会有丝毫的损坏。” 我惊声道:“这么厉害?那你可知道是什么人有这种能耐?” 陈国华摇了摇头说:“我也只是听师傅说过,却从没见过,能够做到这种程度的,无一不是道门高手,或许掌教他们能够做到,当然这种奇人,隐藏在天下各处的也有很多,我们如果要查找的话,会很麻烦。” 正在这时,对讲机里突然传来急促的声音:“陈局长,发现可疑人物,但对方很强,我们已经有了损失,需要增援,重复,需要增援。” 陈国华想也不想就吩咐道:“你们继续跟踪,我们随后赶到,对方是个高手,切记不要硬碰硬。” “收到!” 陈国华抬脚就走,边走边招呼道:“全部增援三组,侦查组负责定位他们的位置,随时报告。所有人进入紧急状态,对方是位高手,我命令你们,必要时刻可以开枪,但要注意不可上级无辜,将我的命令传达下去!” 一连几个收到!我也被调动了心情,跟上他说:“我也去。”陈国华点头答应,道:“去可以,但你要听我的指挥,不要擅自行动。” 我拍着胸口保证不会给他添麻烦。一行人风风火火的朝楼下跑去,从侦查组报告的位置,三组正在小区的西北位置,而且正在朝外围奔去,马上就要离开这座小区了。 陈国华立刻更改了命令:“所有人以最快的速度包抄至西北方位,负责开车的都将车开过来,出了这里就是繁华区,人会有些多,先上麻醉弹。” 这时候虽然是清早,但在这里修养的人都是很有身份的,他们也会晨练。在西北方的位置,那是一条街道,街道里面有不少人正在用早餐,如果在那里动手,可能会麻烦些。 所以,在他逃走之前,将他堵住,是最合适的。但以那人的身手来看,想要这么轻易将他围堵,显然不是那么容易的。 几辆车子快速的开离,引起了路边不少人的注意。有一些甚至还对着车子大声呵斥,陈国华看了看那群人,多数都是老年人,他面露苦笑道:“都是退休的老干部,这一次说不得我要收到不少投诉信了。” 我说:“你一个大局长,怕什么,他们爱投就给他们投吧,过的那么无聊,总要找些乐子不是?” 陈国华指了指我,没有在说什么,而是密切关注着那人的位置。根据真插足的通报,我们惊奇的发现,那人逃跑的速度很快,连三组都快要跟丢了,唯有少数的几个还在勉强跟着,但危险系数也大大的增加了。 陈国华沉吟片刻后,道:“你们先退出一段距离,不要再跟着了,剩下的交给我吧。” 我奇道:“怎么让他们放弃了?如果他趁机揍了别的路线怎么办?” 陈国华解释说:“在这个时候,更要注意他们的安全,如果将他逼的太紧,很有可能狗急跳墙,他们也是人,也有生命,不能将他们置于危险的境地,况且就算他们追上了,也不能够阻止他的离开。不过只要到了这里,他就算跑了,我也能够找到他。” 他说的很有道理,我无言以对,是我太过心急了,反而忘记了自己人的安危。 我们追到小区那个角落的时候,那人不出所料已经逃走了,陈国华派人将附近保护起来,通知人员来勘察现场,采集脚印,或者其他的东西,最好能够采集到对方的皮肤组织,用来搜寻。 我问他:“你还有什么办法能够找到他?只靠脚印的话,恐怕是不行的吧?” 他指了指四周的隐蔽位置说:“在这种高档小区,安保工作是可以打十分的,着附近的死角放了不少摄像投,为的就是给我们提供便利,我们怎能不好好利用?” 我不得不说,摄像头这种东西实在是逆天,就算光仙那种野仙,寻起人来,也要耗费很大的能量,而这摄像头只需要连接起来就可以了,看起来就像是另一种形态的道术,只是使用的方法不相同。 其实我有时候也在想,现代科学的研究,就是所谓修行的另一种形态。但是他们是通过另一种方法逐步去研究,得出来的结果却与修行之后的有着异曲同工之妙。 我在想,就像这个东西,在古代是不是有另一种叫法,在上一个文明又是以何种的方式去展现出来的?天下间的路有千万条,刚开始走出来的或许不一样,但到了一定程度,就没有了本质的区别。 就像是无数的商人,做着各自不同的事情,到了最后他们腰缠万贯之时,都只不过是同一种人--有钱人。 陈国华让侦查组的人去调取监控视频,然后传给他。我们再车上就直接可以看的到,在住宅附近的画面中并灭有找到可疑的人物,直到追击的时候,才看到了那个人的身影。 不过新的问题出现了,那人的身影,在数个视频下面,都非常模糊,无法辨认他的真实样子。甚至连体型都看不出来, 这是很奇特的一幕,对此我非常费解,陈国华面色凝重说:“这肯定是个绝顶高手,不管是在道门、还是国际上,都是凤毛麟角的存在,我觉得我们很难再追查下去了。” “什么意思?”我问他,对他的话语非常不解。 陈国华指着屏幕上那个黑影说:“你知道这是什么原因造成的吗?” 我摇头说不知道,难道有什么隐情? 陈国华叹道:“他的身影之所以模糊,是因为他与我们处在不同的空间里,连摄像机都无法全貌拍出来,这还是他故意为之,如果不想我们看到的话,他大可以隐没在另一个空间中, 我更加疑惑,看着他说:“你能说明白一点吗?到底是什么意思?他可以随意在空间中穿梭是吗?” 陈国华摇了摇头说:“是不是可以随意在空间穿梭我不知道,但可以确定他能够穿梭空间,以你的身份,应该知道,地球上所存在的维度空间,并非只有我们,像地府、或者其他的空间,因为有空间的存在,世界上就出现了对应空间而出生的人。” “理论上来说,你也是能够穿梭空间的人,但与他还是有些区别的。他的能力就在于,能够随时的穿梭在两个空间之中,这样的手段,我们之前也见过,那是一个十分神秘的家族,他们不属于这个世界的管辖,甚至连生死都不属于地府的支配,这种人,我们将他们称为时空人。” “时空人?你说袭击柳前辈的就是这种空间人?” 陈国华沉吟片刻说:“暂时还不能确定是不是他们,据我所了解的时空人,是不管人间事情的,他们一直在忙碌着自己的东西,似乎有着自己的使命,因为他们的神秘,上面命令我们在有对付他们的方法前,不要与他们接触,只当他们不存在。” 我说:“既然那是这样,那这个人肯定就不是时空人了,我们又没有开罪过时空人,他也没有理由来偷袭我们。” 陈国华反问道:“你没有,但不能保证柳师叔没有,这件事情我打算先封锁起来,等到柳师叔醒来后,再进行调查,并且我要向上级汇报一下,如果真是时空人出现了,并且对我们不利,那将是一场史无前例的大灾难,就算道门都没法去制止。” 我一边点头一边沉吟,莫非真的是柳相得罪了他们?而他们现在过来寻仇,又恰好被我碰上? 扑朔迷离的事情越来越多,这个看似我们很熟悉的世界,隐藏着众多不为人知的秘密。今天来了个时空人,明天说不得还有其他的什么人,真是想想都头疼。 柳相被送到了老孙的那个医院里,我也赶了过去,经过数个小时的救治,柳相仍旧昏迷不醒,医生说他虽然没有生命危险,但醒来的可能性也很小,让我们做好心理准备,他们会全力去救治。 为了好好保护他们,陈国华将他们安排在同一间病房里,是一套隔间,柳相在里面,老孙在外面。 知道了情况的老孙,对他的遭遇有些幸灾乐祸,对我说道:“谁让他当初赶咱们走,这不遭了报应吧。” 我让他别乱说话,不管怎么说,那都是我准岳父级别的了,说他等于说老爹一样,听着怪难受的。 老孙骂我没出息,恨铁不成钢说:“你怎么那么轻易就答应了?难道忘记他当初拒绝我们的时候是多么的果断?你现在在他心中顶多算个备胎,你应该先让他道歉,纠正了他的错误,再答应也不晚。” 第二十五章 狂风暴雨前夕 我说:“我可没那么多幺蛾子可整,答应就答应了,以后我们都是一家人,不要互相敌视,这样会影响团结。” 接着又提醒他说:“对了,黄小毛派来的人最近就在这附近转悠呢,你小心点,如果我不在,记得警惕着些,随时准备逃命。” 老孙冷笑说:“来了吗?既然来了,我就给他准备点好东西,到时候保准让他吃不了兜着走。” 我说:“万事小心,不可大意。” 当晚,我就在这里住下了,我觉得那个茅山派弃徒很有可能前来偷袭,虽然有陈国华派的人在外面监视着,但难免不会出现什么差错。 不过那人还算谨慎,一直到了早上,他也没有出手偷袭,我们得到的消息是,他仍旧在这附近徘徊。 老孙听后就直接致电陈国华说:“你既然找到了,那就给我抓起来,作为茅山派的弃徒,我还是有资格惩罚他的。” 陈国华苦笑,最后还是答应了,先下手为强,直接将那家伙给围捕了,然后抓到了老孙的面前。 被抓的那个茅山弃徒,长相瘦弱,面目真的有些丑陋,脸上多是麻子雀斑,看起来比较恶心。 老孙看到他后,就开始口无遮拦的奚落说:“你长成这样,当初也能进茅山派,真不知道是不是他们瞎了眼,说吧,你师傅在哪里?说出来我或许还能留你一命。” 那人一脸怨恨的望着老孙,可能是被他说丑,给激怒了,然后大笑几声说:“我有没有犯法,你们凭什么抓我?等我出去一定要去告你们,你们这是非法囚禁、擅用私刑。” 老孙拿起枕头,一下砸在他脸上说:“滥用私刑?既然你都这样说了,我要是不用点私刑,那都对不起你。” 老孙看向我,使了个眼色说:“大侄子,去给他点厉害,让他知道我们茅山派的家法。” 我嘴角蠕动了两下,没有说说什么,走过去将那厮抓起,往他脸上就是两巴掌,反正都是敌人,那就不能心软,不然就是对自己的残忍。 老孙在一旁看的不爽,嘟囔道:“大侄子你也太心软,用点力,怎么跟没吃饭一样?你看他都没叫出声来。” 我咬了咬牙,手掌握拳,又给了他几拳,说实话,做这种事情,真不是一般人能够做出来的,虽然电视上经常看别人打的爽,等到自己动起手来,那就是一种罪恶感。 坏人也不是什么人都能当的。 茅山弃徒死咬着牙不松口,只是怨毒的盯着我们。老孙看他那样,就奚落道:“这会变哑巴了?算了算了,多说无益,你们将他拉出去给我砍了,我倒要看看,谁还敢来找我的麻烦。” “这...”负责抓捕他的几位国x局人员,十分为难,不仅是他们,连我都觉得过分了,这又不是封建社会,老孙更不是皇帝,哪里能说砍就砍? 我们一帮人都看着他,那个茅山弃徒则一副嘲讽的神色,可把老孙气的不轻。 他吼道:“我让你们把他拉出去砍了,没听到吗?是不是要我给陈国华打电话?” 我连忙要制止他,他却先对我喝道:“你闭嘴,该怎么做,我心里有数。” 看着他的眼神,我瞬间明白了他的意思,就跟几个国x局的人说:“讲他拉出去吧,注意下手要利索点,不要让他有太多痛苦。” 那国x局的人苦笑一声,挥了挥手让人将他带走,自己也要离去的时候,忽然被老孙叫住了。 看着他一脸的疑惑,老孙劈头盖脸就把他训斥了一顿:“陈国华平常就是这样教你们的吗?连我的意思都明白不了?你们平常都是怎么办的案?难怪破案率这么低。” 那人有些不服气,但碍于老孙的身份,并没有跟他顶撞。 我笑呵呵的将他搂到一旁,轻声说:“他更年期到了,脾气不太好,还请兄弟见谅,其实他的意思是让你们把那人个关起来,但必须要做场戏,证明他已经死了,我们要借此引出幕后的人,这样也省得我们去找他了。” 办案员恍然大悟,有些尴尬的说:“是我误解了,不好意思,这件事情就交给我吧,保证做的很逼真。” 我拍了拍他的肩膀,继续道:“在这期间肯定会有人留意你们的动向,应该不会是道门中人,而是普通人,你们可以留意一下,到时候顺藤摸瓜,我们来个一锅端,就能够斩草除根了。” 他表示明白,然后就去准备了。我才看向气哼哼的老孙说:“你到底不是别人家的领导,以后说话别那么不客气,人家帮我们就不错了,万一把他惹怒了,“不小心”放走了那人该怎么办?” 老孙缓和下来,思考了一会,才看着我讶然道:“大侄子你好像变聪明了?不错,有进步,懂得多方面去考虑一件事情了。” 我反驳道:“我一直都这样好么,只是你没有注意,还有大部分的风头都被林锋给抢去了。” 老孙说:“你拉倒吧,不是人家抢你的风头,而是你跟他的智商相差的太多,阅历又没他丰富,要知道他可是从几岁就开始独自一个人生活了,这种人比较孤僻,性格也是多变的,所以你要注意,以后是敌是友,尚难以确定。” 虽然我对这话不以为然,但心里还是有些忐忑,如果有一天,他真的成了我的对手,我是打呢,还是不打呢? 太遥远的事情,我现在不愿意去多想,不然只能给自己增加烦恼而已。 没多久,那个办案员就来告诉我们说,已经照着老孙的吩咐将他“干掉”了,也的确发现了有人在跟踪他们,不过他们并没有点破,而是派人反跟踪了过去,相信很快就会有结果的。 老孙这次把他狠狠的夸了一顿,让这年轻人脸都红了,最后满含笑意的离去,他走后老孙很得瑟的跟我说:“看到没,这就叫帝王权术,以前的皇帝老子就是这样驭人的。” 我嗤笑一声没有搭理他,跑进里屋去看了看柳相,他仍旧处于深度昏迷中。 晚上九点多,陈国华又来看望老孙,同样带了一些礼物,惹得老孙喜不自胜,浑然不知道自己是被是给轧着了。 陈国华这次来带来了两个消息,龙虎山的高手们今夜就会到,其中就有我很熟悉的张培山真人,他来的目的不止是为我,还因为林锋。 另外,陈国华苦笑道:“茅山派大批弟子乘车来到京城,动静太大,引起了上面的注意,要我们密切监视,孙师叔啊,你能不能通知一下他们,不要那么兴师动众?这让我们很难做。” 老孙嘿嘿的笑,边吃边说:“师侄你放心,他们这次来,只是给我大侄子撑撑门面,不会闹出什么乌龙。再者说了,哪里有什么大批弟子?不就那么几十个人?难道我还不知道茅山是啥样的吗?” 陈国华无奈道:“如果只是内门弟子也就罢了,可是连茅山的众多外门弟子都来了,其中不乏有某些地方高官的子嗣,他们一到,就怕跟本地的高官子弟发生冲突,到时候的局面肯定一发不可收拾。” 我说:“哦?为什么会跟本地的官二代们冲突?这种可能性并不大吧?” 陈国华摇头说:“不,很大,在这边的高官子弟,大多数都是全真的外门弟子,甚至有几个,还是某些长老的关门弟子,如此一来,冲突那是必然的。” 老孙觉得无所谓,道:“冲突就冲突呗,反正这些年轻人,精力旺盛,给他们找点事情做做,不也挺好的嘛,总比一天天去欺负平头百姓强。” 陈国华再度苦笑,说:“其实就算您现在去通知他们也来不及了,据我们得到的消息,顶多再过一个小时,他们就会到了,哎,这真是件让人头疼的事情,我宁愿去跟阎罗教火拼,也不愿意掺和他们之中,两边都得罪不得啊。” 老孙深表同情说:“真是苦了你了,要不你辞职吧,跟着我去做神棍,照样有钱拿,还轻松,管这个烂摊子干嘛,多费力。” 陈国华无语,又跟我聊了几句,具体让我帮忙控制一下事态发展,然后就匆匆的走了。 等他走后,老孙就兴奋的不得了说:“大侄子,我们的靠山来了,这一次要不把这里搅个天翻地覆,我就不叫其德子,白云观!嘿嘿,我要让你们血债血偿。” 我赶紧制止他:“够了吧,什么血债血偿,你还打算血洗那里还是咋滴?我先说好啊,咱们要人归要人,能动嘴尽量别动手,不然到时候上面派人来围剿,那丢人的可不止他们。” 老孙说:“这不是入戏太深嘛,其实我也不想跟他们动手,毕竟强龙难压地头蛇,茅山派虽然名声在外,但在这里还真不见得能讨得了好,不过你也知道,现在是老东西当家作主,你看他召集了那么多人手,来势汹汹的,肯定就打算大干一场了,你得去劝他,劝我也没用。” 第二十六章 高调 我没好气的说:“这还不都是你惹出来的,真能给我找麻烦。” 老孙当时就瞪起了眼说:“大侄子,你不要没有良心好不好?我是为了谁?要不是看你那要死要活的损样,我才不去找挨揍,你看看我,现在还躺床上呢,我受了多少苦啊?不仅从精神上,还从身体上……。” “得得得,您说的对,是我错了,我长嘴成不。”对于他的攻势,我实在招架不住,赶紧的投降,他才停了下来,不在那么委屈。 “那个,你等下去接一下老东西吧,我现在行动不便,就不跟你一起去了。”稳当下来后,老孙吩咐我。 我否定道:“不行,我要是走了,你们的安危谁来负责,他们有那么多人一起来,还拍找不到地方吗?” 老孙说:“外面不是有陈国华派的人守着吗?如果他们都挡不住,你在这里也没多大作用,老东西为我们而来,你要不去接他,到时候又被他找到教训我们的借口。” 我阴阴一笑说:“你是怕他来找你麻烦吧?想先示弱,哭委屈?” 老孙也不在意,而是拍了拍我的头说:“孺子可教也,老东西虽然不是什么好人,但还是挺护犊子的,你先给他说说我的情况,往惨点描述,他见了我才会找麻烦,不然又免不了挨他一顿揍,你说我这么大年纪了,天天被揍好看吗?” 我伸了个懒腰说:“那行,我这就去等着,你自己小心点,有麻烦就通知陈国华,别打给我,反正打给我也白搭。” “嘿,你个臭小子…。” 我出了医院,就打了辆车,前往车站,然后就坐在后座上昏昏欲睡,不知过了多久,我迷迷糊糊的醒来,却发现还在路上,车站居然还没到,只是现在车子没有行驶。 我第一个想法就是这司机给我绕路了,于是就心怀怒意问他:“师傅,怎么还没有到车站?” 不曾想他听到我的话,比我脾气还大,开口就是一句,他妈的,我刚想发火,就听他发牢骚说:“今天不知道是什么日子,好多车子都往车站的方向开,京城的路本来就堵,现在更堵了,这都堵了一路了,你这趟我算是亏大发了,耽误了我太多时间。” 听他这么说,我目光向打表器上看了看,才二十块钱,再探头出去扫了一眼,前面果然堵了一条龙的车子,后面则有更多。 我看了看时间,发现差不多了,就问他:“这里离车站还有多远?”他说:“不远了,前面拐个弯就到了。”我拿出一百块给他,道:“不用找了,就算给你的等待费吧。” 他立马变了脸,笑呵呵的不断向我道谢,说是遇上贵人了,我也没有多说,当即就下了车,赶向车站。 让人奇怪的是,再路途中,我也看到其他人从车中出来,跟我同一个方向赶过去。 一时间,我猜测是不是车站那里发生了什么事情,才使得这么多人都赶过去,这也太不巧了,为毛偏偏在这个时间出事,不是给我找麻烦么。 一路小跑,我赶到车站,发现这里停的车别路上还多,而且各个都是豪车,什么兰博基尼,法拉利,看的我眼花缭乱的,心中感叹土豪的生活,就是我们不能想的, 等我费了很大力气挤进车站,发现在站前接人的地方,围满了人。最前边的一群人西装革履,一看气质就不同凡响,说不定外面的车就是他们的,周围围着一群黑衣人,带着墨镜,冷意逼人,明眼人一眼就知道这些是手上沾过血的人,有一种无形的肃杀之气,负责守护着里面那群人。 由此可见,里面站着的那些人来头不小,不然也用不了这么多高手来保护,有这么大手臂的,用脚趾头也能想出来是跟军方有关的。 其他的散人们,都与这些人隔开一段距离,像是派惹祸上身,不过并没有太过惊讶。想来生活咋帝都应该已经见怪不怪了。 站里陆续开始有人出来,看到这种阵仗都吓了一跳,然后又车站的工作人员,指引着他们走临时打开的侧门,连这个门都不让走了。 这些人就站着安静的等待着,没有人说话,也没有焦急的情绪,我不禁暗暗思忖,是不是有某些大人物要来了,所以他们才来迎接?有这种阵仗的,那得有多大?最起码也是中央级别的吧,说不好我还能见一见大人物。 正想着,前方传来一阵阵骚动,我立马明白是他们要接的人来了,于是就探头去看,只见站中一群人缓缓的迈步走来,约莫有百十个人,服装各不相同。但我能够断定,这些人是一起的,他们步伐虽然不整齐,但速度很一致,拥簇着中间的几个人,如众星拱月一般。 我看到中间那几个人后,当时就愣住了,那不是复盈老道跟陶敬尧他们吗?霎时间,我明白了,这些人都是来接复盈老道的。 我尼玛还跑那么快,孤家寡人一个,现在看看他们哪需要我迎接啊!简直丢人。 复盈老道带着一脸温和的笑容,朝着我们走来,步伐不快也不慢,身穿有些发白的道袍,一副飘然欲仙的感觉。我对此嗤之以鼻,如果我要不是知道他的本来面目,还真的会以为他是仙风道骨的高人。 看着他那模样,我只有一句话来感叹,这逼装的真不错。 不等他们到来,站外这群人呼啦一下全涌了过去,没到十丈倒头就拜,声音还出奇的一致:“弟子拜见各位祖师。” 外面的人都议论纷纷,多数都是在猜测老道什么来头,有的甚至说是活神仙什么的,当然也有跟我一样嗤之以鼻的,说他是老神棍。 复盈呵呵一笑,手掌轻拂,说;“都起来吧,在外面无需多礼。” 那群人都赶紧爬起来,然后躬着身子跑了过去,附近的人群中,也有不少人围上来与他们寒暄,看起来都是熟人。 他们在那边嘀咕了一阵,才向这边走来,周围的人都很好奇的围了上去,然后又被黑衣人们给斥退。 走到出站口,复盈突然停下来,对着附近的人们说:“相见即是有缘,今日贫道很开心,就代表我茅山一派,赐福于大家。” 众人惊疑不定时,老道双手合十搓了搓,然后朝天上一撒,一片如萤火虫般的光雨洒落下来,惹得惊呼声不断,复盈老道单手凌空摹画,一个红色的敕字清清楚楚的显现出来,这一招便是连我都很吃惊。 敕字一闪而没,就在那一眨眼的瞬间,仿佛在做梦一样,不少人都揉了揉眼睛,满脸的难以置信。 “老神仙啊。”有一些迷信分子,当场就下跪了,要跟复盈求护身符,求庇护。其他人虽然跟风也要,但仍旧有一小部分保持观望状态。 复盈笑着扫了一眼四周,然后挥手让身旁一人附耳过来,在他耳边说了几句什么,那人深信不疑,点头称是,然后走到几位黑衣人身旁,招呼他们一起走。 方才复盈扫过的时候,目光好像在我脸上停留了一下,或许他应该发现我了,不过我也不打算出去了。 这时,又听复盈道:“你们之中有一人与我很有缘分,我打算收他为入室弟子,传我衣钵。” 我讶然,复盈老道这是在搞什么?难道真要收徒不成? “老神仙,选我,选我!” “老神仙,我从小就十分仰慕茅山,如果收我为弟子,定会将茅山一派发扬光大。” “师傅,徒儿这厢有礼了。” 一群人争先恐后的,都是十八、九岁的年轻人,显出一股狂热劲,尤其是最后一个,让周围不少人都露出鄙视的眼神,而他则面不改色心不跳的跪在那里,看起来很虔诚。 复盈含笑,将一切都看在眼里,伸出手,手指在人群中缓缓的移动,众人的目光都随着他的手指在移动。 “你,过来。”最终,老孙的手指停在了我身上,指着我,让我过去。我脸上吃惊,心里却很无奈,这老东西,明显在耍神棍套路,要借此给茅山打广告。 “喂,祖师让你过来,你听不到吗?”他旁边一个毛头小子气势汹汹的问我,不过在他脸上我看到了赤果果的嫉妒。 “师傅,为什么是他,啊!”伴随着计生哀嚎。为了配合他,我马上换上一副惊喜若狂的神色,急匆匆的跑了过去,停在他身边。 复盈望着我,轻轻吐出两个字:“跪下拜师。” 我依言而行,老实的跪在他身前,低着头,主要是很多人的目光聚集在我身上,让我很不习惯。 复盈老道一本正经的说:“我观你根骨极佳,又沉着稳重,别人都在争抢着拜我为师,而你却没有因此而失去理智。你我之间有缘,今日收你为徒,赐法号游龙,意味游离在人间的天龙,他日你必会一飞冲天,得道成仙,叩拜吧!” 咔嚓,咔嚓。 我听到身后有很明显的相机声在响,心道尼玛不会吧,连记者都来了?复盈老道着到底是要闹哪样? 第二十七章 师徒之间 嘭嘭嘭,磕了三个响头,恭恭敬敬的叫了一声师傅。 复盈老道满意的说道:“今日在众人的见证下,我为你开启明光,你就算正式踏入道门了,切记以后要以天下苍生为己任。” 说着他将手放在我的头顶,一股温热的感觉传来,并且伴随着惊呼声,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不过体内的气力的确开始活跃起来,想来并非是坏事,就安静的享受着。 数分钟后,老道才收回手,说好了,你起来吧,随我一起走。 我站起身,回过头看了一圈,才发现之前走的那几个黑衣人都拿着长筒相机在那拍我,我一转身,喀喀喀就是几张。 随着老道出了门,之前来迎接的那一群人,争先恐后的让老道去坐他们的豪车,不过老道看了看交通之后,发现太堵了,车子根本没法走,索性就打算步行离开。 这一来可闹大了,一听他不愿意坐车,所有人都不做了,除了留个司机在这,其他人都跟着走了,甚至还有车站跟来的一群闲人,那几个要拜师的最为热衷,死跟着不撒手。 “敬尧,你派人去查查他们的底细,如果是我们需要的就收进来吧。”老道依然微笑着低声吩咐陶敬尧,声音很小。 陶敬尧领会,吩咐弟子去办了,他一个掌门,自然不可能去亲自收徒。 一大波人流的涌动,让在街上行走的人们,避让的避让,围观的围观,甚至有的看到后掉头就跑,看的我哭笑不得。 没多久,几辆警车开到了这里,几个警察很刁的走过来说:“你们干什么,影响交通秩序,快点散开,不然统统抓起来。” 还不等复盈老道开口,土豪们不干了,直接吩咐身边的黑衣人,将警察给制服,扔到一旁去了,其他的警察一看,立马要掏钱,谁知黑衣人们率先就把抢掏了出来,并且拿个证件给领头的看了一眼,领头的警察立马老实了,二话不说叫齐人上车就走。 这一波刚走,但下一波马上就来了,这次来的是交警,人数也不少,看了证后,领头的很难办,说:“上头交代下来,必须要驱散,不管是谁都不行。” 复盈老道笑而不语,那些土豪、官二代瞬间火了,吩咐人将这群不识趣的交警揍了一顿,等揍完了,复盈挥了挥手说:“好了好了,你们都散了吧,你们的孝心我都知道,但也不能给交通带来不必要的压力,都回去忙自己的吧,等有事我们再找你们的。” 有人说不碍事,来几个打几个就行了。 复盈摇头拒绝:“这也太高调,不是我茅山的作风,都回吧,难道你们连我的话也不听了吗?” 那些人无奈,只好离去,走前还要留些保镖给复盈老道,但复盈笑道:“你们觉得贫道还需要保镖吗?如果真有人能伤我,多少保镖也没用。” “这不是给您老人家打发一些不必要的人物么,他们可以给您跑腿。” 复盈想了想,然后看了看我说:“不错,我这徒儿确实需要人保护,就留下六个吧,其他的都走吧。” 最后,真的只留下六个人,寸步不离的跟着我,也让我体会了一下众星拱月的滋味。 由我带领一直走出了堵塞区域,才选择两辆调过来的车坐了上去,不得不说那些人想的真周到,即便无法让复盈老道坐他们车,也派了另外的车来表达心意。 路上复盈也没有多说什么,一直在闭目养神,一直到了医院才睁开眼睛。 刚进了医院,复盈就问我:“德子的伤势怎么样?重不重?” 我点头说:“还是蛮重的,身上各处都打了石膏,不能下床,肋骨也断了几根。” 复盈一听,脸色都黑下来了,问:“真的是全真教那群人干的?” 我说:“是”,同时心里道,但是是他自己送上门去的,这句话还是不要告诉他的好,不然老孙又得遭罪了,在他大病期间,我想还是让他少挨点揍吧。 复盈哼了一声,问我他在哪个房间,然后率先迈步上去。我跟陶敬尧等人走在后面,我偷偷的问陶敬尧:“之前在车站那一幕是不是为了茅山做宣传?” 陶敬尧笑道:“我们茅山的威名,还需要在这里做宣传吗?师叔祖那样做,自然是有他的道理,这一切可都是为了你。” “为了我?”我脑袋有点晕乎,搞那么多没用的,还那么高调,是为了我吗?怎么看都不太像是。 陶敬尧见我疑惑,便道:“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等下师叔祖自会向你解释,不过也多亏了你的配合,不然这场表演可要出了岔子,我还一直都在担心。” 说着话,就到了老孙的病房,复盈没有停顿,直接推开门走了进去。我们跟着刚一进门,就听到一声撕心裂肺的痛哭:“师傅啊,您老人家可来了,我老孙冤啊!” 这声音乍一听,就像是一个人失去了最心爱东西的,那种痛彻心扉的感觉,充满了委屈、不甘、与愤怒。 这一嗓子把我们都喊愣住了,抬头往床上一看,老孙躺在那里,一动不动,手上不知道什么时候挂了个吊瓶,一只腿打着石膏吊在床上,眼睛斜着看着我们,身体像是残了一样,一动不动, 复盈没有太多的肢体波动,只是眼神里面充斥着一股清晰可见的怒意,毕竟就算一只狗养了那么多年还会生气,更何况是他的弟子。 复盈走过去,看着他,伸手抚摸了一下他身上的石膏,用之前从未见过的温和话语道:“疼吗?” 听到这种话语,老孙突然涌上一股泪意,模糊了双目,哽咽道:“本来疼,疼的死去活来,不过现在师傅来了,就不疼了,师傅,您一定要替我做主啊。” 复盈点着头说:“你放心,师傅这次来,就是要替你做主,我已经动员了这些年来,所布置下的后手,这一次,一定要给白云观一个难忘的回忆。” 我站在后面心生疑惑,老孙这货就不用说了,肯定是后来让人伪装的,将自己弄的更加惨兮兮的。但复盈的话,我就不太明白了,什么叫之前布置下的后手?难道他早已准备对付白云观了? 能确定的是,这其中肯定有了不得的秘密,就包括之前在车站的那一幕,也是其中之一,陶敬尧说的不对,那并不是为我,而是借助我完成了他需要做的一幕。 复盈这次终于像个长辈了,好好的安危了老孙一番,细心的询问他想要什么,尽管开口,除了天上的星星,他都能给找来。 老孙哪里是吃亏的主?复盈的德行他也知道,能让他这样,这辈子也就第一次,立马狮子大开口,说:“师傅啊,你也知道,我活了大半辈子,从没有一个安定的家,我觉得这里不错,您能不能给我安置个宅子,让我安享晚年啊。” 复盈点了点头说:“应该的,以我们茅山的财力,这都是小事,你想要什么样的?” “嗯,三室两厅怎么样?最好不要太高一两层就行,也不要离市区太远,不然交通不方便,当然一两层的话也会很潮湿,除了这些我也没有太多要求,您看行吗?” 复盈嗯了一声,然后对陶敬尧吩咐道:“敬尧这件事情你去吩咐吧,切记要按照德子所说的。” 陶敬尧应声后,复盈又问:“还有什么吗?” 老孙说:“师傅,人家都说有车有房,才叫男人,我这有房了,车也得有吧?这个要求不高,给我辆奥迪a6就行,我看那车模样挺好。” 复盈惊讶说:“有车有房?你是要结婚吗?” 老孙羞涩的笑了笑说:“不瞒师傅,这么多年了,我终于找到真爱了,只不过这期间还有些小困难,需要师傅您帮忙。” 复盈怔了怔,旋即开怀大笑说:“好啊好,你能够解决自身问题,我很开心,不管有什么困难,我都会帮你,组建这个家庭,车跟房子的事情你就不用管了,另外我再附送你一千万当作为师给你的新婚礼物。” 老孙激动不已,身子蹭的一下坐起来,道:“谢谢师傅,您是天底下最好的师傅了。” 复盈皱了皱眉,说:“你这样不疼吗?快躺下,别触动了伤口,要不是大战在即,为师不能消耗真气,不然就用真气替你疗伤了。” 老孙摇头说:“师傅不用为我担心,专心准备大战吧,不过师傅,我还能再提个要求吗?” 复盈脸色僵了僵,然后说:“好,你尽管说。” 老孙看了看我说:“师傅,你看大侄子也新婚在即,要不也同样的送他一套,跟我一模一样的就成。” 难道老孙还替我着想,我虽然没什么概念,但如果实现的话,还是蛮开心的。 复盈扫了我一眼,沉吟道:“今日他已经拜我为师了,也算是我的弟子,嗯,就随了你的心愿,免得怨我对待徒儿不公平。” 第二十八章 龙虎际会 老孙赶紧招呼我说:“臭小子还不赖谢过师傅,傻站在那里干什么。” 我这才醒悟,一千万加上一套房子一辆车就这么轻易的到手了?赶紧跑过来,对复盈道谢。 复盈额首,看向老孙:“这下没有要求了吧?” 老孙不好意思的说:“要求没有了,不过还有一个请求。” 复盈瞪了瞪眼,看来已经到了他能承受的边缘了,不过看到老孙一身那副模样,还是松口道:“说吧,什么请求。” 老孙就把他跟黄小毛母亲的事情说了一遍,复盈听了后,皱眉说:“感情你还弄个二进宫的?人家儿子不同意,你还要干什么?我们道家讲究一切随缘,不可强求。” 老孙急道:“但是,师傅,我们两个是真爱啊,翠儿她很想跟我在一起,我也是这样,我们要克服一切困难,就是死也要死在一起。” 复盈摇了摇头,叹气说:“罢了罢了,既然这样我就帮一帮你,不然方才的承诺不是全部成空了么,可知道是什么人要对你不利?” 我接过话说:“据我们所知,好像是朝阳真人的师兄,白云观的弃徒,在他手下还有不少各派的弃徒,被他收为弟子,实力不容小觑,之前就有一个茅山弃徒妄图行刺我们,被我们先下手为强,抓了起来。” 复盈声音骤然提高:“什么?还有茅山的弃徒?敬尧,你过来。” 陶敬尧听得清楚,走了过来,答道:“禀师叔祖,我茅山这数年来,只有一个弃徒,他天资不错,但走了歪路,偷习了茅山禁术,本来被我关了起来,却不想被他逃了出去,至今还未寻到。” 复盈冷哼道:“对这种人为何不清理门户?留他在世上也是祸害,那人现在在哪里?带回来给我亲手处置。” 我说:“人已经被抓起来了,为了引出幕后,我们做了一场戏,现在已经顺藤摸瓜了,想来不久之后,正主就会出现了。” “朝阳的师兄吗?哼,当年我曾与他有过一面之缘,此人手段狠辣,无视门规,修炼了很多禁术,也是个难缠的角色。” 老孙弱弱道:“师傅,难道连你都不是他的对手吗?” 复盈瞪眼说:“我不是他的对手?你扯什么犊子,等我见到他,分分钟就吊打他。” “那就好,那就好,我知道师傅是最厉害的。”老孙这才放下了心。 复盈站起身说:“现在你应该没别的要求了吧?那为师就先走了。” 老孙奇道:“师傅你去哪里?难道还有什么会面不成?” 复盈冷笑:“有,当然有,我自然是要去白云观走上一遭,为你讨一个说法。” 我惊道:“前辈您现在就要去?这才刚刚到…。” “刚到又怎么了?我这次来的目的就是要像他们讨个公道,难不成还要先游玩几天?” 老孙扭着身子想起来:“师傅,我同您一起去,俗话说上阵父子兵,我们不能给您丢脸。” 复盈摇了摇头说:“不用,有你师弟陪着我就行了,你安心在这里养伤吧,小枫跟我走。” 我没有迟疑,立马就点头答应,现在有了主心骨,我可以去将梦琪接回来了,而且我真的也不想再继续等下去了。 老孙说着会等我们凯旋归来。 出了病房门口,复盈就对我说:“其实他伤的并没有这么重是么?” 我啊了一声,尴尬的不知该说什么。 复盈自语道:“好小子,居然懂得以此来坑师傅了,等这事过去,再好好教训他。” 从这句话,我感觉到,老孙以后少不了还有一顿被收拾等着他呢。 跟着复盈刚出了医院门,就有几辆行色匆匆的商务车,急停在医院门口。我们本未曾理会,但却被车上下来的人给叫住了。 “诸位请等等。”听着声音,像是陈国华的,我不由得停下了脚步,转头看去,果然是他。 复盈却没有理会他的声音,继续向前走去,在他眼中,这等人物应该根本不值一提,况且他并不知道陈国华的身份,只是那种本能的无视与高傲。 “那位可是茅山派复盈前辈?晚辈龙虎山陈国华拜见。”见到复盈不理他,陈国华又急忙喊道。 似是听到龙虎山三个字,复盈脚步顿了顿,缓缓转过身来,面目平静,一片祥和。 陈国华对我点了一下头,然后径直赶到复盈面前,恭敬抱拳道:“不知前辈大驾光临,有失远迎,还望前辈恕罪,晚辈陈国华,代家师张培山向前辈问好。” 复盈面色古怪道:“我又不是去你家,什么大驾光临,有失远迎?” 陈国华面色不变,道:“前辈这等人物,名扬四海,无论到了哪里,都有很多人为之敬仰,盼望着能与您见上一面,国华自是其中之沧海一粟,前辈远道而来,我却未曾迎接,实在心中有愧,因此得到前辈的消息后,便第一时间赶来。” 复盈笑道:“你这娃娃,倒也会说话,说吧,你这次来找我,有什么事情?如果要劝我不要去白云观,我看你还是不要开口了,别以为会拍我老人家的马屁,我就不会收拾你。” 陈国华不卑不亢的说:“晚辈不敢,这次来,一是为了完成多年的心愿,见一见您这位红尘中的仙人,第二就是代替家师传达掌教真人的几句话。” “哦?张道鸿有什么要告诉我的?当初在茅山,他不是还要与我较量的吗?”复盈淡淡说道,对于张道鸿的看法,我与他出奇的一致。 陈国华平静道:“前辈应该明白,当初掌教之所以那么做,是有不得已的苦衷,事后掌教真人也曾给前辈发过十余封道歉的信件,奈何前辈都没有回复,此次叶枫兄弟与孙师叔的事情,我已经禀告给掌教,他说会全力帮助茅山一派,因此也派出师傅等几位长老前来相助,为的只是希望前辈能不计前嫌,毕竟龙虎、茅山本是一家。” 复盈冷笑:“好一个本是一家,你们龙虎山打的什么算盘,你肯定比我更清楚,当着我的面还说这些冠冕堂皇的话,是侮辱我老人家的智商吗?另外,我再告诉你,茅山已经退出万法宗坛,不在属于正一派系!” “即便如此,我们龙虎山依然愿意无偿帮助茅山一脉,请前辈应允。” 复盈怔了怔,他很诧异陈国华怎么脸皮那么厚,都说到这个程度了,他仍旧这么执着,弱势换做别人,恐怕早就灰溜溜的跑了吧。 可惜他不知道陈国华的身份,大风大浪见得多了,虽然复盈活的岁数大,但到底没在官场混过,没有这点脸皮,怎么能在这个位子上坐那么稳当? “好,我允了,不然岂不是辜负了你们的一番心意!”复盈老道不知怎的,突然改变了意图,答应了陈国华所说。 陈国华露出笑容说:“那请前辈先稍等,师傅他们再过不久就会到了,我现在就去联系白云观,邀他们晚间进行商谈如何?” 复盈斜了他一眼说:“你想的倒是周到,好,就依你所言,并且替我转告他们,应该知道我为何而来,如果识相的,就快些亲自登门来给我那徒儿赔礼道歉,否则,我让他鸡犬不宁。” 陈国华呆了呆,这种话语让他怎么去传达,估计说完后,仇恨都被他给拉走了。白云观 那边指不定还以为是他从中作梗,添油加醋的多说了这些话。 神色瞬间回复正常,陈国华点头说:“好,我会将前辈的话,一字不差的带到。我们已经为前辈订好了这里的酒店,请前辈入住,算是我对前辈的一些心意。” 复盈从鼻子里嗯了一声说:“是最好的吗?如果不是就算了。” “当然,是全市乃至全国都数一数二的酒店,前辈请放心入住。” 陈国华带头,复盈带着陶敬尧与几位长老一起,其余的弟子为了不引人注意,都分散开来,他们没有住在同一个酒店离,毕竟那种酒店也不是谁都能够进去的。 在酒店了呆了一个多小时,我没有感觉到无聊,只是心中十分有冲进白云观去见柳梦琪的冲动,这些日子没见,也不知道她过的好不好,如果被我知道在哪里有什么对不起他的地方,我绝对会不计后果的大闹一场。 之前,我没有人在后面撑腰,没有话语权,甚至连见她一面的资格都没有。这无疑是世上最让人愤怒,切无奈的事情之一。 现在,我有了坚实的后盾,在这方面能够力压对方,强龙过河而来,要与地头蛇较量。关键看来的是几条龙,而与之相对的又是几条蛇? 综合实力之下,我们有着绝对的优势。可惜我现在无法联系神胎,不然这些事情或许都能够解决掉。 还说他与我本是同体,为何连这点心灵感应都没有,他应该早就出现。 又过了半个小时,以张培山真人为首的,张明镜、张天均三位联袂而来,并带着数位龙虎山的高手,其中有一位看起来气宇不凡,无论气质还是外表,都给人一种神秘的感觉。 第二十九章 首徒张至轩 在介绍的时候,他的身份令我们大吃一惊。没想到他竟然就是张道鸿的关门弟子,龙虎山下一任掌教,与林锋有着同样天赋的,龙虎山首席弟子张至轩! 复盈在得知他的来历后,目光也是在他身上多停留了一会,而后带着赞赏道:“天形威盛,福缘深厚,气运加身,可谓真正人中之龙也,你们龙虎山真是捡到宝了。” 这个评价是极高的,包括三位张真人都不断的点头,看向张至轩的目光充满了期待,期待着他能够创造出一个无人能够企及的高度,如此龙虎山将会再度进入鼎盛时期。 张至轩为人很温和,不管是说话还是动作都给人一种很自然的感觉。仿佛他本来就是这天地中的一部分,只是以人的形态显化出来,神秘到不可揣测。 他先是很恭敬的给复盈行晚辈之礼,又见过陶敬尧等人,听到了复盈的夸赞后,虽谦逊但不做作,好似对他所说的话并不是多么在意, 看起来这一切都不像是装的,但如果是装的,那我只能说眼前这个人太可怕了。 复盈不知怎的,对他越看越喜欢,聊着聊着他突然冒出来一句:“不如你脱离龙虎山,拜入我门下,我会将我一身所学尽数传给你,如你学尽,我有七成的把握能够助你成仙。” 这话一出,大家都愣了,张培山与张明镜还好,张天钧就十分不乐意了,嘟囔着脸,很不高兴。 这也难怪,复盈老道实在太唐突了,换谁也不能这样当着人家的面挖墙脚啊,实在是不要脸啊。 张至轩淡笑,先是微微一礼,然后道:“多谢前辈厚爱,只是师傅待我恩重如山,我不可能背弃他,也不会背弃龙虎山,所以恐怕要让您失望了,十分抱歉。” 太有礼貌了,而且也太温和了,我都想掏心掏肺的跟他交个好朋友,但随即心生警惕,这人实在太不可思议,只是凭外貌就能让我有这种想法,如果换做寻常人呢? 结果,可想而知! 这是一种与生俱来的天赋,是自娘胎里带出来的,也是上天对他的宠幸,我虽然嫉妒,但也知道不能强求。 复盈惋惜道:“那真是太可惜了,在龙虎山虽然能够让你大方异彩,但是成仙确是万万不可能的,你,真的不再考虑考虑?” 张至轩仍旧婉言拒绝,一旁的张天钧忍不住了,带着不客气的意味道:“前辈一而再,再而三的当着我们三人的面,挖我门下弟子,现在又讽刺我派,这样合适吗?” 复盈盯着他,说:“不合适,但,你又能拿我怎样?” 霸气!一句话将张天钧噎住了,无话可说,因为他不能拿他怎样。 张明镜缓缓道:“我们此行,是来帮助前辈的,可为什么我觉得,前辈对我们很有敌意?” 复盈目光转向他说:“你也是块好苗子,但都被龙虎山给糟蹋了。想知道为什么吗?因为你们现在的龙虎山,已经不是当初张道陵那一脉了,很多重要的东西都已经流失了。我并没有小看你们的意思,但是我不能看着你们埋没人才,成仙飞升是多少年都未曾有过的事情了,难道你们就不想看一看那个场面?” 此话,他说的似是有理,众人默不作声。对于这件事情,我还是了解一些的,当初的正统天师,可是蒋公一系的,中国成立后,就去了台湾,带走了很多东西,所以现在的真不能算是正统,也难怪复盈会这么不客气。 “前辈打算何时动身前往白云观?”张培山真人不漏痕迹的将话题转移了出去。 复盈反问道:“不是你那弟子负责安排的吗?他告诉我今晚会有消息!” 张培山点头说:“国华做事一向很用心,他既然说今晚,那就必定是今晚了。” 话音一落,门口就传来脚步声,众人齐齐向门口看去,只见陈国华打开门,孤身一人走了进来。 被数位道门的泰山北斗们注视,饶是已经见惯了大场面的陈国华也愣了一下,然后恢复正常,淡定自若的一一拜见后,才对复盈拱手道:“前辈,与白云观那里已经沟通过,今晚十时,约在八宝山灵福寺见。” 复盈听后面带异色道:“我们道门的事情,为什么要跑到佛门的地方去解决?这群家伙在想些什么?寻求庇护吗?” 陈国华沉吟道:“我想他们应该是害怕前辈发怒,借这灵福寺,来压住前辈的怒气,毕竟在灵福寺中,我们如果贸然出手,可是对佛门的不敬。” 张天钧接过话来说:“国华言之有理,全真教肯定知道我们都到了,心中发怵,不敢正面相对,因此选了佛门的地方,想要避过此劫。”他这算是大话,太小看了白云观,甚至以为对方怕了自己,我听了都觉得这不应该是一位得道高人该说的话。 狂妄,自大! 然而,有这种想法的不止我一人,龙虎山的第一天才张至轩开口对他说:“师叔此言差矣,师侄以为,这里处于全真的祖庭,门下弟子高手众多,各种人脉关系也比我们强上许多,想来并不会害怕我们,我觉得,他们应该会希望我们找上门去大闹一番,到那时,即便他们不出手,也自会有人替他们来阻挡。” 这张至轩的话语,还挺有地位,张天钧听后,竟然没有反驳。身为一个长辈,被晚辈给驳斥,居然没有一丝生气的样子,看来他对张至轩看的很重。 张培山额首说:“至轩的话,也正是我要说的,我们这一次来的动静太大,想来已经天下皆知,南派全真不可能没有动作,因此他们的实力只会更强,但这次偏偏选在了灵福寺,想来也是上面的意思。” 他话中的意思,我们都明白,所谓的上面还能是谁,当然是掌控者了。历代的掌控者,都对宗教很看重,因为他们可以借助信仰,来更好的集权,来控制天下。纵观历朝,都离不开这一套把戏。 其中最牛逼的,当属是儒家了,它的影响几乎横贯了整个时代,这个就不用我多说了。 教派之间的斗争,肯定是掌控者不愿意看到的,不然会引起很大的波动。所以这一次的会面,上面肯定在密切的关注,甚至极有可能,会亲自插手。 复盈斜眼看着陈国华,有些不怀好意的说:“你应该知道的最清楚吧?” 陈国华道:“我只是奉命行事,具体情况并不是很清楚,但我猜测,到时候上面或许有重要人物会亲临现场,来化解两派的恩怨。” 复盈哼了一声,不可置否。 “前辈,如果真是那样的话,我想我们还是不要轻举妄动为好,毕竟不管我们再如何强大,都不可能与他们对抗,您说对否?”张培山轻声道。 复盈嗯了一声,便打了个哈欠道:“我有些困了,先去休息一下,你们随意吧。”他站起身,走了两步又停下来转身看着我说:“徒儿,你过来服侍为师休息。” 我啊了一声,然后起身跟他走了进去,心里感到莫名其妙,怎么睡个觉还要我服侍?莫非老东西有什么特殊癖好? 等进了房门,复盈老道说:“把房门关上。” 我目光一直,盯着他,心中忐忑,但却未动。他转过头看我没动,当时就吸了一声说:“怎么的?我的话不管用了是不?” 我现在哪敢得罪他啊,赶紧过去把门关上,然后问他:“前辈,有啥吩咐?” 复盈一瞬间恢复了曾经的老赖皮样子,说:“别什么前辈不前辈的,你不是拜我为师了么,叫师傅就成,我问你,你是不是得到少卿留给你的东西了?” 我心道他又不是外人,不用隐瞒,就点头称是:“已经拿到了,但太爷爷让我放回原位去。” 老道一听就怪叫道:“放哪?他是不是老糊涂了,那么一个宝贝还要放回去,我跟你说别听他的,你先留着,以后绝对对你会有帮助,不过,他就没有留什么传承给你?我记得他说过会给你留一个大造化啊。” 他盯着我打量了几眼,皱眉说:“你这个修为虽说是有提升,但还是远远不够,这个少卿怎么对后人那么抠门?” 我说:“太爷爷他确实给我留了,是要与神胎合二为一,不过,我拒绝了!” “什么?!”复盈当时就瞪起了眼,一脸可惜的指着我骂道:“说你傻吧,真是侮辱傻子,那么好一个机会,你就这么拒绝了?你要知道如果跟合二为一的话,你会成为当世屈指可数的几位高人之一,你怎么就这么轻易的放弃了?真是气死我了!” 我低着脑袋不服气的说:“人家活那么些年也不容易,干嘛要将功力都给我,那样我用着也不舒服,还是当自己最好,他也会维护天下和平,又有何不可?” 复盈喝道:“你懂个屁!你还真以为神胎能够无限制的出现?” 第三十章 白云仙府 “他这次能出来也是经过数千年的温养,才存的一些力量,等到再过些日子,他就不得不重新化为本体去沉睡,这一睡就是成千上万年,就算是几个世纪都灭了,用什么来维护天下?” “再者说了,你吸收他的力量,对他并没有多大影响,顶多是让他提前重新去沉睡。你知道他存活一天消耗的功力,相当于我们一百年的吗?这也是他为什么只在关键时刻出现,平常却不露头的原因。” 我目瞪口呆的看着他,对于这些我还真的一点都不知道,如果知道的话,我肯定毫不犹豫的接受啊。不过现在已经拒绝了,我怎么好意思再开口去要?这样出尔反尔,人家也不会答应吧。 复盈老道越说越气,一副恨铁不成钢的神色看着我,那模样恨不得把我暴揍一顿。 忽然,他叹了口气说:“哎,罢了罢了,一切都是命数使然,我明知道你今世在道行上不会有太大的进展,却依然存着一丝侥幸,现在看来最后的希望也破灭了。你终究只是他的一个幻影,难以再恢复当初的风姿。” 我听的莫名其妙,说:“前辈您在说啥?为什么我一局都听不懂,我前世怎么了?今世又怎么了?” 复盈无语的看着我,深吸了一口气恢复正常,对我说:“你想不想救回你的女人?” 我咽了口唾沫,头跟小鸡啄米一样不断的点着,忙道:“想,做梦都想。” 复盈翻手取出来两张小符,都递给我道:“那就跟我走一趟吧,是否能够带她出来,就全看你的了。” 我伸手接过两张符,就听他说:“一张是给你用的,另一张你可以给她,找到她后就尽快把她带出来,无论发生什么事情都不要管我。” 我有些疑惑道:“晚上不是要谈判吗?我们这样做好吗?” 复盈冷笑,望着窗外说:“谈判?你觉得谁的优势会更大一些?” 我仔细对比了一下后,断定:“全真教。” 复盈翻了个白眼:“那不就结了,既然谈判我们没有机会,那就先下手为强,将人给带出来,到时候他们又有何话说?” 我顿时恍然,激动道:“前辈您是专门为我而来的吗?” 复盈笑道:“那当然,别人我不了解,但我亲手带大的徒弟我会不了解?他为了你使出了苦肉计,我要是再不来,还配做他的师傅吗?” 我认真说:“您从今以后也是我的师傅。” 复盈笑骂道:“别恶心我了,想跟着老子混?看你有没有那个福分了。” 说完后,他做了个噤声的手势说:“等下出去的时候小心点,如果被他们发现,少不了又有些麻烦。” 我点头表示明白,跟他一起将隐身符贴在了额头,这一道符比起之前有所改进,我直接就能感应到他的位置。 我们一前一后的出了门,几位真人还在侧厅里闲聊,不过丝毫没有察觉到我们。我比较害怕的是被张培山真人察觉,毕竟他当初察觉到过复盈,所以大气都不敢喘。 直到出了门,也没有发现他的异常,倒是那个张至轩,皱着眉头朝我们这里看了看,我感觉到惊讶,他已经强到这种程度了吗? 只是我不知道的是,等我们出了门后,张培山带着深意的目光,盯了一下房门,就没有再过多的关注。 我们两个在大白天,贴着隐身符走在大街上,这样的新意,倒也让我小小的激动了一下,我想如果在这里被揭穿的话,肯定会在明天早上登上头条,成为最被关注的事情。 不过我也没有太多的时间去浪费,跟着复盈在一个拐角无人处摘下了隐身符,随便打了个车,叫他开到白云观附近停下。 下了车后,我们再度找了个地方,贴上隐身符,就那么大摇大摆的走进了白云观中。 走到白云观的山门前,我心中万分激动,不断的告诉自己,梦琪我来救你了! 白云观历史较为悠久,始建于唐玄宗时代,起初的目的是玄宗为了祭祀老子而建成的,最为著名的就是其中的白玉老君像,自唐玄宗至今,期间经历了数次灾难,几乎所有的东西都被付之一炬,唯有白玉老君像,仍然伫立。 山门前有照壁,又称影壁,位于观前,正对着牌楼。牌楼壁上,嵌着“万古长春”四个大字,此牌楼原名为棂星门,是观中道士观星望气之所。后来棂星门演变为牌楼,已失去原来的观象作用,为四柱七层、歇山式建筑。 白云观的山门,为石砌的三卷拱门,三个洞门象征着“三界”。跨入洞门,就相当于跨出三界之外,进入神仙洞府。山门石壁上雕刻着流云、仙鹤、花卉等图案,其刀法浑厚,造型精美。中间券门东侧浮雕中隐藏着一个巴掌大小的石猴,已被游人摸得锃亮。 老北京有这样的传说:“神仙本无踪,只留石猴在观中。”这石猴便成了神仙的化身,来白云观的游人都要用手摸摸它,讨个吉利。观内共有小石猴三只,分别藏在不同的地方,另外两只石猴刻在山门西侧的八字影壁底座和东路雷祖殿前九皇会碑底座,若不诚心寻找,难以见到,故有“三猴不见面”之说。 过了拱门后,就看到了一座名为窝风桥的为南北向的单孔石桥。桥下并无水,桥洞两侧各悬一枚古铜钱模型,刻有“钟响兆福”四字,钱眼内系一小铜钟。 此时已经能够看到观内之人,这里亦是开放区域,能够进来观景,所以游人也有不少,像前面的灵官殿、财神殿、玉皇殿等等很多的殿中,都挤满了游人。 我们自然也知道这里根本难以看到白云观的正统道士,如果要找他们还得去后观之中,那里是一般人都无法进去的地方,别的不说,但是在那边看守的道士,都是道门中的顶尖高手。 谁要跟他耍泼发赖,那立马就得遭罪,虽说当时察觉不到,但第二天总会出现些奇怪的事情。 在经过藏经楼跟望月楼的时候,复盈停下了脚步,偷偷跟我说:“找个机会你要来这里,将藏在这里几百年的《正统道藏》给我取走。道家唯一的一部典籍,就这么被他们糟蹋了,天天在这里跟菩萨一样供着,真是暴敛天物。” 我很无语,怎么这个时候还想着来偷东西,催促他赶紧跟走,救人要紧。 越过了重重阁楼殿堂,我们终于来到了内院。这内院院门很小,如果不注意的话,还以为就是一个放杂物的地方,门旁就贴了个“游客止步,无量天尊”其他啥也没有。 如果不是复盈带路,我肯定也想不到,这里居然会别有洞天。 我见柳梦琪心切,想也不想就要闷头朝里冲,却被复盈给抓住了说:“你急什么,当这里游玩的地方吗?全真教的巨头都在里面,单以这张隐身符可保不住你。” 我急道:“那怎么办?您老人家可不得想想办法?” 复盈拍了拍我的肩膀,然后左右看了看没有其他人,就将隐身符撕了下来,说:“既然到了这里,那就不用再偷偷摸摸的了,不然反而落了下乘,这一次贫道要给他们一些惊喜。” 我也顺手摘下了隐身符,露出本来面目。复盈让我跟在他后面,不让我说话,就不要出声,以免打乱他的计划。 还有计划呢,我撇了撇嘴,答应了他,绝对闭口不言,不过要他保证会把柳梦琪给我救出来。 复盈一副你放心的模样,抬起脚步,大摇大摆的就走进了门里。我跟着迈了过去,并仔细感受了一下,也并没有什么不同的地方。 那就是一座普普通通的门而已,是我太过多虑了。 我们又朝前走了一段距离,我正想着怎么无人问津的时候,一个浑厚的声音就从左侧传了过来:“无量天尊,两位施主,此处并非是景点,不可擅入,还请离去。” 我转头看去,只见一个穿着深蓝道袍,国字脸,面容一丝不苟带些严肃的中年道人,走朝我们走来,目光不断的打量着我们。 复盈拍了拍身上的衣服嘿笑道:“你这小道士,眼睛是不是不太好使?没看到我老人家穿的是道袍吗?” 中年道人不以为然,像复盈这样的道士,他一年见过的没有一千也有八百,几乎九成九是假的,在见识过全真的厉害后都灰溜溜的逃走。那零点一成的意外,就是像老孙哪样不识趣的,最后被胖揍了一顿,扔出去。 “既然是道门中人,当知道此乃我全真重地不可擅闯,还请离开。” 复盈砸了砸嘴说:“你们全真就是这样对待客人的吗?也不问我从哪里来,为了什么而来,就要赶我走?” 中年道人答道:“如有事情咨询,请前往前观寻找值班道长,自会给你答复,但在这里,你不可能得到什么。” 复盈笑眯眯的说:“如果我不打算走呢?” 第三十一章 威势 中年人立马沉下脸来说:“阁下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你不是第一个做出这样愚蠢选择的人,但我还是劝你,要有自知之明,否则只会惹祸上身。” 复盈面色不变,但开始迈着步子朝他走去,边走边说:“你说什么?我好像听不太清楚。” “我说你立刻给我滚…啊。”被激怒的中年道人毫不客气的想要发威,却被复盈先发制人,一只手如幽灵般的攀上他的脖子,掐住后,将他直接提了起来。 “朝阳没有教过你们,做人要低调?我很费解,以你这种道心,是如何能够走到这一步的?看来全真教真的是没落了!”老孙一手捏着他的脖子,像是拿住了他的七寸,无论他如何挣扎,都无法挣脱。 老让我奇怪的是,只看到中年道人身子绷得僵直,但却不见他抬手来抵抗,实在让我很不明白。复盈明明没有去碰他的四肢,但为何就动弹不得呢? “小辈不太懂事,不知前辈之名,还请前辈放他一马,”又有人来了,声音比较洪亮,复盈转过头看了一眼,就笑了。 我也看像来人,那是一位光头道人,看起来五六十岁的样子,面容不怒自威,双目怒睁,有点像佛教的护法金刚。 穿着道袍,切剃着光头,怎么看都有些不伦不类的,让人啼笑皆非。 复盈问道:“你就是佛道人?那个叛出佛门皈依全真的和尚?” 佛道人单手合什,念了句:“无量陀佛,前辈错了,我并非叛出佛门,只是想多一些信仰,在我眼中,佛道皆是一家,不分你我。” 复盈嘴里咕哝了一句什么,然后说:“你别跟我这念那个自创的破道号,简直就像你们西院的四不像一样,牛头不对马嘴,我告诉你,佛道本一家是不错,但佛家是源自于道,只不过当初道家较为清心寡欲,不在乎信仰,才让佛家抢了风头罢了。” “要真说起来,你们都是一群假和尚,在我眼中狗屁不通。” 佛道人脸色有些涨红,但看了看仍旧被他提着的中年道人,没有选择反驳,只是说:“掌教师兄已经知道前辈的到来,还请前辈随我来。” 复盈扫了一眼正怒视着他的中年道人说:“喂,看到了吗?你们掌教要请我过去,但你方才对我的态度很不好,因此我决定不去,除非他亲自来请我。” “你…做…梦!”中年道人勉为其难的说出三个字,复盈一听更乐了说:“哟呵,骨头还挺硬,你最好祈祷他能够亲自前来,不然我就在这里废了你!” “你!”佛道人怒极,这分明就是说给他听得,让他去通知掌教,可他怎么能让掌教来接这个人,那不是有辱全真威名吗? 传出去的话,别人会说,一个人就逼的名震天下的全真掌教就范,亲自出来迎接,到时候全真教的面子该往哪放? 正在这时一到轻笑想起,伴随着话语声由远及近:“呵呵,茅山一别已经有些时日,没想到复盈前辈会光临白云观,贫道有失远迎了。” 来人正是道门数一数二的宗师级人物,全真掌教朝阳真人。在茅山那次,我曾经见过他,说起来,我对他的印象比起那个张道鸿要好上不少。 看到正主出来,复盈也不在多加为难那人,反正目的已经达到,如果再继续下去,可能会适得其反。 “净桥,你怎能冲撞复盈前辈?他才是我们道门的泰山北斗,辈分最古德一位前辈,还不快些向前辈赔罪!”朝阳真人煞有介事的,先板起脸来,将那人训斥了一顿,还要他给复盈赔罪。 那叫做净桥的中年道人,何曾受过这种屈辱,被人抓着吊起来不说,现在还要向他赔礼道歉,这简直不能忍嘛。 看着他脸色一阵青一阵红的,不愿赔礼道歉,朝阳就沉下了脸呵斥道:“怎么,我说的话你都不听了是吗?” “禀掌教,净桥不敢。”朝阳的发威,将他吓了一跳,赶紧要跟复盈赔礼道歉。 复盈一直都在冷眼旁观,直到这时候,才露出笑容,装作很洒脱的说:“罢了罢了,小孩子不懂事,我也不与他计较,这件事情就这么算了吧。” 净桥听了脸都憋成了猪肝色,差点没被气昏过去,我想他心里现在肯定那是万分的憋屈,没办法,谁让他偏偏招惹了复盈这个老不要脸的,这也是命。 朝阳真人的度量很大,对此并没有再多说什么,笑呵呵的将复盈迎了进去。 “前辈光临我白云观,真是令本观,蓬荜生辉,这一次来了,可要多住些日子再走,也好让我尽一下地主之谊。”朝阳“真诚”的说道。 反正在我看起来不似作假,但这群老狐狸打的什么算盘,谁能猜的出来? 复盈左右打量着,口中说道:“好啊,你这白云观真是一大福地,什么龙虎茅山,统统都不够看,要我说,论起对修道者的好处来,非白云观莫属,我正要在这里好好参悟道法,想来能有不错的收获。” 朝阳谦虚道:“前辈谬赞了,贫道整日俗物缠身,哪里有前辈这般逍遥快活,我也想放下这个担子,去过田园的生活,无奈门中却没有可以挑起这个担子的人。” 复盈撇嘴说:“你得了吧,俗话说小隐隐于林,大隐隐于市,我那只能算小隐,而你这才是大隐,说起来,当是我羡慕你才对。” 朝阳无奈道:“前辈就不要拿我开涮了,你我都知道,那不过是古代文人用来自褒的话语而已,在这红尘之中,凡尘之气滚滚,又如何能够对我等有利?” 复盈不答,像是默认了一般。又前往走了一个别院,刚进门,我就看到一尊白玉像伫立在正中央,约莫一丈多高,远远看去,就觉得那白玉像异常精美,绝对堪称一大国宝。 复盈加快了步伐走了过去,停在老君像前,上下左右的打量着。等我们都感到后,他道:“这就是唐玄宗命人雕刻的白玉老君像吗?果然是一件瑰宝,贫道从上面感觉到了浓厚的道韵,你们整日里能够守着他,实在让人羡慕啊。” 朝阳介绍道:“这老君像存在了数百年的岁月,又得我派无数高道的加持,现在也已经算是本观中的镇馆之宝了,可镇压一切邪魔。不过相比之下,还是前辈所在的茅山中,那尊老君像更加与道相合。” 复盈翻了个白眼说:“狗屁,别人不知道我还能不知道,你这白玉像可是唐玄宗曾欲让老君下凡的媒介,能够承受他的仙力,我们茅山那不过是普通石头雕刻的,合什么天道?” 复盈一句狗屁,让朝阳真人的笑意少了几分。别说人家是堂堂全真掌教,就算是普通人,听到复盈这样没素质的话语,也会不开心,这让我暗暗担忧,复盈再继续下去会不会将对方激怒。 虽然我知道他道行奇高,但在人家的大本营里正面冲突,终是双拳难敌四手啊。不过我也相信,复盈不会那么傻,相反,他非常之精明。人老成精,这句话可不是乱说的。 复盈转过身来,斜眼扫了一圈渐渐从各处,聚集而来的全真高道们,对朝阳说:“既然已经到了这,咱们就打开天窗说亮话,你应该知道我的来意,我也没有什么好说的,只想要一个交代。” 朝阳沉默,然后苦笑道:“前辈可否将此事揭过,不再追究?我们自会给前辈的高徒一些赔偿。” 复盈眉头一挑道:“伤我徒儿,便是打我的脸,打茅山的脸,你让我不要追究?那我跟茅山的脸往哪放?这天下道门都在看着呢,你让我当作没有发生过?” 朝阳道:“那前辈打算如何做?” 复盈捋了捋袖子说:“我委婉点告诉你,把动手的人交出来,我徒弟伤成什么样,我就把他打成什么样,这样,就能够公平解决,完美的化解这件事情。” 他话音一落,朝阳就道:“恕贫道无法答应前辈的请求,前辈还是请回吧。” 复盈摸了摸白玉老君像,冷笑一声说:“我直接点跟你说,我自是来了,就不能空手而回,你今天要是不给我个交代,说不得你这白云观,从今天起就得关门了。” “大胆,复盈老道,掌教师兄一直在忍你,并不代表我们怕你,你莫要敬酒不吃吃罚酒,来了我白云观,就是龙你也要盘着,虎也卧着,不要逼我们出手!”开口大喝的是另一位年龄较长一些的,已经头发花白,留着山羊胡,身子骨薄弱,却没有想到会说出这种话来。 他年纪看起来比朝阳还大,但却称其为师兄,只因道门讲究先入为大,且他自认为比起复盈来小不了多少。 朝阳虽然皱眉,但并没有发话,像是默认了。 复盈瞅了那老道一眼,然后问朝阳:“这代表你的意思?” 朝阳沉默半晌,面色严肃盯着复盈道:“前辈,今晚之约已经定下,前辈又何苦前来为难我等?令徒的事情,并非我们之过,而是他出言挑衅在先,辱我全真一脉。在这件事情上,我认为他们处理的并没有过错。” 第三十二章 威逼 复盈点头说:“好,那我问你,我可曾辱你?” 朝阳摇头道:“不曾。” “可曾辱你全真?” “不曾。” 复盈面色唰的一下变了,脚步一动,就闪身到了方才那个老道勉强,手掌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掐住了他的后颈间,将他提了起来。 复盈指着挣扎的老道说:“既然我未曾辱你们,但这个人为什么开口挑衅我?那我该不该惩罚他?” 朝阳又沉默。那边的佛道人开口说:“前辈,朝祥师兄,并未出言辱你…。” “没有?身为晚辈就这样跟长辈说话吗?你们全真教就是这样教育弟子的吗?一个长辈都这样,可想而知你们的弟子是多么嚣张跋扈!也可以预想,我徒儿受此重伤,也是因为你们的嚣张跋扈,朝阳,我说的有错吗?” 朝阳此时怎能不明白,复盈就是为了找事而来的,他叹息一声道:“前辈,请说出你的要求,如何才能化解两派恩怨。” 复盈想了想,随手将老道放了下来,说:“很简单,第一,我要你亲自去向我徒儿赔罪,直到他满意为止。” 朝阳想也不想就道:“贫道答应。” “掌教…。” 一听他答应,全真的高层都不干了,却被朝阳挥手制止,向复盈问道:“如此,前辈满意了吗?” 复盈笑着点头说:“嗯,你不亏能够坐上这个位置,看来你师傅的眼光还是不错的,而不是选择了这群无知的东西。” 高道们都怒视着他,恨不得上去抽死他,可掌教没有发话,他们也不敢轻举妄动,他们十分不明白,到底为什么掌教那么害怕这个老东西。 “前辈既然满意,那就请回吧,待我准备一番,自会前去向令徒赔礼。”朝阳淡淡说道。 复盈摇了摇手说:“不急不急,还有一件事情,需要师侄你替我想想办法。” 朝阳目光冷了一下,随即恢复如初,道:“前辈但说无妨。” 复盈指着我说:“我这第二个徒儿,想必你也有所耳闻,他之前与阁皂宗的一个丫头相恋,就要成婚了。如今,那个丫头却被你们关在观中,所谓何事?我想讨个面子,将我的徒媳妇给带回去,不知师侄能否答应?” 朝阳扫了我一眼,面无表情道:“前辈说的是,柳相之女吗?她已经与我那徒儿方元极订下婚约,此事,恕贫道无能为力。” 复盈怪叫道:“这就奇怪了,她本是我徒儿的女人,怎么又与你全真教订下婚约了?莫非你是在骗我?” 朝阳道:“婚约是我与柳相道友,当面订下的,且有信物为证,至于前辈的弟子,贫道确是不知,但两派既然已经订下婚约,就断无取消的道理,我想前辈应该可以理解我。” 我忍不住了,插嘴说:“可是柳前辈在昏迷前,已经要准备取消了,您必须将梦琪交给我。” 朝阳冷冷的看着我说:“我并未得到柳相的消息,所以不能相信你的一面之词,若是我单方面取消了婚约,岂不是等于背弃了阁皂宗。” 说罢,他又对复盈道:“若是前辈能够请来柳相道友,我或许会考虑此事。” 复盈笑道:“不用请了,他已经重伤昏迷,一时半会是醒不来了。你应该知道的对吧?就不用给我装了,你那宝贝徒儿去刺杀柳相的事情,我就不说了,但你何必还要打肿脸充胖子,将这件事继续进行下去?那样不只是毁了两个孩子的幸福,阁皂宗也会骂你们卑鄙,唯一后悔的就是柳相吧?” 朝阳道:“我不明白前辈的意思,但让我放人,那是万万不能的,大婚在即,她不可以走出白云观。” 一听大婚在即,我再也忍不住了,怒吼道:“你们怎么那么不讲理?她自己不同意,她父亲也不同意,你们却死皮赖脸的要去人家,这跟强抢民女有什么区别?堂堂全真教只会干这种事情吗?也不怕传出去被人家取笑,我不管别的,今日你们要是不放了梦琪,我绝不会离开此地。” “放肆!”朝阳对我大喝。 “是你放肆,我徒儿说的有错吗?”复盈的声音比他更大,对他怒目而视。 复盈这一嗓子,一下将整个气氛给搞的僵住了,全真高道们都怒气冲冲摆出要进攻的姿势,朝阳真人也是面沉如水。 复盈嘴角带着一抹冷笑,扫视着众人,最后落在朝阳脸上:“今日我就跟你明说了吧,这人你放也就罢了,不放的话,后果由你们自己来承担。” “复盈!”佛道人喝道:“掌门师兄敬你是前辈,才对你百般忍让,你莫要得寸进尺,如果你们再不离去,可别怪我们不客气。” 复盈对他招了招手,道:“你过来,让我看看怎么个不客气法?是像对我徒儿哪样对我吗?” 佛道人哼了一声,不但没敢过去,反而更加警惕他了,看来他也是对复盈很有戒备之心。 “前辈,你过分了。”朝阳低声说道,这话语在我看来,像是要撕破脸皮了。 复盈也不说话,翻手取出一件巴掌大小的古檀色木盒。盒子一出现,就带着一股奇香飘荡,闻之让人精神一振,而盒子给人的感觉,也十分怪异,抑或者说是神奇的盒子,比起我那个无患木盒子来,肯定要高级的多。 盒子被拿出时,众人的目光都落在了这上面,朝阳真人目光闪了闪,若有所思。 复盈不紧不慢的抚摸了一下盒子,道:“你们猜猜,这里面装的会是什么东西?” “莫要装神弄鬼,请赶快离开本观!” 复盈无视了这等无聊的话,慢吞吞道:“我给你们讲个故事。据传当年天庭消失之前,有三道仙符莫名飘落人间,被当初道行至高之人所得,后来那人消失无踪,此事就再也没有消息。直至明朝时期,高道张三丰的出现,三道仙符才在他手中重新出现,当初人们好奇仙符的力量,就去请教他,他说:这三道符的威力,足以灭掉整个大明朝。” 朝阳真人一直在盯着那盒子,听到此后,面色骤变,身子不由自主的后退了一步。 复盈对他咧嘴一笑,缓缓将盒子打开说:“贫道有幸,在无意中得到其中一道仙符,可惜,这道仙符不知因何而破碎,因此我得到的也仅仅是一角,这一角就在这个无名的盒子中。” 一角仙符!这是一个爆炸性的消息,根据复盈所说,一道仙符的威力,足以摧毁数个城市,而这即便只是一角,也应该有着莫大的威能,白云观的高道们,不自然的紧张起来。 “既然你说仙符已经破碎掉,那区区一角仙符,怎么还会有威能?难道以为我们都是傻子嘛?”其中一位高道根本不信,甚至出言嘲讽复盈老道。 复盈不答,伸手从盒子中捏出了一个如一元硬币大小的银白色东西,通体晶莹剔透,吸引了众人的目光。 老道嘴角一扬,蠕动了几句。突然,一股令人心悸的赶紧,在无形之中压迫而来,我虽然离得近,但是站在后面的,反观那些高道们,一个个表情更加夸张,目瞪口呆,带着惊恐与无助。 包括朝阳真人,也是万分惊骇。 “前辈,还请将它收起来,一切都还有余地。”朝阳赶紧说道,脸色也有些苍白,在绝对力量面前,无论谁,都不可能保持平静,而且这时足以威胁到他的存在。 啪嗒,复盈将盒子盖上,那种感觉瞬间就消失了,众高道忽视一眼,都看到了对方脸上残留的惊惧。 复盈笑道:“你们是聪明人,而我呢也不想天天被朝廷问责,所以我们还是和平解决来的好,将人带出来吧。” 朝阳沉吟片刻道:“前辈,我们明人不说暗话,人,你现在是肯定不能带走的,不然我全真教颜面何存?” 复盈当即大怒,喝道:“你们敬酒不吃吃罚酒是吗?好…”说着,他又要打开盒子。 “前辈且慢,听我细细道来”朝阳赶紧阻止他,额头上都见了汗:“我们今晚的约定仍然有效,对于放人的事情,我们可以在晚间的商谈中,达成妥协,这样,即卖给了朝廷一个面子,也能保住我全真的威名,而你们也可以将人带走,一石三鸟,何乐而不为?难道前辈连几个时辰也等不了吗?前辈可要想清楚了,如果发动了这仙符,除你之外,我们观中所有人都会非死即伤,这也包括你那徒弟在内,仙符的威力,可不是你我能够控制的,那将会连累许多无辜。” 复盈皱着眉头看了看我,想来是在征求我的意见,我一切都听在耳中,权衡再三,也只得点头答应。 这已经是全真最后的底线了,如果真把他们逼急了,搞不好会弄出来惊天动地的大事来,到那时就得不偿失。 复盈点了点头说:“那好吧,我就卖给你一个面子,如果晚上再生什么变故,出尔反尔,那就别怪我不顾道义,你应该知道,我说到做到!” 第三十三章 林锋的往事 朝阳真人一叹,无奈的点了点头道:“这是自然,晚上我会亲自将人带去。” 复盈换上笑脸说:“这样就对了,皆大欢喜么嘛,时候不早了,你们该忙什么忙什么吧,我们师徒这就走了,不用送了。” 说着,他就招呼我离去,临走的时候,我看到在做的各位,脸上的表情都十分精彩,他们肯定十分怨恨我们,但又不敢露出来,生怕激怒了复盈,所以场面十分滑稽。 刚要出院口,复盈又停住了,高道们胸口一提,紧张的盯着他,只听他道:“哦,对了,等下别忘了去给我徒弟赔礼道歉,你去不去的我不管,但那个对他下手的,必须要去,否则我还会再来。” 说完,他拉着我,头也不回的离开。前院仍然有很多游人在络绎不绝的参观,他们浑然不知道,在侧院差点就发生百年来,道门最激烈的一次争斗。 等出了白云观,一直很随意的复盈老道,突然皱起了眉头,似乎有什么心事。我开口道:“前辈怎么了?” 复盈赞赏的说:“这白云观果然是一处大福地,下有龙脉被皇气所滋养,可长久传承不息。最让我惊讶的还是那尊白云老君像,它或许真的已经通灵,比起茅山的那尊来强了太多,方才在我取出仙符的时候,竟然发觉它在窥视我。” “什么?!”我无比惊讶道:“你说那个白玉像会窥探你?那它岂不是要活了?” 复盈摇头,他也不能理解:“我刚开始以为它会与神胎有些相似,但这块白玉石的年月明显还没有多久,无法凝聚灵性。唯一的可能性,就是有人借这个媒介传播的灵智,而能做到这一点的,肯定非仙即神,或许是老君本人也说不定.” “太上老君?这...太过虚幻了吧,天庭不是早已经消失不见了吗?” 复盈突然停下说:“正因为这样,我才会怀疑,既然老军在,那天庭就应该还存在,只是不被世间所知道。” 我说:“那这应该跟我们没太太关系吧,人家是神仙,想做什么,都不是我们能够想得到的。” 复盈瞪眼说:“怎么没关系,关系大了,数百年来无人能飞升成仙,就是因为天庭出了事情,现在能够证明天庭存在,那就说明还有飞升的希望,我一定要弄清楚,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这老头,难道还想飞升成仙不成?我心里嘀咕了两句,认为那是不可能的,也没有再去接他的话,只不过他脸上的神色很认真,想来真是想弄个明白。 我们回去到酒店,开门进去,龙虎山的几个高道们还在畅谈,看到我们从正门进来一个个都面露疑惑,唯有张培山真人很平静,那张至轩则是一脸恍然,若有所思。 “前辈,你们…。”张天钧很不解,站前身来问道。 复盈随口道:“出去办点事,你们继续聊,不用管我,我要进去休息了。” 复盈独自回到房间,这次真的去休息了,我只听到张天钧在那自言自语道:“明明没看到他们出去啊,真是奇怪。” 张培山淡淡道:“前辈的神通岂是你我所能揣测的,不必去想了。” 张天钧点头称是,赞道:“原本我以为我们虽然有差距但却不会太大,现在看来,我是太高估自己了。” 张至轩带着微笑走过来,邀请我坐下一谈。 “道友,你们可是去了白云观?”他也是够直接,坐下后第一句话就这样问道。 我沉默,并未回答,在这件事情上,我不想说太多。 张至轩明了,换了个话题,问我:“听师叔说,你与我那林师弟是至交好友?” 我看着他说:“之前是。” “之前?那现在不是了吗?可否告诉我你们之间发生了什么?”张至轩惊讶道。 我摇头道:“没有什么,只不过他有他的使命,我有我的职责,就像那句话,道不同不相为谋,或许我们所走的路,不同吧。” 张至轩笑道:“以我对林师弟的了解,他并非是那种会背弃朋友的人,反之,他外冷内热,心系苍生,会为了朋友而赴汤蹈火,你是不是对他有什么误解?” 我想了想,道:“之前我所认识的林锋,的确与你说的那般,可现在他变了,变的陌生了,我认不清他了,如果你有机会见到他,相信就能够证实我所言非虚。” “锋儿,他没变,他只是接受了自己一直都想逃避的使命。”这时,一道声音传来,是张培山真人,他听到我们的对话,走了过来。 我站起身,问道:“使命?前辈能不能细说?我一直都很不理解他那次的作为。” 张培山真人坐下,并示意我也坐,然后叹道:“当年锋儿的父亲,林木哏卧底阎罗教得到了他们的一些秘密后,一直被阎罗教追杀,危在旦夕,我们很想要解救他,但却被阎罗教牵制。那时龙虎山经过与日本阴阳师的斗争,损失惨重,元气尚未恢复,无法与一直保持实力的阎罗教正面抗衡,他们派出人到龙虎山警告我们,不要插手,否则就面临着灭门的后果。” “那时,我还年轻,请求过师傅让他带人解救,但他只是摇头叹息。后来我一怒之下,独自离山前去寻他,经过了半月的寻找,我一直没有他的消息,后来师门传来消息说,他已经身死,唯独留下一位子嗣,已经被带回龙虎山,那孩子就是林锋。” 那时候的林锋,才一周岁而已,是林木哏与一位平凡的女子所生,但却继承了他的修炼天赋。起初林峰被带回龙虎山,得知他中了“绝魄散魂咒”,连当时的掌教真人都断定他命不久矣了,对此都是扼腕叹息。 但张培山不信邪,他与林木哏本来有些私交,一直很敬佩他的为人。如今他已经身死,留下了唯一的子嗣,怎能让他就这样死去? 在那段时间离,张培山每日就在藏经阁与丹房之间徘徊,寻找治疗他的法子。但他年纪尚幼,丹药根本无法对他使用,一个药量掌控不好,就有暴毙的危险。张培山经过多次的亲身试验后,才下定决心,给他食用丹药。 这种丹药,可以强壮人的魂魄,对其大有裨益。如果不吃的货,可能活不过多久,倒不如试上一试,反而会有一线生机。 在众多师兄弟与长辈的关注下,他选择了喂食。当初喂完之后,林锋就不断的咳血,吓坏了所有人,都以为他死定了,但在咳血之后,他却奇迹般的康复了一些。这让龙虎山上下的弟子都激动不已。 时任天师掌教真人叹道:“此子若能成活,将来必定是了不得的人物,他后世的苦难,在这时已经全部承受了。” 就这样,在丹药跟诸位长辈的灌气入体中,林锋成长到了十岁,之前众位高道的死,跟他也不是没有关系。 由于时常给他输入真气,导致高道们自己的寿命都减弱了,一个个相继离世,一直到了林锋自己的气足够维持寻常的活动时,张培山真人才停止了,不然现在的他是远远没有现在那么厉害的。 林锋也知道大家都是为了他,所以自小就很懂事,从没喊过一句疼,就算嘴唇都咬破了,也不会哼一声,这也是高道们喜欢他的原因。 因为魂魄的萎缩,是无法去制止的,就连丹药都不行,所以林锋十岁后就开始有气喘,不能干重活,也不能累着,但他仍然拼命的修炼,每日里打拳健身,也练就了一副好身体,魂魄的萎缩也变得缓慢了。 被选为鬼差的事情,是龙虎山向地府的请求,因为地府对魂魄之事最为在行,他们想着或许能够因此而将他治好。作为世间道门的执牛耳者,地府对他们还是很看重的。当初焚香祈求鬼帅前来的时候,却请来了阎罗王,在得知他们的请求后,阎君痛快的答应了,令林锋为他坐下阳世鬼差,但对于他中的咒,阎君却无能为力,因为就连地府都没有这样的咒。 不过阎君让他们不用担心,阎君说:“在数年后,他会有自己的机缘,而且也会有自己的使命,或许能够化解此难,到时,就连我也需要他的帮助。” 上次在南京,在阎君的授意下,七爷、八爷凝魂魄给予他吞噬,暂保其性命,但这也让他进入了一个无法回头的死局之中,一旦十二年后,回天乏术,就算天庭在线,都无法去救治他。 而他,则会永远的消失在天地间。 听完张培山的话,我能感觉到他对林蜂的关爱,就像是对自己的孩子一样,想尽一切办法要将他救过来,为此,他可是用尽了办法,最后还是换来这样一个结果,回天无力。 “那前辈所说,他的使命是什么?他又为什么一直都在逃避?”我问道。 张培山道:“林木哏,原本是大夏族的少主,因为内部产生了分歧,才离开大夏族,潜入阎罗教中,伺机将其铲除。” 第三十四章 谈判开始 “但最后不知道为何被起发现,可能与他的弟弟,林震坤有关,当初林震坤为二子,无法争夺少主之位,就离开了大夏族,他心术不正,或许加入了阎罗教之中,而林木哏前去的另一个目的就是为了唤回他的弟弟。” “大夏遗族的使命,就是铲除一切邪恶势力,并且肩负着保证天下太平稳定的使命。当初因为实力不足,而隐藏起来,如今出世,自然需要一个领头人。 “他们已经的中点林木哏的死,但却不知道他有个子嗣,后来,他们找到了我,我才将锋儿的事情告诉他们,现在他自然要去接受这个使命的传承,在其位,身不由己,他或许是不想将你牵连进来。” 我皱眉道:“前辈是说,之前大夏遗族的人有找过你?而且从你那里知道了林峰的身份?” 张培山点头道:“没错,他们一路追查林木哏的死因,从而找到了我,我并未打算瞒住他们,锋儿迟早要回家的。” 我摇头道:“不是这个意思,是我们之前遇到林锋的时候,他们却不知道林峰的身份,只认那个玉佩,这样说来,他们在得到消息后,并没有第一时间通知所有人,而是隐瞒了起来?” 我又道:“当初来与前辈接头的人是谁?” 张培山蹙眉说:“他叫陆问天,是大夏遗族的总管,世代追随着大夏族的族长。” 我一拍手说:“那就对了,前辈,那个陆问天一直都想霸占大夏族,成为新的族长,他一直故意隐瞒林锋的身份,直到现在还未透露,林锋这一次虽然被天罚长老等人迎接回去,但想要重新上位,还是很难。” 张培山双眼微眯道:“想不到此人如此狡猾,是我看错他了,不过若是他敢对锋儿不利,我必亲手斩他。” 他又看向我说:“我明白锋儿的意思了,现在他处于水深火热之中,不想与你有过多的联系,是怕将你牵扯进去,希望你能够体谅他。” 我点头说:“这是自然,我一直都将他当作好兄弟,即便他那天说了那样的话,我也只是生生闷气,我气他是因为他什么事情都不跟我明说,什么事情,都要自己去抗,根本就不把我当兄弟。” 张培山笑道:“你们两个,其实在这上面,是有相似之处的,当年他十几岁的时候,也这样跟我说,要我别自己去抗,有什么办法,他可以与我一同解决,现在想想,这一晃都十年了。” 我说他既然明白这个道理,那还整日里独来独往,真是气人。 张培山道:“你应该明白,你最想保护的人,就是永远不希望他受到伤害,哪怕自己苦一些,累一些,也是情愿的。” 听了他的开导,我也觉得,这话说的没错,是我太过在意了。如果他肯这样为我着想,那我怎么能去埋怨他,彼此多一些宽容是最好的选择。 一下午的时间,很快就过去了。让我没有意外的是,朝阳真人等人根本就没有来赔礼道歉,其实来的路上,复盈就猜出来了,说他们今天不可能来,因为晚上的谈判不允许他们到来,但这也给了我们一个借题发挥的借口。 我们一起吃了个饭,饭桌上大家都比较沉默,反而复盈较为随意,让气氛轻松了一些,但在这气氛之下却有一种,暗流在涌动,晚上正式的谈判,谁也说不好会不会有什么变故。 七点左右,陈国华的车队来了,很正式,来了六辆车,前后一个警车护送。这也间接说明了,是上面同意的,将他们当成贵宾来礼待,但也是警告他们,一举一动都在上面的掌控中,不要乱来。 其实上面最怕的还是这些修仙者,因为他们掌控了超自然的力量,换谁,都害怕,上面自然也在密切的关注他们。 车队载着我们,感觉很拉风,车辆开道中人退避。一直到了八宝山脚下,才停住。八宝山并不高,只有一百三十米山势低缓,呈北东向延伸。附近山间出产耐火土、白土、灰石、红土、青灰、坩土、黄姜、砂石等八种建筑材料,因此被称为“八宝山”。 山南麓有元朝至正年间海云和尚所建的灵福寺。明朝永乐初年,相传司礼监太监“刚铁”墓修筑于此,旁边建延寿寺,后改名褒忠护国寺。以后成为明朝及清朝太监年老离宫后的世代养老地,有农田、菜园。 在车的时候,复盈老道说,或许还有清朝的高龄太监活着,也不知怎的,太监少了那玩意,年岁就活的大了,到现在依然未死。 在这寺庙中,多数的和尚都是后来才来的,之前就是大太监们的住处。最老的那个大太监,是这里的祖师,只不过一般情况下不会出门。 且这里建造的一所革命公墓,所埋葬的人,均是当初对革命有所贡献的英烈,可谓声名赫赫,威望最高。 我们一行人,在陈国华的带领下,登上八宝山,前往南麓灵福寺,还没走几步,就看到左侧,一行人缓步而来。 这借着灯光,正好看到了,他们的面孔。可不就是朝阳真人,方元极这一行人,最重要的是,我看到了在那群队伍中的,我最想见到的柳梦琪,陪着她的许清灵。 柳梦琪最近消瘦了很多,看到她后,我再也忍不住了,快不走过去叫着梦琪,而对方也走来一人要将我拦下。 柳梦琪望着我,想要说什么,但不知为何,又生生卡住,没有说话。 对面走过来的,是一位中年人,神色严肃,拦住我说:“这位小兄弟,一切事情,请到了灵福寺再谈,好吗?” 我看了他一眼,西装革履,看起来不像是全真教的人,反倒是跟陈国华一样,应该是有官位的,有着一种威严。 陈国华叫我回去,低声说:“在这之前不宜多说,等到进了灵福寺再谈,这是上面的命令。” 我无奈接受,即便是不接受也不行,他们已经跟着那人先走了,后面跟着几个黑衣护卫,昂首挺胸,步伐矫健,看起来都像是精英中的精英。 复盈老道对我嘿嘿怪笑了了两声,就率先走向灵福寺,随着台阶登上去,灵福寺出现在我们的视野中。 这个寺庙并不大,而且平日里并没有多少人来这里上香祈福。因此这里显得很幽静。进门看到之前的黑衣人都留在门外附近,严密的守护着,搞的跟机密事件一样。 本来这是很简单的事情,一到这,就变得好像很严肃,感觉跟有天大的事情要发生一样。 我们再灵福寺一个中年僧人的引导下,到了大厅内。这个厅堂也是够大,厅堂中,朝阳真人等人,已经安坐在左侧的位置上,而老僧则把我们引到了右侧的几个座位上。 刚坐下没多久,就有人送水送茶,这搞的服务还挺周到。伴随着一声声像要咽气一般的咳嗽声,将我们的视线给吸引过去。 我们看到一位垂垂迟暮的老和尚,在一个小沙弥的搀扶下,走了过来,坐在了中间的位置上,刚好将我们两方人马给隔开来。 “咳咳,诸位安好了。”老僧眼睛半眯着,很像是睡着了一样,满脸的肉都老态尽显,老人斑布满了整个面孔。 复盈惊讶道:“真没想到你竟然还活着。” 听这个意思,他们之间好像还有一些故事。 老僧喘了几口气,那感觉就像随时都要挂了一样,面孔一直看着前方,死气沉沉的说:“你都还活着,老僧我怎么会那么容易死去,至少也要比你多上一天。” 复盈怪叫道:“看你那样子,半只脚已经进了黄土,怎么跟我比寿命?贫道可是长生不老。” 老僧目光转向他,稍微睁开了些,说:“要么,把五龙蛰伏法传给我,咱们好好比个高下。” 复盈脸都黑了,低声道:“你怎么知道我有五龙蛰伏法?”旋即他面色大变,猛地起身说:“你竟敢窥视我?” 老僧再度咳嗽,而且咳嗽的很剧烈,半晌才平复下来说:“老僧寿命已经无多,只是无意间知道了一些不该知道的事情罢了,你不必太过在意。” “哼,你个老太监,活了那么久,早该成妖怪了,谁知道你心里打的什么算盘,我警告你,下次如果再窥视我,就算你不死,我也会送上你一程。”复盈语出惊人,一语道破了这老僧的身份,竟然就是那个从清朝活到现在的老太监。 “好了,诸位,现在时辰已到,按照你们的约定,双方的商谈可以开始了。”那个护送朝阳真人的高官,开口打断了两人的对话。 见众人将目光聚集在他身上,他又到:“不过在这之前,我要声明三点,这并不是我的意思,而是上面的意思,第一是,无论如何都不能出手斗法,否则,为了人民群众的安全我们在外面的警卫人员,会将你们全部抓起来。” 第三十五章 瓮中鳖 哼,几声冷哼传来,表达诸位的不满,在场的人哪个不是道门极有身份的人物,居然被这样威胁,心高气傲的他们,怎么能够甘心接受。 那人没有理会,而是继续道:“第二,此次谈判过后,任何人不能再以任何借口,挑起争端,否则视为扰乱公共安全秩序,予以逮捕处理。” “第三,在这件事情之后,上面想请诸位吃个饭,一起团聚一下,想来这也是破天荒头一次,还请诸位能赏个脸。” 唔,这第三点的要求,可是把我无语了一下,居然还要人陪他们吃个饭,简直…。 复盈淡淡说:“吃饭就免了吧,我们都是闲云野鹤之人,上不了什么台面,也不希望与朝廷有太多的瓜葛。” 复盈为什么这么干脆就拒绝了?那是因为他明白,历朝历代的统治者,都想要得到长生不老之术,到了现代依然是没有破灭的希望。 大家可以想象一下,世上有谁不希望长生不死?尤其是手握着重权的,从古之今数千年,很多帝王,包括十分有作为的,明明知道,那不过是一场虚幻,但仍旧没有放弃,这都是人的一种渴望之心在作怪。 而复盈老道,活了那么多年,没人知道他的真是岁数,保守估计要在九十岁以上,九十岁还跟三四十岁的人一样,你说上面能放过他吗? 那人看了他一眼说:“去与不去,都是你们自己决定的,我无权干涉,但我还是希望你们慎重考虑,好了,接下来的事情,请两位代表发言,这场商谈就由我来主持,请不要故意挑衅,或者说出带有侮辱性的话语,谢谢配合。” 复盈可不管他,站起来就骂道:“朝阳,说好的今天去给我徒儿赔礼道歉,你怎么出尔反尔?是不是真以为贫道不敢灭了你白云观?” “复盈前辈,请你说话放尊重些,我们掌教凭什么要跟你那徒儿赔礼道歉,是他先来无理取闹,在我观重地随地小便,难道我们不该惩罚他吗?”说话的是一位,留着山羊胡的道士,他横眉冷对复盈,态度硬朗,这老道是早上我们没有看到过的。 复盈啪的一拍桌子,怒气冲冲的说:“你放屁,我的弟子会做这种事情吗?分明是你们做了,却又想推脱责任,赖在他身上,难道当我不存在吗?” “咳,请注意用词。”那人提醒,却被复盈老道瞪了一眼,说:“滚你丫的蛋,在废话我先灭了你。” 那人一瞪眼,然而直接被陈国华拉倒一旁,拍了拍他的肩膀,我也走了过去。只听那人很气愤的对陈国华说:“陈局长,这人也太粗鲁了,实在该教训教训。” 陈国华苦笑道:“你教训不了他,如果不想被教训的话,还是不要多说话了。” 那人皱眉说:“为何?他很厉害吗?” 得,听到这话,我就知道,这人是个愣头青,居然对两边都不了解,也不知道上面为什么派这愣头青来。 陈国华说:“他活了一百多岁,还能么健壮,你说他厉害不厉害?” “这..他一百多岁了?”那人傻眼,难以置信。陈国华又拍了拍他的肩膀,示意他要懂得进退。 这边,那个山羊胡道士,跟复盈越吵越来劲,气氛越来越激烈,虽然他用词强硬,但看起来也是外厉内荏,对复盈还有几分惧怕。反观两派掌教,都是沉默不说话,往那一坐,眼睛半睁不睁,就跟好像与他们没关系一样。 “咳咳咳。”那个半死不活的老僧,在此刻又是几声剧烈的咳嗽,打断了两人的争吵,慢吞吞的说:“两位可否先听老僧一言,你们这样争吵下去不仅没有任何意义,而且很有可能擦枪走火,真打起来,被抓进牢里,丢的可不是老僧的颜面。” “老秃驴,你有话就说,有屁就放,不要在哪里故弄玄虚。”复盈毫不客气的骂道,在这里敢对老僧这么不客气的,恐怕也只有他了。 老僧在小沙弥的搀扶下,颤颤巍巍站起来,往前方走了一些,站定后,转过身来,露出一个如菊花般灿烂的笑脸说:“依老僧看,你们这件事情,没有谁对,也没有谁错,而你们没完没了的纠缠在这件事情上,本身就是着了道了,修道者讲究的是什么?一切苦难皆如过眼云烟,因为那本是上天对你们的磨砺,如果没有那些磨砺,你们修的又是什么道?” “亏你们一个个还是有名有分的道门大派,结果却因为这点小事,要来到老僧这里谈判,就算老僧不笑话你们,但别人会怎么想?闹够了,就收手吧,各回各家,不要在这里,扰了老僧的清修,被你们这么一折腾,老僧的寿元起码要少了十年,真是罪过。” 所谓当局者迷,旁观者清,老道一句话,点醒了不少高道,让其中一部分面露羞愧之色。但复盈老道与朝阳真人,则不以为然,因为他们都很明白,这次的事件不过是个借口而已,两者间的交锋时不可避免的。 复盈老道冷哼道:“贫道我不管什么磨砺不磨砺,伤了我徒儿,我就要为他讨回一个公道,人生短短百十年,什么磨砺都是狗屁,同样是人,为何要受他人的委屈。老秃驴,你还不够了解修道的真谛,顺其自然,遵从本心,才是道。” 老僧叹道:“你有这种心态,居然活到现在都不显老态,俗世缠身,如何能够做到长命百岁?老僧真的很不解,你真是一个异类。” 复盈得意道:“如果你要是能了解,那就是贫道佩服你了,我是顺从天意而行,自然得到上天的垂怜,而你则是逆天而行,不体会人生百态,喜怒哀乐,如何能让自己适应这个世间?” “废话少说,敢问复盈前辈,想要如何解决此事?”朝华在那边叫道,态度仍然很强硬。 复盈斜了他一眼说:“本来我只需要你们跟我徒弟道个歉,但现在我改变主意了,当初是谁出的手,乖乖过来,让我以同样的方式惩罚一下,这件事就算了,不然,贫道跟你们他丫的没完。” “无量天尊,前辈,我们一再退让,只是为了平息干戈,还请前辈不要步步紧逼。”朝阳真人终于开口了,但话语跟中午一点都不一样,这次显然不打算再次让步。 陶敬尧哼道:“朝阳道兄,你们辱我师叔,难道就不该遭到惩罚?真是欺我茅山无人吗?” 朝阳平静道:“此事,朝华师弟方才已经说过,错并不在我们。” 陶敬尧反驳道:“事情出在你们那里,当然你们怎么说都行,真当我们会相信吗?废话别说,你们既然拒绝,那就是要开战咯?” 一派之主说出开战的话,显然比起复盈更有威慑力,因为茅山派说到底最大的还是掌教,复盈虽然辈分高,但掌教要是不给面子,那也白搭,他总不能将一派掌教给揍一顿。 掌教的职责,就是顾全大局,以整个茅山派为重。但现在他是豁出去一切,要为老孙讨个公道。 朝华喝道:“陶敬尧,你这是在挑衅我白云观吗?别忘了,这里是京城,而不是你的茅山,若要斗起来,你们有几成胜算?” 陶敬尧手中一晃,也不知道他从哪里拿出来的一个黑色手机,他冷笑道:“你们真以为我茅山此次那么大的阵仗是闹着玩的吗?只要我将这个电话拨通,你白云观名下所有的产业,包括外门弟子势力,都会遭到最强烈的冲击,你,要试试吗?” “你!”朝华大惊失色,指着他道:“原来你们将外门弟子带来就是为了此事?看来你们早已打算要与我们开战了?” 复盈嘿嘿一笑说:“现在才察觉,真是太晚了,我当你们全真教有多聪明,居然连这都没有看出来?我真是太高估你们了,敬尧,你还在等什么。” “且慢!” “住手!” 两声大喝几乎同时响起,第一个喊出来的是朝阳真人,第二个则是那个带他们来的当官的。 复盈扫了他们一眼,目光很冷,尤其是那当官的,不由自主的抖了一下。 他还是硬着头皮说:“请诸位想一想那三点,上面绝不是说说而已,现在这八宝山外围已经全被被封锁,如果你们真的动手,那连我都会被牵连其中,还请诸位三思而后行。” 这事情就严重了,原来我们已经被包围了,上面是铁了心要阻止这场争斗,不息以武力相威胁,让在座的人都很不满与不安。 复盈一步步逼近他,沉着脸说:“你说什么?外面究竟有多少人?” “至少...一个炮兵团。”那人如实回答,不似作假。 复盈听后眉头紧皱,然后哈哈大笑说:“好一个黄雀在后,原来我们都低估了他们,好,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敬尧将电话收起来。” 复盈的命令,让那人舒了口气。竖起耳朵继续听复盈的话。 第三十六章 先发制人 “朝阳小辈,今日看在他们的面子上,我那徒儿的事情,也就算了,我不予你追究,咱们改日再算。但我这个徒儿的事情,你若不兑现,我必定让你血溅三尺,命丧当场!”复盈凶恶的说道,眉宇间都有杀意。 朝阳没有说话,转头看了看站在后方,几个身影走过来,其中就有柳梦琪二女。 “既然答应了前辈,贫道自会兑现承诺,但愿不愿意走,还是她自己说了算,前辈觉得如何?” 复盈转头看向我,我对他点了点头,我相信柳梦琪是肯定愿意回到我身边的,不管有什么原因! 复盈点头后,大家的目光都转向柳梦琪,她眼睛有些模糊,在下一秒钟,就朝我跑来,跑的时候泪水流了下来,让我心中揪的紧紧的,快步迎了上去。 啪! 谁也没想到,等我到了她跟前,她一巴掌毫无征兆的甩过来,很响亮,不仅把我打懵了,也把其他人都打愣了。 此时的方元极,嘴角露出一抹诡异的笑,然后换上一副看好戏的模样,盯着我们。 “梦琪..”没有管脸上火辣辣的疼,我轻声唤道。 柳梦琪泪水不断的流下来,哽咽道:“叶枫我恨你。” “梦琪,我…。”我心急如焚,刚想问她为什么,她却一下扑到我怀里,呜咽着,正在我不解时,耳边传来她的声音:“不要说话,回去跟你解释。” 我脑海里极快的转动着,然后没有再言语,我相信她不会欺骗我,这是绝对的信任。 “那小女娃,你做什么打我弟子?难道贫道的弟子,现在都是任人欺辱的吗?”我没事,但复盈却看不过去了,开口在那bb。 我立马转头对他说:“师傅,这是我自愿的,请你不要过问。” “你。”复盈气结,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说:“真是鬼迷心窍了,堂堂大丈夫,怎么能任人打骂,真不该收你为贫道的弟子。” 现在美人在怀,谁有时间理他,让他在那叽歪吧,一个活了百年的老光棍,我还指望他能明白什么是爱情吗? “柳师侄,你可愿随他离去?”朝阳开口,脸色有点不好看,这女娃可是跟他徒儿订婚的,现在却跟另一个男人大庭广众之下抱在一起,成何体统! 柳梦琪没有回答,也没有离开我的怀抱,反倒是许清灵开口了:“回禀朝阳师伯,师妹已经决定跟他回去,照顾柳师叔,多谢这几日来白云观对我们的照顾,等到家父到来后,一定登门道谢。” 朝阳真人没有多说,只是点了点头,然后起身道:“诸位,之前的恩怨,我们今日都一并了结,但请诸位以后,勿要再提起此事,否则,那就是对我白云观的污蔑,为了正身,我们不会再妥协。” 复盈淡淡道:“谁说都已经了结了?难道你忘记了一个人?” 朝阳皱眉,道:“还请前辈示下?” 复盈嘴角露出一抹笑容,对陶敬尧使了个眼色,陶敬尧又拿出那个手机,想也不想,抬手就打。 “前辈,你这是何意?”朝阳当即就不能保持平静了。 复盈嘿笑道:“不要激动,这个电话不是方才的,不会对你白云观有什么伤害。 听他这么说,朝阳才放下心来。再看陶敬尧,拿起电话只说了一句:“你们过来吧。”然后就随手挂掉了电话。 复盈道:“诸位请等一等,今晚的重头戏,现在才开始。”陈国华孤身走了出去,像是要去迎接,满屋子的人都带着疑惑。 “咳咳咳,老僧年岁已大,经不起折腾,诸位请慢聊,老僧先回去休息了。” 众人都对他行礼,唯有复盈一脸的无所谓,跟没看到一样。 不多时,陈国华第一个出现在我们的视线中,接着是四五个身影,接连出现。等那些人出现后,许清灵首先惊呼道:“父亲?” 来者竟然是阁皂宗的许应等人。另外还有一个我熟悉的面孔,仔细一看,居然是在九华山作怪的那个全真教长老,谢云泽。 我接的他是被复盈老道给关在茅山的地牢中,怎么会出现在这里,又怎么会被阁皂宗等人给带来? 看到谢云泽那憔悴的模样,就知道他这段时间没少被折磨,等他看到朝阳真人等人,脸上瞬间露出狂喜的神色,疯狂的挣扎,呼唤道:“师兄,救我,救我啊!” 朝阳真人,第一次阴沉下来了面孔,盯着复盈道:“前辈这时何意?我朝云师弟即便犯下了大错,也不至于这样对他!” 复盈布满哼哼两句,反问道:“什么意思?朝阳,我要是不把他带出来,你是不是永远不打算提这件事情?九华山的事情,你是不是该给我们一个解释?这谢云泽做出那种丧尽天良的事情,又是怎么回事?” “最重要的是,你白云观竟然勾结阎罗教!这乃是天下道门的大忌,犯下这种错误,我倒要看看你该怎么解释!” 朝阳脸色变幻不定,半晌才平复下来道:“此事的确是我失职,之前我并不知道他已经叛出了本教,投靠了我那同样叛出本教的师兄朝越真人,并且勾结阎罗教,假传我的命令,在九华山布下了陷阱。此事并非我不提,而是家丑不可外扬,因此我并没有去给各位道友赔罪,是贫道之错。” 许应走上前来,道:“朝阳道友,我看事情没有这么简单吧?我那师弟柳相,前些时日被人袭击,差点陨落,你白云观,又作何解释?” 朝阳坦然道:“此事与我白云观并没有关系,还请许道友不要误解。” “是吗?”许应冷笑一声,目光移到,在后方的方元极身上道:“那日,师弟与我通了电话,从他口中,我得知袭击他的人,不是别人,正是朝阳道兄你的高徒,方元极!” “什么?”众人躁动,目光都聚集在方元极身上,方元极的面色一下难看至极,他万万想不到,当晚柳相居然将他的事情告诉了许应,真是一失足成千古恨,他什么都预想到了,但就是没有想到这一点。 想想之前他对柳梦琪说的那些花,现在再看柳梦琪眼中露出的恨意与愤怒,让他十分尴尬。 “前辈太抬举晚辈了,梦琪师妹,与我有婚约在身,我怎会去行刺柳师叔,这定是有人从中作梗,诬陷于我。” “没人诬陷你,那个人就是你!”陈国华站出来道。然后对各位拱了拱手说:“诸位前辈,当初,他找到我,要我跟他合作,解除这个婚约,计划是他去行刺柳前辈,而我则负责揭穿他的真面目。” “陈国华!”方元极恨声道。 陈国华没有理会他,然后道:“不过,我不明白,他为何去而复返,将柳前辈重伤。我猜测,他有可能是想诬陷叶枫。而当初,只有叶枫跟柳前辈在一起,并且,我知道,柳师妹心仪的人是我叶枫兄弟,将这一切联系起来,我方才恍然大悟,原来他是想借此,制造一个误会,断了柳师妹的念想。” 厉害!实在是厉害,我心里对陈国华佩服的五体投地。他先发制人,将事情都推到方元极身上,现在即便是方元极有什么计谋,也无法实施了,那我们之前担心的事情,也都不会存在了。 “方元极,你真卑鄙!”许清灵厌恶的说道,柳梦琪更不用说了,冷冰冰的目光看着他,像是在看一个死人一样。 许应冷冷道:“朝阳道友,你可真是收了个好徒弟,我师弟现在重伤不醒,你们白云观无论如何要给本派一个说法,否则,今天谁也不许走出这个门,我派虽然不复从前那般鼎盛,但也不是任人欺辱的,对于一切的挑衅,我派都会追究到底!哪怕付出难以想象的代价!” 复盈在一旁煽风点火道:“不错不错,小许啊,你放心的去干,一切都有贫道跟茅山派替你撑腰,道门决不允许这样的败类存在,我相信龙虎山的众位道友,也不会坐视不管吧?” 张天钧不含糊,立刻接口道:“那是自然,龙虎阁皂本是一家,现在兄弟有难,我们怎会视若无睹!” 方元极一下成了众矢之的,慌忙对朝阳真人解释道:“师傅,事情并非他们所说的那样,他们这样诬陷徒儿,还请您替徒儿做主。” 朝阳真人点了点头,挥手让他退后,对众人道:“众位道友,我相信元极徒儿不会做出这种事情,我可以我全真掌教的身份来为他担保,我自小看着他长大,他是什么样的人,我最清楚不过,要说他毁约,我可以相信,但若让他加害同道前辈,他是万万做不出来的,陈师侄,你可是亲眼所见,柳相道友为他所伤?” 陈国华道:“当时我并不在场,不过之前的偷袭,确实是他所为,也是我亲眼所见,要说后来的事情,只有叶枫兄弟一个人知晓。” 众人的目光都移到我身上来,让我有些不自然。朝阳真人面色严肃道:“那这位小友可是见到了重伤柳相的人?在说这话之前,请小友凭着良心,不要颠倒是非黑白。” 第三十七章 爆发 “暧,你怎么说话呢?你这意思是说,我的弟子就会胡言乱语?这时存心找我麻烦吗?”复盈一听就不干了,挑着刺给朝阳施压,但朝阳并未理会,他知道跟这个老不要脸的没法说理,越说只会越陷入他的圈套,倒不如不去理他。 我现在很明白,我的话语能够关系到方元极的命运,他此时的脸色跟死了爹一样难看,看着我的目光变换不定,我看了他一眼,就避开了目光。 “晚辈,并没有看到当时袭击的人,我被锁在房间里,无法出去,但当时的门把手,不知为什么,温度很高,已经被烧红,我觉得外表可能有极高的温度,但事后却一点烧灼的痕迹都没有。”我实话实说,并没有去陷害他,让他长舒了一口气,关键咱也不是那种信口雌黄的人。 朝阳的脸色也好看了点,对我道:“小友说的这种情况,我从来没有遇到过,但可以肯定,绝非是我徒儿方元极所为,否则,我这做师傅焉有不知之理?” 大家都觉得有理,点了点头。但复盈冷不丁的冒出一句:“那谁知道呢,说不定你教给他什么我们都不知道的禁术,才造成那种模样,你若不说,谁会知道?” 朝阳脸色一僵,然后急促的呼吸了几下,他真是被复盈给气的不知道说什么好了,见过不要脸的,但就是没见过这样的,要不hi看自己打不过他,非得抛却这几十年的修养,上去甩他几个大嘴巴子。 连有数十年高深修养的朝阳真人都那么暴躁,可想复盈老道是多么招人恨。 “照这样分析,事情其实很明白。”朝华突然开口,不怀好意的盯着我说:“当初跟柳相在一起的只有这小子,那柳相出事跟他绝对脱不了干系,他故意编出来这样不切实际的谎话来骗我们,就是像蒙混过关!” 草,这傻逼一下把我激怒了,老子好心替你们解释,你们反倒回咬一口,真特么欠抽型的啊。 “前辈真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制服,柳相前辈如我父亲一般慈爱,我又如何会对他出手,有什么理由对他出手?就算真像你说的,我对他不利,但以我的修为,会是他的对手吗?难道前辈说话不经过大脑思考吗?”我这话说的很不客气,听得朝华脸都红了。 他恼羞成怒喝道:“你这个小兔崽子,谁知道你是不是偷袭…。” “我可没有你们那样见不得人的作风!” “哈哈哈,有趣有趣,不愧是我的弟子,说话的风格现在倒是有点我的风格了。”复盈拍手大笑,走过了,转头盯向朝华,目光锐利:“注意你的言词,我的弟子也是你能辱骂的吗?再多说一句,老子废了你。” 朝华脸色憋得更红,但就是没敢多说什么,只是无言的瞪着我。 “柳相的事情,我们可以晚些再去探查,但此人,现在要有个处置方法。”复盈指着那谢云泽说道,问朝阳真人:“他是你们白云观的人,你说该怎么处置?老呆在我茅山地牢也不是办法,太占地方,还要白养着他。” 朝阳低眉道:“他虽然受到我师兄的蛊惑,一时冲动,昏了头脑,但还有度化的希望,还请诸位让我将他带回,加以教导与惩戒。” 复盈道:“如果教导不好怎么办?会不会有下一次同样的事情发生?” 朝阳斩钉截铁道:“如有下次,我这朝阳掌教,不当也罢。” “好!”复盈点头说:“那你就把他带回去吧。” 嗯?朝阳真人讶然,很显然没有料到复盈这次会这么干脆,傻了傻,然后命朝华将谢云泽带回。 “诸位,我们就此别过,贫道先行一步,告辞。”朝阳真人真是一刻都不行呆在这里了,今晚的商谈可以说是随时都有可能爆发空前大战,一波接一波的冲击,让他都有些无力。 如果再呆下去,鬼知道他们还会找什么理由? “大师请等等。”这次可不是我们这方的人说话,而是那位带他们来的人。朝阳心里气急,恨不得转身一巴掌拍死他,越是想走,他越是要留。 朝阳勉强稳住身形,有些不客气的说:“阁下还有什么事情?” 那人有些尴尬说:“此间事了,请诸位随我来,上面已经在后院等候你们了。” 嗯?众人惊讶无比,上面的就在后院了?这真是让人想不到的意外啊,那之前说的,周围有一个炮兵团的事情,肯定是假的咯,不然他们还会自己轰自己不成? “请几位代表跟我来,余下人等,可以先回去。”那人又道,原来并不是所有人都能见到,这人的表达能力也太差了。 “师叔祖,要不我一个人去吧?”陶敬尧有些担心的唤道。复盈摆手说:“你让人先带他们回去,我已经到此若是不见,那就太不给面子了。” 陶敬尧点头,令他的两位师弟将我们护送回去,龙虎山那边是张培山为代表,张至轩跟随,因为他是下一任掌教候选人,是有资格见到上面的。 阁皂宗只有许应一人,朝阳真人选择了带着方元极。 在陈国华的陪同下,我们下了八宝山,坐上了车,刚刚坐稳,那边就是一声轰隆巨响,火光冲天,将我们吓了一跳。 约一秒钟后,陈国华喝到:“大家快下车,小心zha弹。”这么一说,我们哪里还意识不到,赶紧下了车,扑到一旁,我护着柳梦琪,生怕她受到伤害。 但是我们这边,却没有发生爆zha声,陈国华命人小心翼翼的检查了一番,也没有发现任何异常。 陈国华神色凝重,说:“你们在这不要乱动,我去看看,那个方位,应该是白云观的停车位,现在出了事情,真的是麻烦了。” 白云观所乘坐的车辆发生了爆zha,这显然不是偶然,是有人故意而为,而且在众人的眼皮子地下作案,目的也很清楚明确,只要稍微一想,就可以知道这件事情的严重后果。 十有八jiu,这件事情,会算在我们头上,谁让复盈老道方才那么冲动,一个劲地说要动手。 突然,一声厉啸划破夜空,是自山上传来,哪个方位是灵福寺所在。如此啸声,充斥着愤怒,让我们神色很不安,这到底发生了什么? 他们不是去见上面的人了吗?为什么会突然发出啸声?莫非有诈? “两位道友守护好他们,务必小心,我们上去看看发生了什么。”张天钧与张明镜不能平静,说着就朝山上奔走。 另外两位茅山的长老,也很焦急,口中念叨着,期盼掌教与师叔祖不要出事。 “叶枫。”柳梦琪很紧张跟许清灵挨在一起,轻声唤我。 我安慰她们说:“放心吧,没事的,有复盈前辈在,还有张培山前辈,不会有事的。” 嘭! 又是一声巨响,那边的车子再次爆zha,我们心都提了起来,我也替陈国华担心,他已经过去了,不要被误伤到才是,这到底是什么人,有这么大的胆子,又有这么大的本事,能在这里动手脚? 之前那些守卫呢,为什么没有人发现? 不过现在不是想那些的时候,茅山派两位长老焦急道:“师叔,这里不安全,容贫道二人先将你们送到安全的地方,然后再赶来支援,看这模样像是要发生大事了。” 他叫我师叔,是因为复盈老道一口一个弟子称呼我,因此我的辈分也一下变大了许多,成了茅山派掌教一辈的师叔,这让我也十分不好意思。 “两位前辈,不要折煞晚辈,师叔二字实在承受不起,不过两位不需要护送我们,如果你们要去帮忙的话,就去吧,我们自行回去就可。” 他们也没多说,吩咐道:“一路小心。”然后就联袂向着山上奔去,山上这回平静了许多,但谁也不知道那里正在发生什么事情。 他们走后,只剩下我们三人,我看了一眼闪全真教那边,最终还是决定过去看一看,不为别的,只是因为陈国华还在那里,方才那一声巨响,如果伤着他,我们或许还能来得及救一下。 下了决定后,我对许清灵道:“师姐,你先帮我带她回去,我到陈国华那里看看是否有什么需要帮忙的,你们留在这里不安全。” 许清灵不答只是看向柳梦琪,柳梦琪走过来道:“你觉得我会抛弃你独自离开吗?而且,陈局长一直都待我很好,现在他需要我们的帮助。” 早知道会是这个结果,我也不在多说,带着他们,朝对面全真教所在的停车场快步走去。 两处地方离的本就不远,这里一般没有那么多车辆前来,所以只是两处空地而已。等我们赶到的时候,只看到遍地的汽车残骸,还冒着黑烟,整片空地上一片狼藉。 亦有轻微的痛苦呻yin声传来,但却没有看到一个能动弹的。这下可把我吓了一跳,这么说来陈国华也受伤了? 第三十八章 陷阱 “快,找找看有没有陈国华。”我跟他们说了一句,然后就进入那片狼藉之地,直奔其中一个躺在地上的身影。 我走过去一看,眉头当即一皱,躺在这里的人居然是张法贱,他现在浑身是血,看起来伤的特别严重,除了不时的哼哼两声,连眼睛都看不到在哪了。 “张道友,你还好吗?”我轻轻拍了拍他,到底还是不能见死不救,虽然我跟他有些过节,但总归不至于看着他去死。 “谁..”他很虚弱的说了一句,眼睛缓缓张开,看到我后,涌上一抹慌乱,拼尽力气说到:“别..别杀我,叶枫,你如果敢杀我,必然会遭报应的。” 我一愣,然后苦笑一声说:“谁要杀你?我是来救你的,来,还能起来吗?” 张法剑怔了怔,弱弱的问道:“你不是来杀我的?” 我点了点头,将他扶起,问:“陈国华他们呢?有没有看到?” 张法剑十分虚弱,加上之前被我一吓,用尽了力气,现在只能艰难的摇了摇头。我让许清灵打了急救电话,找个东西给他靠着,然后去找一下,是否还有其他人。 但让我很奇怪的是,现场除了两具尸体,外加一个张法,其他的人都失去了踪影,开来的三辆车,炸了两辆,莫非其他人都被那巨大的威力瞬间气化了? 张法剑缓了一会后,恢复了些力气,从他那里,我们得知。当时先上车的只是他跟灵位两位师弟,其他的长老都还没有上车,而是围绕着谢云泽在讨论些什么。 车辆一开火,就有滴滴的声音,张法剑反应快,立马开门要跳,但在跳的过程中,汽车轰隆一声,他遭到了重创,剧痛让他一下失去了意识,直到方才,才慢慢恢复过来。 这样我就更加奇怪了,到底是什么事情,让那些长老对他视而不见,连救他的时间都没有,就都离开了? 而陈国华也是来救人的,结果也没去管他,同样不见了。 这件事情实在太蹊跷了,无论如何我都想不通。还有那第二次爆zha,相距的时间并不长,既然知道了有炸dan,那什么人还会蠢到去主动引bao呢? 正在我百思不得其解的时候,柳梦琪将我叫过去说:“他应该在说谎,时间对不上,再者我们跟陈局长来的时间相差并不大,他既然得知我们的到来,如果陈局长他们来过,他定然也能察觉的。” 我点了点头,唯有这个判断,最能解释当前的情况,但张法剑都伤成这样了,为什么还要对我们说谎呢?难道有什么事情不想让我们知道? 我们并没有声张,也没有去质问他,现在他不愿意说,我们强迫也没有用,就算强行逼迫他,也不是什么好法子。 这时,从另一侧传来脚步声,由远及近,我们目光都望了过去,一个人影出现在我们的视线中。 “是你们!”那人比我们先看到,发出是声音,带着一些怒意,离的又进了一些,我才看到,他是白云观的朝华真人,在灵福寺曾与老孙争辩,看起来不是个省油的灯。 “你们对法剑做了什么?好啊,竟然趁我不在,袭击我派弟子,当真我们怕你茅山不成?今日若是不给你们点颜色,我白云观的威严何在。”他情绪十分激动,看到张法剑后,就对我们大喝,而且就要出手。 “前辈你不要误会,他并不是我们所伤,我们只是过来救他。”我解释道,实在不愿意在这时候跟他交手,虽然我也不知道他的实力如何,但想来至少也是金丹有成的大师。 朝华怒道:“你们会那么好心救他?真当我是傻子么,废话少说,看招!” 他脚步疾奔,过来就是一记开山掌,对我横劈过来,我后退躲闪,并看向张法剑,想要他解释一下,却发现这小子居然在这关键时刻又昏过去了。 “前辈,还请不要逼我,他真不是我们伤的。”哎,我现在别提多憋屈,救了人,结果还被误会,真是有理说不清。 朝华跟疯狗一样,不在跟我多言,手掌成爪,朝我攻来。 “叶枫,不要与他们讲道理,快些还手。”柳梦琪对我说,然后抢险欺身而上,想要拦住朝华,但她那里是朝华的对手,始一交手就落入了下风。 我看到她被欺负,哪里还能沉得住气,咬着牙就冲了上去。我本不会什么外家功夫,一切的速度与力量,都是来自气给我的,现在争斗起来,毫无套路,跟朝华这样的大师相比,我就落了下乘。 之前就说过,全真的外家功夫可谓道门第一,他身为长老,更是厉害几分. 朝华用的擒拿手,有些太极的套路,软绵绵的,看起来很无力,但他的攻击方式,让人无可躲避,唯有退后,能够暂避其锋。 但退后的话,就会面临着他源源不断的进攻,无法招架一直到落败,所谓一招输,招招输,我明了形势,自然不可能就这样被他得到机会,只有咬牙反击。 他一拳打过来,柔劲蕴含其中,力道大的惊人,我与他一接触,酒杯那股力道震了一下,脚步不停的后退,去卸掉这股力道。 然而,一波未平一波又起,他的攻击很快,力道源源不断的来袭,一次一震,然我都没有办法,静下心来思考对策。 直到许清灵跟柳梦琪联手相助,才让我减轻了些许压力,我们三个与他争斗也是占不到丝毫便宜,真想不到,全真教的一个长老就这么厉害。 “住手!”激斗正激烈的时候,一声大喝将我们打断,我听着耳熟,罢手转头一看,陈国华带着两人正快速赶来。 “你们做什么,这个时候还在内斗!”陈国华脸色很不好,来到就是一阵呵斥。 朝华真人瞪着眼说:“小辈,你在跟谁说话?难道你师傅就是这样教你的吗?” 陈国华毫不客气的从腰间掏出来一把枪,对他道:“我以国x局局长的身份警告你,不要挑起事端,立刻离开这里,否则将予以逮捕处理。” “好你个小辈…”朝华不服,想要争辩,但回应他的是一声枪响,打在他脚下。 “走不走!”陈国华喝道。 朝华阴沉着脸,也不再说什么,转身就离开。 见他走了,我才松了口气,指着张法剑道:“他受了重伤,朝华误解是我们做的,我们已经打了急救电话,想来很快就有救护车来了,你方才去了哪里,其他人呢,怎么只有你们三个?” 陈国华神色难看,这时我第一次在他脸上看到这种情形,让我隐隐觉得不安。 “出事了,出大事了,之前那家伙,竟然是阎罗教派来的间隙,上面的领导根本就没在了灵福寺,师傅与师兄他们,都被骗了!”陈国华悔恨道,他一向行事谨慎,但无论如何都没有猜到,这次问题会出在这上面。 我震惊的不知道该说什么,响起复盈后,又放下心来说:“你不用担心,我想那么多道门高手在那里,就算阎罗教十大护法都来了,也不一定能够占到便宜。” 陈国华摇头道:“我方才已经上山查过,他们已经全部失踪了,就连那个老僧都不见了,我怀疑,他也是其中一员,这种活了那么久的老怪物,谁知道是否有什么大杀招,如果存心要坑他们,那必定是有十足的把握,恐怕他们现在都处于危险之中。” 那个老太监吗?如果真是这样,那就算复盈在也难说了,毕竟二者相当于同一时期的人物,而那老僧又是出身皇宫,会有什么手段,没有人会知道。 “那这里的爆zha是怎么回事?”我问他。 他摇头说不知,或许是为了制造混乱,但为什么选择了全真教,让我无法理解。现在四大派的掌教连同我师傅、师兄,全部失踪,这也代表了,道门失去了七成的重要人物,如果传出去,恐怕整个道门都会震动,后果不堪设想啊。 “父亲他会不会有事。”许清灵满脸担忧,被柳梦琪牵着,面带不安。 陈国华叹了口气说:“我们先不要胡乱猜想,事情我已经通告上去,上面也很震惊,主要是那帮人竟然冒充上面的名头,他们已经发布命令,动员了大批人去查找。” 我说:“我们现在怎么办?要去帮忙找吗?” 陈国华说:“不用了,我护送你们回去,现在不能再让你们出事了。”他指着躺在地上的张法剑,吩咐后面两人说:“你们把他抬着,救护车是不会开到这里来的。” 那两人将张法剑抬起,走向外围。我走了两步又停下脚步说:“龙虎山跟茅山的几位长老,方才又去了山上,我们要等他们下来,将事情告诉他们。” 陈国华想了想说:“这里不安全,你们先走,我去找找他们,不过我们下来的时候,并没有发现他们啊。” 第三十九章 出动 我心中一动说:“莫不是他们发现了什么,追了过去?” 陈国华若有所思说:“很有可能,不过我们现在追过去也晚了,还是先回去。” 陈国华一而再,再而三的催促我回去,让我有些疑心。莫非他是知道什么事情,才不愿让我们呆在这里,真的是怕危险,还是怕我知道了什么不该知道的事情? 如果真有危险的话,为什么我们在这这么久,都没有遇到。当然,朝华真人绝对是个意外,或许因为他知道了事情的真相,才被陈国华赶走。 “你有什么事情瞒着我?”我试探道,并注意他的神色。但他没有露出丝毫异色,只是笑道:“你多心了,如果真有那样的事情,我肯定也有我的道理。” 我点头承认,这么久以来,他还真没坑过我,反而帮了我不少,我选择相信他,在他的带领下,朝着外围走去,那里是公路的方向。 不过,事情并没有那么顺利,在我们走了数分钟后,突然有几个人影从一侧窜出来,将我们都吓了一跳。 “什么人?不许动,举起手来!”陈国华反应很快,当先将抢托起,很正式的姿态,瞄准他们。 “呵呵,不用紧张,你那枪打不死我们。”为首一人说着话,并向前走来,走的近了,让我看清了他的面目。 “天罚长老?”我惊疑道,大夏族的天罚长老怎么会出现在这里,难道...。我第一时间想到了林锋,他是不是也来了? 在人群中扫视了一番,并没有看到林峰的身影。 “叶枫,你认识他们?”陈国华诧异问道。 我点头说:“认识,他们是林锋的族人,大夏遗族的人。” “大夏遗族么。”陈国华点了点头,将枪放下,道:“既然是林师弟的族人,想来并不是敌人,敢问诸位来此,有何贵干?” 天罚长老带着笑脸道:“我们来此,是奉了少主之命,要带走一个人。” “谁?”我第一个开口问道,心中想着莫非是我? 天罚长老目光移到我身后,探出手指着许清灵说:“她。” 嗯?我怔住了,莫非林锋开窍了吗?陈国华则有些不相信说:“真是林锋让你们来的?” 天罚道:“这是当然,不然你以为我堂堂天罚长老,会亲自来此接走一个小丫头吗?” “他自己为何不来!”我质问道,那家伙就打算一直躲着我们么。 天罚长老说:“少主有要是脱不开身,所以请老夫代劳,你们放心,整个小丫头绝不会有一丝一毫的损伤,反而,这是她的造化。” “许师姐,你..”我转身问她。 她点了点头,说:“我愿意跟他们前去,你们不用担心,我不会有事的。” “师姐,你要保重啊。”柳梦琪不舍的说道:“如果林师兄欺负你,你一定要告诉我们,就算抢我们也把你抢回来。” “傻丫头,他怎会欺负我。”许清灵含笑道,而后又换上一副担忧的神色:“只是现在父亲下落不明,柳师叔又重伤,我怕派中有动乱,这些都有劳师妹代为照看了,切不可让我阁皂宗因此而没落。” 天罚长老这时来了一句:“丫头你放心,你那父亲已经被我们救走,你很快就可以见到他了。” “真的吗?那真是太感谢了。”许清灵激动道。 “那请问有没有看到家师,还有茅山派的诸位前辈?”陈国华赶忙问道。 天罚摇了摇头说:“他们是被针对的人,我们无法救出。一切只能看天意了” 我不解道:“能否告诉我们,到底是谁干的?阎罗教吗?他们又是如何将这么多高手一网打尽的?” 天罚叹道:“其实我们也没想到事情会变成这样。这一次的八宝山会谈,表面是道门内部斗争,实则暗地里危机四伏。在这之前,我们已经得到消息,阎罗教会在这里设下陷阱,企图将道门高手一网打尽。” “原本,我们得到了少主的指示,是打算趁机助道门一臂之力,化解危机。但实在没有料到,这里竟然隐藏着一个清宫时的大太监,他在宫里做事,对我们的事情了如指掌,因此我们的突袭并没有意料之中的效果,只救出来了三人,其他人等,都不知去向。” 我怒道:“原来那个老僧真不是好人,连复盈前辈都着了他的道,实在是可恶。” 陈国华又道:“前辈可知,在哪里能够找到他们?前辈应该明白,如果道门这些高手尽数遭劫,那后果必定不堪设想,试问天下还有谁能够阻止他们?只凭贵族的话,我想是不可能的吧?” 天罚沉吟片刻道:“他们的位置,我也不清楚,但有一个人应该会知道。” “谁?”我们齐声问道。 天罚长老说:“就是你们道门的犹龙至尊,现在能够救出他们的,只有我家少主,与犹龙至尊,但我家少主人单力薄,如果你们能够请他出来,那事情就可以化解了。” “好,我会尽快走一趟武当山,将他请出来,请你转告林锋,让他千万不要放弃。” 天罚长老点了点头,然后看着许清灵,说:“丫头,跟我们走吧。” 待许清灵跟他们离开,柳梦琪就眼眶微红,我低声劝解她几句,却不想她更伤心了,哽咽道:“这一次都怪我,不仅父亲受了伤,就连掌教师伯都早了迫害,还有复盈前辈,张培山前辈,如果不是我,他们本不会遭到算计。” 我抚了抚她的秀发说:“不怪你,只是阎罗教太懂得把握时机,在这时候来偷袭大家,就算没有你这次的事情,他们也会另找机会,所以,这一劫,是躲不掉的。” 她不依,仍然掉泪,我看的心疼,却又无可奈何。 大批部队的赶来,将我们带走,并将此处封锁。上面的着急程度不比我们差,什么事情他们会不知道,道门虽然有超自然那的力量,但尚且是他们能够掌控的。而他们也需要这股力量,来制衡其他无法掌控的邪魔歪道,现在的处境,如果让道门的大乱,带来的必将是一场灾难。 空前的灾难。纵观历史,其实每每的大乱,都有这种超自然的力量在作祟,在左右着这些事情,而建国后,上面更是颇为焦急的组建了“神圣中华”,这支王牌部队,在此刻将要派上用场了。 神圣中华的作用,其实一直都是抵御外敌用的,因为内部有道门在制衡,他们完全可以不必理会。他们直接隶属最高指挥的领导,如无特别意外是不会出现在平常人的视野中。 现在,内忧大过外患,上面不得不决定,将所有神圣中华的成员撤回,来应对内中局势。但如陈国华所说,如此一来,国外的异能力量者,将会逼迫中国,甚至借机渗透进来。 这算是拆了东墙补西墙。为什么阴阳师、降头师,那些邪恶的力量,在国内非常非常少见,即便偶尔见一面,那肯定也活不长了。 因为外国的异能力量,不允许出现在国内,即便有一两个漏网之鱼,也会被尽快的发现,然后铲除掉。因此,中国也被称为异能者的绝地,让包括米国在内的大国,都甚为忌惮。 现在如果被他们知道,失去了神圣中华的制衡,那还得了?中国将会陷入一场大动乱中。 对此,我深表担忧,却不能够出一份力。最可气的就是阎罗教了,真特么不是东西,在这种事情做出这种事情,不是给那些外国的异能者,可乘之机吗? 不过转念想想,阎罗教的人,应该不会在乎是哪国的,反正到最后,在他眼里的结局都是一样的,只不过,最难啃的就是中国这块骨头了。 回到酒店,我让柳梦琪去休息,但她情绪不是很稳定,我一直等他睡着了才走出来。回到我的房间没多久,就有人敲门。 我心想难道是柳梦琪又醒过来了?等开门一看,才发现是老孙这厮,拄个拐杖,身后跟两人,都是陈国华派来保护他的。 我将他扶住,问:“你怎么这么快就出院了?不是还没有好利索吗?” 老孙说:“发生了那么大的事情,我还住个屁的院啊,快跟我说说,两老东西他们怎么失踪的,这么多年了,我可从来没听说他出过事,难道到老了,却要栽跟头了?” 我看他真的有些急了,就安慰说:“你先别着急,前辈他吉人自有天相,这么多年大风大浪都过来了,我相信他不会有事的。” 老孙叹气道:“但愿吧,不过我总觉得不安,像他这种,一辈子没有遇到过对手,心高气傲,连保命的法子都没有,真的被人阴了,那就真的倒霉了。” 听他这么说,我本来就不安的心,更加烦躁起来。开门出去,找到服务员,让他拿几瓶酒送过来。 “咱们也帮不上什么忙,干坐着,也只会让自己更烦,来喝点吧,喝醉了就没有烦恼了,现在就等着上面的消息,有神圣中华出马,我觉得他们不会有什么事情。” 第四十章 终成眷属 老孙说也罢,好久没有一醉方休了,对了,柳侄女呢?带回来了吗? 我说:“在隔壁呢,睡着了,真是苦了她了,柳前辈还没醒?” 他摇头说:“没有迹象,伤的太重,医生说再醒不来,就有可能成植物人。不过这话你先别跟她说,我怕她接受不了这个打击,这段时间,你什么都别做,就陪着她,开导她,然后再将事情告诉她。” 我说好,正好我也没什么事情可做,可以好好陪陪她。 接下来几天,我都陪在柳梦琪身边,除了睡觉,几乎寸步不离,这也让我们的感情迅速升温,可谓如胶似漆。 其实,就算晚上住在一起,我想她也不会拒绝,但现在柳相还在昏迷,而且我还没有给她名分,所以还是打算现在这样一直保持下去。 既然要在一起一辈子,又何必急于一时,不然总觉得会有些趁人之危。 这几天来,道门也没有什么太大的动静传来,主要是上面的保密工作,做的太好,失踪的事情完全被封闭,从老孙那里,得到的消息,茅山派接到的通知是,现在要编撰新的《道藏》,所以掌教暂时不会回去,至于具体是什么时间,到时候再另行通知。 不过有一个消息,让人不得不担心,在云南,缅甸的交界处,已经有东南亚降头师的踪迹,对此,陈国华很重视,决定亲自前往,前去应对。 现在国内的事务,由神圣中华接手,那他也自然而然的去负责国外的事情。这一次降头师的出现,很有可能是试探性的,他们应该得到了什么风声。 陈国华对我们说,几位失踪的高人,现在很可能已经不在京城了,因为上面把这里查了个底朝天,也没有发现他们的踪迹,就像是无缘无故的凭空消失了。 我本来打算去找神胎,但陈国华说没那个必要,有神圣中华在,如果神胎再来,以他那高傲的个性,整不好还会添乱,所以不到万不得已,不要前去找他。 老孙得知他要去云南,便冷道:“这一趟,我也要走一遭了,听说那个朝越,现在就躲在云南呢。” 我讶然道:“你要主动出击吗?那里或许是他的老巢,这样做会不会太危险?” 陈国华笑道:“有我陪着,难道还会有危险吗?” 我正色道:“那可不一定,都说强龙难压地头蛇,你虽然是强龙,在京城里位高权重,但那里天高皇帝远,如果人家不听命令,不也白搭吗?” 陈国华说:“你放心,如果我连这点掌控力都没有的话,如何能做到这个位置,那边有我的旧部。” 老孙咬牙道:“这次我必须去,不止是超越,黄小毛的公司也开在那里,我要找他谈谈,到底是为什么阻止我跟翠儿。” 我无奈道:“既然你心意已决,我也不好在说什么了,等到那边一切小心,有事情多跟陈国华商量,不要莽撞……。” “哎,等等,大侄子,你不跟我一起去?面对这么多危险,你就把老叔给扔了?”老孙有些不忿的说道。 我苦笑,解释道:“不是我不想去,而是现在我真的走不开,柳前辈需要人照顾,梦琪也需要人照顾…。” “我呸,我看你小子就是娶了媳妇忘了叔,柳侄女好好的,哪里需要人照顾,我看你就是不想离开她,眼睁睁的看着老孙我一个人去送死,好,大侄子,我算是看错你了。” “不是…孙淑,你别走啊!” 老孙气恼的离开了我的房间,陈国华拍了拍我的肩膀安慰道:“放心吧,我会照顾好他,你也好好的照顾柳师叔,希望他能够尽快醒来。” 等他们都走了,我就陷入了内心的纠结中,半个小时后,柳梦琪推开房门走进来,我看到他后,勉强一笑。 “怎么了?你跟孙师叔怄气了吗?我方才看到她也很不开心。”柳梦琪关切问道。 我叹了口气,将事情跟她说了一下。她听后微笑道:“你去吧,孙师叔做事太莽撞,没有你跟着,我怕会出意外。” “但是有陈国华啊,他可比我稳重多了,再者,我有时候也会很莽撞。” 她说:“你不用担心我,由我来照顾父亲就好了,你总是要忙的,孙师叔一直都很爱护你,现在他有事情,你也不能坐视不理,否则会伤了他的心。” 我左右为难,半晌才叹了口说:“好吧,我随他去,你自己在这里,一定要小心。” 她嫣然一笑,很好看,把我都看呆了,即便是每天见面,还能让我如此惊艳。 “在没认识你之前,我一直都是一个人,难道现在我就不能适应了么。” 闻言,我佯装怒道:“你是说,有没有我都一样咯。” 她白了我一眼,明白我是故意挑刺。我顺手将她拥入怀中,嗅着,那芬香,心中满满的爱意。 “叶枫” “嗯?” “在你临走前,让我…成为你的女人。” 我不太明白,问她:“怎么,现在还不算吗?” 她抬头看着我,顿了顿,就将雪白的容颜凑了过来,一阵激吻后,我有些把持不住,手上开始不太老实。 而她也一直没有排斥,只是本能的推搡后,就不再阻止我。 等到衣衫不整时,我猛然惊醒,停下了动作,她呼吸急促,但却压抑着。 “你怎么了?”安静了五分周,她轻声问我。 我摸着她的俏脸,轻声说:“这样是不是对你不公平。” 她钻进我怀里,低声说:“你知道我在全真教的那些日子是怎么过来的吗?我每天都受着煎熬,我怕婚约成真,到那时,我只有结束自己的生命,来维护我的尊严。我不怕死,但我怕的,是你会伤心。我不想这样的事情,再发生第二次,你明白吗?” 我什么也没说,但是用行动表达了我的意思,如她所说,现在我们处于危险之中,或许哪天就会被阎罗教给暗杀也说不定,因此,不要为彼此留下遗憾。 粗重的呼吸声,与低微的jiao喘,伴随着一声压抑的低吟,印证了两个人在这一刻彼此拥有。 一晚的缠绵,直至后半夜我们才沉沉睡去,她是第一次,经受不起太多的折腾,其实大部分时间我们都是在聊天, 第二天我一早醒来,迷迷糊糊中觉得身边躺了个人,思想静止了一两秒钟,才想起昨晚的事情。 到底单身来了那么多年,现在突然有个人在身边,让我一时反应不过来。 看着她睡的正香,我也没有叫醒他,只是注视着她的面孔,微微皱着的眉头,让我心生怜惜。 一直过了半个时辰,她才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睛,看到我后,也是傻了一下。然后露出笑容:“你很早就醒了么。” 我再她额头一吻,轻声问:“还疼吗?” 她轻轻捶了我一下,羞涩的点了点头,想要起身,却将眉头皱的更厉害了。 等到穿好衣服,我看了看时间,发现都已经十一点左右了,老孙今天没来打扰我,看来也还在生我的气。 我让她不要出门,自己去买了些吃的,又去敲了敲老孙的门,但却没有人给我回应。 我们吃早饭加秀恩爱的时候,老孙匆匆闯了进来,嘴上还着急忙慌的道:“大侄子,不好了,柳侄女不见了……咦?原来你们在一起,柳侄女你昨晚去哪了?” 柳梦琪脸色一红,没有说话。我瞪了老孙一眼,说:“你吵吵什么,有啥事吗?” 老孙扫了一眼床铺,难以置信的盯了柳梦琪看了一会,突然哈哈大笑说:“没事没事,我本来昨天想找柳侄女聊聊天,谁知道她一夜未归,今天去找还没有,害我担心一上午,嗯,原来是这样。” 柳梦琪头低着,很不好意思,便是她平常很女强人,现在被人当面戳穿还是很害羞。 我说:“你不用说了,我跟你去云南,这事,她也同意了。” 老孙嘿嘿一笑,然后又怪怪道:“怎么还没进门呢,就这么听老婆的命令了,大侄子,我真为你以后的日子担忧。” “胡说什么呢。”我没好气的道:“吃了没,没吃来一起吃。” 老孙摇头说:“不用了,不用了,我吃过了,你们小两口慢慢吃,我就不打扰了。” 老孙走后,我们又吃了些,收拾了一下,我对她说:“我陪你去看看柳前辈吧,希望他能够尽快醒过来”。 提到柳相,柳梦琪的情绪就有些低落,我们前往医院。老孙不在,柳相已经被换了加护病房,一个单间。我们打开门进去,却发现房间里已经站了一个人。 “掌教师伯?”柳梦琪惊喜道。 “许前辈!”我也行了一礼,心中震动,这时许应,当初一起跟着去灵福寺后院的几个人中的其中之一,他后来被大夏遗族救了,但也没有音讯,现在竟然出现了,我真有一肚子的问题要问他。 他点了点头,示意我们坐在旁边的位子上,叹道:“柳师弟此难,其实也在他意料之中。当初他下山的时候,就曾对我说,这一次会遭受此生最大的劫难,不过梦琪啊,你不必担心,他会醒来的。” 第四十一章 再踏征程 柳相懂得紫微斗数,能够算出来自己的劫难也不稀奇,不过这样一来,他肯定就有应对之法,所以我也相信他能够醒来。 “前辈,能否容我问几个问题?”我忍不住开口问道。 许应说:“如果你要问哪天的事情,贫道真的没有什么好说的,说来真是惭愧,进入后院没多久,我就无故昏迷了过去,醒来之后,却身在河北境内,直至今日方才赶来,对于那日的事情,我还想问问你们,到底发生了什么?” 我凝重道:“当日你们的那一行人,全部失踪了,唯有前辈你、张至轩、跟方元极被救了出来,其他的几位前辈,到现在还不知所踪。” 许应神色大变说:“可知道是什么人所为?他们有什么目的?” 我摇头说:“或许是阎罗教,但是前辈可以想象,道门诸位高道的消失,会带来什么后果。” 许应面色变换不定,最终叹道:“是我们大意了啊,不知不觉就着了别人的道,修仙这么多年,真是修傻了,不懂人间险恶。” 柳梦琪劝道:“师伯,你不必太自责,这是谁也不曾想到的意外,他们的计划太过周密了。” 许应又自责了一番,才问道:“清灵呢?她怎么没跟你们一起来?” 我跟柳梦琪对视一眼,才由我说道:“清灵师姐她,被林锋接走了,前辈可放心。” “林锋?”许应涌上一股怒气:“哼,那个臭小子,别让我见到他,否则我一定给他点教训,清灵怎么还跟他走在一起,我不是不要再见他吗?” 我们一时无言,看来真如陈国华所说,许应对林锋的意见很大,不过他貌似还不知道,林锋现在的身份,也不知是谁救了他。 我也没有打算告诉他,不然怕他会更生气,这事以后总会有个了断,我就不跟着多掺和了,以免弄巧成拙。 ”梦琪,怎么师伯觉得你今天起色不太好?是没休息好吗?“生完气,许应突然这样说道,柳梦琪怔了一下,旋即明白了是什么意思,嗔了我一眼,耳根有些发红。 我刚想替她圆个谎,就听到许应说:“你也不用太担心,师弟一定有办法克服这一劫,我想他很快就会醒过来了。” 我点头说:“许前辈,我马上要出一趟远门,短时间可能回不来,梦琪这里就有劳您代为照顾了。” 许应额首答应,不过马上又冷了一下,对我说:“梦琪是柳师弟的女儿,又是我自小看着长大的,我怎么会不照顾她,倒是你这话说的,我们梦琪与你有什么关系?” 我鼓起勇气说:“她是我的未婚妻子,而且,是柳前辈昏迷前,曾答应过我的。” “哦?”许应讶然:“之前师弟真的已经打算跟全真教解除婚约了?” 我说:“真真的,晚辈不敢信口开河。” 许应摇头一叹说:“我此次来,就是要阻止这门荒唐的婚姻,你们两个能在一起,也算是天意吧,师伯我也只有祝福你们,不过,小友,一定要对梦琪好一些,不然我阁皂宗可不是任人欺辱的。” 我保证道:“前辈放心,无论如何,我都不会亏待她,会一心一意的待她。” 正说着,一堆医生护士走了进来,说要例行检查,将我们给撵了出去。在外面,又聊了一阵子,一个女护士走了出来,问谁是家属。 我们三个都围了上去,柳梦琪急忙问道:“护士,我父亲怎么样?” “你们先进来,医生有话要对你们说。”说完她就走了进去。 我心里咯噔一下,不是要宣布死期吧,看看柳梦琪苍白的面孔,我就有些担忧。不过,许应就没有那么多顾忌了,推门就走了进去,我搀着柳梦琪紧随其后。 “医生,请问我师弟的病情怎么样?”许应开口问道,让我觉得有些奇怪的感觉,这还是第一次见到道士跟医生谈话,一般修出气的道士,不能说百病不侵,也没有伤风感冒的,因为气的缘故,让他们很快就能够痊愈,所以从来不会打针吃药。 医生测试者血压,头都没抬说:“你就是家属啊?他没有什么事情,照我们的检测来看,他已经恢复的很好了,但还是没有醒来,说明他很有可能成了植物人,如果没有其他事情,我想你们还是将他接到家中,这样也方便照顾。” “植物人?那是什么?”许应不解的问道,这不是他装,而是他真不知道,对于西医,他们是一直排斥的,道门中自然说的是中医,而且常年修道的他们,又不会去看电视剧。 真可谓是与世隔绝的世外高人。 医生怪怪的看了他一眼,柳梦琪低声跟他解释说:“植物人,就是活死人。” 许应听后若有所思,然后就下了决定说:“既然如此,那我们就带他出院吧,反正在这里,也不会有什么进展。” “可是,师伯,不要再检查一下吗?”柳梦琪问道,她还心存一线希望。 许应说不用,你听我的就对了,师伯什么时候骗过你,等回到家,我自有办法让你父亲醒过来。 他话音一落,旁边的医生就忍不住了:“呵呵,这位朋友口气真是大啊,植物人这种症状,我想在医学界还没有人能够说百分百让病人苏醒过来的,你到底是不是病人家属?还是你也需要检查一下?” 许应身为一派掌教,哪被人这么嘲讽过,但好歹他气量大,自语说:“跟个凡夫俗子有什么好理论的。”也就没有鸟他。 那医生也只当他神经不正常,爱吹牛,所以也没有了后续,检查后就急匆匆的走了。 “这个地方阴气真是重,连平常人都遭受到了无形之中的侵蚀,长期呆在这里,必然是不好的。”许应煞有介事的说道。 柳梦琪追问道:“师伯,你真的有办法让我父亲醒过来?” 许应道:“那是自然,我没有说错,你父亲有着自己的保命底牌,他之前受了伤,但却没死,现在只是用了龟息之法,恢复疗伤,你让他呆在这里,阴气那么重,恐怕一年半载都不会醒,只要将他带出去,经常晒晒太阳,他自然就会醒来。” “龟息之法?真有这种东西?不过,龟息法不是说不会呼吸的吗?”我讶然问道。 许应摇头道:“不是不会呼吸,是一呼一吸的时间,都很长,这样能够提供自己需要的气息,也不至于让自己闭气而死。而他这个样子,应该是因为之前他受了重伤,没能完全进入龟息状态,所以才变成了这副模样。” 我说:“那还等什么,我们这就将他带走,回去晒太阳。” 柳梦琪也这么想,她帮忙将柳相弄到我背上,然后下楼退了房,我们就出了医院,直奔柳梦琪家中。 在路上,我们本想坐车,许应说先不用,他需要去人多的地方,吸收一下阳气,因此,让我们带着他,到处找人多的地方,我背着个人跑了那么多路,简直累了个半死。 到家后,柳相还没有任何要苏醒的征兆,我觉得许应是不是弄错了,别的不说,就是颠簸这一路,也该给点反应了吧。 “唔,是我低估了他体内的阴气,真不知道他到底为什么所伤,看着模样,还需要些时间,你们先将他放到床上去,记住要选一个向阳的房间。” 虽然有所怀疑,但我们也不得不照做,弄好这一切,就已经天晚了。当晚我没有回去,当然也没有正大光明的跟柳梦琪一起睡,她说,许应思想比较封疆或许接受不了这样,所以我们还是要表现这样。 第二天一早,老孙就给我来了电话,问我在哪,说今天就要出发。 我不舍得跟柳梦琪分开,但还是要走,去跟她道路个别,其中内容就不再追叙,以免勾起我的伤心事。 老孙已经在与陈国华约定的地方等着我,我到达时,他们也没多说,时间紧迫,直奔机场。陈国华只带了一个助理,其他也没有什么。 “怎么那么着急?是出了什么大事吗?”飞机上,我问他们,这还是我第一次飞行,以前总觉得这玩意没有安全感,就那么孤零零的飞在天上,现在体验了一把,其实也就那个样子,与坐车没啥区别。 或许这种区别也只有在出事的时候,才能体会到。当然,我是万万不想去体会的。 陈国华说:“不错,出了些麻烦事,最近那边的村庄里,总是有孩子失踪,我们的观察员仔细探查后,觉得很可能是降头师做的,而且,他还在修炼什么恶毒的降头术,这是对我们的挑衅,所以我要尽快赶过去,指挥作战。” 我说:“一个降头师,还不需要你这位大局长亲自出马吧?还有什么事情,别瞒着了,也好让我们知道面对的敌人是谁。” 陈国华笑道:“你现在越来越聪明了,不错,那个降头师并不是一个人,而是一个组织,曾经在东南亚闹得很凶,这也是他们为什么那么快得到消息,并且出手的的原因,上面要求我,一定要将它们留在这里,而云南,就是他们的葬身之地。” 第四十二章 云南战火 什么叫我越来越聪明了,难道我以前很笨吗? “你有把握吗?现在有多少人可用?”我问他。 他说:“把握要接触后才知道,至于人手嘛,加上我们三个也不过双手之数。” 我草,老孙叫道:“这丫的是被你坑了啊,不行,我要回去,次次给你做免费苦力,这次弄不好把命都丢了。” 陈国华苦笑,对于老孙的埋怨,没有说什么。 我想了想说:“那是一个什么团队,有多人?厉不厉害。” 陈国华说:“据我们得到的资料,这个组织堪称丧心病狂,经常以活人来做试验,修炼各种恶毒的降头术,视人命如草芥,出手狠辣,但凡被他们抓走的,基本都不会活着回来了,就算是偶尔有人回来,也活不了几天就会丧命。” 这种组织比起社会上的黑社会可黑暗太多了,我听着都有些紧张。陈国华又道:“好在,他们并不是没有弱点,这群人内部并不是多么和善,他们之间也会明争暗斗,使其实力,挫了至少一半,不然真的堪称世上最恐怖的组织。” 这个我明白,对于他们来说,无论如何都不会完全信任其他人,不然也不会那么狠毒了。没有信任,就产生了隔阂,甚至经常会因为利益而争斗,让双方都对对方恨之入骨,杀之而后快,但碍于统一组织,无法下手。 因此,他们会寻找各种机会,去灭掉对方,或借助外力来达到自己的目的。 “你是说,我们与他们中的一方有联络吗?要彼此合作?”我推敲道。 陈国华笑了,说:“你现在真是出乎我的意料,真是成长了很多,以后或许连我都要对你俯首称臣了,我在这个位子上做不了多久了,你要不要考虑一下,做我的接班人?如果你同意,我就尽全力培养你。” 我摇了摇头,开玩笑,国x局那是什么地方,掌控了多少人的安全,想想都压力山大,更别说让我去接手了。 陈国华看我摇头,也不多说,只是道:“如果我们要跟一方合作,你认为,可信的几率有多大?” 我沉默了一下,伸出一根手指道“一成。” 陈国华饶有兴致的问:“为什么呢?” 我说:“他们既然是恐怖组织,那就不会惧怕我们,因此他们可以随时出尔反尔。而这些人阴险狠毒,话语十分不可信,与他们合作,无异于与虎谋皮,如果是我的话,我不会选择与他们合作。” 陈国华点头说:“你这是最保守的方法,是最安全的,但同时也是效果最小的。你有没有想过,如果我们拒绝,那势必会将他们两方逼在一起,在强大的压力下,我想他们一定会暂时摒弃前嫌,暂时链式,而我们在同样面对两方的情况下,要牺牲多人?” 我想了想,觉得这还真是不好说,如果连敌人都联手了,凭我们这些人拿什么去阻止,我看向陈国华,他老谋深算,我觉得他应该有独到的见解,能够处理这件事。 我突然对这种阴谋理论很有想法,迫切的希望从他那里得知他的想法与部署。 陈国华理解了我的意思,但并没有说出来,还是道:“等到了之后,我再告诉你,现在你可以仔细琢磨一下,要记住,在这个世上,别人的建议都是参考,唯你有自己的主见,才能站在人群之上。” 他这时变相的教导我,我铭记对他道谢,说一定会好好学习。 我们这次的目的地是云南德宏自治州中国西南最大的口岸城市,瑞丽。这里与缅甸的口岸城市木姐山水相连,这里有傣、景颇、汉、僳僳、阿昌、德昂等民族,其风景文化,也是我有生以来第一次接触到的。 我们从芒市下了飞机,然后直接赶往瑞丽市,这里的道路虽然有修缮,但多说还是比较难走,尤其是盘山公路,简直就是玩心跳的地方,隔着窗往下一看,就是万丈深渊,实在是恐怖至极。 到了瑞丽市,我们就被迎进了当地zf,当地领导杨相瑞热情的款待了我们。当然他要款待的主要是陈国华,我们只是顺带着而已。 陈国华现在可了不得了,他是京官,又掌控者全国各地的安全。对他们来说,简直是一个特使。就好比明朝时候的锦衣卫大统领一样。 当地的国x安驻点,也一同前来了,是一个又瘦又高的人,看起来很冷漠,眼神异常犀利,如猎鹰一般,他叫刀利锋,是傣族人,从小就跟着师傅学降头术,但从不害人,甚至经常去袭杀那些害人的降头师,因为熟悉当地情形,所以被特招如国安,维护这里的和平。 与他一样的,还有三人,都是他的师兄弟,其中一个是女人,不过因为修炼降头术,而毁去了容貌,让当初一个如花似玉的小棍,变的不忍直视, “利锋,你过来,我给你介绍一下,这两位是茅山派的朋友,这位是我的孙师叔,他0是叶枫,我的兄弟。”陈国华对他态度很不错,拉过来给我们介绍。 “师叔,叶枫,这时刀利锋,在这里的业绩很出色,以前大大小小的事故,几乎都是他们出手摆平的,我很器重他。” 陈国华说着,刀利锋面露尊敬的神色,那不是害怕,也不是什么畏惧,而是发自内心的尊敬,也不知道,他涌了什么法子,收服了这个冷面人的心。 他对我们点了点头,也没说什么,我觉得连林锋都没他高冷,不过看到他让我想起了林锋,心情就有点不爽。 刀利锋也没有多呆,介绍完,就独自离开了。看他走时的背影,我觉得那么孤寂,真跟之前的林锋好像。 一场酒喝到下午,也没有什么醉意,最后市长自己被抬走了。等他走后,我们起身回了招待所,到了招待所门口,我才发现那个刀利锋已经在门口等着了。 陈国华并不惊讶,只是说:“进来吧。” 老孙回到了他的房间,陈国华将我叫住,说:“你也过来一起听一下吧。” 我自然是很乐意,就跟了过去,进房间后,陈国华倒了两杯水给我们,道:“利锋啊,最近你妹妹还好吗?” 我一怔,莫非陈国华看上了人家的妹妹,这还没开始呢,就问候人家妹妹。 刀利锋没什么变化,说:“谢谢先生关心,小妹过的还好。”他的中文还有纽口,但可以听得清楚。 陈国华叹道:“也真是苦了她了,我已经为她联系了名医,这一次可以将她带到京城去医治,你同意吗?” 原来是生了病,我就是不知道生了什么病。 刀利锋面色有点变化,像是激动说:“那就谢谢先生了,回去我就告诉他。” 陈国华摆了摆手,道:“给我说一说这里的情况吧。” 刀利锋点头,肃声道:“这些日子,经过我们的明察暗访,可以确定,就是那个死亡组织的人做的,他们目前的目标还仅限于山麓中的村子里,这里还没有收到影响,动手的人约莫有五到七个,降头术并不是很厉害,我们跟他们交过手,打伤了两个,短时间内是无法恢复的。” 陈国华沉吟说:“现在还是处于试探性的攻击,如果让他们知道我们没有神圣中华作为后援,肯定会肆无忌惮的,所以,不打则已,一旦出手就要将他们打怕,打出中国的国界。” “是,先生。”刀利锋不问拿什么打,也不问怎么打,直接就干脆利索的答应了。 “另一边联系了吗??”陈国华又问。 刀利锋说:“已经跟他们有接触,他们很心动,但质疑我们的诚意,要您亲自去谈,先生,要不要回绝他们?” “回绝?那用不着,否则只会让他们更加起疑心。”陈国华轻笑道。 “先生真的要去见他们?”刀利锋有些凝重:“这些人出尔反尔是家常便饭,我怕他们会不遵守承诺。” “呵呵,利锋啊,你这些年虽然立了不少功,但在计谋上,还要多下下功夫啊。”陈国华很有深意的说道。 刀利锋肃然,道:“请先生示下。” 陈国华看了我一眼道:“他们没有人知道我长什么样子,既然要我去谈判,那就给他们一个我,如果他们真的出尔反尔,也要掂量掂量这个后果。” 刀利锋皱眉思索。我讶然道:“你是要找个人顶替你去吗?” 陈国华点头道:“找一个假的去跟他们谈判,而我则去另一边进行招降,这样双管齐下,是最好的办法。” “双管齐下?这样不会被他们得到消息吗?如果他们知道,就一定不会遵守承诺了。”刀利锋说道。 陈国华兀自摇了摇头说:“你以为真的能够瞒过他们吗?在彼此之中,他们肯定会有各自的内奸,我们要联合的事情,应该早已泄露出去。” “我明白了!”我这时突然开口说道. 陈国华赞赏的看了我一眼,道:“既然明白了,那就说给利锋听听吧。” 第四十三章 刀妹的异状 我解释道:“他们既然已经知道我们与其中一方有联合的打算,那另一方势必会慎之又慎,甚至去游说自己人,给我们布下一个陷阱。但我们同时联系两方的话,他们则会互相怀疑,不会完全信任对方,这样他们永远都不会真正的联合。” 陈国华接过话来说:“不错,因此,我们就可以从内部将他们攻破,不是说真的要联合,只要做到,让他们以为对方与我们联合就足够了!” 我赞道:“好一招离间计,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做出这样一个幌子,让他们真假难辨,最后必然会崩溃,在现在这种情况下,我们要去打败他们几乎不可能的,只有让他们自相残杀才是最好的解决办法,这样我们就能够坐收渔人之利。” 陈国华叹道:“话虽这样说,但真做起来,还是有很大困难的,这需要去谈判的人,演的逼真,让他们相信我们的诚意,如何去与他周旋。” 我问:“他们的组织是什么派别?怎么区分。” 刀利锋说:“他们之中的分为蓝黑两派,蓝派人好穿蓝衣,也是要与我们联合的,黑派则穿黑衣,比起蓝派要更凶残一些。” “黑派由我去,可无忧,但是蓝派该派谁去呢。”陈国华颇为伤脑筋的说道。 刀利锋自荐道:“先生,我可以代劳。” 陈国华转身说:“你?你已经被他们见过了,怎么能代替我。” 刀利锋张了张嘴,无话可说,也在那思量有谁可以胜任。 我看着他俩那么纠结,就说:“要不我去吧,反正他们也没有见过我。” “嗯?” “哈哈,叶枫,你可真够意思,现在也只有你能帮我了。”他虽然高兴,却没有那么惊讶,想来早已算准我会开口,我有些无奈,但也说自愿的。 “说吧,我该怎么做。”我问他。 他指着刀利锋说:“他会陪着你,一起去,你要拿出自己的气势来,告诉自己你就是陈国华。到时候的联合谈判,你需要自己去斟酌该怎么答复他们,千万不要露出马脚,否则你们很有可能陷入危机之中。” 接着他凝重道:“不行,我还要再考虑一下,这件事情毕竟太危险,我们可以用军队去唬唬他们,但终究没有足够的人手。” 我皱眉说:“时间地点是由他们定的吗?不如我们来选如何?” “时间地点在两国交界处,但那里如果出了事情,我们的人或许来不及救援,他们对地形以及周边要熟悉的多。”刀利锋这样说道。 我说:“以国x局长的名头,难道就不能争取一些,不然也没有高官的威势了。” 陈国华也道:“利锋,你试试能否让他们再退一步,地点时间由我们来选,如果他们不同意,那就告诉他们,直接开战,犯我中华者,诛!” 刀利锋肃然道:“是先生,我马上去联络他们。” 刀利锋走后,我问他:“你真打算这样做?” 他说哪样? “他们不同意的话,你要开战?” 他哈哈大笑说:“你信了?” 我古怪道:“既然是假的,你怎么不告诉他。” 陈国华不紧不慢说:“利锋的性格我知道,他不会演戏,如果我告诉她是假的,他就不会有那种杀气,只有现在让他误以为是真的,才能在传话的时候表现出气势来,这样不怕对方不信。” “那他们选择开战,怎么办?”我给他出了个难题。 陈国华苦笑说:“这正是我担心的,现在我们就是在赌,赌他们选择合作。” 兵行险招,说的就是这个节奏,如果真的同时与两方开战,那后果...我真的不愿去想象。 休息了一天,我们也抽空体验了一下这里的乡土风情,这里的人也很热情,其中有许多是行走在两国做生意的商队,按照他们的话说,也就是赚个饭钱。 当然,这其中不乏,暴利的获取,想着用各种办法,去将毒品,或者其他的严禁的东西带进来,赚取十倍甚至更高的利润,俗称走私。不过那也是将脑袋别在裤腰带上的要命活,敢这么做的无一不是亡命之徒。 我们在街上遇到了,脸色有些苍白的刀利锋,陈国华看到后,面色变了一下,然后赶紧将他带回招待所。 我们齐聚在他的房间里,陈国华关切问道:“你怎么受伤了?” 刀利锋勉强一笑说:“先生放心,我没有事,不过,我此次为先生带来了一个好消息。” “他们同意了?”陈国华惊喜道。 刀利锋含笑点头,说:“虽然有些出入,但总算没有辜负先生。” 陈国华轻拍了他的肩膀说:“好,利锋,来说一说,你们是如何谈判的。” 刀利锋开始讲述他得到陈国华的命令后,就吩咐他的一位负责联系蓝派的师弟,要求与他们商谈一番,为的就是把地点掌握在我们手中。 对方得知后,没有太多墨迹就欣然接受,还是在边界方位。刀利锋谁也没带,一个人独自去与他们商谈,虽说如此,但是他的师兄弟们,都在谈判点不远处准备随时接应着他。 蓝派来了三个人,其中一个来到后不由分说就袭击他,虽说一个人,但刀利锋怡然不惧,在毫发无损的情况下,将那人制服,但终究处于劣势,他并没有下太重的手。 却不想那人不服他,或是觉得丢脸,竟然用降头毒这种下三滥的招数,刀利锋躲避不及,身重降头毒,对方却也没有再一步动手。 得知刀利锋的来意后,对方商量了很久,最后一个经常与他接头的人说:“如果你们能够活着回去,我们可以接受这个条件,但我们也要加上一条,会面的地点要在深山里,且不能在距离中国国界十里之外。 后面的才是最让人揪心的,刀利锋一个回来的时候,降头毒复发,失足滑落山坡,与师兄弟失去了联络。或许是天意,他在山坡下发现了一种解毒草,抱着侥幸的心理尝试着服用了,吃完就昏了过去,今日醒来后,才发现竟然真的解了毒,因此他才匆匆赶来向我们汇报,连饭都没来得及吃。 陈国华听后,叹道:“真是苦了你了,也是我的过失,这一次差点让你送了命,如果你有些什么意外,我必定愧疚终生。” 刀利锋淡然道:“先生无需自责,这时我的职责,如果我有什么意外,还请先生替我照看我那几位师弟师妹。” 陈国华点头答应,又道:“我不会让你出事的,你先去吃点东西,好好休息一下,会面的时间是什么时候?” “两天之后。” “嗯,对了,去通知你那些师弟,或许他们还在急着找你。” 刀利锋要走,陈国华吩咐我去送一送,在路上我赞赏道:“你真的很厉害,和我以为朋友很像。” “你说的是林锋吧?”刀利锋说出一句让我吃惊的话。 我惊异道:“你认识林锋?” 他淡淡道:“见过一次,我没有他厉害。” “什么时候?”我问道。 他没有回答,我则猜想是不是以前他去过龙虎山。 “好了,你就送我到这里吧。”他站定脚步。我瞅了瞅四周,这附近很偏僻也很荒凉,除了远处有个棚子外,啥也没有。 我好奇道:“你就住在这里吗?” “请你离开吧,我师妹不嫌见外人”刀利锋有些赶人的感觉。 我见他不愿多说,也不强求,点了点头就准备走。 “啊!” 忽然,一声尖锐的厉啸,在那边的棚子里响起,刀利锋脸色一变,对我说了句:“请你快走,不要跟来。”然后就飞快的奔向那棚子。 我本来是打算走的,但是见到他这个模样,我还是放心不下,决定过去看看有没有什么好帮忙的。 他进了棚子里,我也跟着走过去,在外面就问道一股刺鼻的气味,让我感觉很难受,走到棚子前,发现里面还有个简易的小门,此事紧闭着。 又是一声啸声,听起来是个女人,他之前也说是他师妹。我小心翼翼的推开了门,借着光看到了里面的情况,当时就把我惊呆了。 在棚子里,昏暗的灯光下,一个长发蓬松,遮住面孔的女人瘫坐在地上。而在她的四面八方,有密密麻麻的蝎子,在朝她身上爬去,有些部位已经被蝎子所覆盖,她不断的颤抖着,口中发出痛苦的声音。 刀利锋就蹲在她身前,什么也没说,什么也没做。 天生的动物恐惧症此时爆发,看着那么多密密麻麻的蝎子,我当即惊得出声,惊叫声也引起了他们的注意。 “谁让你来的!快出去!”刀利锋当即轻喝,这一喝,引起了地上那个女的连锁反应,她惊恐的大叫,从地上爬起来,甩掉身上的蝎子,顺带着把头发也甩了起来,让我看到了她那可怖的面孔。 整个脸好像都已经腐烂了一样,比起我看到的有些鬼魂还要吓人,看的我心里揪揪的,外面看起来很不错的女孩子,居然张成这副摸样,天黑了估计都能吓死人。 第四十四章 治病七蝉蛊 那女人与我对视,一秒后,仰天发出一声长啸,脚尖轻点,猛地向我整个方向窜来。对此,我大为吃惊,莫非她要对我不利? 这边想法还未落,就听到刀利锋急促的声音:“你快走,师妹不允许看到她面目的人存活于世,如果她真的发疯起来,我也拦不住。” 我骤然变色,她不但要对我不利,而且是要取我的性命啊。这种情况下,哪里还能迟疑,赶紧撤身,后退,想要远离这个棚子,最让我害怕的其实还是那些蝎子。 但那女人不知为何,速度奇快,不过十秒的时间,就离我还有几步的距离,可以说,我现在的处境很危险,就算后退,也绝对退不过她的速度。 见她双手成爪,向我抓来,我唯有以双臂去阻挡,在她未到来的时候,我抢先迎上去,这样能够让我占据,主动地位,随着口中高喝一声,我与她碰撞在一起。 本来我以为一个女人能有多大的力气,我提起了气,根本不惧她。但出乎我意料的是,这个女人力气大的惊人,刚一接触,就有一股巨力从双臂传来,将我震的退了好几步后,才努力止住。 刚一停下,就有冷风袭来,抓在我的胳膊上,只觉得一疼,手臂就多出了几条血迹。心下惊怒,这女人跟我来真的啊,刚一交手就见血了,也真是特么的狠毒。 这还没有完,她的下一波攻势就要到了,刀利锋喝道:“闪开!”猛地从后面扑上来,将她仆倒在地,死命的压住,那女人挣扎不已。 “还站着干什么!快走!”刀利锋怒声道,对我的自作主张很生气。 我想就这样走了,会不会连累了他,就说道:“要不我先帮你把她制服。” “不用,这时我们的家事,不用你管!请你立刻离开。”刀利锋声音有些冷。 见他这么决绝,我也不好再呆下去了,转身欲走。 “我要杀了他!”那女人忽然一嗓子将我吓了一跳,心想赶紧离开这个是非之地才好,这女人真是疯子。 谁想我还没走几部,就听到刀利锋的一声闷哼,跟那女人的鬼叫,还有急促的脚步声,察觉不对,我转身就是一拳,这一拳可是蕴含了我十成十的力量,可以说完全没有留情。 噗的一下,拳头与肉相摩擦的声音,我打到了她的腹部,她锋利的指甲离我也只有几公分的距离,然后她就软软的倒下了。 倒在地上后,她身体一下一下的抽搐着。 “你!你怎么可以这样对他。”刀利锋跑过来,看了一眼那女人,愤怒的对我说。 我无奈道:“如果我不这样,很有可能就会死在她手下了。” 刀利锋无话可说,弯身将那女人抱起就朝棚子里走去。 我想了想还是跟过去,道:“有什么需要我帮忙吗?” 刀利锋没有理我,径直走进棚子里。我也跟了过去,在门口的时候停留了一番,偷偷的朝里面看了看,发现那些蝎子都已经消失无踪的,这才松了口气。 刀利锋将那女人放在一个破旧的床板上,从旁边取来清水与毛巾,湿水后替她擦了擦身上的污垢,然后就深情的望着她。 我在旁边看了半天,等他没了动作,才道:“她怎么了?” 刀利锋仍旧没有理我。而我也不曾放弃,继续道:“如果可以的话,我想能够帮一帮她。” 刀利锋终于有了反应,回头扫了我一眼,却没有表态。 “我看她像是中了某种不知名的毒?”我自顾说道,这也只是我的猜测。 “是那些蝎子吗?我看它们与我之前见过的好像并不相同。” 刀利锋冷声道:“你还不走?难道真以为我不敢对你出手吗?如果不是你擅自闯入,师妹的病情就不会复发” 我苦笑道:“这的确是我的不对,但你也没有告诉我是什么原因,算我自作多情,想要进来帮你,还差点因此而送命。” 刀利锋神色恢复了一些,半晌才叹息道:“她的确是中了毒,只因为她不听劝说,修习了降头禁术,没有前辈的指点,因此走了歪路,走火入魔,毒侵入体内,变成了这副摸样,我们找了好多办法,但终究是无法将她治好。” “从那以后,她就性情大变,甚至有些嗜血,我担心她会伤人,就将她带到这里。过着隐居的生活,不过我最近发现她的毒越来越厉害,性情也开始变得狂躁起来,而且需要五毒的毒性来制衡,不然她就会失去理智。” 我皱眉思索了一阵说:“她这个症状,倒是让我想起了湘西的蛊毒,我一个朋友身怀蛊中之王金蚕,如果他在的话,我想你这朋友还有得救。” 他目光一闪,激动说:“金蚕蛊?你的朋友有?” 我点头说:“有,不过他现在不在这里,我回去可以帮你联系一下。” 刀利锋道:“我之前曾远走湘西寻找金蚕蛊,但得到的结果却是,唯一身怀金蚕蛊的蟾八楼已经失踪了,他真的是你朋友?” 我摇了摇头说:“不是,你说的人是我那朋友的父亲,他的确是失踪了,不过他的金蚕蛊已经传给了我朋友。” 刀利锋眼神明了,不过旋即又有些暗淡,对我说:“金蚕蛊虽然厉害,但对这种毒,也不见得有用。据我所知,解此毒,需要传说中的七蝉蛊,可惜我走遍了整个湘西,也没有听说有人能够将它养出来。” 七蝉蛊吗?我突然觉得我能够到这里就是天意。当初王氏兄弟将七蝉蛊赠予我时,我还没什么感觉,但在这时候,我不得不佩服他们的先见之明,人已经死了,却还能救人一命。 我摸了摸身上,遗憾的发现那东西并没有带出来,忙对他说;“你在这里等我,我回去取个东西。” 他不解道:“什么东西?你走了就不要回来了,否则等下我师妹醒来,又会癫狂。” 我头也不会的说:“七蝉蛊。” “什..什么?”刀利锋懵了一下,颤抖的说道。 我边跑边说:“七蝉蛊我有,你等着,我马上就取来救你师妹。” 我不知道他听后是什么表情,我现在就是想着要尽快回去将七蝉蛊带给他,帮助他治好那个奇葩师妹。 我一路奔跑,赶回了招待所,陈国华见到我就诧异问道:“你怎么现在才回来?”察觉不对后,他又道:“怎么那么匆忙?出什么事情了么。” 我狠狠吸了几口气说:“回头跟你解释,孙叔呢?我找他有事。” 陈国华说:“方才那个杨相瑞又来宴请我,我以身体不适推脱了,但怕他起疑心,所以孙师叔主动替我去应酬,一时半会怕是回不来了。” 我明白这老孙哪是替他去应酬,而是自己想去大吃大喝,便不再多说,找到服务员开了老孙的房门,在他的行李包里翻了起来。 陈国华很奇怪,走进来问我找什么。 我说:“找七蝉蛊,去救人。” “救谁?难道利锋出了什么事情?”陈国华脸色瞬间变的严肃起来。 我抬起头说:“不是他,而是她师妹。” 陈国华怔了一下,然后惊喜道:“你是说,你的那个七蝉蛊能够治好他师妹的病?” 我诧异道:“你知道他师妹的情况?” 陈国华点头说:“我当然知道,那个女孩从前是挺漂亮的,但修炼了一个什么降头术,毁了容貌,实在是可惜。” “那你怎么没有帮帮她?你不知道她现在多惨,方才就跟疯了一样,还有那模样,简直就吓死人。” 陈国华无奈道:“我也曾说过要帮他们,但他偏偏要自己想办法,回去的时候,我还特意查了一下,她中的那个毒很难解除掉,这次我本想等结束这边的局势后,带她回去想办法医治。” 我从包里翻出了七蝉蛊的那个木块,看着上面依然在沉睡的七蝉蛊,舒了口气,往怀里一放说:“刀利锋告诉我,这个七蝉蛊可以帮她解读,刚好在我手上,我就拿过去给他试试,但愿这个东西有效果。” 陈国华立刻道:“我随你一起去,看看有没有什么需要帮忙的。” 我带着,用最快的速度赶到了那个棚子所在出,但此时那个棚子的门是开着的,里面的两人也已经不在了。 我们四下找了找,都没有发现他们的踪迹。 “人呢?”陈国华问我,我耸了耸肩道:“我也不知道,走的时候他们孩子,我想可能是他师妹醒来后,刀利锋无法控制她,所以两人一个追一个逃,双双失去了踪迹。” “要尽快把他们找回来,不然很可能会出意外。”陈国华凝重道。 整个我也知道,凭那女人的那种模样,加上她的癫狂,如果不出事那真是怪了。陈国华打算先回去,然后发动力量去寻找,而我则在这周围先转转,他嘱咐我,让我不离开这里太远,不然可能会遇到危险。 陈国华走后,我在四下寻找了一些踪迹,最后确定了方位,他们应该是朝着东南方向离开了。 第四十五章 解毒 这棚子附近的脚印,除了我们来的那条路,就是向着东南方向的,四个脚印.这么明显的痕迹,我要是找不出来,那可真的是没什么用了。 我对这种突发事件,有点无语,本来等我的七蝉蛊一到,就能够治好了她,可她偏偏在这个时候玩失踪,如果治不好的话,我也只能说是天意。 老天爷要是不想让她恢复,那就算解药在手,也是白搭。 朝东南走,就是一片山麓,这里离城市虽然不远,但也是靠着山边的,所以人烟也比较稀少,我一路找过去,一个人影都没看到。 再往前走,就是山林之中了。这边的森林可不比别处,都是原始森林,树木茂密,枝叶遮天蔽日,比起湘西的来,那是丝毫不差的。 到林子前,我犹豫不决,不知该不该追进去。因为,这种原始丛林中,有太多的毒虫,一个不慎就很有可能被咬而中毒,这种常年生活在深山中的毒虫,有的可以致命,有的也可以致残,其危险程度就不用我多说了。 正当我迟疑时,浑然察觉不到身后,一个披头散发的女人正在缓缓向我靠近。我望着前面那片丛林,兀自摇了摇头准备离开,却突然发现丛林中走出一个人来。 远远的看去,那人有点像是刀利锋,我立刻喊了一声,引起他的注意。他看到我怔了一下,然后就开始朝我跑来,边跑边挥手,口中还喊着什么,我就听出一个后字。其他的完全听不清楚。 他双手挥舞的很快,我皱眉,却不明白他说什么,直到一双冰冷的手掌,掐在我的脖间,我才恍然大悟,这尼玛是要跟我说后面有人啊。 那双手力气越用越大,由于是突袭,我根本都来不及反抗,现在被卡住了脖子,更无法提起气力,对此我心中十分愤怒,想要怒骂出声,可现在的我连呼吸都逐渐困难起来,谈何骂她。 她背对着我,我也能猜出来,百分之百是个刀利锋的那个师妹。我太大意了,竟然被她悄然接近都没有察觉,不能怪别人。 呼吸的困难给我带来了危机感,双脚不断的挣扎着,手掌抬起来想要掰开她的手,奈何却没有一丝松动。 我收回手掌,在身上快速的摸索着,想要照出来一件能够帮我逃生的东西。摸了几下,就摸到了七蝉蛊所栖息的那个木块,我也顾不得许多,手掌使劲朝着身后砸去。 啪的一声,木板肯定是砸到她了,就是不知能不能让她松开我。过了两秒钟,她仍旧没有松手的意思,而我脑袋胀的都有些疼,这时缺氧导致的,只要再过半分钟,我就可能意识模糊,陷入死亡的边缘,刀利锋虽然还在快速朝这里赶,但能否在半分钟之内赶到,还是个未知数。 现在我的性命进入了争分夺秒的阶段。 嗡嗡。 在这紧急时刻,一声轻微的翁鸣,让我心中燃起了希望,七蝉蛊有反应了! 整个念头一升起,我就听到一声凄厉的惨嚎,那双手以极快的速度,松开了我,让我掉落在地上。我大口吸着空气,咳了几下,赶紧转过头看去,只见那个女人在不断的急促后退,七蝉蛊围绕着她,不停的旋转。 这期间刀利锋赶了过来,紧张的问我:“怎么样,没事吧?” 我摇了摇头说:“还死不了,不过真的差点。” 他苦笑说:“抱歉了,我没想到她竟然又回返到这里。”他看了一眼,然后眉头紧皱道:“那个就是七蝉蛊吗?果然厉害,连她都害怕,要知道,她现在浑身都是剧毒。” 我说:“下一步该怎么做?这东西我现在哈控制不了,别伤着她才好。” 刀利锋摇头说:“我们什么都不用做,只要七蝉蛊将她体内的毒素吸走,就可以了,而它现在也正在寻找机会,我师妹体内的毒素,对它来说,是很好的补品。” 我疑惑道:“你怎么知道它会将毒吸走?而不是再往里面下毒,万一它吸完了,再下个更毒的毒,怎么办?” 刀利锋傻了,看了我半天才道:“这要问你,你不是它的主人么,可以对它下达命令。” 我无奈道:“我是它的主任不假,但也是半路出家的,我并不知道怎么跟它沟通,也不知道该怎么命令它。” 刀利锋叹息道:“那就听天由命吧,能解去师妹的毒,是我这一生都在努力的,现在整个天下恐怕救你这一只七蝉蛊,如果她死在这里,我也无话可说,与其痛苦的活着,我想她更希望解脱。” 此事七蝉蛊已经将她逼的不敢动弹,只是偶尔发出一两声,尖锐的啸声,一双眼睛警惕、不安的盯着七蝉蛊。 七蝉蛊围着它盘旋不休,每次绕着绕着就来一个俯冲,冲到她身上,蛰那么一下。在我看来,它像是在寻找那女人的破绽,等寻到了,就发动攻击。而每次被七蝉蛊击中,她都会痛苦的哀嚎一声。 身子不断瑟瑟发抖,她看向我们的目光里,有着求救的意思,楚楚可怜。但配上她的面孔,实在让我不敢恭维。刀利锋则没有那么硬的心肠了,两次想要过去救她,都被我拦了下来。 来玩笑,还去救她,搞不好连他自己都会被七蝉蛊给毒几下。 就这样的僵持,一直到陈国华带着人赶来,我们赶紧过去让他不要靠近,他令人将附近警界起来,随着我们一同在旁观看。 这时,那个女人已经支撑不住,坐在地上,嗓子也已经哑了,但那种害怕还仍旧存在。七蝉蛊在消耗者她,一直到现在,她快要精疲力尽了,七蝉蛊进攻的次数也越加频繁了。 一直到那女人躺在地上,七蝉蛊就飞落在她身上,再也不起来了。 “叶兄,你快告诉七蝉蛊,千万不要伤了我师妹的性命,她身上的毒已经被快吸完了。”刀利锋紧张的对我说。 我点头道:“我试试吧。”然后对七蝉蛊喊道:“小七,吸走毒气就行,不要伤了她,不然...不然我就不要你了。” 这一幕很滑稽,陈国华讶然的看着我,显然也很不明白,所谓的告诉它,就是这样说的,七蝉蛊它听得懂吗? 然而,七蝉蛊的确听懂了,它飞起来,对着我们摆了摆,然后又重新落下,这个意思好像是要表达,它知道了。 果然是通灵的东西,我对它的表现十分满意,心中也十分兴奋,能够与七蝉蛊沟通,说明我以后又多了一个强大的助力。 小酒凭着一个金蚕蛊,就能够闯遍四方。而我先现在不止有道行,还有与他同一级别的七蝉蛊,想来时间能够奈何我的,也不多了吧。 一直过了半小时,七蝉蛊才重新飞起来,先到我身边绕了绕,说实话我还是挺不安的,激动与警惕并存。它没有什么动作,又飞回掉落在一旁的木板上,重新进了那个凹槽里面。 我走过去将木板拾起,手掌般宽大,带着起来有点麻烦,我在想是不是要抽个时间,将这个木板给削掉一些。 “它吸收了太多毒素,现在要消化一段时间,或许这么多毒素,能够助它更进一步,到时候比起蛊中之王金蚕也毫不逊色。” 我笑了笑说:“它本来就不逊色金蚕,你快去看看你师妹,现在是否已经好了。” 刀利锋跑过去,将她师妹扶起,片刻后惊喜的说:“果然有用,她体内的毒已经消失了大部分,你的七蝉蛊很有灵性,不仅没有伤了她,还给她留下了一些。” 我说:“这样好吗?要不要再让它出来,全部帮她吸光。” 刀利锋摇头说:“她体内的毒素沉淀了太久,如果一下都没了,反而对身体有害,需要逐步来稳定。” 我明白其中意思,刀利锋将他那师妹带毁了棚子里,现在一看,她那张腐烂的面孔,就感觉好了许多,也不知道是心理作用,还是他驱毒之后就有这样的效果。 陈国华看了看里面的情况,说:“这里的环境不适合她恢复,还是到医院去吧。” 刀利锋点了点头,背着他师妹,就向外走。 我们回城时,也没有太过引人注意,陈国华让大部队先回,我们紧随其后,刀利锋的师妹被她仅仅抱在怀中,不敢露出面孔,以免惊吓着别人。 陈国华在医院里替她找了间高级加护病房,有我跟刀利锋在这守着,他就离去忙别的事情。 检查的时候,刀利锋在走廊向我道谢,很真诚,并道:“你与先生一样,是我们的恩人,以后若有差遣,刀山火海我们师兄弟四人也不会皱一下眉头。” 我笑道:“刀兄言重了,我们本是同路人,有难处互相帮忙是应该的,又谈什么报答呢?你这么说,可是让我很不高兴,我像是那种图恩情的人吗?” 刀利锋微笑道:“不管如何,这次都谢谢你。” 我说:“我很乐意结交你们这样的朋友,不知刀兄把不把我当兄弟。” 第四十六章 老孙的请求 刀利锋愣了一下,然后点头说:“叶兄为人和善,又身怀七蝉蛊,是我们兄弟几个高攀了,自然求之不得。” “好,哈哈,以前古人讲究君子一言驷马难追,我们就击掌为誓,从此成为好兄弟,有福同享有难同当这些话语我也不多说了,只要以后你们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尽管知会我一声就可。” 刀利锋探出手与我击了一掌说:“叶兄所言,也是我心中所想,今后,我刀利锋又多了一个兄弟。” 我们二人相视大笑,而我心里则多少有点过意不去。为什么这么说,因为我这样与他结拜是有目的的,不知最近为什么,脑子里面会突然灵光一闪,多出一些计策来,这是我之前完全想不到的。 这次与他结拜,就是模仿了金庸小说里的古老桥段。我要去跟蓝派谈判,到了哪里则是危机四伏,如果没有他的指引与保护,能否活着回来都是问题,现在我与他结为兄弟,他总不能撇下我不管。 虽然我从陈国华那里了解到他的为人,而陈国华也很相信他。但我总归与他接触不过两日,做人要有一点防备之心,这是自林锋走后,我明白了的道理。 不是说他背叛了我,但他教会了我,不管多么友好的人,也会有理你而去的那一天,所以,世间之事多数还得靠自己。 结识了新兄弟,我们两个都很开心,虽说我有点小九九,但也不妨碍我们之间的友情。他若真心对我,我自然也不会去亏待他,这时建立在没有互相伤害过的基础上。 检查的医生们出来后,脸色一个个都不是很好,关键是里面那女人太吓人了。如果不是知道我们身份特殊,估计还会有更夸张的事情。 “医生,我师妹她怎么样?”刀利锋急切的上前去询问。 医生凝重道:“很糟糕,体内有毒素,而且很长时间了,改变了她的体质,与寻常人有很大的区别,我们还要再研究一下如何治疗。主要是她现在太过虚弱,我们怕她撑不到我们想到办法的时候,如果出了意外,还请先生莫怪。” 刀利锋听后不仅没有强烈的反应,反而还松了口气说:“这样我就放心了,各位请放心,只要问题不是出在你们身上,我断不会去寻几位的麻烦,不过舍妹的病,还有劳几位想想办法。” 医生点头道:“我们尽量吧,你可以进去看看她,但不要打扰她休息。” 我们推门进去后,看到刀利锋的师妹紧闭着双眼躺在病床上,身上多处都包着白纱布。就连脸上也是如此。 刀利锋看了一阵,兀自在那里发呆,我什么也没说悄悄的退了出去,心中思念起我的梦琪来,掏出电话想要拨给他时,电话上突然显示老孙的来电。 我接起电话,道:“怎么,孙叔,款待酒宴好吃吗?” 他打了个饱嗝醉醺醺道:“还不错,就是少了陪酒的人,陈国华的官威也真大,他一来,这些人连陪酒女都不敢叫了。” 我无奈道:“你打给我就是为了说那么无聊的事情么。” 他说:“不是啊,嘿嘿,大侄子,老叔有件事情想请你帮忙。” 我诧异道:“什么事?晚点回去不能说吗?” 他低声说:“不能,在那边隔墙有耳,我请你帮忙的这件事,不能让陈国华知道。” 我更加费解了,问他:“什么事情,说出来听听?” 老孙道:“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事,跟那个杨相瑞有关系,他不是这里的父母官嘛,做的也辛苦,因为没有接受一个爱慕他权势的女人而被缠上了,天天闹,现在他都不敢回家,他谁请我们帮帮忙。” 我很无语,说:“你情我愿的事情,这怎么帮?难不成你还让我去勾搭她?” 老孙接着道:“你先听我说完,那女人缠着他不假,但不是活着缠的。之前因为拒绝,那个女人寻了短见,而且死前穿的红衣服。你也知道,红色对鬼魂来说是招煞的利器,穿红衣而死,死后必成厉鬼,而那个女人死后也不出意外成了厉鬼,且经常来纠缠他。” 我想了想说:“这不对吧?如果真是红衣厉鬼的话,哪里还能纠缠他?第一次就应该要了他的命吧?” 老孙说:“谁说不是呢,可他对我说,之前有请高人事先给他弄了个护身符,因此那厉鬼才无法对他造成伤害,但每天被这么缠着,也不是个办法啊,总要解决才好。他得知我是茅山高道,就求我帮她,大侄子你也知道,对付一般的鬼混还行,但对付厉鬼,我就有些吃力了,你不帮我,我也搞不定,” 我觉得不太对劲:“他堂堂一个一把手,怎么不去找刀利锋帮忙?而是忍了这么久?再者这件事情跟陈国华有什么关系吗?” 老孙墨迹了半天才道:“我听杨相瑞说,他们跟刀利锋素来不和,井水不犯河水,也不曾去低声下去的找他帮忙。不过他虽然这么说,但我觉得他应该是找过,但被拒绝了。至于陈国华,人家做到这个位置上也不容易,如果被陈国华知道有个女人因他而死,或许会大做文章,所有他一再乞求我,不要告诉陈国华。” 我瞬间明白了,有些气愤道:“你不是收了人家钱吧?收了多少?” 老孙干笑几声道:“没有,我怎么会干这种事情,不过他答应我事成之后给一百万谢礼,到时候咱爷俩五五分你看怎样?” 一百万,出手还真是阔绰,我想这不仅仅是谢礼,而且还是封口费吧,看来这个杨相瑞也不是什么好鸟。 “大侄子,怎么样啊,你就答应了呗。”老孙在那边急道。 我捏着下巴说:“这件事情我要考虑考虑,毕竟这可不算是做好事,谁知道那个女人是不是真的自杀,弄不好是被他杀了也不一定。” 老孙坚定说:“我不管是不是他干的,但鬼终究是鬼,它们来害人就是不对。大侄子,你知道的,我很需要钱,我回去还要娶翠儿的,老叔每次都帮你,难道你不帮老叔一次?” 我说:“你不是还有一千万加房加车的么,现在还跟我哭什么穷。” 老孙啐道:“老东西都不知道哪去了,能不能活着回来都是个问题,他要是回不来,之前的承诺还顶个屁用,我现在要早作打算,以免到时候什么都没有,我这一辈子可就这一次婚姻。大侄子,我就问你一句,帮不帮我?如果不帮,你以后别叫我叔。” 好吧好吧,真是怕了他了。我回道:“帮,我不帮你谁帮你,什么时候去?” 他顿时大喜说:“你先回招待所,我们计划准备一下,今晚就动手。” 我答应后就挂了电话,皱着眉头想了想,身后就传来刀利锋的声音:“家人的电话吗?” 我转过身,才看到他站在不远处,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出来的,可能是刚才接电话太用心,没有注意到。 我笑着说:“一个朋友,找我有点事情,嗯,这里如果没事的话,我就先回去了,等这次事情过后,我们再一醉方休。” 他点头道:“好的,我送你。” 我没有推脱,因为还有点事情要问他,所以让他送我出了医院。在到达大厅的时候,我看了看挤满了人的挂号台,笑道:“这里的生意还真不错,不过他们都有医保吗?” 刀利锋显然没有料到我会这么问,怔了一下摇了摇头说:“不知道,反正我是没有。” 我讶然道:“你怎么会没有呢?你现在的职位可算是公务员啊,待遇应该相当好啊。” “公务员?”刀利锋反问了一句,脸上露出莫名的笑容。 我追问道:“怎么?难道杨相瑞没有给你相应的待遇?” 刀利锋淡淡道:“我跟他不熟,没有交际。” “哦?那他为人怎么样?有没有替这里做过一些有利于发展的贡献?”终于问到了我的终点,所以我也在侧耳倾听他回答。 “贡献?只要他不欺压百姓就谢天谢地了,算了,我也懒得多说,关于他的事情,你出去随便找个人问问就会知道。” 听他的语气,好像充满了怨愤,但又不想说出来。我心中知道了个大概,也没有多说,出了医院后,就径直离开了。 在回招待所的路上,我仔细观察了一下这里,虽说看起来一片宏观与热闹,好像人人都过的很幸福一样,但在有些人的眉间,我看到了一些哀愁。 但这并不能代表什么,所谓人生十有ba九不如意,他们的哀愁也可能来自于他们自身。直到我碰见了一个正在捡垃圾的老大爷时,才停住了脚步,问他:“伯伯,问您个事,您老有低保吗?” 老伯伯扫了我一眼,面无表情,也没有说话,低着头一步一步向前走,充满了孤独感,让人心生不忍与同情。 “伯伯,您等等,我是京城来的,到这里考察民情,您能跟我聊几句吗?”我上前拦住他,低声说道,很是客气。 第四十七章 谋害 他抬头看着我,也不说话,目光很复杂。 我愣了一下,然后赶紧掏出钱包,掏了两张红票塞到他手上说:“这点钱算是我的咨询费,您能抽空回到我几个问题吗?” 老大爷抖了抖百元大钞,然后将身上背着的破烂袋子放到一边,从怀里掏出来一包挤在一起的烟,抽出一根都已经歪扭七八的了,口里蹦出两个很有乡土气息的话:“问吧。” 我坐在他身边,看着他点上火,开口道:“您没有亲人吗?” “没有,都死了。”老大爷也很直接,说这话的时候也不伤心,表现的很淡定。 “他们是怎么死的?”我又问道,虽然知道这样问下去不好,但也得继续话题。 老大爷狠狠抽了几口烟说:“拆房子的时候,被埋下面了,只有我一个人不在家,活了下来。” 我一听就怒了,道:“拆房子难道不事先通知你们吗?是谁干的?” 老大爷斜了我一眼说:“是公家。” zf干的么,果然不出我所料。我看着他也不像个钉子户啊,就问他:”您是不是要价太高了些?“ 他说:“要什么价?根本就没有人通知过我们,就直接把房子拆了,不止我们家,村里其他人,有的连一家子都埋下边了,我们小老百姓斗不过公家,死了也就死了,活着也是受罪。” 我有点发懵,这也太尼玛强悍了吧,根本就不通知直接把房子拆了,把人埋了,这意思是不是能省好多钱了? “后来,也没有人管过你们吗?也没有人给你们抚恤金吗?” 老大爷诚实的说:“没有。” 我心里的怒火噌噌的往上窜,我这么干主要就是想问问杨相瑞的人品怎么样,是不是个好官,现在看来,他简直就是乌龟王八蛋。 我有点确信,那个女人的死,绝对不是他说的那样,被他害死的可能性很大,而老孙这货却要助纣为虐,今晚的事情,看来我得好好计划一下了。 “大爷,您放心,会有人替您主持公道的。”我安慰他,并将所有的现金都给了他,我不知道我的话他有没有听进去,但拿到钱,他终于露出了点笑容。 回到招待所,老孙就神秘兮兮的将我拉到他那里。进门后,我看到他床上摆着桃木剑,黄符,墨斗等法器。他说是他方才偷偷买回来的。 “来来,你看看,这些都是开了光的,你别说,这地方还真不坑人,比那些大城市好多了。” 我皱着眉头没说话,他愣了愣问我:“大侄子你怎么了?有什么心事吗?” 我点头说:“方才我再路上调查了一下,这个杨相瑞,不是什么好东西,你真打算为了钱帮他?” 老孙想了想说:“大侄子,他是不是好人,我们不知道,但你别忘了咱们的职责。人有人的法,鬼有鬼的责,现在有鬼魂作祟,那就得我们出手,等把这事处理完了,再让陈国华去查他狗曰的也不晚啊。” 我觉得有理,就说:“好吧,不过中元节将近,天地间阴气浓郁,鬼混皆厉害三分,就算咱们两个加起来也不一定除的掉那只厉鬼,晚上还是先看看,不要莽撞行事。” 老孙拍着胸脯说:“你放心吧,瞧这些东西,都是我准备好的,中元节还有两天,暂时还影响不到鬼魂。” 我仍旧不放心,说:“你等等我,我去把仙印取来,带上它有备无患,就算打不过也至少可以自保。” 老孙喜不自胜说:“有仙印在,自然没有后顾之忧了,你取去吧,一会咱们偷偷的走,千万别给陈国华看到了。” 我回房间找到了无患木盒,出来的时候,正好碰到陈国华。他的神色有些不好看,看到我后对我说:“叶枫你来的正好,到我房间里,我有事对你说。” 我点了点头,拿着无患木盒进了他的房间。 “你这是要去哪?”他首先问我。 我说没事,就是想出去转转。 他没有再问,而是带着些怒意道:“方才我派人查了一下,那个杨相瑞真是胆大包天,不仅私吞了这里许多款项,而且谋财害命,私自蓄养黑社会势力,强抢民女,逼人性命,简直无恶不作,罪大恶极。” 他气的拍了下桌子,然后低吼道:“最重要的是,神圣中华被抽回的消息,很有可能就是他传出去的,这个败类人渣,简直无法无天了!” 我听后虽然生气,但也没有太大的动静。他讶然看着我说:“你好像早已知道的?” 我说:“略有耳闻。”然后就将方才遇到那个老大爷的事情告诉了他,让他派人救助。他叹息一声说:“这瑞丽何止只有一位老大爷需要救助,初步估计这种人也不会少于数万个。” 我道:“你打算怎么办?要不要去抓他?” “抓?”陈国华摇头道:“没那么简单,她现在的势力遍布此地,如果贸然将他抓起来,很有可能引起很大的连锁反应,甚至会危及到你我的性命。” “那怎么办?”我说:“就这样放纵他?让他继续荼毒百姓吗?” 陈国华摇头道:“我们需要找一个时机。暗中将他除掉,然后再慢慢将他的势力瓦解,这样才能保证我们的安全,现在我要先向上面汇报,拿到一面令牌。” “你有什么计划吗?” 他摇头说:“暂时还没有,所以要你替我留意一下,如果有什么发现立刻告诉我,在这里我能够相信的人不多,你暂时不要告诉利锋,他性子太急,如果被他知道的话,很可能会一时冲动,到时候后果就一发不可收拾。” 我点头后到:“正好我今晚要跟孙叔一起去一趟他的家中,这算不算一个机会?” “去他家里?”陈国华惊疑道:“你们去他家做什么?” 我将闹鬼的事情跟他一说,他就怒道:“肯定是他残害的无辜,现在来找他报仇了,你们不必去理会,让他自生自灭吧。” 我摇头说:“他现在也只是受到骚扰而已,家中有求来的护身符,那女鬼伤不了他。再者孙叔已经答应了他,如果不去的话,可能引起他的疑心,我觉得这是一个一会,我们可以利用一下不是吗?” 陈国华考虑了一阵,神色渐渐恢复正常说:“你说的对,我差点被他气糊涂了,你们今晚去,可以故意装作不敌,然后将他的护身符拿走,这样他就无法抵御那女鬼,那就必死无疑了。” 我苦笑道:“不行,我不能这样做。” 陈国华声音微微愤怒道:“为什么?难道你不想为民除害?还是你收了他什么好处?” 我摇头说:“我没有收他任何东西,但你是不是忘记我的身份了,我是阳世鬼差,也有我的职责,我不可能看着一只厉鬼在我眼前杀人,而不去管他,那拍他犯了滔天大错,也只能由人间的法律来惩罚,而不是阴间的。” 陈国华怔了半晌,道:“那就这样放过他?这对我们很不利。” 我说:“不,他这种人死不足惜,如果还继续活着,那真是老天的不公。” 陈国华讶然道:“你好像还有别的对策?不妨说来听听。” 我想了想说:“再过两日就是中元节,到时候鬼魂遭到大赦,若是因此而杀上一两个恶人,就算地府也不会去追问,而且每年这时候总有人因此而丧命,这不只是阴间允许的,也是阳间明白的潜规则,到那时他因此而死,那与我也没有关系。” 陈国华哈哈大笑说:“你啊你,不错,很不错。这件事情就交给你了,我不管你用什么方法,都不要让他活过中元节,最好在我们会面之前将他处理掉,一切的后果由我来承担。” 我漠的点点头,现在我也不像以前那么婆婆妈妈了,有些人真的是该死。 我到老孙那里后,他就问我:“方才陈国华找你了?你有没有跟他说什么?” 我说没有,他只是找我聊聊天,你吩咐过的,我哪敢说,我们什么时候出发? 他放心道:“那就好,我们现在就走,还能在他那蹭顿晚饭吃,你拿着那几个东西,我先出去把风,咱们偷偷溜走。” 在老孙的精明探路下,我们“神不知道鬼不觉”的离开了,老孙还自鸣得意说:“俺老孙想隐瞒的事情,没有人能够发现。”却不知,我已经将他给出卖了。 在他的带领下,我们到了这里的一家高级酒店内,老孙说,杨相瑞现在暂时就住在这里。 我想着,外面一帮人都没有饭吃,他却放着家不住,住在这么高档的酒店里,真是过分啊。算了,也懒得跟一个死人计较了,他下半辈子的荣华富贵,都在前半生享受完了,也注定是个短命鬼。 老孙在前台让服务员通知了杨相瑞,不多久他就满脸堆笑的跑了下来,见到我后,笑得就更开心了,说:“真是麻烦叶先生了,还有劳你亲自跑一趟。” 第四十八章 妖气 他那张脸现在很让我厌恶,只是淡淡道:“没事,这种事情,是我的本分。” 杨相瑞点了点头问老孙说:“孙大师,怎么样,你们有几成把握,可以搞定她?” 老孙信心满满的说:“放心吧,百分之百帮你除掉那个孽畜,我们叔侄俩出马还没有搞不定的。” 杨相瑞笑的眼睛都快没了不断点头说那就好,然后又做了个请的手势:“两位大师先用点餐吧,等下我就让人带你们去我的住所。” 餐厅在三楼,我们过去进了一个包间,杨相瑞亲自作陪,给服务员说声,他们就去上菜了,看来早有安排。 “把人都给我叫上来。”杨相瑞又吩咐了一句,没过多久,几个窈窕身影,就走了进来,打扮的花枝招展的。 ”你们几个,还不好好陪两位大师用餐,怠慢了我的贵客,由你们好受的。”杨相瑞厉声说。 那几个女人吓得不轻,总共四个人,我跟老孙旁边各来了两个。 看到这一幕,我沉下了脸说:“杨市长,你这是做什么。” 杨相瑞一愣,说:“难道叶先生不满意吗?那我再去给你换两个。” 老孙哈哈大笑说:“杨老弟,不用换了,我们叔侄二人都不好这口,你让他们下去吧,来点真金白银才是最好的。” “哦哦哦”杨相瑞一脸恍然大悟,挥手让她们都下去,然拍了拍笑道:“我早已经给孙大师你准备好了。” 外面走来一个面容姣好的服务员,拿着一个皮箱,放在老孙面前。老孙迫不及待的打开,我瞅了一眼,里面全都是整整齐齐的毛爷爷。 杨相瑞说:“孙大师,这些都是订金,事成之后,支票我会亲手奉上。 老孙满意道:“好说好说,你就放心吧,今天一定帮你把这事搞定,不然我们叔侄就没脸回来见你。” 杨相瑞喜不自胜,邀请我们说:“那两位大师快点用餐,等吃完,我就让人带你们过去。” 他已经被吓破胆了,也不敢跟我们去了。老孙抱着皮箱,是不是的傻笑几句,然后举杯与他共饮,我没什么胃口,就吃了几口菜。 酒过三巡,老孙带着点醉意起身说:“杨老弟,今日的饭局就到这里,待我们将那女鬼擒来,咱们再好好的痛饮他个三天。” 杨相瑞笑着说好:“不过,大师,您还是不要把她擒来了,直接杀了吧。” 老孙没有迟疑就答应了,抄着家伙,抱起那口皮箱,就朝外走,我对杨相瑞点了点头,也跟了上去。 出门后,已经有辆车在等着我们了,上车后老孙就拍着皮箱对我说:“大侄子,怎么样,老叔这名声,还没出手,钱就到手了。这时咱接的最大一笔生意,可不能马虎大意了。” 我开口说:“你先看看这个钱是真的假的,万一是假的,咱们不白白去玩命了。” 老孙脸上的笑容一僵,说:“不可能吧,谅他也不干给我加钱。”虽然这么说,但他还是急忙将皮箱打开,拿出一沓钱,仔细看了看,又递给我让我帮他确认。 钱的确是真的,没有问题,我让他看看也仅仅是为了保险起见。 杨相瑞的房子,在偏郊区,占地不小,是个独栋别墅。这里住的人不多,但道路修的却非常好,可见他的私心是多么的重,完全为了自己的方便,而修了那么一条道路,不知浪费了多少钱。 因为闹鬼的事情,这里早已经没有人了,开车的过来时紧张兮兮的,我们问过才知道,这里前后死了不下三人,都是杨相瑞派过来试试女鬼还在不在,结果第二天就暴毙了,死状其惨,双目爆裂,四肢扭曲,心脏也不见了。 他将我们放下后,一刻也不想在此停留,开着车猛踩油门,走的很快。 “暧暧,你倒是把钥匙给我们留下啊?草”老孙在后面喊了几句,但车子已经走远了,他只能愤愤的骂了一句, “走吧,只能翻墙了,这尼玛都是什么人,底下办事的也不靠谱。”老孙嘟囔着,走到一边的墙边,扒了几下,也没有上去一寸,然后开始在附近找石块。 我没有过去,而是径直走到大门前,沉吟了一下,试探着用手推了一下大门。 吱嘎,轻微的一声响,大门就开了一条缝。老孙听到后,赶忙跑过来,愣愣的问我:“你怎么打开的?” 我说压根就没锁,别忙活了,走吧,进去看看。 老孙将东西拿起,跟着我走了进去。从外面来看,这只是一个中型别墅,但进去之后才知道这里非常不简单。 在别墅前院中,有小园林,假山、屏风,等一系列的风水摆设,让此处看起来非常的协调。这个摆设肯定是大师看过的,有聚财旺盛的辅助功效,但仔细看了之后,却没有一点辟邪降魔的套路。 以往有钱人在请人看风水的时候,都会顾及大局而考虑,多种多样化的摆设,不仅能辟邪、聚财,还能保平安富贵。但这样的问题也来了,集各家之所长,当然不如独钻一门要有用。 也就是说,功能太多的,效果反而不大。但如果只是摆成求财、或者只是保平安,那效果就大的多了。 杨相瑞显然就属于后者,他为了求财,不要辟邪的摆设,也没有保子孙平安和气的摆设,全部都是用来聚财的风水格局,可见此人shi8多么的贪财。 也正因为如此,在闹了鬼患之后,他这里没有一点克制的作用。反而由于他极度膨胀的贪财**,而使得这里阴阳不平衡,阳盛阴衰,对鬼魂反而更加有利。 **来自人心,鬼混的攻击也是来自人心,**越强烈的人,遇到鬼魂的可能性比其他人都要大,因为这是鬼魂们可以利用的一个途径。 “大侄子,这好像有点难啊,你有没有把握?”老孙皱着眉头问我,他也感觉到此处的不同了。 我撇了撇嘴说:“怎么问我有没有把握,你方才不是信心满满的吗?” 他干笑说:“你这不是比老叔的道行要高了么,今天我就是来给你打下手的,一切还得靠你啊。” 我眯着眼睛看了看假山上的喷泉,跟一颗看起来有点奇怪的槐树说:“不是有点难,而是真的很难,你看那喷泉跟槐树,这明明就是鬼迷了心窍,一到晚上就会被鬼混所利用,开辟出一条通往阴间的黄泉路,鬼魂在这里就跟在黄泉路上没区别,而且对方是一个厉鬼,先天就立于不败之地啊。” 老孙迟疑说:“要不你魂魄出窍,用鬼差的身份去抓她?这样对你应该是小事一桩吧。” 我要摇了摇头,岔开这个话题说:“不过我们又仙印在手,也可以一试,现在时间还早,我们先布置一下,将晚上的局面改革一下。” 我没有答应他魂魄出窍,是因为我今天还不想抓走那个女鬼,不然怎么施行下一步除掉杨相瑞的计划,今天得一切,都是一场戏,连老孙都不知道的戏,这样就算失手了,到明天他也好解释, 我们行动起来,打算先将这里的格局破一破,晚上才对我们有利一些。我先把那个槐树的一些细小枝头给折断,剪其羽翼,再把假山上的喷泉给关掉,少了来自地下的水,她这“黄泉路”就不存在了。 接着把挡在门口的屏风移走,让阳气飘进来,冲破整个聚财阵。不过这样做的后果是,杨相瑞最近几日必然要有一定的亏损了,亏钱的数量还不会少,但这已经不在我的考虑之内了。 这是我们制定的一部分计划,本来实施之后,就可以用墨斗,黄符,狗血,再布下一个小的伏魔八卦阵,晚上怎么说都可以挫一下厉鬼的锐气。 但事情没有按照我们的路线在发展,在准备关闭泉水的时候,我们找不到开关在哪。所以只能进到房子里,老孙头一个进去,我跟在后面。 他刚开门就大喝一声:“谁?!” 我惊讶之余,目光瞄了一眼,就看到一个影子飘过,这影子好像是灰蒙蒙的,应该不是那个红衣女鬼。 不过,这里还有其他的鬼魂吗? 老孙双手一抖,掏出来两张符箓,向前走了几步,然后眉头一皱,凝重道:“有妖气!大侄子小心。” 何为妖气?这个解释起来很简单,电视里面经常能够看到的,捉妖师能够察觉到变成人类的妖精,就是依靠妖气去辨别。 前面已经说过,妖精就是灵智开启的动物,它们更贴近自然,所以懂得了天地间的一些规律,能够使自己变的强大起来,寿命也活的更长。 但妖类开启灵智后,会更加的害怕人类,经常会躲在深山老林里,来苦修。大家都应该知道,野生在山里的东西,比如野猪、野兔,它们吃起来的时候都会带着一股别样的味道,与家里养的浑然不同。 我们那里叫做“山味”,而妖气,就跟这个山味有很大的关系。普通的山中野兽们,山味是不会散发出来的,只有在下锅之后,才能闻得见。 第四十九章 红衣女厉鬼 而已经成精的妖,则不一样,它想要变成人,想要在人间生活,就要设法将这个味道给除掉。因为它自身无时无刻不在散发这个味道,在很长的时间后,这种味道就会消失,到那个时候,这只妖就非常厉害了。 但这种味道,也不是每个人都能够闻到的,普通人顶多会闻到一点点,甚至绝大多数是感觉不到的。而对于修出气的人来说,这种味道是非常敏感的,只要修出气的人几乎都能够闻到,只是味道的强弱跟修为的强弱有关。 老孙有四十年道行,自然对这种味道很敏感,且一下就闻了出来,并且警告我,这里可能有妖! 我向前走两步后也是闻到了那种怪怪的,有点骚还有有点臭的味道,反正是很难闻。之前我有见过两个妖灵,但没有见过妖。现在在这里偶遇,也算是个巧合, 老孙让我小心点,他在前面深一脚浅一脚的,精神紧绷着,眼睛犀利的扫视着四周,双手紧抓着福禄,只待一有动静就瞬间劈落下去。 我们缓缓的朝着方才黑影消失的地方走去,但当我们走过去之后,才发现那是一个死角。老孙惊咦一声说:“莫非这个妖孽还会穿墙术。” 我i仔细看了看发现墙角有一个小洞口,就指着对他说:“不是穿墙术,应该是从这个东里跑了,能变成这么小的,难道是个老鼠精?” 老孙点了点头表示赞同,而后又摇了摇头说:“妖精都已经成精,能够化成人形,也能缩小身形,这不足为奇。” 我却否定道:“人是万物之灵,也是六道中第二道,想成仙,必然先修成人。成人式必须的,所以妖能华为人不奇怪,但这也不代表,它可以随意的缩小体型九成就是个老鼠精。” 老孙咳了一声说:“管它是个什么精,只要不来捣乱,那咱们就不用管它。”然后他对着洞口喝到:“兀那妖孽,你听好了,本天师今日要在此除魔,你趁早离的远远的,不要捣乱,不然我必将你打回原形,废你百年道行。” 本来我以为他只是对牛弹琴,但却不想,洞中却传来吱吱两声的回应,让我有些愕然,它竟然还留在里面。 老孙也怔了怔,本来就是得瑟一下,谁想它真的回应了,就问我:“它说的啥?是答应了还是不答应?” 我说我哪知道,应该是答应了吧,估计它也不想找事,修炼那么久不容易。 吱吱~ 洞里又叫了两声,仿佛在赞同我的话。老孙猛地一喝说:“那你还不走,真以为我不敢出手吗?” 然后,洞中就没有了动静,或许是被他吓走了。 老孙一个劲嘀咕,这里真奇怪,不仅有鬼还有妖,真不知道杨相瑞是造了什么孽,还是他祖宗八代都不是好人,这样帮他到底对不对。 我也好奇,一鬼一妖石怎么共存的,按理说鬼肯定要强势一点,妖怪再厉害,也不可能斗的过鬼,因为鬼只是能量体,除非有些特殊的动物,比如蝙蝠就对鬼魂有所克制。 找到了喷泉的电源控制,我们将它关掉,又在房间里,用墨斗伴着朱砂,在地面画了一个大的八卦图,各个节点都贴上符箓,但这些符箓现在都没有被激活,只有在咒语的作用下,才会被完全激活。 这里的阴煞位,在西南方向,也就是说,鬼魂如果来的话,极有可能走西南位,所以我们就在那里留了个空位,给她进来,但也只能进,不可出。 挂上八卦镜,又用狗血在墙上写了几个“敕”字,用被单给遮住只待到时候将它掀开,就能给厉鬼一个惊喜。 江这一切忙好,天色已经开始暗淡了。我们两个开始警惕起来,厉鬼可不必其他的鬼魂,只要太阳落山,她随时都可能会出来。 虽然我们布置了许多后手,但也很难说会对她造成什么伤害,毕竟是红衣厉鬼,她那件衣服就能抵抗不少道家的法术。 过一会,天色全部黑下来了,我们两个凝气凝神,敛去自身的气息,不然很有可能被察觉到,但这房间里还是有一股腥味,我有点担心会被厉鬼给识破。 大约九点左右,西南方位的房间传来声响,我跟老孙对视一眼,都明白了彼此的意思,那个厉鬼可能来了。 我们当即起身,一步一步的朝着那个房间而去,这是我们没有布下阵法的地方,也没有留任何符咒,在那里没有任何优势,进去后必须要尽快将她引出来,然后将煞位给封死,这样才能确保她不会逃走。 走到门前,老孙递给我一把桃木剑,对我使了眼色,然后就一脚踹在门上,口中暴喝道:“孽障,我看你哪里逃。” 他在前,我紧随其后,一进门,在黑暗的房中,借着月光就看到一个身影正在急速缩小,然后嗖的一下逃向墙角。 “玛德,不是厉鬼,是那个孽畜。”老孙怔了一下就明白了,这是那个成了精的老鼠,感觉被骗了,让老孙很生气,撒丫子就要去追,但一直老鼠你怎么去追它,嗖的一下钻进洞里,就让我们没了招。 “玛德,这孽障真不听话,这是要在这里筑巢么,今天我非要把它抓住。”老孙的倔脾气上来,想要去抓那鼠精。 我拦住他说:“冷静,冷静,你难道忘记了我们来这的目的吗?这个是小事,它只要不伤人也就由着它了,就算你要抓它,好歹也要等我们收拾完厉鬼再说。” 老孙不听,还要往老鼠洞里灌水。我只好说:“别忘了还有大把的钱等着你呢,现在胡来不是破坏了我们的计划。” 这样说,他才停手,恨恨的骂了两句,就推门出去了。 我看了看那个鼠洞也觉得好奇,觉得有些不可思议,方才老鼠精从人化成鼠,我可是亲眼看到了,这对我来说还是第一次,人身的变来变去,完全违背了科学定理。 关上门,我们又回到老地方呆着,老孙气闷也不说话。没多久,那房间里又有动静,老孙瞪了瞪眼,不过还是没动弹,我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 “吱吱。” 随即又轻微的声音传来,老孙对我说:“这孽畜,还对我们叫嚣来了,你看你给他惯的,要不是我今天有事,非得弄死他不行。” 我没有说话,但隐隐觉得有点不对劲,厉鬼是不是知道我们在这里,所以不敢来了? 老鼠吱吱两声后,又没了动静。老孙伸了懒腰说:“你在这等着,我先去个wc,有啥事就喊我。” 他走了之后,我闲得无聊,就在这房间里转了转。我们所在的这个房间,像是一个女人的住所,可能是杨相瑞他老婆或女儿的,在靠窗的书桌上还摆放着一个照片框,我走过去看了看,发现上面是一个很漂亮的女人与杨相瑞的合照。 怎么说也是个女神经的人物,我撇了撇嘴,替那个女人不值,真是一朵鲜花插在了牛粪上。不过人家肯定是一个愿打一个愿挨,我也没啥好说的,谁让现在的女人,有许多是这样的呢。 正看着,就身后好像有个人向我走来,我随口就道:“怎么这么快。”但在下一秒钟,就有一股寒意传到我脖间,我猛然一惊,心中暗道不好,身子猛地一蹲,躲过了这一下,然后顺势在地上打了个滚,眼睛的余光瞄到了一个红衣女子,长发披肩,就站在我身旁。 买了个表的,这啥时候来的啊,卧槽,差点就阴沟里翻船了。我滚了一下没有停,又往外滚了一下,这关键时候,也顾不得什么雅观不雅观了,还是保命要紧。 “孙叔,快来!她来了。”我爬起来的时候,顺口喊了一句,接着抄起方才靠在墙边的桃木剑,挽了个剑花,与她对峙。 等我看清了整个女人的相貌,忽然愣了一下,她不就是照片上的那个女人么,原来就是她被害死的。 那个女人目光冷冰冰的看着我,容颜上有着鬼魂特有的标志,苍白无血。她的长裙很长,一直拖到地上,盖住了双脚,头发披散着,双臂垂落。 “你,有什么冤情,如果有可以跟我说,我会帮你…。”我试探性的问她,想要劝说,但我还是对牛弹琴了,没等我说完,她就发出一声凄厉的啸声,双手成爪,指尖长长的,看起来很锋利,合身就朝我扑来。 我一个躲闪,躲过了之后,朝着门口跑去的同时,手在口袋里掏出了一章驱邪符,想也不想就扔了过去,但这符箓落在她身上,连火花都没起一个,就那么飘落在地面上。 红衣厉鬼最可怕,果然名不虚传,我心中暗急,孙叔怎么还没回来,关键时刻去拉屎,我也是够了,一会引她出去,靠我自己是没法主持阵法的啊。 “大侄子,你再顶会,我马上就好了。”一出门,就听到老孙的吼声,感觉是那种拉不出来,还在硬撑的。 第五十章 斗法 我暗骂他没事乱吃东西,现在好了。那女鬼紧跟着我,让我无法停下脚步。随手又扔了几张符,什么八卦符、斩邪符、退鬼符,统统对这位都没有什么用,顶多让她抖上两下,实在是太可怕了。 我一看不行了,再不念咒,估计都要栽在这里,赶紧来了一道天地神咒:“天地自然,秽炁分散。洞中玄虚,晃朗太元。八方威神,使我自然。灵宝符命,普告九天。乾罗答那,洞罡太玄。斩妖缚邪,杀鬼万千。中山神咒,元始玉文。持诵一遍,按行五岳。八海知闻,魔王束首。侍卫我轩,凶秽消散。道炁常存,急急如律令。” 一咒念完,我将乜鬼黄符贴在桃木剑上,不在逃走,反身就朝着她刺了过去。红衣厉鬼很凶猛,看到我的桃木剑,不仅不躲闪,反而抬手抓过来,一把抓在我的剑身上。 换做之前我或许会惊慌失措,但现在没有,因为我早有料到,我双手捏诀,运气在剑柄上一拍,剑尖那张黄符,就嗖的一下窜了出去,在红衣女鬼毫无防备的情况下,贴在了他的腹部上。 这一下可不是闹着玩的,天地神咒加上我一道气力,直接让那女鬼遭了一击创伤,天地神咒的符箓瞬间发威,整体都变成了金黄色,红衣厉鬼松开我的桃木剑,不断的嚎叫,身子急速后退。 我双手并指成剑,运气气力,将桃木剑发了出去,目标直指女厉鬼。桃木剑去势如风,眼看着要刺到她小腹上,但在一瞬间,那女鬼就消失不见了,只有一到天地神符,飘飘然落在了地面上,桃木剑一击也空了。 我立马警惕起来,这女鬼太牛,居然还懂得瞬移,并且甩掉所有的包袱,这样一样那就更加难对付了。 察觉身后有点动静,我倏的转过身,挥手要砍,就见老孙捂着肚子,说:“是我是我,别打。” 我忙扶他说:“你这是咋了?被偷袭了?” 他摇头说不是:“今天不知道吃了啥,肚子不太舒服,那女鬼呢?” 我瞄着四周说:“方才突然不见了,不知道去哪了,你小心点,伤还没好利索,千万别被她伤着了。” 老孙捂着肚子,拄着桃木剑骂道:“今天真是特么的倒霉。是不是这个日子选的不好。” 我刚想回答,就觉一阵阴风吹来,赶紧拉着他扑到在一旁,红衣厉鬼几乎是贴着我们掠过去了,一股刺骨的冷意扑面而来,让我不由自主打了个冷颤。 “孙叔,快,发动阵法,这东西太厉害了。”我急忙叫道。 老孙咧着嘴点头说:“你给我护法。”他顺势盘坐在地上,双手结印,口中念叨:“煌煌天威,霹雳雷神,五方至尊,八卦降魔,启!” 他随即又咬破手指,挤出一点血来,屈指一弹,血液落在阵法之中。这一霎,房间中就变了颜色,有金芒闪亮,每一个我们事先放置好的符箓,都开始发挥效用,闪着神秘的浮光,彼此相互辉映,接连在一起。 我严密的警惕着女鬼,目光扫视着四周,在金色光芒的照耀下,一个人型懂得轮廓,出现在房顶之上,我看到此,目光一凝,那必然是女鬼了,现在阵法开启,她的隐身法已经起不到作用了。 女鬼似乎也察觉到这一点,也不做作,径直落在地上,显出了身形,毫无感情的盯着我们。 “我不管你们是什么人,但你们多管闲事,那就只有死。”女鬼第一次开口,声音如冰山一般寒冷。 她说完,就是一挥手,房间内的家具、茶几,随着她的手,都飞了起来,从四面八方朝我么砸来。 这尼玛,我差点没吓尿,这时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节奏,见了那么多鬼,还真没见过一个这样的,完全堪比电视中的神仙啊。 “孙叔快!不然咱们都得成肉饼了。”对于这一屋子的东西,我是无力去抵抗,能够依靠的唯有,脚下的阵法。 老孙脸色古怪,闭着眼睛,在那念咒,念着念着还不时的挤出几个屁来。 随着家具的掠来,我心情万分紧张,这么多东西砸下来,不死也得残废。好在老孙这次没有掉链子,他怒吼一声,引动了阵法,地上的符咒嗖嗖的往上窜,贴在每一张家具上面,被贴到的家具,立刻就停止了动作,从半空掉了下来,滚到一旁。 这时因为符箓隔断了,女鬼对它们的掌控,从而失去了效用。不过我们也不是完全没有避免,一些离得近的玻璃家具,摔了个粉碎后,玻璃渣子都嘣了过来,差点伤到我们。 女鬼一看这招不奏效,她没有生气,也没有气馁。只是冷笑一声,头发一甩,那披肩的长发,就在肉眼可见的情况下,快速生长,且朝着我们缠来。 “草!这下怎么办,阵法还行吗?”我瞪大了眼睛,想要后退,但想到老孙还在身后,还是站住了脚。 老孙睁眼瞅了一下,就喊道:“快用火灵符,这玩意怕符火。” 我哪敢迟疑,赶紧在口袋里掏火灵符,奈何这时那长发就已经来到了,我只有一边拿着桃木剑去阻挡,一边继续找火灵符,她的长发很灵活,一下就缠住了我的桃木剑,但桃木剑毕竟是驱鬼利器,也让她的长发无法继续生长。 因为这样,我们赢得了一丝喘息的机会,还未等我庆幸,手上就传来一股大力,那女鬼竟是要将桃木剑夺走。 而此刻,我也已经找到了火灵符,但身上的气力要保住桃木剑,无法凝气开口念咒,只好对老孙说:“孙叔快念咒。” 老孙会意,捏了诀道:“金生火旺,交链元神。内保形体,外伏魔灵。火焰飞光玉女,雷霆猛火将军,火乌火马,火部乾坤。火铃大神,速烧邪鬼。急急如律令!” 随着他用手一指,我手中的火灵符嘭的一声着了起来,我不管三七二十一,就往她那长发上一丢。 呼啦一下,火势如同被浇了汽油,从那么一点小火苗,变成了一把大火。女厉鬼厉啸一声,赶紧收回头发。 我刚送了一口气,立马又惊慌起来。女厉鬼很聪明,她知道将头发带回,火也灭不了,只会伤着自己,因此,收了一半,就将头发再度长起来,那带火的头发又朝着我们攻来,但这一次,她没有再直来直往,而是一下抽了过来。 我本能性的一躲,躲过后暗道侥幸,可我忘记了老孙,只听他哎哟一声,被抽翻在地,我大惊失色,过去将他扶起问怎么了。 他瓷牙咧嘴的骂我:“你个小王八蛋,就这样卖我,还好抽到了后背,疼。” 不等我们再说什么,女厉鬼的火头发又甩了过来。我们赶紧爬起来就跑,我边跑边道:“快灭火,不然一会整栋楼都烧了,你的钱也没了。” 他边跑边掏符,掏出来一张看了一眼不是就丢掉了,掏了三四张才掏出来正确的,双指夹着符箓,张口就念:“此水非凡水,北方壬葵水,一点在砚中,**须臾至。百火湮灭,邪魔消除,勅水。” 他将勅水符往后面一丢,丢到了那满是大火的头发上,没见水滴,但火焰却一下就熄灭了。 可火焰的熄灭,并没有阻止女厉鬼追杀我们,那长发很灵动,会拐弯,我们怎么跑也跑不出她的攻击范围,逼到这个时候,我都已经想要掏出仙印了,之前布置的阵法,被女厉鬼一招全部给破了,所有的符箓都不能再用了。 此时,异变陡生,一个身影不知从哪里出现,一把拽住那一撮头发,闷着头就往墙上撞去,在堪堪要撞到墙上的时候,他突然消失不见了。 但是女厉鬼的头发,还仍然在强的方位,只是角度斜了下去。女厉鬼嘶吼几声显得很愤怒,停止了对我们的追击,而是转身朝着那个墙壁走去。 我们两个绕道一旁往墙壁瞅了一眼,才看到女厉鬼的头发,好像被扯进了墙角的一个洞里,这一幕让我们都很错愕。 稍微思量一下就明白了,方才帮我们的是那只老鼠精,没想到他居然毁在这个时候出手,牵制住了女厉鬼。 “大侄子,将“乾坤霹雳雷神符”拿出来吧,是否能够成功就在这一博了。” 我点头,从内兜里掏出一张巴掌大小的符箓,上面画满了各种符咒。这乾坤霹雳雷神符,是老孙画出来的,他是根据那个太上神州觉里面学会的,据说有莫大的威能,便是厉鬼也要触之及伤,弱一点的当场就会魂飞湮灭。 这个咒语我不会,所以由老孙去发动,他念的是密咒,没有读出来。但施法的程序都是一样的,随着他将符咒丢出后,拉着我就向外退去。 没有听到想象中的大爆炸,就听到女厉鬼一声凄厉的呼唤,拖尾很长,好像十分痛苦与难过,听得时候都觉得有些于心不忍。 整整持续了一分钟的样子,她的声音才停下,好在这附近没什么人,不然肯定吓哭不少小孩子。 第五十一章 打回原形 这时候,老孙才拍了拍我,然后自己走在前面,在门口先探出头去瞅了瞅,模样很猥琐。我推开他,先走了进去,扫视了一眼,没有看到女厉鬼的身影,走到那个墙角后,看到的也只是几个红色的衣衫碎片,但很快就消失不见了,它本就不存在与阳间,所以它的东西,也不会真实的存在。 “咦,大侄子你快看。”老孙突然叫我,我目光扫过去一看,地上不知什么时候躺着一只大老鼠,这老鼠得有二十公分左右,只不过是仰天躺在那里,看起来像是死了一样。 我可不敢去碰它,老孙走过去,摸了摸后跟我说:“还没死,你说方才那个是不是它?” 我点了点头说:“除了他应该没有其他人了,这老鼠精也不坏,至少还帮我们,要不我们也救救它?” 老孙说:“开玩笑,救一只老鼠?”他反问之后,也是沉默,然后道:“你知道该怎么救吗?” 我摇头说不知道。 老孙皱着眉头想了一会,伸出手就要去碰它。我立马拦住说:“你干嘛?” 他一瞪眼道:“还能干嘛,给它做人工呼吸啊,要么心肺复苏也行。” 我有些古怪的看着他,他十分恼怒,然后一甩手站起来说:“不救了,爱咋咋地。” 我刚想说话,突然余光扫到地面上的老鼠动弹了一下,我忙拍了拍他,让他过来看。那老鼠动了一下后,四肢都开始发软,然后睁开了眼睛,看到我们后,扑腾一下翻过身来。 我忙说:“别害怕,我们没有恶意,方才还要谢谢你。” 老鼠退了几步,低着头,没敢看我们。 老孙有些不耐烦的说:“都说了不会害你,你还装个什么劲,快变成人形来说话。” 老鼠抬头看了我们一眼,然后摇了摇头。 “暧,我这暴脾气,别以为你方才帮了我们,我们就不会拿你怎么样,妖终究是妖……”老孙在哪叽歪起来。 我拦住他,皱眉说:“你是说,你不能变成人形了?” 老鼠点了点头,还是有点害怕老孙。 我又问:“你是不是在方才的争斗中受了伤,才不能变成人形的?” 老鼠又点了点头,老孙也怔住了,半晌才说:“难道方才那一下,也毁了你的道行?” 老鼠低着头,用两只前爪擦了擦眼睛,看起来非常的人性化。 老孙说:“原来是这样,那真是对不住了,我也是不小心的,没想到会误伤你。” 老鼠惶恐的摇了摇头,吱吱的叫起来。 我摆了摆手说:“好了好了,我听不懂你说什么,不过这样对你来说也未尝不是好事,破而后立,以后必成大器,你且先走吧,找个灵气好的地方好好修炼一下,要不了多久,道行就回来了,不过我可丑话说在前面,日后你可不能胡作非为,扰乱人间的秩序。像今天这样的行动是最好的,我们一同生活在阳世,就要一同维护这里的秩序。” 老鼠似懂非懂,歪这头看着我,老孙则在一旁偷笑。 “对了,那个女鬼呢?是不是被灭掉了?”老孙问它,老鼠急忙摇了摇头,吱吱的叽歪个不停。 老孙惊讶道:“怎么这样都没死,那她还真是撑揍,我说大侄子,要不要追下去,趁她病要她命,以绝后患。” 我反问道:“你有办法可以找到她的落脚处?”老孙摇头说没有,但不是有你么,难道你也没办法? 我说:“我有个球,人家不单单是只鬼,还是只很牛逼的厉鬼,哪里那么好找。“ 老孙不依道:“你可别忽悠我,别人不知道,我还不知道你的身份么,怎么,难道你不应该亮出身份来,为民除害吗?” 我继续忽悠说:“最近我身体不适,没办法出窍,如果强项出窍,很有可能会伤到自己。” 老孙一听就慌了,忙问我伤哪了,怎么伤的。 我摇头没有回答,然后将老鼠给放走,看着它爬着离开后,我猜对老孙说:“你回去就跟那个杨相瑞说,女鬼已经被我们除掉了,让他放心回来住。” 老孙反应很强烈说:“这不是骗人么,这种事情我老孙怎么干的出来!” 我呵呵笑道:“大叔,别忘了您老以前是干哪行的,跟我在这装纯洁呢。你爱说不说,不说拉倒,但是别怪我没提醒你,到时候他不给你钱,可别找我哭诉。” 一提到钱,老孙就软了,但还是很有顾虑,磨磨唧唧的说:“要是那女鬼以后再回来怎么办,那不就露馅了。” 我给他出点子,道:“以你方才那符的威力来看,那个女鬼肯定受了伤,短时间内是回不来了。以后要是再回来,你就说是另一个,然后再借机跟他要钱,反正这家伙不是什么好人,人傻钱多。估计也害过不少人,到时候你怎么说,还怕他不信么,不信就让他找别人去,在这一亩三分地上,如果真有其他人的话,那他还找我们做什么?这明显就是个移dong提款机啊。” 老孙被我说的一愣一愣的,自己在那嘀咕了一会,一拍巴掌说:“好,就按你说的做,大侄子,我咋才发现你这么贱呢,真有当坏人的潜质,不过这可不是个好兆头啊。” 我骂道:“滚你丫的,我替你想法子赚钱,你反过来还骂我贱,得勒,以后再有事情,可别找我,找我也白搭。” “别..别介啊大侄子,我这不是给你开玩笑呢么,呵呵呵……” 把房间里稍微收拾了一下,老孙就给那个杨相瑞打电话说搞定了,让他回来看看,顺便把我们接回去。 杨相瑞一听就大喜啊,让我们在这等着,今天就搬回来住。 我看着屋里满地的玻璃渣子,还有被摔坏的家具,就在猜想他回来看到这副模样回事什么表情。 不消二十分钟,杨相瑞就赶了过来,并且带了十几个人,他说是他的保镖,身手都是一等一的。 在我们的陪同下,他进了房间,看到满屋一塌糊涂的时候,脸色僵了一下,但随即又露出笑脸。 老孙赶紧解释说:“那个女鬼的厉害出乎我们意料之外,没有保护好老弟的家产,真是过意不去。” 杨相瑞假笑道:“没事没事,孙老哥这么说就太见外了,您替我除去了厉鬼,区区一些家具又算什么呢,不值一提。” 我也觉得这对他不值一提,或许连九牛一毛都算不上,只不过看到家里被砸成这样很不开心罢了,并不是钱的问题。 我注意到,他手里面一直攥着一个东西,他是不是都要摸一摸。我猜想或许这就是他那个护身符,等他张开手的时候,我偷偷瞄了一眼,却发现这东西居然是一个银白色的骷髅头。 骷髅头也能护身吗?据我所知,这也是可以的。世人皆知,阴阳相克,相互排斥。所以辟邪的东西,一般都是用玉石、佛像,这些充满正阳能量的东西。 其实,辟邪的法子,也不止这一种。正阳有强弱,阴煞亦有强弱,在人间强者为王,阴间也是羸弱者为次,当一个东西的阴煞过于强横,即便脸鬼混也会怵上三分,不敢靠近,这就是所谓的以毒攻毒,用强煞去吓走弱鬼。 可是这样的话,问题就来了,强煞固然可以吓走弱的鬼魂,但这只女厉鬼,怎么会弱?连我们两个都被追的到处跑,他仅仅凭着这一个小骷髅头就能抵抗女厉鬼? 那这个骷髅头到底该是多么邪恶的东西? 我不太相信那小小的骷髅头有这种能耐,所以我断定他肯定还有其他的东西,来辟邪。 我偷偷的观察着他,发现他除了不时的摸摸手中骷髅外,还在自己胸前蹭上几下。我皱眉,莫非他胸前有什么东西么? 不过他穿着衣服,我也不好去撕开看了,想要破坏掉他这个东西,肯定是不那么容易的。可以看出他现在并不是多么的相信我们,所以才一直靠着那东西来庇护自己,如果我所料不错,他今晚应该不敢住在这里。 接着,他命令众人将这里收拾一下,然后开口了:“两位大师真是高人,那么厉害的女鬼都被你们降服了,等明天我一定将酬劳亲自交道二位手上。” 老孙嘿笑道:“杨老弟客气了,我们身为道门中人,理应除魔卫道,保护世间安宁,提钱真是太俗气了。” 我就受不了老孙了,明明很需要钱,还要装出一副欲拒还迎的模样,我曹,真是够了。 两人又在哪互相吹捧、寒暄的一阵。我才不耐烦的说:“孙叔时间不早了,我们该回去休息了。” 老孙点头要走,杨相瑞就赶紧道:“两位大师且慢,之前我这里并非有一个女鬼,还有其他的怪事发生,不过那些怪事对人无害,也经常在不特定的时候发生,所以我想请两位大师,留下来住一晚,看看能否有什么新发现,并且一起帮我收拾了,酬劳方面,我会加倍给两位。” 第五十二章 冤情 老孙一听,马上就说:“不用…” “咳,好的,我们就听从杨市长的令,在这里住上一晚。”我赶紧打算老孙的话,他诧异的看着我,但明白我这样做是别有深意的,也就没有再说,点头同意留了下来。 虽然一层被砸了个稀巴烂,但二层完全没有受到影响。要不就说这货有钱,三层小别墅,那么多房间,每一个里面都是精装,也不管有人没人,全都装配齐全,据他说有好多房间,一直都是空着的,里面的电视机,电脑什么的从买来后从没有打开过。 老孙背地骂他败家玩意,就算开个酒店还能助人又赚钱呢,他就这样浪费了,实在是太可耻了。 杨相瑞给我和老孙安排的房子都是跟他靠在一起的,那意思是晚上有什么事情,还得赶紧请我们帮忙救命。 折腾完后,都已经半夜十二点了,杨相瑞很累就早早的去睡了。老孙偷摸的过来找我,就是为了问我方才为什么阻拦他说实话。 我告诉他:“有老鼠妖这件事还是不要说出去了,不然他知道后,搞不好来个灭鼠大行动,那只老鼠怎么也帮过我们,并不坏,所以还是不告诉他好了。” 老孙听后表示赞同,反正他这以后不出其他的事情,就不会再多在这上面做纠缠。 当晚,我稀里糊涂的做了个梦,梦中出现了那个红衣女厉鬼,她先是向我哭诉,然后又狠狠的骂我,说我多管闲事,助纣为虐,我想跟她解释,但她不听,她的哭声让我很烦躁,反正也不知怎的,就醒了过来,那时候一看,才凌晨三点左右。 我觉得这个梦并非是蹊跷的,而是那女厉鬼真的来过,只不过是进入了我的梦里。从这里来看,她应该真的有很大的冤情,不然不会穿红衣而死成厉鬼,我觉得最靠谱的就是强抢民女了,然后人家不从,就自杀而死,满含怨气的成为厉鬼,来报复她。 我觉得有必要去跟她解释一下,顺便商讨一下中元节的细节,也满足她的心愿,于是在此刻我将房门锁好,魂魄出窍,以鬼差的身份前去找她。 临走前在房间设了几道防线,踏出房门,月朗风高。 还是老办法,沟通吏字,让它帮我寻找一下,附近的厉鬼,而且要最厉害的那种。吏字给我的感觉很奇怪,他就像是一台智能电脑一样,去有条件的搜索,我一直想弄明白,这个东西到底是什么来头。 经过吏字的排查,方圆十里内,都没有遇到一个符合条件的。再往后十里,依然没有,接连三十里后,已经探测到了山中,仍旧没有。 直至七十里后,才发出警示说,遇到了类似的鬼魂,不过气息有些羸弱,没有那么厉害。 我想可能是她被我们所伤,所以不似之前那么厉害。不过七十里的地方,已经是深山之中了,我赶到那里,发现了一座漆黑的水潭,寒气刺骨,阴气浓郁,而吏字指示,那女厉鬼就在这水潭下面。 我潜入水潭之中,便是魂体也哆嗦了一下,好在,对我并没有多大的困扰,如果是真身前来,下水不过五秒必定会被冻得手脚抽筋。 一路往下走,魂体在水里跟地面上是没有区别的,因为我们本来就不是这个空间的,只有淹死鬼才保持着之前的模样,洗好在水中游来游去。 整个水潭很深,一直走了近十分钟,我才走到近水底的地方。在水底阴尸的气味尤其浓郁。有不少水蛇在旁边游来游去。 这么深的水位,居然还有蛇在这里,我觉得不可思议,稍微一感受,才发现,这些蛇并非是人间的普通水蛇,而是阴蛇。 阴蛇有另一种叫法,也叫做水龙王,它们是人死之后的怨念形成的。民间传说,每个人的家中都有镇宅龙王,那些都是祖辈们积德行善的善念而形成的,并非常人所能看到,不过有时候也会以常蛇的状态出来行走。 这镇宅龙王,其实跟东北五野仙里的那个长蛇是同一种,一般会保佑家中平安富贵,化解灾难,至于到底有什么功效,还要看祖宗们做了多少好事。 水龙王与阴龙王刚好相反,它们是怨念化成,所以对人类有很深的怨念,除此之外陆地上也有阴龙王。如果一般人来这里游水,很有可能会被水龙王给缠上,就跟在水中被鬼拉脚是一个道理。但鬼拉脚是看人的,如果人多,他也害怕,而水龙王则不管这么多,只要一有机会就必定要带走一个人的性命。 好在这里地处深山,没有人会来这里游水,因此水龙王虽多,但也不怕它出去害人,因为他们只能生存在这里,不可能逃出去。 只是,在如此偏僻的地方,居然会有这么多的水龙王,让我十分费解。按理说,只有死的人太多,而且怨念又强才能衍生出这种东西。 莫非,这里死了不少人? 带着疑惑,我继续朝下,很快就到了水底。还未落到水底,我就被眼前的情况给镇住了,水底处,有一片尸体,男女老幼都有,不过最多的还是女人。 尤其让我震惊的是,这些尸体,每个身上都带着厚厚的铁具,将整个人给困了起来,让他们不能浮起来,这分明就是故意而为,到底是谁干出这种丧尽天良的事情,肯定是做了什么坏事,才将尸体给沉入潭底,以防被人发现。 由于这里阴气十分重,所以尸体也没有腐烂的痕迹。还能够看清他们脸上的表情,对于他们的表情,我只能用一个词来形容,那就是绝望。 其中一些,还带着惊恐与怨恨,由此我更加可以肯定他们是遭到了迫害,被人给害死。 这些人都是穿着现代的衣服,跟古代没有关系,所以我抛弃了之前是古代酷刑而为之的,在现代还用这种残忍方法,简直是禽兽不如,人人得而诛之。 我想起了正事,得先去找那个女鬼,她在这里,肯定也是这里的一份子。那她为何有这种冤情,我也十分迫切想知道,并且,我对她由警惕,变成了同情、怜悯。 在吏字的指示下,我很轻易从那么多具尸体中找到了她。她的面孔还是那么的美丽,可谓栩栩如生,只不过,此时已经是个死人了。 她的魂魄,就潜伏在尸身内,像是在修养,对我的到来,没有任何反应。 我抬起手,吏字光芒一闪,照了她一下,而后,她的魂魄精惊慌的从身体中跃了出来,而且退后很多丈。 “你不要害怕,我没有恶意。”对于她,我现在真的下不了手,也不会下手,我想要知道的事情,都要从她口中说出。 女厉鬼看着我,十分警惕与惊慌,她说:“你竟然是鬼差,是来抓我的吗?”不等我回答她又道:“我不会跟你走的,就算死在这里,我没有报仇,我不甘心,死也不甘心。” 我赶紧安抚她说:“你不要激动,我不是来抓你的,只是有些事情想要问问你。” 她不太相信,仍然满是敌意的看着我。 我无奈,忍着疼痛将勾魂链拿出来,她立刻做出防御的姿态,我却顺手将勾魂链丢到一旁,表示我的诚意。 “你真不抓我?”她看到我这样做,又问道。 我点了点头说:“真不是,如果我要抓你,何必费那么多力气,真动起手来,凭你现在的状态,怎么会是我的对手?” 她觉得也对,就放松下来,问我:“那你来做什么?是想劝我不要再去找他吗?这件事我办不到,他一定要死。”她说的很坚决,连话语中,都带着怨恨,深深的怨恨。 我附和道:“你说的不错,他一定要死,我来这里,就是要跟你商量,怎么去除掉他。” 女厉鬼更疑惑了,然后冷笑道:“你以为我会信你的鬼话,既然要除掉他,为什么你还要帮他对付我?” 我说:“你曾经也是人,应该懂得做人的难处,有些事情即便不想做,也要做,但所做的事情,并非出自自己的本意,而是另有目的,具体为何,我不能跟你多透露,但我们一定要遵法,不管阴间还是阳间。” 我想了想又道:“这样吧,你先告诉我,你是怎么死的,为什么那么恨他,我身为阳世鬼差,不仅管阴间的事,也管阳间的事情,如果你能将他的罪状告诉我,等我回去,就将他勾走如何?” 她立刻道:“不要,我要亲手杀了他,才能解除我心中的怨恨!” 我抬手做了个请的姿势道:“那你就说说吧,到底是什么原因。” 女厉鬼沉默,陷入了沉思之中,然后开始将她与杨相瑞的事情缓缓道来。 这个女厉鬼,名叫伊香儿,是这里的本地人,虽然人生的漂亮,十里八乡都非常有名,奈何家徒四壁,非常穷困。 本来村里有不少小伙子都追求她,但她自视甚高,不愿意屈就给这些贫困农民,做一辈子的默默无闻,就去了瑞丽市里做工。 第五十三章 厉鬼的诉说 在做工期间,她也经受过几次潜规则,不过由于她反抗激烈,对方没有得逞,但她也因此得罪了不少人,被整的更加凄惨。 终于有一次,一个之前对她很好的老大姐,让她去帮忙陪酒,而且告诉她这个人来头极大,如果她能攀的上,那就会跃上枝头变凤凰,从此衣食无忧不说,还有花不完的钱。 伊香儿经过再三的心里挣扎,最终还是决定去陪酒,虽然她做了最坏的打算,带上了防狼喷雾剂,但还是没有保住自己。 不出我所料,陪酒的目标,就是大市长杨相瑞了。他看到伊香儿第一眼,就移不开目光了,一整场酒宴都盯着她在看。伊香儿被他盯得发慌,不由自主的就多喝了几杯,后来借口去了个厕所冷静一下,等回来的时候,又被借口喝酒,喝了之后就觉得头晕晕的,没多久就不省人事了。 再次醒来的时候,是被疼痛给惊醒。她睁开眼睛就看到趴在自己身上不断耸动的杨相瑞。她想反抗,却没有力气,后来也只能独自承受,心中五味陈杂,说不出的滋味。 好在杨相瑞对她十分喜欢,在事后好生安慰了她,并承诺会将她娶过门,一打听才知道,杨相瑞的前妻已经病逝了,现在正在找第二位夫人。 在看了杨相瑞的财产之后,伊香儿沦落了,并且杨相瑞告诉她,那不过是冰山一角,真正的财富,比这要多的多,她就再也没有怨言,当时就爱上了这个老男人。 我心道,这哪是爱上了那个男人,而是爱上了她的钱。 “既然你们那么相爱,那他为什么会害死你?”我没有戳穿,而是继续追问道。 说到这里,女厉鬼惨白的脸色有了一些波动,她幽幽说:“因为我发现了他的秘密,一个传出去必会让他身败名裂,甚至死亡的秘密,虽然我发誓不会说出去,但他还是亲手将我掐死,你说,我该不该恨他?” “到底是什么事情,能不能说的详细点?” 女厉鬼点头道:“他运毒,他用尸体来运毒,来为自己赚取利益。” “运送毒品吗?”我惊讶道。 女厉鬼说:“是,当初我也是无意之中发现的,而且他之前并不知道,当我随口提起的时候,他就变了脸色,非常凶狠,警告我不要说出去,我也答应了,但他似乎很有心事,随后的一段时间,都没有找我,也不似之前那样对我,像是变了一个人一样。” “既然如此,他为什么又改变主意杀你?” “是因为一次吵架,他在外面有了别的女人被我发现,却迟迟不肯娶我入门,我与他同居了那么久,连个名分都没有,当然不甘心,就顺口威胁他,要将这件事说出去,没想到...那次冲动却害了我自己。” 女厉鬼眼神一厉,恨声道:“我苦苦的哀求他,发誓不会说出去,但他仍然没有放过我,残忍的将我掐死,直至我咽了气,他还补了几刀子。我万万没有想到,他会那么凶狠,与之前我认识的他完全不一样。” “在我死后,不知道什么原因,魂魄并没有去地府,而是化成了厉鬼,所以在回魂夜当天,我就要去找他报仇,却不想他寻常亏心事做的多,于是就请了许多神像回家,这些神像有开光的也有假的,为了破除它们,我也耗费了一晚的时间,这一次的报仇,被他察觉,从那以后我就再也无法伤到他了。” 我道:“那你可知道,到底是什么东西,在组织你杀他?” 女厉鬼摇头说:“我不知道,只是一接近他,就有一种气息在排斥着我,不管我怎么努力,都无法越过去,他看到我几次,每次都很害怕,但到后来,他搬走了,不住在那里,我不能离尸身太远,所以无法去追他,只是杀了几个守夜人,来泄恨。” 我叹息道:“你这样乱杀无辜是不对的,以后到了地狱,是会遭到惩罚的,这又是何苦呢?” 女厉鬼嘶吼道:“我不管什么惩罚不惩罚,我只知道,就算灰飞烟灭,也要带着他一起走。” 整个女鬼很极端,让我都很无语,她是个认死理的,也就是属于那种吃软不吃硬的。我可以想象,她还活着的时候,就是那种憧憬来一场浪漫邂逅,而偶遇白马王子的天真女孩。 但现实是残忍的,她的梦破碎了,被一个猥琐老大叔给包养了。虽然这不排除金钱的诱惑,只不过,她死了,被一个她以为能够在一起一辈子的男人给亲手杀了。这种怨念会有多深,我难以估计,以至于让她过去了这么久了,都一直念念不忘想报仇。 我扫了一眼周围的尸体后,又问:“你死后,是他命人将你丢到这里来的吗?那这些人又是怎么回事?” 女厉鬼所:“你应该猜到了,没错,这些人都是死在他手里的,其中有很大一部分都是挡了他的财路,也有她喜欢的女人,不服从他,被强奸后杀死,丢到这里的,这里的每一个人,都是他害死的。” 我听得时候,怒意就噌噌的往上涌,恨不得现在回去就一掌拍死那个乌龟王八蛋。我真的很纳闷,为什么这种人的寿元还没到,地府还不派人将他的魂魄勾走,莫非真的是要他再害那么多人才满意吗? 什么叫好人不长命,祸害遗千年。我一直觉得,好人就是被天庭给召唤走了,去天上做神仙了,所以才很快的死去。而坏人呢,深被天庭厌恶,即便地府也很讨厌,这种人下了地府,也会给地府造成混乱。 因此,对于坏人,天庭跟地府都是一种放任的态度,他们希望心术不正的人,在最后惨绝人寰的下场里去反省,然后再到地狱去受苦,助他们改过自新。 不过这样的人,真能够改过自新吗?就算是下辈子也不太可能,渗透到魂魄里的本能,如何能去改变,如果是我制定规则,一定要这种人都魂飞魄散。 “为什么只有你自己变成了厉鬼,而他们却连魂魄都不存在了呢?”我低声问道。 “因为他们的魂魄早在死前就被抽走了,到了这里,根本就是一具尸体而已。” 我震惊道:“是谁做出这种违背天道常伦事情,凭杨相瑞还没有这个能耐吧,莫非他背后有术士高人?” 女厉鬼冷笑道:“这个我就不知道了,还得有劳鬼差大人亲自去查了。不过他之前没有能力防备我,后来就有了,如果不是有术士高人,怎么可能做的到?” 我明白了,绕过这个话题,对她说:“今天我来的目的,就是跟你商量怎么除掉他,我会让你亲自动手,到时候,我也会帮你铲除一切障碍,你要杀他不再是梦想,你同不同意?若是不同意,我即刻就走。” 女厉鬼怔了怔,道:“难道你就没有什么条件吗?只是单纯的要替我报仇。” 我点头说当然有,我的条件就是她必须死,另外还有一点。 女厉鬼冷哼道:“我就知道没有那么简单,还有什么?” 我盯着她说:“等到除掉杨相瑞,你必须去地府自首,不可再滥杀无辜,不然别怪我手下无情,打你个灰飞烟灭。” 女厉鬼愣了一下,露出凶恶的神色,但又慢慢恢复过来了,我知道那只是她的本性在作怪。 她顿了顿道:“只要能够帮我除掉他,我自然不会在留恋人间,做鬼不如做人好,我也不想一直都作被人厌恶的鬼魂。” 我说:“那就好,后天是中元节,那时候无数的鬼魂被放出牢笼,正是阴阳交替,法则最为薄弱的时候,就算你杀了他也不用承担任何责任,地府也不会追究,后天晚上,我会替你铺平道路,你尽管出手便可。” 她毫不迟疑的说:“好,只要你能帮我杀了他,来世就算做牛做马,我都会报答你。” 我一听就笑了,说:“你不用报答我,我们只是一个交易,再说来世你也不会记得起我,好好生活就行。” 女厉鬼傻傻的,现在她的凶性暂时被我压制与感化了一些,看起来没那么凶了。我也没有多停留,给她说了一些细节,具体是听我的召唤,不要盲目行动,以免打乱了计划。 等她全都明白后,我就准备离开了,走之前被她叫住说:“你能不能,帮忙把我跟他们都捞上去,这里很冷,也很孤单,我不想永远都呆在这里。” 我沉默,然后说:“你放心吧,我回去后,一定帮你将尸首捞上来,将他们也全都带走。” 之后,我们没有再什么话语,我就此离开,走前,看着她独自在那里发呆,附近的水龙王都绕着她游动,看起来很喜欢她。 回到身体里,我翻来覆去了一会,也没有进入梦乡,快睡着的时候迷迷糊糊的听到鸡叫声,那时才沉沉睡去。 第二天我被老孙叫醒,已经九点多钟了,刚一睁眼就听到老孙火急火燎的叫我去玩耍,说:“今天杨老弟请客,带我们出去逛逛,顺便送点礼物给我们。” 第五十四章 心机 我一听立马摇头说:“不去,要去你去,我得回去了,不然陈国华找我找不到,肯定会起疑心。” 一提到陈国华,老孙就没了笑脸,愁眉苦脸的说:“也是,但你不去不是太浪费了,这样你先回去,等会他送什么,我就替你带一样,想来他也不会不给。” 我没说话,心道就由着他去吧,杨相瑞活不了两天了,他的财产早晚也是要充公的,拿一点也无所谓。 洗漱好见了杨相瑞,他今天精神焕发,头发梳的整齐锃亮,容光满面。看到我们后就很热情的迎上来说:“哎呀,两位大师,你们可真是神了,昨天一觉睡得真是踏实,在哪里也没有家里舒服,好久没有那么好的睡眠了。” 我听后暗自冷笑,做了那么多坏事,居然还能睡这么香,真不是一般人能承受的。等后天晚上伊香儿找来,我看你是否还能笑得出来。 虽然心里这样想,但我还是忍住一巴掌抽死他的冲动,对他淡笑道:“既然事情已经解决,那我就先回去了,以后有事再联系。” 杨相瑞一怔说:“叶兄弟不跟我们出去逛逛?这瑞丽城虽然比不得京城那般繁华,但也有它独特的一面,如果不去看看真是太可惜了。” 我摇了摇头说:“之前来的时候已经有见识过,现在我回去还有些事情,就不跟你们去了,有孙叔待我便好。” 杨相瑞也不强求,点了点头说:“既然这样,叶兄弟慢走,改日我们再聚。”说着他招来一旁的佣人,拿着一个跟之前给老孙一模一样的皮箱,双手递给我道:“叶兄弟,之前不知道你会来,这次麻烦你了,这是你的报酬,请收好。” 我微怔,随后拒绝道:“你给孙叔的就是给我的,这些钱我不能收了。” 杨相瑞哈哈大笑说:“这个世界怎么还会有不爱钱的,给孙大师的那份是属于他的,而这份是属于你的,我不能亏待了叶兄弟啊。最重要的是我认识了叶兄弟这位朋友,如果你不收下,那就是不愿意结交我这个朋友了?” 我明白了他说的话,这其中的含义有些委婉,也有试探。他这么说,就是想将我拉上船,拿了他的钱,就不会再好给陈国华乱说他的事情了,他应该查得清楚,我与陈国华的关系。 如果我不接受的话,恐怕会让他起疑心,毕竟没有把柄在他手里,他对我不会放心,这样一来,我就会处于一个被动的位置。 可他不知道,我跟陈国华的计划,否则我想他会立刻来给我拼命。这钱我拿了也是白拿,到后来,总归要上缴国家的,不过转念一想,这样也好回去给他交差,至少老孙的那份就能保住了。 老孙在旁边一个劲给我使眼色,那意思是说你傻啊,有钱不拿白不拿。我也没有再推脱,伸手接过了那箱子钱,笑道:“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谢过杨市长。” 看我拿着钱,杨相瑞更加开心了,笑得如同一朵盛开的菊花:“叶老弟何必那么客气,以后有什么需要尽管说一声,你若不嫌弃就叫我一声老哥吧,咱们平辈论交,与孙老哥无关。” 我忍者恶心说:“好,那我就先回去了,抽时间再聊。” 杨相瑞热情的派人来送我,直至上了车,他才跟老孙离开,我看着手中的箱子,嘴角露出一抹玩味的笑,下次再见面时,她应该会恨死我吧。 这辆车一直将我送到招待所门口才离开。我上楼时,在楼梯上遇到了陈国华。他问我:“看来你们相处的不错,他已经完全相信你了?” 我拍了拍皮箱,示意进去再说,小心隔墙有耳。陈国华虽然嘴上说着没事,但还是很小心的在附近检查了一番,以防有人监视。 他打开箱子看到那么多钱,也是惊讶的很,说:“这个杨相瑞,真是一颗毒瘤,出手那么大方,对他来说也不过是几根头发无足轻重,真不知道,他到底贪了多少钱。” 我想了想说:“估计要比你预料的多上至少十倍。” 陈国华一惊一喜,问:“你发现了什么?是否对我们有用?” 我立马抛出一个重磅炸弹:“他运毒,而且是用尸体运毒,为自己谋利。” 陈国华脸色一变,一个地方的父母官,用尸体运毒,那可真是大事了,这至少是死刑啊,一被抓到,那立刻完蛋,除非后tai很强硬。 “另外这次的闹鬼事件,也是他自己惹出来的,与我们之前猜测的差不多。他包养情妇,被发现运毒的事情后,杀人灭口,抛尸深山寒潭,我去过那寒潭,里面有数十具尸体,都用铁具嵌着,尸体浮不上来,这些人都是被他害死的。” “陈国华点头说:“我还在奇怪,这里有很多失踪案件都成了无头公案,现在看来,这些失踪的人,有可能就是你说的那些。” “此人心狠手辣,贪心不足,实在死有余辜,今日他还用这些钱来收买我,实在让我很无语。” 陈国华笑道:“那我们制定的计划,如何了?你有没有把握?” 我肯定道:“放心,他活不过后天晚上,女厉鬼对他的恨,非常深,不是这么轻易可以化解掉的。” 陈国华道:“那就好,我已经收到上面的命令,他们让我自己处理,该杀的就杀,在这关键时刻,也顾不得许多了,我们这里最不缺的就是官。” 我不由自主的接了一句:“但是缺好官啊,你看这里的人都被祸害成什么样子了,谁又知道下一个来的人,是不是比他更坏呢?受苦的,最终都是老百姓。” 陈国华苦笑,说这个也不是我能够决定的,现在我们哪里还管得了这么多,你准备一下明天的会面,一会利锋会来,他会告诉你具体该怎么做。 我叹道:“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这边的事情还没完,那边还有更厉害的等着,我这一次来的真是受罪。” 陈国华安慰道:“能者多劳嘛,现在的局势你也清楚,这不连我都亲自上阵了吗?得赶回去后,我一定给你请功,好好的嘉奖一下你。” 我才不信他的鬼话,毛线的嘉奖,一个锦旗加几百块钱么? 我又想到了复盈等人,便问道:“怎么样,失踪的那几个有没有下落?” 他说:“没有,别说下落,就连线索都没有,需要一些时间,我们也帮不上忙,只能慢慢等消息了。” 这边还没回房间,刀利锋就赶来了,现在他对我也是温和了许多,问起他师妹的情况,他笑着道:“她恢复的很好,脸上的疤痕也快消掉了,她说等她恢复好了,一定会来亲自给你道谢。” 我摇头说:“不用那么麻烦,都是兄弟,那么见外干嘛,换做谁也不会放任不管的,我的出现,只能说是上天的安排。” 他不会表达太多,更多的是无言的感激,我都看在眼里, “正好,利锋,你跟叶枫说说,明天要会面的地点,跟注意事项,最好你们先演练一下,免得明天露出马脚。”陈国华这样说道。 我表示没问题,就带着刀利锋回去了,在房里,我给他倒了杯水,他也没有太过客气,就跟我说:“明天其实也没有什么要注意的,到时候你就见招拆招,开始的时候,先不要说话,掌握主动,一切等他们先提出,然后才好化解。” 我微笑说:“明白,他们你之前也交过手吗?厉害吗?” 他说:“之前的几个马马虎虎,但这次要与你会面的可能是我之前没有见过的蓝派一个小首领,在他们这个组织里,能够当上首领的都有过人之处,不可小觑,但只要防备着些,他们也不能拿我们怎么样。” “如何防备?” 刀利锋说:“不要碰他们带来的东西,也不要用他们碰过的东西,对话尽量保持在三米开外,这个距离是个安全距离,除非是高深的降头师,不然无法在这个距离对你下降头术,而不被察觉,如果有意外,我会提醒你。” 我又道:“如果他们翻脸,怎么办?” 他毫不迟疑道:“如果打起来,你先走,我掩护,虽然这种可能性很小,但也不是不存在的,我的几个兄弟也都会去,就算斗起来,也不见得是他们会赢。” 我道:“有你我就放心了,那明天的事情,也没什么好担忧的。” 刀利锋呵呵一笑,突然皱眉说:“我看你气色不太好,是不是昨晚太过劳累,没休息好?先生吩咐了什么事情要你做吗?” 我随意道:“小事罢了,昨晚替杨相瑞去看了看宅子,斗了斗厉鬼,有些消耗,不过不碍事。” 刀利锋一听就皱起了眉头说:“他并不是什么好人,你怎么会去帮他。” 他说话直来直去的,我也理解,好像很难理解我为什么这么做,对我有一些意见。他常年生活在这里,对杨相瑞的了解肯定很深,对他做的坏事,也略知一些,因此对他非常排斥。 第五十五章 无赖老孙 我指了指隔壁的墙面说:“是他的计划,你应该明白,我们不会助纣为虐。” 刀利锋很快释然,道:“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吗?我想他如果下台的话,这里会有很多人开心,你们真的除掉他,那就是给本地百姓最大的惊喜。” 我诧异道:“既然你知道了,为什么不提前告诉我们?也好让我们有个准备。” 刀利锋摇头道:“这并不在我的职责之内,虽然我对他的所作所为有所耳闻,但却苦于没有证据,没有证据的情况下,教我怎么好说出来。” 我说明白了,也是苦了你们了,那个杨相瑞做的坏事真不是一般的多,而且有很多都令人发指,这次陈国华动了真怒,我想他逍遥不了几天了。 刀利锋严肃道:“除掉他简单,但除掉他的羽翼很困难,我想我们需要提前做一些准备,不然他的羽翼很有可能会反扑。” “他的羽翼?你指的是谁?”我问道。 刀利锋解释道:“境外的贩毒份子,他们与黑派也有勾结,受他们的庇护,赚的钱也有很多事属于黑派的,总的来说,杨相瑞与黑派有着间接的利益关系,如果我们将他打掉,就是断掉了他们的财路,不仅得罪了境外的匪徒势力,也同样得罪了黑派。” 又是黑派,我轻声道:“看来这个黑派注定要成为我们的敌人了,这一次去蓝派,我们不能有失,不然我们就很有可能要面对两派的联手了。” 刀利锋也凝重说:“不错,黑派那边不太可能与我们联手,明天先生也只是去周旋,不会与他们见面,这一切都要看我们的了,你今天早点休息,我回去还要准备准备,确保你平安无事。” 送走了他,我沉思一番,将七蝉蛊取了出来。现在它可是一个保命大杀器,如果我要能够学会与它沟通,再加上刀利锋,那明天之行,我还有什么好担心的?可惜子晨不在我身边,玉佩被林锋带走,也不知道它怎么样了,不过我相信林锋不会对他怎么样的,毕竟二者又没有什么冲突。 七蝉蛊在那天吸收了刀妹的毒素之后,陷入了沉睡消化阶段·1也不知道现在怎么样了。我纠结了半天,还是咬破了手指,挤出一点血,滴在它身上。 但凡这种有灵性的东西,与之沟通最好的,就是用鲜血了。血乃人之精,自小时候还没懂事,就有冥冥之中的血缘关系,来告诉你谁是最亲的人。 就算每天与你生活的是陌生人,与父母接触的时间很少,但在有困难的时候,第一个想到的总会是父母,这就是所谓的血缘关系,彼此心相连。 这种有灵性的东西,能够吸收血液,从而达到与人相合,彼此之间会产生心灵间的感应。然后在用一段时间来磨合,那就回得心应手,二者之间的关系,如同父子一般。 血液滴落在它身上,很快被它所吸收,七蝉蛊还是老样子没有动。我就在一旁紧紧的盯着,等我快放弃的时候,它终于动弹了,翅膀缓缓抬起,震动了几下,在我的注视下一闪而没,快到肉眼无法看到。 我四下看了一眼,都没有看到它的踪迹,心不由自主的提了起来,莫非它抛弃我逃走了?“ 嗡,一声翁鸣,七蝉蛊不知自什么地方飞了过来落在我肩膀上,突然间我心中有一种奇怪的感觉传来,那好像是来自某种特别的呼唤,虽然没有发出声音,但我能清晰的感觉到那种情绪。 我十分惊奇,抬起手想要去触碰一下肩头的七蝉蛊,却不想它一下飞到我的手指上,那种麻麻的感觉,让我身体一僵,浑身鸡皮疙瘩都起来了,这是本能的动物恐惧症反应,就算是这个小昆虫类的我也觉得有些恶心。 不过在心里那种呼唤越来越强烈的传来,我感觉好多了,不在排斥它。我张开手,它就顺势爬到了我的掌心,在那里不断的转圈圈。 “是你在呼唤我吗?”我轻声问它。它翅膀震动了几下,表明是的,我大喜过望,轻轻抚了抚她的翅膀说:“以后我就叫你小七吧,我是主公,你得听我的。” 它吱吱的叫了两声,声音有点像蝉鸣,不知道是答应还是抗议。 我不管它答不答应就说:“你不能不趴在那个破木板子上吗?那样携带太不方便,要不我给你找个小盒子装起来?” 七蝉蛊一听就飞了起来,左晃右晃的表示不同意,心里的感觉也是那种极不情愿的,好像那个木板对他有很多的好处。 这样一来我只得妥协说:“好,就趴在上面吧,不过我得把它修整一下,弄小一点,可以吧?” 这次它没有反对,又飞了回来。我无奈的笑了笑,这小东西还有脾气的,看来以后帮不帮忙还得看它是不是肯动弹。 想到这,我就以商量的口吻说:“小七,明天我要去一个危险的地方,很有可能会起争斗,到时候你得帮帮我,如果我出了事,你就无家可归了,那时候会很可怜的。” 吱吱,这叫声加上感觉,觉得有些不乐意,但它还是表示你放心吧,有什么事都有我罩着。 我又逗弄了它一会,这才将它放在一边,把那个木板给削减了一些,只给它留了一个能够潜伏的地方。小七看到我改变后的木板,不断的对我抗议,埋怨,但都已经削完了,它说啥也白搭了。 没多久,老孙回来了,大包小包的给我带了一堆东西,吃的喝的,玩的带的都有。我都看呆了,问他:“到底买了多少东西,闲的蛋疼是咋的?” 他嘿嘿一笑说:“有人付钱,不买白不买,我这还是客气的了,不然我的让他给我买辆车。” 我也算是败给他了,杨相瑞估计也没有想到老孙会那么厚脸皮,恬不知耻的要了一大堆,不过他钱多,想来并不在意,他应该觉得越满足老孙,就会越对他有利,我们就有更多的把柄在他手上。 但是,他的如意算盘打算了! 我跟老孙说了一下明天要去忙件大事,他一听就来了兴趣非缠着我问什么事,而且还要跟着去。 我悔的想给自己一个大嘴巴子,怎么这么嘴欠,告诉他了。他这个大舌头,保不准就将事给透露出去,到时候杨相瑞只要拿点钱,还怕从他嘴里套不出什么吗? 我是说什么也不能跟他说真实情况,就让他自己在这好好玩,不要打扰我就行。 他不干了,对我横眉竖眼说:“大侄子,你现在能耐了,有事情都不给我说了?难道你忘了之前是谁陪你闯东走西,这一次次的困难,咱们都并肩面对,经历了多少生死?现在你少了我,还能完成吗?” 我说:“这件事情不危险,你跟我去也没用,只能添乱罢了,要不你明天再去找杨相瑞,跟他好好逛逛,再买点东西?”我灵机一动,这样或许还能让他去缠住杨相瑞。 老孙立马摇头说不:“老杨他明天也有要事,没时间陪我,不然我才不跟你出去,快告诉我,明天到底有啥事?哦...我知道了,你是不是背着柳侄女去偷吃?不行,我必须跟着你,不为了你,我也为了柳侄女,要看好你。” 我翻了翻白眼,也懒得跟他解释,就撂了一句话说:“你爱跟就跟着吧,我先休息了,你回去吧。” 他愤愤的走了,走之前还将给我带来的东西拿走了一半,嘴里念叨我是个白眼狼,才不把这些东西给我,等带回去给他的翠儿。 他耍这种小孩子脾气也不是一两次了,我见怪不怪,没有搭理他,以我对他的了解,最多明天早上就会好了。 一夜无话。 第二天一大早,我就被砸门声给吵醒。开门一看,老孙打扮的整整齐齐站在门口,我愣了一下问他:“你这是要去哪?” 他得意的笑:“还没走啊,我就是来跟着你的,你去哪我就去哪,你以为老孙我是给你说笑呢?” 我无语,也不管他,回到床上继续补觉。睡了一会,我觉得他没有动静,可能是走了,就睁开眼想看一看。 这一睁眼差点没把我吓死,他瞪着眼,托着下巴,就在我面前盯着我。我大怒骂道:“你有病啊,盯着我干嘛?” 他说怕我跑了,的时时刻刻的盯着。 我真被他打败了,也没了睡意,就起身穿衣洗漱,在这期间,他离我的距离都不到一米远。 无赖!不要脸! 这时我对他的评价,他还喜滋滋的说:“谢谢夸奖。”贱样,真不知道给谁学的。 出去吃了个饭,又回到房间,他一直是我的跟屁虫。十点,陈国华来找我,看到老孙后,就对他说:“孙师叔,麻烦你先出去一下,我有点事情跟叶枫说。” “不,我不出去,我要一直跟着他!”老孙理直气壮,然后突然露出狐疑的神色:“你要跟他说什么?是不是你们今天有秘密行动?为什么不带上我?哈,是不是你让他不要带上我的?” 第五十六章 会面 老孙这一连串的攻势,让陈国华难以招架,毕竟他还是长辈,陈国华也没有和他很熟,不能像我这样对他。 我给陈国华使了个眼色说:“你不用管他,有什么事情,直接说吧。” 陈国华是个聪明人,一下就明白了我的意图,他对老孙笑了笑说:“昨天我们需要的那批电子仪器已经到了,你跟我去实习一下吧,这些东西都是高科技,对我们大有裨益。” 一听是高科技装备,老孙立马就萎了,他不懂电脑,甚至连手机也只是能接能打的,对于这种东西更加没有兴趣了。 陈国华也是十分聪明,他明白像老孙这么大年龄的,又是生活在农村,肯定不会懂什么高科技的玩意,因此用这个为代表,跟我演了一场戏。 我似笑非笑的问老孙:“孙叔,你要不要跟我一起去看看?说不定有你喜欢的呢。”老孙头摇的跟拨浪鼓一样,说:“不去,我才没那功夫去看那些,都是一堆乱七八糟的,看也看不懂,还不如睡我的觉。” 说完,他头也不回的出了房间,不过这老小子贼的很,他出去后,我们并没有走,而是又聊了一会,陈国华压低声音告诉我:“一切都已经准备好了,中午一点是见面的时间,千万不要迟到,另一边我会去坐镇,你们如果觉得有什么不对劲就赶紧退回来,我已经交代给利锋,他会照顾好你。” 我点了点头,不动声色的跟他扯了几句别的,他就要走了,临走前跟我说了一声保重,一切就靠你了。 他一走,我就收拾房间,带上七蝉蛊,开门走了出去。一出门,我突然警觉性的猛一转身,在右方一个人这个靠在墙上,等我看清了是老孙后,才放下心来,不过转念间又觉得不对,他在这等我做什么? “你不是去睡了吗?”我起卦的问道。 老孙眼珠转了转说:“我现在不想睡了,想跟你去看一下那些高科技。” 我心生警惕,莫非他察觉到了什么,嘴上却说:“怎么?你为什么突然对这些东西感兴趣了?” 老孙叹了口气说:“你也知道我老了,对这些东西一窍不通,但俗话说的好,活到老学到老,就算我不会用这些东西,至少也要知道怎么克制它们,我要是提前见识一下,就能学会了,就算以后敌人有,我也不怕了。” 只是看他的表情,我看不出真假,这个老狐狸太能装了,就算我十分了解他,也难以分辨是真是假,不过我说什么也不能带她去。 “不行,陈国华方才只是客气的说说,那些都是高机密的东西,你去了也不一定能见到,还是在这里睡觉吧。” 说完,我也不管他,径直奖项外面走。因为我知道跟他纠缠我是绝对纠缠不过的,还是赶紧走人,将他甩掉为好。 老孙在后面喊了两声,我没理他,赶紧就跑了,就算之前没露馅,他现在也肯定察觉到事情不一般了,肯定会跟上来的。 我跑到外面,找了个小巷,一头钻了进去,也不知道谁通向哪里的,边跑边向后看,确定老孙没跟来,我又在前方的路口拐了几下,不过这也将自己给绕了进去,我真不知道这里的小路谁跟谁相通。 我给刀利锋打了个电话,说了路的名字,让他过来接我。他说一会就到,让我在原地等着。 不过十分钟的样子,一辆吉普车就开了过来,刀利锋从副驾驶座上下来,给我打招呼,让我上去。 我点了点头,朝车上走,还没到车前,就看到老孙的头从车里探出来,给我打招呼。 我一个趔趄差点没摔倒在地,真是千防万防也没有料到他会有这么一手。我强笑一下,走了上去,坐在他旁边一声不吭。 老孙脸上带着假假的笑容,我不用猜都知道,他现在肯定怪我呢,外表跟内心相当不符合。 “大侄子,你跑那么快,是要去哪啊?”老孙和声和气的说,但我决定对他的问题一概不回。 刀利锋上来看到我的模样还有些诧异,但我现在也不好对他解释什么。 “叶枫,我给你介绍一下,这时我师弟,刀利解。”刀利锋给我介绍开车的那位小伙子,看起来很年轻,也不过二十岁左右。 我对他微微一笑,说:“既然是你的兄弟,那就是我的兄弟。” 刀利锋哈哈一笑,然后脸色严肃起来:“我还有两位师弟,他们就在见面点的附近,到时候会帮助我们…。” “啊,咳咳,今天天气不错啊。”看他要说出来,我赶紧打断,眼睛眨啊眨,示意他不要说出来。 但这个重点被精明的老孙一下抓住说:“什么见面点?你们要去哪了?大侄子,你眼睛眨什么?是不舒服吗?” “他不知道?”刀利锋很诧异的问我,我点了点头。 老孙一下火了说;“大侄子,你别跟我打哑谜,我告诉你,今天这事你要不跟我说清楚,你哪也别想去。” 我一阵沉默,刀利锋也无语。 “你说不说!”老孙怒道。 “还不说?!” “我……” “好了我说!”我憋不住了,在这么下去要给他缠死,于是就随便编了个故事道:“我们这一次要去做一场很机密的大事,对方是十恶不赦的杀人魔头,约了我们去谈判,你也可以理解为求饶,让我们放过他们,陈国华比较忙,就让我代劳,这件事本来跟我没关系,所以也不好带上你,老叔,你先回去睡吧,等我忙完就回来。” 刀利锋听我这么说,也松了口气,在他眼里,这件事十分机密不可能随便透露出来。 老孙看了看我,又看了看他,说:“真是这样?大侄子,你要是在骗我,可是伤了我老孙的心。” 他目光炯炯的逼视我,让我觉得心里有愧,不敢看他,但还是硬着头皮点了点头。 老孙突然笑了说:“这么好玩的事情,居然不带上我老孙,我不管,今天我就跟你们一起去了。” 我一惊,急道:“老叔你别闹了,我们赶时间,听话先回去,等回去我给你解释,你要知道这件事十分重大,千万别胡闹。” 老孙冷哼一声说:“我胡闹?大侄子,你别吓唬我,救你这小样的,一撅屁股我就知道你要拉什么屎,这次去肯定很危险是不是?不然你也不会瞒着我了,如果我不在你身边,那才真是放不下心,闲话别多说了,你们不是赶时间吗?快走吧,我保证不给你们添乱。” 他怕我遇到危险,这么一通说下来,让我无法反驳,也没法拒绝,就对刀利锋点了点头说:“开车吧,到那里再看。” 刀利锋看了看时间,确实不早了,赶过去还需要一段时间的路程。车子开动起来,我们都比较安静,一向能叨叨的老孙,现在也不说话了, 他在生闷气,我也不敢惹他,他肯定很怪我了。 车子开了一个多小时,差不多十二点钟到了。刀利锋让我们下车,这里已经是山麓了,他指着山上说:“山半腰有个凉亭,地势好,视野开阔,能够看清山下的行动,这样他们也不用怕被警察包围,于是就选择在这里会面。” 而后他又道:“我的两个师弟早已经到了,在这里布下了陷阱,观察地形,也暗中防备他们,如果他们有什么坏心思,我们都能先察觉到。” 我说:“那真是辛苦他们两位了,孙叔,要不你就留在山下接应我们?这个任务很重,只能托付给你了。” 老孙面无表情的说:“你少给我来那套,我要跟你上去,废话免谈。” 他的倔脾气来了,我唯有苦笑,最后刀利解留在了山下,准备接应我们离开。我、刀利锋跟老孙,朝山上走去,我们提前到达也能表达出我们的诚意,如果他们非要敬酒不吃吃罚酒,那我也会给他们一些厉害瞧瞧。 摸了摸兜里的七蝉蛊,那可是我的底气。 俗话说,望山跑死马,山半腰看着近,但还是花了我们足足半个多小时的时间,到达的时候,已经差不多四十分了。 让我没有料到的是,在我们达到后,凉亭里已经坐了三个人。我用询问的眼神看向刀利锋,他对我摇了摇头示意并不是这三个人。 那我就奇怪了,莫非真的是路人,那么巧在这时候出现在这凉亭里。我仔细观察了一下这三个人的打扮。 坐在中间的那个人面带微笑,看起来很放松,另外两个人则对他有些恭敬,说话什么的,都有一种唯命是听的感觉。 我心中觉得这三个人不简单,但与刀利锋说的又对不上,实在太奇怪了。 “有朋自远方来,不亦悦乎。”中间那个面色白润的中年男人看到我们后,就念了一句孔老二的话。 人家主动说话了,我们自然不会太高傲,笑着就迎了上去,刀利锋则还是那个面无表情。 第五十七章 真与假 “几位好兴致啊,不知来此有何贵干?”我先开口,直奔主题,要打听他们的来意。 那三人唯有中年人跟我回话,他反问道:“那朋友又是来做什么?” 我笑容一僵,然后随口应付道:“方才路过,见到这山中景色不错,特地上来瞧瞧,不想遇到了几位。 中年人哈哈一笑说:“那真是巧了,我们三人也是看到此处风景秀丽,特来观赏,今日一见,的确是缘分啊,兄台介不介意坐下来聊一聊。” 这三个人的来历成迷,我觉得可能是蓝派人故意伪装的,但现在看来又不像,莫非真的是偶遇不成?那我方才对他撒了谎,等下蓝派的人来此该怎么办?会不会误会了? “怎么,兄台莫非不愿意?”中年人笑容淡了些,有些不快。 我立刻道:“老哥不要误会,我方才只是在想些事情,如你所说,相见即是缘分,我肯定要在这里与老哥畅聊一番。” 中年人大笑说:“现在的年轻人,很少有你这么成熟的,这话说的我爱听,来坐、” 刀利锋有些着急,见面的时间马上就到了,这三个人在这赖着不走,该如何是好? 不只是他,我也着急,但现在不可能赶人家走,就算赶了,他们也不一定走,到后来弄了个不愉快,还不如就这样静待事情发展。 “小兄弟,看你谈吐,不像是本地人吧?没有一点地方口音,倒像是大城市里来的。”中年人开口,猜测我的身份,倒也是有一双锐利的眼睛,抓住了我的特点,道出我的来历。 我淡笑道:“老哥猜得不错,我来自京城,听闻这里山水不错,特来游玩游玩,放松一下心情。” 中年人点头,又问:“那小兄弟是做什么的?旁边这两位都是你的随从吧,看起来都很厉害。” 刀利锋眯着眼睛,没有说话。但老孙却不干了,大叫道:“小子你会不会说话,我老孙哪里像随从了?我是他叔!” 中年人一怔,显然没有料到老孙会这么说,我赶紧接口道:“这位的确是我的师叔,他来自茅山上清宗,这次是下山来云游的。” “哦?”中年人肃然起敬,对老孙肃声道:“原来是茅山的前辈高人,犹未失敬了。”老孙哼哼两声,抬着下巴一脸傲然,那里有点前辈高人的风范。 犹未?是他的名字吗?我看向刀利锋,他不着痕迹的摇了摇头,表示没有听说过这号人。 “呵呵,老哥方才说你叫犹未吗?犹是哪个犹,好像这个姓氏比较少见。”我不动生死的问道。 “哈哈,小兄弟,老哥我可不姓犹,我姓莫,名叫犹未,小兄弟你呢?”他道出了自己的名字,又反问道。 我道:“原来是莫大哥,小弟姓陈,名国华。”我说陈国华名字的时候,注意着对方的神色,中年人并没有什么异常,而他旁边的两个人却面色一肃,目光锐利起来,我心道果然有猫腻。 刀利锋也悄悄的将手放在后面,准备随时保护我,气氛一时紧张起来。 “陈国华?唔,这个名字跟小兄弟不是很配啊,我看你喜欢游山玩水,是向往自由,如风一般飘然而行,不如叫陈风更好些?”中年人似是随意说道,我却猛然一惊,这个人到底是什么人,他知道我的名字? 怎么会这样! 老孙偏偏还在这个时候,无脑的说道:“我家大侄子本来就叫枫。” 我十分恼怒的瞪了他一眼。中年人扫了我一眼,轻声道:“怎么?小兄弟不是叫陈国华?” 我灵机一动说:“我的小名是叫风儿,师叔他喜欢这么叫我。” 中年人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然后气氛就沉默了下来,没多久,他突然站起身来说:“时间差不多了,风景也看过了,那我们就先离去了,小兄弟还要继续看吗?” 我说:“看,再休息一会,方才爬山还是挺累的。” 中年人露出一个怪异的笑容,对身后的人说:“现在几点了?” “十一点五十九分。” 这么准时?我心中难以确定的盯着他。 “那我们走了,小兄弟保重,后会有期。”中年人带着莫名的笑容就要离开。 看着他们离开凉亭,我思忖再三,终于还是开口道:“莫大哥请等等。” 他们三人停住脚步,莫犹未转过头来,疑惑的看着我:“小兄弟还有什么事情吗?” 我咬了咬牙,对他说:“实不相瞒,我们来此是约了人,现在正是会面的时候,我想知道,莫老哥是不是就是我们要等的人?” 莫犹未笑了,转身走回来,到我跟前对我说:“你猜的没错,我不是你要等的人。” 我一阵失望,不过他方才的举动也太奇怪了。 “但是,”他又说:“与其跟他们谈,倒不如跟我谈。” 我懵了一下,刀利锋似是想到了什么,眉头一挑说:“阁下莫非就是蓝派的首领,神龙见首不见尾的逍遥仙?” 莫犹未淡淡道:“逍遥仙只不过是派中人给我冠上的一个名号罢了,不提也罢。” 他这么说就是承认了自己的身份,但对逍遥仙这个称号并不感冒,其实我也觉得很俗。 莫犹未看着我们漠然说:“既然选择了谈判,那你们为何没有诚意?陈国华他是不敢来,还是不屑于来?这样,让我们怎么得知你们是否真的有诚意?” “原来你早已知道我不是陈国华”我苦笑道。 他一副了然的模样说:“刚才我也不确定,但现在确定了。” 我擦,居然被他摆了一道,这个老狐狸,真是够阴的。 我有些恼怒说:“虽然我不是陈国华,但他将这件事情,全权交给我处理,我能够代表他,如果你们真的相谈,那我们就谈下去。” 莫犹未道:“我们的要求,你也能做主吗?” 我道:“不管什么要求,倒是先说来听听,就算我做不了主,也可以在这里给他打电话,只要不是过分的,我想应该没问题。” “就算?过分?应该?”莫犹未戏谑道。 他一改之前那个和善老大哥的模样,现在对我很是不客气。 正在这时,莫犹未身边的一个人附耳过来,对他说了几句。他转头看向山亭外的方向,我也看过去,发现那里正有几个向这里走。 “你告诉他们,可以回去了,这里由我来。”莫犹未淡淡说道。那人应了一声就离开了。 等人走后,他又对我说:“小兄弟,咱们明人不说暗话,一句话联手可以,但你们以后要给我蓝派专用的通道与便利,并且在黑派没有完全被打垮前,不可以单方面的终止协议,如果做不到这两点,那就没得谈了。” 听了他的话,我陷入了沉思,专用通道与便利,说的应该就是让我们在他们偷入关的时候,当作看不到,并且帮助运送东西,第二条就没有什么可说的了,黑派是肯定要打的,而且要狠狠的打。 我整理了一下,对他说:“不知道老哥所说这个便利通道是做什么用的,如果只是买卖普通东西,也就罢了,但如果用来运毒,贩卖人口,火器军械等违反犯罪的事情,我们是万万不能提供的,这关乎我国很多人的健康与生命,我们是要对他们负责的。” 莫犹未笑了,对我说:“你难道还不知道我蓝派是做什么的?那些事情只有黑派才会去干。” 我接过话说:“只要不做这些,那我就…。” “叶枫,你是不是要考虑一下?”刀利锋突然在耳边提醒我,我皱着眉头看他,这有什么好考虑的,他不犯法,我们帮帮他也没什么关系吧。 刀利锋解释道:“一旦开了这个口子,那以后的事情就不是我们能够控制的了,为大局为重,要不要电告一下先生?” “怎么,小兄弟很为难吗?既然如此我也不勉强了。”莫犹未在那边对我施压,看起来像是要谈崩一样。 我挥手说:“请等一等,这件事情,我要跟陈国华商量一下。”说话了同时,我无意见扫了一眼他的右手,在那里我看到了一个东西,让我愣住了。 他右手中拿了一个小骷髅头,在那摆弄,与之前我在杨相瑞那里看到的一模一样。他和杨相瑞有关系? 本来我觉得跟他合作,整个条件也没有什么大不了的,但现在我的看法改变了,如果真的是他跟杨相瑞所串通,那做的事情也肯定很邪恶。 “小兄弟很喜欢我这个小饰件?不如就送给你吧。”他注意到我的表情,然后随手就要将整个东西送给我。 我没有去接,而是问道:“你之前是不是也将他送过别人?” 这次换到他愣了,摇头道:“没有,这东西是一个朋友赠送给我的,带了十几年了,不过现在他已经归于黄土,留着它也是只徒增悲伤。” 这样我就更疑惑了,既然是别人送的,那我就更不能要了,随即婉谢拒绝。 第五十八章 看谁能忍 我拨通了陈国华的电话,响了一会,也没有人接听。无奈挂了电话,莫犹未就问我:“没人接吗?” 我点头说是:“这样吧,莫大哥,你留个电话,等我联系到他,再给你答复怎么样?” 莫犹未笑了,说:“如果是那样,我们直接电话里谈不就好了?为什么要费那么大力气,来这里面谈?” 说完,他又加了一句:“我早知道你是做不了主的。” 我尴尬无比,方才还放了大话,现在无法对他做出答复,实在是赤果果的打脸。一时间就卡在这里,进也不是,退也不是,更不能一拍两散。 此时,老孙发话了,他吭了一声说:“事情我大致上明白了,大侄子我回去在跟你算账。”他对莫犹未道:“你们就没有其他的要求了吗?如果有就说出来,现在这种情况僵持下去,对谁都没有好处。” 莫犹未笑道:“那前辈以为呢?” 老孙哼声说:“你别给我来这套,我可不是他,恐怕你心里的要求,不下于三五个吧?就等着我说呢是不是?” “前辈明见,这的确不是我想要的,前辈要听一下我想要的吗?” 老孙立马摇头说:“不,不用说,我也不想听,我改变主意了,这个要求应该我们来提。” 莫犹未皱眉,道:“为什么?” 老孙嘿嘿一笑,走了两步说:“你们方才说的,既然是联手对付黑派,如果没有利益关系,你们怎么会出手?这就说明,只要对付黑派,就对你们有利,那我们凭什么还要再给你们提条件?对付黑派是我们共同的利益,所有双方都有责任,谁也不用低声下气是不是?” 莫犹未淡淡道:“前辈,我想你弄错了,蓝派与黑派一起并立数十年都相安无事,我为什么要冒着险去跟你们合作,而跟他们撕破脸皮?就算是双方都有利益,那你们的利益也是最大的。” 老孙一点也不含糊,反问道:“这几十年,你都没找到机会吧?你不是不想,而是不能,现在唯有与我们合作,才可以将他们打掉,如果你想放弃的话,我也不拦着,反正我们也没有什么损失。” “另外,我实话跟你说,老孙我的外号就叫一毛不拔,你想从我这里得到便宜,那真是白日做梦了,一句话,爱联不联,不联拉倒。不过我劝你还是谨慎考虑,你觉得以我们国家的力量,整治不了一个小小的黑派?现在既然要打,那就会给他绝对的致命一击,哪怕付出些代价,与你们合作只不过是将代价变的小一些,仅此而已!” 老孙这话说的有点狠啊,那意思你们根本就没啥用,没你们我们照样打,态度表明了强硬。如果是别人说这话,莫犹未或许不信,但老孙的身份,之前他已经知道,身为茅山掌教的师叔,在他看来还是有些分量的,不然何以亲自来了? 当然,如果他清楚知道老孙底细的话,恐怕只会对此一笑而过。 被这么贬低,莫犹未面色有些不好看,低声说:“前辈这是真的不想与我们合作了?” 老孙摇头说:“不不不,我只是给你说清楚其中关系,让你看清楚自己的位置,而不是一开口就漫天要价,做买卖不也得谈谈价吗?相识一场,也别说我没提醒你,在中国有一句话,不是朋友就是敌人,对敌人我们决不手软,但对朋友我们可是会礼仪对待,到底如何抉择,你可要想清楚了。” 莫犹未冷声道:“这算是对我的威胁吗?” 老孙也不解释,就说:“你觉得是那就是了,如果你觉得我说的话不中听,不相信,那你可以走了,我们就当从来没有见过面,大侄子你说呢?” 我此时脑子有点混乱,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最后木然的点了点头,表示同意。 如果他真的走了,那我再想办法挽留好了,谈判嘛,就算一个唱红脸一个唱黑脸。老孙唱的就是黑脸,在处理不了的时候,用上强硬的态度,但是很有道理,反正我是找不出反驳的理由。 莫犹未在怔了几分钟后,一言不发转身就走。看着他离开,我暗自着急,这下可是麻烦了,不仅没谈成,还把关系给整僵了,回去怎么跟陈国华交代。 我抬步就要去追,老孙一下挡在我面前,瞪了我一眼,低声说:“你怎么那么沉不住气,站着别动,他会回来的。” 老孙那么笃定我也不知道,他哪里来的信心,不过还是选择相信了他。如果我现在给她追回来,那只能说我们刚才说的都是废话,外强中干的模样就被他看出来了,到时候他漫天要价,谁吃的消? 奈何莫犹未的身影一直到消失都没有停顿一下,更被说转头了。看他走了,我连追的勇气都没有了,不然可能还会被羞辱一顿,于是就开始埋怨老孙说:“孙叔你这不是给我添乱吗?现在整个局势让我怎么收拾?” 老孙淡定自若的回答:“大侄子,你就谢谢老叔吧,亏得我今天跟你来了,不然你哪里会是他的对手?现在大家比的就是忍耐力,看谁先低头,只要咱们不服软,他总会来主动联系我们。” 我砸了砸嘴说:“你刚才还说他会回来呢,结果呢?” 老孙没有说话,朝外面瞅了一眼,目光一亮,撅了撅嘴说:“呐,你看这不是回来了吗?” 我赶忙移过去目光,便看到一个人影出现,而且正是莫犹未身后的其中一个,我大喜过望,老孙咳嗽了一声,我又立马收起笑容,可不能露了馅。 那人走过来,面无表情的说了一句:“我们答应你们的要求,联手一同对付黑派,具体结盟时间,另择时日来定夺。不过下一次会面,一定要让陈国华本人前来,这是我们首领的原话,我已经传达。” 他说完,又面无表情的转身离开,连给我说话的机会都没有。 等他走远了,老孙才满脸得意道:“我说什么来着?他忍不住了吧,只不过撇不下面子,让手下人过来传话,我就知道,他也是外强中干,你们想想,争斗了那么些年的老对头,谁不想让对方赶紧消失?” “给我老孙玩心眼,他还太嫩。” 看他吹的一套一套的,但还是谈成了,我能说什么,只得阿谀奉承,惭愧的说:“是是,方才是我着急了,还是孙叔厉害。” 刀利锋也笑了,对我们说:“我们还是先下山吧,赶紧回去将这个消息告诉先生。” 我赞同,就拉着有些不情愿搭理我的老孙,一同下了山。 刚下山,刀利解就急匆匆的赶了上来,迎头就说:“你们没事吧,方才有三个人从山上下来,气势很凶,但很陌生,是不是与蓝派有关系?” 刀利锋拍了拍他的肩膀说:“放心,我们已经成功了,不必理会他们。” 听到成功了,刀利解自然明白,很是惊喜,一路上都很兴奋,说没想到这么快就成功了,时间这么短,我还以为失败了。 老孙不爽道:“有我老孙在,怎么可能会失败?真是太不了解我了。” 刀利解与刀利锋面面相觑,但也没有说什么。 我们回去招待所,陈国华还没回来,刀利锋就有些担心。我问他,另一边的交手是在什么地方,他说在靠近边境的一个村子里,离此较远。 既然比较远,那也没有必要去找他了,我对他说:“你大可放心,陈国华办事那必须是很周密的,他不会将自己置身于危险之中,更不可能在这里出事。” 不管他信不信,反正我是不担心的,本来就有备而来,又怎么会被对方有可乘之机。 刀利锋也没有离去,就在这里等着,等了一个多小时后,陈国华回来了,但是很狼狈,衣服上也有血迹,看的我都很吃惊。 ”这是怎么了?你们发生争斗了?“我惊讶的问道。 陈国华恨声道:“黑派的人果然凶恶,还没有对话就被他们所偷袭,索性我早有准备,换了辆车,但几个兄弟也因此死的死伤的伤。” 出师不利啊,刚一去就被阴了。 “后来呢?”我问道。 “后来我调动了边防部队,进行火力压制,将他们赶走了,不过我们也因此伤了几名士兵,这群王八蛋,真是该死。利锋你等下去看看那些士兵,他们好像都被下了降头。” 刀利锋说他现在就去,让我给他汇报今天得事情。 等他走后,陈国华才问我:“怎么样?谈判成功了吗?” 我还没说话,老孙就抢着道:“当然,你也不看我老孙是谁,能不成功吗?” 陈国华心情不太好,没心思跟他开玩笑,也没有理他。 我苦笑道:“你这次还真得谢谢孙叔,谈判的成功,疾奔都是他的功劳。” “哦?说来听听。”陈国华讶然道。 于是,我便将谈话的内容告诉了他,他听后哈哈大笑,夸赞老孙做的好,真可谓姜是老的辣。 第五十九章 黑暗 “之前追击的时候,我手机丢掉了,也没有找到,所以没有接到你的电话。”陈国华对我解释。 我说:“整个不打紧,主要的是,他下次让你亲自前去,他已经识破我了,看样子也是在我们这里做了调查,我猜想有可能是杨相瑞干的。” “杨相瑞?”陈国华一怔:“他们两者怎么会有关系?杨相瑞应该是黑派中人啊?” 我摇头说:“我也不清楚,但是我在他们的手上看到了同一种东西。” “什么东西?” “一个小型的骷髅头,简直一模一样!”我答道。 陈国华不解,皱着眉头沉思。老孙在一旁疑惑的道:“你们再说什么,怎么这件事情还牵扯到杨老弟了,他可是我的财主啊,我不允许你们打他的主意。” 介于他之前的表现,我才将这件事情在他面前说出来,不打算再隐瞒他。可我还是很担心他会为钱而泄露消息,他贪财的本性是不可能改变的,因此,我必须想办法要将他固定在我们的同一战线上。 陈国华与我对视一眼,示意这件事情让我来告诉他,他就借口离开了,至少要先把衣服换了,不然太难受了些。 陈国华走后,老孙就将矛头转向了我,对我说:”大侄子,你好像有好多事情瞒着我哟?你把我老孙当什么?当外人吗?你真是让我太失望了。“ 我解释道:“不是这样的,你先听我说,杨相瑞他不是个好人,他害了很多人,现在我们要向他开刀!替这里的人除掉整个毒瘤,之前你要从他手里拿钱,我怕你心里不安稳,所有才没告诉你。” 老孙愣了一下,然后哼道:“我看你是怕我对他告密吧?大侄子啊大侄子,这么些时日,你还不了解我的为人?是非正邪分不清楚吗?就算我老孙再缺钱也不会出卖你们。” 我惭愧,低着头无言以对。老孙也生气,没有多说什么。只是时而叹一口气,好像十分失望。 我服软了,过去给他赔礼道歉,奉茶请他原谅。老孙还是闷闷不乐的,我低声下气的说:“孙叔,这次你一定要帮我,就那个女鬼,你知道吗?她是被杨相瑞害死的,与她一起的,还有很多冤死的人,杨相瑞无恶不作,把这里搞的民不聊生,民怨很深,如果不将他除掉,真不知道还会有什么样的后果。” 老孙斜了我一眼说:“现在想起来我了?不干,别跟我说,你们爱咋咋地,跟我没有关系。” “孙叔,您大人不记小人过,就帮帮我们呗。”我有些耍赖,继续纠缠他,明白他吃软不吃硬,这样去磨他,肯定会获得胜利的。 果不其然,在纠缠了一会之后,老孙不耐烦的答应了,并且警告我说:“这次我就算了,如果有下次,那别怪老孙立马卷铺盖走人,难道咱爷俩连这点信任都没有吗?” 我虚心说:“是是是,都怪我,是我的不是,不过这也是国家机密嘛,我也得按规矩办事啊。” 这么一说,老孙才想起来陈国华,就恨恨说:“等我见到他,才让他好看,这小子表面看起来像个正人君子,没想到还是个衣冠禽兽,真是人不可貌相啊。” 我本来想提醒他用错词了,但想想还是算了,只要他能出气,陈国华挨几句骂也无所谓,反正他也听不到。 老孙重新坐下,一副叼叼的模样说:“说吧,让我怎么帮忙,不过先说好,他对我有恩,给了我那么多钱,让我取他的性命是万万做不到的,我也不会对他动手,最多只能给你们通报个消息。” 我说:“你觉得那些钱是他给你的?我觉得不是,那些钱本来都是这里老百姓的,现在被他夺去了,然后借花献佛送给你,难道不是很可恨?真正给你钱的是那些吃不起饭的农民。” 老孙琢磨一下,说:“有点意思,好像是这样的。”然后又摇头说:“不行,我还是不能给他翻脸,老孙我不是这样的人,吃人的嘴短,拿人的手短,忘恩负义这种事情,我干不出来。” 我心里嘀咕,在这种事情是,没想到他还挺有原则,于是无奈道:“好吧好吧,这件事情你只需要给我们通风报信就行,也用不着你下手,最重要的是不要将我们对付他的消息让他知道,你跟他在一起的时候,一定要保持自然。” 老孙说那对他是小意思,我也这么觉得,毕竟这货脸皮厚,撒谎都能说的跟真的一样,要比这个,陈国华都不是他的对手。 老孙答应后,也没有在说什么,就离开了房间。不过我这忐忑啊还是不太放心,毕竟老孙不靠谱也不是第一次了,这件事可不同于以往,如果搞砸了,那牵连其中的事情可就大了。 所有,我必须要他知道这件事情的厉害性。 为此,我又去找了一趟陈国华,他刚洗好澡,听了我的话,就笑道:“这个好办,我们只需要演场戏,给他看,他就会明白了。” “怎么演?”我问他。 他说:“这个就不用你过问了,等着看好戏就成了。” 翌日,陈国华召开会议,会议内容是严厉打击各类贪污、**,整顿瑞丽新气象。 整个会议,在瑞丽市来说,已经是最高级别的会议了,瑞丽市长、几位副市长、警察局长、水利、供电等各个领导尽数到场,而我跟老孙也被陈国华特邀参加。 整个会议现场很严谨,我们的座位安排靠后,属于一个小角落里。因为我们不用讲话,完全就是旁听。 陈国华一开始就其实很锐利,讲话简短,却很有力,气势很强盛,震的一些胆小的人,忐忑不安,从神情上就能看出来其有问题。 在会议进行十几分钟后,陈国华终于进入主题,他开始拿人开刀,第一个中奖的就是警察局长,一个大腹便便的胖子,吃的都快走不动了。 陈国华目光炯炯看着他说:“王局长,我来这不过数日,就接到十余封投诉你的信件,上面说你滥用职权,残害人命,收受贿赂等等十余条罪状,你要不要解释一下?” 王胖子局长冷汗直冒,对此结结巴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只不过目光一直盯着神色十分淡定的杨相瑞,而杨相瑞的目光有些冷,他选择回避,不敢与其直面相对。 陈国华看了他半晌,才道:“既然你没有什么话说,那就先按照司法程序拘留、审讯,待事情查处后,再有检察院审判。” 他说完,门就打开了,刀利锋带着两个身穿制服的人走进来,欲将王胖子带走。 “等等。”他们还没出门,就被杨相瑞叫住了。陈国华皱眉,看向他,说:“怎么,杨市长对此有何高见?” 杨相瑞严肃道:“我对陈局长的判决坚决赞同,但他终究是我的下属,在我的管辖范围内,却出了这样的事情,相瑞也难辞其咎,因此,相瑞也应该承担一定的责任,我愿与王局长一同受罚。” 杨相瑞这样跑出来,主动要承担刑罚,看起来很傻,但实则很聪明,他这做无疑是让王局长吃了颗定心丸,那意思是说,你看,我不会放弃你的,现在就站出来了,所以你只要表现好点,就不会有事。 反观陈国华这里,在没有确切的证据前,肯定不会去法办他,不然只会给自己招来灾祸。这里终究是他的地盘,如果真是要干些神不知鬼不觉的事情,那我们都危险了。 陈国华叹息一声道:“如果他有杨市长一半的明事理,也不至于落到今天这个地步,杨市长你每天管辖那么多事情,并不能时时刻刻都盯着他,所以它犯的错,与你无关,你也无须太过自责,我已经得知他与本地的黑暗势力有所勾结,阻拦过上访的群众,你不知道也是在情理之中的。” 陈国华这些话,说清楚了自己的立场,我并没有怀疑你,因为上坊的人都被拦住了,你不可能会知道,所以也不用担心会受到牵连。 算是给了他一个定心丸。 杨相瑞一脸痛心疾首,似乎很难相信王胖子会做出这种事情,最后还是坐下,对着刀利锋他们挥了挥手,面带不忍。 真是特么的影帝级人物,这些人不去演戏真是可惜了。我在后面不知该气还是该笑,也深知了官场的险恶,大家都明明知道对方在演戏,可还不得不配合,不能去揭穿,真是蛋都碎了。 之后,陈国华又拿下了两人,一个是供电局的局长,原因是因为有的山村里竟然还没有用上电,而且有些的电费贵的吓死人,即便是有,村民们也不敢用,一晚上能用一个小时就很满足了。 还有一个是市物价局的局长,至于原因,陈国华没多说,只说他真的很该死,那家伙吓得不断求饶,差点就当场磕头了,又哭又嚎表示忏悔,最后被人硬拖下去的。 第六十章 信任危机 这一阵闹得,会上的人都是面面相觑,人人自危,生怕自己是下一个。如果按国家规定来整顿,这里的人,没有一个是清白的,哪一个没有贪污过?只是陈国华不可能全部干掉,那些虽然贪污,但却真正为人们办事了的,还是有情可原的。 到此,陈国华没有再点名抓谁,给这场会议做了最后总结:“被抓的,是因为他们的**作祟,违反了国家规定,而没被抓的,也不代表你们没有犯错,只是我没有证据。因此我也不在多追究,算是给你们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从今以后,三思而后行,如果想要违法违纪,就要先想想他们三人的下场,多为人民办实事,才是人民的好干部。” 杨相瑞听得入神,等陈国华讲完,他掌声大作,带着会议上的众人也是赶紧鼓掌,有的表情很夸张,甚至流出了不知道是羞愧还是感动的泪水。 “接下来,请杨市长发言,谈一谈下一步的走向。”陈国华不咸不淡的将话题转移到杨相瑞的身上。 杨相瑞礼貌性的点了点头,开始一大通习惯性长篇的废话,这种话语在这种场合是很容易听到的。无非就是赞扬祖国强盛,党的方针,带领着我们走向强大,走向胜利。作为干部,一定要起好带头作用云云。 这一通废话讲下来我都快要睡着了,杨相瑞才开始说重点:“这一次陈局长的到来,不是单纯的来查看我们的政绩,而是有着他的责任,各部门一定要全力配合,不用向我请示,如果谁因为这个原因而延误了大事,我与陈局长一定会严惩不贷。” 这就是向陈国华示好了,那意思也表明,他们二人心照不宣的同盟了。你过来查你的,我全力配合你,只要你不找我的麻烦,那就ok了。等查完你该走走,咱们也没有什么牵扯。 他不敢去贿赂陈国华,原因有二。一是拿的太少,对于京官来说,肯定看不上,到时候免不了还得被羞辱一番,弄巧成拙。二是拿的太多,就说明他肯定贪污了很多,作为京官不惩治你都说不过去。 陈国华之后也没有再说话,像是默认了他的做法,这就给予杨相瑞吃了一颗定心丸。 会议结束后,陈国华离开前,对我说一会去找他一趟,我答应了,他就跟杨相瑞一起离开。 半小时后,我接到他的电话,他已经回到了招待所,我跟老孙随即也打车回去。在他房间里,刀利锋也在。 陈国华示意我们关好门,让我跟老孙坐下后道:“今天得情形大家也都看到了,杨相瑞在这里如同土皇帝一样,说一不二,这里的官员都很怕他,我们要对他下手很不容易,所以这件事一定要保密。” 说这话的时候,他盯着老孙。老孙很不服的说道:“哪有你们说的那么厉害,杨老弟明明还在自责,虽然他这样逃脱责罚不对,但你也不是没答应嘛?” 老孙其实能够看出来那官场中的明争暗斗,可他的心有些偏向杨相瑞,又拿了他的钱,以至于让自己都不相信他是坏人,在这个时候还出言袒护他,让我更加担心。 陈国华苦笑道:“就算我答应了,他会受到惩罚吗?那也只会让我们陷入危险之中,让他对我们起了戒心,孙师叔你不应该看不出来。另外,你觉得那些被我打掉的官员,会安静的活到审判之日吗?” 老孙说:“你这是什么意思,方才你自己都说他们很怕杨相瑞,应该是不敢把他供出来吧?” “话虽如此,但如果真的沿着他们查下去的话,肯定会牵扯到杨相瑞。而杨相瑞老谋深算,不允许他们威胁到自己,因此这三人都会很快的死于非命。”陈国华断言,没有猜测或者不确定。 老孙摇头说:“我不相信,他如果那么干,就说明他很蠢,蠢到自己将自己推出去让人家怀疑,这三个人死一个两个也就算了,如果三个都死,那不是卖自己吗?” 陈国华摇头道:“他不是蠢,而是霸道,他是要表明,这里人的生死,都在他的掌控之中,也是对我们的示威,这时他的底线,如果还有下次,死亡威胁的很有可能是我们。” 老孙不信道:“你说的这些都是你猜测的而已,当我老孙小孩子吗?会信你的一面之词。” 陈国华淡笑道:“既然如此,那我们就拭目以待,如果我所说的属实,那还请孙师叔以大局为重,替我们除掉杨相瑞,保一方太平。” 老孙想了想说:“如果是真的再说吧,我累了,先回去休息了。”说完,他就起身离开,走的时候好像在沉思。 我对陈国华道:“明晚就是中元节了,何必还费那个力气,他活不过明天的。” 陈国华若有所思的说:“能否活的过,谁又能知道呢。我们要做的就是让孙师叔在这里两天里,对杨相瑞的看法有所改变,不然明晚他去帮杨相瑞对付厉鬼,那我们又该怎么办呢?” 这也是,老孙这个人什么都不好,就是对人的恩惠看的太重了。哪怕对方有点坏,但于他有好处,他就会报答,杨相瑞恐怕自己也没有想到,只不过一次小小的收买,就把老孙拉到他那去了,到现在还要我们将尽脑汁,去破坏他的形象。 老孙一下午都没有出现,让我觉得附近安静了很多,但旋即也觉得不太好,如果他偷偷跑出去报信了,那该如何是好。 因此,我破天荒的主动去找他,他开门的时候,正在打电话,笑的很开心。我看到他在也就放心了,示意他继续打,我就在旁边坐着。 听了一会,我才听出来,电话另一头的对象,应该是他的小翠。两人如胶似漆,老孙更是当着我的面秀恩爱,这让我想起了远在京城的柳梦琪。 我心道他在打电话,不如我也先给柳梦琪通通话,诉说一下思念,但找了找,才发现手机不见了,于是我又回房去找,也没有看到。 正努力回想手机落在哪里的时候,老孙过来了,探手过来说:“喏,给你手机。” 我愣了一下,伸手接过来,才反应过来刚才老孙拿着打电话的手机,正是我的。我很郁闷,他不声不响的拿着我的电话去给老情人打电话,也太不地道了吧。 他坐在一旁不动生色的问我:“你从来都不主动找我,方才找我有什么事?” 我摇头说:“没什么,就是想找你说说话,一个人太闷了。” 老孙嗖的一下站起来,怒声道:“你别装了,我知道你不相信我,你怕我去给他通风报信,大侄子啊大侄子,你太令我失望了,自从来到这里,你就完全不信任我了,你到底是中了什么魔咒?老孙会我做让你陷入危险的事情?” 我辩解说:“我没有,这不是我的意思……。” 老孙立刻道:“你不用多说了,既然你不相信我,那我也不用多说什么了。你长大了,有自己的注意了,我老孙已经不能帮助你了,明天我就回去了,过我的日子去,以后你自己,多保重吧!” “孙叔,你..要走?”我震惊道,心中五味杂陈。 老孙嗯了一声,少有的正经颜色说:“没错,以前我怕你遇到危险,因为你还年轻,涉世未深,需要我来给你做参考。现在我看到你成长了,懂得防备任何人了,我明白你已经不需要我了,我年纪也大了,经不起折腾了,也活不了多少时日了,剩下的时光,我想好好放松一下,与小翠一起过完剩下的日子。” “可是,黄小毛的事情还没有搞定,你这样回去,岂不是很危险?”我担心的说。 老孙摇头道:“那就不是你操心的事情了,我自有我的办法,哪怕是死,能与小翠死在一起,我也心甘情愿了。” 我瞬间明白,老孙这一次不是生气,而是对我失望了,或许我的两次隐瞒伤了他的心,这让我们无形之中多了一些距离。 一阵沉默,我们都没有说话,之后我开口说:“孙叔,是我的错,我请求你留下来,至少在处理了黄小毛的事情以后,你要走我绝不拦着,你看行吗?” 老孙说:“留下来,还不是被你们怀疑?我老孙一把年纪,难道还分不清善恶是非吗?你们真以为我看不出杨相瑞的为人?自从进了他的别墅,那一屋子的怨气,我就明白了。但是你知道我为什么还跟他处在一起吗?” “为什么?”我配合性的问了一句。 老孙肃声道:“因为这个人不简单,他给我的感觉很不简单,我觉得你们不是他的对手,包括我在内。如果得罪他,我们都可能走不出这里,所以我要尝试着与他交善,而不是交恶。” 我奇怪道:“为什么?他哪里厉害?还是他是隐藏很深的高手?” 老孙说:“不是,就是一种感觉,我老孙的感觉很准,这个人给我难以琢磨的高深,你别看他表面上那样,那都是假象,说不定真是哪个高手大隐于市也不是没有可能。” 第六十一章 再遇门神 我哪里肯相信,说:“你这也太假了,怎么可能有那么厉害,你不会是在忽悠我吧?让我告诉陈国华不去找他的麻烦?” 老孙愠道:“你还不相信我?我什么时候骗过你?算了,懒得跟你说,你们爱咋咋地,但是出了事情,别怪我没提醒你,老孙我唯一的目的就是保你平安,至于其他人我可管不了。” 我叹了口气,坐在床边,跟他推心置腹的说:“孙叔,你也知道我的身份,哪天在他家驱除厉鬼后,我又元魂出窍,去寻找那厉鬼,并不是要除掉她,而是询问她与杨相瑞的恩怨。你猜我那天看到了什么?深潭里,数十具尸体,都被铁具困着,沉在水底,怨气不散,魂魄不存,水龙王成群,男女老少都有,你说他们死的惨不惨?” 老孙点头说:“惨。” 我叹息道:“现在你所听的,与我所见的,根本就是两个心情,他们不仅惨,而且很悲哀,换位思考一下,如果我们的遭遇也是那样,会不会对杨相瑞恨之入骨?会不会想杀了他?” 老孙一句话把我封死:“但我们不是,别人家的事情自然由别人家去解决,你跟着掺和什么?” 我无奈道:“说了这么多你怎么还不明白?我们需要帮助陈国华除掉他,让他不能再祸害这里的老百姓,同时也为了我们自己,谁知道他是不是会对我们下手呢?” 老孙沉吟一阵说:“我明白了,但是他现在还不能死。” 我讶然道:“什么意思?” 老孙说:“我要借助他的力量,找到黄小毛和朝越,所以他现在还不能死。” 我惊觉,之前浑然没有察觉到这一点,原来老孙也有他的目的。 “黄小毛在这里?”我问他。他摇了摇头说:“不在,但就在云南,离这里应该不远。” “既然不在这里,就算找到他了,杨相瑞又能帮什么忙呢?有陈国华在这里,你还用指望他吗?” 老孙说;“他终究是地头蛇,作用要大一些。” 我有些生气:“这么说,你是要跟我们对着干了?现在不是我不相信你,而是你不相信我,你觉得我会不帮你除掉黄小毛吗?” 老孙摇头:“有这样的机会,我怎么会放弃,这样我们也不是省事了?” 我气闷,决定不在跟他多说,明天晚上的计划也会照常进行,杨相瑞明晚必死无疑。 一晚上辗转难眠,本来我以为是我变了,现在才发现是老孙变了。本来我以为他是在胡闹,跟着我去玩,现在看来他每一步都有着自己的目的。 第二天也就是中元节,今天凌晨的时候,阴气已经很浓郁了,当夜晚到来,天地间的阳气会衰弱到极点,鬼门关会大开,这是连十殿阎君都无法阻止的规矩。鬼魂们每年就盼着这一天,如果被阻拦,后果可想而知。 早晨陈国华早早的出去了,好像是要参与审讯昨日被抓起来的那三个人。但没多久,他又回来了,神色不太好看。 我问他怎么了? 他说:“昨天那三人,在夜里毫无征兆的服毒自杀了,而且是三个一起死的。” 我并不惊讶,而是道:“这不是都在我们的意料之中吗?你怎么看起来很不开心?” 陈国华压抑着怒气说:“他越嚣张,就越说明他不把我放在眼里,你叫我怎么开心的起来?这个人真是穷凶极恶,若不除掉他,我陈国华也没有脸在这个位子上坐下去了。” 陈国华动了真火,一定要干掉他。而老孙那边也是执着的人,估计一定会保住他,虽然我更倾向于陈国华这里,但面对老孙的执拗,我还是感到万分头疼,一切都看今晚了,等到杨相瑞一死,所有地难题都会迎刃而解。 我对他说:“我去将这件事情告诉老孙吧,你也别气了,先歇着,晚上自有分晓。” 他嗯了一声对我说:“晚上全靠你了。” 我虽然点头,但心里并不是多么有底。午饭后,我抱着最后的打算想去说服老孙,让他不再想去保护杨相瑞。 老孙听了我的诉述后,只是哼了几声,没有表态。我追问道:“这样的人,你还要保护他吗?” 老孙没有回答,但我觉得是会,于是我更加失望,离开了他得而房间,一下午都没有出门。 直到夜幕降临,我吃了点东西,锁死了房门,准备魂魄出窍,去通知女厉鬼, 前往水潭的时候,我也感受到了不少鬼魂在四处游荡,几乎在各处都可以见到。这些鬼魂五花八门,从古代到现代,从婴儿到老人无奇不有。 本来他们是比较害怕与记恨鬼差的,但在这个特殊的日子里,没有鬼魂理会我,他们都忙着自己认为最重要的事情。 当然也有一些在捉弄路人,想要寻仇的。但这一天人们都知道这个日子,做好了祭奠,也就应验了有钱能使鬼推磨那句话,寻仇的最后也放弃了,拿着烧来的纸钱,就离开了。 水潭还是那么寂静,但不像上次那样,女厉鬼在这里恢复的很快,她感受到我的到来,先一步出来迎接,这一次见面没有在水下。 “按原计划进行,我希望你能够一击毙命。”身为鬼差,又说出这样的话,连我自己都觉得我不再是好人了。 女厉鬼点了点头,说:“如果我能报仇,你就是我的大恩人。” 我没有回答,临走前提醒了一句:“我会在傍边看着你,切记不可乱杀无辜,事情完成后,要前往地府报道,不然我会亲自压你去。” 伊香儿说她不会言而无信。 我并没有跟她一起走,因为鬼多言杂,如果被这群记恨的鬼魂们得到消息,说不定就得联合去地府告我一状,虽然可能性很小,但我还是选择谨慎一点。 我先埋伏到杨相瑞的别墅附近,替女厉鬼伊香儿开道。虽然之前我们帮他赶走了女厉鬼,但是杨相瑞似乎越来越害怕有其他的鬼魂来找他寻仇,因此在寺庙和道观中请了很多神像回来,都是真正道士开过光的,有的还是不远万里从别处求回来的。 对于这些东西,我要先帮她给除掉,不然她根本进不去别墅更别提去杀杨相瑞了。方法也很简单,在每个佛像上,我都有吏字印上一下。 之前说过,吏字代表地府,诸天神佛都会给几分薄面,有设定好的程序,每当地府的鬼差来临,诸神都不会去过问。 吏字就是这一法则的执行者,确切的说,它才是代表地府的。吏字一与之碰触,佛像们都失去了辟邪的力量,暂时不再过问这里的事情。 等神像都弄完了,我还特地饶了一圈,在杨相瑞的房门上,我看到了两张画像,这画像上自然就是门神,秦琼尉迟恭二人。 神荼郁垒那是上古年代的大神,除却大夏遗族外,现代人已经很少有用他们当门神的了。 我不知道这两个门神是否有神力,就打算过去瞧瞧,还没走近三丈,两团光束就从画像里飘了出来,显现在我身前。 耳边同时传来熟悉的喝声:“兀那小鬼,胆敢擅闯民居,活腻歪了是不是?” 说话的正是我之前遇到过的尉迟大门神,另一位则是传说中的秦琼,他倒是没有言语,而是冷冷的看着我。 我没想到二神的真身居然在这里,不知道杨相瑞用了什么法子将他们请来。不过记得上次尉迟恭守护那个富豪就是因为他钱多,现在想来也是应该因为杨相瑞钱多吧。 待遇好,连神都会去主动保护,这个世道还需要多说什么吗? 尉迟恭凶恶的吼完,看清我后,他怔了怔,挠着脑袋说:“怎么这小子那么眼熟,好像在哪里见过?” 我笑着说:“大神您真是贵人多忘事,我就是那个阳世的小鬼差,之前我们打过照面。” 尉迟恭恍然,将手中双鞭收了起来。秦琼在一旁冷冰冰的开口问:“老黑,你认识他?” 尉迟恭说:“嗨,什么认识不认识的,就一个小鬼差,咦,不对。”他突然看向我,黑着脸说:“你不会又要来勾魂吧?怎么我老黑走到哪,你就跟到哪?还让不让神活?” 我摇头说:“不不不,这次不是我勾魂,但有件事还得麻烦二位。” 尉迟恭笑了:“只要不是勾魂,让我们有个地方呆,啥事都不是事。” 秦琼淡淡道:“说来听听,既然是地府的鬼差,我们还是要给几分面子的。” 我指着房间说:“这家人作恶多端,命数已尽,虽然我不勾走他的魂魄,但地府判了他一个被厉鬼啖肉而死,今天是中元节,等会会有鬼魂来寻他报复,还请二位不要插手,我代替地府在此谢过二位了。” 尉迟恭不开心了:“说来说去还是要死,我说你小子存心给我们找不痛快是不是?你不知道这家人多么富有……。” “咳,老黑别胡说。”秦琼打断他的话,对我道:“我从未听说过地府还有这种刑罚,有没有文书,或者地君手谕?如果没有的话,我们兄弟二人可是很难从命,毕竟我们的职责,就是守护凡人不被鬼魂欺辱。” 第六十二章 情未了 我心道这秦琼不好对付啊,嘴上却说:“我身为鬼差,亲自来了,就代表了地府的文书,而且还要事先替她将这房间里的佛像都屏蔽一段时间,现在只剩下二位了。今日是中元节,被鬼魂惦记的人不在少数,二位大神又何必在此浪费时间?” 秦琼说:“这大大的不同,我们与他签订了契约,如果他死了,可是影响我们兄弟二人的名声,你如果没有地君手谕,就不要妄想能够从我们手中带走他,别说鬼魂,就算是你也不行。” 签订契约?这是什么鬼,我听都没听过,看着尉迟恭在那忙不迭的点头符合,我心道软的不行只能来硬的了。 旋即冷笑一声说:“二位大神,真要为了一个凡人,而与我地府作对?从长远的角度来看,这可不是一件好事。” 秦琼立刻冷下脸说:“你是在威胁我们?凭你一个小小的鬼差也敢威胁我们?” 尉迟恭也叫道:“是啊,看来我们兄弟太长时间没有出手,任谁都敢欺负到我们头上来了。” 如果真动手,我还真不一定打的过他们,于是赶紧道:“这并非威胁,二位想想,今天这个特殊的节日,就算你们能够对付几只、几十只鬼,那成千上万只鬼魂一起来,你们对付的了吗?我只是善意的提醒二位,不要与广大的鬼民群众作斗争,那样只会得不偿失。” 二神皱眉,互相递眼色,也许正在用非常高深的传音入密交流。我就在一旁等着,但心里却有点着急,现在时间越来越近了,万一等会厉鬼来看到他们,指不定要怎么想我呢。 可这着急还不能显露出来,不然眼前这二位可不会善了。 之前也曾说过,像他们这样的门神,其实和野仙差不多。没有资格位列仙班,于是就在人间晃荡,接受供奉,然后保佑众生,也是属于魂体范畴内的,但不会害怕道术等驱邪的法术,这是他们与众不同的地方。 过了一阵子后,二神终于商量妥当了,对我说:“既然如此,那我们兄弟两个就卖地府一个面子,地府也欠了我们一个人情,我们这就走了。” 我笑道:“那是当然,地府不会忘记二位大神的人情。”其实心里哪会去管这些,反正是地府欠的情,又不是我欠的,以后找麻烦就去找地府好了,与我无关。 在尉迟恭的叹息中,二神就此隐去身形,我感受了一下门神上的力量,证实二神已经离开了。 至此,所有的屏障都已经被我摆平,现在就等着杨相瑞回来,被厉鬼伊香儿亲手了结了。 我并没有离去,而是隐在一个地方,静静的观看,事情是否会按照我的计划来执行。我还没有忘记杨相瑞还有一个保命的东西,让他一直能够躲避伊香儿的追杀。如果真的有意外,我说不得要亲自出手来弥补了,这个杨相瑞,绝不能活过今天。 半个小时后,女厉鬼出现在别墅里,她很沉得住气,按照我们之前的约定,并没有惊动那些保姆与保安,起初是小心翼翼的在里面逛了逛,发觉没有受到阻碍,她才欣喜若狂的进了杨相瑞的房间,就再也没有出来。 我想她是要给杨相瑞一个“惊喜”!一个足以要命的“惊喜”! 可是让我没想到的是,一直等到深夜,杨相瑞还没有回来的意思。整个别墅除了女厉鬼,还有其他的鬼魂前来。但在感觉到女厉鬼的凶气后,就通通吓走,也省了我的力气。 我皱着眉头,看着女厉鬼有点沉不住气的在房间里窜来窜去,心道不会这么倒霉吧,万一他今天不回来那岂不是白忙活了一场? 不过,我坚信命运不会这么捉弄人,就一直耐着性子等下去。直至凌晨一点钟,三辆车才从外面的大道中开了,清一色的奔驰s600。打开车门后,一行人走了下来,围绕着中间的那辆车。 一个人走了下来,还晃了一晃,看起来脚步虚浮,如同喝醉了一般。在他之后还有一个人也走了出来,二人互相搀扶,有说有笑。 我定睛望去,看到二人的面目,神色有所变化,其中一个正是杨相瑞,而另一人则是我那敬爱的孙德大叔。 二人像是多年的老友,喝得醉醺醺的,然后耳语,哈哈大笑。我十分郁闷,老孙自然也知道这个重要的日子,没想会亲自来为他保驾护航,明明知道他做了很多伤天害理的事情,还特地跑来保护他,也是没的救了。 我怕女厉鬼误伤到老孙,就赶紧去找到同样发现杨相瑞而凶光毕露的女厉鬼,严正警告他:“只杀杨相瑞一人即可,至于那个道士,会些道术,我会替你引开他。” 伊香儿很干脆的说:“不用,一并杀了便是。” 我慌忙道:“那可不能杀,你记住你的敌人只有杨相瑞,如果违背了整个规则,我也会出手阻拦你。” 听到我会出手,伊香儿才迟疑一下,点了点头,表示同意。 老孙二人今天不知道喝了多少酒,从别墅门口到房间,晃晃悠悠的走了十多分钟,聊着唱着吹着,看起来相处的很欢快。 看到老孙醉成那个熊样,我觉得即便我不去牵制他,他也没有能力阻拦女厉鬼,这才安心了些。 入了房间里,老孙被安排到他的贵客宾房。眼看着杨相瑞回了房间,我就跟了上去,因为怕女厉鬼失手,而前功尽弃。 刚一进房间,我发现杨相瑞其实并没有喝醉,立刻恢复了他的本来模样,对着保镖说了几句话,让他去帮忙取水来,并将衣衫解开。 女厉鬼不知什么时候无声无息的出现在阳台,她穿墙而入,表情变的憎恨且怨毒,双手呈爪状,指甲锋利且长,缓步走向正在除去衣衫的杨相瑞。 我密切的注视着这一切,成败在此一举,但真正经历这一刻的时候,我又觉得有些不忍,回顾了一下杨相瑞的心狠手辣,与被他害死的人,我才硬着心肠看下去。 杨相瑞本来正在褪去衣服,褪到一半,也就是女厉鬼到达他五米外的时候,他似是有所察觉,身子停住动作,猛然转身。 转身的那一霎那,女厉鬼就隐去身形,其实她还在那里,只不过**凡胎看不到罢了。这就是滚混穿梭空间的能力,她可以从人类的空间,瞬间转变到鬼魂的空间去。 杨相瑞没有发现异常,就兀自摇了摇头说自己喝多了,还是太敏锐了。 女厉鬼依旧在向他靠近,但她没有很迅速的一击必杀,而是想要缓缓的将他杀死,在这之前要折磨一下她。 走到杨相瑞身前,她冷冷一笑,伸出一只手,用一根手指的指甲,去划杨相瑞的后背,在她划到的那一瞬间,我明显的看到杨相瑞如同被触电了一般,打了个冷战,神色有点不正常,那是怀疑。 如果说第一次是偶然,那么第二次、第三次,尤其是每一次都会在皮肤上出现一道血痕,让杨相瑞变的慌张起来,慢慢的,他恐惧了,放声大叫,想要逃走。 伊香儿适时的露出本体,将杨相瑞吓得一声嘶吼,门外有安保听到声音想要进来,我将锁魂链抛出将房门缠上,然后也不由自主的暗暗叹了口气。 “香儿,你...你不是被消灭了吗?”听到敲门声,却发现保安无法进来,杨相瑞瞬间明白了什么情况,眼下只有稳住伊香儿,再寻找机会,于是他颤抖着于伊香儿对话。 伊香儿用那种不阴不阳的声音,说:“你很希望我死吗?我已经被你杀了,你还不满足?” “不不,香儿我不是存心杀你的,那是个误会!”杨相瑞急忙喊道,想替自己辩解。 “误会?”伊香儿面色一厉:“事到如今你还想骗我吗?” 看到她变色,杨相瑞吓得脸都绿了,马上挤出一把眼泪,翻身跪在地上说:“香儿,你听我解释,我是被逼无奈啊,如果我不对你下手,死的就是我,我真的不想,真的不想啊…。” 伊香儿不为所动,仍旧冷冰冰的似是跟看猴一样的,看他表演。 但是我却觉得不妙,伊香儿虽死但毕竟是个女人,女人在感情这方面,是最容易被忽悠的,哪怕她已经死了,但心中那种最初的感觉还在的。 她一直没有率先出手杀了杨相瑞,要的可能是一种解释。一种让她能够放下心中怨恨的交代,她想知道到底为什么,这也是她有怨气的原因。 但现在她没有得到,还在逼迫杨相瑞。如果杨相瑞的一个理由说动了她,或许她就不会再出手。 但我现在没有出手的打算,只能祈祷,伊香儿不会愚蠢到被他再忽悠一次。 “香儿,从你死后,我就一直活在内疚之中。我亏欠你的太多,我无法弥补你,所以只能去将最好的给予你的家人。当初他们要我杀了你,但我誓死不从,他们就威胁我,要拿我们全家,和你家人的性命来要挟我。” 第六十三章 宿身 “香儿,如果我不动手,你的家人与我的家人都会遭他们的毒手,你明白吗?我没有告诉你,是怕你知道后会怪我放弃了你。我不想你带着怨恨死去,我宁愿你什么都不知道。” 就这样狗血的解释,我本以为伊香儿肯定不为所动,奈何她骗骗就被忽悠了。我真是傻了,不知道这个所谓的最强红衣厉鬼,怎么就那么愚蠢? 杨相瑞在看到有戏之后,更加变本加厉的去说那些肉麻的话,最后竟然恬不知耻的将他们在床上的故事都说了出来,连厉鬼伊香儿都脸红了。 伊香儿一时凶性尽消,连她这次来的目的都忘了。正当杨相瑞庆幸的时候,异变陡生,外面传来一阵急促的咒语声,那是破邪咒,念咒的正是老孙。 他这时候不知道怎么醒来了,赶来要救他的大财主,念咒破门,本来我的勾魂链是不怕这个咒语的,但眼见着伊香儿杀意全无,我灵机一动,解开了房门,将老孙放了进来。 有我在,可保他平安,但我要让他破坏这二人的和好如初。 老孙果然中了计,他一眼看到伊香儿,哪里会知道事情差不多已经解决了。立刻就是大喝一声:“好你个妖孽,上次让你跑了,这次你竟然还敢来自寻死路,真是活得不耐烦了,看你孙爷爷今天收了你。” 他这一吼,可是把杨相瑞吓了一跳,本来在见到伊香儿的时候,他就明白自己被我们骗了,心中正怨恨老孙呢。 现在也来不及怨恨了,为避免再次激起伊香儿的凶性,他慌忙对老孙说:“住手。” 老孙饶是精明一世,也没有料到事情会那样进展,哪里肯放弃,从兜里掏出符箓就要将伊香儿驱走。 一看到符咒,伊香儿立刻被激起了凶性,面部都变的扭曲,一股戾气在蔓延,锋利的指甲又重现成为了杀人利器。 “香儿不要,不要冲动……啊。”杨相瑞慌乱之中想要劝阻,却被戾气横生的伊香儿一巴掌抽的翻滚了出去。 老孙独自面对厉鬼,虽然对方很凶狠,但他借着酒劲愣是不怕。咒语念着,就冲了上去,符箓一个接一个的丢过去。 他以为厉鬼受了伤还没有恢复,因此想趁早将她灭掉,以绝后患。伊香儿对那些符咒浑然不惧,待符箓到达身前,她伸手一抓,那些符箓都跟废纸一样落在她手上。 嗖的一下,不等老孙再有所动作,她就窜了过去,我只看到一个巴掌打在老孙脸上,一下将他抽的翻了个身,摔在地上。 老孙痛呼了两声,女厉鬼并不放弃,还要再攻向他。老孙戒备之中连滚带爬总算是躲了这一击。女厉鬼的巴掌也将他从醉酒状态打了出来,生出恐惧之意,自知不是起对手,想要逃走。 女厉鬼凶性正猛,却不愿意放过他,或许更恨的是他打扰了他们的二人世界。我看着不对,再下去老孙还能活吗?赶紧给女厉鬼传音说:“够了,别忘了你今天的目的是什么。” 女厉鬼身子一顿,但在数秒钟后,她还是直扑老孙。见到这一幕,我神色大变,再也藏不住了,拿着勾魂链就冲了过去,在她满是锋利指甲的手掌到达老孙之前,用锁魂链抽在她的手掌之上。 锁魂链的功效之前已经说过,便是厉鬼也要忌惮三分,这一下就让她吃痛后退,但凶性却被激发的更厉害了。 老孙他们是看不到我的,在他们眼里只看到伊香儿急匆匆的冲向老孙,老孙甚至都已经有些绝望了,女鬼却突然吼了一声,又退了去回。 老孙也不管为什么,只是瞅准这个机会,反身就往外面逃去。打开门的时候,那些安保人员探头来看,一看到伊香儿,都是惊呼一声,赶紧跑开了去,没有人敢进来看一眼,也不敢多停留一分。 “你们这些没用的东西,等等啊,别留下我!”杨相瑞的体格相当差,方才被摔了那一下,将自己给摔伤了,站都站不起来,只能在那哀嚎,却没有人理会他,让他惊恐不已。 可是伊香儿现在并没有理会他,而是气势汹汹的盯着我,非常的不怀好意。我用吏字给他传达讯息,也很冷:“你是要违背我们的约定?你还记得我怎么跟你说的?” 伊香儿没有回答,仍旧看着我。 我又道:“他害了你,你不想报仇?这么多年来唯一的一次机会,你就打算放过他?你觉得他的话有几分可信?他天生狠毒,那些话不过是为了活命而说出来的!” 女厉鬼侧目,盯了一眼正在惊恐中的杨相瑞,杨相瑞慌乱摇头,口中呢喃:“香儿不要…。” 看到女厉鬼迟疑,我没有催促。我猜测他可能在内心挣扎,等了一会后,她仍旧没有动作,且将冰冷的目光挪到我这里。 我大失所望,说:“既然你不愿意做这件事,那就回地府去吧,我亲自来完成。” 女厉鬼不理会,并且朝我走来。 我一阵怒意上涌,现在没办法来形容这个女厉鬼有多么愚蠢,便冷声道:“你这是逼我除掉你,莫非你真的以为我杀不了你?” “那就试试,我不允许你杀他。”伊香儿说出了一句让我愕然的话语。再看看杨相瑞,我对他却生出了一些敬佩,到底是什么魔力,让伊香儿在如此情况下,还能够原谅他?反而选择与我为敌? 就在我们二者将要交战的时候,又发生了变故。一种阴冷的气息,不知不觉得出现在这个房间里,渐渐浓郁,后来我们都感受到了,没有动手,将目光转向杨相瑞。 因为那股气息是从他身上散发出来的。 现在的杨相瑞,虽然还有惊恐之色,但他脸色渐白,双目无神、呆滞,身子不断的颤抖着,非常的奇怪,而那种气息在他身上越来越强大。 强大到连我都足以正经对待。 “是谁要杀我的宿身?”一到带着些岁月味道的声音响起,好似他经历了许多,饱含沧桑,仿若来自很久远的声音。 这一声,可把我惊住了。宿身?什么是宿身?那就是古代神灵或者魔鬼,下凡时所找的容器,在很古老的时候神灵与魔鬼共存,但他们无法出现在人间,如果想要真正的出现在世间,必须找一个凡人为宿身,这样才能降临。 但降临之后,由于世间天地规律的压制,它必须在宿身里常年保持沉睡,什么时候能醒来,完全没有定数,而那个宿身在神或魔沉睡时,并不会受到影响。 这种事情,我也只是在某本书上看到过一些粗略的记载,本来以为完全是扯淡的,但这个宿身一出,瞬间让我想了起来。 神灵与魔鬼的共存年代,已经无法考证,所以这个东西如果真的是书中记载的那样,肯定很古老很古老。 “你是什么人?”伊香儿带着杀意说道,她仍旧想保护杨相瑞,现在看到他的身体被占据,自然不会善罢甘休。 “唔,你想杀我?”那声音淡淡的说道,一眼就看出了她的目的,然后以很淡漠的口气道:“凭你还不配。” 伊香儿大怒,合身就扑了上去,但由于怕伤到了杨相瑞,她又没敢用太大的力量。 这一霎,意外发生了,我本来想看看伊香儿与他较量,来衡量他的实力。没想到他就那么随手一挥,伊香儿就被打了出去,而是力道很大,直接打出了这个房间,由于伊香儿是厉鬼身,很自然的穿墙而过。 临出去时,还带着不甘心的怒吼。 这尼玛也太牛逼了吧,就那么一下就把伊香儿打飞了,虽然她有轻敌的意思,但好歹也是厉鬼中最强的红衣厉鬼啊。 宿身对于女厉鬼的离开,没有丝毫影响,他的目光仿佛能够穿透空间,盯着我半晌,才轻声道:“我在你身上,感受到了熟悉的气息,小娃娃,你来自哪里?” 对于整个不知道是什么东西的东西,我没有与他撕破脸皮,而是正色道:“不知阁下来自何方?” 他很霸道的说:“回答我的问题,然后才有资格问我。” 我气闷,但还是回答他:“我是地府任命在阳间的鬼差,阁下呢?” “地府?”宿身低头想了想,然后点头道:“原来如此,怪不得这种气息让我讨厌,当年他们曾经抓捕过我。” 我听他这么说,心里就起了心思,莫非这个是地府的逃犯?地府也不是万能的,有逃犯也是正常的。 他十分敏锐,立马就带着调笑的感觉说:“怎么,你也想抓我?” 我摇头说:“你们之前的恩怨与我无关,毕竟我才做鬼差两年而已。” 他说:“你的选择是明智的,我也不想浪费力气,所以你走吧,不要再来烦我。当然如果你敢到地府告密,不管走到哪里,我都会追杀你。” 看起来很好说话,莫非是属于所谓的神灵一派? “阁下还没说,你到底是谁?”我追问。 第六十四章 魔灵 他说:“我已经忘记自己是谁了,如果想起来,说不得今日就不能放你走了,年轻人不要那么好奇,不然会惹祸上身的。” 威胁,赤果果的威胁。他不是忘了,而是不想告诉我,不然就不会让我离开了,我暗暗猜测,他到底是什么人物,莫非能够让我大吃一惊? 我并没有离开,刚想说话,伊香儿就从墙中穿了过来,站在一旁。这一次她没有那么冲动,而是说:“一直阻拦我杀他的,原来是你。” 宿身嘿嘿一笑说:“我念你死的冤屈,留你条活路,自今日开始,你不要出现在这里,否则别怪我不客气。” “莫非阁下也有共同的遭遇?不然何以会可怜她?”我见缝插针,想要知道他的身份。 宿身话语微寒,说:“年轻人,看来你并没有把我的话放在心上啊,是不是不想走了呢?” 我突然道:“如你所说,我还真不走了。” 宿身一怔,显然没有料到我会这么说。 我之所以说这句话,是因为那本书上还写了,每一次神灵或者魔鬼苏醒的时间都不会太久,因为他们是靠沉睡积攒能量,才能在这里保持苏醒,苏醒后能量流失的很快,所以每一分每一秒,他们都会虚弱很多。 我之前没有动作,是因为想要拖延时间,随即看向女厉鬼说:“他在杨相瑞身体里,已经控制了他整个人,如果不将他赶出来,杨相瑞就是个活死人,死后连魂魄都不会存在,你要不要跟我联手救他?” 女厉鬼冷冷说:“你不是一直想让他死吗?怎么现在突然要救他?是想借我的手帮你除掉这个老怪物?” 我无所谓的态度,道:“在更强大的敌人面前,他的生死我不在乎,但这个老怪物确是我地府的宿敌,不得不除,如果你不帮我,我也自会向地府求援,到时候,他们两个都要死。” 女厉鬼听后,脸色微变,变的凶厉。但很快她又安静下来,在思考是否与我合作,最后,她点了点头说:“我可以帮你,但你要答应我,放过相瑞。” 我一听就笑了,反问道:“你到底还是原谅了他?之前他给你的那些仇恨,你都忘掉了?” 女厉鬼侧面答道:“我不是原谅他,而是我的家人需要他照顾。” 我呵呵一笑,不在提这个问题,而是道:“现在出现的这个老怪物,肯定是地府的敌人,他附在杨相瑞身上,足可以帮他顶替掉一切罪过。只要你帮我除掉他,那杨相瑞就会被赦免,甚至地府还会给你予你嘉奖,让你当个鬼差什么的,可谓好处多多,现在就看你的选择。” 女厉鬼很心动,二话不说就一口答应下来。 她一答应,老怪物就笑了,笑得很愤怒。像我们就这么把他无视了,当着他的面谈联盟要灭了他,他十分生气,这是愤怒的笑容。 “你们两个小娃娃,真是不知天高地厚,当年,十大鬼帅齐出都奈何不了我,就凭你们?真是狂妄自大。” 我冷笑道:“狂妄自大的是你吧,我不知道当初是什么原因令十大鬼帅没有抓到你,或是你咋吹牛皮,但我现在知道,你苏醒的时间不可能太长,而且身体中的力量在急速的流失,你现在除了内心的愤怒更多的是无奈,对不对?” “愚蠢,我真不知道你这愚蠢的说法是从哪里看到的,不过若是你觉得你是我的对手,就过来吧,让你看看,我是不是你说的那样。”老怪物突然恢复平静,在那淡淡说道。 他一这样,算是虚晃一枪强,又让我拿不定主意,弄不清楚他的弹匣里是有弹还是空的。 不过,好在我有一个比较凶又比较暴躁的盟友。老怪物的话无疑是激起了她的凶性,所谓最凶厉鬼,是容不得任何人在面前挑衅的,即便是面对身为鬼差的我,她还会露出凶性。可这凶性在面对杨相瑞时居然能被她控制,这不得不说是一个奇迹。 女厉鬼低吼一声就扑了上去。宿身面无表情,等女厉鬼快到了,他不进反退,但也不见他动作,让我很疑惑。 “伤我就是伤他,你敢?!”老怪物突然冒出来这样一句话,让女厉鬼瞬间止住了身形。 我就说老怪物为毛那么淡定,他听到了之前我们的对话,很明白女厉鬼与杨相瑞的关系。现在根本连反抗都不反抗,而是直接拿肉身做当键盘,让女厉鬼无从下手。 我忽悠道:“你放心,他不会有事,尽管打便是,受伤的只会是那个老怪物!如果再继续让他呆在杨相瑞的身体里,很有可能将他的身体机能全部破坏掉,就算勉强醒来,也是白痴加植物人。” 女厉鬼闻言一惊,凶性再起。 不过老怪物的话,又让她迟疑不定:“哼,小女娃,你就这么相信他?他是地府的人,想置我于死地,然后去邀功。根本不会管你们的死活,我在他身上已经住了二十年,他有没有出事?但现在我已经与他融合在一起了,如果我有一丝损伤,他同样也会受到损伤,如果你想杀他,那就来吧。” 看到伊香儿徘徊,我也懒得说什么了,这个女人真是纠结的很。果断持着锁魂链,走上去,边走边对老怪物说:“看来你真是不行了,她不出手,那我便亲自出手,如果你肯主动出来投降,让我带回地府,我还会帮你求情,给你一条生路。” 老怪物就一句:“那你来试试,看看到底谁投降。” 我扬起锁魂链就要打,伊香儿却始料未及的出现在我面前,将我拦住说:“你不能伤害他,不然相瑞也活不了。” 我怒喝道:“你是傻了吗?他说的话你也信,我以鬼差的名义,命令你让开!” 伊香儿果断拒绝说:“我不会让你伤害他,哪怕只有一丝机会都不行。” 草,这傻逼,我没话说了,既然她拦着,那只能先将她干掉了。闲话不说,我很气愤的将锁魂链挥舞着抽向她。 她虽然坚决拦我,但还是很怕我,更怕锁魂链,链子一至,她就赶紧逃走。我没有追击,趁机将锁魂链再抽向老怪物。 可女厉鬼阴魂不散,一看到我攻击她心爱的杨相瑞,就赶紧回头来攻击我。老怪物在锁魂链的威压下,还是退了好几步,但我随即就被伊香儿给纠缠住。 对于伊香儿,我大动肝火,打定主意要先将她给制服,于是就用踏着空满房间追她。伊香儿出了在杨相瑞这里愚蠢,在其他方面都很聪明。 她打算跟我放风筝,我一追她,她就朝外面跑,我虽然已经是鬼将级别的法力,但速度仍然不及她。她那件红衣简直跟开了挂一样,飞起来嗖嗖的,一下就没了踪影。 等我要回来攻击老怪物,她就回来骚扰我,简直气煞我也。 在僵持了一个小时后,终于打破僵局。这个打破僵局的人,不是别人,正是之前被我驱走的两位门神。我不知道他们为什么回来,只是在我气恼的时候,尉迟恭调笑的声音突然出现说:“哟,这个小鬼差怎么被一只厉鬼耍的团团转,是不是出了什么意外?怎么没按照剧本走啊。” 我一听到他的声音,立刻惊喜万分,急速道:“二位门神大人,请现身相助,地府必将重谢二位。” 秦琼冷漠的说:“你让我们出手,我们就出手?那我们兄弟二人岂不是你的手下?当初李世民对我们还客客气气的,你一个小鬼差就想使唤我们?” 二位门神对我还是很不待见的,从语气就听得出来。 我一边驱赶骚扰我的伊香儿一边说:“两位大人,这个凡人身上潜伏者一个邪魔的魔灵,如果两位助我将他除掉,那势必会提升自己在人间的声望,也会让地府感恩,他可是地府的大敌。” “哦?有这么回事?”尉迟恭惊讶道。热随后秦琼接口说:“的确有一股很邪恶的力量,老黑,我们的职责好像就是消灭这种力量吧?要不要动手?” 尉迟恭啐道:“他奶奶的,我就说这个凡人怎么跟我两签订契约,原来都是这东西在搞鬼,叔宝你别动,看我两鞭子抽死这个王八蛋。” 尉迟恭要动手,让我惊喜万分,现在我不去攻击杨相瑞了,而是反过来讲伊香儿死死的缠住,她往哪跑我就往哪追,吏字不停锁定她的位置,并朝着她发出地府的威压,虽然这个作用并不大。 在这时候,尉迟恭已经动手了,一道黑芒跟一道银芒以肉眼难见的速度攻向杨相瑞,使他脸色大变,但无法躲避,只能硬着头皮去硬接。 两鞭子的到来让他脸上涌出一道道青筋,周身涌出一片片黑色雾气,企图阻挡尉迟恭的雌雄双鞭。 尉迟恭发出惊疑之声,两鞭子无功而返,啧啧称奇:“叔宝,这是什么东西?你见过吗?居然会放黑气。” 第六十五章 逃脱 老怪物被称作什么东西,差点没气的喷出一口血来。 秦琼沉吟后道:“这应该是上古时候所谓的魔气,那时候天地清明,神光五彩,魔气黑黝,真没想到到了现代我们居然还能看到,真是不可思议。” 老怪物冷笑道:“既然知道我的来头,你们还不快滚,莫非想死在这里吗?” 但他不知道尉迟恭脾气暴躁,本来可能还有点发怵,但现在完全不怕了,一听就上了火说:“你敢让我们滚?我老黑已经几百年没听过这个字了,我不管你是什么鬼东西,但见了本神,也甭想好过,再吃我一鞭。” 老怪物的深浅真是不能揣测的,方才还一副强弩之末的样子,现在又变的沉着下来,面对尉迟恭的鞭子,他屈指一弹就给打了回去,让人捉摸不透。 “区区两个野仙,也敢称神?你们恐怕连位列仙班的资格都没有吧,我再给你们一次机会,如果还不走,那就别怪我不客气了。”老怪物低沉道。 尉迟恭不理他,而是对秦琼说:“叔宝,好久没有碰到这么硬的茬子了,又到了咱俩联手作战的时候了,真是怀念当年啊。” 秦琼说:“废什么话,先将他拿下,让他看看咱们到底有没有资格位列仙班。” 秦琼用的黄金锏,据说是之前李渊赐给他的,连李世民都能打。他一身也是金色战袍,白色披风,看起来很拉风。这是他的战斗状态。 尉迟恭穿着黑甲,双手握着双鞭气势汹汹,来者不善。 杨相瑞眯着眼睛瞅了一阵,忽然眼皮子一翻,一股黑气从他身上生气,蔓延到空气之中,惹人注目。 那团黑气看起来没有特别规则的形态,就是那么一坨,但在那一坨中,好像有眼睛、有鼻子,也有手臂,反正非常之奇怪。 看到他脱离了杨相瑞的身体,我突然停止了追击,对伊香儿道:“趁着现在,你快将杨相瑞带走,不然等会魔灵会回到他的身体,之后再也分不出来了。” 伊香儿闻言,毫不迟疑直奔杨相瑞而去,在两位门神将魔灵牵制的时候,迅速将他带走,逃离此地。 由于事态发展的严重,我深怕魔灵再度龟缩进杨相瑞的身体里,无法彻底根除。所以现在索性放他离开,他的命只能等处理了魔灵以后再要了。 但我万万想不到,魔灵已经与他建立了一种密不可分的联系,杨相瑞被带走后没多久,被二神压着打的魔灵,就化成一缕黑烟雾朝着外面急速逃离去,而且是无法阻拦的那种,相当于跨越了空间的传送。 出了这个门,二神就停止了脚步,我追过去急忙道:“两位大神,怎么不追了?千万不能让他跑了啊。” 秦琼斜了我一眼说:“我们是门神,负责守护府邸,现在他既然已经离开,那就不在我们的职责范围之内了。” 我瞬间无语,说:“这么强大的一个魔灵,以后势必还会威胁到其他人的安全,难道你们就这么放任不管吗?” “他不是你们地府的死敌吗?自然由你们去搞定,我们还有我们的事情要做。”秦琼淡然道。 让我自己去追,凭方才魔灵所展现出来的实力,还真不一定能够讨得了好。心虚之下,我需要他们的帮助。于是就出言相激道:“二位是真的不想管吗?还是另有其他的原因?” 尉迟恭一听就不干了,盯着我说:“小子你把话给我说清楚了,什么叫其他的原因?” 我嘿嘿一笑说:“这不明摆了么,莫非二位联手都不是他的对手?” 尉迟恭当即就瞪眼道:“什么?你小子竟敢小看我们?信不信我一鞭子让你连鬼差都当不了?” 秦琼一眼就看穿了我的计谋,冷笑道:“老黑别冲动,他这是自己害怕了,要激我们去帮忙呢,无需理会,这一个小小鬼差还不至于让我们出手。” 尉迟恭明了,对我做了个鬼脸,然后跟秦琼转头就走。 “暧暧,两位大神,算我求你们了,帮个忙成不?”我在后面试图挽回,但是他俩头也不回,就消失在空气之中。 我叹了口气,无奈离去,也放弃了要追去的念头,这件事情,等明天跟陈国华商讨后再想想办法吧。 我不知道的是,等我走后,尉迟恭与秦琼从虚空中出来,看着我离开的方向,表情个不相同。 尉迟恭有点不服的说:“叔宝,那东西虽然厉害,但也没有必要怕到要避开他吧?” 秦叔宝神色凝重道:“你懂个屁,难道你没看到,那东西可是上古魔灵,比咱们都早了几千年,上古时候的东西,哪里能够小瞧?” “那咱们就不管了?这要是被那小子传出去,咱们的脸面往哪搁?”尉迟恭有些郁闷道。 秦叔宝一脸嫌弃的道:“说你蠢你还不承认,命重要还是名声重要?再说他传出去还不是传给鬼?人又不知道,不影响咱们的名声。依我看,那小子肯定会向地府求援,到时候那个鬼东西也自然会被解决了。咱们还是一切照旧,这家不行了,找下家去。” 二位大门神消失在这里,之后再也没有出现过。 我回到身体里,躺了一会,很快就睡着了。现在适应能力越来也强,在人鬼之间的变幻也磨合了十分。 第二天日上三竿我才睡醒,起来后都没有洗漱,直接就奔着陈国华那去了。陈国华正好要出门,看到我后,就问我:“怎么样了?除掉了没有?” 我摇头说:“没有,这其中出了些事情,恐怕暂时拿他没办法了。” 他诧异道:“什么事情,连你都没办法?我还以为你会手到擒来。” 我叹了口气说:“这是我都没有预料到的事情,先是女厉鬼变心,不忍心杀他,后来从他身上又出现个魔灵,那东西很恐怖,连门神都不能将他搞定,最后杨相瑞被女厉鬼给带走了,至于去了哪里,我也不清楚。” “魔灵?什么魔灵?”陈国华很吃惊。 我摇了摇头,凝重道:“不知道来历,但应该是很古老的东西,他曾经在十大鬼帅的手中逃脱,形态就是一团黑雾,看不清模样。” 陈国华皱眉想了一阵,瞬间变色说:“难道是上古时期的东西?那果真了不得,这种东西怎么会在他身上?” 我说:“这件事,在蓝派身上,或许能够得到些线索。” 陈国华接口道:“也许吧,刚好,我约了他们,今天下午见面,你也与我一起去吧。不过现在趁着杨相瑞不在,我可以去打掉他一些党羽,换上我们的人,消弱他的实力。” 我忽然想起老孙昨天好像还受了点伤,就对他说:“那你去吧,我先回去吃点东西。” 从陈国华那里离开,我直接去了老孙那里,敲了半天门,他才给我打开。我进去一看,就吓了一跳,说:“你这是怎么了?” 老孙现在脸白的像一张纸,毫无血色,看起来十分虚弱。 他缓缓的摇头,话语很弱的说:“没事,就是昨天消耗过度了,休息两天就好。” 我立刻道:“一定不是,昨天你明明没有受什么伤,到底怎么了,别隐瞒我。” 他突然笑了说:“我就知道你昨天一定在,救我的就是你对不对?” 我坦然点头道:“我不隐瞒你,你也别隐瞒我。你走的时候,明明气色还很好,为什么现在会变成这样?” 老孙慢吞吞的回到床上,找了个舒服的姿势躺下道:“你能帮我,还算有点良心。昨天我其实一直没走,就蹲在他们家门外,后来我看到杨相瑞被那个女厉鬼带着离开,我就追了上去,追到深山里,被她发现,我拼死跟她斗了几回合,最后连玉符都拿出来了。好在有玉符给我帮忙,才让我能够逃回来。” 我苦笑道:“你这是图什么?拼死也要去保护他?” 老孙哼道:“他是我很重要的一枚棋子,岂可说死就死?” “现在呢?你不还是无法保护他吗?现在连自己都受了伤!”我看他那模样,也不忍心多说下去,只是道:“其实你也不用担心他了,他身体里有一个魔灵保护着他,就连我想杀他都不太可能,所以你也不用那么拼命。” 老孙有了点兴趣:“你说的那个魔灵,是不是一团黑雾?” 我说是,那是个很厉害的老东西。 老孙啐了一口说:“厉害个屁,我又不是没见过,他被女厉鬼压着连还手之力都没有,如果不是我好奇发出了声音,就不会被女厉鬼偷袭。” “你说什么?他被女厉鬼压着打?”我惊声道。 老孙说:“不是压着打,而是他在向女厉鬼求饶。” 哎呀!我一拍大腿懊恼无比,原来书上说的是正确的,那个魔灵已经是强弩之末了,被两位门神那么一通打,连还手的能力都没有了,昨天我要不是怕了,说不定现在一切都解决了。 第六十六章 双雄会 之前解决不了他,或许以后又会多出许多麻烦。 想了想,我叹了口气,自我安慰,罢了罢了,或许这一切都是天意吧。上天不要他死,谁也没有能力收走他的命。 让老孙好好休息,我去洗漱了一番,又去吃了点东西,然后给他带回来一些。忙完这一切,陈国华也回来了,他找到我,让我跟他一起去面见蓝派的那个逍遥仙。 这一次去的人比较多,一共有六个。除了我们两个加刀利锋外,还有刀利解跟他的另外两个兄弟。 这四个人是这里国x局的坐镇人,也是特招进来的。出了他们之外,剩下的都是普通人员。他们负责这里所有灵异类的事件,如今一起齐聚,也是这里的顶级力量了。 他们四人对陈国华都很恭敬,对我这个刀利锋的兄弟,又是救了刀妹的人,也十分友好。 我对他们说:“你们四人在这里守护了边境安宁,实在了不起,我由衷的佩服,能够认识你们是我们的荣幸。” 刀利锋谦让道:“其实并非是我们的功劳,而是之前“神圣中华”的名头太大,一般根本无人来闹事。” 我说:“不不,即便如此,总会有不识大体的人,你们仍然是这里的守护者,也是这里的英雄。” 他们到底还是很淳朴,被我这么一夸都很不好意思,不过对我也更热情了。陈国华看着我不着痕迹的点了点头,我明白他那是夸赞我懂得为人处事,处理好关系。 其实我这些话没有一点恭维的意思,在这边界不像内地,什么牛鬼蛇神都会有,他们每天也都很忙,这样的人,一直在默默为民奉献,保护着人们,难道不应该夸赞几句吗? 这次会面的地点,不似上次那样在荒郊野外,而是在城里一家餐厅里。这家餐厅不大不小,看起来很平凡与普通。 但刀利锋却告诉我,别小看这家餐厅,它的路子很深,不管是本地人,还是外地商人,来到这里都会老老实实的吃饭,不敢吵闹。 我问他为什么? 他皱眉说:“因为只要敢在这里闹事的,最终都不会有好下场。我们查过好多次,但都显示并非是人为的,而是意外事件,让我们也很疑惑。” 陈国华笑道:“竟然有这种事情,看来今天会有趣的多。” 这家餐厅名字也很特别,叫做魔力餐馆。当我问起这里有什么魔力的时候,刀利锋就神秘笑道:“你进去看看就知道了。” 我带着疑惑走进去,入眼就看到一排排桌子,不是很紧凑的整齐放置,里面坐了不少人,差不多三分之二的桌子都被占着。 但很奇怪的是,这些人都很安静,就连交谈都是很小声的那样,仿佛说的话声音大了会惊吓到什么一样。 我们的到来,引起了一些人的注意,但他们也没有太过在意,只是看了一眼就收回目光。感觉到气氛的不同寻常,我们也是小心翼翼的,没有发出任何特别的声音,径直走到前台。 前台是一个长相很普通的小姑娘,她很有礼貌,与其他饭馆的前台都差不多。刀利锋上去用本地话跟她交谈,大致的内容是我们订了包房,问她是哪个。 小姑娘查询后,就找了个服务员,带着我们上了楼。但在这时我发现了不一样的地方,我们一上楼,厅堂里面吃饭的人,就都侧目望来,好像这是一件很不寻常的事情。 我心下疑惑,陈国华也是不太明白,但我们都没有去开口询问,只是压在心里,先按照规矩来。 二楼的设计就比较特别,看起来很幽静,也很空荡。二楼的厅堂内没有桌子,就在中间摆放的一个东西吸引了我。 那是一个与电视中水晶球一般模样的东西,有人头般大小,里面似乎是有水在流动,还有暗淡的灯泡发出微光,让它看起来,就像是一个正在发光的水晶球。 魔力说的就是这个吗?我在心里猜测。 二楼的包间只有五六间的样子,我们进了其中一间,在进入房间后,我发现这里的包间有一种奇特的感觉,好像让我瞬间精神了不少,也不知道这是不是幻觉还是心理作用。 而且我注意到,在桌子正中间,同样放着一个小型的水晶球,只有拳头大小。 服务员将我们引进来,就撤退了,也没给个菜单什么的点菜。等这里只剩下我们了,我才开始发问说:“利锋,这里没什么特别的啊,下面那些人为什么都那样?还有上来的时候,都用特别的眼光看我们?” 刀利锋指了指桌子上的水晶球说:“你看到它了吗?一切都在这个东西上。” “怎么说?”陈国华问他。 刀利锋道:“这件事情我还没有来得及告诉你们,当初蓝派要选在这里见面,我就事先过来想要预定房间。但这里有一个很不同的规定,他们这里的包间,不会随意对外人出售,即便是要有钱也不行,以前在这里闹事的人,大多数都是因为包间的问题。” 我不能理解,询问说:“还有这样的规定?开店不为了钱,那是为了什么?” 刀利锋摇头说:“我也不知道啊,反正他们就是有这种规定,既然是规定,我们也应该按照规定来。” “那你是怎么搞到包间的?我十分好奇。” 刀利锋笑了笑说:“他们这里的规矩也很有特点,这家魔力餐馆,一切都是建立在这个水晶球上,无论是吃饭,包间,还是付钱,都由水晶球来决定。比如说如果一个人不被水晶球所满意,它就会发出红光,然后这个店里的人就会将那人驱逐出去。” 呃?我跟陈国华都愣了,没想到还有这种奇葩事情。 陈国华饶有兴致的问:“找个水晶球,是不是有人控制呢?如果说它自己会发红光,我想没人会信吧,那吃不吃还不是由店家决定的?” 刀利锋又摇头说:“不,先生,你猜错了。这些水晶球,不是由人为控制的,它是由之前我们看到那个大的水晶球所控制,而在三楼据说还有个更大的,它才是主宰这一切的。” “这玩意,是一种高科技吧?扫描人脸来判定是否是坏人吗?如果是坏人就驱逐那种,倒是蛮有创意的。”我猜测道,觉得这种说法更靠谱些。 刀利锋再度否定说:“不是,据传那个水晶球是天然形成的,它自己会发光,拒绝的时候,就会发红光,同意就是白光大亮,免付款就是会一闪一闪的那样,但我从来没有机会上三楼去看过。” 我不能接受,说:“这种谣传也太扯淡了点,天然形成的怎么会有这种东西,就算西方的魔法师也是制造出来的水晶球吧?依我看就是一个噱头,给人一些神秘感与好奇感,不管怎么样,人们都会希望亲自到三楼去看一看,这样他们店铺的生意也会久经不衰,倒是个不错的主意,我倒很像看看,这个店铺的老板究竟是什么人。” 刀利锋说:“没有人知道这里的老板是谁,就连在这里一直做了几年的工人都没有见过。” 他话音刚落,令人吃惊的一幕就发生了,桌面上的那个水晶球突然亮了一下,但很快又熄灭,一闪即逝。 虽然如此,但我们都看的清楚,大家都是一阵沉默,半晌后,我才说:“它方才好像亮了,那是什么意思?” 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没人知道。 陈国华说:“管它为什么,利锋,他们说几点到,怎么现在还没来?” 刀利锋看了看时间说:“还有三分钟就到了约定时间,如果他们没到,我们要不要等等?” 陈国华想了一下,就冷笑道:“如果没到,就代表他们没有诚意,我们就此离开。” 他这个决定我是赞同的,主要这家店太诡异,现在就让我有些不舒服了。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了,我们都没有再说话,而那个水晶球也没有再有过光芒。等到距离时间还有一分钟的时候,陈国华面色有些阴沉,他觉得那些人应该不会来了。 过了几十秒,刀利锋说:“先生,时间到了。” 陈国华站起身,想要说话。 咚咚咚。 敲门声想起,让他张开的嘴化为两个字:“进来。” 打开门,服务员首先走了进来,在他后面还有几个人。跟着服务员后面的,是我之前在山上见过,当时他是跟在莫犹未后面的人。看到他后,我心道终于是来了,不偏不倚,刚好准时。 他们这次来的人也不少,像是跟我们商量好的,不多不少刚好六个,莫犹未最后压轴出场,面带微笑。 陈国华在这些人的脸上扫了一眼,目光就停留在莫犹未身上,不得不说他的眼光够犀利,一眼就看出来了,谁主谁次。 “莫先生?”陈国华开口,是个疑问句。 “陈先生?”莫犹未也同样的口吻。 然后二者相视大笑,看的我们莫名其妙,怎么两人一见面,就笑上了? 第六十七章 君子会议 过了一会,陈国华止住笑,用着不同寻常的口吻说:“上次一别,匆匆数载,没想到,会在这里用这样的方式与莫先生见面,实在是匪夷所思啊。” 我们一怔,这话语,莫非他们之前见过? 莫犹未找了个座位,手放在桌子上,也是玩味说道:“我也觉得,真是天意弄人,原来陈先生,就是陈国华局长,这实在让我很后悔啊。” “彼此彼此,我现在也十分后悔。”陈国华毫不退让,但我们也不知道他们后悔什么,简直就跟打哑谜一样。 莫犹未扫了一眼,然后对我们道:“我想大家都一定很疑惑吧,陈先生,这件事情由我来告诉大家可好?” “请。”陈国华探手,示意他随意,然后坐下身来,准备旁听。这也是为了调节气氛,总不能一上来就讲那么严肃的事情,讲个故事,或许会更有效果。 莫犹未淡淡道:“大约是两年半以前,我前往内地游玩,在路上偶遇陈先生,我们很聊得来,都觉得对方很像自己,但也都隐瞒了自己的身份。我知道陈先生的一些事情,但我不知道他有没有隐瞒,不过我对陈先生所说,几乎都是我的真心话,上次一别后,我们再也没有见过,只是将彼此当作一个陌路知己,没想到今天会以这样的方式见面,实在是出乎意料。” 陈国华接过话语道:“不错,我很意外。当初我遇到莫先生也是很开心,庆幸能有一个懂我的人,我说的话也不曾撒谎,而且,我也期待与莫先生再见一面,却不是在这种场合下。” 我疑惑道:“那方才,你们都说了后悔,是不是后悔将自己的事情,告诉对方?” 陈国华与莫犹未对视,然后几乎同时开口说:“不是。” 我大感兴趣,追问道:“那是为了什么?” “叶枫,你还是很笨啊,难道你忘记了,我们也曾经见过面?”莫犹未说出这样的话,让我大吃一惊,愣愣的看着他。 “呃,莫先生是说那天在山上?”我试探性的问道,因为我实在想不起来了。 莫犹未无奈的摇了摇头说:“难道你不记得,你曾经在魔都撞倒了一位老者,那时候你可能吓傻了,还是我让助手帮你打的120。” 啥?那时候?打120?改变我一辈子的事情发生之时,我就见过他?我没有丝毫印象。 我尴尬道:“的确没有注意,当时我可能吓傻了吧。”然后以调侃的语气道:“我想大家也都知道现在撞到一个老人要赔多少钱,恐怕连我卖了都赔不起。” 他们听后都哈哈大笑,气氛登时就轻松起来,没有方才那么严肃了。 陈国华感叹道:“还是制度存在的漏洞,想要整治好这个,真的十分困难,除非全民的素质提高了,才会减少这种事情的发生。” 莫犹未却道:“其实这也不能怪世人,经历了上一辈的贫苦,所有人都把金钱看的很重,害怕贫穷,因此就出现了现在的这种状况,与其他类似的,为钱财而作的。说起来,这也与中华文明的传承有关系。” “哦?莫先生有何高见,不妨说出来,让我们也了解一下。”陈国华说道,到现在两方还没有提到正事上去,也没有要提的意思,感觉这场商谈马上就要变成了一个茶话会。 莫犹未淡笑道:“高见谈不上,只是一些小小的感悟罢了。我曾经读过春秋、史记等记载着中华历史的书籍。在最初的神话时代,人们简朴,勤劳,除了想办法生活,就没有其他的心思了。” “这种情况一直持续到,夏朝的开始,或许在夏朝之前的尧舜禹时代,就已经有了奸诈小人,越往后则更甚。这种人物,本来只是零零散散的一些,但在第一任暴君夏桀之后,就层出不穷,他们是怎么来的?” 他环顾我们一圈,然后兀自道:“我认为是来自效仿,一些本来还心有善良的百姓,在桀做出那种残暴的事情后,突然发现,其实人不只是可以善良,就算暴虐也能够存活于世。只不过夏桀是一国之君,反他的人太多了,那他必须要死,而我只是一个平民,得罪不了那么多人,应该死不了。” “于是,一些“聪明人”,就利用他们的小聪明,来行坑蒙拐骗的事情,来达到自己的目的。” 继续往下传,就到了春秋、战国时期,那时候的人打仗,还需要事先告知对方。那时候某个国君要打另一个国家,就会派使臣去,告诉他们,我要打你了,你是选择臣服还是反抗? 当然,那时候还没有两国交战不斩来使一说,只要被通知的国君生气,立刻会将使者给斩杀,如果附炎趋势,那就会放回去,且送上厚礼。 听到这里,陈国华就接过来话语说:“我明白莫先生的意思了,你的意思是说,中华经历了五千多年的历史传承,在之前的历史中有太多邪恶不堪的事情记载,让后人去学习,虽然大家都知道,但还是防不胜防。如果是同样的计谋,只在其上稍微改变一下,那就会有人看不出来。” 莫犹未赞赏道:“不错,我就是这个意思,有文明者,大多数都会效仿文明,无论好与坏,而且会令后人,少了许多自我的创意,都以为有前车之鉴,后世完全可以不用费脑去思考更好的办法,因为祖宗留下的,那就是最好的,这时文明传承的弊端。” 陈国华呵呵一笑道:“凡事有利必有弊,这句话是很正确的。何况的确也有很多办法,都是老祖宗遗传下来的,而且是最好用最方便的,这算是文明的利端吧?” 莫犹未突然严肃起来说:“陈兄,别的话我也不想多说,今日我们就来一场君子协议可好?回到三皇五帝时代,那种没有尔虞我诈的年月,来公正的对待这件事情。” 陈国华也肃然说:“既然莫兄提出,我又怎敢不同?不如我们效仿古人,击掌盟誓,有他们与天地作证,这次所给的承诺,不可违背。” 看着二人转变那么快,我有点接受不了。又看到二人真的击了三掌来盟誓,我都看呆了。 击掌后,莫犹未率先开口说:“陈兄,我既然已经来了,那结盟的事情,已经有了五成可能性,剩下的那五成,就看你的诚意了。” 陈国华神色不变说:“呵呵,莫兄,你不诚实,刚刚击完掌,就用着试探的法子,可是不对的。” 莫犹未摇头道:“我说的是真的,请陈兄不要怀疑,给我你的诚意。” 陈国华敲了敲桌子道:“莫兄,我的诚意,就是一定替你将黑派完全消灭掉,从此之后,这里,蓝派一家独大,只要不违反我国规定,则不会有人找你们的麻烦。” 莫犹未转头看向我,道:“看来你并没有把我的话传达给陈兄,需要我再说一次吗?” 陈国华拒绝道:“不用,他已经告诉我了,但莫兄你要明白,这是不可能的,我做不了这个主。” “既然如此,那就让做得了主的人来跟我谈。”莫犹未抛出这么一句话,显然口气太大了,能做的了主的恐怕就是国务yuan那位了。 “看来莫兄是没有带着诚意来啊。”陈国华沉声道。 莫犹未冷哼道:“没有诚意的是你们,陈局长,如今国中大乱,你手下能用的人,还有几个?莫不是想空手套白狼?让我蓝派与黑派开战,你好坐收渔翁之利。” 听到他的话,我面色微变,再看刀利锋也是,警惕了起来。国内局势混乱的事情被他知道了,凭他的老谋深算,或许真的猜出来,我们能动员的,其实也就这几个人? 唯独陈国华,没有一丝异样,但他做了一个我从没见过的动作,那就是点了一根烟,在我的印象中,他从来不抽烟,难道是压力太大了? “内地的事情,自然由神圣中华去解决,不然他们何以会撤走?而我则接替国外的事情,我的人手依然未变,如果你有所怀疑,那就请自便,到时,自能看到我们是否有战力。” 莫犹未皱眉,这次轮到他看不透了,因为陈国华太平静了,完全胸有成竹的模样,对他的话语只是一笑而过。 “黑派可不是你想象中那么容易对付,就算我们联起手来,也只能将他们打退,而不能消灭。出了z国,你们便再也无法下手。如此,我就要背负巨大的压力,在东南亚一代,逃脱不了与黑派的对抗,那时,该当如何?”莫犹未的话语软了些,考虑的事情,也很正规,这件事情,我们也曾经讨论过,当然也有应对的方法。 陈国华狠狠抽了一口烟,斩钉截铁道:“我们不会让他们有逃脱的机会,要打,就要狠狠的打,一次性一网打尽。” 莫犹未摇头:“说的轻松,但...我们本同出一脉,只是意见不同,他们的战力我很清楚,想要消灭他们很困难,除非....。” 第六十八章 再见林锋 陈国华目不转的看着他说:“请说下去。” 莫犹未嘴角露出一抹笑容说:“除非,你能够调动龙虎山与全真教的所有高手来,我想才有百分之百的把握。” 什么?我震惊了,那个黑派居然有那么强吗?需要两个顶尖大派的所有高手才能铲除?陈国华想要同时调动他们是不可能的事情,况且现在各大派还人心不齐。 “莫兄实在开玩笑吧,这件事,我肯定做不到。” 莫犹未改口说:“哪怕只来一半,也有八成的把握。” 陈国华将烟掐灭,说:“一个都来不了。” 莫犹未目光微微一缩说:“既然如此,那恕我无法与你们合作,因为这样,只会让我的部下替我不值,或许会叛变也说不定。” 陈国华哈哈一笑,拿起桌上的杯子喝了一口。莫犹未露出失望之色,站起身来说了句:“告辞。”转身就要离开。 “莫先生请等等。”陈国华站起身来叫住他,并走向他身边。莫犹未站定,皱眉,望着他。 陈国华笑道:“虽然我叫不来两大派的人,但我可以找其他的援兵。” 莫犹未眉头一挑说:“比如?” 陈国华在他身边轻声说:”莫先生可听说过,阎罗教?“ 莫犹未瞬间变色,不可思议的看着陈国华,看着他的笑容,慢慢的恢复正常:“陈兄是在跟我开玩笑吧?阎罗教岂会来助你?” 不止他震惊,就连我也傻了,陈国华在闹什么笑话? 陈国华哈哈大笑说:“阎罗教当然不可能来帮我,不过你既然知道阎罗教,那又知不知道它的死对头是谁?” “死对头?”莫犹未不解,想了半天才恍然道:“莫非是传闻中的大夏遗族?” 陈国华夸赞道:“莫先生果然神通广大,连大夏遗族都知道,不错,正是他们。” 大夏遗族,林锋!这个让我瞬间想起来的名字,他已经消失在我的生活中有些日子了。 惊诧过后,莫犹未又恢复无所谓的模样淡淡道:“你是说,你能够找来大夏遗族做援军?” 陈国华神秘一笑说:“不用找,他们已经来了。” “来了?”莫犹未又看了我们一眼,最后停留在我身上说:“你说的是这个叶枫吗?他的事情我也清楚一些,如果你要骗我,那就不用再谈了。” 陈国华摇摇头认真说:“他就在门外,要不你出去看看?” 不知道陈国华在卖什么关子,我十分疑惑,心底里觉得,外面不可能有人,更不可能有大夏遗族的人。 莫犹未半信半疑,最后还是选择了去开门一观。他走到门前,使劲拉开了门,我们都瞪大眼睛看着,门前的确空空如也。莫犹未当即翻脸说:“陈先生,你没有诚意也就罢了,还如此戏耍我,方才承诺的君子协议,你是没有当回事?现在竟然连一点点情谊都不顾了,是要与我翻脸吗?” 他没有注意到,就在他说话的时候,一个人影出现在房间门口。那人一出现,我当时就瞪大了眼睛,惊喜、疑惑、怒意等等一系列的情绪,全都涌了上来。 是林锋,他竟然真的出现在这里,就那么独自一个人,潇洒的来了。脸上还是那副平淡无奇的表情,目光扫了一眼后,停留在我这里,对我微微点了点头。 看到他点头,我本能性的想要站起身去给他一个拥抱,但另一念头升起,我还清楚记得他当时赶我走的那种无情与冷漠,随即哼了一声,撇过头去,不搭理他。、 你丫的是大爷啊,让我走我就走,现在跟我打招呼,我就得理你?偏不! “莫先生你回头看看,我可曾欺骗你?”陈国华无辜的说道。莫犹未也并非庸人,林锋出现后他就察觉到了,回头看到林锋,目露惊讶之色。 不过,他还是不太相信,对陈国华道:“你以为随便来个人,就说是大夏遗族一脉者,我就会相信吗?你说他是,那么请拿出证据,如果真的证明他是,那我立刻同意与你们合作。” 陈国华苦笑,刚想说什么。林锋就开口道:“大夏遗族的人,不需要证明,我说是便是,你若不信,大可以离去,没有你们,黑派一样要覆灭。” 霸道的口吻,与我之前认识的他,完全不一样,那时候他是多么的谦逊低调,现在怎么变的那么嚣张? 不过。这一直是我所期待的。 “小友话语的气势很足,就是不知道你有什么实力说这种话?”莫犹未冷冷道,敢跟他这么说话的人,真的很少。 林锋一副无所谓的样子道:“你大可上来一试。” 莫犹未怒了,也笑了,他嘲讽道:“凭你还没有资格让我出手,便是赢了人家也会说我欺负小辈,就让我的手下跟你过几招如何?” 林锋也不生气,只是道:“随意。” 莫犹未对他这种态度大动肝火,目光示意了一下,与他一起来的其中一个清癯瘦弱的男子,就走了过来。他步伐稳重,走路带风,看起来并不像表面那么弱不经风,我觉得他要是爆发起来,肯定会有很大的力量。 内敛的气息,不同于外露。一般高手都是看不出来他又多厉害的,一眼就能看出来的,再厉害的,也不是顶尖高手,总会有破绽可寻,感受不到气息,就找不到破绽,这就是高手中的高手。 那人抱拳做了一个请的姿势,这时武者争斗时最起码的礼貌,可林锋手指头都懒得动一下,这种行为,会被另一方当作侮辱,而且是严重的挑衅。 那人爆喝一声,中气十足,脚步一踏,以很快的速度冲向林锋。如我猜测一般,他果然有很强的爆发力,动若脱兔型的,让我也暗暗替林锋捏了把汗。 谁知道林锋却不正面应战,而是身子朝后面退去,莫犹未看到这一幕,就冷笑一声,他认定林锋只不过似乎一个空口说大话的小混混,是陈国华找来糊弄他的,因此他又斜了一眼陈国华,只待战斗一结束,他就立刻走人,因为我们骗了他。 可是事情并没有按照他的想法进行,林锋本来就站在门口不远处,这一退后就退出了房门。见他退出了房门,那个人仍然不放弃,想要追出去,在他要踏出房门的时候,从门的左边突然冒出来一个人影,在他大惊失色的时候,一拳打在他胸前,那人痛呼一声,身子又倒飞了回来。 可想而知,这一拳的力道多大。 “卑鄙!”莫犹未大怒的喝骂,同时身子向前移,将那个人给接住。 等我看到清楚了那个偷袭的人,不禁莞尔一笑,这不是化千声那个老混蛋吗?当初我们都遭遇过他的暗算,到现在也没有改掉这个习惯。 化千声听到莫犹未的喝骂,走进来嘿笑道:“他这么弱,连我一招都接不下,还没有资格与我家少主一战,我说那个你要是不服,就过来与我一战。” 莫犹未的其他手下都愤愤的向前来,想要围攻。林锋也走了回来,面色不变,依然很淡定。 化千声扫了一眼他们,道:“怎么,单挑打不过想群殴?比人多我们大夏遗族可没怕过谁。”他说完就扯着嗓子吼道:“秦勋,你们还躲着干什么,抄家伙准备。” 他话音一落,外面呼啦啦的涌进来七八个人,个个都雄壮威武,从型来看都是不好惹的主,为首的一个没那么强壮,但目光很犀利,而且他手中拿着的一把唐刀吸引了我的注意力。 “秦勋?那个号称东方第一刀的秦勋?”莫犹未露出惊色,盯着秦勋打量个不停。 “第一不敢当,那只是别人给我冠上的名号罢了,我现在的职责是负责守护我族少主,谁若敢对他不利,必将成为我刀下亡魂。”那个秦勋毫无感情的说道,仿佛他天生就没有情感。 “你们真的是大夏遗族?”莫犹未再次确认,他现在已经相信了八分。 化千声嚷嚷道:“怎么,现在还有人敢冒充我们吗?” 莫犹未转头对带着微笑的陈国华说:“看来我之前是误会你了,我答应这次的合作,会尽力配合你们。” 陈国华哈哈大笑说:“没事没事,只不过方才我没有跟莫先生说清楚,是我的过错。林锋,你也过来吧,从现在开始我们就是盟友了,我们只有一个目标,那就是消灭黑派,方才那些误会,就让它烟消云散吧。” 林锋轻声说:“秦勋你先带他们出去吧。”秦勋点头,带着人就走了出去,莫犹未叹了口气,让他的随从也都出去。 化千声则依然留在这里,他看到我后,就笑嘻嘻的走了过来,我又哼了一声没有搭理他。 “这位..林兄弟,方才是我失礼了,还请莫怪。”莫犹未不亏是领导者,大度的很,而且能屈能伸,明明是他吃了亏,受了辱,现在还率先开口对林峰道歉。没办法,谁让人家势大呢。 第六十九章 相对无言 林锋之前说的话,绝对不是儿戏,大夏遗族的恐怖之处,他也有所耳闻,传承了几千年的组织,如果这点能力都没有那真是笑话了,别说区区一个黑派,就算两派加起来,估计也不够大夏遗族玩的。 要说他之前是被我们求着结盟,那现在就是贴着脸上来结盟。只要能够攀上大夏遗族这颗大树,其他的利益又算得了什么? 林锋摇头说:“客气了,如今我们是盟友,过去的事情就不要再提了。”如果换在以前,我想他也会承认自己的傲慢与无理,现在却当作理所当然的事情,这些日子不见,他的变化有些大。 “喂,小子,怎么着,还生我家少主的气呢?”这时,化千声在我旁边说道。 我皮笑肉不笑的说:“生气?我一个穷小子哪敢,招惹了你们,恐怕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您老可别寒碜我。” “你看,还说没生气,说起话来都那么呛人,我说你还是不是个爷们,怎么一点度量都没有?我们家少主知道你们在这里有困难,连族里的事情都来不及管,就赶着来帮你们,难道还抵不过之前的那些小事情。” 他这么说,到让我觉得心里一暖,林锋到底还是没有忘记我们的安危。只不过谁知道他到底是因为谁,或许只是因为陈国华也说不定,跟我有毛关系? 化千声见我不说话,就低声跟我说:“小子,看你那么诚实,我就告诉你一个秘密,不过这个秘密你可千万不能传给别人听。” “秘密?啥子秘密?你为什么要告诉我?”我不解的问他。 “呃,你问那么多干什么,反正我要告诉你,你听就是了,怎么?你还不想听?不想听算了,我还不乐意告诉你呢。”他跟老孙一样是个老顽童属性的,自言自语,将我的话都堵死了,我说个毛线? 愣了一会,他又说:“算了算了,还死活告诉你吧,憋在心里我也不舒服。”我真想对他说一句:蛇精病!! 但是为了秘密,我还是忍住了。 “你知道前段时间那个八宝山事件吧?其实抓走那群人的不是别人,正是我们,哈哈哈,你没有想到吧?你们都没有想到!” 啥?本来还没有什么兴趣的我,突然吓得一个趔趄,手掌一下子砸在桌子上,吸引了众人的目光。 “叶枫你怎么了?”陈国华问我。 化千声立刻收起笑声,在桌子下掐了我一下,那是示意我不要说出来。 我反应过来,看到众人的视线,赶紧道:“没..没什么,只是不小心碰了一下。” 陈国华说了句小心点,就没有再追问什么,与林锋他们一起又畅谈起来。我心情十分慌乱,他们一开聊,我就赶紧问化千声:“你们为什么要这么干?难道是想与天下人为敌吗?” 化千声一改方才的语气对我说:“什么?我说什么了吗?你听错吧?” 我狐疑的看着他,不明白他说的话是什么意思,现在怎么又这样说,莫非只是在逗我玩不成。 想到这里,我就恨恨的看着他,十分生气,这老头真是过分,竟然拿这种事情跟我开玩笑。接着,他不在跟我说话,而是有模有样的在思考着什么。 不久后,一道道菜肴都端了上来,菜很平淡,但很可口,我吃了不少,又与他们喝了几杯。之后的气氛一直都很融洽,没有再出现什么对峙,甚至连争执都没有。 等这顿饭接近尾声,林锋端着酒杯走过来,对我说:“叶枫,来,我敬你一杯。” 我当然是个心胸开阔,且识大体的人,对他的敬酒,没有回绝,不然这一下就会把他弄的很尴尬,而我也得不到什么好处。这么愚蠢的事情,我可是做不出来。 “林少族长能给我敬酒,真是让我受宠若惊啊,来来,干了这杯,再来一杯。”虽然不能拒绝,但趁机奚落一下总可以的,只要要将那天的感受还给他。 他仍旧淡笑,对我的话语恍若未闻,陈国华在另一边嘴角带着一抹古怪的笑容,唯独莫犹未不太清楚,看起来很平静,或许他会觉得我这句话是出自真心的。 两杯酒下肚,我也没有再说什么,就坐了下去。他很识趣,没有继续自讨没趣,方才的敬酒,或许就是来试探我的反应。 一顿酒吃到了下午,我们才起身准备离开,也不知道他们这段时间聊了些啥,反正天南地北的一阵海扯,当然主要都是陈国华和莫犹未在说,林锋也是听客。我听了几句,就没有再听,到临走了,他俩还一个个依依不舍的,恨不得回去再聊上一天一夜。 让我觉得他们好像相见恨晚的感觉。 回去的路上,林锋与我们同路,而且跟我坐在一块,我就算不理他,但还是觉得气氛怪怪的,而他则时不时的转头看我一眼。 感觉到气氛不对,我为了掩饰自己一点不紧张,就对陈国华半开玩笑说:“你们两个怎么有那么多话说,是不是要发展成为知己了?” 陈国华躺在作为上说:“知己?嘿嘿,我想他现在恐怕心里非常不待见我,或者说讨厌更合适。” 我哪里肯信:“怎么会,那你是什么感觉呢?” “我?”陈国华自问自答说:“我想尽快将他干掉。” “呃?”我傻了眼了,愣了一会才说:“为啥呢?你们方才聊的不是很开心的吗?” 陈国华道:“那只是表面的,其实我们都在互相试探,他这个人不简单,能屈能伸,可以干大事。从他的言语中,我能感觉到他的野心,他走遍很多地方,就是想要寻找更多的人才,来壮大自己。你看到他身边的人了吗?哪一个是庸人?” “如果我们灭掉了黑派,蓝派无人压制,那他就可以大显身手,做更大的事情,等他羽翼硬起来,我们都将不被他放在眼中。” 我无言以对,就说:“那怎么办?这黑派我们是灭还是不灭了,既然灭了也有隐患,那就放任他们互相敌对好了。” 林锋突然开口说:“这是个好办法,毕竟以你们现在的力量,想要完全铲除黑派,还是有些困难的。” 我很自然的就接下去说:“不是有你们吗?难道你不是来跟我们帮忙的?” 林锋笑了,对我说:“不错,我是来帮忙的。” 我恍然大悟,这货就是在勾引我跟他说话,我曹,现在居然那么卑鄙了。我哼了一声,对他说:“你还来做什么,这件事情跟你们又没有关系。” 林锋轻声说:“你们在这里太危险,我不会袖手旁观。” “你自己的事情都处理好了?”我不咸不淡的说道,其实心里还是很关心他的。 林锋摇头说:“没有,虽然我的回归,让一部分人归顺,但还有很多族人,都受到问天的控制,由于各种原因,无法投奔我。他现在势大,而且我也不忍心让族人互相残杀,因此就暂时离开族中。” 陈国华叹道:“那岂不是将大夏遗族给分裂了?这可不是个好兆头,能够抗衡阎罗教的,也只有你们了,如果你们不攻自破,那谁还能克制阎罗教?” “阎罗教,现在已经不成气候了,你们不必担心,况且,我也不会让分裂的事情发生,问天必须要死。”林锋语出惊人,前半句话把我们都震懵了,后面的基本就忽略了。 陈国华坐起身来,转头问道:“你说什么?阎罗教怎么了?” “是啊,不成气候是什么意思?莫非这世上还有人能够将它们给铲除了?”我也不解他的意思。 林锋说:“不是被铲除,而是他们内部自相残杀。我得到消息,自从八宝山事件发生后,阎罗教内部就产生了分列,十大护法五五分开,两帮人互相厮杀,元气大伤,这个庞然大物,也不是无可匹敌的。” 陈国华听得很兴奋,追问道:“你可知道是什么原因,让他们互相厮杀?” 林锋摇头说:“不知道,不过分分合合乃是自古不变的定律,就算是阎罗教也不能幸免,当然,也包括大夏遗族。” 我也很开心,击了一拳道:“好啊,阎罗教既然造不成威胁,那我们就不必在担心天下会出现什么大事了,那可是少了许多麻烦,让他们尽情的打吧,最好都同归于尽!” 林锋说:“你们也别高兴太早,我猜测这件事情或许跟下面有关,是下面进行的对抗,如今我们以人力是无法去改变的,若是对我们不利的那一方获胜,那之前的阎罗教又会卷土重来,甚至会更加凶猛,无人可挡。” 陈国华听着,神色由开心变成了凝重,点头道:“你说的不错,波及到下面的事情,无论如何都不是我们可以揣测的,这件事情我要尽快向上面汇报,由双方的领导直接通话比较好。” 回到招待所,我们一下车,就看到老孙一个人蹲在门外,将身子缩成一团,在那里瑟瑟发抖。我一看就慌了神,赶紧跑过去,问他怎么了? 第七十章 原来是他 老孙抖着抬起了头,脸色奇差,像是病入膏肓的症状,看的我大惊失色。林锋走过来,一把抓住老孙的手腕,探了探脉后说:“他体内有太多煞气,排不出去,与内力相冲,正在破坏他的身体机能,之前是不是与什么东西争斗过?” 我忙道:“不错,之前有个红衣女厉鬼,老孙被她打伤了,有法子治吗?” 林锋点头道:“先将他扶进去,如果不是出来用太阳光压制煞气,恐怕他撑不到我们回来。” 说着,他双指并拢,在老孙胸前点了两下,又在他脖子上摁了一下,老孙双眼一番就昏了过去。 我将他背起,背到房间里。林锋让我将他趴着放,又说需要几个玻璃杯子。让我去招来。 等我把被子找来,他跟我要驱邪消煞符。我说没有,也不会画,陈国华则执笔,亲自画符。 画了六七张符,林锋将它们拿在手中,念了一遍咒语,将六张符贴在老孙后背。取出生火符,点燃后,在玻璃杯子上烤了烤,罩在老孙背后那六张符上。 这还没有完,他走到老孙前方,手掌贴在他头上,闭上眼睛,很认真的在帮他运气驱毒。过了一会,透明的玻璃杯子上,有肉眼可见的黑气飘出来,黑气飘出来后,就被封在玻璃杯中。 一直等到六个杯子都成了黑色,林锋才睁开眼睛,收回手掌道:“煞气已经全部驱除了,不过他的身体还是受到影响,需要修养几天。” 我叹了口气,都是他自己做的孽,非要去保护杨相瑞,这下遭了报应了吧。还好林锋在,不然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办,由衷的对他说了句谢谢。 他讶然道:“怎么你现在变得这么客气了。” 我没好气的说:“既然不要谢,那我就收回好了!” 他哑然一笑,让我们出去说,不要打扰老孙休息。 去了陈国华的房间里,他刚进去就接了个电话,然后告诉我们说:“方才他们通知我杨相瑞失踪了,让我去主持大局,你们先聊着,我过去看看,不然会被人怀疑。” 他走后,房间里就剩下我们两个,我也没有之前那种尴尬了,当面问他:“你没有什么要告诉我的吗?” 林锋沉默半晌,才道:“你想知道什么?” “当初在我家里,救清灵师姐的是你?”我直言不讳。 他也很干脆说:“是我。”、 “为什么不出来见我们?”一听他理直气壮,我想起了往事,没好气的问道。 林锋苦笑道:“当时,我自己所处也不安全,见你们,只会给你们招惹来更大的麻烦,所以,只是派人暗中保护你们,直到发觉你们有危险,我才匆匆赶去。” 这个解释还算合理,我又问他:“清灵师姐呢?她现在在哪?” 林锋露出一抹温暖的笑容说:“她很好,现在正在休养。” “你打算怎么对她?”我很直接的问道。 林锋反问说:“你觉得我会不负责任吗?” 陈国华在一旁打断我们的谈话道:“好了好了,好不容易聚在一起,就不要说那些不开心的往事了。叶枫,这里我要替小林解释一下,他其实一直都有派人暗中保护你们,包括那次孙师叔出现在我的车下,也是被保护你们的人所救,不然我哪里能够那么及时停车?所以,你不要怪他,他所做的都有自己的苦衷,更多的是不想连累你们。” 他看了一眼沉默不语的林锋道:“因为他身上背负了太多。” 我心软了下来,说:“这些我都明白,但既然是兄弟,有什么事情当然要一起去抗,都背在自己身上,那算什么事?我再问你最后一个问题,方才在饭桌上,化千声对我说的那句话,是什么意思?” 林峰愣了愣说:“什么话?” 我一字一句的说:“他说,之前在八宝山设计陷害那帮人的,是你们?” 林锋怔住了,陈国华也大吃一惊,道:“林师弟,这该不会是真的吧?” 林锋沉默半晌,道:“你们认为呢?” 我说:“就是确定不了,我才问你,到底是什么意思?” 林锋突然点头,直言不讳说:“不错,那件事情的确是我们设计的。” 我跟陈国华都面色大变,同时问道:“为什么?” 林锋深吸一口气说:“因为我需要借助他们的力量,只有将他们抓在手里,才能达到目的。” 陈国华瞬间明白了他的意思:“你是要借助道门的力量,来助你统一大夏遗族?” 林锋没有回答,像是默认了。 我此时不知该说什么好,只是自嘲一笑道:“之前我一直以为是那个十恶不赦的阎罗教干的,万万没想到,竟然会是你们。” “他们现在在哪里?”陈国华追问,神色严肃,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林锋现在已经算是国家级通缉犯,因为上面非常重视八宝山事件,如果知道是林锋,肯定毫不犹豫的发布逮捕令。 陈国华一直是一个精明能干的人,但面对这样的事情,他也感到无力。 “你竟然连师傅都抓走了?”陈国华有些生气。 林锋摇头说:“没有,师傅知道我的用意,所以自愿配合我,大师兄也是。” 陈国华火气噌噌的往上冒,近乎吼一般的说道:“你知道,这件事情是多么的严重吗?如果上面知道是你,谁也保不住你,林锋啊林锋,你什么时候变的那么幼稚了?这样的事情也能做的出来?那你现在告诉我,你得到什么好处了吗?” 林锋不答,又不言语。 陈国华呼呼的喘了几口气说:“那你下一步打算怎么办?直接以他们的名义去号令各派吗?你应该明白,这样是行不通的,反而会激起他们的怀疑。” 林锋说:“正因为这样,所以我后悔了,化千声告诉你们,也是为我争取一个机会,那是他自作主张。” 陈国华哼道:“亏得你身边还有明事理的,如果再晚一点告诉我,我也一点办法都没有,不过现在嘛…” “怎么,你有办法解决?”我看向陈国华。 陈国华沉吟片刻,对林锋说:“他们见过你没有?抑或者知道了你们的目的?” 林锋摇头道:“没有,自从将他们困住,我就一直没有露过面,只是每天安排人给他们送吃的。” “那师傅怎么会知道你?” “之前,我们曾见过面,我有对他说过。” 陈国华叹了口气说:“他们被关在什么地方?这么久了,道行都应该恢复了吧。” 林锋说:“不会,他们所在的地方,是灵隐寺那处绝地,那里有奇怪的磁场,自从玄颠大师以肉身坐化而封印后,在那里所有的气力都会化为须有,成为普通人。” “这…,我好像在哪里听到过。”我怔了怔,回想了一下,然后道:“对了,当初说的,阎罗教的教主,不就是有这种功能吗?可惜我们从未见过他。” 陈国华道:“这不是重点,重点是在那里可有其他人知道这件事情?” 林锋说:“有” 我们问是谁?他说:“是韩凌云,他现在虽然年纪小,但辈分最高,又是转世活佛,没有他的庇护,我们也无法做到,神不知鬼不觉的将那么多人困在那里。” “凌云,他居然也助纣为虐了!”我难以置信,又责怪林锋将他给带坏了。 林锋解释说:“他并不知道我在做什么,我只是对他说关押几个恶人,在这里反省思过。” 陈国华来回踱步,考虑了半晌才道:“你立刻与韩凌云沟通,让他不要理会这件事情,装作不知道,我去找几个替死鬼,然后通知警力,将人救出来,将劫匪击毙,他们都是阎罗教的人。”说完,他目光严肃的看向林锋:“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师兄,我做的事情,就让我来承担吧。”林锋这样说道。 “你承担?你承担个屁,你以为这是闹着玩的吗?马上照我说的去做,凌云是转世活佛,以灵隐寺的威望,上面不会拿他怎么样,就让这件事情这样过去,我拜托你师弟,别再给我添乱了!”陈国华真是急了,如果换做其他人,他可能二话不说就给抓走了,但现在换成林锋,他却下不了手。 林锋点了点头,默默的拿出手机,给化千声打了个电话,让他去办这件事情,将那里的人手全部撤离,并通知韩凌云不要过问那里的事情。 陈国华负手而立,道:“现在就看韩凌云肯不肯配合了,这样一来,他会有所察觉,若是知道了真相,他会怎么做?师弟,我记得你好像对他很好吧,应该不会出卖你吧?” 韩凌云现在无论是心智还是佛性都很厉害了,他明心见性,智慧定然不弱,如果大批警力冲上山去抓人,他不可能不知道,只是到时候如果将林锋给说出来,那就麻烦了。 我看向林锋,他虽然是对韩凌云很好,但那也是对他的弥补罢了。当初他可是当着人家的面,拘走了他父亲的魂魄,可以说是有着杀父之仇韩凌云虽为活佛,但也不见得能够撇下这种过节。 第七十一章 出事了 之后,陈国华就离开了,他说他要好好的部属一下接下来的计划,确保天衣无缝。我们两个也没有再说什么,一起去看了老孙,等他醒来。 老孙幽幽醒来后,看到林锋就愣了一下,然后说:“我之前做梦,还梦到小林子了,没想到你小子真来了,这回不是梦吧?” 我在他身上轻轻的掐了一下说:“怎么样,疼不疼?你是有多想念他,做梦都能梦到?” 林锋轻轻一笑,又给老孙把了把脉,说:“恢复的差不多了,不过还是要注意休息与饮食。” 老孙躺着骂道:“那女厉鬼真特娘的厉害,这么点煞气差点要了我的老命,不过现在小林子来了,我们就不用怕了。” 我反问道:“你确定要除去她?她可是和你一个目的,都是为了保护杨相瑞。” 老孙哼道:“一个女厉鬼哪懂得保护人,还是除掉微妙,如果她发起凶性来,谁能挡得住?” 我也随他了,反正伊香儿出尔反尔,我对她也没有什么好感,之前觉得他死的挺惨还心生怜悯,现在看来也就那个样子。 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 接下来的两天,都很平静,陈国华除了主持市里的事情外,还着手布置林锋的那件事情。替死鬼已经找好了,是几个死囚犯,到时候直接灭掉,啥证据也没有。 杨相瑞消失了两天都没有出现,估计是跟女厉鬼一起,不放他离开。这也给予了我们机会,陈国华趁机又打掉了几个算是重要位置的杨相瑞党羽,开始一步步的蚕食他的势力,并且将最为重要的兵权给捏在手里。 先就算他回来,也只能干瞪眼了,没有办法对我们造成威胁,所以他的死与活我们都没有太关注,既然目的已经达到,何必去在乎那么点细节。 只要他回来,那终究是逃不过法律的制裁。 除却这些事情,最重要的就是对黑派的打击了。这件事情由刀利锋全权负责,他跟我们说,蓝派已经开始主动出击,对扰乱我边境的黑派人进行打击,一般被抓住就是群起而攻之,只要被围攻的,基本都命丧当场。 黑派对此很愤怒,叫嚣着死一个人就要用十个普通人的命来偿还。林锋调动他现在所能调动的大夏遗族,在边界一代与蓝派交替巡逻,以防止黑派的恶意厮杀。 本来,我们处于被动,而黑派则是主动状态。因为只有他们主动出击,我们才能够去猎杀他们。但过了两天后,黑派不知道为什么,突然间就消失了踪迹。 在四周负责寻访的蓝派与大夏遗族之人,都寻不到他们的任何痕迹,而且也没有事故再发生。 为此,我们还专门开了个会来讨论,最后得出的结论是,蓝派中人有奸细,将联盟的事情告诉了他们,因此他们害怕了,不敢出现在中国境内。 陈国华说要联系一下莫犹未,他在黑派也有奸细,应该更清楚发生了什么。不过会议还没散的时候,陈国华突然接到了一个电话,他接通后,就很恭敬,说了几句后就傻在那里了,让我们疑惑不已。 “我明白,您请放心。”愣了一会之后,他反应过来,说了一句,就挂了电话。 等挂了电话,我就问他:“怎么了?是不是出了什么事情?”他兀自叹了口气说:“完了,真是千算万算没有算到这件事,接下来的路该怎么走?” “到底是啥事啊,你说出来,让大家讨论一下。” 陈国华说:“林师弟策划那件事情的事,被上面知道了,他们要我立刻回去,商讨怎么捉拿林师弟以及解救那些道门高手。” 我震惊道:“什么?他们怎么会知道的?”林锋没什么表态,面沉如水。 陈国华神色阴沉,道:“我也不知道他们是怎么知道的,这件事除了我们三个人,就是林师弟的手下了,我相信我们之中没有人会将事情上报上去,林师弟,你那里有什么可疑的人物吗?” 林锋摇头道:“不可能是我的族人,事情发生了这么久,如果是他们的话,早就应该去揭发我了。” 他说的有道理,我也觉得不可能是他的人。我分析道:“之前都没有露馅,但你一告诉我们就被捅到上面去了,这明摆的是要让我们彼此之间起内讧,互相怀疑,如果说这件事情最有可能的是陈国华了,但是他显然不会这样做。” 陈国华深吸一口气说:“谢谢你们信任我,我发誓我的确没有做过,我不会出卖林师弟。”他很严肃,林锋也很相信他。 “那么到底是哪个环节出了问题?”我皱着眉头,真的是想不出来。 陈国华说:“事情应该出在那天会面的节点上,我们虽然没有听到化千声的话,但不表示蓝派没有听到,如果被他们听到了,凭莫犹未对中国的了解,想个法子送上去,想来也不是难事。” 林锋说,这应该也不太可能,化长老的为人我很清楚,他很谨慎,说出这样的秘密,不可能会泄露给别人。 陈国华说:“是与不是,等我们联系一下莫犹未就知道,顺便看看他对黑派的动向,这一次我们都要做好争斗的准备,如果真是他们,那这一次他们一定会撕破脸皮。” 联系的事情交给了刀利锋,必须要尽快,因为陈国华马上就要启程回去,上面的命令不可能违抗。 因此,见面的地点就选在了当晚,见面的地点没有在上次的魔力餐厅里,而是在我们指定的地方。从这上来看,蓝派好像并没有对我们气戒心。 莫犹未这次提早就到了,我们一道就看见他笑呵呵的站在那里。陈国华勉强露出笑容走了过去,与他热情的打招呼。 双方就坐,就开始上菜。莫犹未看起来心情不错,就先开口道:“这么着急找我来,是不是有什么事情?” 陈国华也没有绕弯子,当即严肃起来说:“的确有重要的事情,上次在魔力餐厅,你的属下有没有听到什么特别的事情?汇报给你?” 莫犹未一愣说:“特别的事情?没有啊。”旋即他笑了笑说:“原来你们已经知道,那个魔力水晶可以窃听人的谈话,那个餐厅虽然只是我们的一个小分舵,但从那里,我们可以得到很多有用的信息。” 他一说水晶可以窃听谈话,我们当时都变了颜色,可他还没注意,在那自顾自的秀这优越。 不过看他这么模样,好像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陈国华大怒,率先拍案而起说:“竟然有这种事情,你为什么早不告诉我们?” 莫犹未不解他为何发那么大脾气,无辜的说:“我们结盟的事情,是瞒不住黑派的,所以我直接就在派中宣布了,就算被听到了也没什么的吧?” 陈国华忍怒道:“我说的不是这件事,而是另一件!你的属下真没汇报给你?” 莫犹未虽不懂,但还是很鉴定的说:“没有,如果汇报给我,我又有什么理由不告诉各位?既然选择合作,我就不会干出背后捅刀子的事情。不过在这之前,请你告诉我,到底是什么事情,让你们急成这样?” 陈国华坐下来说:“没什么,只不过,现在我们的结盟面临着崩溃的危险。一切都是因为你的水晶球。” “怎么回事?难道说,有什么重要的东西,被人窃听了?可他们并没有告诉我啊。”莫犹未敏锐的感觉到事情的不同寻常。 我开口说:“会不会你的那个地方,有奸细,他们得到的重要窃听,没有告诉你,告诉了别人?” 莫犹未脸色微变,沉吟道:“很有可能,那里,我已经很久没有去管了,如果被黑派的人给潜入,那就遭了,你们的事情,也可能被黑派所察觉!” 他想了想说:“对了,难道我总觉得黑派最近那么奇怪,以他们的性格,本来应该与我们殊死搏斗,但是现在却在收缩,很多本来属于他们的地方,都让了出来,我还在为这高兴,原来他们使用了什么计谋?” 陈国华冷声道:“我希望你,以最快的速度查处奸细,交给我们。明天,我们就要走了,这里暂时需要你撑着,因为内地发生了大事,但我们很快就会赶回来的。” 莫犹未似懂非懂,说:“我会尽快去查,但你方才说的要走是什么情况?如果黑派来犯,我可能抵挡不住。” “你放心,我们一定会尽快赶回来,这次的事情,容不得我们不离开。我们会留下些人,来掩人耳目,只要你不主动出击,就不会有事。” 莫犹未露出迟疑,但随即坚定了下来答应了。我们也没怎么吃饭,就带着人离开,而莫犹未直接赶去魔力餐厅,他要查处事情的真相。 “我们现在追查到底是谁,还有意义吗?是不是想办法来弥补更靠谱点呢?”回去的路上,我对他们说。 第七十二章 柳相苏醒 陈国华说:“这就是弥补的办法,我要将人抓回去,证明他们是在诬陷,另一边则将众位高手都救出来,这件事情就可以化解。” 说的虽然轻松,但做起来很难。 “我现在唯一怕的是,莫犹未如果知道了事情的真相,还会不会将人交给我们,像他这种老狐狸,在你最危难的时候,不一定会出手相助,或许还会落井下石,方才我真想做掉他。” 我苦笑道:“幸好你没有出手,不然不反也反了,我觉得他就算知道,也不一定能够猜中这件事情的结果,他为了讨好大夏遗族或许会帮助隐瞒呢?” 陈国华仰面望天道:“但愿如你所说。” 我又瞅向林锋,发现他还是那副波澜不惊的样子,我也是服了他了,我们两个为这件事情愁眉苦脸,他却仿佛置身事外一样的。 这次我们去收拾了一下,真的要准备回去了。陈国华把刀利锋叫过来,告诉他如果杨相瑞回来,就把他秘密抓捕。绝不能让他再将势力发展回来,刀利锋应诺,表示不会让他失望。 当天半夜的时候,莫犹未来了电话,告诉陈国华忍找到了,果然是黑派的内奸做的。他也已经知道了是什么事情,但是他仍然将内奸交给我们。 没多久内奸就被送来了,一个油头粉面的小胖子,脸上满是恐惧。陈国华走过去,二话不说就是一顿暴揍,全盘的计划都是被这么一个不起眼的人给打乱了,你说他能不动手吗? 小胖子被揍得半死不活,躺在那里,陈国华也累的气喘吁吁,被我们拉着才住了手。 “我不管这件事情发展到了什么程度,作为盟友,我相信你们能够处理的好,这里有我撑着,你们先回去处理这件事情吧,毕竟这其中我也有不可推卸的责任。”莫犹未真诚的说,我们还真是看错他了,作为盟友,倒是一个不错的人选。 陈国华也由衷的说了句谢谢,以后我会给你更多好处来弥补。 莫犹未一听就笑了,说:“有你这句话,比千金都要让我高兴。” 小胖子被秘密押送进京,我们也乘坐第二天一早的航班飞走。老孙走的时候还闷闷不乐,说:“黄小毛没有找到,朝越也没有音讯,就这么回去了?” 我告诉她放心,不要着急,我们还会回来的,现在回去,只是处理一些小事情,他自然还不知道,复盈被林锋关着,我们也不敢让他知道,不然还不知道会闹出什么事情。 林锋听到后,告诉他说:“孙师叔放心,这两个人我一直在派人监视着他们的行踪,朝越听说全真教群龙无首,就急切的回京打算接任掌门,所以在云南你寻不到他,那个黄小毛,已经回家去看他母亲了。” 老孙一听就来了精神。但还有些不相信说:“真的假的?你是怎么知道他们的行踪的?” 林锋说:“上次你们被袭击后,我就派人去查这件事情,顺藤摸瓜找到了他们,我知道你一定想要亲手了结这件事,所以并没有擅自动手,只是将他们的一切都监视起来。” 老孙闻言哈哈大笑,夸赞道:“小林子,还是你会办事,哪像叶枫,不仅婆婆妈妈,还胆小如鼠,能力还不强,简直跟你差了十万八千里。” 我立马就不乐意了,这夸他归夸他,但跟我有什么关系啊?为毛要扯上我呢?还把我贬低的一无是处,真是够了。 我懒得理他,而且决定以后啥事都不管他,林锋那么好,那就让他找林锋去。 回到帝都,感觉就是不一样,从一个人烟稀薄的地方,一下到了人潮汹涌的大城市,车水马龙,来来往往都是行人,心情就变得不一样了。 我最想做的,也是最思念的,自然是柳梦琪了。去了这些天,虽然不长,但也如隔三秋。他们几个都该去忙各自的,我则直接乘车前往柳相所在的那个医院里,不出所料,柳梦琪应该就在那里。 想了想,我还是给她打了个电话,现在告诉她也算是个惊喜。电话拨通后没多久就接通了,她的声音感觉有些疲惫,最近照顾柳相还要忙一些事情,肯定很累,让我心疼。 “你是在医院吗?”我柔声问她。她嗯了一声,然后对我说:“你不用分心担心我,听说你那里很危险,一定要好好保护自己,危险的事情不要去做,因为你实在太笨了。” 虽然这是担心我,但这种话语还是让我啼笑皆非,我笨?没有吧,如果真笨,怎么会泡上你的? 当然,这句话也就在心里说说,说出来显得太轻浮了。 “等我,我马上到。”我直接这样说道,让她惊咦一声,顿了顿才惊喜道:“你回来了?” 我说:“嗯,最早的航班,现在正在出租车上,你吃饭了吗?要吃什么,我给你带过去。” 她说不用,已经吃过了,在医院等我,让我快点去。 听到这么着急的催促,我便猜测是不是柳相有了什么新问题?她之前没告诉我,是因为我再云南,不能分心,现在回来了,就要告诉我。 有点忐忑,坐了二十分钟的车,到达医院门口。一下车,我就看到医院门口那个柔柔且坚强的身影,正在深情的望着我。 我笑着走过去,给了她一个拥抱,又快速分开,毕竟这是公共场合,还是要注意影响的,免得第二天就上头条。 看着她的面孔,还是那么美丽动人,但已经熬出了黑眼圈,看起来憔悴了很多。 “柳…岳父大人,还好吗?”我问她,她脸一红,嗔了我一眼说:“没个正形,走,先上去,他要见你。” “呃?”我本来要走的身子,顿住了,惊讶说:“怎么?他已经醒来了?” 柳梦琪说:“嗯,就在昨天夜里,本来我刚才想告诉你的,但你说你要来,我就没有说。” 我开心道:“那真是太好了,走,快带我去见见岳父大人。” 柳梦琪似笑非笑说:“好啊,但是你要做好被教训的准备。” 我一愣说:“为啥他醒来就要教训我?” 柳梦琪白了我一眼,有些娇羞道:“我是他女儿,有什么不同的地方,自然瞒不过他的眼睛,他已经知道..我们在一起了。” 我脑筋转了转,过了一会才明白过来,他的意思是说:柳相已经知道,我们已经越过了那条线。 这可不是小事啊,在他们这些还封建思想尚存的人眼里,未有名分,先有夫妻之实,那可是件了不得的事情啊,我已经预感到一会的狂风暴雨了,头上不禁有冷汗隐现。 我干笑了几声说:“这...你老爹也太厉害了,怎么这都能看出来,我该怎么办?” 柳梦琪不满的说:“什么怎么办,难道你想逃避么。” “不不不,我不会逃避,但是我该怎么面对他呢。。难道我要说,是你主动的?”后半句虽是玩笑,但还是被她捶了几拳,羞怒的跑了进去,我随后跟了上去。 到了他的病房前,柳梦琪已经进去了,房门半掩着。我愁眉苦脸的站在门前,深吸了几口气,刚想推门,就听到里面传来柳相的声音说:“偷偷摸摸的躲在外面干什么,还不进来!” 语气有点严厉,当即让我的心提了起来。 小心翼翼的推开门走进去,就看到柳相盘坐在床上,柳梦琪站在一旁。目光聚集在柳相面孔上,只见他目光很锐利,哪像一个大病初愈的人。 我不敢与他对视,眼皮下滑走了过去,过去就很有礼貌的说:“晚辈见过柳前辈,看到您老人家恢复,我十分高兴。” 柳相哼了一声,让我心里一跳,不知道他接下来要怎么发难。 愣了一会,他都没有说什么,让我觉得气氛更加压抑。 “哎,罢了罢了,都是天意,你也不用那么拘谨,我难道很可怕吗?”柳相终于开口,但意外的没有呵斥我。 我大喜过望,看来他这是打算接受了,就赶紧道:“没有没有,前辈和蔼可亲,慈眉善目一点都不可怕。” “扑哧”一声,柳梦琪在一边没忍住,笑出声来。我瞪了他一眼,柳相也瞪着她说:“怎么?你觉得叶枫说的不对吗?” 柳梦琪没作声。柳相又说:“亏你还是我一手带大的,对我的了解,还不如叶枫,真是白养了你十几年。” 我暗自无语,说他胖他还喘上了。 “前辈,恢复的怎么样?”我岔开话题问道。 柳相活动了一下手臂说:“已经没有大碍了,这一劫总算是躲过去了。你坐吧,别站着了,还有,别老是前辈前辈的叫,现在你跟梦琪都是那般关系了,再叫我前辈,岂不是见外了?” “那我就叫柳叔吧?” 他点了点头说:“小枫啊,尽快将你父母请来,我要跟他们谈谈你们的婚事,女大不中留,现在她年纪也不笑了,你们也该成个家了,我想你父母也很想抱孙子吧?” 第七十三章 顽固不化 我回应说:“好,我会尽快将他们接过来。” “不过,我还有一件事不明白,当初打伤您的人,到底是谁?” 柳相闻言,神色就变得凝重起来说:“它并非是人,或许来自地下,而且,他应该不是为我而来,目标可能是你。” 是我?来自地下?地府派人来杀我的吗?我心中久久不能平静,是秦广王他们干的么? “那天,我还未睡着,就心生警觉,事先在房间里布下了天火伏魔阵,若非有它,你我都活不到今日,毕竟那东西实在太厉害,我思来想去,觉得那可能是地府十大鬼帅之一的豹尾。” 十大鬼帅,是地府地君之下能耐最大的人,之前我们见过的黑白无常,牛头马面,还有大连呼臂夜游,都是属于十大鬼帅之中的。 另外还有夜叉鬼王,他是所有夜叉中最厉害的,达到了鬼王境地,与七爷八爷私下关系不错。其他还有四位阴帅,分别是豹尾、黄蜂、鸟嘴、鱼鳃,这四位,一般情况与人类没有焦急,他们是掌控路上兽类、天上鸟类、水中鱼类以及地上昆虫等各处动物的亡灵。 如今,这个豹尾越界跑来刺杀我们,恐怕也是没有了其他的人手,在没有防备的情况下,让它前来,不会被其他人所察觉。 不巧的是,当晚偏偏被柳相心生感应,事先摆了个阵法。虽说他自己被打到装死,但那个豹尾也因此被击退,让我们逃过了一劫。 逃过这一劫,地府也应该有所察觉,这也是之后为什么没有再遇到同样情况的原因。 我非常歉意的说道:“原来是因为我的事情g,而连累到了柳叔,让您差点丢了性命”。 柳相摇头说:“你应该庆幸是我们在一起,不然如果你有了什么事情,梦琪她该怎么办?我年纪大了,死不死的没有什么,但你们都还年轻,还有很长的时间在一起,我只希望你,看在这件事的份上,以后对梦琪好点,不要让她伤心。” 我立刻起誓道:“若我让她伤心,或者对不起他,势必会遭天理报应,孤独终老。” 柳梦琪急忙让我别胡说,修道者哪能随便就起誓。柳相倒是很欣慰的说:“你毫不迟疑的起誓,足以说明你对梦琪的真心,这样,我也就放心了。” 你能这样说,我才放心呢。我在心里面加了一句,脸上却一副傻笑。 当天,我们就给他办了出院手续,既然已经醒过来了,那就没有大碍了。他昏睡的这些天,将自己也调理的很好,身体已经逐步恢复了。 林锋被陈国华被安排在一个比较普通的地方,他说在哪里可以保护好他。现在我们都住进了柳梦琪家里,顺带直接将他给带了过来,住在别的地方,倒不如这里安全。 柳相看到林锋后,也是不怎么待见他。主要林锋对许清灵的事情,他也知道的太清楚了,许应已经回去阁皂宗主持宗内事务,幸好没有与他相见,不然林锋恐怕讨不了好了。 吃饭的时候,林锋一上桌,柳相就冷哼一声,将筷子放下,气氛一下被他弄的很尴尬。 我两边都不能说,只能想办法化解,将话题给岔开。 “听说,阎罗教现在已经从内部瓦解了,以后我们不用在担心,他们祸乱天下了。”这句话果然吸引了柳相的注意力,他惊喜的问我:“小枫,你说的可是真的?” 我点头说:“不敢骗您老人家,这是真的,他们的十大护法分为两派,正在互相争斗呢。” 柳相大喜,道:“那真是太好了,这是今年我听到最让人高兴的消息,我们可以联合各派,在这个时候进攻他们,将它们一网打尽,你们说怎么样?” “这...”我犹豫道:“俗话说,瘦死的骆驼比马大,现在他们虽然在内讧,但如果我们在此时进攻,很有可能逼迫他们再重归于好,联起手来对付我们,这样的话,就得不偿失啊。” 柳相沉吟了一番说:“你说的不错,现在去进攻他们,是有可能适得其反,等他们打的再凶一些,到了不死不休的局面时,我们再出手,将它们一举击溃,可保的天下安宁。” 我点头附和,其实心里却在苦笑,人家哪里是那么容易被灭掉的,那么一个庞然大物,为各派所忌惮,岂是说灭就灭得? 林锋知道柳相不待见他,所以也乐得不说话,就闷头在那里吃饭。柳相本来已经转移了注意力,也开心了起来,因为两人的筷子同时夹到了一个东西,让他又想起来这还一个十分可恶的人。 林锋虽然很快就收回了筷子,但还是难免被柳相奚落一句:“人长的不胖,还挺能吃呢?” 林锋这时候似乎也没有胃口在吃下去了,放下碗筷就说:“我吃饱了,你们慢用。”然后就离开了。 我跟柳梦琪面面相觑,不知道该说啥好。 “这个,岳父大人,问您件事情。”我打算替林锋开脱一下。 柳相呵呵笑道:“现在叫岳父是不是太早了些?” 我说:“不早不早,反正梦琪又不会改嫁给别人,早叫晚叫都一样。” 柳梦琪在那边横插一句:“你怎么知道我不会改嫁给别人?” 呃..好吧,当我啥也没说。 “您老知道大夏遗族吗?”我继续问他,柳相当即挑眉说:“大夏遗族吗?我是有所耳闻,据传找个族群厉害的很,中国数千年来的历史都有他们踪迹,不过也只是传闻而已,对他们的记载很少很少,是否真的存在都未可知。 我说:“他们当然真的存在,而且,我曾经见过。” 柳相惊诧说:“你见过?在哪里?他们长什么样?是不是与我们一样?” 被他一连串的问题问出,我也不知道该回答哪个就道:“其实你也见过。” “我见过?”柳相疑惑,想了半天,也没有想起来说:“小枫,你不是在耍我吧。” 我摇头说没有耍你,就在刚才,你还见过他们的少族长。 说到这里,柳相还怎能不明白,他笑了一声说:“你是在说林锋吗?他跟大夏遗族有什么关系?明明就是张培山的弟子,从小在龙虎山长大,你以为骗得了我吗?” 我认真道:“我并没有骗您,他真的是大夏遗族的少主,身边有众多人守护他,就连现在,我们附近也不知道潜伏了多少人。” 他见我不似作假,就看向柳梦琪。见柳梦琪点头后,柳相才恼怒道:“是便是,你们这么跟我说是什么意思?要我不要为难他吗?” 我低声说:“其实他也帮了我们很多,是我们的好朋友,虽然在许清灵师姐那里,他做的有些不对,但他现在已经把清灵师姐接走了,而且会好好对他。” 柳相闻言,消了些火说:“算着小子还有点良心,不然管他是不是大夏遗族的少主,我柳相都不会给他好脸色看。” 饭后,我帮助柳梦琪收拾东西,并且暗中示意她,晚上给我留个门。她啐了我一口,还是答应了,让我暗自欢喜。 但柳相似乎是看出了什么,他就跟我说:“小枫啊,上次跟你聊得不错,今晚你陪我,再好好聊聊天。” 跟你一个老头子有什么好聊的,我婉言要拒绝,但他提前一步告诉我说:“虽然你们已经有过夫妻之实,但在没有结婚之前,还是不要住在一起,不然传出去,我这张老脸往哪里放?” 他都那么直白的说出来,我不可能不答应了,心里暗自叹息,孔老二真是害人不浅,从古至今祸害了多少年轻人。 该死的礼数,该死的脸皮,现在的人已经到了只要脸不要命的阶段了。 一晚上,我就听着柳相在那自言自语,时不时的应一声。这老头真是无语了,他跟我讲什么天干地支,又跟我讲道书,让我清心寡欲,专心修道,不要被**所掌控。 我尼玛的,要不是看在他是我老丈人,非得给他两脚。这意思就是教我,不要跟你女儿同床,让她守活寡好了呗。 反正他说他的,我迷迷糊糊的就睡着了,一觉睡到大天亮,醒来时,他已经不在了。 我出了房门,就看到柳梦琪坐在大厅里看电视,身上穿着个睡袍,看起来很慵懒,似乎也才睡醒。 我走过去问她:“你爸呢?” 她说:“出去了,好像是找一位故交聊天去了。” 我看了看林锋的房门说:“林锋呢?还在睡?” 她摇了摇头说:“林师兄,昨晚就走了,恐怕是受不了我爸的刁难吧。” 走了?会去哪里呢? 不过,既然都不在家,那不是给我机会了吗?我笑嘿嘿的走过去,柳梦琪奇怪的看着我说:“你做什么笑得那么开心?” 我一个淬不及防,将她扑倒在沙发上,趁她挣扎的时候说:“这么好的机会,怎么能放过。” 她会意,停止了挣扎,对我说:“你就是个色狼,先去洗漱一下,不然我才不理你。” 第七十四章 争执 清晨,正是男人最强盛的时候,我哪里还管什么洗漱不洗漱,抱起她,在她无力的抗议下进了卧室,不多久,就听见一声声让人浮想联翩的喘息。 俗话说小别胜新婚,这一折腾就折腾了一上午,结束后,我又累又饿,直说她是小妖精,快要把我的命给拿走了。 她吃吃的笑说:“谁让你那么拼命,好像以后我就会跑了似的。” 她不说还好,一说我就不干了:“人家说三十的女人猛如狼,四十的女人猛如虎,怎么你三十不到,就这么厉害?而且之前还没有做过这种事情!是不是跟苍老师学的?” 她打了我一下,有些羞涩的说:“之前,我只是听说过,现在才知道,这种感受…” “感受不错是吧?要不要再来一次?”我半开玩笑道,她也毫不示弱挑衅道:“只要你撑得住,我无所谓啊。” 于是,一场大战又再次上演,作为男人怎么能够服输,特别是在这种事情上,不然何以立足于家中。 下午,我没有什么事情,就在家里陪着她,也是满足了我一个小小的心愿。这种无忧无虑的日子,其实是我最想要的,但愿天下不再有战争,也不再有祸乱,人人都过的幸福快乐,才是最重要的。 但好景不长,晚间陈国华就给我来了电话,让我赶过去与他汇合,有大事要商量。我依依不舍的阔别了柳梦琪,在路上又偶遇回来的柳相,他询问我做什么去,让我给敷衍了过去。 陈国华约我们见面的地点,又是在他之前给林锋找的地方,我到达时,发现林锋赫然也在这里。 我没有追问他为什么走了,因为就算是我在那种情况下,也不会继续厚着脸皮呆下去。 主要还是陈国华的神色不太好看,好像一堆要被点燃的zha药,如果遇到火苗会一瞬间爆发出来。 这次来的人不少,除了林锋外,连化千声、天罚长老都来了,一个个都表情严肃。陈国华环顾了四周,沉声说道:“我不管你们当初为什么做这么愚蠢的决定,而且也不曾阻拦林锋。如果你们不想要大夏遗族从此出现在朝廷的通缉名单里,过着东躲西藏的生活,连累你们的族人,现在你们要为你们之前所做的事情,用全力去弥补,” 化千声悔道:“都怪我老糊涂,当初选择了这么一个愚笨的办法,陈先生有什么法子您就说出来吧,不管多大的代价,哪怕豁出去我这条老命,也会将这件事处理好。” 陈国华毫不客气的说:“你的命?如果你的命能够弥补这件事情,你觉得你还能活到现在吗?废话不要多说,一切听我安排。” 他语气呛得不得了,现在也不管谁是谁了,火已经烧到眉毛了。 林锋在一边有点听不下去,就替化千声辩护说:“师兄,这件事情不怪他们,一切皆是因我而起,他们只是服从命令,如果将我抓起来,就能了却这件事情,那就将我带走吧,不要累及无辜。” 陈国华铁青着脸,猛地拍了一下桌子喝道:“师弟,现在什么时候了,你还在跟我争辩这些?你知道我今天多么难堪?这是我人生中最难看的一天。身为国x局局长,犯案的却是与我从小一起长大的师弟,现在你却还要为了维护他们,来气我?” 林锋立马不敢说话了,毕竟是师兄,他发起火来,便是林锋也要退让。 陈国华调整了一下心绪,缓声道:“今天,我在中南海周旋了一整天,总算让他们稍微宽限些时日,事情还有挽回的余地,对于“擅自决定”的事情,一定要做的好,而且狠,你们之中必须有一个权重人物,来做这个替死鬼!” 我愣了一下,这句话的意思就是说,他们之中有一个人要牺牲了?林锋总共就那么点助力,还要被斩去一条? 化千声立刻道:“这件事既然由我而起,那就由我承担吧,你们谁都不许跟我争。” 天罚长老说:“不,千声你德高望重,少主还需要你,我看这件事还是由我来承担,少我一个对少主的影响并不大。” 新任天刑长老也是争抢,三个人在那毫不退让,我看的出来都是发自内心的,想要替林锋去承担这个责任,被选定为擅自做主,设计抓捕了几大派的高手,这样一来,上面总要给几大宗派高手一个交代。 因此,被推出去的人,恐难活命。 我开口打断他们争吵说:“之前在云南带回来的那个,不足以让上面相信,这是一个嫁祸案件吗?为什么还要找个替死鬼?” 陈国华摇了摇头说:“我去了之后才知道事情并非那么简单,上面收到这个消息后,就调派神圣中华的高手去查看,最后得出的结果,也是指向他们,所以那个人失去了作用,我已经将他关到牢房里。” “如果不是我太心急,就不会出现这种事情。”林锋说道,他又看向化千声几人说:“三位长老,其实你们不必跟着我受苦,陆问天他虽然有野心,但却在这段时间将大夏遗族打理的井井有序,不然族人们也不会有那么多人信服他,既然他可以好好的做下去,我们又何必去打乱找个秩序呢?我这个少主不要也罢。” 三人闻言都是大惊:“少主,万万不可啊。” 林锋抬手,止住他们的话,换上严肃的语气说:“不必再说,我意已决,你们都回去吧,这是命令!” 化千声老眼模糊了,但话语却很坚定:“当年我被仇家追杀,是老主公救了我,我的命就是他给的。现在少主有难,我怎能舍你而去,少主,恕我难以遵从你这道命令,无论如何,我都不会让少主以身犯险。” 林锋怒了,拍案而起,再看下天罚他们喝道:“你们呢?难道也像他一样,不听从我的命令吗?” 天罚长老等人也是说道:“少主的命令,我等不敢违抗,但唯独这一条,我们誓死不从。” “好啊,你们有把我当少主吗?我看我只是你们一个争权夺利的工具吧?你们听过我的命令吗?从开始到现在,一直都是我被你们逼着走吧,但这一次,我偏偏不要再接受,你们走不走,不走我立刻死在这里!” 林锋双目微红,这种状态十分糟糕,很有可能就会像上次那样引起心魔,他本就产生过心魔,即便已经摆脱了,但并不表示不会再产生,而且产生的几率要比寻常人更大一些。 几位长老惊惶,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林锋更是要动了真格的,手刀都准备好,只等着把自己给力劈了。 看陈国华仍旧无动于衷,我赶忙开口阻止道:“你们这是做什么?人家还没找上门来,自己倒是先乱起来了。好啊,该死的死,该走的走,结果事情并没有那么糟糕,你们岂不是亏死了?能不能冷静一下,好好商讨这件事情?一个个都是什么脾气!” 陈国华问我:“你有什么看法?说来听听。” 我想了想后,脑海里突然浮现出一个名字,随即大喜道:“你还别说,我真有个两全其美的办法。” “哦?小兄弟,快说说,只要你能救我家少主,老夫我愿意给你当牛做马。”化千声激动的说道。 我摆手说:“化前辈你先别那么激动,我说的这事,你们应该都能想到,只是现在情绪不对,被蒙蔽了双眼,所以才看不清局中,所谓当局者迷,旁观者清,就是这个道理。” 陈国华不耐烦的说:“行了,别扯那些没用的,赶紧说。” 我干笑一下,然后正经起来道:“其实这件事很好解决的嘛,大夏遗族现在是内讧阶段,我们或许可以正好借助此事,帮助林锋统一大夏遗族。” “嗯?详细道来。”陈国华似乎察觉了什么,盯着我追问道。 我继续道:“这件事情,上面只知道是大夏遗族干的,但他们又不知道是林锋干的,你大可以回禀上去,是那个陆问天密谋的此事,我们岂不是可以借助zf之手将他铲除,而又能让他做这件事情的替死鬼?” 化千声哎呀一声,然后鼓掌叫好:“你看看,还是小兄弟聪明,这一石二鸟之计,我怎么没有想到,原来就是如此简单,真是老糊涂了哟!” 天罚长老也说:“的确是个好办法,这样我们就可以名正言顺的将少主迎回了,有少主的师兄陈先生在,想来就算陆问天想要辩解,也没有人会听他的。” 陈国华目露精光,目光转向林锋说:“你觉得如何?” 林锋皱眉,沉吟半晌才摇了摇头说:“这法子虽好,但势必会造成我族人的伤亡,我不能让他们因为这个而死去,否则难以面对列祖列宗。” 化千声急道:“少主,你怎么如此软的心肠,我们当他们是同族,但是他们并没有把你当作少主,当初他们选择依附陆问天手下,就决定了今日的祸端,一切都是咎由自取,怨不得我们,我们已经给过他们机会。” 第七十五章 猜测成真 林锋仍然摇头说:“但毕竟是我的族人,我做不出来!” 陈国华暗暗摇头,说:“成大事者不拘小节,你宁愿自己去承担,也不要去夺回属于你的位置和族人,这是我的师弟林锋,但却不该是大夏遗族的少主,你的心太过偏执,也太过在意是非对错。” “错的是我,为何要他们去替我接受惩罚?”林锋反问。 陈国华怒不可遏的吼道:“那你有考虑过我吗?难道你让我亲手将你送到中南海,亲手将你抓进牢里吗?你让我以后如何面对师傅?怎么面对你的族人?你是不是也要将我一起带到地狱?” 看到势头不对,我又做起了和事佬,赶紧调停说:“别吵别吵,这也是有法子的解决的,你们都被冲昏了头脑,听我说完行不行?” 当众人的目光都聚集回来,我又道:“你们不要忘记了,大夏遗族的传承,上面不可能不知道,我想他们绝不会发动战争去大范围搜捕你的族人,因此,在陈国华的周旋下,只要交出一个或者几个罪魁祸首,就可以解决,而陆问天,则刚好是最佳人选,这很难吗?” 完了我又加上一句,是对林锋说的:“如果你觉得这样也不行,那我也没招了,你想自己去顶罪,谁也拦不住你,但你可要想清楚了,我们都是为了谁,你不要辜负了大家。” 林锋沉默半晌,终于没有再拒绝。我也算准了,他不会在拒绝,因为除了这个办法,任谁也无能无力了。 只是,这种话从我口中说出来,最合适。 林锋变了,他不在是我认识的那个,居然连陈国华都骗过了,他现在很有手段,也很有心机,我觉得有些事情,终是要浮出水面了。 在看向化千声与天罚长老等人,我似乎觉得,是不是进入了一个设好的圈套之中,还是我太多疑了。 想到此,我突然醒悟,原来我再不知不觉中,也已经变了。变的处处谨慎,以为这个世界充满了阴谋诡计,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自己所布下的局,或许不是他们变了,只是因为我自己变了。 陈国华消气后,对我们道:“事情已经商定了,就按照这个办法来,我会去跟上面周旋,你们需要提供并且帮助我们抓捕到陆问天,只要抓到了他,无论他说什么,都不会有人相信,而这件事情,则可以推过去了。” “那他们怎么办?”我问道,所指的自然就是复盈那一干人等。 陈国华扫了一眼几人说:“谁捅的篓子,谁自己去解决,用最快的速度将他们放出来,要亲自去!先入为主,让他们觉得,你们是解救他们的人,并且要将陆问天的所作所为告知每一个人,到时候还需要他们“配合”。” 我有些担心道:“有那么容易让他们相信吗?这些人哪个都是老狐狸,如果被揭穿,那就惨了。” 化千声拍着胸口保证说:“不会,他们虽然是老狐狸,我们也是黄鼠狼,如果这点戏都演不好,那也不用出来混了。” 我一语双关说:“你们的戏演得的确很好,能看出来的人应该不多。” 这话语一落,化千声神色就有点微微的古怪,然后就隐藏了起来,虽然我只是试探性的说一下,但这个反应,还是让我起了疑心。 陈国华没有太在意,如果换做平常,他可能会去思考和观察,但现在正是烦躁的时候,就少了许多戒备的心思。并且,他对林锋也很信任。 各自散了,陈国华首先离开,他今天被训了一天,连饭都没吃,明天一早还得去跟上面周旋,所以没有多做停留。 我留下来,是想劝说一下林锋,因为柳相的事情,我现在拿捏不准,以他的性格接下来会做什么,总有些不放心。 我对他说:“柳师叔对你是有些误会,态度差了点,你不要介意,也不要往心里去,我替他跟你陪个不是。” 林锋不解的看着我说:“你觉得我会报复他?” 我摇头说:“当然不是,但我也不能看着你受委屈,毕竟兄弟一场。” 林锋淡笑道:“不是你的错,你为什么要道歉?再说我也没生气,认识了那么久,难道你还不了解我?” 我叹了口气说:“要说之前,我的确自认为很了解你,但是现在....” 林锋眉头一挑:“你觉得你现在不了解我了?” 我认真道:“我觉得我可能从来没有了解过你。” 林锋笑了:“我看是你想多了吧,我还是从前的我,一直都没变。” 我也笑道:“或许吧,但你没有觉得,我们之间,并不如以前那么随意了?好像有了负担,也有了莫名的隔阂。” 林锋沉默,很久后才说:“那是因为你成熟了,懂事了,不再像以前一样,需要我保护,而我,现在还要依靠你来帮我,帮我解决这个难题。” 我摇头说:“你其实并不需要我,只是需要一个不在局中的人是吗?” 林锋侧目,道:“你果然成熟了,下一步,是不是要开始怀疑我了?” 他这话我觉得莫名其妙,就问道:“我怀疑你什么?” 他转过头说:“没什么,不早了,你该回去了,不要告诉柳相你来了我这,否则可能会因此而牵连你。” 我苦笑,没有再说,跟其他人点了点头,就准备离开,化千声走过来说:“我替少主送你一程吧。” 其实,我并不需要送,但他要送我,可能是为了感谢我之前给他们的办法,所以就没有推辞。 出了门,天色已经漆黑,附近也叫不到出租车,化千声说:“我送你到大道上,那里有出租可以乘坐。” 我谢绝说:“不用了前辈,这么晚了您也回去休息吧,我自己能走。” 化千声并不理会,径直往前走,我讶然,心中想了想,就跟了上去。 一路往前走,已经很少有行人,他也不说话,气氛挺沉闷的。 走了近十分钟,化千声才开口道:“你家里还有老人吧?” 我听后愣了一下,不明白他为什么说这个,于是嗯了一声。 化千声转过身来,眯着眼看我:“你很不错,比之前见到我的时候,聪明了很多,我没想到,我们这么周密的计划,都被你看出来了。” 我心中一下很震动,吃惊的看着他,难以置信的画面不停的在我脑海中闪过。 化千声诧异道:“怎么?难道你方才不是指的这个?” 我深吸一口气,说:“是,但我没想到这是真的,我以为这只是我的臆想。” 化千声咂了咂嘴说:“没想到我一世英名,居然被你这小辈给坑了,不错不错,前途无量。不过,你要明白,天,有时候是会妒忌英才的。” 我一下沉下脸来,寒声道:“你在威胁我?” “不不不。”化千声淡定自若说:“我只是在警告你,不要自以为有些小聪明,就乱说话!不然这个后果,是你承受不起的。” 我的怒意上来,偏偏要跟他顶撞:“我便是喜欢胡言乱语,你能拿我怎样?” 化千声摊了摊手说:“我并不能那你怎样,因为你是少主的朋友,他也不会让我把你怎么样。但是,你要知道这件事情泄露的后果,那将使我整个大夏遗族遭受灭顶之灾,你若不能守口如瓶,选择遗忘,为了以防万一,我会背着他做出他不愿意看到的事情,即便事后我以死谢罪,也无所谓,当然,那时的你,包括你的家人,都会从世上消失。” 我无可抑制的愤怒与杀意涌来:“你是在逼我现在就杀了你!” 化千声淡淡道:“杀了我?你们就会决裂,而有人自会找你寻仇,这样得不偿失,你可要考虑好了!” 我低吼道:“我不管是否有人回来寻仇,但是你敢拿我的家人威胁我,就是在找死,无论是谁,敢动我的家人,我都会让他不得好死!” 化千声皱眉,话语软了些说:“你先别动怒,我只是将最差的后果说出来,并不代表我会去做。” 我本来已经升起将他扼杀在当场的念头,现在却又恢复了一点理智,因为我也明白,那样做将会使事情一发不可收拾。 化千声又道:“先说说,你猜到了什么,如果不对,我们之前的话,只当是个玩笑,一笑而过,但是你不要隐瞒我,否则我不会手软。” 我漠然道:“你以为会手软?” 他没理会,只是扬了扬下巴示意我开始。 我稳定了一下情绪道:“我只是在方才提到陆问天的时候,不由自主的联想到,如果他死了,受益人会是谁,答案很确定,那就是林锋。之前你将抓他们的消息告诉我,我又告诉林锋,他回答我的,是要借助道门的力量去帮他复位,但后来想想,这根本是不可能的事情,你们不会用这么愚蠢的法子,那抓捕他们就是另有打算。” “很好,继续说下去。” 第七十六章 都是计谋 我面无表情的看着他说:“陆问天是你们的大敌,但其他人仍旧是你们的族人,陆问天能够带给他们的好处更多,所以有更多人跟随他们。你们不忍心挑起内斗,只有借别人的手来除掉他,而能够除掉他又不激起族人反抗的,只有政f。” “你们当初故意做局,将人抓起来,弄的满城风雨,要上面重视。在陈国华离开京城后,就主动去帮他,目的就是为了借助他来完成剩下的计划。” 说到这里,我对林锋突然憎恨起来:“你们选择利用他,利用他对林锋的情谊,把他当作一颗棋子,而我,也是另外的一枚棋子,是用来将你告诉我的事情,传达给陈国华的,我说的对吗?” 化千声目光转向别处,道:“你不要怪少主,这是我们瞒着他做的,他并不知情。” 我不屑一笑:“好一个不知情,如果不是他的注意,凭你们能够这么了解我?能够算准我会将这件事情告诉陈国华,寻求他的帮助?” “你们最终要做的就是利用陈国华,来达到借助朝廷的手,不费一枪一弹,去解决掉陆问天,失去了他,他一手缔造的大夏遗族自然瓦解,那时你们可以名正言顺的回去。” “你们还是不是人?借助别人的兄弟之情,来完成自己的阴谋,这样做真的让人不耻!如果陈国华知道…” “他不会知道!”化千声突然打断我,并看着我说:“你不说,我不说,他就不会知道,难道你要挑拨他们之间的关系?” 我哑口无言,这种事情,我当然不会去做。 化千声叹息道:“其实,事情并非是这样的,你只猜对了一半,猜对了后半段。” 我淡淡道:“洗耳恭听。“ 化千声走了几步说:“当初,八宝山事件,不是我们主谋,而是另有其人,那个人你也认识,他叫做耿明。” “耿明?”我冷笑:“怎么可能,他有那么大本事,设计陷害众多高手?你以为我是三岁小孩子?” 化千声也笑了:“你还以为他是当初那个耿明?他不仅有飞天蜈蚣当坐骑,还接手了阎罗教的大半力量,并且,他还是灵福寺那个老太监的干儿子,你觉得,他没有能力做到?” 我目光骤然一缩:“说下去。” “当初他要围杀众多高手的消息,被我们得知,我们立刻组织营救。但不知为何,当他们就要得手的时候,突然产生了内讧,因此才被我们有机可乘,将人全部转移,才有了接下来的计划。” 我哪里会信,问道:“那你们为何不将人直接放了?这样的话,或许还会博得上面的好感,帮助林锋复位。” 化千声戏谑道:“放了?然后把我们当作罪魁祸首抓起来吗?刚说你成熟了,没想到你还是那么幼稚,就算上面不追究,那几个老家伙会不追究吗?尤其是那个复盈,堂堂一代高手被暗算,他能咽得下这口气?况且,他本来就对少主很不满意。” “你的意思是说,这些都是被逼的吗?就算是被逼的,你们不能直接告诉我们?而是使用你们的阴谋诡计?现在,你让我怎么去相信你们?”我依旧很愤慨,不管什么原因,他就是骗了我,连最基本的信任都没有了,我又怎么会还对他又信任。 化千声无言,过了一会才近乎哀求般的语气对我说:“叶枫,算是我求你了,也算是为了少主,这件事情,你千万不能透露出去,不然那就完了。不仅我们的计划失败,就连我们与少主也会沦落为通缉犯,你不会想见到这一幕吧?” 我哼声道:“怎么,硬的不行,来软的了?方才是谁威胁我?” 化千声尴尬一笑说:“那不就是开个玩笑嘛,你借我一百个胆子,我也不敢啊。你就当那是个屁,一笑而过好不好?” 我横了他一眼说:“那并不是个玩笑吧?我不管你怎么想,如果你还有这样的想法,那我只能将你当作生死仇敌。你真应该事先向林锋了解一下,我是什么样的人,如果你方才不说出来,当作没听到,我会一直将它放在心里,但是你主动提了出来,并且要挟我,我实在不明白,你为什么会做出这么愚蠢的举动。” 化千声闻言,面露悔意说:“都怪我太冲动,也太担心事情暴露,结果将自己给坑了,叶枫,你看这样好不好,方才的事情,我们都当作没发生过,你还是不知道这件事情,如何?” 我沉默了半晌,才道:“其实不用你说,我也不会出卖你们,如果你不放心,大可以派人二十四小时监视我,但是那种威胁的话,我真的不希望听到,也不能当作没听到,这一次,我会记着,希望不会再有下一次。” 化千声大喜,说:“肯定不会有下一次,是我糊涂,实在糊涂,来,我让人送你走。” 他说完就打了个电话,不多时,就开来一辆奥迪a8,合着并不是没有车,而是他要故意专门跟我说这件事情。 我回到家里,柳相已经休息了,柳梦琪还没有睡,看我回来了,还忙着给我热一下饭菜。 我吃饭的时候,她就在旁边看着,时不时陪我说上几句,也都是闲话。这种生活其实才是我想要的,每天朝九晚五,晚上回家有妻子准备好饭菜,等你归来,再添上一个小宝宝,人生如此,还有何憾。 但现在的我,显然还不能做到,那样的生活对我来说还太奢侈,大大小小的事情,总能将我一起卷进去,这让我也十分疲惫,真不知道,这样的日子还要过多久。 饭后,我也没有回到柳相的房间,洗洗澡后,将他的话都给抛到脑后,也不顾柳梦琪的抗议,抱着她进入了梦乡。 第二天一大早,我就被嘭嘭的敲门声给惊醒,同时惊醒的还有柳梦琪,外面传来柳相的声音:“梦琪啊,叶枫昨天回来了吗?” 柳梦琪没敢答话,紧张的看着我,但是有什么用?我比她更紧张,好在我们都穿着衣服,昨天晚上并没有做什么运动。 “怎么办啊?”柳梦琪悄声问我。我苦笑一声,说:“还能怎么办,坦白从宽,抗拒从严,大不了挨顿骂呗。” 她不满的用手指戳了戳我的额头说:“让你回去你不回去,这下连我都连累了。” 我对她笑了笑,站起身,整理了一下衣服,迟疑片刻,走过去,将门打开露出一个缝隙。柳相本来还在敲,看到门突然开了,就探头过来掌望,一眼就看到了我,然后眉头就竖了起来。 他一掌将门全部推开,十分气愤的用手指指着我们,“你们两个…都给我出来。” 我俩对望了一眼,像是做错事的孩子,低着头走了出去。 柳相大马金刀的往那一座,神色很严肃,我偷偷瞅了一眼,就不干再看了,想来接下来要面对狂风暴雨般的训话。 可是,等了半晌,他也没有开口。正当我都忍不住要说话的时候,他才道:“你们两个,让我说什么好?我之前已经给你们说过了,不成婚不能住在一起,这没名没分的,传出去,让我的老脸往哪搁?” 话语虽然有些生气,但并非很严厉。 柳梦琪抬头说:“爸,这里就我们三个人,你不说,我们不说,谁会传出去啊,难道您想把这件事情公告天下呀。” 我闻言差点没忍住笑出声,柳梦琪这妮子也真是可爱。 “你!”柳相气的拍了一下桌子,瞪起了眼,但想想也有道理,就没发火,还是苦口婆心的说:“虽然不会传出去,但你们这样有违礼数啊,中国那么多年流传下来的的礼数都被你们给坏了。” 我终于找到机会说话:“柳叔,现在是民主社会,封建社会的礼数有些的确不适合现代,就像以前女人不出门还要裹足一样,您不觉得实在是可笑吗?” “那种事情,能跟你们这件事情相比吗?夫妻之间至少要相敬如宾,你们倒好,还没结婚,就住一块了,难道是应该的吗?”柳相对我瞪眼,明摆了是你小子得了便宜还卖乖,敢跟我顶嘴了。 我嘀咕道:“现在的年轻人不都是这样么,很多还是抱着孩子结婚的呢。” 柳相气结,瞪着我无话可说,过了一会,他舒了一口气说:“行了行了,事情都发生了,我再追究也没有什么意思,叶枫,你父母到底什么时候来?赶紧把事情订了,你们想怎么就怎么,我也懒得操这份闲心。” 我说:“不是今晚,就是明天,我再打电话催催他们。” 柳相点了点头,又问我:“那个林锋,是不是走了?不回来了?” 我撇了撇嘴说:“柳叔,说实话,您这样对他,换了谁都不会呆下去。” 柳相嗯了一声,又不满道:“你的意思是说,我不该那样对他?这个时候还偏袒他,你是不是以后也像他那样?” 第七十七章 破解 我算是看出来了,这位老岳丈就是典型的逮谁咬谁,连忙撇清关系说:“不敢不敢,柳叔您的做法是正确的,我很赞同,下次见到他,我也会说他几句。” 柳相摆了摆手说:“行了,废话别多说,我还有一件很重要的事情告诉你们,你们知道就可以,千万不要外传。” 我一愣,然后问道:“什么事?那么保密,要不我们还是不听了。” 柳相道:“还不是八宝山那件事,这两天我表面上是在到处寻访故友,实际上是暗中调查八宝山事件,那么多高手都失踪了,道门之中也有流言蜚语,虽然表面上很平静,其实暗地里汹涌的很,随时都有可能发生大事。” 说到正事上,我立刻摆正了心思,想从他这里得到些有用的信息,就道:“怎么说?” 柳相让我们坐下,低声道:“几大派掌教同时失踪,使得他们互相猜忌,生疑,彼此之间摩擦不断,都认为是对方暗中劫持了他们的掌教,而自己的掌教却隐藏了起来,如果在这样下去,一场旷世大战是不可避免的。” 柳梦琪说:“父亲,这与我们阁皂宗并没有关系吧,我看我们还是不要趟这趟浑水好,张天师仍在,他应该能够处理的好。” 柳相说:“就说你遇事不动脑子,你想想全真、茅山的掌教都失踪了,偏偏我派的掌教回来了,张天师一向不出龙虎山,这个大家都明白,因此我们就成了最被怀疑的对象,至少他们也想要从许师兄那里得知事情的真相,包括张道鸿也是如此,所以,我派现在面临的危险,更甚他们,一个不慎,就有可能被群起而攻之。” “许前辈回去的消息,是谁泄露出去的呢?他们又怎么知道,当初许前辈也在八宝山?”我提出两个疑点。 柳相解答说:“各派之中本来就有安插自己的眼线,用来提供情报和监视对方,这个不足为奇,如果没有那才稀奇。许师兄的行动并不是多么的机密,被查到也并非意外,如果不是我派的老前辈归来,恐怕现在张道鸿已经亲临阁皂宗了。” “恕晚辈多嘴,贵派那个老前辈,到底是谁啊?”我很想知道那个神秘的前辈。 柳相看了我一眼说:“你问这么多做什么,就是告诉你了,你也肯定没有听说过。” 他不愿意说,我也没有强求,反正这对我,也是可有可无的。 我灵机一动,突然改口道:“其实,我有件事情,正想要告诉柳叔,既然提到了这里,那我也就不瞒您老人家了。” 柳相诧异,说:“哦?你有什么事情要告诉我?” 我做出神秘状,将头往他那凑了凑说:“今天,我去见了陈国华,发现林锋恰好也在那里,你猜我在那里听到了什么?” 柳相急道:“你就别卖关子了,快说,听到了什么,是不是对我派不利的事情?” 我赶紧摇了摇头说:“叔您别多想,他们没有提到阁皂宗,而是提到了那几位失踪的前辈们,好像,陈国华已经找到了他们的踪迹,正在设法营救。” 柳相惊喜道:“真的?” 我严肃道:“千真万确,只是不知道消息是否准确,如果连他们都被骗了,那也怪不得我。” 柳相又皱眉说:“那你觉得有几分可信?此事关乎重大,千万不可草率。” 我装作想了想,然后给了他一个答案:“九成,因为我看到他们商量的时候也很严肃,应该是得到了确切的消息,不然以他们不会那么轻易上当。” 柳相额首道:“有道理,看来陈国华已经通过他手下的情报机构,获得了他们被囚禁的消息,只是秘而不发,打算将人营救出来,再告诉我们,这小子一直都被我们所看好,现在也终于没有让其我们失望。” 我随口说道:“虽说是这样,但事情好像并没有这么简单。” 柳相惊疑:“怎么说?难道还有什么变故不成?” 我道:“变故是没有,但是他们的人手有限,讨论了一下午,也没有讨论出什么合适的对策,只有暂时搁置下来。” 柳相一拍大腿说:“糊涂啊糊涂,这种事情怎么能搁置下来,既然找到了,那就要尽最快的速度,将他们都救出来,晚一天就有可能造成道门的灾难,以至于无法收场,等到真打起来,死了人,就算他们回来,也收不住手了。” 我并不赞同他的说法,道:“虽说如此,但救人总要经过精密的计划与筹备,对方是什么人还不知道,连那么些高手都栽了跟头,就这样冒冒失失的去,说不定还会全军覆没在那里,可不敢大意啊。” 柳相想了想觉得有道理,就对我说:“枫儿,你知道,他们被关在哪里吗?我这就向师兄求助,让他们派人来帮忙,这样也能洗清我阁皂宗的嫌疑。” 我为难说:“柳叔啊,昨天他们千叮咛万嘱咐,让我不要说出去,我把这事告诉你们,算是已经背叛了他们,接下来的事情,我可一点都不能说了。” 柳相站起来说:“枫儿,你怎么那么糊涂,这件事的隐患岂是他们那些人能够明白的?他们有时间,可以慢慢救,但是我们等不及啊,再说,多一个人不就多一份力量,多一份希望,你要是跟他们一样,只知道秘而不宣,那我跟梦琪,都会面临危险。” 我也噌的站起身来,说:“柳叔您说的不错,我不会让你跟梦琪牵连其中,我会帮你把人给救出来,哪怕他们会怪我,我也认了。” 柳相大喜拉着我说:“快快,告诉我,他们在哪里?” 我没有隐瞒,原原本本的将他们被埋伏的地点,告诉了他,柳相听后,就跑回房间关上门,一上午都没出来。 柳梦琪看到父亲兴冲冲的跑了,目光狐疑的看了我一眼。我被她看的不自在,就道:“你干嘛用那种目光看着我?” 她说:“你方才说的都是真的?” 见她对我持有怀疑态度,我顿时不乐意了:“怎么?连你都不相信我?我怎么会骗我的岳丈大人?骗了他我有什么好处!哎,真是太伤心,太失望了,本以为我们都会很了解彼此...。” 柳梦琪翻了翻白眼说:“好了好了,我就问一句,你干嘛说那么多,我相信你就是了。” 我顿时笑了,走过去,与她坐在一起,轻声说:“其实,我说的大部分都是真的,也有一些是假的。” 柳梦琪一惊,不解的看着我。 我拍了拍她的手说:“你别急,我解释给你听,走,先进房里。” 柳梦琪更惊讶了,说:“父亲还在,你想做什么。” 我哭笑不得,摊了摊手说:“你觉得我想做什么,难道你不要听来龙去脉?” 回到她的房间里,我将门锁好,坐在沙发上,对她说:“那些人被关的地方是没错的,林锋想要营救他们也是没错的,但陈国华可就惨了,他仍旧还被蒙在鼓里,这件事情如果我不说出来,恐怕睡觉都睡不好。” 柳梦琪听出事情不简单,陈国华又是她的上司,对她也很不错,急切想知道全部。 我对她说:“你一定猜不到,那些人都是被谁劫持了,其实我也没有猜到,竟然会是林锋。” 看着柳梦琪惊讶的表情,我继续说:“这其中复杂,也不是三言两语能够说的清楚的,你只需要知道,林锋的本意并非是要对他们不利,而是要借机替他铲除族中的叛徒,但现在的营救出现了问题,陈国华被蒙在鼓里,并不知道这些都是林锋故意而为,而恰巧这件事情,又被上面的人知道,他现在处于两难的境地。” “那将人救出来不就可以了吗?他们还在纠结什么?”柳梦琪疑惑道。 我叹道:“事情如果有这么简单就好了,现在的问题在于,怎么救,谁去救,才不会被那些已经成精的老头子们察觉,如果被他们察觉一点点,你觉得这件事情还能善了吗?” 柳梦琪想了想,也点头说:“的确是个难题,我真不懂,林锋师兄到底为什么冒这么大的险。” 我耸了耸肩说:“他自然也有他的道理,为了不让族人互相残杀,这个办法其实是最好的,但实施起来太难。” 柳梦琪看着我说:“那你将这件事告诉我父亲的目的,是要让他帮忙救人吗?” 我笑了笑说:“是,但不是你想的那么单纯。我方才听到柳叔说,各大派都紧盯着你们,如果这时候,那些高手们被关的地点泄露出去,他们势必会前去救援。这样就缓解了你们的压力,也可以让他们救出自己门派的高手,也可以解决陈国华他们的忧虑,可谓是一箭三雕,怎么样,我聪明吧?” 柳梦琪仔细想了想,觉得好像是,但随即又皱眉说:“各大派去救人,那岂不是要跟林锋师兄争斗?就算将人救出来了,他该怎么办?” 第七十八章 老孙的事情 我淡然一笑道:“我的好媳妇,你不是一向都很聪明吗?怎么现在变的那么笨了,你觉得,林锋会傻到让那些人知道是他劫持了他们吗?各大派去救人,到时候只会击毙一帮陈国华事先找好的替死鬼,就算没有全部杀死,陈国华也不会让他们得到活口,人救出来,但看守的都死了,谁会知道是谁干的?” 柳梦琪兀自摇了摇头说:“你们还真是煞费苦心啊,那林师兄的目的,能够达到吗?” 我点头:“这是自然,你现在知道,林锋是多么不一般了吧,可千万别以为他还是以前的林锋,我想说不得以后我们还会站在对立面上。” 柳梦琪露出担忧:“希望没有那一天。”然后她又看向我,惊奇道:“不过,我倒是发现,你也不是以前那个笨蛋了,将这事告诉我父亲,恐怕是你自己的主意吧?” 我得意道:“当然,难不成你觉得你男人不会成长?在这个充满阴谋诡计的的世界里,如果再不聪明点,我还怎么混?” 柳梦琪走过来,用指尖戳了戳我额头,装作生气说:“那也不能将计谋用在我父亲身上,这样会让我觉得很奇怪,要是被他知道会更麻烦。” 我将她搂进怀里,狠狠吸了一下那淡淡的芳香,苦笑道:“这不是形势所逼吗?你以为我愿意啊。” “柳梦琪将我想要蠢蠢欲动的手打掉,严正警告我说:“仅此一次,下不为例。” 我给陈国华通了电话,将这件事告诉他,其实心里还有些忐忑,这是我擅自做主,万一有什么我不知道的秘密,使得这件事情无限扩大,那我就成了罪人了。 他听后沉默了许久,然后道:“你做的很对,那边我已经安排好了,正为此事而心烦,你算是替我解了围,也救了林锋,我替他谢谢你。” 我推脱道:“什么谢不谢的,你们帮我的还少吗?现在虽然一切都在计划中,但是还要小心防范不要出了意外,牵一发而动全身,如果被发现,我们恐怕都会被卷进去。” 他说:“你放心,这件事情一定会得到完美的解决,有了消息,我会尽快通知你。” 下午三点左右,柳相从房间出来,心情很愉悦,亲自买菜做了一顿大餐。饭桌上我问他:“柳叔,事情进展的怎么样?” 他顺口就答:“我已经通知了师兄,他会将消息放出去,只等着各派得到消息,我们就会出动,将人救出来。” 我吐了口气说:“但愿一切顺利。” 柳相点头:“各派一起出动,应该不会有什么问题,不过叶枫啊,你暂时不要见陈国华他们,免得说漏嘴将事情说出去,不然,他们以后会不信任你的。” 我应了一声,心中暗道惭愧啊惭愧,老丈人还是关心我的,而我却在利用他。如果他知道这件事情,我想他恐怕不会让柳梦琪嫁给我吧,如今我能做的都做了,接下来的事情也插不上手了,林锋能否解脱,就看天意了。 没有意外,事情按照计划紧密的进行着,柳相当晚就赶向杭州其他派的高手们也否纷纷前往,与此同时,陈国华也悄然离去,林锋则还留在这里,等待消息。 陈国华临走的时候给我打电话说:“如果事情失败了,让我无论如何都将林锋掩护好,让他安全撤离,以后再想办法。” 其实,我哪里有什么能力去掩护他?真失败了,他应该也有自己的对策,如果没有那他们这群人真是自绝后路,拼死一搏了。 没有柳相在,我们的二人世界也过的很轻松,这充分证明了,结婚后尽量不要跟家人住在一起,不然另一方会很纠结。虽然我也想照顾父母方便,但也要考虑一下柳梦琪的感受,那就是我现在真实的写照,干什么都畏首畏尾的。 第二天我醒来时,已经日上三竿了,睁开眼第一件事,就想到计划有没有成功。手机上很平静,没有任何信息或来电,说明事情还没有进展,如果成功,陈国华应该会跟我报喜。 我想了想,还是拨通了林锋的电话,响了一会他才接通。我问他:“如果失败了,你有什么打算。” 他沉吟道:“没有,因为他们不会失败。” 我不满的说:“到现在都没有消息,你就一点不担心吗?万一你被暴露,在这里肯定插翅难逃,要不要现在就出城去,等消息?” 他回绝说;“不用,你以为我会做这种没有把我的事吗?” 我哼了一声说:“真有自信,我也不多说了,要不是陈国华临走前吩咐我掩护你,我才懒得跟你打电话,既然你那么有信心,那就祝你好运吧。” 他听后沉默了一会,说:“谢谢你。” 这一谢倒是把我给谢愣了,只觉得这一声感谢,将我们之间的距离,给拉开了十万八千里,曾经的友谊都烟消云散,成为过去。 我很气闷,当即就挂了电话,将手机仍在一旁,坐下来拿起一个橘子,边剥皮边愤愤的说:“谢谢我!我让你谢,当了少族长了不起,牛逼了是吧,看你那副臭屁哄哄的模样,你丫的有种永远别来求我。” 柳梦琪很奇怪的走过来问我:“你在嘀咕什么呢?” 我将橘子一口填进肚子里,边嚼边说:“没事,我饿了。” 她看我那么个吃相,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这一笑,把我看呆了,刚想干点坏事,电话就响了,我猛然惊醒,急忙将电话拿起来一看,却是老孙的电话。 回来之后,老孙就改乘车辆回了老家,因为他急于去见他的老相好,并说:“你回去有温柔乡,我可什么都没有,京城我是一刻都不想呆。” 我没有阻拦他,让他留在这里也是个电灯泡,所以当时就让他回去了,顺带帮我给老爸老妈带个好。 现在他应该跟他的相好在过甜蜜的日子,怎么给我打电话了,莫不是家里出了什么事情?在这个节骨眼上,可别再让我闹心了。 我皱着眉头接起了电话,一接到,就听到老孙的怒吼:“大侄子,你快回来,再不回来,就再也见不到我老孙了。” 我心中一惊,果然出事了,而且听着还像是大事,揪着心对他说:“孙叔,你别急,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慢慢说。” 老孙不答,只是嘶吼:“你快回来,立刻马上,来晚一步,我老孙就要死了。” 我倏的站起身子,就要朝外面去,柳梦琪想问我,电话里突然一阵噪杂,听着有好几个人在说什么,但老孙的吼声太大,将声音都给遮盖了。 我对柳梦琪做了个手势,让她不要说话,凝神静听。几秒种后,手机被人拿起,然后一道熟悉的声音响起:“是小枫吗?” 这声音听了二十多年,我一下就听出来了,赶紧问道:“爸,这到底出了什么事情啊?怎么孙叔气成那样?” 老爹叹了口气说:“哎,还不是你黄婶的事情,小毛回来了,还带了不少人,他这次要将你黄婶带走,并且威胁你孙叔,让他们断绝关系。你孙叔这孤独了一辈子,好不容易找到一个知心人,哪里肯放走,嚷嚷着要跟他去拼命呢,我们拉都拉不住。” 我全然明了,就对老爹说:“你们先劝劝他,我立刻坐车回去。” 老爹一听就否决道:“别,你可别回来添乱了,我就是要告诉你,不要回来。黄小毛现在可不比以前,他是大老板,身边的保镖成群,你一个人回来有什么用?枫儿,听我的,千万别回来,你孙叔这里,我们会拉着,等他们走了,也就没事了。” 我知道老爹是担心我,回去指不定还得吃亏,但孙叔的事情,我怎么能不管不问?不然以他的性格,还不知道要干出什么事情来呢,我相信给他一把刀,他能将天都捅破了,不是他厉害,而是他本身就是个无赖,无赖会法术,谁也挡不住。 我嘴上答应老爹不回去,但挂了电话后,立刻就打算订票。柳梦琪说:“枫,出了什么事情?” 我一边操作,一边简单的将事情跟她说了一遍,她点头说:“我跟你一起去,能够帮上孙叔,至少可以调动当地的力量。” 我想了想,点头答应,让她赶紧准备一下。 二十分钟后,我们直奔车站,由于事情急切,时间紧迫,我们谁都未曾告诉,事实上,现在也没有什么人可以帮我们。 到达车站,现在的人并不是很多,离我们开车时间,还有半个多小时,在候车厅等了一会,我的电话又响了,拿起来一看,是陈国华的电话,我当即就将心提了起来。 接通电话,我没有说话,陈国华缓缓带着些疲惫的语气说:“成功了。” 我噌的一下站起来,将附近的人都吓了一跳,柳梦琪拉了拉我,我才知道,自己失态了。 “他们的身体状况怎么样?”我问他。 第七十九章 老孙事变 陈国华说:“很好,并没有人虐待他们” 听到他的话,我立刻道:“我的家乡,老孙出了些事情,你方便的话就将这事转告给复盈前辈,看他能不能过来。” “哦?出了什么事情?”陈国华问道。 我低声说:“还是他与那位大婶的事情,大婶的儿子赶来了,要拆散他们。据我所知,朝越就在那个大婶的儿子手下工作。” “嗯?”陈国华惊诧:“他叫什么名字?” “黄小毛,你帮我查查他的资料,如果朝越在那里,我跟老孙都不是其对手,你把情况说的严重些,刚好能够转移他们的注意力。” 陈国华答应说:“我会转告给你,你为什么不向林锋求助,现在他已经没有危险了,能够帮助你们。” 我支支吾吾没有说,其实是不愿意再欠他人情,免得他总在我身前一副自大的样子,让我很不爽。 他挂了电话,我们就该上车了,两个小时的路程回到家。我跟柳梦琪先去了当地一个武警驻所,柳梦琪以她的身份,调派了六名比较出色的武警人员,穿上便衣,对外就称呼是我们的保镖。 车也是武警驻所借给我们的,柳梦琪这个身份还是十分好用的。半个小时的路程赶回家,远远的就看到,村口停了一排车,我当即觉得不对,对其中一个武警说,让他回去,就说是柳梦琪的命令,加派人手过来,另外再去警察局找李庆,让他的人也过来,速度要快,否则出了事情,他们的乌纱帽就别想保住了。 他走后,我们带着剩下的五人,将车停在村外,刚停下,就有几个穿西装的人过来敲车门。 我们将车门打开,走了下去。那几人中为首的一人打量了我们一眼,目光带着警惕说:“你们是什么人?” 我瞪了他一眼:“这是我的家乡,你说我是什么人?” 那人毫不示弱,与我对视说:“对不起先生,您暂时不能进去。” 我一听就火了,喝道:“你说什么?我回我的家,还要经过你同意吗?你算什么东西?” 那几人面色很不善,后面的几人已经将手揣进兜里,我注意到这一点面色微变,难道这些人还有武器不成?这光天化日之下的,真是胆大包天。 “先生,我们董事长在村里有些事情要做,暂时不希望有人打扰,希望您能将回家的时间推迟一下,当然,我们也会赔偿先生的时间损失。”那人说的很平淡,显然这种事情,他不是第一次应对。 我身后的武警虽然都是练家子,奈何人家有家伙,谁也不能保证他们会不会开火。因此,我也没有鲁莽,柳梦琪也在暗暗提醒我,好汉不吃眼前亏。 我换上一副笑脸,对他说:“兄弟,你家董事长是黄小毛吧?我认识他,我们是发小,从小玩到大,我听说他回来了,特定从大老远跑回来见他,你好歹也通报一声吧,不然他要是知道你拦着我,说不定还会惩罚你。” 那人权衡了一下,才点头对我们说:“那请你们稍等一下,我进去问一下董事长。” 他离开后,剩下的几个人就警惕的盯着我们,对我们的防备甚深。看起来这些人都不寻常,或许是常年习惯了警惕陌生人,也不像一般的保镖,倒是像常年处于战斗中磨练出来的。 我身边的那几个武警也十分凝重,即便他们是武警中的佼佼者,面对这几个人也不见得能够讨得了好。 我十分诧异,黄小毛到底是干什么的,怎么连几个守村口的都那么牛逼?还记得小时候,他经常被人欺负,打不还手骂不还口,谁能想到现在他会这么威风,直接带人封锁了一个村子。 几分钟后,那人回来了,面色正常,走过来对我们淡淡道:“董事长答应见你们,请跟我来吧。” 我拉着柳梦琪就要进去,他一伸手给我拦住了说:“董事长只见你。” 柳梦琪要争辩,被我拦住,在她耳边低声说了句:“等待支援。”然后就松开,随着那人往村子里走去。 进村后,我感觉到现在的村子里十分安静,本来在村口会有很多大婶在那聚众聊天,八卦闲谈,现在却一个都没有,家家户户大门紧闭,不知是都躲在家里,还是都出去玩了。 黄小毛的家,离我家也不远,过去的时候,正好能看到我家。远远看去,我家里也是大门紧闭,老爹老妈应该都在孙叔那里,那个人一路上一言不发,一直将我带到黄小毛家门口,让我意外的是,黄小毛家门口,站着不少人,而且大部分都是村里的长辈,外面有四五个黑西装的人“包围”着他们。 “小枫回来了,你们快看,是小枫回来了。”我到来之后,被一位大婶看到,立马就扯着嗓子开始喊,这一喊惊动了那些长辈们,都开始朝我这里涌来。 我怔了怔,怎么现在我在村里很有名吗?为什么我回来,他们这么激动? 等他们过来后,我就明白了,这些长辈们口中都喊着:“小枫,你要给我们做主,不然我们都没法活了。” 感觉到事情的不对劲,他们吵吵的我也听不清到底怎么回事,那些黑衣人无动于衷。我只得大声道:“各位伯伯婶婶,有什么事情慢慢说,你们这样我一句也听不清啊。” “暧暧暧,都安静,你们别吵吵了,让我来给小枫说。”一位方姓大叔吼了一嗓子,这些人才安静下来,我记得他有个儿子,也是小时候跟我们一起玩的,但比我们年长,等我上高中就没在怎么见过他。 他一吼,大家就不吱声了,方大叔走过来,焦急的对我说:“小枫啊,小毛他要赶我们走啊,你说我们都是在这村里生活了半辈子,赶我们走,不等于要我们的命吗?你可得帮帮我们。” 我不解道:“赶你们走?为什么?赶去哪?” 方大叔叹了口气说:“他说去哪都行,但不许在这个村子里,不然就让我们没法活下去,至于为什么...说出来你都不信,就是因为我们家修山小时候揍过他,他记仇,而且,不只是我,包括他们,也都是因为曾经找过小毛家的茬,这不现在报应来了。” 我听得目瞪口呆,小时候的事情,到现在来清算,真岂止是记仇,简直就是变态的偏执,心理上已经有问题了。方大叔的儿子方修山以前因为年长,可是一霸,谁没欺负过,但恐怕谁也没想到,这时隔十几年后,会因此而付出代价。 我瞅了瞅打开的黄家门,然后安慰说:“各位伯伯婶婶,你们先别急,我进去跟他说说,大家都是一个村的,没什么深仇大恨,不至于这样。” 方叔道:“小枫啊,我劝你还是别跟他讲道理了,他现在厉害的很,谁都不听,前两天那个老邓的孩子跟他开个玩笑,就被打的半死,现在还躺在家里呢。我们知道你是公家的人,前些日子来来往往的,你还是赶紧叫点人来,把他给弄走,不然我们这里就不得安生了。” 这个不用他说我也知道,但集结人手需要一些时间,我现在需要知道黄小毛的态度,他这么做已经构成了违法,但以他的身份,掏点钱就能摆平。我需要知道他是否真的下定决心要对付老孙,如果是,我也不会手软,既然要斗,那就来个狠得,让他一次就身败名裂,无法翻身。 我低声对方叔说:“叔,这件事情不是表面上那么简单,我这次来就是代表公家,等我见了他,他要是不听,我就会通知上面,将他带走,所以你们放心,有我在就不会有事,你们都先回去吧,在这样闹下去也没有什么意义。” 方叔想了想觉得也对,就说:“那小枫,我们都指望你了,你说不闹我们就回去,你可千万别让我们搬走。” 我点了点头,让他带人各回各家,然后这才走向黄家的大门,黄家现在是新修的房子,宽敞大气,从外面看并没有多么豪华,我进去后,没有人来管我,院子里也站着几个保镖。 这种场面让我很熟悉,似乎在电视里看到过,按理说一个普通的商人,哪里会请那么多保镖,他的不寻常一眼就能看的出。 到了堂屋门口,我站住了,里面没有声音,我想敲门时,就听到里面传来一道声音:“是叶枫吗?进来吧,门没锁。” 我警觉,推开门走了进去,一进屋眼前就是一亮,里面的装修很不错,地面光滑如洗,墙壁洁白清新,各种家电一应俱全,房顶吊着琉璃灯,摆设看起来十分的和谐,肯定有风水大师来看过,甚至亲自操刀。 大厅的沙发上斜躺着一个人,一身白色西服,一尘不染,头发短平,双眼微眯,鼻尖上那颗痣让我想起了童年,他长相不怎样,甚至可以用丑来形容,但穿着就很好了,被这样的衣服一衬托,到还是有些富贵气息。 第八十章 决裂 这就是罪魁祸首,黄小毛。他对我笑了笑,说:“来,坐吧,好久不见,来陪我聊聊。” 我没说话,找了个位置坐了下来。 “喝什么茶?竹叶青、银针、还是云雾?”他问我。 我说:“谢谢,我不渴,我来是想找你说件事。” “嗯,你觉得我这个屋里的装修怎么样?”他不咸不淡的说道。 我点头说:“很好,应该是出自名家之手。” 他笑道:“好眼力,都说你跟朝廷有关联,还修上道了?是不是真的?” 我敷衍道:“都是瞎玩玩而已,你是怎么知道的?” “整个村子都在传,我想不知道都难啊,我们有多久没见过了?” 我想了想说:“七八年吧,当初你走后,就没有再见过,没想到你混的那么好,短短七八年就成了董事长,可谓是我们村里第一人啊。” 黄小毛没有多说,继续道:“你找我有什么事情?如果是叙旧我可以奉陪,但如果要是为外面的人求情,那就不要说了。” 我说:“都是一个村的,至于闹到这个份上吗?” 黄小毛站起来,神色不太好看:“你也说了,都是一个村子的,当初,他们为什么要这么对待我母子俩?他们有吧我们当作一个村子的人吗?” 我解释说:“没那么严重吧,都是开玩笑。” “玩笑?一口一个寡妇,一口一个克夫叫玩笑?是,我是没爹的孩子,小时候任由他们欺负,现在我长大了,我有能力了,为什么不能讨这个债?” “小毛..你太固执了。”我摇头道。 “这不是固执,这是让我走到这一步的信念,当初我离开时,就曾发誓,总有一天,要回来跟他们讨债,他们不配住在这个村里,只会弄脏了这个地方!叶枫,小时候唯独你没有嘲笑过我,所以我还当你是朋友,我不管你有多大的能力,只要你不阻拦我,那我们永远都是朋友。” 我也站起来说:“你这样做,没有好处,只会留下骂名。” “骂名算什么,我需要去理会?谁骂我,我就要谁死。”他话语淡然却很坚决,我相信他做的出来。 我心里叹息,他已经无可救药了,还是存着最后一份希望问他:“那孙叔的事情,你真的不能不要过问吗?他们毕竟是两情相悦…” “够了!”黄小毛突然喝道,把我吓了一跳。 他转头看着我说:“如果没有别的事情,你就离开吧,带上你的家人,不要再回来。” 我顿时怒由心生,瞪眼道:“你要赶我走?凭什么?这也是我的家。” “现在不是了,它归我,这里的人都要听我的,我放你走是因为你是我朋友,不然你会跟他们一样,被关到另一个地方。” 我面色一变说:“你不是要放他们走?而是要把他们关起来?” “不错,你真以为,我会那么轻易放过他们,只是将他们驱逐出村子,岂不是太便宜他们了?” 我喝道:“你这是违法,是在犯罪,你怎么敢这样做,那是多少条人命?多少个家庭?你想过没有?” 他猛然看向我说:“当初,他们对我的家人怎么样?那时候,他们就应该想到今天!” 我觉得跟他是说不通了,转身欲走,他却又道:“等等。” 我回过身望向他,他缓步走过来说:“你是我从小到大,唯一的朋友,我希望你不要跟我作对,因为我不希望亲手杀了你,” 我不知是该笑还是该感动,道:“既然你把我当作朋友,为何还要赶我走?” 他淡淡说:“有些事情,你不能明白,只需要知道,我是为了你好。” “好吧,冲着你这句话,我会尽量帮你。”说完,我头也不回的离开。 他在后面说:“你帮不了我,我也不需要你帮。” 我没有回头,只是在心里说:“我说的帮你,是帮你留下一条命。” 等我走出黄家大门,发现那些伯伯婶婶都不见了,其实我倒是不很担心他们会怎么样,就算黄小毛将他们都抓走,也不可能敢对他们做什么,不然这也太明目张胆了,顶多就是教训一下罢了。 我现在最担心的,还是他们的孩子,小时候的玩伴,尤其是那些经常欺负黄小毛的。像他这种性格,真的说不准会干出来什么,而最危险的也是他们。 可我现在无力去过问这些,也无力去追查,道门的事情一团糟,陈国华那边我也不好意思开口去麻烦他,他已经够烦的了。 我走向村口,想跟柳梦琪汇合去找老孙跟我爸妈,还在半路的时候,就听到一声枪响。我吓了一跳,然后拔腿就往村口跑去,心一下子提了起来,是谁开的枪? 以最快的速度跑向村口,远远的就看到警deng在闪烁,不少警车与防暴车都赶来,让我安了些心。 等我赶过去时,才发现事情并不是那么简单,那些黑衣人竟然公然持枪在于武警们对抗,而且看他们的神色,没有一点害怕的意思。 柳梦琪也在当中,看到我来了,就快步走了过来。我赶过去开口问:“怎么了?为什么开枪?” 柳梦琪说:“这些人很顽固,即便警察来了还不让进村,我们便开枪示警,没想到他们竟然掏出枪来与我们对峙。” 然后她压低声音说道:“要不要击毙?” 我沉吟,然后摇了摇头走过去,对他们说:“你们只是给别人打工的,何必要钱不要命?我希望你们放下枪,不然很有可能会有生命危险。” 一个黑西装的人说:“董事长说不让进,那你们一个都不能进。”他话语决绝,完全就像是死士一样的,绝对服从命令。 对于这种人,跟他多说,就是废话,我对柳梦琪说:“把他的抢缴了,敢反抗的当场击毙。” 柳梦琪传达了命令,几个武警要上前,那些黑衣人却率先开枪。我们赶忙躲藏到车后,一阵交火后,很短促,几个保镖当场被击毙。 “速度进村,遇到同样装饰的人一定要小心,另外封锁村中的路口,他们还有人质千万不要将人带走了。”我高喊道,他们的领队却看向柳梦琪。 柳梦琪说:“他的命令就死是我的命令,执行。” 这一次出动的人比较多,但却没有我们认识的领队。武警率先开道,攻进村子里,我对他们说,这不是演习,而是一场暴恐犯罪,对方都有武器,一定要小心。 一路攻过去,我指了去往黄家的路,让他们把黄家包围起来。而我跟柳梦琪,则带着几个人冲向老孙家里。 快到了孙家的时候,我本来想直接过去,但发现门前站着两个黑衣人,我停住了脚步。柳梦琪低声给我说,可以搞定,一会出手的时候,替他分散一下注意力。 我走过去,那两个黑衣人就要阻拦我,我开口说:“是你们的董事长,让我来带人走的,不信你可以去问他。” 其中一个就要离开,我突然出手,想掐住一个人的脖子,但那人反应很快,头一扭就躲了开去。柳梦琪同时出手,将那个要走的人给偷袭成功,后方跟我们来的武警,呼啦啦一下都冲了过来,将他制服。 另一人匆忙之间想要开枪,嘭的一声,柳梦琪率先开枪,将他击毙。 “谁开的枪!”声音从院子里传来,是老孙的,他在那大吼,可能是以为黄小毛来对他不利。 我一下将门踹开说:“孙叔,爸妈,我来了。” 老孙手里头拿着凳子都扬起来了,看到我后又丢到一旁,也不跟我说话,闷着头就朝门外跑。 “暧暧,孙叔你干什么去?”我喊他,他也不理我,只得分几个人跟着他一块去。 老爹老妈走了出来,对我摇头说:“让你不要回来,你还是回来了,孙德肯定是去找黄家嫂子了,你快去看看,黄小毛可不是手软的人,别让他出了什么危险。” 我安排剩下的人,将老爹老妈给接走,送到安全地带,我跟柳梦琪则前往黄家。等我们赶到的时候,黄家已经被我们的人给占领,但却没有抓到一个人,他们说,来的时候,人就已经逃走了。 “封锁路口的人呢?让他们阻拦,一定要将人给我抓住。”为什么说一定呢,是因为黄小毛的偏执,如果放任他离开,我真有些担心,他有朝一日会回来报复,那时候他就会对我出手,而且一定会回来。 我刚进门,一个武警就跑过来,手中拿着一张纸条交给我。我拿过来一看,就见上面写着八个字:“下次再见,你死我活。” 这说明,他知道我跟他反水了,故意留给我的字条?他怎么消息那么快,这么快就溜走了,是不是方才村口枪一响,他就退走了?还是说,方才的见面他就已经察觉到我有意图?但为什么还放我离开? 老孙在厅堂中发疯,他心爱的女人被带走了,而且很有可能再也见不到了,他不发疯倒是怪了,我们谁都没去阻拦他,让他疯了个够。 第八十一章 隐患(中秋快乐) 收队的时候,还是没有抓到他们,真的像是凭空消失了一样。不过,被关起来的那些伯伯婶婶却救出来了,本来黄小毛准备把他们带走,但还没来得及,其中还有一位大伯因为脾气太暴躁而被打昏了。 被救出来后,他们都很担心黄小毛下次再来,围着我说个不停,我被吵得头都大了,但也不可能有什么作为,总不能让警察天天在这里守着吧。 老爹看不过去了,就站出来大吼道:”够了,你们一个个的像什么样子,今天得一切是谁造成的?你们怎么不检讨一下自己?当初你们要不是欺负人家孤儿寡母,现在会是这个样子?自己做的孽,自己去收拾,不要来烦小枫。“ 那些长辈被这么一吼,都不说话了,但终究是一个村子的,这样打脸真不好。我让老爹不要说了,然后对他们道:“各位伯伯婶婶,我老爹的脾气你们也知道,说话难听了点,别往心里去,你们放心,这件事不会就这么算了。黄小毛他在村里的所作所为已经触犯了法律,国家不会放任他继续下去,接下来就会全国抓捕他,他一定不敢再回来,你们大可放心的过日子。” 一位大婶说:“小枫啊,黄小毛他脾气拗,跟他爹一样,认准的事,肯定要去做。这一次他虽然没成功,但下次肯定还会来,你一定要帮帮我们,看在小华的面子上,你们怎么说都是一起长大的。” 小华的名字叫做葛华,以前欺负黄小毛就属他花样多。我问大婶说:“小华呢?他回来了吗?” 华妈摇头说:“没有,他还在南京干活呢,不知道家里的事,我们也不敢让他知道,要不他肯定气疯了。” 我点头说:“幸好你没给他说,不过,我想暂时让他找个地方躲起来,不然可能有危险。” “什么?他怎么会有危险?”华妈一下慌了。 我说:“黄小毛很仇恨当初欺负过他的人,华子也是其中之一,如果他不躲起来,早晚会让黄小毛找上门去,不止是他,还有你们,都要通知一下,让他们找个地方躲起来。” “造孽啊,我们是做错了什么,怎么现在报应到我们头上,小枫啊,你一定要快点抓住黄小毛,不然我们都没法活了。” 大伯大婶们又开始怨天尤人,完全没有自我检讨的想法。不过这也是人之常情,我能够理解,但黄小毛却不能理解。 我让柳梦琪收集他们所在的地方,然后派人逐个去查找,至少要先保证他们的安全。对他们的父母,黄小毛或许不会下手,但对他们,那真的可能会毫不留情了。 最重要的是,这次行动,并没有看到朝越这个人,他是隐藏在暗中呢,还是根本就没来这里呢?这才是最让我担心的人。 回到家了,还有人要粘着,被老爹一顿呵斥,才低着头走了。老爹进屋里还在嘟囔说:“咱们村的人,就是这个熊样子,平时一个比一个能,真出了事,一个比一个害怕,这要在打仗的时候,肯定都是汉奸,小枫,你不要管他们,自己做的孽,自己去收拾。” 我哪里能够不去过问。就算我不想再去找黄小毛,恐怕老孙也不会同意吧。还有,黄小毛也不会同意,他可是给我留了八个字。 想到这里,我对老爹老妈说:“爸妈,你们也不能留在这里了,跟我一块进京吧。” 老爹摇头说:“我们就不走了,最近家里忙,还得收拾,先前你让我们去京城,这都一直耽搁着,打算忙完这阵在去呢。” 我也摇头说:“不行,这次你们必须得跟我走,家里的事情,另外找人去处理吧,大不了我们付点工钱。” 老爹问我:“为啥急着走?你是不是担心小毛再回来?别说他敢不敢回来,就算回来了,咱们又没惹他,怕他什么?” 我没将与黄小毛为敌的事情告诉他们,怕他们担心。而是利用另外一件事,说:“其实我想给你们一个惊喜的,但现在看来是瞒不住了,我跟梦琪的事情已经定下了,柳叔请您二位进京去,商量一下我们的日子。” 二老一听这话,自然是不出意料的惊喜无比,今天得事情统统抛到脑后去了,老妈拉着柳梦琪亲的不行,老爹也一口答应说:“走,明天就走,你这臭小子,这么大的事情也不早点说。” 这边的事情搞定,我不用担心了,爸妈既然去了京城,有柳叔陪着,我跟他商量一下,拖延一段时间是没问题的。柳梦琪被老妈拉着去夜谈,我则出了门,要去老孙那里走上一遭。 他才是最让我头疼的。 我到了老孙家里,静悄悄的,一开屋门,就是一股浓重的白酒味,老孙在那咕嘟咕嘟的喝,桌上摆了一盘花生米,除此之外,别无其他。 这可是要了命了,白酒岂是能够这样的喝的,他完全把自己当成了电视里的侠客了。我快步走过去,一把将酒夺下来说:“好了,别喝了,再喝就出人命了。” 他扑身过来抢,我一退后,就扑了个空摔在地上,还摔得不轻,他怒喝道:“把酒还给我,我不要你管。” 我皱眉道:“不就是暂时的分别吗?你有必要这么自暴自弃吗?除了这样折腾自己,就不会想想办法吗?” 老孙哼了两声,说:“办法?我能有什么办法,翠儿走了,肯定被黄小毛给藏起来了,他不会让我再见到她,永远都不会。” 我苦口婆心说:“你不要这么早下结论,只要有心去找,总能找到的。” 老孙不理我,扯着嗓子对外面喊道:“老天爷啊,你是瞎了眼吗?我老孙哪里得罪你了,你要这么对我?你怎么不让我死了,还让我活着受罪。” 我赶紧过去捂住他的嘴说:“修道之人,不可胡言,小心遭劫。”他张口就要咬我,吓得我赶紧抽了回来。 他冷笑道:“我尊敬它,它却从来不照顾我,我发发牢骚,它就要给我劫难,这样做,会是什么好东西吗?” “好了,你喝醉了,别说胡话了!不然别怪我不客气。”我严正说道,对他说这种话,深表担忧。我清楚的知道,所谓的老天爷,就是这世间无形之中的法则规律,老孙本就是逆天行事修出了气,掌控了超自然力量,与世间法则也息息相关,这样的话语一说出,很有可能会引起连锁反应。 修道逆天,但也必须敬天。你本来就跟它对着干,还不尊敬它,那岂不是自寻死路? 老孙一下子倔脾气就上来了,张口就喊道:“你不让我骂,我偏要骂,有种...呃。”他还没说完,我就一脚踹了过去,将他踹到在地,不管如何,都不能让他干傻事,我这么做也算是代天教训他,给他吃点苦头。 “好小子,你敢打我?你竟敢打我?”他废力的想要爬起来,还要跟我杠上,我想也不想,又是一脚,将他踹翻,这两脚可没留情面,被我打,总比遭受天谴要好。 “你个小兔崽子、王八羔子、没良心的小东西..”他一连串的脏话骂我,但喝多了,身子都控制不了,我上前将他摁在地上,喝道:“你疯够了没有,还能不能正常点?” “好啊,你既然敢打我,那就打死我好了,反正我也不想活了。有种你就打死我,你打不死我,老孙我就跟你没完。”他被我摁着不能动弹,但一点都不客气,口中还在叫嚣着。 看他那模样,我心生怜悯,就放开了他,气呼呼的坐到一旁。他扭着身子爬起来,趁我不备,一下扑到我身上,把我压在下面,挥起拳头就打过来。 他一副咬牙切齿的模样,心里肯定有极大的怒气,如果我要挨上几拳肯定不好受,挣扎一下将他甩到一旁,紧接着就扭打在一起。 我俩打了半个小时才停手,停手的原因是他醒酒了,被我揍了几拳就求饶了。当然,我也不是没受伤,手被他咬了一口,下嘴狠,都咬破了,背上也被他抓的很疼,想来也是见红了,还有一圈打在我胸口。 他的下场,比我更惨点,我有一拳打在他脸上,现在都肿了起来。打完之后,我俩气喘吁吁的坐在地上,谁也不说话,等我休息好了,说了一句:“收拾一下,明天回京城,你要是不想走我也不勉强,但是你如果还想去找黄小毛,就跟我走。” 我回到家里,清洗手上的伤口,又用碘酒消毒,一排牙印很清晰,让我很气愤,这个老无赖,不亏是属狗的,咬人真厉害,看来回去要打一个狂犬疫苗,免得感染。 第二天我们一家人收拾了一下家里,就准备去车站。临走那会,我就坐在家里等着,等老孙亲自来找我,说不勉强就不勉强,他要是甘愿放下这事,对他来说也不算坏事。 老爹看到我手上的伤口,问我怎么回事,我敷衍说:“昨晚不小心碰到的,没什么大碍。” 第八十二章 欲订婚 “孙德不跟我们走了?”老爹又问。 我摇头说:“不知道,一切都看他的意思吧。” 老爹叹了口气说:“他这一辈子活的也够苦的,本来能够安享晚年,谁想又发生了这么档子事,我看他是不会罢休的,不跟我们走,那就肯定会独自去找黄小毛。” “我才没那么蠢呢,自己去找他,岂不是找死。”老孙的声音从门外传来,我们两个都侧目看去,只见老孙两手空空,半边脸高肿,老爹都看愣了。 “你这脸..是怎么的了?难不成昨晚撞墙了?”老爹诧异的问道。 老孙气呼呼的瞪着我,也没有说,但意思很明了。老爹瞅了瞅我手上的伤口就明白了,但他出奇的没有点名,岔开话题说:“既然来了,那就动身吧,别耽误时间了。” 后来在路上,老爹偷偷问我:“老孙那脸是你打的?” 我有些尴尬说:“失手,失手。” 老爹批评我说:“你这下手也太没个轻重,怎么着也不能往脸上打啊,这在外面人家得怎么看他?下次注意,打打屁股还是可以的、” 我苦笑一声,哪还敢有下次。 “你这手也是他咬的吧,赶紧去医院打个预防针,这老小子一个月刷不了一次牙,比狗都有毒。” 被他这么一说,我不仅担心,还觉得恶心。 到京城里,柳相已经事先回来了,路上柳梦琪就瞒着我们,偷偷的告诉了他老爹,所以我们下车的时候,柳相已经在那里等着了。 双方家长见面自然是一阵寒暄,我们两个小辈也就在老老实实的听着说教。老孙兴致不高,且又都认识,回去之后就将自己关在房中,也不出来。 老爹虽然是农村人,但好歹有高中学历,对于为人处事,还是做的不错。与柳相的聊天,他总能找到话题,虽然两个人本来就不是同一路子上的,但人仍然相处的不错。 说到我们的婚事,柳相最有发言权,他精通推算,算好了吉日,就在秋后,来征求老爹的意见。 柳相的身份,我已经跟老爹言明,对于他的提议,自然没有拒绝的道理,还开玩笑说:“正好省了找人去算日子,而且在我们那里多半都是像老孙那样不靠谱的神棍,柳兄弟这样的高人,我们自然都放心。” 我在这时,心不在焉,说了一句浑话:“秋后没几天了,这是不是急了点?” 这句话在我觉得不打紧,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说出来,但却因此得罪了在坐的所有人,包括柳梦琪在内。 老爹首先一巴掌抽了过来,骂道:“你个臭小子,说什么呢?是不是这么久没挨揍皮痒了?” 老妈给我解围说:“这孩子就是没个正形,老喜欢开玩笑,亲家可别在意。” 这一巴掌,倒是把我打醒了,让我也恨不得抽自己两下。看看柳相那有些不好看的脸色,还有柳梦琪微微嘟着的小嘴,我心里就是一阵苦笑。 “那个,我的意思是...” 我想要解释,就被老爹打断说:“闭上你的嘴,这件事还轮不到你做决定。”然后他对柳相笑道:“亲家,他俩的事,就这么定了,我们没有意见,明天就看是筹划吧,有需要我做的尽管开口吩咐。” 柳相看着我说:“此事需要征求他们两个人的意见,会不会太勉强他了?” 老爹说:“不勉强不勉强,他不知道心里多高兴,巴不得早点娶梦琪过门,臭小子,你说是不是。” 我被柳相的目光看的压力大增,听到这话赶紧点头说:“嗯嗯,我巴不得明天就娶梦琪,秋后是不是太晚了点。” 老爹一副你小子还算懂事的样子,柳相也重新露出了笑容,说:“年轻人就是这么着急,你放心,梦琪跑不了,我也跑不了,你就多等几天吧。” 我暗暗松了口气,接下来都没有再说话。吃完饭,我跟柳梦琪负责洗碗,她没有问我为什么说那句话,但我怕她误解所以先一步向他澄清说:“梦琪,刚才我的意思,并不是那样的,你没有误会吧。” 柳梦琪转过身,似笑非笑的看着我说:“误会什么?难道你还真有了别的女人?” 我急忙解释:“没没,绝对没有,我发誓。” 她把我抬起的手拿下来说:“好啦,我又没怀疑你,只是开个玩笑,你紧张什么?难道被我说中了。” 我苦笑且无语,感觉越解释越说不清楚了。 柳梦琪抿嘴一笑,对我说:“那你告诉我,你为什么要那样说?” 我摆正了心态说:“其实是因为我手头上的事情,我们回来只是为了解决林锋那件事情,现在事情已经解决,我们可能不久就要前往云南,还有黄小毛的事,老孙他要是不解开找个心结,基本上不会再笑了。” 柳梦琪有些不开心,但也没有说话,没有表示反对。 我顺手将她搂过来说:“我知道这样对不起你,所以,我决定这些事情,都等到我们订婚之后再去做,在这之前,我哪也不去,就陪着你。” 柳梦琪轻声道:“你总是为别人的事情奔波劳累,自我认识你以来,其实没有几件事你自己的事情,以前你没有成家,没有人管你。但现在,我希望你能有份稳定的工作,哪怕是不工作,我也能养活你,那些危险的事情,我不想你再去做。” 我听了心里非常感动,将她楼的紧了些,调笑道:“如果我不工作,不就成小白脸了吗?这样传出去,多被人笑话啊。” 柳梦琪也笑道:“如果我要养小白脸,也不会养你呀,你看看你哪里白了。” 我去,我立马改变了目光瞪她说:“你还想养男人,看我今晚怎么教训你。” 她偷笑说:“看来你是没机会啦,伯母今晚还要与我一起休息,父亲要跟伯父谈心,你就自己独守空房吧。” 这些日子,我们过的很忙融洽,也很和谐,完完全全就是一家人一样们,除了老孙之外,他还是那副样子,天天不是往外跑一天不回家,就是把自己关在屋子里,喝闷酒,我们去找过他几次,他都没有理会我们,后来也就由着他去了。 这几天,我没有去主动联系林锋、陈国华,因为我有意的想避开他们,暂时不想再牵连其中,无论如何也要等订婚之后,再说。 可陈国华不知道我的情况,第五天他给我打电话,看到他的电话,我就在犹豫,因为我不擅长拒绝,他要是提出来什么,我可能拒绝不了,但不接的话还是有些不尊重。 最后,我按了接通键,陈国华告诉我,最近几天,他都在料理那件事情的后事,把一切痕迹全部掩盖,天衣无缝,可是累坏了,现在休息的差不多了,准备去云南了。 在他问我去不去之前,我先开口对他说:“先不说这个,我有个好消息想要跟你分享。” 他惊讶说;“哦?有什么好消息。” 我笑道:“我要订婚了,跟梦琪,你是不是要祝福我们?” 他立刻大笑道:“恭喜恭喜,终于功德圆满了。当初我就说梦琪那么优秀,能配上她的人很少,但没想到却被你给拿下了,真是让人意外啊“ 我怪叫道:“你什么意思,难道我配不上她嘛!” 陈国华问我:“要听真话,还是假话?”我想了想说:“假话。” 他道:“配不上。” “咦,出乎我的意料啊,我以为你会说...” 他打断说:“如果是半年之前的叶枫,我会毫不犹豫的告诉你,你真的配不上她。但是现在的叶枫,我看到了他的成长,看到了他无限的可能,你的改变是惊人的,如果加以培养,就算做我的位子也不是不可能的。” 被人夸了,还是陈国华,我有点得意,但嘴上还是谦虚说:“您别那么说,我会骄傲的,其实我怎么样,我自己最清楚,这辈子也就那样了。” 陈国华却赞同我的话:“如果无人给你指点的话,你的确不会再有什么实质性的进展,所以我打算把你留在身边,好好的培养你,以后在我的举荐下,至少有九成的把握坐上这位子。” 这是我第二次听到他这么说了,但还没有当真,开玩笑,他那是什么位置,国x局局长,先不说到底有多难,我现在连个公务员都不是,怎么可能让我去坐那个位子,就算能进国x局除了特招的外编人员,都已经是最好的了。 我觉得他似乎想要利用我帮他多做点事情,但想了想好像我并没有什么好利用的,他还是为了我好。 “父母跟柳相前辈已经商定,秋后让我们订婚,所以这段时间,我可能不会出去了,云南那边我想你们能够应付的来吧,没有我也不会造成什么影响。”我主动表明我的意思。 陈国华听后沉默,然后道:“那件事情结束,神圣中华的人都会各回原处,所以云南的事情基本用不到我了,我就是过去跟他们交接一下。” 第八十三章 林锋的债 我说:“那就好了,订婚的时候,你一定要来啊,还有林锋,我也会请他过来。对了,那个陆问天有没有抓到?” 他叹了口气说:“大夏遗族还真是神通广大,我们要抓人的消息还没行动就传了出去,都不知道是哪里传出去的,陆问天提前跑路了,好像反水投靠了飞天教,想要抓他可就难了。” 我惊奇道:“飞天教又是什么鬼?怎么之前都没有听说过。” 他苦笑道:“我也是最近才得到的消息,飞天教是阎罗教的分裂势力,除了十大护法外,继承了阎罗教的大半实力,不容小觑,他们本就是国家一直通缉的,所以陆问天叛过去,并不足为奇,听说他们的教主是一个骑着飞天蜈蚣的年轻人。” 耿明!我听到一半就明白了,化千声那天也跟我说过,之前在我的家乡,他从那个妖灵之地,救出了飞天蜈蚣,并且能够控制,这可以让他直接跻身到顶级高手的行列去。但是那只飞天蜈蚣,就非常厉害了,就算当初的求死道人都无可奈何。 按我的估计,求死道人可能比不上复盈,但也不会比他差多少,只不过人老了,气血不足,所以斗不过蜈蚣。 但,那是蜈蚣也是被封了很久,肯定也不是全盛时期,现在的它估计复盈也没办法降服吧。 “那个飞天教,也跟阎罗教一样为非作歹吗?”我问他,并没有提耿明的名字。 陈国华说:“这个到没有,可能是因为刚刚成立,他们并没有急着去为非作歹,反而是躲藏起来,没人知道他们在哪,在做些什么。但我觉得,越是这样越危险,如果等他们成长起来,那又是一个阎罗教,到时候还是会祸乱时间,所以在寻找他们,想在他们成型之前将其除掉。” 我说:“那真是辛苦你了,注意身体吧,别太累着。” 他听出了我有结束之意,便道:“你要不要考虑一下,以后来做我的助手,这样可以与梦琪一起在我手下做事,也不会分开。” “我?可以吗?做你的助手,不是需要学历什么的吗?”我被这个要求一下吸引了,若说起来,还真没有什么别的工作适合我。 他继续吸引我说:“只要你想来,就没有什么我办不到的事情,我保证你会成为一个合格的且没有丝毫作假的助手。” 我心动了,但也纠结着,一时不能拿注意,就道:“你能给我考虑几天吗?” 他说可以,等想好了,随时可以给他打电话。 挂了电话,我心里很乱,也不知道自己的选择到底是什么,进了这条路,就是一个不可能回头的路,一辈子都要接触着不为人知的黑暗事情,那并非是我所愿。 再接下来,我们所筹备的,就是婚礼的事情了,我现在手头有些钱,柳梦琪的更多,至于柳相,他的钱都给予女儿保管,因此柳梦琪现在才那么有钱。 柳相作为阁皂宗的长老,而且地位很高那种,阁皂宗名下的产业他都有所分红,来路正当。但作为一个道士,他要钱也没地方花,只有留给自己的女儿,做嫁妆。 老爸老妈的意思是说,我们那里没有什么订婚,要办就直接办婚礼。柳相同意后,他们就直接就忙活起来。对于婚宴我们也没有多么铺张高调,只是选了一家看起来还不错的酒店,订了位置。老爸老妈的打算,是把乡下所有的亲戚都请来,好好办的热闹一些。 柳梦琪那边,也是去邀请阁皂宗的各位长老与一些柳相所结交的好友。这两边所邀请的人,呈鲜明对比,我想着家里人吵闹,不似那些道门名宿有礼数,怕惹着人家不开心,就特别分了两个厅堂将他们隔开来,这样互不干扰,谁也不会不愉快。 订婚前的几天,我跟柳梦琪去领了证,这证一到手,我也算是自立门户,在法律上组建了一个新的家庭。 朋友亲戚陆续到达,都是为了参加我们的婚宴,这七大姑八大姨的人数还真是不少,我包下了一个中型酒店,随他们入住。 九月九号,是我们的婚宴,九九这两个字加起来,意喻就不用多说了。柳相还道,九月九,天星郜月,邪魔退避,这一天最是吉利,适合办喜事。 对于婚礼的筹办,这段时间可将我忙了个半死,真到了那一天,人却精神了,不敢有丝毫马虎,毕竟这是一生才有一次的大日子。 我请的人不多,陈国华、林锋、复盈、张培山,都是必不可少的,但来不来是他们的事情了。 当天,来的人中,出了复盈外,其他人都到了,复盈派来陶敬尧真人对我贺喜,陶掌教说他有要事,无法亲身前来,送给我一个玉如意,又送了一千万和一份房产证,这些都是之前老孙受伤时他答应我的,现在兑现了诺言。 我开始不想接受,但陶敬尧根本不跟我争辩,塞给我就走,我再追过去也什么意义,留着就留着吧,其实到了现在这个程度,对于钱,我已经不像以前那么渴求了,都进过地府两次的人,只不过将它们看成一堆纸而已。 张培山真人带着林锋,陈国华一同给我送了一份大礼,虽然不如复盈出手那么阔绰,但也很让我吃惊了,不过转念想想,一个龙虎山长老,一个大夏遗族的族长还有一个国x局的局长,送这些东西真不算什么。 但令我吃惊的还在后头,林锋在之后又拿出来了一个更为贵重的东西,那是一对自唐朝流传到现在的龙凤金玉镯,做工极为精美,据化千声介绍说这是当初那任族长大婚时,当时的皇帝李世民赠送的,那时候他们还没有撕破脸皮。后来因为围剿,那任族长就再也没有碰过这个金玉镯,一直流传到现在,可谓是老古董了,并且价值不可估量。 面对这件东西,我死活都不能收。林锋拿着它对我说:“这算是我之前对你无礼的赔罪,你收下它,之前的一切我们都统统划过,从今以后,仍然是好兄弟,你若是不收,那就代表你没有原谅我,既然如此,这婚礼我也没有脸参加。” 这分明就是赤果果的威胁,我捶了他一拳,而后收下了这个东西,并对他说:“我知道你以前所做,都是为我好,所以我不怪你,换做我也会这样做,其实,我早就原谅你了。” 陈国华端着杯酒走过来说:“你们两个行啊,一个娶了师姐,一个娶了师妹,那以后就是亲家了,可谓是亲上加亲,这么个东西,给谁不一样。” 听他这么说,我们都笑了。我突然想起来,清灵师姐没来,就问他:“师姐为什么没跟你一起来?难道是你不让他来?” 林锋摇头道:“不是,清灵他近日身体不甚舒服...” “林锋!你将我女儿藏到哪里去了,今日若不将他交出来,我跟你没完。”正在这时,许应怒气冲冲的赶过来,而且声音很大,引起了众人的注意。 陈国华一看,赶紧将酒放下,跑过去拦着许应说:“许师伯,您消消气,这大喜的日子,咱可别给林锋添堵。” 许应挣开他说:“我不会给柳师弟添麻烦,也不会打扰叶小友的婚礼,林锋,你给我过来,我们出去谈谈。” “唉,许掌教,都一把年纪了,怎么还如此冲动,有什么事情,坐下来慢慢谈可好?”张培山真人赶来,想要劝解。 许应更是气不打一出来:“张培山,张道友,你看你教出来的好徒弟,我原本是想把清灵托付给他,但是他做了什么,他对得起我,对的起清灵吗?就算是这样,我看在龙虎山的面子上也就罢了,可是如今,他竟又将小女拐走,难道贵派真的以为我阁皂宗好欺负吗?数百年来的情谊,就要这样断绝吗?” 由一宗之主,说出来这样的话,那可不是开玩笑,包括张培山真人在内,脸色都很不好看。柳相急匆匆赶来,低声的劝解许应,他碍于面子,没有再说话,让这里一时冷场。 我虽然作为此地的主角之一,但面对这件事情,还真不好说什么,不然很有可能会让另外一方误解。 柳相在那低声说了一阵,许应的怒气有所消减,但仍旧很敌视林锋。被瞪着的林锋,不知道又中了什么邪,他踏步朝着许应那里走去。 我过去想拉住他,他轻声说:“这件事,由我而起,也须由我而终,你们不要插手。” 我听后微微迟疑,就退了回去,眼看着他走到许应面前。 “你个王八蛋,真以为我不敢拿你怎么样吗?”这样做过去,被许应视为挑衅,他当即大怒爆发,一下将柳相振开,一巴掌对着林锋抽了过去。 啪的一声,很响,我们都惊住了,但更多的是疑惑了,以林锋的身手就算躲不过去,总能挡住吧,但他却丝毫未动。 第八十四章 惊闻 许应打了一巴掌,觉得不能出气,还要再打,柳相及时上来将他拦住说:“师兄,你出出气就行了,当着众多亲友的面,不要太过分。” “林锋愧对清灵,愧对许掌教,甘愿受罚,柳相师叔不必为我求情。”林锋低头站在那里,一副随你怎么惩罚的样子。 “要不是今天是小枫跟梦琪的婚事,我才懒得管你。”柳相毫不客气的呵斥了一句,然后对许应道:“师兄,你看他也知错了,以后必然会好好对待清灵,我看就算了吧,如果他以后还是那样,不用你出手,我也会替你教训他。” 许应喘着粗气,一副不甘心的样子,看来还没打够。 “我说许应老小子,我们少主现在已经给足了你面子,你不要得寸进尺,我们大夏遗族也不是好欺负...” “化老..”林锋一声呵斥,化千声就闭口不言了,但面上阴沉。 “哼,我倒是忘记了,你现在还有个大夏遗族少主的身份,真是尊贵的很呐,我看我以后更加惹不起你林大少主了。” 林锋弯腰躬身一礼说:“我之前的所作所为,确实对不起清灵,但我这么做,也有我的原因,待此间事了,我会一一向许师伯解释,之后不管您要怎样,林锋都会听从。” 许应道:“好,这可是你说的,我就等着你解释。”许应说完,甩了一下袖子,转身离开。 到此,这场闹剧才算收场。 还不等我松口气,陈国华就走过来告诉我,说:“叶枫,杨将军来了,快随我去迎接。” “杨将军?哪个杨将军?”我一时反应不过来。 陈国华道:“当然是杨明朗将军了,难道你这么快就把他忘了?” 杨明朗?他怎么来了,我并没有邀请他啊,不过他的到来,让我瞬间想起了在我记忆中尘封已久的一个人,杨嫣! 就算此时想起他,我的心还在微微作痛,当初她因我而死,而现在我已经有了别的女人,并且将要步入婚礼的殿堂。有时我也会想到,如果杨嫣没有死,现在跟我结婚的会不会是她? 世事难料,事情发展到现在,是我完全都没有想过的。曾经,我根本没有想到过,甚至没有奢望过,我能像现在这般,在这里与众多亲朋好友,与我心爱的女人,举行婚礼。 杨明朗的到来,让我突然想起了以前的种种,让我陷入沉思之中,而后又被陈国华叫醒,这才匆忙的赶去酒店门前,迎接杨明朗。 他赶来十分低调,出了两个护卫,还有那个之前我与林锋救过的小女儿之外,没有其他人了。 我的目光在那位杨钰小姐身上,多停留了一会,她和杨明朗都曾经被吕明东下过诅咒,沾惹冤魂上身。那次救了她之后,我们再也没见过她,现在的她看起来没有再受诅咒的影响,生活的很好。 其实,我也明白,当初在那个工厂,吕明东一死,他下的诅咒,就已经没有了作用。杨明朗及其家人自然也恢复了,再加上张培山真人的调养,想不好都难。 杨明朗看到我,目光很锐利,脸色有点怪,看不出来是喜是怒,但碍于人家的身份在那,我只好小心的陪侍着。 我刚要开口说些客套话,他就抢先一步道:“小伙子,恭喜了,我来的匆忙,也没有带什么礼物,还请你不要见怪。” 我忙道:“杨将军哪里的话,您肯赏脸光临,已经是给我最好的礼物了,换做其他人,恐怕求都求不来呢。” 杨明朗点了点头,又看了看陈国华,对我说:“方便跟我聊聊吗?我知道今天是你的大日子,但有些事情,我还是要告诉你的。” 他都这么说了,我还能说什么,只好点头说:“杨将军有什么话尽管说便是。” 杨明朗对杨钰道:“钰儿,跟你陈叔叔先进去。” 杨钰嗯了一声,然后对我微微一笑,由陈国华带领,走了进去。杨明朗带着我走到了一个角落里,比较偏僻,搞的神神秘秘的,让我十分疑惑。 站定,他才缓缓道:“我今天来,不是代表我个人,而是代表另一个人来给你送祝福,否则也不会厚着脸皮,不请自来。” 我皱眉说:“将军说的那人是谁?我可否认识?他为何不亲自前来?” 杨明朗摇头说:“你别急,听我慢慢说,那个人你认识,而且也是我的至亲,你跟她的关系…。” 他说到这,我猛然抬头失声道:“您说的是杨嫣?!” 看到我不可思议的神色,杨明朗淡淡的点了点头说:“你不要吃惊,等你听我说完,自然也就了解了。” 我心中翻江倒海,但一时说不出话来,只是盯着他,急切想知道事情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杨明朗叹了口气说:“其实这一切,也都是因我而起,数年前,我不顾嫣儿的反对,将她送到国外,却不想因此而害了她,让她被国外势力所收服,回国之后,又转投某个神秘组织,利用你们的旧情,奉命去接近你,试探你。后来假死而遁,一直等到前些日子,她突然回来,将这些事情都告诉我,我才知道真相。” 假死而遁!这四个字是我最重视的,在我脑海中转个不停,这怎么可能,她怎么可能是假死,当初在光仙的回放中,我明明亲眼看到她死掉了。 杨明朗见我失神,又继续道:“叶枫,我这次来是要替她对你说一声对不起,她要我转告你,其实她也爱过你,但是她的身份不允许她跟你在一起,否则只会害了你,不得已之下,才借死遁走,你伤心难过的时候,她都在默默的注视着你,而且,她跟你一样,都在流泪,都在伤心。如今,你有了新的归宿,本不应该来打扰你,但她希望将事情解释清楚,从此之后再无牵挂。” 若是在曾经听到这些事情,我恐怕会崩溃,会疯。但现在我没有,虽然心里很难受很难受,我还是强忍着。 “我,能问几个问题吗?”我自己都觉得,我声音有些发抖。 杨明朗点头:“你一定有很多疑问,尽管问吧,只要我知道的,都会告诉你。” “她接近我,为了什么?” 杨明朗想了想说:“好像是因为一个叫叶少卿的人,听说他是你的长辈,所以,才被派去监视与试探你,可能是要从你那里得到什么叶少卿的消息。” “那又为什么离开?” “因为这是她上峰的命令,不能违抗。” “她的尸体?” 杨明朗微微一叹:“那是一种东瀛秘法,培育多年,除了没有魂魄,其他的都跟本人一般无二,只不过它没有体温,但人死之后,谁也看不出来。你放心,除了那晚的尸体,之前与你在一起的,都是她本人。” 我听后沉默良久,后来才说出了一个,我本不愿意说出的问题:“她在哪?” 杨明朗迟疑,然后道:“抱歉小伙子,找个问题我不能回答你,如今你就要成婚了,就让她成为过去吧,或许这一次她也放下了,她已经对不起你一次了,我也不允许有第二次,去好好做你的新郎官吧。” 我长吸了一口气说:“杨将军,且不论这件事情欺骗了我多少感情,多少心伤,她难道连当面给我道歉的勇气都没有吗?事到如今,还要借你之口,来告诉我这一切,是我太天真,还是这个世界太无情?如今,你觉得我还能相信谁?谁又能保证,现在接近我的人,是否也是怀着异样的目的?” 杨明朗低头,好像有些愧疚:“小伙子,其实这个世间没有那么糟糕,只要你真心对别人,得到的自然也是真心。虽然嫣儿接近你是为了目的,但她的的确确的没有伤害你的意思,并且也曾拼力维护你,她留在你身边,只会给你添更多的麻烦。” “难道我现在的麻烦还少吗?自从遇到她后,自从她离开后,我就一刻没有消停过,整日里处于生与死的边缘...罢了罢了,这些事不提也罢。不过我也赞同将军方才说的话,我相信这个世间还有温情,不是处处冰冷,若真是每个人都有目的的接近我,我反而会受宠若惊,不管如何,且看天意。” 杨明朗赞赏道:“宁可天下人负我,我不负天下人,小伙子,你是块好材料,国家需要你这样的人,但我还是不愿意你进入官场这个尔虞我诈的地方,那些只会让你变的无所不用其极,也活生生毁了一颗纯真的心。” 他这话好像是另有所指,或许,他已经知道陈国华要招纳我,算是善意的提醒吧。 纯真的心吗?我肯定不是,只是跟他们这些每日里走在刀尖上的人比来,肯定要纯真一些,不过,我似乎是该好好考虑一下未来。 “好了,你快回去吧,别忘了你今天还是新郎官,方才的事情,不要搁在心里,在这个一生最重要的日子,你要想的,就是如何来创建一个美满的家庭。” 第八十五章 婚礼 他赶来十分低调,出了两个护卫,还有那个之前我与林锋救过的小女儿之外,没有其他人了。 我的目光在那位杨钰小姐身上,多停留了一会,她和杨明朗都曾经被吕明东下过诅咒,沾惹冤魂上身。那次救了她之后,我们再也没见过她,现在的她看起来没有再受诅咒的影响,生活的很好。 其实,我也明白,当初在那个工厂,吕明东一死,他下的诅咒,就已经没有了作用。杨明朗及其家人自然也恢复了,再加上张培山真人的调养,想不好都难。 杨明朗看到我,目光很锐利,脸色有点怪,看不出来是喜是怒,但碍于人家的身份在那,我只好小心的陪侍着。 我刚要开口说些客套话,他就抢先一步道:“小伙子,恭喜了,我来的匆忙,也没有带什么礼物,还请你不要见怪。” 我忙道:“杨将军哪里的话,您肯赏脸光临,已经是给我最好的礼物了,换做其他人,恐怕求都求不来呢。” 杨明朗点了点头,又看了看陈国华,对我说:“方便跟我聊聊吗?我知道今天是你的大日子,但有些事情,我还是要告诉你的。” 他都这么说了,我还能说什么,只好点头说:“杨将军有什么话尽管说便是。” 杨明朗对杨钰道:“钰儿,跟你陈叔叔先进去。” 杨钰嗯了一声,然后对我微微一笑,由陈国华带领,走了进去。杨明朗带着我走到了一个角落里,比较偏僻,搞的神神秘秘的,让我十分疑惑。 站定,他才缓缓道:“我今天来,不是代表我个人,而是代表另一个人来给你送祝福,否则也不会厚着脸皮,不请自来。” 我皱眉说:“将军说的那人是谁?我可否认识?他为何不亲自前来?” 杨明朗摇头说:“你别急,听我慢慢说,那个人你认识,而且也是我的至亲,你跟她的关系…。” 他说到这,我猛然抬头失声道:“您说的是杨嫣?!” 看到我不可思议的神色,杨明朗淡淡的点了点头说:“你不要吃惊,等你听我说完,自然也就了解了。” 我心中翻江倒海,但一时说不出话来,只是盯着他,急切想知道事情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杨明朗叹了口气说:“其实这一切,也都是因我而起,数年前,我不顾嫣儿的反对,将她送到国外,却不想因此而害了她,让她被国外势力所收服,回国之后,又转投某个神秘组织,利用你们的旧情,奉命去接近你,试探你。后来假死而遁,一直等到前些日子,她突然回来,将这些事情都告诉我,我才知道真相。” 假死而遁!这四个字是我最重视的,在我脑海中转个不停,这怎么可能,她怎么可能是假死,当初在光仙的回放中,我明明亲眼看到她死掉了。 杨明朗见我失神,又继续道:“叶枫,我这次来是要替她对你说一声对不起,她要我转告你,其实她也爱过你,但是她的身份不允许她跟你在一起,否则只会害了你,不得已之下,才借死遁走,你伤心难过的时候,她都在默默的注视着你,而且,她跟你一样,都在流泪,都在伤心。如今,你有了新的归宿,本不应该来打扰你,但她希望将事情解释清楚,从此之后再无牵挂。” 若是在曾经听到这些事情,我恐怕会崩溃,会疯。但现在我没有,虽然心里很难受很难受,我还是强忍着。 “我,能问几个问题吗?”我自己都觉得,我声音有些发抖。 杨明朗点头:“你一定有很多疑问,尽管问吧,只要我知道的,都会告诉你。” “她接近我,为了什么?” 杨明朗想了想说:“好像是因为一个叫叶少卿的人,听说他是你的长辈,所以,才被派去监视与试探你,可能是要从你那里得到什么叶少卿的消息。” “那又为什么离开?” “因为这是她上峰的命令,不能违抗。” “她的尸体?” 杨明朗微微一叹:“那是一种东瀛秘法,培育多年,除了没有魂魄,其他的都跟本人一般无二,只不过它没有体温,但人死之后,谁也看不出来。你放心,除了那晚的尸体,之前与你在一起的,都是她本人。” 我听后沉默良久,后来才说出了一个,我本不愿意说出的问题:“她在哪?” 杨明朗迟疑,然后道:“抱歉小伙子,找个问题我不能回答你,如今你就要成婚了,就让她成为过去吧,或许这一次她也放下了,她已经对不起你一次了,我也不允许有第二次,去好好做你的新郎官吧。” 我长吸了一口气说:“杨将军,且不论这件事情欺骗了我多少感情,多少心伤,她难道连当面给我道歉的勇气都没有吗?事到如今,还要借你之口,来告诉我这一切,是我太天真,还是这个世界太无情?如今,你觉得我还能相信谁?谁又能保证,现在接近我的人,是否也是怀着异样的目的?” 杨明朗低头,好像有些愧疚:“小伙子,其实这个世间没有那么糟糕,只要你真心对别人,得到的自然也是真心。虽然嫣儿接近你是为了目的,但她的的确确的没有伤害你的意思,并且也曾拼力维护你,她留在你身边,只会给你添更多的麻烦。” “难道我现在的麻烦还少吗?自从遇到她后,自从她离开后,我就一刻没有消停过,整日里处于生与死的边缘...罢了罢了,这些事不提也罢。不过我也赞同将军方才说的话,我相信这个世间还有温情,不是处处冰冷,若真是每个人都有目的的接近我,我反而会受宠若惊,不管如何,且看天意。” 杨明朗赞赏道:“宁可天下人负我,我不负天下人,小伙子,你是块好材料,国家需要你这样的人,但我还是不愿意你进入官场这个尔虞我诈的地方,那些只会让你变的无所不用其极,也活生生毁了一颗纯真的心。” 他这话好像是另有所指,或许,他已经知道陈国华要招纳我,算是善意的提醒吧。 纯真的心吗?我肯定不是,只是跟他们这些每日里走在刀尖上的人比来,肯定要纯真一些,不过,我似乎是该好好考虑一下未来。 “好了,你快回去吧,别忘了你今天还是新郎官,方才的事情,不要搁在心里,在这个一生最重要的日子,你要想的,就是如何来创建一个美满的家庭。” 我点了点头,对他说:“将军请吧。”看着他迈步走过去,我目光闪了闪,最终自叹了一声,亏得是今日得知这个消息,若是换做别的时候,我还真要纠结一番,但现在,我没有那个时间。 匆匆赶到会场,就这么一小会的功夫,其实已经耽搁了不少时间,典礼都要开始了,大家都大眼瞪小眼的等着,而被等的那个就是我。 我在跟杨明朗谈话,有陈国华在,他们肯定都知道,虽然有些着急,但没有人去打扰。我赶紧跑到台上,客串司仪的陈国华,就开始了他的第一次非正式的婚礼主持。 陈国华的说话技巧自然不用多说,紧紧带着几个玩笑的开场,就将气氛给放松了下来,接下来的一系列流程自然也不用多说,大家脑补一下就可以了。 婚礼进行的十分顺利,一直到交换戒指后,宣布礼成,老妈也是喜极而泣,老爹跟岳父柳相哈哈大笑,亲朋好友都来起哄,在我们那里叫做闹婚,婚礼的时候多闹腾一下,多增加些磨难,以后会过的更好。 不过,在这里我不得不说,以前我也参加过不少同城亲人的婚礼,结果都是令我大失所望,一些农村的陋习,让我觉得厌恶。不要说伴娘,就算有的新娘还逃不了魔爪,所以我事先警告过一些年轻的亲朋,要他们注意点,不然我可不会留情。 好在他们也懂得这是什么场合,也该有什么素质,没有太过分,也没有给我太难看,倒是那些道门高人们,一个比一个站的远,搞得我们这边有毒一样。 后来听说,修道者其实最忌讳这种尘世的红白事,沾染上了就容易牵扯因果,能来都不错了,可不敢胡闹。当然,这说的是真正的高人,想要保持道心不被世俗所蒙蔽,一心追寻天道的。 那些一般混混的假倒是,都不在此列。 折腾了那么久,在这最后一天,我也算是终于解脱了,休息的时候,我哀叹以后再也不结婚了,不然非得累死不可。 柳梦琪听后,扭着我的耳朵说:“怎么,你还想结几次婚?”我自然讪讪一笑,转移注意力,然后行驶新郎的权利,**一刻值千金。 新婚燕尔情丝缠,一个多月的时间,我们都处于蜜月期,也到处走了走,属于我们自己的二人世界。 回到家后没几天,我开始思索接下来的路该怎么走,陈国华提的事情我跟柳梦琪说了,她说这是我自己的事情,应该由我自己来抉择,她替我做了决定,也见得能够顺着我的心意。 对于这么懂事的媳妇,我还有什么不满足的呢? 可惜,舒服的日子总是那么短暂,婚后不久,一直都情绪很不高的老孙,突然闹着要去云南。他自己去,我们肯定不放心,但不让他去,他又闹个不停, 第一章 开始 陈国华勉强一笑,点了点头,没有再说什么。看着他这般模样,我心里十分过意不去,但他似乎不愿意再多提,我也不好去回头再说,暗暗告诉自己,以后说话要小心点,免得伤了别人的心。 上车后,我找机会跟他说话:“你此次去是为了什么?为什么非要有我这个身份?” 陈国华沉吟后,告诉我:“其实,我本来打算到了之后再告诉你,因为这关系到国家机密,不过你既然问起了,我也不好有所隐瞒,事情是这样的…。” 他对我细细道来,这事情比较离奇,关系到千古一帝秦始皇。听到秦始皇的时候,我的心就莫名的颤了一下,因为我深深的知道,那个古来第一帝皇,其实仍旧有着野心,只不过他现在不是人,而是鬼。 人寿命有终时,不管是赫赫威名的明君良将,还是美艳无双的绝代佳人,都会在百年后化为一堆黄沙枯骨。而鬼,则不会,因此他们有更多的时间,来慢慢谋划自己的大事。 事情的起因是这样的,处于丽江的秦始皇陵已经不是秘密,但以现代技术无法是打开的,因为不管是史书记载,还是仪器侦测,都能够确定,陵寝中,有着很多的水银,含有剧毒,会被机关所引动。 如果贸然挖动陵寝,触动机关,那些水银不知道会从什么地方流出,后患无穷。 这件事被公开,被很多人知道,也是间接的告诉盗墓贼们,不要去自寻死路,或者给这附近的人惹来天大的麻烦。可最近,有巡查人员发现,在皇陵附近,寻找到了几个盗洞。 世间之大,想动皇陵脑筋的人,总会有几个不死心的,他们并不感到奇怪。但奇怪的是,这些盗洞,不仅打在很容易发现的地方,而且根本不深。那么问题来了,对于考古学者来说,盗墓贼的行径他们并不陌生。 他们知道,如要盗墓,肯定在较为隐秘的地方,或者经过独门的方法探测侦查之后,选择合适的位置来挖盗洞,就这样明显,且挖了几个根本不能称作是盗洞的洞,为的是什么呢? 起先他们也曾怀疑是恶作剧,虽有疑虑,但不曾理会太深,可没过多久,他们又在另外的地方,发现了同样的盗洞。 这次之后还没有完,接下来,在其他的地方,也接连出现盗洞。秦皇陵,占地甚广,挖那么几个盗洞,本来可以猜测是为了寻找合适的位置来偷人陵寝。可考古学者里,偏偏有一个对秦皇陵研究颇深的痴迷者。 他在发现了这些盗洞之后,将地图拿来,在房里关了一下午,。到了晚上匆匆的赶到领导那里邀功。 邀功的内容,就是这些盗洞的秘密,被他所破解。原来,这些洞,并非是盗洞,而是一种刻意而为的,在地图上标出来后,就变成了一个很特别的图案,这种图案,好像是历史上有记载的,但是什么意思,却没有人能够明白。 考古队的领队是个聪明人,立即察觉到这件事情非同一般,急忙报了上来。接着最离奇的事情,就发生了,报上去之后,上面对这件事非常看重,几乎可以说,已经到了有些恐慌的境地了。 先是出动军队,直接将整个皇陵给封死,如果有靠近的,不管是什么原因,先抓起来慢慢审问。另外,急切通知国x局,各地道门,甚至连同刚刚回到各自岗位的神圣中华,都一并给调遣过来。 但是,最重要的一点是,他们却没有说出,调遣过来是要干什么。 听到这里,我懵了,问他:“我们去的目的都不知道?那这么着急忙慌的赶过去干什么?” 陈国华皱眉道:“虽然上面还没有说,但从这一连串的命令来看,这一定有天大的隐情,并且,我也得到消息,各派掌教已经被急招进京,若无大事,肯定是不会招他们的。而关乎道门的事情,那肯定就是灵异类的非常人所能办到的事情,由此可见,这里面肯定有着什么能震惊天下的秘密。” 我心里一冷,想到秦始皇,想到曾听到的事情,已经开始往最坏的方面去想了。 陈国华自然不知道我在想什么,只是自顾的道:“现在那里肯定管制的很森严,我给你找个身份,也是为了你出入方便,因此擅自做主了,希望你不要怪我,我并没有强求你的意思。” 我回过来神,说:“哪有的事,我方才只不过是开个玩笑罢了。” 陈国华笑了笑说:“那就好,这次去,可嫩会比以往都凶险,你本不是我们的人,所以不需要卷进来,遇到危险的事情,能不管就不要插手,不然你要是出了什么事情,我可不好对梦琪交代。” 我嗯了一声,心知他是为了我好,也没去表达什么,反正我觉得我要是遇到好奇的事情,肯定会追究到底不可。 咸阳,是有名的第一帝都,秦朝一统六国,就是以咸阳为都,掌管天下,不过那都已经是几千年前的事情了。 我们在这里下了车,其实跟丽江的事情没有关系,来咸阳的目的,只是为了老孙,因为黄小毛就在这里,是陈国华命人查到的。 黄小毛的公司,是一个跨国际的大公司,具体是干什么的,我也不请楚。不过听陈国华说,他调查这个黄小毛,发现了不少疑点。黄小毛当初开这个公司之前,还是个打工仔,不知走了什么狗屎运,捡到了个宝贝,偷偷卖了之后赚了一大笔,然后就开了公司,发展到现在,也算很厉害了。 “那,他这公司发展起来,有没有做什么违法犯罪的事情?”我问他,我想以他之前那样的性格,很有可能不会那么本本分分的吧。 陈国华摇了摇头说:“这个我倒是没查,毕竟我现在没那么多人手去查这些,不过就凭他之前在村里所作所为,我就能带他去喝喝茶。” “我那些朋友,也不知道怎么样了,如果被他找上门去,后果可是不堪设想啊。”我有些担心的说。 陈国华拍了拍我的肩膀道:“你难道还不相信我吗?他们肯定都不会有事。” 我点了点头,然后问老孙:“现在我们也来了,你想怎么做?” 老孙说:“还能怎么做,跟我闯进去,将翠儿抢走。” 陈国华吓了一跳说:“孙师叔,可不敢这样做,那样我们不是成土匪了,如果真闹起来,就算是有理也说不清了。” 老孙咬牙道:“那你说怎么办?” 陈国华想了想说:“我们就以上次的事情,到他那里先去看看,这个人我还没有见过,总得让我知道他长什么样子吧。” 我没有意义,老孙更没有意义,只要去黄小毛那里,不管干啥他都会去。 我们谁也没有通知,就带着陈国华的一些下属,赶到那个叫黄族跨国贸易公司。这名字还真会取,人家要是不知道,说不定就听成皇族了, 黄小毛的公司大厦也很不错,据说是他的公司出资修建的,并不是租赁的,由此可见,他的公司效益实在是不错。 当初跟我一起长大的,他什么样子我很清楚,能够混到这种程度,真的让我觉得不可思议,我甚至猜测,是不是有什么人在背后支持他,才让他有今日的成就? 我们进了大厦,由于人数较多,引起了前台的注意,她们长相甜美,也很有礼貌,问我们来做什么。 陈国华亮出整件,说:“我们是北京来的调查组,有些事情想见一见,黄董事长。” 秘书说了句请稍等,就低头看了看手中的平板电脑,然后告诉我们:“不好意思,黄董事长现在正在洽谈业务,暂时拒绝所有会见。” 陈国华笑了笑,他身后一人走上前来,说;“这位小姐,请你明白,我们是要调查他,而不是请求他接见,你只需要告诉我们他在哪里就可以了。” “可是,没有预约,你们不能随便上去。”那位前台为难道。 陈国华,道:“你与这件事情无关,我们也不与你为难,走吧。”他说着,就向电梯那里走去。前台一下慌了说:“先生,你们不能硬闯…。” “再多说,就是妨碍公务,难道你想跟我们去坐坐吗?”我不咸不淡的说了一句,那前台立马不说话了,退了回去。 陈国华对我一笑,然后走向电梯,我跟上去后,有意的转了一下头,看到那个前台正在拨打电话。 上了电梯,我看了看那么多楼层的按钮,就问陈国华:“我们要去哪层?” 陈国华耸了耸肩说:“我怎么知道,随便按一层吧。” 呃,我无语:“总不能像没头苍蝇一样转吧?” 陈国华摇头道:“我们这样上来,他肯定接到通知,如果他要避而不见,我们是无法见到的,现在只能赌运气咯。” 我听出他话中的意思,又看了看老孙,心中叹了口气。陈国华这样说,无非是表明自己没有办法,老孙也不能埋怨他了,倒是将事情撇的干干净净。 第二章 离奇 “不过你们也别着急,如果见不到他,对我们反而更有力。”陈国华一副高深莫测的样子说道。 老孙听后精神一振,赶紧问道:“怎么说?” 陈国华笑道:“你想想,要是没有什么事情,他干嘛逃避我们?这样不是告诉我们,他心中有鬼吗?” 闻言老孙恍然大悟的哦了一声,我也了然,那不出意外,黄小毛现在应该已经出来迎接我们了。 顺着电梯往上,时而开门,有人在电梯里等待,但看到挤了一电梯的人,立刻转身就走,也有的抱怨。 我们并不着急,一直到了第十层的时候,门开了,外面站着不少人,为首的面孔,正是之前在村里“逃走”的黄小毛。 他此时连带笑意,对我们的到来,没有丝毫惊讶的表情。等我们从电梯里出来,他才笑着迎上来,不是对陈国华也不是老孙,而是我。 “叶枫,好久不见,可是想死我了。”黄小毛张开手臂想要拥抱我,我眉头一皱,赶紧避了开来,皱着眉头看他,心中十分疑惑,他这是在做什么? 黄小毛见我躲开,愣了一下,那表情不像是装的,然后就听他说:“怎么,你连我都不认识了?” 我摇了摇头,但弄不清楚他演的是哪一出,所以也好说什么。 “这位,就是黄董事长了吧,果然仪表非凡,像是个大人物。”陈国华夸赞了一句,就走了过来. 黄小毛带着疑惑道:“这位是..我们好像不认识吧?” 陈国华掏出整件淡笑道:“我叫陈国华,是京里来的,特别审查小组,因为有件事,想跟黄董事长确认一下,所以没有事先通知你就来了,打扰之处,还请见谅。” 黄小毛笑道:“哪里哪里,既然是京里来的,肯定是位大人物了,能够光临我这破地方,我高兴好来不及呢,来来,诸位里面请。” 看他一副有恃无恐,谈笑风生的模样,令人心中疑惑更深,不过他既然要演,我们也不好戳穿,且看他这葫芦里卖的到底是什么药。 他谁都说了话,唯独没有理老孙,老孙气的想上去跟他要人,却被陈国华拦下,对他摇头示意。 黄小毛将我们带到了一处会议室,在那里地方宽敞,可容纳我们这些人,每个人都有水喝,谁也没有落下。 开始我不太敢喝,万一这家伙丧心病狂起来,下毒那就麻烦了。可看陈国华轻轻的品着茶,似乎一点都不担心,我也就跟着喝了几口。 “陈先生远道而来,不知是为了什么事情?”黄小毛首先发问,表情很疑惑。 陈国华放下茶杯道:“是这样的,我这位助理叶枫的家乡,前些日子,闯进去一伙匪徒,持有武器,擅自囚禁村民....” 他没说完,黄小毛就道:“抱歉,我打断一下,叶枫是我的发小,他的家乡,也就是我的家乡,陈先生的意思是说,我的家乡,被匪人入侵了?这朗朗盛世,居然还有这种骇人听闻的事情,的确不可思议,还望陈先生一定要捉到那些土匪,为我的家乡鸣冤。” 然后命,他又很急切的问我:“叶枫,我母亲她还好吗?有没有遭遇到危险?” 陈国华目光一闪,用手敲了敲杯子,发出清脆的声响,声音徐徐传出:“黄先生,明人不做暗事,当初进村的匪人,不就是你吗?莫非到了这个时候,你却不敢承认了?” “我?”黄小毛愕然,表情做的相当到位,随后他哭笑不得的说:“陈先生,你没有搞错吧,我这段时间以来,忙的昏天暗地,连睡觉的时间都没有,我怎么可能去干那种事情,而且还是对我的乡亲们。” 他看向我,问道:“叶枫,难道连你也怀疑是我做的?” 我就是再能沉得住气,现在也忍不了了,站起身来说:“小毛,当初我们曾见过面,而且村里每个人都能作证,你现在再狡辩,岂不是睁着眼说瞎话?” 老孙附和道:“对,你快将翠儿交出来,不然别怪我不客气!” 黄小毛眉头一拧,对老孙道:“这位是村里的老孙叔吧?您说的翠儿,是谁?” 老孙想也不想说:“是你娘。” 黄小毛当即就怒了说:“老孙叔,我敬你是村里的长辈,可你怎么骂人呢?” 我申请古怪的解释道:“他没骂人,他口中的翠儿,的确是令母,难道你不知道黄婶的名字?” 黄小毛怔怔的问:“我娘,她怎么了?好些时间没有回去看她了,她身子骨还好吧?哎,都怪我不孝,这赚了钱,却没有时间陪她。” 老孙冷笑道:“还装就没意思了,翠儿不是让你带走了吗?你为了拆散我跟她,可是费了不少心思啊。” 黄小毛大惊说:“什么?”然后扫了我们一眼道:“我说各位,你们不是来跟我开玩笑的吧,也亏得你们想得出这种荒缪的事情。叶枫,如果你是来看我的,那等我忙完,咱们痛痛快快的喝一顿,不过你现在这个玩笑开的有点过了,你就算当了京官,也不能这样对发小吧?” 我仔细的看了看他,表情不似作假,陈国华也没了笑意,瞅瞅他,又思考一下,全是疑惑。 “谁跟你开玩笑!”老孙拍案而起:“你一直都反对我跟翠儿的事情,现在把她藏起来,就是不让我看到,我告诉你,如果今天见不到翠儿,我就不走了!” 黄小毛苦笑道:“老孙叔,你这是说的哪里话,娘她辛苦了半辈子,我又不再身前,我巴不得有个人能替我陪着她,给她解闷,怎么会反对,你们的来意,是不是就是为了试探我的态度?如果是的话,我没意见,你们的事情所用的费用,我全部承包了,孙叔你看这样可好?” 他这么真诚的说一通,把老孙给说楞了,不由自主的点了点头。我咳了一声,提醒他一下,老孙立马反应过来,走上前拉着他的领子说:“好个屁,你小子少给我打马虎眼,快把人交出来。” 黄小毛遭袭,他旁边的两个保镖想上前,但却被他拦住了。他仍旧解释说:“孙叔,我真的没有带走她,今年我根本就没回去过,不信你可以去查,查监控查我的出行记录。” 陈国华说话了,他摆了摆手说:“孙师叔,你先冷静点,不要动手,我们来查一下就是了。” 老孙愤愤不平的松开手,黄小毛倒是闹得很委屈,叹了口气,自语道,真不知道哪来的事。 他先问我们是哪天发生的事情,让人拿出来他当天的安排,我们查了一下,他的确在这里开会,但这个可以伪造,老孙不信,又要去调监控。 监控调出来,仍旧可以看到,他当天在公司里忙碌,看到他的身影显示在视频上,我都难以置信。 仔细查看了下日期,又看了看前后几天的,我问陈国华:“这个能不能作假?” 他点头说可以,但也需要出行记录,或者将前些时间的拷贝一份,换个日期,如果要查真假,还要请专门的技术人员来。 我们调看了很多视频,没有一个是重复的,最后陈国华说:“不用看了,我相信视频不是假的,他如果要存心制造假的,我们也看不出来。但我的直觉告诉我,这不太可能是假的。” 我摇头说:“不对,或许他早有预谋,他逃回来之后,就一定派人弄好了这个,可以用来脱罪。” 陈国华摇头说:“那完全没必要,你要知道,你们村里那么多人证,就算他有这种视频,也难逃官司,再查找他买票时候的记录,就全部露馅了,他这么做是没有用的。” 我想了想说:“就算要查,那也需要时间,他这么做,难道是想要拖延时间?” 陈国华摇了摇头,眉头拧成一团,以他的老辣,对这个案子也很头疼,感觉非常棘手。 黄小毛等我们查完,就缠着我们问,究竟发生了什么?他的母亲是不是失踪了?对此,他很着急。 我将事情原原本本的告诉他,并观察他的反应,发现他听后非常震惊,如果是装的话,那完全比影帝还影帝,我找不出一丝破绽。 事情真的如此离奇?那不是他干的?会有两个他?这种话鬼才相信,他自小就一个,我很清楚,不可能有双胞胎弟弟! 黄小毛听后,就陷入了沉默与内疚中,所内疚的,无非是没有照顾好母亲,现在她不知去向。在沉默了一段时间后,他开始小声的自言自语,神情恍惚,时而有些惶恐与紧张,让我们百思不得其解。 我过去劝他说:“小毛,这件事我们虽然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但你的嫌疑并没有少,如果以后查出来,你肯定罪加一等。现在,看在我们从小一起长大的份上,你若悔过,我可以替你求情,减轻你的刑罚。” 黄小毛听我说完,突然抬头看着我,惊慌的说:“我知道了,我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第三章 墓中古怪 他看上去十分慌张,似乎想到了什么可怕的事情,理智有些错乱。我看了陈国华一眼,忙道:“别着急,你慢慢说。”陈国华目光一闪,也走了过来。 黄小毛颤抖着说:“原来那个传说是真的,他真的出现了。我好后悔,当初为了贪图便宜…”说到这,他就闭口不言,脸上的惊慌却一点不少。 “到底是什么事情?你慢慢告诉我们,有我们在,一切都没事的。”我低声安慰,似乎,这是件很了不得的事,至少对他来说。 黄小毛很迟疑,但最终还是告诉我们,那是他今生遇到最怪异的事情,也是因为那一次,他才借机赚了一大笔钱,开了公司。 事情要从七八年前说起,那时候黄小毛还是个在西安的打工仔,没有身份,没有地位,唯一有的,就是几个真心的朋友。 不过这几个朋友,可不是什么良师益友。当初整日里,在一起偷鸡摸狗,没少干坏事,后来因为其中一个出了大事,就商量着,要去抢jie。 黄小毛一听吓坏了,虽说偷过东西,但真的去抢jie这种事,他肯定干不出来,估计还没等抢,自己就吓瘫了。 另一朋友知道他的德行,就很不屑的说:“你让他晚上去挖坟他或许不怕,但要拦路抢劫,那肯定不行。” 那人似乎是随意一说,但好似提醒了几人,盗墓的念头,就由此升起。 他们之中也不全是庸手,毕竟天天没事干,网络小说是唯一的解决寂寞的途径。盗墓种类的书,谁没看过几本。几个人也是实行者,并非谋划者,想到就干,凑了点钱,买了铲子,绳子,之类的盗墓用具,这些属于正常,但他们偏偏又把剩下的钱,买了几个黑驴蹄子。 要么说网络小说忽悠死人不偿命,黑驴蹄子能不能降服僵尸,这个谁也不知道。毕竟见过僵尸的人,也不会跟外人说起,反正他们也就是抱着那么一丝希望,用来安心。 盗墓的地方,也是他们经过数天的勘察,终于选定了一个很大的目标,那个目标,就是秦始皇陵。 我们为他为什么要选择秦始皇陵,难道不知道那个根本无法挖的开吗? 黄小毛哭着脸说:“当初我们什么都不懂,也不知道哪里是风水宝地,乱挖了几个坟墓,什么没挖到,倒把自己吓得不轻。秦皇陵就摆在那里,我们虽然挖不开大的,但知道附近肯定有小的,可能其他人也来过,我们寻思着,能找到一两个被人落下的东西,肯定也够我们吃饭了。” 他这个解释很合理,我们都点了点头,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接下来,就是他们准备去到那边挖坟了,挖了几个地方,都没有找到墓穴,后来又找别人盗墓的痕迹。经过了十几天的连续侦查,他们越来越把这件事情当作一项责任,从开始的挖坟取宝,到现在变成了必须要找到一个,不然传出去多丢人的信念。 十多天后,或许是这份毅力感动了上天,他们真的找到一个很隐蔽的盗洞。要说他们按照顺序,由内到外逐步排查,能找到却也不稀奇。可奇怪就奇怪在,发现那个盗洞的位置,是其中一个人前一个晚上刚找到的,那时候别说盗洞,就连个窟窿眼都没发现。 这一天的时间,就多出来一个盗洞,让几个人兴奋的同时,还有些警惕。可能这个盗洞是盗墓人新挖的,也就是说,那个人可能还在里面,这一次被他们碰巧见到了。 几个人自然不知道这算是谁的墓,又是谁挖的洞,只是面对金钱的诱惑,谁也不能控制自己了。 几个人一商量,反正这也是见不得人的事,如果对方人少,咱们就黑吃黑,给他抢了,他们也不敢报警。如果人多,那就叫一个人去跟他们谈判,剩下的人都藏起来,当作证据。 后者是几人不想见到的,去谈判不知道要面临什么危险,就算身后有人看着,他们也知道,真到了玩命的时候,肯定就各自逃走了。 他们没有轻下盗洞,而是在洞口守了一段时间。这段时间,盗洞里迟迟没有动静,其中一个胆子稍微大些的,等不住了,执意要下去看看,说不定还能顺手捞出来几个明器。 他虽然这么说,但也不敢自己下,硬拉着两个人要陪他,而这两个人中就有黄小毛。 说到这里,才是重点,黄小毛似乎想起了什么不好的往事,十分低沉,低着头也不知道在想什么,我看不清楚他的表情。 等他抬起头来的时候,我发现他脸上还有余惊。 “我们三个下去后,没有看到人,第一次进入墓地,我们都很好奇,盗洞窄了些,但下面很宽敞,而且看起来像个当官的造的墓。从墓道里往前走,还没走多远,老大就停了下来,小声问我们,有没有闻到腥味。” “腥味?”我皱眉说:“什么腥味?” 黄小毛回了一句:“血腥味。” 我们相对无言,似乎料到了些什么。果不其然,他们三个人慢腾腾的走过去一看,有两个人,倒在血泊里,身上有古时候的箭,都扎成了刺猬。这是触动了机关,死在这里,那两个盗墓者,都三十多岁的样子,要不是他黄小毛们发现了这里,还不知道等什么时候,才知道有两个人死在了这里。 三个人先是惊了一阵,不过随即反应过来,挖盗洞的人死了,那他们岂不是可以坐享其成?想到这里,三个人都高兴坏了,另一人直接回去,将上面放风的都叫了下来,为的就是多拿点东西。 贪心不足蛇吞象,在这个时候,他们就应该明白,贪心是要付出代价的。 虽然这边的机关被两个人踩了,但他们还是很小心,拿着木棍,石头,扔在前面探路,可在那之后,仿佛就没有了机关,他们没有遇到任何危险。 在墓道的尽头,他们远远就发现了一个石像,石像雕刻的是一个怪兽,一人多高,他不认识那是什么怪兽,只知道,看起来狰狞恐怖,绝非善类。 在坟墓里,阴风阵阵,几个年轻人,看到这么一个怪兽独立在那里,都觉得背后有些发凉,一时止步不前,尤其是那个怪兽栩栩如生,双目不知道用什么珠子做的,似乎有莫名色彩,在瞪着几人。 几人为首的老大,在迟疑了一阵后,给自己撞了撞胆说:“咱们,只为求财,只要不去破坏人家墓地,不动尸体,然后诚心跪拜赔罪就肯定不会有事的。” 说着,他就跪下给怪兽磕了几个头,然后大步向前,黄小毛几人一看,也都照做,忐忑不安的跟了进去。 我听到这里差点失笑,不过被我忍住了,不然肯定会惹恼黄小毛。这几个人也真是太让人无语了,你说你闯入人家的墓地,还要偷人家的东西,结果只要道个歉就没事了?别的不说,就算活着的时候,他也不会原谅,何况都是已死之人,死者为大这一句话,肯定都被他们抛之脑后了。 怪事就出现在,他们走过怪兽之后,怪兽之后就是一个墓室,这里没有让他们失望,有很多的玉器跟瓷器,看的这些人两眼放光,哪里还顾得上什么怪兽,赶忙都去抢东西了。看到这些,他们就像看到了自己腰缠万贯,成为富翁的时候了。 可就在此时异变陡生,冲在最前面的老大,突然大叫一声,然后跟疯了一样,在那凭空乱舞。其中一个人想上去看看,被他一下推开,然后扑了上去,在毫无防备之下,张嘴就咬,先是咬鼻子,然后咬脖子。 就听到被咬那人,凄厉的嚎叫,那声音在这里简直就犹如魔鬼之声。惊喜不见了,随之而来的是惊恐,可偏偏剩下的他与另外一个人都被吓傻了,没有人敢上前去拉开他。 然后就听到老大趴在他身上,嘴里咕咚咕咚的,那人一会就没了声音。 “他..他疯了,快走!”另一个喊了一声,随便摸了一件东西,就往外跑。黄小毛这才反应过来,也是随手拿了一件毕竟小巧的东西,跟着开始往外跑。 他往外跑的时候,那个老大刚好站起来,他虽心悸,但还是回头看了一眼,就看到老大的目光,那感觉有点像是怪兽石像的,他当即更为惊恐,边跑边喊,不过老大并没有追过来,只是传来几声阴阴的笑声。 二人哭掉喊娘,爬出了盗洞,可谓一步一滴泪,四人去,两人回,回想起方才的事情,他简直都不能相信,不过现在还是不安全的时期,不能腿软,必须尽快离开。 上去后,另外一人倒是没有走,他拿起铲子疯狂的将泥土往盗洞里铲。黄小毛怔过后,赶紧拦住他喝道:“你疯了!老大还在下面!” 那人一把推开他说:“你没看到他已经入魔了吗?小非被他要死了,要是他再上来,你我都得没命。” 第四章 孽胎石 想到小说中的鬼魂复仇,黄小毛也慌了,不但不阻拦他,也跟着往里面埋土,一直等到天边鱼肚白,二人才把这洞口给堵上,检查之后就匆匆的离开了。 事情似乎到这里,就完了。可黄小毛并没有停的意思,他继续说:“回去之后,我才发现,手中拿的那个东西,是一个奇怪的玉石头,那也不知道是什么材质,石头上还有血丝,肉眼可见,不知道怎么的,那个血丝好像还掉色,印在我手掌上,怎么洗都洗不掉。” 他这句说者无意,听者却有意。陈国华开口问道:“如果我所料不错,问题就出在这个血丝上面吧?” 黄小毛沉默,然后点了点头说:“你猜得不错,当初跟我一起的温安,拿到的是一个女人的玉像,有三十厘米左右,没几天,他就来找我说,晚上做梦的时候,老梦到那个女人给他说话,他吓得不轻,就赶紧卖了。卖了之后本来想找个先生给看看,是不是被缠上了,可他忍不住,先去找了小姐,结果当晚就死在小姐肚皮上了。” “死了?”我惊疑道。 他嗯了一声说:“是的,死了,死状很奇怪,小姐说他是突然就不行了,检查的医生也说他是猝死的,但他死后我去看了,他那表情好像是被吓死的。” 我有些担心说:“那你那个东西,又是怎么回事?” 他摇头说:“我不知道,从那之后就提心吊胆,生怕下一个自己。但不久后,突然有人联系我说,想买我手中那个东西,而且出价很高,我正想把这个东西给丢出去,自然就联系了他,然后就卖了出去。” “你是通过什么渠道找到的买家?”陈国华道。、 黄小毛皱眉说:“我并没有什么渠道,那时候的我,在这方面根本什么都不懂,哪有什么渠道,拿着都没地方卖,生怕被人坑了。是那个人主动联系我的。” “主动联系你?那可真是怪了,他怎么知道你手上有东西?”陈国华目光灼灼,逼视着黄小毛,似乎是找到了一个突破口,如果他这里说谎的话,那就可以全盘揭穿他。 黄小毛并没有什么特别的表情,只是解释道:“我也不知道他是怎么知道的,当初急着脱手,虽然有疑惑,但也没有多去想,就卖给了他们。” “他们?对方到底有几个人?”陈国华又问道。 黄小毛挠了挠头说:“可能有三四个,我并不知道的很清楚,当时就见过一面,来的人有三个,但只有一个跟我交易。” 我在一旁不满的对陈国华说:“你就别问了,等他说完再问不行么,我很想听听后来又发生了什么?” 陈国华摇头一笑,果然没有再发问。 黄小毛接着说他的遭遇,到了最重要的时候,那个跟他交易的人,长得很一般,他在交易后没多久就不记得那人的样子了。当初在交易的时候,那个人问他:“想不想知道,这东西有什么神奇之处?” 黄小毛当时只想将它卖了,至于能干什么,他才懒得管,于是摇头说不想。 那人明显诧异了,不过还是告诉他:“这玉石叫做孽胎石,但凡接触它的人,都会被他吸收孽缘,凝聚孽胎,不久之后....。” 黄小毛很紧张说:“不久之后会怎样?我是不是有什么危险?” 那人安慰他说:“放心,你并没有什么危险,只不过会多一个兄弟罢了,嗯,以后你会知道的,我们的交易已经完成,希望永远都不要再见了。” 黄小毛当时也这么想,他是永远都不想再见过那块石头,更不想见到那个人,于是就拿着钱离开,一直到现在我们来找他,他才想起了当初那人所说的话。 “孽胎石?那是个什么鬼?难道一块玉石还能生出来人不成?”我不解的问道。 老孙听完倒是冷静下来,他提醒我说:“大侄子,难道你忘记了神胎?” 提到神胎,我当即心中微微一凝,莫非这个孽胎石跟神胎有异曲同工之妙。 陈国华捏着下巴说:“孽胎孽胎,既然叫孽胎,那不管是不是人,都不是什么好东西,不过,这些话未免太过于玩笑了,我想不管谁听到都不会相信,黄先生,你有没有更有力的证据证明一下?” 黄小毛摇头说:“我没有其他的证据了,该看的已经给你们看了,我当初根本没有离开这里,叶枫,难道你也不相信我?我会做出那种丧尽天良的事情吗?虽然小时候在村子里经常受欺负,但也是吃百家饭长大的,我又怎么会去报复他们。” 看他说的真诚,我心中触动,便为他开脱说:“依我看,这件事情也不是他做的,既然出了个孽胎,我们就把他找出来。” 陈国华失笑道:“找?怎么找?如果它们本就不存在呢?” 我被说的一愣,然后转头问黄小毛:“你有没有那个交易人的照片?或者告诉我们玉石长什么样子?” 黄小毛听后在那低眉苦思,过了一会,他突然抬头说:“我想到了,交易人的照片是没有,但是那块石头的照片,我可能还有一张。” 我看向陈国华,见他点头,我忙道:“在哪呢?快拿出来看看。” 黄小毛起身说:“在家里,我还要娶找找,要不你们随我一起去吧。” 我们没有推辞,那个东西的模样,关乎到我们寻找这件事情的线索,不然也就是白跑一趟了。况且,老孙还想去他家看看,是否能找到他的翠儿。 黄小毛的家,就在不远处的小区中,他住在五楼,因为不习惯住在上面,也不安全,万一出个火灾啥的,跑都跑不了。 这小区是一个高档的居住区,附近住着的都是他公司的高层。黄小毛带我们进了他家里,虽然很大,也装修的不错,但看起来有些冷清,有些衣服都乱扔在沙发上,老孙一下就失望了起来,他的翠儿果然没有在这里。 黄小毛让我们先坐,想喝什么冰箱里自己拿,他去找一下照片。翻腾了半天,等的我们都有点不耐烦了,他才拿着一个老式翻盖手机走过来,惊喜的对我们说:“找到了。” 我们走过去一看,那个手机连机都快来不了。 老孙很嫌弃的说:“你找半天就找个这玩意?能用来干啥?” 黄小毛解释道:“当初,我就用这个手机拍过一张那个石头,不过很久没用了,现在没电了,我充一会应该可以看到。” 陈国华似是随口问道:“你现在这么有钱,怎么还留着从前的东西?” 黄小毛感慨道:“这不是为了提醒自己,今天得生活来之不易,每当我想放纵自己的时候,就拿出来看看,就来了干劲,也正是因为这种干劲,我的公司才有现在的业绩。” 陈国华赞道:“不错,是个有原则有冲劲的人,我看好你。” 随后,他开始给手机充电,我们就在那闲聊着,聊一些小时候的事情,聊着聊着,不知怎么的,他就红了眼睛,要不是刻意忍着估计都哭出来,陈国华在旁边看着,不着痕迹的点了点头。 老孙一边哄他一边套着他的话:“小毛,你之前说,不反对我跟翠儿的事,是不是真的?君子一言驷马难追,而且你还是董事长,可不能出尔反尔,以后我就是你后爹了。” 我被他逗笑了,但看见黄小毛泪水都没干,也不太好意思笑出来。 黄小毛很认真的对他说:“孙叔,你以前什么样我都知道,但我想你向我保证,等跟娘结了婚,就不能再骗人,也不能欺负她,只要你是真心的,我自然如寻常人家的儿子一样奉养你们二老,此话有叶枫跟陈先生作证,我绝不会食言。” 老孙听后感动的不得了,一下抱住他大哭道:“我的小毛哎,从你小的时候孙叔就觉得你有出息,现在看来真是没有错,你比叶枫这个没良心的好太多了,你放心,叔保证把你娘找回来,然后咱们一家三口好好的过日子,什么事也不管,就过日子。” 看这爷俩抱头痛哭,好的跟一个人是的,尤其还把我给带进去对比了一下,真是坐着也躺枪。我真想问问老孙,之前是谁恨小毛恨的牙痒痒,这变的也太快了,但为了他的形象,我还是没有说出来。 等两人感动完了,我才慢吞吞的说:“电好像充的差不多了,咱们去看看吧。” 黄小毛应声,扶着老孙起来,然后去拿手机,开机。结果还不错,没有辜负我们的期望,好好的开了机,黄小毛打开相册,这种手机那渣渣的像素,我只期望能够看清楚就好。 相册里面有不少照片,那时候虽然穷,但黄小毛是个恋旧的人,从他方才哭就看的出来,想把点点滴滴都给留在手机里。 他一张张的找,我们也没有催,几分钟后,等他说找到了,我们才围过去看,这一看就愣住了,我们互相看了一眼,都看出对方脸上的古怪。 第五章 疑点重重 “小毛啊,你跟叔说,这个黑石头就是那个什么..什么孽胎石?”老孙指着屏幕上,那个黑漆漆的石头说。 黄小毛肯定的点了点说:“就是它,你们别看他拍出来的照片是黑的,但真正拿着的时候,是一块浅白色,里面有一条条红线。” “可这张照片的作用不大,我们无法看出它的原形,也是没有用处的。” 黄小毛有些失望道:“那我就帮不上忙了。” 我盯着那块石头看了半天,觉得他形状有些奇怪,就问陈国华:“你看它像不像什么字?古时候的字体?” 陈国华也研究了半天,最后摇头说:“看不出来,我也不太懂这方面,要不把这张照片留下来,我回去找人看看。” 黄小毛二话没说,就把手机塞给了我们,连同充电器一起。陈国华思虑之后,没有接受,只是用蓝牙给传了过来,手机还留给他。 既然没有了其他线索,我们就打算离开。离开前,黄小毛乞求我们一定要找到他母亲,毕竟那是他最亲的亲人。 老孙拍着胸脯保证说一定救回来,不然就没脸来见他。看着爷俩聊着聊着又要哭起来,我赶紧拦着说:“就算那个是孽胎,也是小毛,黄婶也是他的母亲,他不会丧心病狂到对自己的母亲做什么。” 黄小毛情绪好了点说:“你们一定要小心,我也会动用所有的人脉去查探,不过他既然没有来找过我,那就是不想被我找到,我找起来应该不如你们方便,如果有什么需要的地方,尽管跟我说,虽然我还不是什么大富豪,但钱还是有的。” 临别老孙跟他依依不舍,看的我鸡皮疙瘩都起来了,这还不知道真假呢,就亲成这样了,万一他是在骗我们,怎么办?老孙就是太不长脑子。 离开后,老孙情绪不高,我也没去理他,就问陈国华:“你觉得,他说的话有几分可信。” 陈国华还没有说话,老孙就叫道:“大侄子,你要挑拨离间,小毛都说清楚了,你怎么还这样看他?” 陈国华呵呵一笑,开口道:“我觉得九成是真的。”他这么说,老孙很开心,给了我一个白眼。 我问他为什么。 陈国华分析说:“你们聊天的时候,我仔细观察过他,他说话的时候没有刻意伪装,不仅怀旧,念情,而且重情重义,是个值得深交的人,也难怪他的公司能够在短时间内做大,想来与他的人品脱不了干系。” 我听后虽然觉得意外,但心里倒是舒坦了不少。意外的是陈国华居然没有怀疑黄小毛,这不符合他的行事风格,但这番解释也说的通。舒坦的是,现在基本可以确认黄小毛没有干那件事情,那就是说,他没有对不起村里的人。 那么问题又来了,当初那个黄小毛到底是谁?是有人“易容”成为了他,还是真的如黄小毛所说,是那个孽胎石在作怪? 我们现在无法得知,陈国华说,等到西安,就找人去看那张照片,或许能从上面找到什么线索。 由于世间紧迫,我们并没有再咸阳就留,这个第一帝都,也就没什么时间参观了。从咸阳到西安,天色已经晚了,陈国华带着我们道预订好的酒店住下,他却马不停蹄的前往市里的历史研究所,想尽快考证一下那石头。 这其实也并非他所愿,奔波了一天谁都想休息一下,可老孙不干,一个劲的跟他墨迹。他自然不好推辞,所以连老孙都一起带去了。 他们去研究,我就留在这里洗洗澡,舒坦一下。洗漱之后,觉得肚子有些饿,我便出门,在这附近找了一家餐馆,点了一些西安的特色菜。 一顿饭吃的我很满足,当我吃完准备结账的时候,服务员突然拎着一瓶酒走过来放在我桌上。 我愣了一下,然后笑道:“怎么你们这里还有这种福利?这是什么酒?” 服务员很恭谦的说:“这是一位先生送给您的,请慢用。”他说完就要走,我赶紧把他叫住问道:“送我的?哪位先生?” 我十分疑惑,在西安我并没有熟人,就是随便出来吃了顿饭,怎么突然有人给我送酒来? 服务员扫视了一下,然后指着门口说,就是那位先生,钱他已经付过了,所以您不用担心。 我顺着他目光看过去,刚好看到一个背影,看到这背影,我就有种奇怪的感觉,站起身来,仔细想了想,随即面色大变,什么也不顾,就追了出去。 因为那个身影,好像是黄小毛!而且穿的衣着也是哪天在村里见他时候的那件白色西装。 我觉得只要抓到了他,就可以弄清楚事实,就匆匆赶出去,到了门口一看,他早已不见了踪影。我凭着直觉向左边走去,边走边找,但却什么也没发现,他好像就那么消失了。 正在我张望出神的时候,肩膀突然被人拍了一下,把我吓了一跳,本能的想要捉住那只手,就听到老孙怪叫道:“大侄子,你中邪了吗?” 我回过头,发现是陈国华跟老孙回来了,陈国华看了看我的脸色,就敏锐的察觉到不对劲,于是问我:“发生什么事情了吗?你怎么会在这?” 我神色不太好看,低声说:“我看到他了?” “谁啊?难道你在这里还有熟人?”老孙奇怪的问我。 陈国华目光一闪说:“黄小毛?” 我点了点头,老孙还反应不过来,惊喜的问我:“小毛来了?他怎么也没跟我说一声…。” “假的!”我咬着牙道。 老孙脸色变了即便,最后特别的气愤说:“他还敢来?看我不活活扒了他的皮。” “你会不会看错了?”陈国华扫了一眼附近说。 我摇头说不会,他还送了我瓶酒。 “酒?”他看了看我两手空空。我说:“在店里呢,没有拿。” 陈国华想了想说:“走,或许那酒里有什么东西。”我们回到店里,服务员还拿着那瓶酒,见到我直接送给我了,并且给了我一张纸条,说:“那位先生方才又回来了,不过你们好像没有遇到,他留了这个给你。” 服务员表情也很奇怪,不明白我们为什么没有遇到。 我谢过后,将折着的纸条跟酒拿过来,与陈国华对视一眼。真是没想到他还敢绕回来,那是算定了我一段时间不会回来,他不想见我,却给我留了字? “走,回去再看.”陈国华似乎觉得这里不太安全,让我们回去。 匆忙赶回酒店房间,我将酒放在一边,迅速打开折纸,看了一眼,当即有点发懵。 老孙看我一眼,然后夺过来纸条念道:“还记得我上次跟你说的话吗?既然你选择跟我作对,那就别怪我了。” 陈国华问我:“他上次留了什么?你怎么没告诉我?” 我叹了口气,说:“又不是什么好话,他是要跟我决裂,我们两个有一个必须死。” 老孙说呸呸呸,要死也是他死,他本来就不该活在这个世界上,等我抓到他,就抽他筋扒他的皮,以解我心头之恨。 我无奈的说:“那也得能抓得到才行啊,对了,你们去那边有什么收获没有?” 陈国华点头说:“的确有,这个玉石的模样,经过几位专家确认,似乎是秦朝时候的孽字,这么说来,黄小毛说的事情是真的,现在我们需要弄清楚,找个孽胎石的来历,与它到底被谁买去了。” 我仔细想了想这件事的来龙去脉,处处充满了古怪,先是黄小毛他们发现了一个突然出现的盗洞,下了不知道谁的墓里,墓里又发生无法解释的怪事,是闹鬼还是那个怪兽作祟?秦朝时候的事情,我们真的很难弄的清楚。 接下来又被来历不明的人买走石头,孽胎石的说法也是他们带来的,他们为什么要告诉黄小毛这些呢?再后来就是村子里那个假的黄小毛,与今日所见的那个,他也在西安? 我忽然想起一个问题,对他们说:“当初,你们不是告诉我,朝越在黄小毛手下做事,那他到底是在哪一个?” 老孙说:“管他哪一个,那老家伙就不是个好东西。” 我点头说:“对,既然你也知道他不是好东西,那如果他在真的黄小毛手下呢?” “你的意思是..”陈国华若有所思。 我继续说道:“当初,你们怎么探知到的,再去探知一下,我们只需要找到朝越的老巢,或许就可以弄清楚事情的真相,如果有朝越,弄出来这一幕离奇的事情,我想并不是不可能的。” 老孙吃了一惊:“你的意思是朝越那个老东西在搞鬼?那他总要有目的的吧?为什么要劫持我的翠儿。” “也许是为了黄小毛的财产呢,毕竟他还算有钱的。”我随口说了那么一个可能性,也是假设,像这类的假设还有很多。 陈国华说:“倒也有可能,不过可能性不太大,试想一下,如果你是朝越,会把事情弄的这么大吗?当初会将整个村子的人关起来吗?他这样做无非是给自己惹麻烦。” 第六章 他的后手 这也有道理,但是我总是隐隐觉得,朝越跟这件事脱不了干系,这是一种来自内心的直觉。 陈国华见我不说话,便道:“我会在派人去查一下朝越的所在,不过他似乎并没有那么容易被查到,上次查到也是凑巧遇到了他去云南,要知道不仅我们再找他,全真教也在找他。” “全真找他做什么?就算叛出了师门,到底还是长辈吧,难道还在追杀?”我诧异道。 陈国华摇头:“具体原因我不知道,但事情肯定不简单,否则不会追着他不放。” 我突然计上心头,拍手道:‘要是这么说,我们岂不是又多了一大助力,等到查到他的行踪,就将他的位置泄露给全真,让他们去打头阵。“ 陈国华哈哈大笑,说我越来越奸诈了,不过他也正有此意。 我笑了笑,又问道:“不过,我们到现在还没有接到命令吗?接下来要做什么?就这么呆着吗?” 陈国华笑容渐渐消失,说:“暂时,我们就呆在这里,明天我会去事发地走一遭,你要不要一起去?” “秦始皇陵吗?自然要去看看这个千古一帝的杰作。”我双眼放光,不得不说,嬴政的确是一位伟大的君主,当初他在世的时候,虽然刑法过重,民生也不怎样,但却没有人再敢反抗他,当时的威望与声势达到了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地步。 按照我的理解,其实他是一位擅长打仗,却不擅长治理国家的帝王。不然秦朝何以那短时间内就灭亡,就算秦二世胡亥昏庸残暴,但也不至于崩溃的那么快,主要是他在位时,就留下了许多祸根,在后来爆发出来了而已。 他是一位崇尚武力的君主,或许他觉得自己有无可匹敌的军队,可以打爆一切不服,但他忘记了,百姓才是中心,无论多么厉害的军队,也抵不过民心。这是我觉得最遗憾的事情,虽然他做了许多事情,并非是古书上那么记载的残暴,而是正因为很多前卫的想法,使得当初被儒家祸害的死脑筋们,不知道变通,也是那个时代的悲哀。 若是秦朝传下来,我想儒教的顽固思想,肯定不会像如今这般。虽说儒教思想有利有弊,但多半是帝王用来集权的,而秦始皇当初却不屑使用这种手段,单凭这一点,我就给他打了满分。 秦始皇的陵寝,也是很富有传说性质的,作为从古至今最大最神秘的墓穴,所有人都想知道,陵寝内部的模样。为此,很多猜想,被写成小说或者拍成电视。 世人皆知,秦始皇追求长生不老之术,有野史记载,他最后寻到了长生不死药,但却没来得及吃就死了,后来的术士虽然喂他吃下去,但长生不老不代表可以起死回生,那药也就在他腹中。 当年为此,我曾特意去查过资料,得知的结果却大失所望。《史记》上记载秦始皇死在巡游的路上,又正值暑天,李斯满而不报,尸体已经发臭,也就是说,已经入了皇陵中的是一具腐尸。 不管如何,秦始皇最大的野心就是死后还能统治地下世界,他以为在地下埋了大量的武器,陶俑,就可以在死后为他所用。若是换做普通人都会以为他是异想天开,人死了就死了,哪里还有什么地下世界。 但我心里却明白,地府是真实的存在的。当初,秦始皇统领中华大地,也会如今一般得到了地府的通知,让他知道地府的存在。因为人君与地君的地位理论上是相同的,一个掌管地上一个掌控地下,但人君的生死掌握在地君手里,虽说不是由他们定的,但能活多少岁都有定数,那数是天定的。 我们可以设想,秦始皇当初得知后就起了野心,想要死后在地府分一杯羹。他身为一位以武力征讨四方的伟大君主,断不可能做那种没有根据,且看起来很好笑的事情,那么他花几十年建造一个陵寝,也是有所目的的。 他的陵寝开始时,他仅十三岁,当初的他或许并没有想那么多,但在后来得知后,就开始加派人手,构造蓝图,一面想方设法统一六国,另一方面还早早的为死后做准备,此人不可谓不可怕,有能力一统中华,也绝非偶然。 如今,他的魂魄很有可能还在陵寝内。我不知道他用了什么法子,让魂魄躲过了地府的追查,但在这几千年来,地府都没有拿他,怎么样,可想而知,是有一定的难处。秦始皇生前做的准备,到现在都没有一人知道,现在秦皇陵寝出了怪事,犹如一层阴云蒙在我的头顶,挥之不去。 去看了看那一直只曾听闻,却未曾见过的第一帝陵。南依层层叠嶂、山林葱郁的骊山,北临逶迤曲转、似银蛇横卧在渭水之滨,秦皇陵寝刚发现的时候,并没有什么象征性的地方,几千年过去了,它没有因为位移都算不错的了,也不知道秦始皇用了什么法子,固定住了他的整个地下王城。 从外面看,并看不出什么奇妙。但是站在上面,想像一下,脚下的土地里有一座王城,一个传说中两千年前的帝王躺在里面,那感觉就不一样了,恨不得立刻钻进去看看。 陈国华找来人,要带我们去看看那被挖出来的洞穴,人是此地的管理者,对此除了有些意外的,别的倒也没有什么,因为这附近经常会多出一些盗洞,毕竟下面有着数不尽的金银玉器,只要是盗墓贼,谁都想去尝试一下。 我们去看了那个洞穴,感觉并没有什么不同的,就是一个洞口而已,但看起来很深。 陈国华问那人:“你们有没有派人下去过,有多深?” 那管理员说:“没人肯下去,少数也得有几十米,这里处于特殊地带,怪事频出,一个盗洞而已,肯定也挖不到什么。” 这话我们听着就奇怪了,怎么连下去探探的人都没有,但那人似乎很忌讳,闭口不然,我们也没有追问。 前后看了几个盗洞,简直都一模一样,就是位置不同罢了。我们拿来地图,看了看上面的标注,形成了一个奇怪的图案,找个图案,好像是一个人的面孔,因为有鼻子有眼,但在左脸附近多了几个洞,看起来就不怎么像了。 “这是什么东西,为什么只看到这个,上面就那么着急?它代表了什么?”我疑惑道,陈国华却摇头说他也不知道。 “那头像是嬴政的样貌,你们不知道也可以理解。”一个熟悉的声音,突然想起,是林锋的,我们转过身,见他淡笑着走过来。 “你说什么?嬴政?这哪里像他。”我不服气的说道,拿着地图给他看。 他不看地图只是对我说:“这个图,我族中也有一副,祖上传下来的,那跟秦始皇有关。现在虽然不像,但等几日,有些不该出现的,就会消失掉。” “那你族中有没有记载,这个图出现,代表了什么?”陈国华认真的说道。 林锋想了想,说:“可能是代表他将要重新出现子啊世间吧,但这是不可能的,最多是他的魂体。” 我看他说的轻松,自己却很担忧:“什么叫最多是魂体,他要是出来,谁知道会干出来什么事情,指不定比地下那几位还要疯狂。” 林锋没有否认我的说法:“所以我来了就是要跟你们商量,怎么防止他出来,虽然过去了几千年,他的野心应该还未减少,如果要对付他,只靠上面是不行的。” “他一个人,翻不出多大的浪,你们族中还有没有其他的记载?” 林锋神色凝重说:“有,是关于兵马俑的,如果世人都以为它只是一尊尊石人那就错了,其实,它们是被术士用特殊手法炼制过,能够存放魂魄的,每一具兵马俑里,都有一个已故秦军的灵魂,而且是在战场上死去的那些,当秦始皇归来时,那些魂魄都会被唤醒,那他就可以在最短的时间内,召集到一个亡灵军团,为他所用。” 听到这种话,我们相顾骇然,一个亡灵军团多么可怕,那是无法想象的,就算所有的道门加起来,恐怕也难以对付。因为那些都是兵魂,煞气异常之重,每一个都相当于一只厉鬼,而且是有组织有纪律的。 以往每每出现战乱死去的士兵,地府都会采取柔和措施,先将他们分隔开来,用黄泉水消除掉煞气,才可以去投胎,不然一旦闹起来就是他们也没有办法镇压。 而秦始皇身边的这些,不但没有消除煞气,经过那么多年的凝聚,没有压制,恐怕会更加出煞,随便出来几个都够人头疼的了,现在一下出来这么多,那就算道门中人全部出动,也不够看。 这个就是他的后手吗?也太过骇人了。 “不过,我们现在也并非没有机会,煞魂还没有被唤醒,我们应该早做打算,提起将它们给拘出来,送去往生,没有了他们,秦始皇就等于断掉了最有力的一条臂膀。”林锋这样说道。 第七章 地府巨变 我却瞪大了眼睛说:“这才是一条臂膀?那他还有一个臂膀是什么?” 林锋沉吟道:“如果我所料不错,应该是秦广王蒋子文等地君,他们的目标是一致的,都想将人间变成地狱,所以不谋而合,等到始皇复出,二者必会联合。那时,地府的平衡将被打破,他们的计划恐怕无人能够阻止,包括五方鬼帝,世界唯有灭亡,除非天庭重现。” “天庭?鬼都不知道它去了哪里,那些仙神可能都坐化掉了。” 林锋目光深邃望着天空说:“不是可能,而是已经不存在了。” 我诧异的看着他,说:“你怎么知道的,难道你们族中还有天庭的记载?” 林锋没有回答我,只是喃喃道:“所有的一切都是徒劳的,真正的灾难,在人与鬼都看不到的地方。” 他在那嘀咕,我也听不懂,索性就不去问了,不过他似乎知道了很多我们不知道的事情,不亏是遗传了那么久的古老种族,果然有许多秘辛。 陈国华听了后十分忧愁,眉头都皱到一块去了,恰好这时候,又有上面的电话过来,他跟我们说了声抱歉,就走了出去。 不多久后,回来了,神色有所舒展,我还没有开口问他什么。他就拉着我跟林锋坐到一起,我们敏锐的觉得,这其中有问题,于是谁也没有发问。 陈国华看了看我们,然后叹了口气说:“其实我也想帮一帮的,但是我的确没有那个能耐,现在只有靠你们两位了,作为人类的一份子,上面的命令,是让你们两个世上仅存的阳世鬼差,前往地府,联合阎君一起化解此次危机。但作为鬼差,你们可以不服从这个命令,我知道这其中的莫大危险,是我所看不到的,如何选择在你们自己。” 我听后立刻道:“你这叫什么话,鬼差是一个附带身份,阳世鬼差的前提我们要先是个活人,所有这件事情我们是义不容辞的,虽然我们不是什么伟大的英雄,但能够为人类做出那么点贡献,也是应该的,林锋你说是不是?” 我们看向林锋,就见到他笑了笑,耸着肩膀对我说:“大义凛然的话都给你说了,我还有什么好说的呢?这一劫我们都逃不掉,与其说是救人,倒不如说似乎就我们自己,救我们的朋友与亲人,所以,我不会逃避。” 陈国华强自笑了笑,但他眉间的担忧与不安,还是清晰可见的。 至于我们两个倒是没有那么紧张,地府已经去过不止一次了,再下去一次对我们来说也没什么打不了的。而且地府还有几位地君站在我们这一方,顶多也是个势均力敌的局面罢了。 我们叫上老孙,一起吃了一顿晚宴。虽然这个气氛比较古怪,但谁也没有提到那些烦心的事,反而是陈国华谈起了林锋小时候的乐趣,他小时候也很沉默很高冷,但小时候比起现在来,只能用呆萌来形容,龙虎山的人都特别喜欢逗他,不是那种随心的逗,而是想让他笑一笑开心一下,但很少会成功,因为林锋从小,心里就背负了很大的压力。 陈国华这一次喝的昏天暗地,没有一点要节制的意思。我们本想劝劝他,但他说,这一次之后,还不知道我们能不能再一起坐下来喝上一杯,今天就算是破例了吧,谁也不要拘束。 听他这么说,我们心中也有淡淡的悲意在缭绕,什么叫背水一战,这次没有给我们选择,要么拼力的去阻止,要么就是死后化为鬼混大军中的一员,再也没有第三条路可走。 好在醉酒是不影响我们魂体出窍的,所以我们也并没有去太过在意,就陪着他尽情的畅饮。直到神志都有些模糊的时候,才停止下来,送走了他们,我跟林峰带着醉意,各自安睡,临睡前,让自己的魂魄出了窍。 出窍后的魂体,没有了大脑的麻痹感,对四周的一切都洞悉的很透彻。林锋抬手就要打开前往酆都的通道,我却将他拦住说:“走之前,我们还要叫上一个人,不,一只鬼。” 林锋疑惑的看着我。我则笑道:“都市王” 灯红酒绿的夜店,阵阵激情的音乐伴随着性感美女的狂放舞蹈,引起中多狼友的呼声与下流的言语。在看似平静的夜幕下,也唯有这种地方,才有这样的激情与让人血脉喷张的画面。 我与林锋来到这里,都有些啼笑皆非。通过吏字得到类似都市王的所在,我们可是找了很长时间,现在来到这里,我觉得十有八jiu,那位爷就在里面了,这很符合他的性格。 根据吏字的指引,我们到了一间包间外,这个包间隔音虽然还不错,但对于我们来说,几乎等于不存在的,还没临近,就听到女人低低的呻吟与娇chuan。 我忍不住笑,林锋则呆住了。 不过,这位爷似乎与别的男人不同,这里并没有他的声音。我们两个穿墙而过,扫了一眼,才弄明白了怎么回事。 里面的床上,只有两个着装不能直视的女人在互相的亲吻抚摸,而在他们不远处,一个长相邪美的男子手中端着一杯红酒,在仔细的观察着她们的一举一动。看到这一幕,连我都懵了,这到底是什么口味?为何这么重? 我们两个的进来,似乎没有引起都市王的注意,但我发现他其实在我们进来的一瞬间就用眼神瞟了我们一眼,之后就不再理会。 林锋对两女视若未见,径直走向他,可我却不能这样,毕竟我还是一个正常的男人,没有林锋那种坚定的道心,因此也饱了饱眼福。 “你们两个来做什么?”都市王不咸不淡的说了一句,似乎用什么法术给遮挡了声音,那两个女人似乎毫无所觉。 说完,不等我们回答,他又瞪着我说道:“看够了没有,她们是我的宝贝,再看小心我把你眼珠子挖下来。” 我干咳一声,虽然不信他会这么做,但这么盯着的确不太好。 “地君,现在人、鬼两界真正的大劫来了,希望你能跟我们一起回到地府,抵御外敌。”林锋中肯的说道,不是祈求,也不是命令。 都市王看都不看他一眼,将酒杯放在桌上说:“来了就来了,关我什么事,你们如果没别的事情,就走吧,别打扰我的兴致。” 我说:“您老就一点也不关心地府的安危?地府要是没了,您这地君的位置也是名存实亡了。” 他仍旧不担心说:“亡了就亡了,你们以为我稀罕这个破名号?” 林锋冷不丁加一句:“那你这些心肝宝贝到时候也保不住了。”听到这,都市王才动容,皱了一下眉头,但目光仍旧恋恋不舍的在那两个女人身上。 我恨铁不成钢道:“你少看一眼又不会死,如果她们都没了,那你就永远看不到了,要知道鬼魂可不好干出这种事情,不然你也不用来找这人女人了。再说了,只能看有个屁用,还不是越看越难受。” 这句话或许戳中了都市王的同处,他一脚踹过来,我跟班来不及躲闪,吃了重重一脚。他哼道:“上次的事情,还没给你俩算,现在还越来越得寸进尺,是不是真以为本王不敢拿你们怎么样。” 得,谁让人家是地君,咱也干不过,只能忍着。不过他这动作也引起了两妞的注意,都停了下来问:“哥哥,怎么了?”那声音娇滴滴的,脸上媚意未减,着实诱人。 都市王立刻换上一副温柔的模样,贴了上去,在二女身上揩揩油,占尽了便宜,然后让她们继续,说自己有点事,得出趟远门,过些日子才能回来。 俩女一听哥哥要走,在那一阵的死缠烂打,说舍不得,哥哥要是走了谁来保护她们,看的我一阵鸡皮疙瘩。要是她们知道眼前的是一只鬼,而且是十大地君之一的都市王,会不会立马吓死呢? 都市王也是大手笔,掏出来一张卡说里面有他的积蓄,他不记得有多少,但是没有上亿,也得有个几千万,让她们拿去分了,如果他不回来,就找个好人家给嫁了。 这一手让那两个女人感动的几乎要献出自己的生命一般,死命的往他身上贴,要他占尽便宜,都市王有揩了一阵油,带着满身的芳香,恨恨的跟着我们离开。 路上我问他:“地君大人,你给人家的不会是存在天地银行的冥币吧?到时候可别再吓着人。” 他斜了我一眼,没有搭理我。 我们走的仍旧是酆都的通道,要从酆都前往地府,但到达酆都我,我们发现存在于人间与地府的桥梁,酆都城竟然不见了踪迹,好似凭空消失了一般,留下的只有一片枯败荒芜的地方。 都市王皱眉说:“看来他们封闭了酆都城,这条路走不通了。” 我们大吃一惊,因为这可不是闹着玩的,封闭了酆都城,就意味着,世间的鬼魂,无法再从人间进入地府,那么就都会存在与人间, 第八章 目标,酆都 随着越来越多的人死去,鬼魂也会越来越多,那么闹鬼的事件会经常性的发生,人与鬼断不可能和平相处,那会爆发什么样的危机,便是不去想也能明白。 “还有没有别的路?看来地府已经开始危险了,我们需要尽快赶去才是。” 都市王淡淡道:“没有办法了,还死活走上次那条路吧。”他一副无所谓的样子,但我们可就苦了脸了,那是一条要命的路啊,要经过冰火两重天的考验不说,还有怪鸟来袭击,真他妈的变态。 不过现在是非常时刻,反对也是无效,何况除了这条路,再无其他。 又经历了一次噩梦般的路程,能够让鬼混都觉得惊悚的,也莫过于此了。好在我们上次走过这条路,比起来这次更有经验,也远没有上次那么痛苦了。 安然落在地府,所落的位置,是奈何桥前。现在的奈何桥,十分安静,不仅没有鬼魂排队过河,就连孟婆都不在此,这也就意味着,现在没有人去投胎,人间也不会有人降生,就算生下来的,也都是没有灵魂的死婴,这是多么恐怖的一件事情,让我们都心惊肉跳。 “看来蒋子文他们占了上风啊,不然不会连孟婆都不在这里。”都市王略显凝重,显然他也意识到了事情的重要性,不再像之前那样玩世不恭的面对。 “走,先去阎罗府邸,看看到底发生了什么。”我们匆匆赶向阎罗府邸,却发现连个守卫的夜叉都没有,进了阎罗殿堂内,才看到一个正焦急不安的崔判官。 崔判官看到我们,尤其是看到都市王大为惊喜,匆忙赶过来对都市王行礼道:“地君,您总算回来了,秦广王封了酆都,封了往生台,挑起事端,如今阎君正在与他们对峙,请您出手增援,否则不仅这地府要大乱,就算人间也要翻天覆地啊。” 都市王问道:“他们在是什么地方?” “就在秦广王府,是他们先封锁,地君才带人前往,想要阻止已然来不及,他们持着东华帝君留下的仙令,我们也奈何不得。” “泰山王可曾赶去?”都市王又问道。 崔判官点头:“还有孟婆也已经赶去,但他们有五位地君,我们不可敌啊。” “五位?”都市王挑了挑眉,没有立刻动身的意思,只是道:“五帝可曾露面?” 崔判官满是担忧的摇头道:“就是因为五帝迟迟不肯露面,所以秦广王才敢这般,阎君说,恐怕五帝之中也有解不开的结。” “五帝当然有解不开的劫,要知道他们也并非齐心的,都有自己的立场,要不然地府之乱不会到现在还平定不了。” 崔判官很焦急,道:“那地君,是否现在要去帮忙呢?不然我怕阎君他们会处于弱势。” 都市王很平静的说:“连五帝都改变不了的局面,凭我一己之力又如何去改变?” “地君..”崔判官近乎祈求道。都市王挥了挥手说:“你不用多说,事关地府安慰,我虽然心有力而不足,但也不会放手不管,他们打他们的,多一位地君少一位地君,都改变不了战局,顶多是让一方处于弱势罢了,我们现在要做的,就是趁着他们在争斗,将酆都的通道,与往生台一块解除了封制,让人间不至于因此而引起混乱。” 都市王并非是浪得虚名,他表面看起来是花花公子一般的,但没有几下子怎么能够被选为地君?对于他的这个决策,我跟林锋都很赞同,他这个选择关乎大局,与阎君那边一比,这件事情就更大了些,都市王的洞察力实在很厉害。 崔判官权衡了利弊,似乎也觉得这件事情尤为重要。因此,也没有再提让都市王去帮忙,而是直接提出要帮助我们,打开酆都连通人间的通道,并且重新开启往生台。 这两件事情说起来简单,但坐起来就麻烦的很,但不说酆都的重要性,如今秦广王他们要关闭酆都,那就是说里面的鬼兵鬼将都听从他们的命令了,想要打进去将酆都重启,事件困难的事情。 说到这里,都市王陷入了沉思,而后缓缓道:“想要重新开启酆都,只有一个办法,那就是闯进酆都里,唤醒处于沉睡中的鬼王钟馗,他一向以大义为先,肯定会站在我们这里,到时候我们这一方又会多了一大助力。” “钟馗?”崔判官的神色有些古怪,且担心道:“我怕他还是放不下当年的事情。” 都市王摆了摆手说:“他不是那么没有度量的人,这么多年,不是一直在酆都镇守吗?” 崔判官迟疑,道:“那地君您打算亲自去吗?” 都市王笑了说:“当年他最看不惯我,你觉得让我去找他,能成事吗?恐怕他会选择叛变吧?” 崔判官点了点头:“那我亲自去一趟。” 都市王摇头道:“你需要跟着我一起去解封往生台,脱不开身。” 崔判官皱眉,觉得也对,他很苦恼。都市王倒是没有那么想法,他转过头看着我们两个,随意道:“这件事就交给你们吧,你们两个的身份前去,是最合适的。” “就我们?那里不是有很多夜叉鬼将?我们能打的过吗?”我有些担心,主要还是怕完不成。 都市王像看白痴一样看着我说:“难道你到了之后,就要让全城的鬼兵都知道你们是来干嘛的吗?大家都是鬼,没有什么深仇大恨,谁跟你动手,再说你们还是两个鬼将,吃饱了撑的才找你们麻烦。” 他这么一说,我就明白了,合着我们去就是为了把钟馗给叫醒过来,不是去打架的。林锋没有说什么就答应了,我想了想后也答应了,倒是没有发现崔判官在旁边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好了,不要耽搁了,分好了任务,那就出发吧。记住不管出现什么意外,都一定要完成,不然人间的劫难,就不是我们的问题,而在你们。”他这样算是警告的对我们说。 我们也没有说什么,以为就这么简单的事情,怎么可能完不成,就算是遇到几个不长眼的,就凭我们两个,难道还干不过吗? 去酆都的位置,是要走黄泉路,而那个方向要经过秦广王的殿堂。都市王给我们指了条小路,让我们绕过那里,走到黄泉路上,过金鸡岭、恶狗岭等都可以以鬼差的身份,便不会再有危险。 一路上,让我想起了,当初独闯地府时,遇到的艰难险阻,现在想想当时也真的是有一股不知道从哪里来的胆气,要换做现在,我觉得我都不敢了,在这里可以看到地府所有的恐怖之处。 最后,我们到了刚入地府的一个必经之路,那就是土地庙!只有通过土地,才能把我们送到地府至酆都所在的路上。这个我曾经来过的地府,还忽悠过的土地,此时正悠哉悠哉的坐在土地庙前,也不知道是乘凉还是干什么,而且他的屁股下还有一个摇椅。 我们两个的靠近,似乎是因为法力较低,他一点感觉都没有,等我们到了身旁,他才漫不经心的往这边看一眼,然后就愣住了。 “我的个妈呀,你们两个是鬼啊,无声无息的,就不能吱一声?”他跳起来,边退边对我们叫道。 我耸了耸肩说:“我们可不是就鬼吗?土地老爷子别来无恙。” 土地看着我愣了愣,然后揉了揉眼睛,说:“你...你,我好像见过你。” 他不记得了,我刚想暗喜给糊弄过去,就听到他嘿嘿笑了两声说:“爷爷想起来了,你就是之前进来的那个阳世鬼差,敢擅闯地府的阳世鬼差可不多,爷爷我还忘不了。” 他一脸不怀好意走过来说:“最可恨的是你当初竟然还敢忽悠爷爷?忽悠完了,你不出现也就罢了,你今天还敢出现在爷爷面前?是不是挑衅?” 我呵呵一笑,说:“不,我想您误会了,我们这次来,是为了一件大事。当初的事情,是我不对,我像您道歉,但是我们没有时间浪费在这里,请您老帮帮忙,把我们送到酆都。” “送你们到酆都?”土地爷眉头一挑,嘲笑道:“你是不是疯了,得罪了爷爷,还想让爷爷送你们去酆都?我管你有什么大事,今天你要是不给爷爷磕一百个响头赔罪,那就别想走出我这一亩三分地。” 我肃声说:“土地前辈,这事情关乎到人间与地府两界,请您不要因为个人恩怨,而耽误了大事,等我们处理完酆都的事情,我自然来给你赔罪,到时候,不管您要怎样,我都同意。” 话虽这么说,但磕一百个响头这种事情,我要是能做出来,那就不是我了。现在的形势,也只能给他个口头支票,毕竟是有求于人,至于回来的事情,那就回来再说。 当然土地爷人老成精,对我的话报以冷笑,说:“你真当爷爷是傻子,你上次敢骗我,这次还让我怎么相信你?别给我废话,要么磕头要么滚蛋,想去酆都?除非你插上翅膀飞过去。” 第九章 接引人的遭遇 嘿,我这暴脾气,刚一瞪眼,就听土地爷慢吞吞的说:“想动手?有种你就试试,感动我,你们…啊..。” 他还没说完,我身边的林锋就出手了,一抬手就将他抓住,并且提了起来。土地爷大惊后,缓过神来,开始大骂林锋,让他不断皱眉。 “林锋,不要冲动,没有他,我们无法前往酆都。”我劝道,让他不要翻脸,先忍一忍。 土地公一听,更加来劲了,对着林锋骂道:“小兔崽子,你没听到他说的话吗?还不把爷爷放下来?” 看他表面凶的不行,但其实脸上还有些害怕的模样,在强装镇定,色厉内荏,他自以为我们需要他,不敢拿他怎么样。 林锋脸色虽然没有变,但我觉得好像比之前黑了许多,正当我还想劝几句的时候,林锋猛地一挥手,将土地公丢了出去。在他还没落地时,又冲了过去,将他借助,然后再扔,就这样换来换去,土地公就在天上飞来飞去,落不了地。 他不知是气的还是吓得,哇哇大叫。后来变成了求饶的声音,林锋还没有停下来的意思。 我看这法子管用,也就没插手,现在的林锋可不是之前的林锋,不是谁都能去肆意凌辱的,我倒想看看他究竟会用什么手段。 “将通灵盘拿来。”林锋淡淡说道,通灵盘就是开启前往酆都的钥匙。 “它,它不在我这啊...”土地公还要忽悠,并不想帮助我们。林锋也不再说话,继续丢他,这次丢的更高,更远,连他都可能无法全力赶过去,每次都在一线之间将他卒后主,使得土地公惊叫更甚,近乎惊恐。 这里是黄泉路的范畴,土地公在这里跟在人在人间一样,如果这样摔上一下,虽然不会死也得重伤,他到底是什么存在我不清楚,但如果摔个瘫痪之类的,他就算不会死,以后也没法过了。 “我给你我给你!快放我下来!”土地公大吼,终于妥协了。林锋最后丢了一次,将他放了下来,并探过手去,向他讨要。 土地公落下来后,就赶紧后撤,并且恨恨的看着林锋,丝毫没有兑现承诺的意思。林锋莞尔,踏步又走了过去。 土地公脸色一下就变了,他咧了咧嘴,将手放进怀里掏出来一个拳头大小的罗盘,双手捧着,走过来道:“鬼将大人,这就是通灵盘,你们尽管拿去用,不还给小老儿都可以。” 看到他这般态度的转变,我一点都不惊讶,因为并没有出乎我的预料。林锋将通灵盘拿过来,看了看后,问他:“酆都里面情况如何?” 土地公为难道:“小老儿虽然掌管通灵盘,但无命令,不会去酆都,那里现在怎么样,小老儿是真的不知道。” 我看了他一眼对林峰说:“我们就不要多费口舌了,他就算知道也不会告诉我们,走吧,我们的时间不多了。”林锋点了点头,没有再管土地,以吏字运转通灵盘,这个通灵盘跟吏字一样,是能够打通前往酆都的通道,不过这个通道是由地府,直通酆都城里。 土地看到我们动手,就退到了一旁,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我回头看了他一眼,总觉得这老头不会那么好心,他虽然给了我们通灵盘,但到底是好事还是坏事,到现在还难说。 通道在我们面前打开,黑咕隆咚的,前途一片迷茫,无法看清。林锋没有丝毫迟疑就走了进去,我顿了顿后,别了站在后面的土地公,也走了进去。 通道漆黑且长,我们向前走了十余步后,后方的通道门就开始缓缓关闭。与此同时,土地公近乎疯狂的笑声传进来:“你们两个小兔崽子,爷爷我为了你们好,你们居然狗咬吕洞宾,实话告诉你们,里面早已经翻天覆地,谁进去都不会再出来,既然你们自己选择了这条死路,那就怪不得爷爷我了。” 闻言,我大惊失色喝到:“不好,快撤!”林锋自然也意识到不对,但他转身时,就看到通道门已经只有拳头大小,便叹息了一声说:“来不及了。” 我恨恨的跺了一下脚:“真是个老不死的,存心要害死我们。”林锋摇头道:“也不能怪他,是我太冲动了,倒是连累了你。” 我本来还想提这茬,埋怨埋怨他,但现在已经毫无意义,如今我们只能一条路走到头,自然不能再产生什么不愉快的事情。 “事情已经发生了,现在后悔也晚了,走吧,里面就算是龙潭虎穴也要闯一闯,或许事情并没有我们想象的那么糟糕。” 林锋沉思一番,道:“说的不错,我们两个的身份,地府知道的很少,酆都也只有那个接引人知道,如果不遇到他,我想应该可以蒙混过关。” 说到这里,我们倒是心中大定,不再像方才那么担忧,互相看了一眼,就迈步朝着通道的另一方走去。 酆都城,听起来应该是一座鬼城,像人间一样有房屋有居民的城市。但我们清楚的知道,其实不然,它作为人间与地府的节点,只不过是地方特殊了点,立了一块碑,在碑的范围内就叫做酆都城,常年有阴间使者在这里出入,带走一些新死的鬼魂。 这里并没有治安可言,这里所逗留的鬼魂只有两种,一种是已死自己走来或者被送来的,二是死后不愿意或者不能投胎的鬼魂将此当为固定居所。那种做了坏事,没有资格投胎的鬼魂们,在用了大量的心思讨好了阴间使者,使得他们在这里居住,不会受到驱逐。 因此,这里是一个很混乱的地府,出了地府的人外,其他的鬼魂,都要闻风丧胆,宁愿去地府接受审判,也不愿意在这里呆着。 古藤老树,寒鸦呱噪,酆都城就是这么一个荒凉的地方,唯一常见的就是鬼魂了。这里很大,没有方向,我们落脚点,在一处乌黑的臭泥潭处,散发着阵阵令人作呕的气味,简直不能直视。 “呃呃。”还不等我们离开,黑泥潭里,就传出断断续续的哼声,我们仔细一看,这黑泥潭里竟然又几个鬼魂在挣扎着,不断的蠕动,似乎是被什么东西给固定在这里了。 我们不愿意多管闲事,更不愿意下那个臭泥潭,转身欲走。 “留步..留步!”泥潭中响起了急切的声音,似乎是在对我们说。 我停了下来,林锋却对我摇了摇头,我明白他的意思,我们现在不宜节外生枝,以免引起连锁反应。这几个人既然是被关在这里,那就是得罪了此地的什么有势力的鬼魂,如果我们插手,很有可能立刻引起注意。 我想通了,自然也不会多管,但后面又冒出一句话,让我们不得不重新回头。 “我...是接引,救我..。”他的声音很虚弱,但我们还是听清楚了,接引,就是一直负责在酆都外接引我们那个面瘫脸?他怎么会被搞在这里? 我们都明白这个接引的意义,他被弄成这样,想来应该不是另一方的,只有因为反对才会是这个结果,那就是说,此鬼是自己方的。 “先..救我。”他说话很困难,好不容易又说了三个字。 我跟林锋左看看右看看,却无从下手,别的不说,就是让我们下这个很泥潭,就觉得很恶心了。而一个看起来很普通的很泥潭,却困住了包括接引在内的三个鬼魂,其中定有玄机。 “如何救你?”林锋问道。 “这...有禁制,用…吏字。” 听到吏字,我们就张开了手,沟通吏字,吏字没有回应,但我们能感觉到它的力量再向黑泥潭里去探去,在探索后遇到了一种无形的阻挡,两股吏字发力,猛然破去了那层阻拦,像是破掉了所谓的禁制。 可我们并没有因此而高兴,那是因为在破坏那层禁制后,吏字回来并发出了预警,一种不妙的感觉袭上心头,我们好像惹事了。 禁制一破,下面那几个身影就窜了起来,然后四散逃去,那个接引还算知道谁救了他们,只是急急的说了句:“快跟我走,不然就遭了。”然后就朝东边狂奔。 我们没有迟疑,方才那种感觉一定是准确的,这禁制是有厉害的鬼魂布下的,我们破掉了,它不可能不知道,也许此时正在路上。 随着接引一路的狂奔,接引头也不回,更别提说话了。酆都很大,超乎我们的想象,以我们的速度也算是很快的,跑了那么久也没有看到边缘。 在路上,我们看到很多树林,坟包,也有几座像是人间一样的房屋。但在这个没有太阳光照射的地府,一切的一切都显得异常阴森,莹白色的月光,永不会落下,它处于特殊的地点,只能接收到月亮的光辉。 最后,接引带着我们走进了一个大一些的森林里,但在边缘他就停了下了,靠在一棵枯败的树干上,不断的颤抖着。 第十章 酆都的局势 “喂,跑也跑了,你总该对我们说说,发生了什么?”我这时才有空问他,但看它一副被吓坏了的样子,也不知道能不能表达清楚。 “造反...有,鬼王,我们都逃不了!”他说了这么几个比较重要的点,虽然我们不知道详情,但联系起来,还是很好想的。 “你是说,有鬼王造反?”我凝重问道,他点了点头,没有再说话,面上是一片绝望。能够让这个接引使者都感到绝望的,只有他说的那个鬼王了。 “哪里来的鬼王?他有什么能耐?”林锋问道,他并没有觉得多么吃惊或者害怕,而是想要了解敌方的实力。 鬼魂的级别,以前是一个比较模糊的概念。现在我也明白了。地府最大的,自然是十位阎君,五帝虽然厉害,但早已不过问地府之事。再往下就是十位鬼帅,像七爷八爷,牛头马面这些,他们在成为鬼帅之前,统称为鬼王,当然,地府容纳那么多鬼魂,并非只有这十位鬼王,经过了那么多年,有修炼大成的鬼王,也不稀奇。 只不过,没有地府命令的野鬼王,是没有鬼帅专属的那个“帥”字,打起来当然不是十位阴帅的对手,一般情况下,他们都会以下属之礼对待鬼帅,只要没有什么仇怨,十位鬼帅也不会去轻易对一个鬼王下手,毕竟要真斗起来,还是需要费点功夫的。 而野鬼王,为了保障自己的地位,会对十位阴帅卑躬屈膝,十殿阎罗,一般不会出现。那么压在他们头顶的,就是十位鬼帅,只要这十位鬼帅伺候好了,打通了关系,那地府就没有什么能够阻挡他们了。 在鬼王之下是鬼将,鬼将基本都是夜叉队的队长,虽然厉害那么一些,但也没有专属的地府印记,对付野鬼王没有胜算,其中野鬼将的数量很多,但都会屈服在鬼王麾下做事,不然那将成为其他鬼王的补品,即便是自己的主子,心情不好或者想增加道行,也会抓来自己麾下的鬼将吃上一吃。 鬼将之下,就是夜叉鬼差,再往下,就是我们这些阳世鬼差。 我们的等级,算是这地府里面等级最低的,但这只是名义上的。为什么这么说?因为我们又地府专属印记,吏字,是阳世鬼差才有的。整个地府,也就阴帅有专属印记,从另一个方面来说,我们的地位也跟鬼帅一样特殊,只不过是外围罢了。 有了吏字,一般的夜叉都不是我们的对手,可这也是理论上的。如果夜叉要抓我们,十有八jiu是地府下了令,吏字一停用,那就不是人家对手了。 后来在南京,经过七爷八爷的凝鬼成丹,我们两个现在的魂魄强度比起一般的鬼将来,要强上不少,但还没有达到鬼王的程度,到底是一个bug级别的增长,很多力量我们还没有完全掌握。 不过现在我们有吏字,又有朝越鬼将的道行,对付一个鬼王,应该还是可以的。 接引缓了一阵,然后才低声说:“这里有三位鬼王,都是之前在酆都里修行的,现在不知为何,突然叛乱,封锁了整个酆都,掌控了这里,我们九个接引使,六位被吃掉,剩下我们三个被留在黑泥潭里遭受侮辱,或许等他们哪天来了兴趣,就会把我们吃掉。” 三位鬼王!这让我方才的信心一下跌落谷底,怎么会有这么多鬼王,那我们岂不是一点机会都没有了。 “你们是怎么进来的?”接引似乎突然想到了这个问题,站起身来,问我们。 我说:“我们从地府而来,用通灵盘开辟了通道...” “地府!”接引突然激动起来说:“快,用通灵盘带我走,我要将这里的事情,禀告给阎君,禀告给秦广王!” “秦广王?”我无奈一笑说:“如果你是怀着这种目的,那我劝你还是不要去了,他们现在可没有功夫管这里的事。” “什么意思?为什么?”接引使者显然不明白我的话中含义。 我对他说:“这一切,你以为都是巧合吗?为什么那三位鬼王之前呆了那么久都没敢做什么,现在却要叛乱?实话告诉你,地府现在正处于大乱的时期,秦广王与阎君正在对峙,说不定现在都已经开战了。而封锁酆都的命令,就是秦广王下的,不然借给那三个鬼王胆子,他们也不敢这么做。” “怎么会...这样。”接引使呆呆的,他的最后一丝希望也破灭了:“难道我注定要消失在这个世间么...”他很忧伤,话语很惆怅,不甘,本来作为接引使,他只需要在固定的时间内完成任务,就会交接给下一位,然后投胎转世到一户好人家,但现在,他的时间快到了,不过面临他的,却是烟消云散,前往聻境,永世都不会出现。 看他那么忧伤,我不太忍心,毕竟也是老熟人了,自从第一天当阳世鬼差时起,他就一直负责接引我带来的人。 “你不用太担心,我们这次来,就是为了解除这里的危机,让这里的一切恢复如初。并且,我们需要你的帮助。” 谁料他心灰意冷说:“没用的,只有我们三个,无论如何都改变不了我们的宿命,你们来了,也只不过是多了两命孤魂而已。” 看他这副颓废的样子,我也懒得在跟他多说,时间不多,我们救了他可能已经露了踪迹,现在想想实在有些后悔,这家伙不仅没用,还可能拖累我们。 “我们还是赶紧去找找钟馗老爷子在哪闭关吧,找他出来,这事就可能有救了。”我对林锋说,就打算走了,不在管他,这厮对这里比我们熟,应该不会那么容易被抓到。 说这话的时候,我还特地扫了一眼接引使,本以为他会燃起最后一丝斗志。没曾想,他眼皮都不抬一下,这样让我更加看不起他了,一点斗志都没有,当那么长时间接引使当傻了吧。 林锋向他走了几步,然后道:“阁下能否告知,钟馗所在地?” 接引使面无表情的抬头看了他一眼,然后又看了一眼这树林深处,眼神忧郁而伤感。 “喂,你倒是说啊,就算你不想跟他们抗衡,也要帮帮我们吧,你说出来我们去找。”我有些不耐烦的说道,这鬼也太怂了,被吓傻了不成? 林锋制止我,目光随着他看过去说:“他的意思是,钟馗就在这森林里。” 嗯?我又瞅向接引使。他点了点头说:“难道你们以为我逃到这里只是为了单纯的逃走吗?酆都已经被封闭了,无论到哪里,都会被他们找到,唯有这里,是我最后的希望。” “既然钟老爷子在这,你怎么不带我们去?”我问完后,恍然觉得这个问题是那么的傻。 他果然很鄙视的看了我一眼,似乎在鄙视我的智商:“如果能够找到他老人家,我早就去找了,还会在这里傻等?” 我有些尴尬,为了掩饰就问他:“你一会说他在这里,一会又找不到,那到底是在还是不在?” 接引使叹了口气说:“在不在我不知道,自从我接任接引使以来,就知道这里有一个禁忌般的存在,后来有一位老鬼对我说,钟馗大人一直镇守这里,但因为跟地府的阎君不和,他选择了自我封闭,几百年来都没有鬼看到过他。” “他将自己封闭在了这里?”林锋问道。 接引使不太确定说:“应该是这里,这里是整个酆都,最神秘的地方,就算鬼王也不愿轻易踏足,因为两百年前,有一位鬼王在这里失踪了,再也没有出现过,那时候整个酆都知道这里很怪异,猜测这里是钟馗大人的闭关地,不敢来此打扰。” 我若有所思说:“这么说来,钟老爷子还有可能会出来透透气,不然怎么会抓了只鬼王去玩,我们运气好的话,应该能够见到他。” 林锋没有动,说道:“谁知道是被抓了还是被杀了,万一他也对我们下手呢?” 接引使接过话道:“很有可能是前者,钟馗大人不喜欢有鬼打扰他,那个鬼王就是太自大,非要来这里闹事。” “不管如何,我们都要去试一试,如果不把他老人家找出来,咱们都是死路一条,与其慢慢等死,倒不如拼死一搏。” 接引使听得一愣,然后说:“有道理,我们还是去试一试。” 见林锋也没有意见后,我对接引使说:“劳驾前面带路吧,这里你比我们熟。”他一听就露出为难之色说:“这里我也不熟,从来没敢来过..。” 林锋不愿耽搁,抬起脚步就朝里面走去,我俩赶紧追了上去。这个树林,是酆都里最不同的风景了,因为这种枯败之地,居然会有这种带着树叶的树木,并且树叶还是绿色的,这在外界是最正常不过的事情了,但在这里简直是不可思议的事情。 第十一章 钟馗 林锋说有这种情况是因为这里存在了强大的生机,一只鬼魂能有这样的生机,实在是逆天,他可以确定,钟馗这里无疑。 但确定并不代表我们能够找到他,我最担心的是,如果钟馗所在跟当初五位鬼帝所在的小世界一样,那么找到他的几率基本为零。 让人疑惑且震撼的事情,无疑就是这里的绿色,所透露出来人间才有的气息。鬼的世界里只有死,而生是万万不可能出现的,如今这种事情摆在眼前,打破了我们的认知,让人无法去理解。 接引使却看的很开,他觉得钟馗是堪比地君的存在,有这种道行根本不稀奇,因为到了那种程度已经不能成为鬼了,而是在仙班上有了一席之地。 十大地君,我们虽然没有全部见到过,但从所见到的那几个来看,觉得他们并没有钟馗这么厉害,除了阎君跟秦广王深不可测外,其他的好像都差上一筹。 整片树林里都很寂静,虽然这里有绿叶,也不可能会有昆虫之类的生存在这里。树林锋附近大致没有什么区别,没有什么特别之处,我们一路深入,未曾有半点收获。 一直贯穿整个树林,也没有一点线索,到此不止是接引使,连我都有些丧气了,按照这样找下去,根本不可能找到钟馗,我们的时间就浪费在了这里。 想到事态的紧急,我也顾不得许多,就跟林锋商量:“他既然不喜欢吵闹,那我们就吵闹一番将他逼出来?” 林锋迟疑,这样做毕竟太危险了,若是惹着了钟馗老爷子,他一出来就不由分说的将我们都干掉,那纯属就是自寻死路了。 接引使对我的话大为惊骇,但仔细想想后,他又觉得这可能是最好的办法了。于是他壮了壮胆子,第一个张口开始大喊:“钟馗大人,我等奉地府之名前来求援,如果听到还请现身一见。” 他喊我,我们都左右看着,等待着回应,但这似乎并没有什么鸟用。接引使却不失望,反而撞着胆子又喊了一遍,仍旧无人搭理,他快速的一遍又一遍,我看着也不能让他自己喊,就陪着他一起。 刚喊了一声,就听到林锋轻喝:“别喊了,麻烦来了。”他这么说,让我心中凛然,接引使还愣愣的不知道什么意思。 在我的感知中,原处有两股强大的灵魂气息在快速逼近,这两股气息,绝对是鬼王级别的,让我非常凝重。等他们离得近了,接引使才察觉到,当即浑身发抖,想要逃走,但却连逃走的勇气都没有。 两个鬼王径直落在我们面前,在我们发现他的时候,就已经被他发现了,在这里,我们已经无路可逃,只能等着他们到来。 前来的两个鬼王,一个身材魁梧壮硕,面目凶恶,一个是老鬼,躬着背弯着腰,若是放在人间,肯定是命不久矣的老者,但在这里,却是一位威势赫赫的鬼王。 “是你们救了他?”那个身材魁梧的鬼王,开口问我们,他本就长得很凶,即便没有特意的露出什么表情,都让我们觉得他非常不善,似乎随时都可能出手。 林锋摇头说:“我们并不认识他,只是偶遇。” 接引使惊恐大叫:“你!”林锋猛地看向他,目光锐利,让他吓得闭口不言,更加惶恐,非常绝望。 但我明白,林锋的意思,是先虚与委蛇,让两个鬼王对我们放松警惕,然后找机会反击,若要反击,势必要一击即中,否则我们虽能与之抗衡,但落败是迟早的事情。 鬼王诧异的看了我们一眼,冷冷说:“那你们是哪里的鬼魂?为何会出现在这里?” 我笑道:“我们是刚进来不久的无名小鬼,外面局势不太好,就到这里来躲躲,还请两位大人不要见怪。” “嘿嘿,大人?我们也成了大人了?”那个老鬼嘿嘿直笑,笑声让人觉得很不舒服。 “既然是这样,那就滚吧,这里没有你们的事情。”壮硕鬼王很霸气,或许根本看不起我们,让我们离开。 我心里一动,没想到这么轻易就蒙混过关,刚想道谢离开,就听到那老鬼阴阴的说:“牛鬼王,这两个小娃娃的话你也相信?两个刚进来的鬼魂,怎么敢到这个地方来,而且有偏偏跟七号接引在一起,并且我从他们身上感受到了不弱的魂力,你就这样放他们走了?那他们就留给我当点心吧。” “嗯?”那个牛鬼王大怒,瞪着我们说:“你们两个杂碎,竟然敢骗本王?”说着他就要出手,我跟林锋面色一变,知道瞒不过了。 “唉唉,你不要命了?敢在这里动手?出去再说。”谁知,在这紧急关头,那个老鬼却急切的将他拦下,让我们凭空躲过了一劫。 听了这话,我们倒是放下心来,原来这两个看起来牛逼哄哄的鬼王,不敢在这里动手,那还怕个锤子?是不是一动手,就会引来钟馗?如果是这样,他们不打也得打了。 “啧啧,怎么不动手啊?小爷我可是早就想领教一下鬼王高招,你们两个别那么怂啊。”此时,画风斗转,我开始挑衅鬼王,并不惧他们分毫。 “小娃娃,你知道你在跟谁说话?以前这么跟我说话的,都已经进了聻境了。”老鬼阴沉的说道。 “哎哟,我好怕,来来来,求你快让进聻境,小爷早就在这里呆够了,想要去聻境瞧一瞧,不如你送我一程?。“我越来越得瑟,其实还在小心提放着他们的偷袭。 牛鬼王气的要出手,但却被那个老鬼给拉住,低声说了句什么,那个牛鬼王就一脸狰狞笑容朝着我们走来。 “喂喂,你干什么,要动手就动手,小爷可没有什么特殊癖好。”继续言语激怒他的同时,我给林锋使眼色,林锋会意,轻飘飘的就攻了上去,他一动手,我就跟着冲了上去,一打一打不过,二打一总能逼他出手吧,再不济,也要完全激怒他。 “老牛,不要中计,他们应该知道些什么,快点将他们拿下。”老鬼王在后面喊,但丝毫没有出手帮忙的打算。 牛鬼王也是个傻大憨,对于老鬼王的话语一点都不反抗,并且完全赞成。就那么傻傻的冲过来抓我们,我们两个隐藏了实力,在这一刻全部爆发出来,几乎是出了使用吏字的全力一击,爆发出来的力量,凭他那么粗心大意,根本无法对抗。 嘭的一声,牛鬼王飞了出去,他的半个身子几乎都烂掉,那是被林锋打的,我这边倒是没有得手,不过我们要的就是这种效果。 其实这点伤对鬼王来说并不算什么,连普通的鬼魂都可以自我修复,更别说是鬼王了,被我们打倒在地的鬼王,在恢复过来后,怒火大盛,咆哮一声就要扑过来。 “老牛,别犯傻!”老鬼王急急的喊了一句,喊完后,他脸色一僵,整个面孔都变的惊慌起来,喊了句快撤之后,二话不说就往来时的方向逃去。 处于暴怒中的牛鬼王,似乎什么都不怕,对他的话恍若未闻,仍旧朝我们扑来。 我们本想躲闪开来,但突然察觉到一股更加强横的力量,从上方压来,这种力量的程度完全是我们所不能抵抗的,即便是我们心里也都是骇然与绝望,我的念头是,难道我们触动了钟馗,他要出手灭杀我们? 但当力量消失之后,我们并没有受到一丝丝伤害,摸了摸自己后,长舒了一口气,还好还好,那不是冲着我们来的。 此时回过神来再看牛鬼王,他已经消失不见了,或许是被打走了,在我们失神的那一瞬间。在不远处,一个身穿红袍满脸胡子都低垂到腰身材魁梧,相貌凶厉且丑陋的鬼魂站在那里。 他手里拿着一把看起来很霸气的剑,剑上面隐隐有让我心悸的力量传来。这个就是传说中的钟馗了,他在道家很有地位,是唯一的万应之神,就是要什么给什么,但前提你的心愿能够传到他那里去。 钟馗的相貌丑陋,那是众所周知的,他本是唐玄宗时期的进士,但因为相貌丑陋而不被录取,一怒之气撞死在宫殿的台阶上,死后就专门捉鬼,后来有一次为唐玄宗捉了一只鬼,而被他所推崇,封为天师,在道教之中也有了神位。 其实他死后,一直都在地府,他的发展史也是从一个什么都不懂的孤魂野鬼开始的,由于是带着进士的名头撞死在金銮殿上,沾了皇气,让他成为鬼魂后,十分有先天之利,在不长的时间下,从孤魂野鬼到威名赫赫。 并且他只捉作恶的鬼魂,对地府来说也是一件极好的事情,地府虽没有嘉奖他,但也没有插手他的事情,算是默认了。 那时候,十殿阎君还没有齐全,钟馗本有机会成为十殿之一的,但后来因为某些不为人知的缘故,他没有被五帝看中,一气之下就到了酆都,不再过问世事。 第十二章 险境 “拜见钟馗大人。”在短暂的沉默后,我们开始对他行礼,钟馗老爷子的目光落在我们身上有种灼热感,那种十分压迫的感觉,比之秦广王都更甚一些。 “你们难道不知道这里是不可擅闯的吗?既然来了就不要走了!”钟馗老爷子严厉的说道,没有一点留情的意思。 “老爷子,能不能让我们说几句话?”看他认真的模样,我赶紧说道。 他瞅着我看了一会,才淡淡说:“如果你们要说地府的事情,那就不要开口了,现在我与地府已经没有任何关系。” 没有关系?那可不行,我们还指望着让他来救急呢。 林锋走上前几步道:“难道前辈要眼看着地府大乱,变的一发不可收拾吗?” 钟馗斜着眼睛看着他道:“有这么严重?那我还真要听一听了,说吧,是怎么回事,不过不要废话,捡重要的说。” “秦广王要一统人,鬼两界,将整个人间变为地狱,使人类不复存在。如今阎君、泰山王、都市王他们正在阻止,可力量不及他们,急需帮助。” 林锋说完后,我们就盯着他,希望看到他的波动。可他听完后一动不动,过了一会,才诧异的问我们:“没了?” 我听后差点昏过去,要不是鬼魂,估计真得被一股气给冲了脑门。 “难道老爷子不觉得,这些就是很大的事情了吗?临来的时候,都市王让我们给您带个话,他说您气度大,不会计较以前那些鸡毛蒜皮的小事,尤其是在现在这种关键时刻。”我半真半假出言相激,希望他能够顺着这个台阶下来。 他冷哼了一声说:“你不要恭维我,老子活了那么久,就你那点小把戏能骗到我?都市是什么样的性格我比你了解,他肯定不会说这种话,如果你们说完了,那就滚吧,一般来我这里扰我者,我都不会手下留情,这次算我破例,趁我还没有改变注意前,离开这里。” 说罢,他也不等我们回话,一转身就不见了踪迹。 “老爷子!老爷子!”我大急喊了几声,没有他的帮助,别说回去,就算出去都会有魂飞魄散的危险。 见他还不理我,我气的破口大骂:“你这个缩头乌龟,亏得人间还流传着你的那些故事,现在看来,都是骗人的,真是胆小如鼠....。” 嘭的一声,在我身旁想起,将我的话打断。我被吓了一跳,转身一看,旁边的一颗大树正在倾倒,为外力所致。 “再敢乱语,如同此树,快滚!”钟老爷子冷冷的声音响起,我再也不敢多说,懊恼的看向林锋,他叹了口气,迈步开始向外面走去。 “暧暧,你们干什么去,要是走出这树林,我们都要去聻境!”接引使在后面大急,追上来要阻拦我们。 我没好气的说:“你没听到人家的话?留在这里也是死,还不如出去撞撞运气,反正人间要完蛋,地府也要大乱,这聻境早去晚去有什么区别?你能不能像个爷们一样,不要再贪生怕死?难道你不知道自己是个鬼?” 接引使被我这种毫不留情的讽刺给愣住了,他憋红了脸,我实在没想到鬼魂还能将脸色变成红的,然后也不搭理我们,怒气冲冲的朝外面走去,看起来像是要拼死一搏。 就不等我夸赞他有骨气的时候,他又回来了,对我说:“别啊,我们不能出去,你们不是有通灵盘吗?直接开启通道,送我们去地府,就可以免除这一场灾祸了。” 他这么说,我才想起来,我们手中确实还有通往酆都的通灵盘,不必出去拼命。 “不要枉费心机了,有我在这里你们是无法使用通灵盘的,既然地府已经打乱,那你们何必要回去,就留在这里,岂不是更好?” 钟馗忽然又这样说道,看来他虽然人不见了,但时时刻刻都在注视着我们,听我们的谈话。 “你真!”我怒不可遏想大骂,但想起那棵树,才咬牙切齿的说了卑鄙两个字。 “小子,这几百年来,你是唯一一个敢骂我的人,而且还骂了两次,我限你半柱香之内滚出去,否则必让你,湮灭在此。” 我听得紧闭嘴唇,不敢在说什么,可思想中已经将他骂了个狗血淋头。当即也不在多言,我们三个一排向树林外走去。 树林是他的地盘,没有鬼敢来,尤其是在两位鬼王被打跑之后,我想出去后的附近暂时也应该是安全的。 从树林走出去,那点生机的气息立刻就消失了,死气沉沉的味道又窜了过来。望着灰蒙蒙的天空,我感觉到无力,还浓浓的担忧,担忧地府的事情,担忧人间的事情,秦始皇,孽胎石,地府,还有酆都,这些事情冥冥之中都有着联系,在这时候全部都蹦了出来。 地府的躁动与秦始皇附近的图案是一切的开始,秦广王与嬴政联手已成为不争的事实。先不说地府的阎君他们能不能取胜,就算勉强取胜了,也只会再度恢复到对峙的局面,待嬴政和他的军队一出世,地府会第一个沦陷,到了那时候,我们再也没有帮手,人间将被孤立。 就算召集天下所有会道法,能捉鬼的人,也不可能斗得过地府无数的鬼魂,那是令人绝望的事情。 现在,钟馗的加入,是一个关键点,他若是能够快速的助阎君打击另一派系,将它们彻底败了,那么就算嬴政出来,也只是一直孤军,人间与地府联手则可以应对。 我摇了摇头,抛却了这些念想,现在自己都自身难保了,再去想那些也没有意义,如今最主要的是,我们如何走出酆都,如何应对将要到来的危险。 两只鬼王逃走了,但应该不会放弃监视这里,受到了秦广王的命令,他们的人物就是防止有人阎君一派的人来此,既然发现了我们,就不会罢休。 出了树林的边缘,我拿出来通灵盘,让林锋试了试,结果一点反应都没有。我恨声道:“他真是要逼死我们,到现在还有禁锢,不能开启通道。” 林锋摇头说;“不是他的原因,这个通灵盘,已经失去了作用,应该是土地做的手脚。” 什么!我大惊,土地给我们的这个盘,既然只能用一次?能进不能出?这该怎么办?如此说来,我们根本就无法出去。 林锋转身对已经面露绝望的接引使道:“还有什么地方,可以出去?” 接引使惨然一笑道:“唯一的一条通道已经被封死了,我们走不了了。” 我一听,心里也是绝望了一些。 林锋则平静道:“既然有通道,就算封闭了,那也可以再打开,你知道在哪里可以?” 接引使一副黯然神伤的样子说:“是可以开启,但你认为那里会没有人守着吗?我们去,无异于自寻死路。” 林锋不以为然:“不试试又怎么知道能不能行?他们已经伤了两个鬼王,我不信,所有的鬼王都会时刻守在那里。” 接引使对此一点兴趣都没有,他现在或许在想聻境是什么样子,过去了之后该怎么办,鬼死的时候是什么感觉。 林锋见他魂不在焉,也不多说,就对我说:“我们走吧。” 我苦笑道:“去哪?” 他答道:“去找通道,回地府。” “我们还回得去吗?” 林锋有些自信道:“只要想回,那就回得去。”然后话锋一转道:“就算回不去,至少我们努力过。” 我叹了口气,说:“好,我陪你走,这或许是最后一程,不过,在此之前,我们要先弄清楚方向。” 林锋看了接引使一眼,就向前走道:“我们既然出来了,你还怕没有引路人吗?” 我稍微一想就明白了,在这外面附近肯定有之前逃走的鬼王布下的安装,只要我们一出现,他们就会通风报信,而凭着吏字,我们可以事先预知,到时候将其抓住,就能知道的一清二楚了。 接引使这次没有跟来,我们也没喊他。或许他在打着自己的如意算盘,等我们打通了通道,他再出来也是不迟的。 向前走了十分钟的样子,在吏字上果然就有预警,而且数量还不少,有十几个鬼魂之多。我跟林锋商量了一下,决定抓两个各自审问,得出的结果再来对照一下,以免得到错误的信息。 我抓的是一个贼头贼脑的,像是个胆小鬼,被我抓住的时候吓得不清。他本来是来监视我的,但我避开了眼线,出现在他面前,使得这个胆小鬼的胆子变得更小了。 从他那里问话,我也用了些手段,将锁魂链亮了出来,这小子吓得不轻,没等我问什么,就全说出来了。 这里有三个鬼王不假,但他们三个之前并不和睦,通道就在一座孤山的山洞中,可以通往黄泉路,现在三个鬼王的人都守在那里,谁也不放心对方,其他的到没有什么,虽然他们统治了这里,但很多鬼魂还是自己玩自己的,没有参与其中。 第十三章 拼死一搏 我没有放他走,那样无疑是暴露自己的行踪,直接将他收进了吏字之中,待此间事了再说。重新找到林锋,他得到答案跟我的有些出入,但总体差不多,最后选择采信我的,毕竟那只胆小鬼还蛮可靠。 至于林锋抓到的那个,被他直接顺手送进了聻境,在这个特殊时期,他展现出杀伐凌厉的一面,不会像我这样慈悲心肠。 那座孤山,离这里也不是很远,我们两个沿着那个胆小鬼所说的路线前进。途中果然没有遇到什么危险,偶尔遇到一两个落单的鬼魂,也由林锋出手摆平,省去了很多麻烦。 那座孤山,叫做平都山。这座山在酆都之中可是标志性的,就算在阳间也是有些名气的。为什么这么说?因为当初道教初代天师张道陵就曾在这座山上出现过,镇压邪魔鬼道,无不臣服在他的脚下。 记载上说,当初的酆都与人间还没有分开。酆都中鬼魂经常回去人间作乱,太上老君不忍人们遭受荼毒,就下凡将道法传授给张道陵,他又传授给很多的弟子,来维护人间的安危,道门就由此而诞生。 张道陵来没来过,我不知道,那只是书上说的,事实不可能有人知道了。不过想他一个人,当初以人身来到这里,怎么都不太可能,要是死了的话,估计也回不去,所以记载多半都是假的,用来神化老祖宗的。 这平都山是一片布满枯树的孤山,就那么伫立在那里,显得非常突兀。孤山上的景色一览无余,但却没有看到一只鬼魂,这就显得很奇怪。 平都山是酆都的圣地,在鬼魂中有很重要的地位,因为那是走向再生之路的通道,不可能附近连一只鬼都没有。 这样看来,宁静的表面,隐藏着别人难以看到的狂风暴雨。我相信这是为我们而准备的,只要我们一露头,那必然会被事先埋伏好的鬼王发现,到时候,跑都没法跑,去还是不去,这倒是成了一个难题。 林锋也是眉头紧皱,过了一阵子,他才抬头对我说:“你在这里等着,我过去看看,如果没事,你再过来。” 我立刻拒绝道:“你开什么玩笑,傻子都能看得出来那里有埋伏,你现在过去不是自投罗网吗?” 林锋不可置否,送了耸肩说:“是又怎样,难道你有更好的办法?” 我一时语塞,还是强行辩解道:“我们再等等,看看有没有机会。”虽然我知道,不可能会有。 他笑了笑说:“就算有机会,那也不知道要等多久。现在的我们,是无法耗得起这个时间,外面的局势瞬息万变,我不想等到我们出去,就一切都变了。” 我张了张嘴,说:“即便你现在过去,那也毫无意义,你出了事情,我一个人又能怎么办?” 他看向平都山,低沉道:“我会给你争取足够的时间,能不能回得去,就靠你自己了。” 我大为震惊:“你要用自己当诱饵?” 他没有说什么,算是默认了。我一口否决说:“不行,绝对不行,你知道被抓住会是什么后果。” “不要再婆婆妈妈了!要不你来?”他突然打断我轻喝道。 我咬了咬牙说:“好,我来!” “你能够坚持多久?你能拖住他们多久?”他又反问我,我哑口无言,本来我想说,你有能够拖住多久,但这无疑是废话,他这么有自信,那也是有他的后手。 “不要再浪费时间了,你应该选择相信我的。你记住,只要看到我将它们引开这里,就快点去寻找离开的通道,后面的路只能靠你自己了。” 我默然无言,这可能是一场生死别离,再也没有相见的时候。 “如果。”他欲言又止,最后还是算了,没有说出来。我明白他要说什么,他是要交代后事,但是没有说出来,是怕我担心。 “我不许你死,更不许你说什么不吉利的话,我会等你过来,等你一起走!” 他脸色一板说:“别胡闹,有机会就尽快离开!” 我坚定的说了声不,如果见不到你回来,那我们就一起葬身在这里吧。 他突然笑了,说:“你心里不恨我了?”我有些尴尬,还不等我再说什么,他就飘然起身,朝着平都山赶去。 望着我他离去的身影,我心里突然酸酸的,好在鬼魂没有眼泪,不会哭出来,但那种悲意,实在让人难受,还不如痛哭一场。 林锋没有丝毫的停顿,他根本没有去想什么,只是勇往之前,像是一去不返。我再后面看着,呆呆的站着,心里杂乱,只能默默的替他祈祷。 林锋没有掩饰自己,他为了给我争取时间,直接冲上了酆都山,大张旗鼓的,好似是在告诉别人,我来了! 不出我们所料,在这四周早已布下了天罗地网,林锋还没到达山边,就被一道道冲天而起的鬼魂给拦住,团团围住,让他,进无可进,退无可退。 我握紧了拳头,看着之前那个老头鬼王的出现,而另外两个则没有看到。他跟林锋说了什么我是听不到,但见到有鬼魂冲上去,我就知道没得谈,除非打出一条生路。 刚开始冲上去的鬼魂,根本不是林锋的对手,他可以随意的处置掉。但渐渐的有鬼将级别的鬼魂前去围攻他,好在他有着人世的格斗技巧与同等的力量,也是不畏惧,这么多鬼魂来势汹汹却一时奈何不了他。 这一幕让老鬼王很不自在,终于他决定亲自出手。本来他以为能够快速的将林峰擒下,慢慢的折磨他,让他尝尽地狱中的各种酷刑。可配合着吏字的林锋,虽不能胜他,但仍旧可以应对。 在这种情况下,引起了一种意外的现象。一个鬼王在这里拥有着无上的权威,那是无可匹敌的存在,现在竟然有个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小子,居然能够跟鬼王打个平手,那假以时日,还能得了? 一些不知道情况的鬼魂们动了心思,对于老鬼王的压迫让他们感受到了危机,随时都有可能被当作腹中餐,在这个时候选择效忠一个新主子,成为元老,可能下场会好一些。 鬼魂们的躁动自然被老鬼王得知,否则他也不配做了那么多年的鬼王。他很阴沉,似乎要吃人一般,但心越急,就越无法拿下林锋,反而有些被扭转的意思。 就在我刚刚升起一些希望的时候,一个不知道从哪里窜出来的黑影,在猝不及防间,重重的撞在林锋后面,将他撞出去很远,魂魄都有些不稳当了,让我握紧了拳头,恨不得冲上去。 那个偷袭他的,竟然也是以为鬼王,真是无耻之极。 林锋受了致命一击,这一击后他不可能再战,于是他头也不回的远遁,老鬼王气的跳脚,随手抓过来两个小鬼就吞了肚去,并带着鬼魂们去追赶林锋。 另外那个鬼王,在半空上站着,四处瞧了半天,才朝着林锋逃走的方向追去。等他走远了,消失在我的视线里,我才皱着眉头,考虑该不该进去。 这里有三位鬼王,现在才出来了两个,就是说里面还有一个,那个就是被钟馗打伤的莽汉鬼王,现在他有伤,我或许不应该惧怕他,林锋所能给我争取的时间有限,如果现在还犹豫,那就很可能错失良机。 想到此,我也下定了决心,匆匆的赶了过去。到平都山附近,我小心翼翼,生怕引起鬼魂的注意,其实这附近现在是真真的没有鬼魂了,他们全都去追林锋了。 那个山洞的位置,我并不知道在哪里,于是绕着山跑了半圈,才在一个不起眼的地方,发现了一个黑黝黝的洞口。 看着这个洞口,我犹豫了一下,但并没有想到酆都山还有什么别的洞,索性就死马当作活马医,准备踏进去看看。 可当我走到洞口,就能够感觉到一股阻力,在将我向外排斥,无法再向前一步。我恍然,这是他们关闭了这里的通道,无论是谁都不可能走进去。 “果然还有一个,你以为你逃得掉吗?”身后突然传来森然的话语。我被惊了一跳,猛然转过头来一看,发现是那个最后离开去追林锋的鬼王,心中暗道不好,他一回来,那就说明这里还有两位鬼王,单凭我,是无论如何无法抗衡的。 我想也不想,抬脚就想溜走,还没走两步就听他嘿嘿一笑:“想走?你以为你走的了吗?” 他话音一落,我就觉得身前一凉,本能的后退几步,前方出传来一声闷响,如果我方才走进去,很有可能会被他暗算。 “束手就擒,我或许还能保住你,否则等待你的将是无尽的痛苦与折磨。”他这样说道。 我大怒,喝道:“卑鄙无耻的家伙,做了这种助纣为虐的事情,还引以为荣,觉得自己很了不起吗?” 那鬼王的神色立马阴了下来:“你竟然敢骂我?” 第十四章 显露 “骂你又如何,你既然敢做,那就不要怕被骂,将来还会有无数的鬼魂会像我一样骂你。”我正在气头上,又怎会怕他,果断刚他。 “哦?倒是有趣,我倒想听听,为什么会有无数鬼魂骂我?”鬼王慢吞吞的说,他并不在乎时间,或许我正是一个可以消遣的好玩具罢了。 他没有动手的意思,到让我很意外。拖下去虽然不会对我有利,但总比现在就动手的好,真的战起来,势必会惊动另一个鬼王,就算他受伤了,那也不是寻常鬼魂可以比拟的,我在想或许林锋可以干掉那只老鬼王,然后赶回来,到时候我们可能就有一拼之力。 可能这个想法比较荒缪,但那是林锋,我隐隐觉得他能够创造奇迹。而且他也一直在创造奇迹。 “秦广王想要将人间变成冥域,这难道不是作孽吗?你也曾为人,难道不明白做人比做鬼要有乐趣的多?如果天下除了鬼魂再无其他,不仅破坏了这世间原有的固定规律,那你也再也没有机会变成人了。” 再生为人,这应该是每个鬼魂的梦想,我借此来诱导这鬼王,希望他能够有所悔悟,或许还会叛变过来,跟我们一起。 但我的想法显然很天真。鬼王嘲讽般的笑声后,对我说:“我已是鬼王之身,在鬼界不死不灭,有无上地位,为什么要去做人?我觉得秦广王这个想法很不错,他本来就很有野心,能想到这种事情,我一点也不意外,这么说,你是为了破坏他的计划而来?” 我哑口无言,眼前的这个鬼王肯定是死敌了,我不想与他废话,之所以未曾先出手,是因为我没有必胜的把我,还想拖延。 他看我没有动手,就奇怪的问道:“你为什么不逃?在等什么?” 高傲的话语,他觉得我再他面前,只有逃跑的份,根本不怕我反扑,只是奇怪我为什么不逃走。 我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仍旧没有说话。 “他在等我!”一到冷漠的声音,属于林锋,我惊喜不已,完全没有想到林锋会这么快就回来了。 抬头一看,林锋鬼魅般的身影已经到了鬼王身后,抬起左手狠狠的斩了下去。鬼王也甚至惊异,因为他只是在注意我的一举一动,未曾注意到偷偷潜伏过来的林锋。 仓促之下虽然躲开了林锋的一击,但还是被他踹了一脚。 “你没事吧,这里可能还有一只鬼王。”我急忙上前对他说。他摇了摇头说:“没事,不过这里就算再多两只鬼王都没用了。” 我愣了一下,表示不解。但在下一刻,一种凌厉霸道的气息压迫下来,我惊慌的望过去,看到的是之前在树林里见过的钟馗老爷子。 他落在那里,让鬼王怕的瑟瑟发抖,不敢动弹,连逃跑都忘记了。 我呆了一会,瞬间明白了什么,化作狂喜之色看向林锋,他缓缓点了点头,算是确认了。 “你..大..大人饶命。”鬼王结结巴巴的,跪在地下表示臣服,虽为鬼王,但在钟馗老爷子手下,简直就是战五渣,还手的力量都没有。 “擅自封锁酆都,违背地府规则,当斩!”钟老爷子冷冰冰的,手起刀落,一刀下去,那鬼王就从面前消失了,只有他临死前惊恐的惨叫残留。 “这么恐怖!”我惊呆了,也瞬间明白了,之前那只鬼王肯定也被他灭掉了,这里哪里还会有第三位鬼王,早已经去聻境了。 “老爷子,无论如何,您能回心转意,我替人间的百姓谢谢您。”我走过去,恭敬的说道。 钟馗抚了抚胡须说:“你这娃娃说的哪里话,我本是万应之神,履行职责而已,又何必言谢?之前之所以没有答应你们,就是想看看你们有什么特别的地府,这么重要的事情,阎君为何只派遣你们而来,现在我看到了你们勇气,不错。” 林锋道:“此事等以后再叙,老爷子,我们需要解封酆都,让人鬼两界的轮回规则恢复起来,这样秦广王的阴谋就粉碎了一半。” 钟馗点头道:“正合我意,你们在这等等。”他说罢,走到那个洞口,手掌一挥,那把火红的斩鬼剑就立在手中,这是一把斩过万鬼的利剑,寻常鬼魂就算看到它都会吓得哭爹喊娘,便是连我们也能感觉到一阵阵逼人的杀意。 钟馗一剑挥下去,无形的阻隔被切断,通道恢复正常,重新连通了地府。至于酆都的封闭,是来自于接引使,酆都之所在没有接引使的接引是无法走进来的,所以那三位接引使才会被针对成那样。 好在我们手里还有一个接引使,钟馗已经安排他去做自己的份内的事情,并给了他一块令牌,就算再遇到鬼王级别的,估计都不敢拿他怎么样。 “如果我没看错,你们两个应该还有阳身吧?”钟馗老爷子突然这样说道。 我们点头说,本就是阳世鬼差,自然是有阳身的。 “你们出来的时间不短了,暂且先回去,地府这边我会前去相助,如果我也帮不上什么忙那你们去了也无用。倒是人间,酆都封闭的虽说不久,但也足以让一些鬼魂闹腾的了,你们回到人间去尽自己的职责,等到地府事了,我也会前去。” 他说的很有道理,我跟林锋一商量就决定先回去看看,最让我们担心的,莫属秦皇陵了,虽然上面给的命令是让我们找地府帮忙,可现在阎君他们自顾不暇,哪里有时间来理会这些,而且他们做的,也是在抵御这件事情。 我们两个在钟馗老爷子的帮助下,开启了通道直达肉身处,这倒是省去了很多时间。 身体被冰在冷库里,是一个特殊的冷库,旁有各种仪器检测着我们的身体状况。我们各自回到身体,我就打了个寒颤,一阵冷意袭来,连打了好几个喷嚏。 刚刚站起来,外面就呼啦啦的冲进来一群人,身穿着白大褂,一边一个抓住我们要给我们检查身体。 我有些哭笑不得,最尴尬的是现在还没有穿衣服,好不容易挣开他们,将找来的衣服穿上,才给他们墨迹的检查了一下。 检查得到的结果当然是一切正常,几个医生认为这是医学又一大奇迹,在那兴奋的不得了,一边嚷嚷一边讨论我们如何能做到的。 我们自然没工夫理他们,问他们陈国华在哪里,得知地点后面,我们就此离开。 到了陈国华所在,他已经得到消息出来迎接我们。见到他的时候我有些惊讶,现在他憔悴了很多,好似好几天没有好好睡觉了一样。 他见到我们就是一阵苦笑,说:“你们终于回来了,事情进展的怎么样?” 我看了看四周,说:“进去再说。” 到了他的办公室,他坐在凳子上,捏了捏鼻梁,说:“情况越来越糟糕了,你们不在,我的压力真的很大,如果你们再不回来,恐怕我就要去找你们了。” “怎么?又发生了什么事情吗?”林锋问道。 陈国华深吸了一口气说:“这些事情太晦气,先说说你们那里如何,我期盼你们能够给我带来好消息。” 我苦笑道:“你还是别指望我们了,下面的情况并不比我们好,秦广王等几位地君要将人间变为地狱,阎君他们在与他对峙,只能说五五开。” 陈国华脸色又难看了一分,自语道:“难道真要靠我们自己去抵抗?” “说说吧,我们离开这段时间又发生什么了?”我问他。 陈国华脸色变的凝重:“那个孽胎石的信息,我得到了,是茅山派的复盈前辈告诉我的,他说,孽胎石具有创造性,那是神石,能够衍生出一条生命,但是所演化出来的生命,是非常邪恶的,所以称之为孽胎,他具有人类所有的负面情绪,可以说没有一处优点。” “竟然会有这种东西,还真是奇怪!”我心中震惊,那个黄小毛果然是假的。 陈国华叹了口气说:”更奇怪的还在后面,据我们调查,然后跟各大派宗师讨论。黄小毛等人发现的那个陵,很可能就是秦始皇的主陵,他们能够进去,或许是有人故意为之,而孽胎石被带出来,也可能是计划中的一部分。” “等等,什么意思?主陵不是被水银包围着,以现代技术都不可能打的开吗?怎么他们会那么轻易就进去了?” 陈国华苦笑道:“所以我才会说奇怪,或许一切原因都是在那个怪兽石像上,我们无法确定。但从各教史记密函来看,却有记载,那个怪兽是一切的主导者。” “复盈前辈说,在秦始皇统一中国后,曾秘密会见过天外来客,在他所得到已经绝迹的秘辛中记载,那天外来客就是一种不知名的怪兽,有着奇异的魔力,让人无法抗衡,但却偏偏与秦始皇结交了,那孽胎石也来自它们。” 第十五章 原来是他 我将思绪捋了一下,一个个结合起来分析道:“两千年前外星人找到了秦始皇,帮他建造了陵寝,又留下可以演化生命的孽胎石,在两千年后背几个无名小卒给带了出来,演化出了一条生命,那么他们接下来的目的是什么?” 说到这里,我们互相看了一眼,都没有说话,然后面面相觑。 “这是我们能够想到的最坏的结果。”陈国华无奈道。 我震惊的无以复加:“难道他们是想用孽胎石创造出很多那种具有负面情绪的人?那这对他们有什么好处?” ”也许那种人能够为他们所控制,这样是不是就能说得通了?“林锋突然说道,说出的话也是吓了我们一跳。 “我们现在要弄清楚,到底是什么人,买走了那个孽胎石。”林锋又道。 他说完后,我脑海中似乎捉捕到了什么,努力回想,我想到了杨嫣,想到了她没死的消息,又想到了当初那对假的黑白无常,那是一对无魂人。 当初,我们还讨论过,无魂人到底从哪里来,张培山真人说的话,当时我们没有人去怀疑,以为他见多识广,或许事情根本就不是那样。 我赶忙开口说:“你们觉得,这些具有负面情绪的人,会不会有魂魄?” 他们显然没有料到我会问这个问题,都怔了一下。陈国华才沉吟道:“这个我倒是没问,不过你们两个是地府的鬼差,关于这种事情,应该比我清楚吧。” 林锋看着我说:“魂魄只有地府生死簿上在册的人才有,他们属于这个世界之外的特殊种类,应该不会有魂魄。你是不是想说在鬼域遇到的那次?” 我点了点头说:“你也记得,当初张真人跟我们说过,那时候我们都没有异议,但现在想起来,似乎跟这个孽胎石有些关系,并且还有杨嫣。” 陈国华在那突然大吃一惊说:“你们不是在怀疑师傅吧?不可能,我相信这件事情跟师傅没有关系。” 我愣了愣说:“怎么可能怀疑张真人,或许他也不知道孽胎石这东西吧,毕竟这玩意太诡异了。” 林锋在那里低头沉思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陈国华有些模糊说:“那你们到底经历了什么?又跟杨嫣有什么关系?是不是要跟我解释一下。” 我详细的跟他解释了一下,陈国华很是吃惊,说到杨嫣,他跟杨明朗的关系还不错,或许可以从这里下手。 事态紧急,而且很重要,陈国华按耐不住,直接跟杨明朗通了电话,并且开了免提键,让我们一起起听听。 电话接通后是一个保姆接的,过了一阵子杨明朗才过来,现在他已经退休了,每天在家除了养老休闲娱乐,就没有其他的事情了。 陈国华先是跟他寒暄了一阵,然后才问:“杨老哥,嫣儿她在吗?我有点事情想问她。” “嗯?原来你不是专门给我打电话聊天的,好小子,她前几天天出去玩了,具体去哪了我也不知道,要不你自己给她打电话吧。” “出去了?”陈国华一听更加上心。 “嗯,我把电话给你你记一下。”杨明朗也是干脆,没有婆婆妈妈的问他找自己女儿做什么,反而很放心。 等记下电话后,陈国华又道:“老哥,我问你个事,之前嫣儿有没有跟什么来路不明的人走的很近?你知道吗?” 杨明朗道:“我哪里会知道,她出国后的事情,我是一点都不知道,这丫头现在长大了,我也管不了了,你抽时间帮我教育教育她,就拿上次的事来说,我都以为她不在了,谁知后来去了你们龙虎山,又见到了她。” “你说,上次在龙虎山见到了她?她去了龙虎山,为什么我不知道。”陈国华惊异,我们也很诧异。 杨明朗嗯了一声说:“那次我才知道,她不知道什么时候认识了张道鸿天师,还对她挺照顾,要说这丫头本事还真大,就算我对你们那个天师也不是很熟悉。” 杨明朗似乎并没有察觉到不对劲,还说的很起劲,但对于正在听得我们,那心情就完全不一样了。 陈国华皱着眉头,又勉强说了几句后,挂科了电话。电话挂断,我们谁也没有说话,因为我们都察觉了这件事情的怪异。 “难道,真的跟我教有关系?难道师傅一直在骗我们?”过了半晌,陈国华才苦涩的说了一句。 林锋断然道:“不可能,我相信师傅他老人家不会欺骗我们,或许他也不知情。” “这件事情的矛头,现在指向掌教师伯,难道当初买走孽胎石的就是他?他想要干什么?不对,我记得,当初调查,杨嫣还是你们族里陆问天的干女儿?” 林锋道:“陆问天不是已经伏法了吗?他并没有留下什么,我想找个身份只是故意接近与利用。” “你是说,一切都是掌教师伯的阴谋?”陈国华难以置信。 林锋摇了摇头:“不管如何,现在都是我们的猜测,并不能证实。” “不,我或许已经证实了。”此时,我接过话来说道。 他们的目光看向我,充满着疑惑。 我道:“当初在武当山,神胎曾告诉我,全真没有什么问题,有问题的是龙虎山,当初我并不明白什么意思,现在看来,一切都如他所说。” 陈国华怔怔发呆,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先给杨嫣打个电话,看看能否得到一些想要信息。”林锋还是很淡然,并没有太影响他的心情。 拨通了杨嫣的电话,我还是有些异样的心情,毕竟她是我的初恋,那种感觉还没有完全忘记。 电话响了许久,我们都以为不会接听的时候,那边才按了接听键。 “喂,哪位?”声音那么的熟悉,我听得心里一跳,种种回忆都被翻了出来。 陈国华轻笑一声说:“小嫣吗?我是陈国华。” 本来这种话说完,对面至少会笑嘻嘻的叙叙旧什么的,可现在对面突然没了声音。 情形诡异,我们都察觉到了。 “小嫣?你听不到吗?”陈国华试探性的问了一声。 等了两分钟左右,那边才传来一句幽幽的话:“叶枫在吗?” 她这么说,让我心跳加速,陈国华跟林锋都看过来。我走上前,用轻微颤抖的声音说了句:“我在。” “你们发现了吗?但是已经晚了,对不起,我所做的,都是身不得已的,如果有来生...。”说到这里,话音突然没了,然后就挂掉了电话。 “杨嫣!”我喊了一声,心中有一阵阵的悲意涌来,为什么到了现在,我才知道这些,她到底做了什么,为什么身不由己?我如果早些发现是不是能够拯救她? 电话刚刚挂掉,就有一个接近了。陈国华拿起来后,只听了一句话就脸色大变,说了句“是”后,就挂断了电话。 “出了什么事情?”林锋问道。 “秦皇陵动了。” 陈国华满脸凝重的说了五个字,并且起身向外走:“我预感,一切的谜团都要解开了。” 已经晚了吗?她要告诉我,将要开始了? “走吧,我们去看看,这一切到底是谁造成的,去履行我们的职责。”林锋拍了拍我的肩膀,他知道我心情不好。 陈国华没有跟我们一起,我们先过去,他要在后面布置一些重要的事情。至少要保证秦皇陵附近的人全部撤离,还好从之前他们就已经制定好了方案,也陆陆续续的撤走了一些人,现在也不算太紧张。 最让人头疼的莫属秦皇陵中那些不知道份量的水银,如果真的流出来,那会是多么大的灾难,根本无法抑制。 我们到达时,附近已经空荡荡的了,但是警戒森然,还好我们有陈国华事先给办理好的东西,包括我的助理身份,给验证了一下就过去了。 所在区域全部被封锁住,不知道用了多少人,可是一旦水银外泄,这人些一个都逃不掉,算是站在死亡的边缘。 我们继续向里走,发现里面的地质越来越松软,加下时不时的颤抖一下,石头都在颤动,这种情况让人心惊,仿佛要发生大地震一般。 我们并不是第一批到这里的,接到上面的命令,天下道门都已经在这里集结,出了这种事情,自然有人感到。 第一个遇到的不是别人,正是茅山派,复盈老道赫然在其中,他看到林锋就冷哼了一声,仍旧那么不待见他。 “前辈,好久不见。”我走上去给他打招呼,他劈头盖脸的就问我:“你这些日子去了地府?谁让你去的?你不知道现在地府多乱吗?” 我一愣,反问道:“您老人家怎么知道的?莫非你也去了地府?” 他哼道:“我才没有那个心思去管那些事情,你就老老实实的跟着我,哪里也不要去,这最后关头一切都得靠你了。” 我不解的说:“我没听错吧?都得靠我?前辈您也太抬举我了。” 第十六章 它 他一瞪眼说:“废什么话,听我的就是,该知道的时候我自然会告诉你,另外,少跟那个小子在一起,他们的掌教已经叛变了,小心他也突然跟你翻脸。” “什么?张天师真的叛变了?不对,叛到了哪里?”我虽然震惊,但好歹之前有了心理准备,能够接受。 “谁知道叛到了哪里,反正就是叛变了。”复盈也不想多说,可能他根本不知道。 林锋面色不太好看,被这样当着面羞辱,任谁也不可能淡然自若,毕竟大家都是人,都有七情六欲,而且林锋并不欠他什么。 复盈又对他哼了一声,对我说:“跟我走。” 我看着他,又看了看林锋,左右为难。正巧这时候,一个惊喜的声音传来,替我解了围,也让我将这一切抛诸脑后。 “叶枫!”伴随着惊喜与浓浓的情意,柳梦琪朝我快步走来。看着这个已经成为我妻子的女人,我心里也是暖暖的一片,抬步就跑了过去,将她抱在怀里。 每一次从地府回来,都会有一种再世为人的感觉,而这种感觉,在亲情与爱情的交织下显得尤为强烈。其实我十分害怕,我那一些不知道地府存在的人,要更加害怕,因为我知道了每个人都会去轮回,命数都是由天注定,不可更改。 如果在不久的将来,我身边的有人去世,那我该怎么办,是静静的看着,还是想尽一切办法去救他们?像耿明那一次一样? 说起耿明,复盈曾给他算过,他本是一生平凡,险些死于意外。但我的逆天改命,让他的人生也随之改变,说好是天注定,但天意又怎么去改变?谁又知道,这一切不是早已注定好的? 所以,造化弄人,一切的一切都是我们无法琢磨的。谁又能看尽天下事,或许你知道的事情,只是上天想让你知道的,无论是什么数法,也不可能算的万无一失,那双在幕后操控的大手,只是将世界当作玩物。 太深奥的事情,我也懒得去多想,珍惜现在,才是最好的。 “啧啧,你小子真是有了媳妇忘了叔,我们几个站着半天了,你是没瞧见还是咋的?”老叔走过来,很不满意,我们这种甜蜜情意让他嫉妒。 我翻了个白眼没鸟他,倒是柳梦琪被他这么一说,轻轻挣脱了我的怀抱。 “兔崽子,你也给我滚过来,从今天开始,都留在我身边,哪也不许跑。”复盈在那边突兀的一嗓子,把老孙吓了一跳,他微微一缩头,瘪了瘪嘴,然后走了过去。 刚到的这群人都是阁皂宗的,包括许应,柳相在内的。许清灵也跟来了,但是她跟林锋只能含情脉脉的彼此对望,因为许应仍旧对林锋很不满,不可能像我们这样。 许应走过来给复盈见礼,复盈对他们的态度倒是不错,就顺口问了一句:“你们派的那个老东西呢?我记得他应该是叛出了阁皂宗,去了湘西学习巫术,怎么你们还要将他当成祖师?” 这话说的,其实不算客气,而且是揭了人家的短。许应面色不变,正色道:“师叔他老人家只是为了集百家之所长,但心仍然是在阁皂宗的,在此大难之际,他老人家回来,正是要保我阁皂宗千年基业。” “呵呵呵。”复盈古怪的笑了笑:“就连贫道都不敢说全身而退,他倒是挺大的口气,他人呢?为什么不来见一见贫道?” 许应正想说话,后面就传来一道深厚的声音:“这么多年没见,你还是老样子,什么都好,就是嘴太贱。” 闻声望去,我不禁一愣,咋了眨眼再看,的确是那个人,老孙也发出惊疑之声,指着来人说:“怎么是你。” 来人我们之所以认识,那是因为在湘西的时候,曾经受过他一些恩惠,也并肩作战过,他是詹酒九父亲的好友,名叫向长生,真没想到,他居然跟阁皂宗有关系,但是他那次却没有给我们透露半句。 复盈看到他,嘿嘿一笑:“那又怎样?贫道年纪比你长,道行又比你高,你除了治治病,还有什么能耐?不服就出来练练,贫道让你两只手,免得人家说我欺负你。” 这种话算是羞辱了,但向长生只是一笑了之,他走过来,扫视了众人一眼,然后停留在我身上,说:“这就是你一直要找的人?可有把握?” 此言说的含糊不清,我听不懂。但复盈老道一听,面色就严肃起来说:“虽然一切都对得上,但我估摸着也就三成把握?” 向长生闻言,摇头一叹:“太低了,这一劫,难呐。” “你们...在说什么?”我挠着头问道,完全不解,怎么又扯到我身上来了。 复盈微微一叹,走过来说:“既然到了这种时候,我就跟你说实话吧,其实....” 轰隆隆! 突然,地下传出闷响,地面都在摇动,将我吓了一跳,感觉像是要地震一样,下面的有着什么巨大的东西在移,动。 “大家不要慌,这也不是第一次,过一会就没事了。”陶敬尧真人喊了一句,让我微微放了些心,老道也闭口不言了,皱着眉头站在那里。 过了一会,地下的动静不仅没有减少,反而更大了一些。 复盈面色突地一变说:“不好,这次恐怕要动真格的了,你们快走,都退出去。” 我们来不及多问什么,就看到茅山的人开始撒丫子撤退。不得不说,他们对复盈的话那是奉为圣旨一般,没有一点怀疑。 他们这一跑,向长生也吩咐下去,阁皂宗的人要撤离此处。我跟林锋、柳梦琪、老孙随着复盈他们一同往外走。 “下面是什么动静?难道他们还要破土而出不成?”老孙问了一句,是我们想要知道的。 复盈沉着脸没说话,向长生也只是叹气,老孙吃了个瘪就不敢问了。 走出了那片区域,震动小了些,但在那个方向,还不时的能够听到轰隆轰隆的声音。 “总算要开始了么?”复盈老道驻足,盯着那个方向,喃喃自语。 “道兄,你我都知道,这一劫难以逃脱,是否准备为人间留下几颗种子?”向长生看着我们,这样说道,话语中透露出来的,更多是无奈。 “不,就算拼死一搏,也要博出一线生机,就算他们逃得过,那以后又该如何?”复盈斩钉截铁的拒绝。 “前辈,您刚才说的话,是否还没有说完?”我心里那种强烈的好奇,十分想知道,不想在听他们打哑谜。 复盈望了许久,才收回目光说:“这是一场逃不开的劫,是一次文明的终结,而这一切,都是由天外来客主宰,由死去的人类执行,但最终他们也难逃被毁灭的命运。” “呃?前辈您能说明白点吗?”我心中巨震,关系到文明了吗? “我们现在的文明很厉害,已经找到了一些宇宙间的规律,十分的可怕,因此毁灭也是必然的,知道的越多,毁灭也会加速而来。”这是向长生说的。 复盈有些自责道:“其实,这都怪我,是我造成了这一切。” 我们都很不解,文明的毁灭,是来自于科技发展的进步!那跟他又有什么关系? 然而复盈给了我们一个让我们无法猜测到的答案,他说:“我之所以活到现在,活了那么久,都是因为,我得到了上一文明遗留的眷顾。那是来自天庭的绝望,而天庭就是上一文明,因此,我知道许多本该在数千或者数万年前才知道的东西,引来了这些麻烦。” 这让人震惊的无以复加,简直比荒缪更荒缪,前一文明是天庭?是一个充满了神与仙的世界,它如此强大,但它依然被毁灭了,它成为传说,成为了现代的神话,成为了虚无缥缈不存在的东西。 如此强大的天庭,是如何被毁灭的?想想都让人恐惧。 天庭在过去或许并不这么叫,天庭的叫法只是我们给它的一个称呼,是属于现代文明的称呼。从盘古开天到女娲造人补天,这有太多太多的故事,难道这一切都是真的吗? “你们应该都知道,这天地间是有规律的,我们将它们称为自然,但即是规律那又怎么可能是自然?一切的一切都是被创造出来的,创造出来它们的是一只无形的手,看不到摸不着,不知道是它无聊了,还是它寂寞了,它想要乐趣,所以创造了这一切。” “这些规律的束缚是为我们而生的,目的就是为了遏制我们的成长与发展,它也怕,有一天我们成长到与它一样的无拘无束,无法控制,那样它就不是唯一的了。” “我们暂且把它称为唯一,它不是天,因为它比天大,天都是它的产物。它制定了规律,创造出文明,在文明将要失去控制时,又毁灭了它们,衍生出另一个新生的文明,然后看着文明慢慢长大。” “它不想让任何人知道它的存在,因为这样就会对它有威胁,它是一个具有极端智慧的东西,也许我们现在的一举一动都被它看在眼里。” 第十七章 奇怪的复盈 “天庭,是唯一一个险些脱离它控制的文明,但不免也遭遇灭亡的灾难,以如今的我们,根本无法去抗衡。” 复盈老道每一字每一句,都如同一把铁锤,敲打着我们心。听到最后,我觉得连呼吸都困难了,这是多么超越思维,超越了认知,虽然以前也会想宇宙外面是什么,但想着想着就觉得无聊,可现在这种事可是真真的发生在我们眼前。 老道继续说:“它不仅创造了一个文明,还有另一个,或许还有更多我们不知道的。另一个就是我所说的天外来客,天外来客是它的执行者,每当它想要毁灭一个文明,就会由天外来客动手执行,它们会事先在这里埋下一颗种子,以方便日后的毁灭。” “在上一个文明,这群执行者以同样的方式想要毁灭天庭,但却被天庭击败了。那时候的天庭已经非常强大,他们甚至追逐前往天外来客所在地,将他们差点灭绝。虽然杀的爽了,但也彻底激怒了它,最终它亲自动手...” “这一世的种子,就是秦始皇嬴政,新生的天外来客在这里埋下了伏笔。帮助他建立了一个超越当时科技几千年的地宫,为了以后的毁灭最准备,在没有接到命令之前,它们是不会执行毁灭的。” “也..也就是说,秦始皇一出来,那天外来客也回来执行毁灭?”我感觉口干舌燥,柳梦琪紧紧抓着我的手,脸色都有些苍白。 向长生说:“恐怕嬴政也不过是一枚棋子,待他完成了梦想,将世界变成鬼魂所在,那么迎接他的,将是来自天外来客的毁灭。” “那他们这么做是为了什么?直接过来全部毁灭不就好了?”老孙诧异的说道。 复盈仰头望天说:“因为那样就没有了游戏的乐趣,它不会满意。” 我们的生与死,都只是为了给他表演一场游戏吗?这是多么,让人绝望。 “难道就没有一点办法了吗?我们只能眼睁睁的等死?师傅,您老人家神通广大,是不是有什么后手?有的话就快说出来给我们听听,我现在快要吓死了。”老孙抖着身子,像是真的一样。 现在,任谁也不会以为他在开玩笑,因为气氛太凝重了,老孙就算再没有谱,也不会再这时候来自找不快,他是真的害怕。 复盈沉默半晌,才道:“办法也不是没有。”这话一出,我们都是为之一振,还真的有办法? 复盈转过身来,脸色凝重道:“不知道多少次文明的毁灭,才到了我们这个时代。历代前贤们,一代又一代的智慧生物,都没有能够逃脱毁灭的结局。但在这一世不同,这一世有一个契机,有一个上一文明创造出来的唯一一个机会,我们只有利用这个机会,才能够改变这一切。” “什么机会?”老孙想也不想就开口问,但是没有得到回答,这种事情,复盈肯定不会随便说出来的。 复盈目光看向林锋,引起了我们的注意,林锋毫不退让与他对视,但眸光平淡。 “他就是这个希望,所以,你们要好好跟着他,方可有一线活命的机会。”让人不可思议的是,复盈竟然真的说出来了,他直指林锋就是最后的机会,让众人都面露惊讶。 就连向长生也是不解,他疑惑道:“道兄此言是真是假?这一切的希望都在他身上?”因为他见过林锋,觉得他并没有什么不同。 复盈认真的点了点头说:“在这生死攸关的大事面前,贫道又怎敢胡言,此子天性非凡,并不是意外。因为他本是上一文明,天庭之人,便是在天庭之中也是佼佼者,不知用了什么方法,让自己没有完全毁灭在上一文明中,转世投胎到了这一世。” 今天得重磅炸弹可谓接二连三,复盈这些话说的,仿若一个不知名的故事,根本无任何证据显示或有提到过,但我们现在还不得不相信他。 林锋对他的话很平静,不解释也不反对。众人看在眼里,便都有些相信复盈的话了,这其中包括我在内,因为林锋总是让我看不透,总是让我觉得,有他在没有什么是不可能的,他是一个可以创造奇迹的人。 老孙搓了搓手说:“小林子,原来你来头这么大,你看咱也认识那么久了,你不会扔下我们不管吧?” 林锋吐出两个字:“不会。”好像也是间接承认了他的身份。 复盈又指着我道:“你们就先留在他身边,肯定不会出事。叶枫小子,你过来,跟我走。” 我愣了一下,然后本能的走了过去,甚至连问他去干嘛都忘了。 到了他身边后,他一把拉住我就往外走,我心里糊涂,但也没反抗,只听到老孙在后面喊:“师傅,大侄子,外面危险你们要快点回来。” 等走的远了点,我就听到复盈在那低声嘀咕:“我老人家一世英名,怎么就收了这么个白痴徒弟,真是有辱门风。” 这时,我才奇怪的问他:“前辈,你要带我去哪里?” “茅山。”复盈头也不回的答道。 “呃?他们都在这里准备迎敌,我们去茅山做什么?”我十分纳闷。 复盈不耐烦的说:“你怎么那么多话,跟着我走就是,到了地方自然让你知道。” 他这种语气,让我为之懊恼,但也不敢说什么,心里憋着气就跟他走了,虽然心里一万分的不情愿,毕竟梦琪还在这里。 到了车站,他买了两张票,给我一张,我拿过来一看,并不是到句容的票,而是到兴化市的。 我皱着眉头想了想,才有些不确定的问他:“我们这是要去,北茅山?” 复盈点了点头,没有说话。 “北茅山不就是个象征吗?我们去哪里做什么?”我更加不解。这南北茅山,在记载中,各有其出处,前面也曾提到过,北茅山乃是三茅真君的修炼之所,在那时,他们还没有多么出名,只是在那里修炼。 后来修炼有成,才去南茅山开宗传道,但后来入道之人,都将南茅山当作根基,至于三茅祖师所在北茅山,已经没有人去理会了。 复盈闭目养神,不理会我的话。等上了车,他就呼呼大睡,一觉醒来,就已经到了兴化。 虽说我们知道,这个世间处于崩溃的边缘,但在这里的人们还丝毫不知情。他们依然过着每天习以为然的生活,为着前途忙碌着,拼搏着,或许不知道,对他们来说才是最好的。 不像我自从知道后,这个心里就没有安稳过,一路上忐忑不安,担忧着林锋他们的安危,担心地府的事情有没有被摆平,担心秦皇陵破土而出,担心天外来客执行毁灭... “小子!”复盈突然叫了我一声,把我从想象之中拉到了现实。 我慌乱之中应答:“啊?前辈你叫我?” 复盈嗯了一声,看着我说:“你在想什么?” 我摇头道:“没什么,只是担心他们的安危。” “哼!”复盈哼了一声:“不要为这些儿女情长所耽误,你有更重要的使命,而这个使命只有你能够做到。” “我?什么使命?”我迫不及待的问道,这应该就是他带我前来的目的。 他没有继续说,而是加了个车,带着我到了北茅山。虽说北茅山现在也被圈成风景区,但很多人都知道这里有名无实,想寻仙求道,肯定是南茅山好,所以这里的有人并不是太多。 北茅山被当作旅游景点的,也就那么一块山头,其他的地方,还是人迹罕至的。下车后,复盈就带着我朝那些不起眼的荒山走去,他似乎对路途很熟悉,一路上避开了不少陡峭难走的山路,像是吵了一条近道,山深处。 顺着山腰往上走,这边的山林虽然没有那么湘西那边原始,但也是有不少的鼠虫蛇蚁,有些地方,还有一片片雾障。 最后,复盈带着走到了一处断崖前,前方已经没有了路程。站在山崖前,复盈轻描淡写的说了句:“跳下去。” 我吃了一惊,赶紧往后退,开玩笑吧,让我跳下去? 他回头瞪了我一眼说:“怎么,你觉得我会害你?” 我苦笑一声说:“我相信您老人家不会害我,但从这跳下去,我恐怕小命都没了吧。您老倒是说说,为什么要跳?” “你想知道的,都在下面,如果你不跳下去,那永远都不会知道。”复盈这样说道。 我半信半疑,走到山崖边,向下瞅了一眼,不只有山雾,下面根本看不到底,鬼知道有多深。 正在我打算严词拒绝的时候,屁股上突然挨了一脚,一个重心不稳,我惊叫一声,就扑了下去。 “我草,你卑鄙!”这时下去时,我不甘的吼声,甚至有些绝望的闭上了眼睛,心道吾命休矣。 耳边风声呼呼,也不知道什么时候会落地。等过了一会,风声突然停止了,但我却没有受到任何伤害,我心中有些奇怪,莫非到底了?徐徐睁开眼,当即心中一惊。 第十八章 你不是你 为何睁开了眼睛还是一片漆黑?莫非我失明了?还是说我已经摔死了,现在灵魂出窍?但是也不对啊,就算魂体出窍,也不可能看不到光。 带着些疑惑,我的肩头突然被人拍了一下。 霍!我吓了一跳,赶紧转过身来。 嗤的一声,一簇火苗燃起,我看到了复盈的面孔,他手中拿着一张点燃的符箓,面无表情的看了我一眼,然后转身用符箓引燃了墙边的一盏油灯。 借着昏暗的灯光,我才能隐约看清楚我现在所在的地府,这时一个通道,四面都是石壁,看不到入口在哪,更加看不到出口。我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进来的,不过经历了那么多事情,这对我来说也不算太过离奇。 “跟我来!”复盈淡淡的说了一句,就拿起油灯朝里面走,每隔十几米,他就会点燃一盏油灯,也不知道这里究竟有多少盏,这里面又有多少油,能够烧多久。 一直走了百米的样子,前方才豁然开朗,当我们走进那开阔区的一刹那,四周的灯光突然接连亮了起来,根本不需要我们去挨个点燃了,这种情况有些诡异。 从光芒出现后,我就开始打量着四周,这里很空荡,出了地上摆了三个蒲团外,啥也没有。 环顾了一下四周,看到在墙壁上挂着三幅画像,年代蛮久远的,三个人都是古代的那种画像,看起来清瘦造型也很普通。 我稍微动了下脑筋,就看出来了,这三人的来历,一定是传说中那三位茅山的祖师,三茅真君,那三个蒲团,可能就是他们曾经修炼的地方。 “前辈,您带我来这里做什么?”我奇怪的看了看四周,然后问他。 他的目光盯着那三幅画像,露出回忆的神色,好像没有听到我的话。我不知道他在回忆个什么,但既然如此,我也不好打扰。 我走到那蒲团前,伸出手,想去摸一摸那个蒲团,就听到复盈长叹一声,似是有着无尽的感慨,我又把手缩了回来,转头看着他。 此时,他也回头看着我,目光复杂。 “前辈?”我迟疑片刻,还是喊了一句。 他当即说道:“不要叫我前辈,有些事情,是时候告诉你了。” 我一愣,然后点了点头,准备洗耳恭听,到底他有多少秘密可以说出来。 谁知复盈说的第一句话,就让我愣住了。 他说:“其实,你并不是人类。” 我傻了眼,这是什么意思?我不是人?还能是鬼不成? 他看着我一脸疑惑,就挥挥手说:“你听我说完。你并不是普通的人类,你的存在是有使命的,是上一文明留下来的寄托于最后的希望。” “你一定很不明白,不要急,听我慢慢道来,你就一切都明白了。” “其实,贫道跟你一样,存在这个世间,不是为了自己而活,也是为了完成自己的使命。当初天庭毁灭,仍有一些人拼死逃过一劫,到了这一世,能够投胎转世,我就是其中之一,我的真实身份,本是天庭的三官保命小茅君,也就是三茅真君之小茅君茅衷的转世之身。” 他看我惊得合不拢嘴,就继续说道:“而你,就是我的兄长,司命东岳上真卿太元真人茅盈的转世之身。” 我顿时哑口无言,这不是扯淡吗?真当我是三岁小孩子。 他似是看出我的不信,脸色一板说:“这并不是玩笑,而是真实的,我为何名唤复盈?那是因为我一直都有自己的使命,复活兄长茅盈!” 我憋了半晌,才对他说:“所以,你要把我带到这里来,复活那个茅盈真君?” 他点了点头说:“不错,现在唯有兄长复活,才能够在这次大劫中拼出一线生机。兄长身为司命,是掌管生命之神,或许他有办法,复活天庭已经故去的战力,让这一世,达到一个巅峰,才有能力去对抗它!” 我默然道:“这听起来像是一个童话故事。” “故事是由人谱写的,等我唤醒兄长,你就会明白这一切都是真的。”复盈淡淡说道。 我怔了一会,道:“复活他,我是否还会存在?” 复盈呆了呆,然后道:“虽说你是他的转世之身,倒不如说你是他的载体,他所残存的印记在你身上,我可以用你为媒介将他复活,但他活了之后,你的灵智是否还能共存,我也不知道。” 我闻言,心中惨然,脸色凄白,怆然道:“这么说,就是要用我的命,去换他的重生?” 复盈眉头一挑说:“怎么?在这种大劫面前,你还这么在乎自己的生死?如果牺牲你,能够救回数以万亿计的生灵,难道不值得吗?” 我笑了,笑得更加无奈与心酸,随即心中涌起一股无匹的怒意,对他说:“你从见到我的第一天,就是为了这个时候做准备?牺牲我一人拯救万亿生灵?说的多么伟大?这么伟大的事情,你自己怎么不去做?我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平凡人,从没想过做什么救世主,我只想跟心爱的人,跟家人,一起开开心心的过下去,哪怕死,也要死在一起,但现在,你突然告诉我这些,是要我怎么对你?感激你吗?感谢你给了我这次当英雄的机会?” “你们有没有点人道?有没有征求过我的意见?我也是一个独立的生命体,你们这样做,不觉得过分?哪怕早些告诉我,让我做些准备,让我给他们告个别...”说着说着,我不由自主的哽咽了,泪水模糊了双眼。 我心中有太多的不舍,谁人会想死?像电视中那样豪气凌云的去为了天下人而赴死,也不是谁都能做出来的,我只是一个普通人,我也有自己的自私,我不想就这样离开他们。 复盈依旧很平淡,等我发泄完了,他才说:“这一切都是定数,无法改变的,我也希望不是你,也不是我。因为这样做,我也会消失在这个世间,可天意如此,我们又怎么去抗拒?现在,多说无益。” 我再也忍不住了,破口大骂:“你个臭道士,老子从第一天见到你就知道你不靠谱,到了现在,才证明我的感觉是对的,你他妈一开始就想让我死,你真不是个东西!” 复盈一听我这样说,他也火儿,指着我骂道:“你个小兔崽子,有没有良心?我不靠谱?我第一次见你,你做了什么?难道你不记得了?要不是我,你早就死了,你能活到现在?我让你多活了那么久,你到还埋怨起我来了?看来我当初就不该救你。” 我冷声道:“你救我,不还是为了现在?别说那些冠冕堂皇的话,你真是卑鄙。你对他们说,林锋是唯一的机会,也是假的了?你为什么要这么对他?” 复盈闻言沉默,过了一会才说:“虽然他也是上个文明存活下来的神所转世,但跟我们一直是对头,我不待见他,也是因为受了找个影响。” 他说完后,我一直都没有再说话,不知道过了多久,我才用干涩的嗓音道:“我太爷爷,当初也知道我的事?” “是,他知道。”复盈点头,吸了口气说:“你想知道你们家族一直存在的诅咒因何而来吗?这一次文明的毁灭,有你老祖的参与,他曾归于秦始皇属下,他洞悉了这一切,却无法去阻止,他埋下了天大的因果,因此我兄长才会在你们这一族身上重生,是为了给你们弥补找个因果。” “少卿本来是复活我兄长的人选,但因为时机未成熟,在他死后,这个因果就到了你的身上,所以我说,这一切都是定数。” 我又问他:“关于鬼神图谶的事情,又是怎样的?” 老道说:“鬼神图谶不过是天外来客留给秦始皇的一本怪书,上面所记载的,就是他们的灭世行动,我也是从那上面得知了这一切。” 我长舒了一口气,既然无法逃避,那就只能选择安静的面对吧,气也撒了,该骂的也骂了,如今我不可能离开的,复盈也不可能放我走,就这样吧,我现在唯一还担心的,就是梦琪与爸妈了。 “该怎么唤醒他?”我淡淡说道。 复盈叹了口气,走到蒲团前坐下,然后拍了拍另一个蒲团说:“不着急,先过来坐,我们说说话,毕竟这么久以来,都没有好好聊过。” 我面无表情的走过去,只觉得现在的自己,就是一个行尸走肉。 坐定后,就听他说:“你现在还在担心你的家人吧?还有姓柳的那个小丫头?其实你不用太担心,我替他们算过,只有度过这劫难,以后都不会有事的,还有柳丫头,她已经有了身孕,将来会给你生个胖小子,也算给你叶家留了一脉传承。” 我身子一抖,心里激动无比,梦琪怀孕了?我怎么都不知道。我...我快要当爸爸了?但在激动之后,心里无比的失落与黯然,更多的还是不甘! 我的孩子,我可能都见不到他一面了,按照复盈的说法,那个真君复活,直接会占据我的灵智,连灵魂都不属于我了。 第十九章 复活的神 “你还是不要让我知道太多,不然我可能就不想离开了。”我幽幽说道,内心的挣扎时很激烈的。面对死亡其实不可怕,但面对死亡时,却不能反抗,这是最可怕的。 复盈点点头说:“你准备好了?如果没有其他要交代的,我们就开始吧。” 我心中挣扎更甚,在反抗与接受之间徘徊不定,整个身子都紧绷着,我能感受到复盈一直在看着我,目光之中有些一些警惕。 过了一阵,我放松了下来,颓废的点点头,算是放弃了挣扎与反抗,也没有留下什么话语,他们能够活下去,才是我最希望的吧。 复盈不着痕迹收回了目光,站起身来,走到那三幅画像前,伸手将中间的那副取了下来,然后走了回来。 “想要唤醒兄长,须得借助他曾经留在这里的契机,你现在不要反抗,将一切都交给我。切记不可有其他的情绪,不然你会有毁灭的危险,而兄长也无法回来,” 我闻言,气不打一处来,这特么的都要我的命了,还不让我有什么情绪,简直是扯淡吧。 我冷声说:“如果是这样的话,我看你也不要费劲了,没有人在死亡面前不会有任何的情绪!你要用我的死亡,去换他归来,这本就是对我的不公。你说,我要为了天下人而牺牲自己,我无话可说,但我的内心是一万个不愿意!” 复盈呵斥道:“难道你就没有一点仁慈之心吗?这世间没有什么事不需要代价的,而为了世间的平安,牺牲小我又如何?你真是太让我失望了。” 我噌的一下站起来说:“牺牲自己成全他人,也不是每个人都能做到的,这就是人与人的区别,我是一个有思想的独立体,不是跟着前人的光辉而活。” 复盈还待再说,但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一道声音,将他打断:“说的不错,这世间本没有公平,更没有无私,谁也不可能为了谁放弃自己的一切,这就是人类,是最具灵性与智慧的生灵。” 这道声音沧桑而深沉,突然出现将我吓了一跳。复盈在冷过之后,突然大喜,惊喜道:“兄长?” 我盯着眼前那副画像,有些毛骨悚然,一副画而已,竟然会说话?这比我天天见鬼都可怕些。 画中人嘴角动了动,果然是他在说话。这个看起来并没有什么仙风道骨模样,反而是一个很平凡的中年人,然而却是传说中的三茅真君之首的司命真君,掌管天下生灵的生命。 可能生死薄都是他制定的。 “我只是一道残存的灵识,方才受到感应,才苏醒过来,不过时间并不多了。”他看着我说:“年轻人,虽然你是我的宿身,但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选择,我不会强求你,也不会让他强求你,最后无论你做出什么选择,我都不会有异议,如果你想离开,那么现在就走吧。” “可是,兄长...”复盈焦急道。 “无妨,我另有办法。”画中人打断了他的话,并继续看着我。 被他这么一说,我真有想立刻离开的打算,但还是有些纠结,问道:“我的离开,对你们的计划,不会有什么影响吧?” 画中人道:“你只管考虑自己的感受便是,其他的无需多想。” 我点了点头,但随即又摇头道:“不行不行,如果这是你们唯一的机会,我又是唯一的希望,我这一走,岂不是破坏了你们所准备的一切。” 画中人眨了下眼睛说:“的确如此,但我不会强求于你。” 这下不止纠结了,我简直是在与自己作斗争。挣扎了半天后,我才叹了口气,准备接受那无奈,且又无法抗拒的命运。 “我明白了,你过来了。”不等我开口,画中人又道,他还能对我招手。 我走过去,就听他说:“其实,事情并没有他说的那么糟糕,你不但不会有事,还会因祸得福。我在上一文明的最后,虽然拼力活了下来,但却已经不属于这个世间。现在的我,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到底属于什么,不是人也不是鬼,我会借助你的身体,完成我需要完成的事情,然后将他还给你,到时,你还是你。” 我闻言大喜,又问了一句:“真的?” 他笑了笑,说:“如果我要骗你,就没必要对你说这么多话,而你也已经选择同意了不是吗?欺骗你对我也没有好处。” 我点了点头,他说的很有道理。 “那我们就开始吧,多一些时间,就多一些变故。”没有了后顾之忧,我主动说道。 复盈在那边似笑非笑说:“你这小子,真是...”他没说完,因为被打断了。画中人正色道:“那就开始吧,你坐到蒲团上。” 我盘腿坐到中间那个蒲团上,就看到那幅画脱离了复盈的手掌,飘荡在半空。画中人本来是坐在画里的,但现在他竟然站了起来,然后一抬脚,从画中迈了出来,朝我走来。 他从画里出来后,身形急速变小,没有画中那么大,只不过是巴掌大的小人。之后朝着我一步一步的走过来,目标是我的眉心。 我有些紧张,但也没有敢乱动,看着他走到我的额头前,传来一股凉凉的气息,下一秒凉意窜入我脑海之中,一阵剧痛传来,差点让我窒息。 剧痛持续间,我无法忍受,倒在地上不断的打滚,脑海中有些恐惧与害怕,莫非他真的在骗我,感受到意识的逐渐模糊,是否自己真的会就这样消失掉? “不要胡思乱想,凝神静气,把身体的控制权放开。”脑海中想起他的声音,我迟疑之后,渐渐的放开心神,让自己放松下来。 不知道过了多久,我察觉到自己的身子动了,但却并不是出于我的意图,而且我察觉到整个身子开始慢慢的充满力量,那是一种自灵魂深处冲出来的无名力量,我根本不知道它们从哪里来,又为何会出现在我体内。 只不过我能够感受到那股力量的强度,比我之前强了太多太多,而且还在增强,我真的担心这样下去,自己是不是会承受不了这种能量,而就此爆体而亡。 在力量增强到让我觉得骇人听闻的时候,才缓慢了下来,看清是缓慢,而不是停了下来,说明它还在增强,真的很难相信,这是多么强大的力量。我觉得似乎可以翻山倒海,也不为过了。 只不过这种力量现在不是我能掌控的,现在的我就犹如一个看客,躲在身体中的一个角落,看着自己的身体被别人掌控。 “唔,真是好怀念的感觉,已经不知道多久,没有尝试过做人的滋味了。”这是我的声音,但却出自他人的思想。 “你仍旧可以与我交流,在这段时间里,就静静的看着吧,如果你觉得无聊,也可以将自己融入魂体中,脱离出去,你的灵魂对我来说没有什么用处。”他这样说道。 我只能在脑海中与他交流,算是交谈想法,我现在无法控制自己,更不能去自己的灵魂里,需要他的帮助,要去灵魂里,我至少可以恢复鬼差的身份,也不用像现在这样只能看着。 后来他帮我,将灵魂与灵智融合。我恢复了鬼差的身份,但身体已经不属于我了,他现在是神,也可能是这个世界剩下的唯一的神。 一个不需要灵魂的躯壳,被一尊神所占据,这说出去恐怕会让很多就不可思议,但却真真的存在。 “唔,劫难要开始了,我想我们也该去走一趟了。”他淡漠的说着,没有感情,眼神漠然,失去了灵魂,他就如同一具行尸走肉,但神本来就是这样的,他们无情,却有着翻天蹈海的能力,为众生所膜拜。 他挥了挥手,前方就出现一道黑色裂缝,那是传中说的时空裂缝,从这里进去可以跨越空间的界限,这是一种对空间领悟的极致,仿佛我们很随意的撕开一张纸,很难想象他们是怎么明白的,地球上现存的物理学简直就是婴儿读物。 “哦,对了,还有你,你现在虽然有着三弟的一些记忆,但他已经不可能再出现了,你就以现在的身份存活下去吧,那些记忆或许可以成为一尊神。”在踏入空间裂缝前,司命真君对复盈说道,然后带着我们走了进去。 一道明光突然袭来,我们踏出了这个裂缝,所出现的场景,将我吓了一跳。我们出现在半空中,有神在这,这一切都不是虚幻,凌空而立。况且,我还是一道魂体。 眼下的场景,正是秦皇陵的上空,但此刻的秦皇陵,已经不是我们走时的模样了。地面已经完全塌陷下去,一座被水银包围的宫殿出现在地表,那是一座气势磅礴的宫殿,自土中而出,这么多年的埋葬并没有掩盖他的光芒。 最引人注目的,当属这宫殿周围的那一道道水银河,将它层层包围,这些剧毒的东西,足以毒死许许多多的人,在这附近已经没有什么人存在了。 第二十章 对抗 “这是没了神力的弱水,但也足以威胁很多人类了,我来将它送走。”司命真君这样说道,他说水银就是所谓的弱水,只不过它以前在天上流淌,现在没有了神,也失去了神力,成为了剧毒物。 “你们去吧,他们需要帮助,不要担心天外来客,他们是我的。”司命真君说完,就迈步踏着看不见的道路,在半空中走向下面的宫殿,准备的说他的目的是那些水银。 落了十余米后,他才停住,探出一只手掌,掌心对着下面,轻声道:“回来吧。”随着他的话语,下面的本来寂静的水银,突然开始有波动,在水银中有一个个气泡浮现,紧接着那水银就如同一条银龙一样,抬起了头,窜向他。 这一幕把我下了一挑,那可是我的肉身,要是司命真君不珍惜给我玩坏了咋办,看着那些水银冲向他,他也不打算闪躲,很淡定的站在那里。 水银的起飞,像是一条银色的瀑布,要是换做别的时间,我会有心思去欣赏这个根本无法见到的奇景,但现在却只有担心。 水银飞到司命真君附近,并没有如想象中的直接触碰到他,而是开始围绕着他旋转,最后像是一层银色光幕一样,将他团团围绕起来,看不到他的身影。 最后,只看到一个银色的“蛋”,旋转着朝着天上飞去,不知飞了多高,消失在我们的视线里。 我寻思着,他不会飞到地球外边去吧,虽然觉得可能性大,但还是觉得不可思议,处于宇宙中那已经脱离了地球中的规律。 “走吧,咱们也该活动活动了。”复盈目露精光,盯着下面说道。我想问他我们下一步该怎么办,但目光看下去,就没有什么话语了。 因为现在下面的那座宫殿已经有了很大的动静。或许是因为水银被弄走的动静太大,惹出了他们。 一个个兵马俑迈着机械性的步伐走出来,这些都是石人,却能动弹。除此之外,里面还有铜人,看起来是刀枪不入,单凭人力肯定难以对他们造成什么伤害。 但从远处,大批的武警和军队集结而来,方才水银的飞走,他们肯定得到了消息,没有了水银的阻碍,他们自然而然的围了上来,想将一切都扼杀在这摇篮里,以免波及到其他地方。 他们显然也是有准备的,调来迫击炮等远程攻击装备。这时超越一般人认知的事情,上面肯定做足了准备。 在这些军队之中,我看到不少道门人士,这是为了防止灵异事件,而做准备的。 兵马俑与铜人们,并没有将这些放在眼中,也可能是它们根本没有思想,仍旧傻乎乎的朝着军队走去。 那边下达了开炮的命令,一声声震天响,炸弹飞过来,打的尘土飞扬,这开始就那么剧烈的攻击,可以看的出来这次事件让上面多么重视。 等烟消云散后,一帮人都傻了眼,经过那么猛烈的炮击,也只是把那些石头人打掉了一些碎屑,这里面的兵马俑,显然与以前挖出来的不一样,足足几千只的数量,比什么都结实。 再看那些铜人,更是毫发无双,铜人的数量虽然少点,但也有几百上千的数量,不过,单凭这个想要颠覆这个世界,显然有些儿戏了。 可大名鼎鼎的千古一帝秦始皇,怎么只会有这些手段?更何况他得到了天外来客的帮助,我们很想知道他的后手到底是什么。 虽然伤害上不足以将它们打掉,但还是限制了他们的行动,巨大的冲击力将它们给大腿了一些距离,这让它们又回到了原点。 但这样耗下去总不是办法,将它们尽快消灭才是最主要的。复盈老道说,这些石人跟铜人身上都有些古怪的符文,正是这些符文强化了他们,让他们承受住了炮弹的攻击。 “想要消灭他们,必须要先将它们身上的符文除掉。”复盈这样说道。 “我去跟陈国华商量一下看看是否是办法。”我说道,然后掉头转向部队的后方,我知道陈国华一定在这里镇守着。 不出意料,在后方的营地里,我找到了他们,包括张培山真人,林锋,朝阳真人等道门重量级人物皆在此处,唯独天师张道鸿不可见。 我到了门外,还没有什么动作,就听到一声大喝:“何方妖孽,敢到此处撒野。”不等我回过神来,一种危险感就随之而来,面对道家法门,我只有一吏字对付,否则单凭道行是承受不了的。 这一击很不凡,最起码是个道门宗师级人物发出的,我挡住后,他咦了一声,我定睛一看,原来是朝阳真人,难怪那么厉害。 “等等。”林锋突然喝住还要出手的朝阳真人,原来他方才趁机已经开了天眼,看到了我。然后快步走过来,问我:“你这是怎么了?” 我苦笑一声露出身形,惹得几声惊呼,柳梦琪1愣了一下,眼泪簌簌往下掉,这正是我担心的,我怕他们以为我死了。 “你们别紧张,别激动,我并没有死,听我慢慢给你们说。” 我赶紧解释,这么一说,他们才安静下来,林锋盯着我看了又看,点头道:“说吧,出了什么事情?” 我说:“事关紧急,我也不细说了,我的身体借给别人了,他可以替我抵御外敌,但在我们这里遇到的那些石人与铜人,身体里有符文,只靠炮击难以消灭他们,我来这里与你们商讨一下,能不能想个办法,破掉它们的符文。” 朝阳真人突然冷笑一声说:“简直是笑话,身体借给别人?你当你的身体是玩具?说借就借?而且你的身体失去了魂魄,又有什么用处?难不成你借给了一只鬼?你现在就是一个鬼魂,你的鬼话,贫道怎会相信。” 我没有生气,只是解释说:“我并没有骗你们,我的身体的确姐给了别人,不过他不是鬼,而是一尊神,我们这次的劫难,是由秦始皇发起的不假,但真正的敌人,是天外来客,他已经去迎敌了,所以这里只能靠我们自己。” “越说越荒唐,陈局长,难道你就能容忍一个小鬼在这胡言乱语?贫道收了他,你不会介意吧?”朝阳真人直接对陈国华说道,因为他是这里的总指挥,但碍于对林锋的忌惮,他不敢擅作主张。 “介意!”陈国华也很直接:“我相信叶枫不会来骗我们。” 朝阳真人吃了个瘪,有些生气说:“陈局长你不要忘了,这次挑起劫难的就是地府,他是鬼差,现在又是鬼魂之身,你能保证他不是地府派来糊弄我们的?如果因为你的决断,而让我们都陷入危险之中,你担得起这个责任吗?” “道兄言重了,贫道与叶小友相识,他并不是这样的人。”张培山真人站出来为我说话。 朝阳真人当即一脸嘲讽:“张真人,你们的掌教难道不是与你在一起相处了几十年,你有猜到过他会是地府的奸细吗?” 张培山真人垂眉,没有去反驳,到让我们这些看客觉得心里愤愤,张培山真人一直都是和蔼可亲,为了林锋更是竭尽全力,现在被这样赤果果的羞辱实在是让人气愤。 “朝阳真人,请注意你的言词,我派掌教叛变与否还未确定,您现在下此结论岂不是言之过早?”陈国华出言,有些怒意。 朝阳哼了一声没有再说什么,因为他已经被林锋冰冷的目光给镇住,如果再说下去,估计就要先内讧了。 “现在大敌当前,你们这些人在这里吵吵,难道都想死?真是气煞贫道了。”复盈老道从外面走来,横眉竖眼,对着众人扫视了一圈。 复盈的到来,无疑是给这些人打了一剂强心针,众人纷纷走过来见礼。 朝阳走过来对他说:“道友来的正好,这里有一只鬼魂,在这胡言乱语,说了一些可笑的话,我怀疑他是地府派来的奸细,要出手灭掉,奈何这几位都偏袒着他们,如此下去,岂不是带着我们走向灭亡?” 复盈横了他一眼说:“你要灭掉谁?你不知道他是我徒儿?” “正因如此,我才请道友亲自出手清理门户,以免因此而毁了道友一世英名。”朝阳淡然说道。 复盈向看个傻子一样看着他说:“你怎么知道他说的是假的?” “如此荒诞的话,难道道友会相信?”朝阳自信满满,看来当初我抢走柳梦琪失了他们一派的面子,到现在还在记恨我。 复盈冷声道:“如果现在不是大难当头,贫道一巴掌先抽死你,他说的并没有错,借用他身体的,正是本派祖师司命真君,贫道也没有功夫给你解释,你要是觉得能帮忙就帮,帮不了就滚蛋,别再这添乱。” 朝阳被气得不轻,以为这是复盈在趁机羞辱他,并没有真的相信。 “前辈,您说的是真的?”陈国华惊喜的问道。 复盈点了点头说:“虽说如此,但他现在去迎击天外来客,无法来帮助我们,对付那些石人与铜人,还需要靠我们自己。” 第二十一章 大结局 神之叹息(一) “那前辈可有法子对付他们?这些兵马俑与铜人朝越我们对它们的认知,居然连炮弹都无法将其击溃,我也是头疼的很,这样纠缠下去可是不妙的。”陈国华颇为神伤道。 复盈蹙眉说:“要说对付他们的办法,其实也不难,所有的符文咒语都怕污秽之物,只要我们想办法用污秽之物破除掉他们中的符文,就可以将它们消灭掉。” 这样一来办法是有了,但他们还是愁眉不展,因为这个办法说起来容易,其实就是天方夜谭,那些符文都在它们内部,但我们现在连他们的防御都无法破除,更别说将污秽之物给塞进去了。 看他们想了半天,我琢磨着或许我能帮上忙,便道:“要不你们准备点东西,我去一趟试试?” 复盈摇头说:“你更不行,不说别的,就算你成功了,也肯定回不来的,你以为里面的人会放任你这样?毕竟他也是魂体,而且里面不知道还有多少他曾经部下的魂体,我想至少可以组建一支亡灵军队。” “那该如何是好?这样的办法,几乎等于没有。”几位心急如焚的道门高手急切说道。 林锋突然开口说:“其实办法很简单。” 复盈看向他,这次没有再奚落而是问:“你有什么办法?” 林锋轻声道:“我们只需要挖上一座大坑,然后在里面放满秽wu,将它们引过来,掉入坑中,被秽wu所包围,想来也是同样的效果。” 复盈略一沉吟说:“不错,这个办法倒是可行,虽然麻烦了一些,但现在已经最好的办法了。” 陈国华闻言立刻道:“我马上派人去准备,争取尽布置完成,这样就能松一口气了。” 复盈哼了一声说:“这才刚开始,往后还有你忙的,那里那么容易松口气。接下来就是我要对诸位说的,关于秦皇陵中还未出现的亡灵大军,今夜就是我们要度过的第一个难关,到了晚上,所有普通人要全部撤出去,所有道门中人位列一线,法器符箓准备齐全,不然就只有白白送上性命。” 复盈这么严肃的一说,众人都是一阵凝重,他说的并非虚言。里面的亡灵大军,成千上万,不知道具体数量,而我们这边虽说着急了很多道门高手,但真正的高手真的是不多,毕竟这是末法时代,法已经凋零,突然出现这种大规模的鬼魂暴dong情况,打了我们一个措手不及。 现在没有人再去内讧,大家都十分的凝重去对待将要到来的难关。唯独我,现在只是一个鬼魂,晚上的争斗肯定帮不上他们什么,估计进去都得被误伤,在这时候我却成为了一个看客。 等众人散开,柳梦琪走过来,脸上还带着泪痕,我现在不能替她擦拭,这让我很心疼,只好尽力安慰她。 在废了很大的劲后,终于让她破涕为笑,同时她也告诉了我,我已经知道的好消息,她有了身孕,两个多月了,我是魂体能够感受到她体内那个正在成形的小生命,但在那生命里是没有魂体的,它现在还不能算是一个完整的生命,要等到落地的那一刻,才会有魂魄投胎而来。 我也不想知道,到底是谁投胎成为我的孩子,因为那样就失去了很多的意义,甚至会让我厌恶。 我一直陪着她到傍晚,因为我的缘故,她没有去前线,而且她的身体为重,包括柳相与陈国华都不可能让她前去,不会因为她一个人的去与否,而能决定这场人鬼之间战争的胜于负。 我放心不下,等他们走后,就升到最高处,站在那里远远的观望。我能够看到他们在井然有序的布置着一切后手,譬如在地上撒着黑狗血,刻下伏魔阵等等,为了将要到来的亡灵们,准备大餐。 当然,像林锋、复盈这样的高手,根本不需要布置什么了,他们是这一场中的主力,而他们的对手也很强大,会是秦始皇这样传说中的人物。 夜渐渐深了,那座伫立在黑暗中的古老宫殿,就像是一座鬼城,没有了丝毫的动静。天一黑,石人与铜人都退回了殿内,仿佛它们只能在白天出现,而夜晚则是鬼魂们的天下。 当鬼魂们的幽光出现在视线里,整片天空都觉得阴森森的。那是一个个真正的幽灵,鬼魅般的身躯飘来荡去,他们缓步的潜行者,让一直守卫着等待他们的道门高手们,很是凝重与认真。 一些道行偏低的,见到这一幕,不由自主的向后退开,吓得脸色苍白,不断的吞着唾沫,他们已经忘记了自己是捉鬼人,因为面对的是足足一支鬼魂大军。 “不要怕,拿出你们的看家本领,拿出你们毕生所学。这一仗我们不会败,也不能败,不然没有人再能降服的了他们,你们所在意的,你们的家人都将遭到毒手,为了你要守护的人,你需要拼命去战,哪怕是死,也不能让他们踏着你的身体过去,哪怕化为一只鬼魂,也要与他们殊死相搏。” 此时此刻,复盈难得正经了起来,他的话语很有煽动性,铿锵有力,让那些有些害怕的道士们恢复了些信心,甚至露出了决绝之意,让那些本来退后的人停住了脚步,沉思下来。当然也有不听从他的,贪生怕死的,仍旧在往后退,想要逃走的,无论在哪里,都会有这样的人,这并不能怪谁,而是天性使然。 狗,永远改不了吃屎。 亡灵大军的到来,没有言语,也没有对话,随着一声大喝,漫天的符箓闪出光芒,照耀着这一片大敌,光芒四射,火符灼灼,雷符轰鸣,比较常用的也就这两种,杀伤力强大,让鬼魂们惧怕的符咒。 不管何时何地,火与雷都是鬼魂最致命的克星。哪怕这时一支训练有素的鬼魂大军,也抵挡不住对火与雷本能的恐惧。 第一波攻势就见到了成效,火与雷打乱了它们的阵脚,打断了它们搬来森然的气势,让道门一方士气大增。 在复盈老道的指挥下,一波又一波的符箓,不要钱一样丢出去,看来这段时间,他们没有浪费,不知道画了多少符箓,都是为此刻做准备。 不过亡灵大军是秦始皇的精锐部队所属的魂魄,虽不是想象中那么厉害,但也绝非不堪一击,面对火与雷的恐惧,在最初的慌乱后,他们稳了下来,最后开始灵活的躲避,大大的减少了对他们的伤害,让两方一时呈焦灼状态。 这种持续一直到天蒙蒙亮,双方才纷纷罢手,一方退了回去,一方累到了一片,但亡灵大军的数量,并没有减少太多。 复盈看着这一切,眉头紧皱,就连我也比较担心,这样耗下去,我们怎么能够耗得过他们,毕竟一方是人一方是鬼。 人类需要吃喝拉撒睡,累了一夜的道门高手肯定要养精蓄锐来补足精神,但这样一来,消耗的符咒就没有去画了,那么多人,一夜间就消耗了近一半的符箓,这些天的准备让他们顶多再支持一天,再往后的日子该怎么办? 难道直接跟鬼魂们肉搏?我想那样的伤亡将是巨大的。 不过,值得庆幸的是,第一日的交手,我方是零伤亡的状态,这算是唯一值得高兴的了。 天一亮,道门众人退回休息,军队与武警换了过来,一边挖坑,一边用炮击阻挡重新出现在我们视线里的石头人与铜人。这样仿佛进入了一个死循环中。 退回来的复盈与陈国华、林锋等道门领军人物开了一个较长的会议,但最后还是没有什么实质性的内容。因为他们不知道秦始皇到底还有多少后手,而且他到现在还没有露面的意思,也不知道是不是为了跟我们玩一玩,还是要暂避锋芒。 新的一天在炮声中度过,这个消耗是巨大的,但也能够承受的起。只不过石头人跟铜人的进攻越加频繁了,它们并不知道什么事体力,仿佛不知疲倦,机械化的前进。 好消息是对于大坑的挖掘也进行的很顺利,不出意外,明天就能够完工,到时候就可以把这些石头人跟铜人坑过来,将他们统统活埋掉。 只是,今晚还会像昨夜那样顺利的击溃亡灵大军吗?从各方面来,亡灵大军都是主力,石头人与铜人到不是让我们很在意。 夜幕降临,道门高手们重新出现,但精神都不如昨天那般,甚至有些萎靡。用咒语术法,这些都十分消耗体力,对他们来说,不是那么容易恢复过来的,尤其是消耗的精神力,更加不是一天的觉能补过来的。 今天符箓的速度,明显要比昨天慢了许多,也少了一部分。这并不是意外,也算是刻意安排的,因为昨天那样实在有些浪费,今天这样是要节约,而且是轮流着来,虽然会有一小部分的鬼魂时而偷偷溜过来,也会被当即格杀,这样就产生了一个巡逻队,比起昨天来,要省不少力。 第二十二章 神之叹息(二) 第二晚也这般消耗着度过,虽说没有人殒命,但却有几人受伤。因为他们在面突破过来的对亡灵时,大意的以为它们只是普通的鬼魂,差点因此送了命,好在有林锋及时救援,才让他们安全退回。 第三天上午,那个大坑挖的差不多,部队官兵不畏劳苦,将hui物填满了大坑,又用特质的塑胶布,将其掩盖起来,虽然还能问道腥臭的味道,但石头人跟铜人是不可能闻到的。 将它们赶紧坑里,也并非想象中那么容易,首先得将它们引到这个区域,然后用破击的推动力,将它们全部打落进去,再断其后路,让其退无可退。 忙活了一整天,炮声火热,打到日落,得到的成果也是很丰硕的,最后仅剩几十个铜人与石人退了回去,其他的全部葬在坑中,在黑夜来临前,已经准备好的数十辆搅拌机,弄好了水泥,将大坑给封死,只待明日一到,这些铜人与石人,将一直被封在这里。 被一夜的浸泡,它们的符文肯定也被破坏掉,因此再也没有了威胁。 或许是对方这次损失太重,触怒了里面那为主。因此,今夜的亡灵大军,数量更多了一些,甚至还有几个灵魂力量强大的鬼魂,我能够远远的感应的到,在我觉得,这几个鬼魂的能力,绝对不输于在酆都里面见到的鬼王。 它们的攻势十分凶猛,一度让这边差点无法招架,拼死的才守住一线希望。然而,还不等这边庆幸,更大的危机又来了。 我本来在后方,看着他们抵御那些凶猛进攻的亡灵大军。突然察觉在身后方向,不知何时出现一大批鬼魂,那种能量被我所感知,用吏字探测了一下更是大吃一惊,这些赶来的鬼魂大部分都是厉鬼级别的,这么一群聚在一起却没有打起来,那绝对是有备而来。 为了防止林锋他们腹背受敌,我先是通知了柳梦琪,让她疏散这附近的所有人,然后就赶紧冲向林锋他们。 但到达他们附近时,我就被满地的驱魔阵法和符箓所散发的威力所克制,不敢轻易进去。开玩笑,要是一个两个也就罢,那么一群群的aoe攻击,就算我是鬼差也吃不消。 冒然进去必会被轰成渣,我只好在外面对着林锋他们大喊,希望它们能够听到我的声音,漫天乱飞的符箓,有时候还会擦枪走火一下,飞落到我的旁边,也让我十分无语。 感觉到身后那批鬼魂正在快速靠近,我也顾不得许多了,用吏字护身,咬牙冲了进去。这一冲进去,立马触动了里面的驱魔阵,好在有吏字护体,我并不畏惧,但旁边有两个道士发现了我,以为我是闯进来的亡灵大军中的一员,二话不说就对着我一顿丢符。 “不要动手,我是来找林锋的。”我一边躲避一边大喊,可那两个道士已经精神紧张了,哪里肯听我的,或许因为我会说话的原因,让他们更加认真对待。 “住手!”正当我暗暗叫苦的时候,一声轻喝突然想起,林锋发现了我,并且赶了过来,阻止了他们。 “林道友,为何阻止我们?”两个道士不明所以,他们并未见过我,也不知道我的身份。 “这是自己人。”林锋淡淡的说了一句,就转头问我:“你好端端的跑进来做什么?找死不成?” 我哪有空跟他废话,忙道:“后面来了大批厉鬼级别的鬼魂,我觉得可能是跟里面相互辉映,特来通知你们,务必要小心,免得腹背受敌!” “后方?”林锋沉吟,而后面色一变说:“不好,它们的援军来了。” “你先出去,找个地方躲起来,否则等会我也照顾不了你。”他嘱咐了一句,就赶紧朝着复盈那边赶去。 我匆匆逃出了那片“正义之地”,朝着柳梦琪所在的地方赶去。等离着后方营地还有百余米的时候,我突然惊觉,稳住了身形,因为我感受到营地里有死气传来,另外还有陌生的术法气息。 我隐去自己的魂魄,让自己处于另一空间中,又唤出吏字来掩藏自己,这时为了防止道门中人,尽管我现在很担忧柳梦琪的安危,但我不得不先保证自己的安全,否则出了什么岔子,又如何去救柳梦琪。 遮掩好自己之后,我又向营地赶去,到了外围就看到几个卫兵躺在那里,早已气息全无,甚至连灵魂都不见了,我心下担忧更甚,但也有一丝希冀。 里面现在已经没有什么异动了,但愿柳梦琪他们已经安全撤离了,死的这几个,只是没有来得及撤离的。 到底是谁,在这时候,对营地后方的人下手?不会是鬼魂,因为有术法的气息,所以必定是人为的,而敢在这个敏感时候闯到这里来下杀手的,绝对不是什么好人,而且也不会是很少数的人,否则不敢这样挑衅,毕竟血肉之躯是挡不住子弹的。 等我进了营地三分之一时,心突然凉了一半,因为我看到不下几十具尸体,这也就是说,他们并没有来得及撤离就遭到了毒手,这样说来,那柳梦琪她...肯定也遇到危险了。 我突然慌了起来,十分的惊慌失措,顾不得那么小心翼翼,疯狂的赶向柳梦琪所在的地方,并且不断的告诉自己,她不会有事的,一定不会有事。 当初杨嫣的离开,那种刻骨铭心的痛,我到现在还记得。虽然现在知道那并不是真的,但那种痛苦我永远也忘不掉,如今柳梦琪又陷入险地,我不紧慌张而且害怕与恐惧,如果她出了什么事情,我真的不敢想象,自己能否承受下来,哪怕我现在是一个鬼魂。 赶到柳梦琪所在的地方,我在门口看到了几具尸体,凌乱的不能自拔,等我翻找看了一下这些人后,确认没有柳梦琪,心里又升起了一线希望。 嗖。 正在这时,远方一个人影闪过,他并没有发现我。我察觉后立刻跟了上去,那是一个陌生的男人,一身黑色紧身装,看起来身手矫健。跟着他走,我很快有发现他与另一个人汇合,他们的职责好像是在善后,是在搜查有没有活口。 在发现他们之后,我似乎明白了,这是一个不知名团伙作案,其胆大的可以,居然在这个时候来袭击重要的后方营地。那么只有一个解释,这些人是跟秦始皇陵里面那位一伙,今晚或许就是一个终极大战,要决出胜负。 “方才抓到的那个妞长得可真不错,等下哥们先去尝尝鲜。”那个黑衣男子的同伴,突然来了这样一句话,被我抓住了重点,那个女人会不会是柳梦琪? 我克制住立马上去将他们掐死的冲动,继续听下去,就听黑衣男子说:“你想的到美,没看到杨组长对她的态度,怕是连手都碰不到。” “哎,真是可惜啊,不过杨组长也不错,老子早就想干她一炮,要不咱们过去,一人一个?” 这两个人真是无耻之极,说出这样卑鄙下流的话,简直跟下三流的小混混一样。那个人听后阴仄仄的笑了笑,但没有接下去,因为他们都知道,这也就是想想罢了。 我能确定,这是一个邪恶组织,但还不能确定他们跟里面是否有联系,还是单纯的跟上面作对,要破坏他们的行动。 不管如何,我都不能再等了,因为这几个人就要离开了,我需要从他们那里得知具体的我情况,然后通知林锋他们。 我不可能独自去营救,对方是身怀道术的,我若过去很有可能是自投罗网。我走上前,取出锁魂链,找了个合适的时机出手,打算一链子勾走两个人的魂魄,但意外出现了,这一链子勾下去,竟然没有勾到他们的魂魄。 确切的说,他们竟然没有魂魄。 这怎么可能,我看着空空的勾魂链,呆了一下,然后瞬间明了。这是一群无魂人,是我们之前遇到过的,而且我们也弄清楚了他们的来历,他们应该是孽胎石孕育出来的,具有极端负面情绪的人,难怪会那么卑鄙无耻。 这一链子没有勾到他们,倒也没有打草惊蛇,这两个人只是奇怪的说怎么突然感觉有点冷,并没有察觉到我的存在。 没有灵魂,勾魂链也就拿他们没办法,无奈之下,我只有出手,将他们一一干掉,这汇总方法只能是扭断他们的脖子。 当我不费吹灰之力的扭断了一个人的脖子,其他人终于警觉。但我做好了充分的准备,在他们动手之前,一一将其处理掉,就留下了那个黑衣男子。 这个人很害怕,拥有负面情绪的他们,比起普通人更贪婪,更有**也更怕死。面对死亡的恐惧,足以将他自己折磨的不具备战斗力。 我不费吹灰之力,从他口中得知了我想要的消息,他们的确是为秦始皇重新出世而来的,这么做的理由也很简单,因为他们能够存活,也是秦始皇赐予的。 第二十三章 神之叹息(三) 秦始皇的孽胎石,是天外来客赠给他的,为了就是在这时候,派上用场,他们来这的目的,就是打算断道门中人的后路,要道术从此子这个世间消失,那样,就没有人再能够阻挡他们了。 而且,杨嫣也的的确确被他们抓走了,只不过她暂时没有危险,因为抓走她的人名叫杨嫣,也就是他们口中的杨组长。 本来柳梦琪也是要死在这里的,只不过杨嫣没有下杀手,而是将她带走了,这让我心里稍安,我希望杨嫣是要保护梦琪。从这个人人口中我得知,杨嫣并不是孽胎石的产物,她用孽胎石复制出的那个自己,已经死掉了,也就是之前那个。 那个杨嫣的接近我,并非是因为得知了我身份,而是她有很强的**,需要很多男人。她的死也是杨嫣本尊的安排,因为她受不了与自己一模一样的人,那么的放dang,而替身的死,也让她自己无法逃脱,只能以真身替代。 我有问他:“为什么你们非要这么做?你们大可以过自己的生活,逃得远远的,做一个正常的人类,真的毁灭掉人类,岂不是毁了你们自己赖以生存的地方?” 那人苦笑道:“你以为我们不想吗?我们又不是傻子,将自己推向死亡,但我们上面有人控制着我们,如果背叛,下场都会很惨。” “是谁?”我说道。 他说:“每一层都有上面一层领导的控制,如果出了事,上一层领导也逃脱不了干系,在最上方的那位,我不知道是谁,但听说他是一个大人物,在道门中很有地位。” “道门中的大人物?”我略一琢磨,就得到了一个人。 天师张道鸿。 原来一直是他,在从中捣鬼,是幕后黑手。以他的能力与威望,一定能办到很多事情,我忽然想起,前些日子,给杨明朗打电话的时候,他说杨嫣出现在龙虎山,且与张道鸿很熟识,原来就是这层联系。 从那个人嘴里,我也得知了,这个天师并非是真正的天师。确切的说,他不是真的张道鸿,而是以孽胎石衍生出来的另一个邪恶的张道鸿。 真正的天师,已经被偷偷暗害了,具体是谁,他不知道,反正肯定是秦始皇那一伙的。这个张天师自接任以来,就很少露面,大部分时间都在闭关,而且他也有张道鸿的记忆,不太可能露出马脚,他是在之前就埋下的一颗重要棋子。为的就是组织孽胎石的暗中力量,在这个时候,帮助秦始皇一臂之力。 他身为天师,慕名而来想要见他的人络绎不绝,他有大把的时间与机会,用孽胎石去衍生出这些人的黑暗面,且偏偏,去求见他的人,都不是一般人,换句话说一般人也见不到他。 在衍生出的这些人中,有高材生,有富豪,有官员,基本上各种各样的人才,都有具备。这样的一种队伍是十分可怕的,衍生出来的这些怪胎也有一种奇异的魔力,就让他们更加可怕了。 最重要的一点是,这些人中,还有道门中人,道门中的高手,从他口中,我得到了让我震惊的话,至少龙虎山的高层人士,没有一个能够幸免的。 不过这也不是最坏的消息,至少那些人没有被暗中害掉,失去了本尊的话,对孽胎也是有一定影响的,因此暂时让他们活着才是最好的。 听了这话,我先是大为震动,暗暗怀疑,现在在前线上那些龙虎山的道士们,如果他们临阵倒戈,来那么一下,那今晚岂不是要血流成河了? 想到这个后果,我不敢再耽搁,当即灭杀了这个不应该存在于世间的孽胎。朝着前线飞奔而去。 还未到达那片区域,我就听到惊慌失措的吼叫,还有惨叫,简直乱成一团。我当下暗道不好,匆忙赶了过去。 等我赶到的时候,就发现,亡灵大军已经停止了攻击,但它们却没有退回,反而像看戏一样,看着这边乱成一锅粥的道门联盟。 道门联盟这边不知道为什么,非常的混乱,有不少人在大骂,也有人在交手,我看到了一些人躺在地上不知死活。 从这些人隐隐约约的骂声中,我听到了偷袭,奸细,等字眼,这让我猜测到了一些。 我试图寻找林锋与复盈的踪迹,却看到他们正站在原地冷眼观望,不曾劝阻,这让我疑惑,莫非他们打算不管不问?对面的亡灵大军还在虎视眈眈,我方这边却在自我消耗,人家摆明了是在等我们拼个你死我活,在过来收拾残局。 但我潜意识里觉得,这两位不是没有想到这一点,以他们的智慧与心思怎么可能看不出来,之所以没有出手,那是因为另有原因。 我没有擅动,也就远远的看着,发现那些道门中人虽然在争斗,但也没有下死手,只不过白白消耗点体力罢了。 “都他妈给我住手!”过了数分钟后,一声怒吼响彻,压过了诸多杂乱的声音,让场面渐渐安静下来。 复盈阴沉着脸一步一步的走到中央,低喝道:“打够了吗?一个个的是不是想死?你们睁大眼睛看看,那边是谁?面对着那么凶猛的一支亡灵大军,你们竟然还在这里内讧?如果想死就干脆点,冲过去,哪怕是换上一两个也好,不要再这里带着大家一起走向灭亡。” 复盈这不留情面的话,把一些人说的羞愧难当,低下了头。也有的人不服,小声说:“是有人先偷袭我的,要是我不还手,岂不是白白丢了性命。” 复盈冷着脸,转过身,看着说话的那人,一步一步的走了过去。那人不知为何竟也不害怕,抬头挺胸与他对视,一副你敢把我怎么着的样子。 复盈走过去还没站稳身形,抬起手来就是两个大巴掌,声音贼响,直接把那人打蒙了。那人愣了一下后,当即大怒,吼道:“你敢打我,我草你xxx。”还要扑上来跟复盈拼命。 复盈翻手将他擒住,然后按倒在地,一只脚踩在他身上冷笑道:“你以为你这人不人鬼不鬼的孽种能够瞒过我?说,谁怕你来的。” 听他的话语,这人竟然似是一个孽胎。 那人果然负面情绪很重,被复盈打了一下,口中脏话骂个不停,怎么毒就怎么骂,听到附近一些道门中人脸色十分难看。 复盈一脚踹在他嘴上,当即让他鼻子冒血,这家伙痛呼了两声,就老实了。正在这时,异变陡生,在道门中人的人群中,有四五个人,突然冲向离他们最近的道友,手中还拿着武器,这些人都在看复盈,那里会想到这一幕。当即都被刺了个透心凉,鲜血喷出,连惨叫都发不出来,就倒下了。 看到这一幕,众多人都怔了,有同门师兄弟反应过来,悲声大呼,才让众人惊醒但并没有扑上去制止,而是各自散开,警惕的看着四周的人。 唯有林锋、张培山二人出手,将那几个还想去袭击其他人的凶手,或拿下或击毙。 “这些人都是孽胎。”林锋说了一句,复盈眉头皱的更厉害,但其他人不懂啊,还在各自防备着,毕竟谁也不知道,还有没有孽胎的存在。 “说,你们有多少人在这里,你们的头领在哪?不然我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复盈发狠道。 ”哈哈哈,复盈老儿,你不用找了,贫道在这里。”突然,一声狂妄的笑声传来,一群人约莫是四五十个,从不远处朝着他们走来。 复盈抬头看了一眼,一脚就将脚下那孽胎解决掉,然后向前走了几步,看向那群人。这群人的出现,我自然也看在眼里,为首的不出意料,就是那个孽胎张天师,后面跟着的,也都是他的部下,一群确实孽胎。 虽然道门联盟有数百人,但对面这四五十人完全不惧,我看的清楚,这些人每个人手中都有一把微chong,难怪有恃无恐。 “原来真是你个叛徒。”复盈看清了张道鸿,不禁露出冷笑,也有厌恶。 张道鸿浑不在意,而是很嚣张的说:“你现在才发现,不觉得晚了吗?”他伸出手指着所有人晃了晃说:“你们这些人,今天一个都活不了。” 复盈冷哼:“本事不大,口气不小,简直可笑。” “师兄,这是为何?”他话语落下,张培山低低的声音响起,是在质问张道鸿。 张道鸿看向他,面无表情说:“为何?你问我为何?我又怎知道这是为何,这是我的使命,也是我的职责。” 张培山并不知道,眼前这个张道鸿,已经不是那个真正的张道鸿了。 “唉,我们师兄弟多年,今日却要兵戎相见,师兄,你错了啊!”张培山真人垂眉,甚是神伤。 “哈哈哈哈。”张道鸿张狂大笑:“要死的是你们,我何错只有,我只知道,将你们消灭,我的任务就完成了,不要废话了,我的时间不多,你们谁先来受死?还是选择一起死?” 第二十四章 大结局前篇 “真是自大的家伙,既然你那么着急找死,那贫道就送你上路。”复盈讥讽道,而后袍袖一挥,就不见了身影,他使用了隐身符,消失在视线中。 但张道鸿对他的消失不为所动,只是对后面的人扬了扬头,后方那些孽胎们,就露出残忍的笑容,提着微chong,走上前去。 哒哒哒。 随着一阵枪声,几个想要逃走的道门中人被射杀。这一死人,众人再也不能保持镇定了,本来指望着复盈能够挽救局面,却发现本来准备偷袭的复盈,被张道鸿提着一把怪剑,硬生生给砍了出来。 张道鸿那把剑可不是凡品,那是张道陵飞升前留下的镇派之宝,三五斩邪雌雄宝剑,本来阴阳之力绝不能共存,但这把剑硬是让阴阳共生与此,不管是对鬼,还是对道门高手,都有莫大的威胁,因为它既能去克阴也能够克阳。 如今我才见识到了整个所谓道门天师的真正厉害之处,他虽然凭着着宝剑,但能够与复盈争斗不落下风,说明自己的功力还是深不可测的,要知道复盈可是比他要长一辈级的人物。 这边少了复盈,就失去了一大战力,面对着现代的枪支,一般的道门中人没办法去防御,只能站着吃枪子。而功力高深的那些,用符箓能自保,也能护着几个人,但远远不够保护这么多人的,一转眼的功夫,就有几十人丧命在这里。 血水流出,染红了地面,这是一场屠杀。林锋一边防御着子弹的攻击,一边朝他们移,动想要找机会干掉几个,减轻点压力,但他已经被这些人锁的死死的,分出来十个人专门照顾他,这让他十分被动。 所谓武动再高也怕菜刀,更何况对面有几十只冲锋枪,他们没有什么有利的地形掩护,就那么暴露在枪口下,道行虽高,但终究是血肉之躯,中之不死也会伤。 而复盈与张道鸿在那边斗的火热,根本无暇管这里。双方可谓不留一点情面,都想快点讲对方干掉,但奈何对方都不是吃素的,只能耗下去。 这样耗下去,对道门一方十分不利,而这正是张道鸿想要看到的。在这时候,我只能在远处看着,帮不上什么忙,让我心急如焚。 忽然,一道道喝声响起,大批的人影朝着这里赶来,我吓了一跳,如果这些还是敌人的话,那道门就会面临全军覆没的危险,难道真是天意? 待我定睛一看,才发现,这些并不是孽胎。因为冲在最前面的人我认识,那是化千声跟那个秦姓的杀手,他们都是大夏遗族的人,那么赶来的也肯定是大夏遗族。 大夏遗族有那么深厚的底蕴,可不是闹着玩的,连头字号杀手都能培育出来,有几把武器那也是在正常不过了,孽胎们还处于掌控道门中人生死的兴奋中,没有反应过来,就被几枪给撂倒在地上。 大夏遗族的到来,使得局势开始扭转,数十个孽胎,很快就被灭杀殆尽。但孽胎的数量远不止这么点,不然这么多年张道鸿岂不是白白潜伏了。 大夏遗族虽然清理掉了之前的那些孽胎,但后面有更多的孽胎赶来,这其中竟然有很多穿着武警衣服的人,这让我心凉了一半,这些武警该不会在外围那些与我们并肩作战的那些吧?如果是这样,那麻烦就大了。 那些石头人与铜人,真的被封死了吗?后方的部队现在又是什么情况? 这样的一场,人鬼之间的争斗,在这种局势下,变成了类似于战争一样的,枪林弹雨四处飞,每时每刻都有人牺牲,让这这个地方几乎成了人间地狱。 正在战斗进入白热化的时候,一道尖锐的声音传来,引起了不少人的注目。在不远处的天空中,一个大家伙,凌空飞来,在那个大家伙上,隐约还站着一个人。 我看到那东西,不由得目光一缩,如果我没有认错的话,那是飞天蜈蚣,是耿明的坐骑,那上面的人,肯定也是耿明了,他的到来并不是一个好消息。 我现在弄不明白,他到底是站在哪边的,据说之前阎罗教的大部分力量被他所接手,提起阎罗教,我都不敢往好的地方去想。 “嘿嘿,你们完了,不要再徒劳挣扎了,如果你现在归顺于我,我还能保你不死。”正在交战中的张道鸿森然一笑,对面色不太好看的复盈说道。 复盈闻言,冷笑一声道:“就凭你也配让我归顺?如果不是因为这把剑,你能在贫道手下撑那么久?” 张道鸿无所谓的笑了笑,脸上露出杀意阴声道:“既然你冥顽不灵,那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说罢,二人又进入了白热化的斗争。这段时间,我一直在看着耿明,希望他不要站错边,他似乎并没有出手的打算,只是站在远处静静的观望,不多时,他的众多下属也都赶来。 看到他被众星拱月一般的围着,我心里颇多感慨,曾经我们还只是两个普通人,他也险些殒命,如果不是我替他逆天改命,他现在或许已经开始下一世的生活。 我记得复盈老道给我说过,他给耿明算命,得到的结果是他这辈子都很平凡,没有什么大富大贵,但现在却走到这种高度,我想也与我的作为有关系,他本该因意外而死去,我这么一来,就把他的命运给打乱了,那是一种无法去计算的未来。 半夜的激烈斗争,使得战事进入了尾声,孽胎被消灭的差不多。但道门这边也付出了惨痛的代价,近三分之二的道门高手或死或伤,没有了战斗之力。而大夏遗族虽然伤亡少了点,但也有近乎三分之一,毕竟这是枪林弹雨的攻击,甚至还有手榴dan,小型火箭筒。 在这边没有任何掩体,对他们来说,完全就是毁灭性的打击。众人现在情绪未稳,根本无心再战,远处还有成千上万的亡灵大军在虎视眈眈,只想快点离开这个地方。 张道鸿与复盈对拼了一记,借力退到远处,冷声道:“你们以为这就结束了吗?” 他冷笑着,拿出了一个东西,从外表看去,那东西好像就是之前我们所说的孽胎石,原来最后买掉的就是他。 “无上的王,请您降临,毁灭者世间的一切吧。”他双手捧着孽胎石,像一个十分虔诚的信徒,对着宫殿,遥遥叩拜。 他的话语,让所有人大为震惊与恐惧,这是要请那位了吗?那今日必定是个决战的时刻,可以他们现在的状态,如何去决战?那岂不是说,这一战势必会败了。 突然,我魂体一震,感受到来自宫殿中一种强大无匹的灵魂力量,让我几乎失去了行动的能力,魂体对魂体的压力,来自于灵魂深处,在这么远的距离,对我有这样的威压,那说明对方厉害的超出我的想象。 在大家的目光中,一座纯金的马车,呈半透明形态,从宫殿腾空而出。后面跟着一大堆的亡灵守卫,在半空中仿佛一个古代帝王出巡的排场,就差文武百官跪迎。 看到这一幕,谁还能不知道,这是正主秦始皇来了。那也意味着,今天不可能善了了。 那金色的幽魂马车,跑到我们不远处的那些幽灵大军头顶时,这些亡灵大军全部单膝下跪,用狂热的目光看着半空中,马车跑到正中央就停在半空中,一动不动了。 面对这一幕,我们不敢有所动作,但也不见得秦始皇走出马车,场面一下安静下来。 这样持续了数分钟后,一道低沉的声音从马车里传出来:“臣服,或者死后臣服。” 这是很霸道的口吻,就是告诉我们,你们现在臣服还好,如果反抗,把你弄死后你也要臣服。 这话一出,没有人去接口,因为大家都知道这位不是开玩笑的主,估计多说一句,就得给他弄死。 但有一个人不怕,那个人自然是复盈,他走过来,目光紧紧盯着马车,冷声道:“嬴政,你莫要执迷不悟,如今你已是鬼魂,又何必还残存人类的野心?你只不过是中了一个圈套,被人所利用,如果继续下去,那只会将人类灭绝,整个文明灭绝,进入下一个轮回之中。” 嬴政不紧不慢道:“欺骗?有谁能欺骗的了我?朕问你,你选择臣服,还是死后臣服?” 复盈脸色一下很难看,很少敢有人对他这样说话,但这次不一样,对方可是一个大有来头的人。 “为什么不回答朕?难道你想反抗吗?”声音又传来,有些愠怒,复盈可是他出来问的第一个人,但竟然似是要反抗他。 “反抗你又如何。”这时,一个声音想起,淡淡道,我们回头看去,发现说话的竟然是耿明,他骑着那只飞天蜈蚣,飞到秦始皇对立的虚空处,与他对峙。 “你是何人?”秦始皇震怒,仍然只闻其声,不见其人。 耿明双手抱臂,一脸淡漠说:“你先别管我是谁,你要知道你现在已经死了,不管当初你多么威风,现在也只是鬼魂,整个世界不再属于你,所以我劝你不要再做白日梦,去想那些虚无缥缈的东西。” 第二十五章 大结局中篇 “哈哈哈哈……”忽然,马车里传来一阵放肆的笑声,笑声中,有着压抑不住的怒气。 “你是在对朕说话?”秦始皇反问,不等他回答又道:“你是什么东西?竟敢这样对着朕说话?来人,将他的魂魄给我取来。” 秦始皇一下令,下面那些亡灵大军立刻如圣旨一般,分出一个小分队,朝着耿明飞去。这时这些鬼魂其实已经超过了道门中人之前画的界限,但却没有人敢出手将它们斩杀,因为对正主的发怵, 看着那些鬼魂大摇大摆的走向耿明,附近的道门高手竟然主动躲让,让很多人更加不敢动弹。但也不是所有人,至少林锋就不会选择妥协,他从怀中取来符箓,朝着几个鬼魂就奔了过去。 去的鬼魂不是很多,面对林锋跟飞天蜈蚣,根本就不够看的,尤其是飞天蜈蚣,鬼魂对他来说简直就是补品,吃的那叫一个香。 “真是反了!给朕杀了他们,朕要拿他们的魂魄来做食物!”秦始皇大怒,因此大战一触即发,所用的亡灵大军都动了,那架势是要不死不休了。 有一些人吓得不轻,并且埋怨林锋太过冲动,打都不敢打,直接要逃走。剩下的人苦苦支撑,好在有大夏遗族的族人与耿明所带来的阎罗教高手,除了那几大护法之外,也是来了不少人。 我想拿几大护法,也不可能对耿明俯首称臣,他所接手的只是一下中层力量。虽然前面对面鬼魂的围攻,他们还能站得住脚。 但俗话说的好,蚁多咬死象,随着越来越多的人被鬼魂给杀死,直接选择了叛变,不然成为鬼魂的人很有可能直接被别的亡灵给吞掉。 叛变是他们唯一的选择。所以,之前的战友,在死去之后,就变成了敌人,这都是为了自己不会灰飞湮灭。 亡灵大军几乎是无穷无尽,不知疲倦的攻击,但作为人类总有体力的限制。再继续的争斗中,越来越多的人类死亡,落败已然成了定局。 而且,在这个时候,嬴政身边的那些高级鬼魂们也开始出动了。这些鬼魂,有的类似于鬼将,有的强于鬼王,它们的加入让本来就一边倒的局势,变的更加惨然。 “师傅!”在人群之中一声悲呼引起了我的注意,那是陈国华发出的,所叫的人,自然是张培山真人。我的目光看到张培山真人全身衣袍涨鼓鼓,毅然决然的冲向那些新加入的鬼王与鬼将,这是要不计后果,同归于尽的节奏。 看着他那苍老的背影,我不禁涌上一股悲意,奈何我现在只是魂体并没有泪水。 他的到来引起了两位鬼王级别鬼魂的注意。冲过来想要将他拦住,张培山一声怒叱,双掌挥舞,一股股劲风,将两位鬼王硬生生逼退。张培山如下山猛虎,径直冲入羊群一般,但实际上那是一个狼群,里面全都是饿狼,他冲了进去,注定是无法再回来的,包括他的灵魂。 一代宗师,陨落! 林锋自然看到了张培山的举动,他当即红了眼,我从未见到过他如此失态,他怒吼着,泪水滑落,不断的想要冲过去,但身为重点照顾的对象,来围攻他的鬼魂更加多,甚至有秦始皇身边的两个亲信,那绝对是超越鬼王的存在,将他死死纠缠住。 林锋怒极,眼睁睁看着张培山死去,让他涌上了无尽的怒意,如果对手是敌人,想来已经血流成河了。他出手狠辣无比,所有被他打中的鬼魂,当即烟消云散,不存于世。 张培山的死,让众多道门高手有一种兔死狐悲的感觉,那是一种无法形容的绝望。但也是有一些类似于张培山真人,比如许清灵的父亲许应、岳父柳相还有全真教一些不认识但有着铮铮铁骨的道门宗师们。 他们的选择与张培山真人是相同的,我看到他们要去赴死,顿时涌起一股股热血的气息,既然他们都可以选择牺牲自己,那我怎么可以躲在这里,看着他们一一的死去? 尤其是柳相,他是梦琪的父亲,他若死去,梦琪该何等伤心。其实在这种大劫难面前,没有谁顾得了谁,但身为其中的一份子,那就应该为其尽一份力。 我下定了决心,完全是被这种决然的气氛所带动,我不在迟疑,冲了过去,沟通着吏字,取出了勾魂链。 既然要死,那就死的轰轰烈烈一些吧。 我的到来,本没有引起那些亡灵的注意,因为大家都是鬼魂,总不可能有人敢跟他们对着干,误认为我是自己人。 可当我出手直接收了几个鬼魂后,他们发现不对劲了,派人朝我冲来。我没有敢往道门那边去,因为到那里我也会被误伤,只要将它们引到边缘,挨个收拾掉。 但我小觑了这些亡灵的实力,身为秦始皇生前最强悍的部队,便是死后也有着超越普通鬼魂的力量,更何况他们是已经滞留了数千年的鬼魂,魂力更加强横。 仅仅派出来的那么一小队,我都有些对付不了,而且,我赶紧,吏字的威力好像正在减弱,远没有以前那么有威慑力。 这个发现让我心中一沉,莫不是地府发生了什么大事,怎么吏字都不好使了? 正想着,就听到一声轰鸣,震得我魂体都抖了一抖,吓得我赶紧停了手,左右看了一下,发现来围捕我的鬼魂们,也是遭遇了同样的事情。 “统统住手!”一声大喝,响彻天际,盖过了所有的噪杂。两个身影在半空中走来,我定睛一看,旋即大喜过望,这不是东方鬼帝驾到。 神荼、郁垒两位东方鬼帝,是站在人类这一边的,他们的到来,让我看到了化解劫难的希望。 两位鬼帝有着无匹的威压,让众多亡灵大军都不敢擅动了,对此,那金色马车第一次有所动作,它的门缓缓打开,一个穿着黑色龙袍,相貌严厉的人走了出来,这就是鼎鼎大名的秦始皇,嬴政。 “原来是两位鬼帝到了,朕曾说过,帝与皇井水不犯河水,二位到此,有何贵干?”嬴政面对两位鬼帝仍是没有什么改变,好似他真的觉得,自己已经立于鬼魂之巅,与鬼帝也可平起平坐。 “帝与皇?哪里来的皇?你吗?谁封的?”神荼一连四问,一点不给他颜面。 嬴政脸色一沉,喝道:“放肆,你敢对朕无礼。” “我看你才放肆!一个已经死去的人间帝王,还在这跟我们充大头?知道我们是谁?东华帝君亲封的东方鬼帝,掌管天下鬼魂,我不管你生前到底多伟大,但死后,你就归我们统领,到底是谁在对谁无礼?”郁垒呵斥道。 秦始皇脸色难看之极,他刚要说什么,两道身影就显化在他面前,那是西方鬼帝到了。 赵文和一出现,就跟郁垒抬杠说:“郁垒,你们虽是东方鬼帝,但也只负责管东方罢了,这里并非是你们的管辖范围,莫非你们当我们不存在?” 这态度,摆明了是要维护秦始皇。 接着,又有几道身影接连出现,等他们开口我才知道,五方鬼帝全都到齐了,但结果并不是我们想的那般好,五方鬼帝中,有两方支持秦始皇,两方支持人类,唯有南方鬼帝杜子仁保持中立,站在一边看热闹。 中央鬼帝嵇康,一身白衣飘飘,倒有些仙的韵道,他是站在人类这一方的。为此,他开口道:“如今地府的魂力已经开始消弱,你们这般做,触动了东华帝君留下的禁制,到时,别说是统一人间,便是地府也将不存于世,如此,等于自取灭亡,此时不收手更待何时?” “地府魂力的减弱,是因为鬼魂的减少,如果能够成功,自然可以填充地府,这哪里是东华帝君留下的禁制?你莫要危言耸听。”北方鬼帝杨云反驳。 他们一来一往,不断的辩驳,我们是听出来了,这几方鬼帝,是因为地府魂力的消失,持不同的意见,一方要维护,一方要填充地府,以至于僵持不下。 我抬头瞅了瞅东边,觉得有些不对劲,按理说,这时候也该天亮了,怎么东边的太阳迟迟不见升起?如果太阳升起,这些亡灵大军,应该都退回宫殿,不然它们可承受不住。 莫不是,这些鬼厉害到连太阳都动了手脚? 两方的争论不休,几次药动干戈都被劝阻了下来。但东方的太阳仍旧迟迟不见踪影,让我觉得不妙。 当不知道第几次,两方鬼帝要动手的时候,天空突然传来一声巨响,这一声响,比方才几位鬼帝出手还要厉害数十倍,但对魂魄的伤害不是很大,对人类的就不一般了,很多人都被震的直接摔在了地上。 一道流光如坠落的流星般,朝着我们这个方向飞来,那耀眼的光芒,不管是人类还是鬼魂都忙不迭的退避,生怕被砸到身上,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第二十六章 大结局 终篇 流光落在地面上,没有产生一定点动静,只有一个身影,这一幕引起了大家的注意。∮頂∮点∮小∮说,都远远的看着,但见那个人员的身周开始散发出五色光华,十分好看,也十分神秘。 “这...这是五色神光。”西方鬼帝赵文和瞪大了眼睛,一副难以置信的样子。神光,自然只有神才有。 而出现在地面上的那个人的身份也就一目了然了,他是借走我身体,复活在人世间唯一的神。 “毁灭即将到来,你们却还有闲心在这争斗,不若,我先送你们一程?”司命真君淡淡的说道,那气势无人敢应对。 嵇康飘然而去,到了不远处拱手道:“不知是哪位神灵降临?” “吾掌司命,号东岳上卿司命真君。” 五方鬼帝当即肃然,行礼道:“我等见过神君。” 司命真君摆了摆手说:“上一文明的终结,让天庭不存,唯有我苟活,如今已然到了这一世的终结点,你们不要再浪费时间,各自回去吧,没有人能够逃脱灭亡的宿命。” “神君此言何意?”五方鬼帝大惊失色,好似他们还什么都不知。 司命真君看着东方道:“你们可知,太阳为何还未升起?” 五方鬼帝互相看了一眼皆是摇头,道:“不仅太阳未升起,地府的魂力也在流失,我等正想请教神君。” 司命真君摇头道:“没什么好请教的,因为末日就要来了,当初天庭的惨剧,将会再度发生,你们都会湮灭。” 五方鬼帝大惊失色,在愣了半晌后,才对司命真君拱手道:“请神君教我。” 司命真君不答,转头看向在一边一直没有说话的嬴政道:“你呢?” 嬴政怔了怔,然后道:“既然是神君开口,朕...我自当听从。” 司命真君点头道:“如此甚好,在它来临前,我需要...唤醒天庭众神。” “什么?!”众鬼惊觉,随即又狂喜:“神君的意思是说,天庭会重现?” “也许吧,希望我们的准备,没有白费。”司命真君遥望苍穹,目光深邃。 这个消息对他们来说那绝对是惊喜,但看司命真君那凝重的神色,倒也保不准能不能成功。现在之前针锋相对的鬼王,鬼帝们,都在不经意间,站到了一起,并且消除了隔阂,没有人再提起先前的事情。 这对于损失惨重的人类一方显然是不公平的,但他们明白事理,更明白实力。陈国华,林锋都是双目含泪,因为张培山真人的死去,让他们很伤感,即便连魂魄,他都没有留下来。在险些被吞噬的情况下,直接选择了自爆魂体,带走了大片的亡灵大军,但他自己则永远的消失在这个世间。 面对这些,司命真君仿佛没有看到,他只是挥手让众人离开,说呆在这里也没有什么用,该回去团聚就团聚吧,免得大难来临,连见最后一面的机会都没有。 众人互相搀扶,带着伤者,有些松了口气,有些带着悲伤,准备离开。 轰隆一声,突然一个晴天霹雳。一道闪电,从天上落下来,直直劈在了秦始皇那座阴宫之上,一阵地动山摇,阴宫的石块四散,被劈了个粉碎。 秦始皇见到这一幕,当即大为震怒,挥手就要手下的阴兵去进攻,但手到半空中又停住了,因为他不知道目标在哪。 “现在就来了么。”司命真君王者天空自语。所有准备撤走的人,都被那一幕给镇住了,抬头望向天空,只见漆黑的夜幕变的更加深沉了,天空中连一颗星都看不到。 在这种黑暗下,人们的心里不由自主的升起一种不详的预感,那是一种不知道从哪儿来的绝望之意。 然后,便看到天空上,那种黑漆漆的夜幕,如同一个漩涡一样在搅动,随着时间的流逝,那个漩涡,越来越明显,就像电视里看到的,在漆黑的深渊里出现一个漩涡,并且朝着我们压了下来,真正的将天捅出来一个窟窿,在往下倾泻着什么东西。 “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归墟?它怎么从天而降?”阎君看了半晌,才震惊的说道。 归墟,存在于渤海之东,几亿里外的大沟壑,是无底之谷,众水汇合之处,也可以称之为生命的发源地。因为有水,才有了生命。 这个无底之谷,实际上是一个不知道通向哪里的空间大裂缝,或者说是在宇宙中的空间大裂缝,难道那个传说中的东西,要从空间大裂缝中降临? “这是真正的登天之路,天分为九层,它屹立天之巅,第八层与第七层的生命,已经被它全部灭杀。天庭是第五层的生命体,威胁到了它,所以被它铲除,如今处于第四层的鬼魂,与第三层的人类也要濒临灭亡。” 司命真君这样说道,道出了这个宇宙不为人知的秘密。他说的天,肯定指的是宇宙之外最顶层的天。 解释下来总共可以分为九层,每一层都有着不同的生命体,而屹立在巅峰的,只有它一个,它到底是什么?没有人知道,永远没有人能够知道,哪怕神都灭了。 “它会降临吗?”有鬼帝颤抖着问道,这太过骇人了,谁知道它要是降临,会有什么样的后果? 司命真君是唯一一个比较镇定的,因为他见过这种场景,他摇了摇头说:“暂时应该不会,但早晚会来,所以在它来之前,我们要...打上去。” 打上去,多么让人无语的一句话,本来躲着它都来不及,又怎么去打上去?司命真君,望向大裂缝内,似乎是察觉到了什么,他大喝道:“准备迎战。” 他说完,大家也都看到了,在那大裂缝里,飞出来的一个个体型庞大的家伙,模样很奇怪,但由于天太黑,我们看不到其他的,只看到一个个鬼魂纵身而起,迎向那些大家伙,异常激烈的争斗开始爆发。 这场争斗比我们之前的残酷太多,那是鬼王鬼帝都参加的,更何况还有一尊神。司命真君如同一个幽灵一般,在空间里无限的瞬移,那些大家伙被他触之及爆。也不知道斗了多久,才将她们完全灭掉,而那些东西被杀死后,就变成了轻烟,没有一点痕迹。 不过,还不等他们松口气,通道里又来了新的敌人,这一次的更加难缠与对付,便是连那尊神也要认真的去对待。 但这种力量是远远不够的,面对着被派遣来的,无法阻止的鬼魂们,伤亡开始惨重,就像是之前的争斗在重演。地下的人们,有恐慌。有开心,但这毕竟不是好事。 “天庭众神,归来吧!”在危急时刻,我那熟悉的声音在爆发中响起,一道金光不知道从哪里爆发出来,照亮了半边天。 从那个金色的光束里,走出了一个有一个身影,我们看不到样子,他们一出现就加入了战斗之中,有了他们的加入,所有的一切都被很快的灭杀掉。 “我们要打向第九层天,若成功,所有人当无后顾之忧,若身死,天之下劫灭。”一道中厚低沉的声音传来,不是司命真君的,但应该很有分量。 司命真君独自走回,将身体还给我,他选择了孽胎张道鸿的身体,继续打向九重天。 最终,他们消失在了那归墟之中,我们等了许久许久,都没有见到他们回来。 不知过了多长时间,虚空突然急速收回,那个大裂缝也缓缓愈合,太阳自东方升起,我们才恍然,一切,应该都结束了。 待我们回去,一切都恢复了正常,担有许许多多的人,都回不来了,包括许应,柳相,向长生这些前辈高人,只有复盈还活着。 而且我本来最担心的还是柳梦琪的安危,但当我回来后,却发现她安安稳稳的在家里,她告诉我,是杨嫣救了她,并将她送回家里,之后她就离开了。 在经历了这么多事情后,我突然感受到一个家庭的温暖,是多么幸福的一件事情。柳相的死对柳梦琪打击颇大,但好在他魂魄还在,我让他们见了一面后,柳梦琪也总算放下了心结。 之后的日子,就过的很舒坦了,地府的一切也都重归正常。但由于这一场打乱死去了太多的鬼差,我这个阳世鬼差,又重新复职,替着收一些魂魄,但在不久后我就不干了,因为孩子要降生了。 在不久之后,林锋与许清灵也生了一个孩子,是男孩,很像林锋。孩子降生后,林锋笑得很开心,但我仍旧担心他十二年的寿命,在那之后,他可能会与张培山走上同一条道路。 詹酒九与夏千樱走在了一起,他也没有那么嗜酒如命了,金蚕蛊完全被放养,只要不伤人,他也懒得去管,这小子前半生浑浑噩噩,但后半生却混的风生水起,由于掌控金蚕蛊的缘故,他被特招进了国安局,而且待遇很好。 孩子满月的那天,我突然想起,是不是该登门跟杨嫣道个歉,徘徊了许久,才下了决心。等到了她家,还不等我进去,就看到一道倩影从里面走出来,我与她对视一眼,当即二人都愣住了。 这一次我们聊了很久,聊的也很多,解开了我的心结,那种初恋的美好,就永远埋在心里,就当是以后的一些美好的回忆。 我们走在公园上,走到岔路口分手,各自走向相反的方向,但却依然笑容满面。 “啪嗒” 忽然,不知道从哪里跑出来一个三四岁的小娃娃,撞在我腿上,然后摔倒在地。我赶紧将他浮起来,这娃娃倒也不怕生,光这个屁股,用手抹了一下鼻涕,对我嘿嘿笑了一下,然后转身就跑。 看着他跑走,我也微微一笑,刚欲转身,然后突然间愣住了,盯着那个逃走的孩子,不知道该说什么。 那个孩子屁股上有着一道红红的印记! (全书完) ---------------------------用户上传之内容结束-------------------------------- 书 本 网(www.bookben.com -- 手机访问 m.bookben.com)是分享全本小说的开放平台,为网友提供信息存储空间,平台上的所有文学作品均来自于热心用户的积极上传。本站用户上传的文学作品均由网站程序自动分割展现,无人工干预,自身不编辑或修改用户上传的内容。如果上有文学作品侵犯了您的权利,请与本站联系,本站将尽快删除,感谢您的支持!